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想来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既然京城有这么多人爱花,自然就会有人为了利益而不顾一切地想尽办法。就像之前竹枝瞧见的碗口莲,小小一盆儿,不过两三朵花,居然卖到令人咋舌的八十两白银的高价。饶是如此,店家还说这两盆儿都已经被人定好了,如果还想要的话,就要下订金才能得到。
只是如此一来,竹枝一时也想不到该从哪里入手了。rs
花开农家 081 为难
081
京都繁华,花坊里头也有供人喝茶休息的茶肆。虽然见竹枝一身素服,小二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但还是很快换了热情的笑容将她迎了进去。不愧是经过训练的,就是不一样。只花了二十文钱,竹枝便在临窗处得了一个座位,一壶清茶和一碟小点心。
花坊里头人来人往,既有富贵人家的管事匆匆穿行,也有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和贵女亲自挑选花草的。看来这国人爱花草的说法确实没错,只一会儿工夫,竹枝便瞧见好几个说笑的贵女带着怀抱花草的丫头走过。
如果说做生意,要么就是薄利多销,来个数量取胜。但是这显然不在竹枝考量的范围之内,她初到京城,莫说是自己的花圃,就是落脚的地方都还不确定。再不然就是走上层路线,不过竹枝也不怎么有信心。相隔了时间空间,这个世界的审美观跟竹枝以前的主流审美观区别挺大的,她可没有把握能够获得贵族的青睐。
而且就算想走上层路线,也要有个进入的契机才行,这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找契机去?
想到这里便不由羡慕起人家的穿越主角了,到哪儿都带着主角光环,不是认识公主就是王爷倾心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啥也没有了?
逛到夕阳西下,竹枝空着两手回了二十里铺。虽说什么收获也没有,但是心情还是不错的,果然逛街可以治愈一切。
竹枝住的这客栈只不过是个中等偏下的,生意倒是极好,汇集了南来北往的客商,算得上是个消息汇总的地方。楼上、后院住宿,楼下则是大堂,每天都有人在这里交换信息。
想到胡来俊这个客栈掌柜也是兼职牙人,竹枝便不由一笑,走到柜前问掌柜的:“掌柜的,劳烦跟您打听一下,我想在这儿找个地方住下来,您知道哪儿有小院儿出租或是出售么?”
掌柜的看了竹枝一眼,沉吟一下还是说道:“这位大嫂子,您这还是丧期吧?要是租住别人的地方,只怕人家也不太乐意。要不还是就在咱们客栈将就一下?要不就只能买个小院子住了。镇上有牙行,要不您往那儿去问问?”
这倒出乎竹枝意料之外,她满以为这位掌柜的跟胡来俊一样,也会兼职做牙人生意呢,没想到人家倒把她朝外头推,惊讶归惊讶,细想了一下,她若是决定在京城定居,买个小院子也要比租房子划算。只是她如今手头银钱也不是很多,况且也没想好要不要在京城定居下来。这么一想,还是算了吧。
左右无事,就当是开眼界罢了,竹枝便往牙行去瞧热闹。
二十里铺的主要作用是通往京城的前站,当地的住户主要都是帮助客商装卸货物为主,加上离着京城也近,倒没有杂货之类的生意,基本上除了货栈就是客栈。然后就是牙行,以属于官方的官牙为主,还有其他几家私牙,都是开着门脸儿做生意的。
等竹枝到了一看,不禁失笑。这哪里是什么牙行,完全就是贸易行嘛。看来这里的商贸真的还挺发达的,别处的牙行不过就是干点儿中间人的事情,可这里的牙行分工却比较清楚。官牙基本就是上税、文书上档的地方,而私牙则根据货物分类,还挂着牌子,注明各种货物的卖出买入价格,颇有点后世股票大厅的意思。
除了茶盐铁这些国家专卖的,其他诸如绸缎生丝瓷器等物都有专门的牙行经营。而竹枝原本想打听的房子租售,也有专门的牙行,不过人家做的都是京城里头的商铺为主,像竹枝想的只是买个二十里铺的附近小院儿的,还真没有。
倒是一处京城小铺引起了竹枝的注意,原因无他,在一众售价高达几千两甚至上万两、十万两计的商铺里头,只有这个铺子售价只要一百八十两,而且乏人问津,小小的木牌子挂在角落,而且都蒙了一层灰了。
正好牙行里头没什么人,竹枝一问,那小伙计便一五一十地都告诉她了。
“这商铺,位置不好,在花坊那头。”小伙计也是闲的,见有人搭话高兴还来不及,直接就把底儿给兜出来了。
竹枝纳闷儿了:“在花坊还不好么?我瞧着花坊的生意挺好的啊!”
小伙计笑了:“一听这话就知道您是个外行了,花坊的生意是好,可这处铺子不行啊,它就是个宅子的模样儿,没有门脸儿,谁家铺子没有门脸儿呢?那还怎么做生意?内里倒是不小,房子也挺好,可就没有门脸儿这一条就不行了,谁肯买啊?可要是买来住,那也不方便,谁家没事儿跑到花坊那边儿去住家啊?干什么都不方便不是?要不能卖了快一年还没卖出去?”
竹枝一听也有道理,这儿不像她的前世,你要在小区里头搞个小卖部什么的都可以,只要物业同意。人家这儿做生意的就是做生意的,居家的就是居家的,一坊一坊划分得清楚明白,如果想要在住家的坊内搞商业活动,仿官都不会同意。同样商业的坊市里头,人家根本就不会想到住家。所以这花坊里头怎么有个住家样式的宅子,就比较奇怪了。
这个缘由小伙计也知道,毕竟这铺子打听的人不少,可一听说缘由,也就没人理会了。还是先帝爷在的时候,京城有个纨绔子弟,娶了一房妻室,是个河东狮。这纨绔寻花问柳惯了,收不住性子,新婚刚过没多久又同一个女子勾搭上了。为了引人耳目,便将自家铺子隔了一部分出来修了个小宅子金屋藏娇,所以这花坊里头才有了个宅子。
既是金屋藏娇,也就用不着有门脸儿了,而且不注意的话,还真瞧不出这里有处宅子,心思用得也巧。可这么一来,这宅子倒不好办了,因着地段问题,只能划为商铺一类,加上又没人买,卖家又急着脱手,一来二去的,价格竟然降得比本钱还低了。
小伙计说得津津有味,竹枝权当听故事的,也挺有兴致。反正掌柜的也不在,随便小伙计打发时间,可后头退步里头坐着的管事等人越听越不是回事儿,出来便笑着问:“这位大嫂是准备买个铺子么?不知道您是打算干什么,要不让他再给您介绍介绍?”
这话听着就有些叫人不舒服,竹枝囧了一下,还是道了乏出来了。她身上拢共就二百多两银子,能干什么?牙行里头随便一个铺子就是几千几万两的,这管事的说话明显就是挤兑她呢。又不是不识趣,还是逛别处去吧。
不提小伙计让管事怎么收拾了一顿,只说竹枝在镇上逛了一圈,未免有些意兴阑珊。小镇上没甚商机,京城繁华不假,只是她手里那点本钱,别说在京城做生意,便是租住都是不易,真不晓得未来何去何从得好。
接下来几天竹枝又往京城跑了几趟,无非是细心观察这一国之都的生活水平到底如何。结论是很高。既有贩卖布匹皮料的,也有制作成衣出售的;有大酒楼也有小食肆;有洗脸净身的胰子,也有擦脸护肤的膏啊粉的。至于出行的马车更是普遍,据说这是因为几十年前打了胜仗,边疆有广阔的牧场提供马匹的缘故。
竹枝心情更加不好,这样一来,她真是想不到自己能干什么了。她也就是个高中毕业的水平,也没什么广阔的见识,更没什么拿得出来的手艺,如今在这京城要如何过活?
随意在路边吃了碗馄饨,听见旁人都说好,竹枝也没吃出来是个什么味儿,浑浑噩噩地顺着大街往前闲逛,直到进了银楼,心情才好些。女人都是这样,就算竹枝这样身上银钱不多的,也不妨碍她在银楼去挂挂眼科,看一眼那些做工精美的首饰摆设之类。见她一身素服,小二极有眼色地推荐了几样素银的首饰,样式简单,价格也不是很贵。竹枝倒是看上了,价格也能接受,可是想到没个进项,也只能忍了下来。
小二便脸上带出几分不悦之色来,也没说什么,丢下她也就不理,转而去伺候后头进门的贵客。
那些钗环之类的也就罢了,竹枝倒是真瞧上了一只素银镯子,泥鳅背、莲花纹饰,作价十二两,真是越看越爱,正准备说叫小二帮忙包起来,却发现几个小二都忙着伺候别的客人挑选东西,一时竟没人分神理会她。
自己这是……被忽略了?竹枝摸摸鼻子有点好笑,想走吧,又觉得舍不下那只镯子,忍不住就回头多望了两眼。正好掌柜的送一位客人出来瞧见了,忙招呼了她一声,又骂小二:“没瞧见客人喜欢这支镯子么?还不快些取出来给客人瞧瞧!”
竹枝听见,便回头冲着掌柜的笑了一下,算是谢过。耳边却忽然响起一声迟疑的声音:“这是……冯嫂子?”
回头一看,还真是个熟人,竹枝也笑了,蹲身行礼道:“周大爷,没想到在这儿见着您了。”rs
花开农家 082 口角
082
正是当日在青阳城里买了她第二株兰草的外地人周管事,没想到他居然是京城人,而且恰好今日就撞见了。
瞧着银楼掌柜对他点头哈腰的模样,只怕这位周管事还来头不小。竹枝暗暗打量了一番,仪态大方地上前见了礼,确实有点儿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夏裳都还没有穿上身呢,短短几个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也忒多了些。
周管事也是暗自心惊,上次打从这小娘子手里买走兰草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寻常农妇打扮,怎么就忽然服了素?到底只是萍水之缘罢了,也不好深问,加上他也是出来办事儿,也不好多停留,问竹枝要了客栈的地址,周管事便拱手而去。
竹枝并没在意,以为人家只是客气罢了,大家虽然认识,但是毕竟不熟,况且她一副新丧的打扮,若是不想跟她来往也是正常不过的。不过叫这一打岔,原先对那只镯子的意思倒是淡了,随意转了下便出去了
因此竹枝完全没有想过去打听一下这位周管事到底是哪一府的管事,若是她要在京城落脚,是否可以求得别人的帮助。毕竟在竹枝心里,京城并非久留之地,如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营生,说不定哪一日逛得烦了,便离了京城转去江南、漠北甚至西域都可以。
反正她如今无牵无挂,来去自由了。
摸了摸颈间挂着的路引,竹枝垂了眼帘别过头,哼,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等某个人呢。毕竟人家把她送到京城,她却不告而别,好像有点儿过河拆桥的意思,当然她不想承认的是自己受男色吸引了。
逛街也不能接连着去逛,竹枝连着往京城跑了两天,便觉得腿脚有些受不住,第三日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日上三竿才起床,叫小二送了份午餐就在房中享用,再泡了壶清茶,日子悠闲得不得了。
可是一想起日渐消瘦的荷包,心情又好不起来了。虽然瘦的挺慢的,可毕竟荷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竹枝从来就不是个大方的人,自然会心疼。可是如何弄来银钱却一直心里没个数,实在叫人头疼。
正发呆,门外却传来一阵吵闹声,竹枝被打断了思绪,有些不悦。不过这到底是客栈,自己只是住了一间房罢了,有些吵闹也是在情理之中,到底要不要先租个小院子搬出去呢?住在客栈到底还是不方便。
门外却传来小二的敲门声:“冯嫂子可在?有个事儿跟您商量一下。”
竹枝起身开了门,小二站在门外苦着脸行礼道:“冯嫂子,咱们这院子叫人给包了,要不您先挪个地方,也就一个晚上,明儿就给您挪回来。”
她住的这个院子不算是顶好的,也就算个中等,况且这客栈人来人往,谁会这么大手笔包下这样一间不算顶好的客栈?竹枝本来就有些不高兴,听见让她挪地方,便沉了脸嗔道:“小二哥是说笑吧?既然只是一个晚上,将就一下也就算了,干嘛非得叫我挪动?这收拾起来也麻烦,贵店也挺麻烦不是?”
小二一脸苦色:“是麻烦,这好些客人都得重新安置,可这不是没办法么?来了位贵人,包了天字院儿,可带的下人也不少,所以又包了一个。恰好您住的这个院子如今住客少些,少不得劳动您挪挪。”
出门在外少惹事的道理竹枝不是不知道,不过小二这说辞倒让她颇为不满起来:“你们这客栈这么大,挪哪个院子的不行,非得挪这边儿?他家下人能有多少?非得住满这一个院子?大家将就着挤挤就完了,你不是说就一个晚上么?”
小二“嗨”了一声道:“您说的是这个理儿。可人家贵人家行事,跟咱们小老百姓不同,人非要包,能怎么办?您收拾收拾吧,人家大概晚饭前到,那边儿掌柜的说了,给您挪到天字院儿里,不加房钱,今儿晚上房钱还给您免了,只求您行个方便。”
人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竹枝倒不好苛责什么。这世道,形势比人弱,就得受欺负。竹枝一边低声诅咒着那个带来麻烦的“贵人”,一边不情愿地慢慢收拾东西。显然这个客栈里头需要挪动的还不止自己这一个房间,外头很快就传来了吵嚷的声音,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的。
客栈里头住的多是南来北往的客商,最怕的就是麻烦。可若是跟得罪“贵人”相比,客人们宁可麻烦一点,也要忍了这口气。都是商人,哪儿来资本跟人家拼?
可还没到晚饭的时候,小二又来催了。竹枝东西本来倒不算多,收拾起来动作也不算慢了,可总得有个足够的时间不是?小二一催促,她就更加不高兴了:“不是说了晚饭前吗?这太阳都还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呢,着什么急?我马上就好了。”
小二还没说话,院门口便传来一阵嗤笑声:“一个寡妇,不好好在坟头呆着,跑到客栈里头来招摇,倒还有理了!小二,赶紧让她搬出去,我们这儿还等着安置行李呢!”
竹枝闻声一看,门口站了两三个挎着包袱的小丫头,领头说话的那个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另外两个也不过十二三的模样,长得倒是平头正脸,可一说话,就是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人非常不舒服。
虽说竹枝的寡妇打扮是掩人耳目的,可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过分,就是小二都急了,忙着打圆场道:“这位姐姐稍等一会儿,客人正收拾呢,您就别催了。”转头对竹枝小声解释道:“大嫂莫怪,这也不知道怎么就来得早了些,您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吧?我领您过去。”
竹枝也不想跟小丫头片子争执,闻言点了点头对小二道:“那就劳烦你了,我东西不少,帮我拎一下。”
谁知那领头的小丫头倒是个爱挑事儿的,扬着脖子叫小二:“你赶紧啊!快些把她撵了我们这儿还要铺陈东西呢!待会儿主子到了若是耽搁了事儿,看拿你治罪!”
竹枝没理会,进屋去拿自己的东西,倒是小二在外头连连告罪。今天也不晓得是哪里不对,居然有贵人来包院子,要知道这里离着京城也不远了,贵人们的行程都是安排好的,一般日落前都会直接返京,少有在二十里铺停留的。可这位不但停留,架势还挺大,人还没到,打前站的丫头、家丁都已经到了。
别看这几个小丫头只是做粗活的,可这神气的模样倒比小姐架子都足,最是难伺候。小二还得帮着安置其他客人,哪儿来时间帮他们做事?笑着推脱了两句,等竹枝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那个领头的小丫头就跟小二杠上了。
“哎你这人真是,你不是客栈里头跑腿的么?不帮着我们铺陈东西还有理了?赶紧的,把东西给我们提进去。还有她刚空出来那间房,赶紧给打扫出来!”小丫头干脆把包袱往地上一放,叉着腰就指使起来。
小二也懒得理会了,他们一行丫头家丁一二十人,还没人手提东西?这边儿客人都情愿把房间让出来了,人家还是在柜上留了钱还要住的,也要伺候好才是。因此只是对那小丫头笑了笑,上前帮竹枝提了个包袱,殷勤地给她领路往外头去。
见小二不答话,那小丫头手一挥,领着另外两个小的把门给堵住了:“什么意思啊!你知不知道我们老爷是谁?居然敢不听我的……”
话没说完,院子外头又来了几个丫头,跟这几个同样的服色,看模样是一路的,远远的就问上了:“陶二丫,你怎么还没把东西放好?外头老爷夫人的东西都还没归置呢!你跟这儿杵着干什么?”
陶二丫回头就换了副委屈的神色,指着竹枝道:“柳荫姐姐,就是这个寡妇,磨磨蹭蹭地到现在都还没弄好,耽搁我们时间!还有这个小二,不帮着我们提包袱……”
名唤柳荫的那个一听就恼了:“你倒能耐,跟个寡妇争什么?也不怕沾了晦气!赶紧把东西拎进去,外头车上还有东西呢,快点啊!”说着把手里的包袱往地上一放,转身又往外走。
竹枝听着有点儿烦了,这无缘无故地怎么就攀扯上自己了?抱着包袱冷着脸:“那个谁,麻烦你让让,到底这是谁磨蹭谁啊?年纪不大,说瞎话倒挺拿手!”
陶二丫一听来劲了,也不顾旁边两个小丫头拉扯,甩了膀子便冲竹枝吼道:“你个小蹄子还上了脸了!说你是瞧得起你,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吗……”
一万头草泥马从竹枝心头奔腾而过,听说过拼爹拼娘的,这开口就拼主子的还是第一次碰见。不就是个丫头吗?还神气了。
竹枝也来气了,转身就回房,嘴里就留下一句话:“这房不换了!”
小二在一边急了,这丫头顶破天也就是个粗使的,怎么就这么横啊!瞪了她一眼,赶紧去追竹枝:“大嫂,大嫂,您行行好吧!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么?”rs
花开农家 083 夜半
083
听见竹枝说不换房,小二着急了,陶二丫几个则来气了。他们跟着主子从南方一路回来,就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事儿,到哪儿人家不是笑嘻嘻地伺候着,就三天前,有个商人为了能够找个机会跟主子说句话,还给陶二丫塞了一支钗子呢!
立马,陶二丫就带着那两个小丫头堵在竹枝门口骂上了。
小二一瞧不是那么回事儿,一跺脚赶紧叫掌柜的去了。这户人家的丫头也太过不像话了,人家都答应了换房间了,她们在这儿乱七八糟一通瞎说,惹恼人家了吧,这下人家不换了,小二也解决不了,只能叫掌柜的了。
那个名唤柳荫的也不过是个有体面些的粗使丫头罢了,搬了一遭东西,见陶二丫还没出来,不禁也有些上了火,回来一瞧,陶二丫正带着俩小丫头堵在一间房门口骂人,忍不住就嚷道:“二丫,你是反了天了?主子马上就到,你还不快些来归置东西?在那儿跟泼妇似的干什么呢?府里的体面都叫你给丢尽了!”
陶二丫正骂得起劲,冷不防叫柳荫给嚷了,又听见说主子就快到了,忍不住有些心虚,回头便道:“柳荫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明明是这个小寡妇不腾屋子,我这不也是办差么?她不把屋子腾出来,叫我们晚上睡哪儿去?”
一听还是跟人家那个寡妇赌气,柳荫便有些心烦,这陶二丫就是有些拎不清。那个寡妇不腾屋子,叫这客栈的人来处理不就行了?不过心念一转,懒得指点她,只是点头嗯了一声,转身便又出去了。
柳荫没说什么,陶二丫更是来了劲了,直接进了屋子站在竹枝面前叉着腰数落,无非便是说她身为寡妇不好好为亡夫守节,却还到处乱跑云云。竹枝皱了皱眉,看这陶二丫起劲的模样,干脆也不吭声。不是说你家主子要来了么?干脆咱就闹大算了。
所以掌柜的过来点头哈腰劝解的时候,竹枝便是轻飘飘一句话:“住了这些日子,也是劳您照顾了。可您也瞧见了,这哪里是我不搬,这是人家不让我搬!您也别说给谁的面子,我早就给您面子答应搬了,可人家堵着,不给您面子,这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掌柜的心中叫苦,拉过竹枝小声道:“这位大嫂,不是小老儿非跟您过不去,今儿投宿这位,咱们小老百姓惹不起,吃点亏就算了,别惹出大事儿来……”
这边儿正劝,外头主人家的车马到了。见行李琐碎都没归置好,大丫头当时就急了,叫了领头的柳荫来问,柳荫自然是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陶二丫头上,陶二丫自然又往竹枝头上推。大丫头忙着伺候主子,哪里会为了这点琐事还叫了竹枝来对质一番?敲打了陶二丫几句,只叫客栈掌柜的快些去弄好,便丢过不管了。
陶二丫得了训斥,换了一位老成些的管事娘子来,倒是彬彬有礼,赔礼道歉的,竹枝本就答应了搬了,不过是被陶二丫几句话逗起了火气,赌一口气罢了。如今心头气顺了,自然也乐意搬出来,一桩小小风波就此消弭不提。
搬到另外一个院子里头,吃过晚饭便歇息了。谁知睡到半夜,又被一阵喧嚣给闹醒,似乎是隔壁贵人的院子里头出了什么事情。竹枝听了一会儿,只听见闹哄哄的,也听不出来是什么事,便掩了耳朵预备睡下。
房门又被敲响了,竹枝懒得起床,隔着门嚷道:“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还让不让人睡了?”
门外小二声音发抖:“大嫂,出了人命了,您快醒醒吧!”
竹枝一惊,忙起身披了衣裳开了门,外头小二身后站了两个家丁服色的人,面色不善。小二脸苦得都能挤出汁子来:“大嫂,隔壁院儿里出了人命了,大爷们说那杀人的贼并没走远,求您帮个忙,让他们进去瞧一瞧。”
这信息量挺大,竹枝略一沉思,意思是今晚入住的那位贵人那儿死了人了,而杀人的刺客并没有走远,他们认为还躲在客栈里头,所以要将每个房间都搜上一搜。竹枝看出去,其他的几个房间也有人在搜查,看来是躲不过去的。当即将身子一偏,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他们进去了,自己站在门口只说:“还请几位爷手轻些,我一个妇人胆子小,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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