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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那两人将屋内仔细搜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对视着摇了摇头便出去了。大概是竹枝态度比较好,临走时还轻声说了一句:“打搅了。”顺手提她带上了房门。只可惜时间场合都不太对,竹枝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
仔细锁了门,竹枝也睡不着了,干脆倒了杯冷茶,坐在桌边喝了两口,侧耳倾听他们继续搜查其他房间的动静,却听见自己这房间的后窗上有些响动。
她想到那个刚杀了人逃窜的杀手,心头就是一动,起身走到窗边探头,正好窗子就叫人从外头打开。竹枝吓了一跳,正要高呼,那人却伸手捂上了竹枝的嘴,轻声道:“是我!”
是冷谦!竹枝立刻就听出来了,赶紧开了窗子让他进来。他身手利落地翻进来,依然是一身黑衣,竹枝心头不由一紧:“你刚杀了人?”
冷谦回身关了窗子,微微点头,又走到门边听了听外头的动静,这才在桌边坐下,就着竹枝刚喝过的杯子喝了口水,盯着竹枝神色有些复杂地说:“没想到这屋里住的是你……”
竹枝不知道怎么答话了。虽然她设想过冷谦可能不是什么好身份,可是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刚刚杀了隔壁的人,这消息听着怎么都觉得心里感觉怪怪的。
她看了眼冷谦,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带惯常蒙面的黑色面巾,俊脸在微弱的灯光下像是镀了一层金似的,带着光晕。忍不住问道:“你胆子可真大,怎么没蒙脸?就不怕他们发现么?”
冷谦抬了抬左手,不以为意道:“挨了一刀,伤了些皮肉,拿来裹伤口了。应该没有血迹留下,他们也不会猜得到我在这儿。只是没想到这屋里住的是你……”
竹枝忍不住就接了一句:“若不是我,你打算怎么样?”
说完便有些后悔,会怎么样还用问么?既然冷谦已经杀了人,可能就不会在乎再杀一个。赶紧上前伸手道:“你伤口严重吗?上了药没有?”
冷谦也松了口气,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竹枝前一个问题,低了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胡乱裹住罢了,哪里有闲功夫上药?”
这倒是真的。当时他杀了人,没想到出来碰见一个粗使丫头,漏了行踪,只得又将那丫头杀掉,却引来了护卫,交了几下手。忙乱中左胳膊上挨了一刀,趁着夜黑人少忙逃脱了。出了院子便解了面巾胡乱裹住伤口,找地方躲藏。
这些人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要快,立刻就封锁了所有的出口。他出不了客栈,只好先找地方躲藏。眼看着就要搜到他藏身的地方了,恰好听见身后这间客房已经被搜查过了,便起意往这房里去躲藏下来。
没想到这房里住的居然是竹枝。
这也算是缘分了吧,要不然,今天晚上丧命在他手下的亡魂又会多一条。
外头搜查的喧闹声渐渐远去,竹枝也没敢叫水,就着屋里的冷茶给冷谦略微清洗了一下伤口,上了药裹好。怕让外头的人怀疑,冷谦吹熄了灯火,叫竹枝自己睡去,他在椅子上将就一会儿就是。
竹枝哪里睡得着?她肚子里头像装了二十五只老鼠似的,百爪挠心。想问冷谦杀的是谁,为什么要杀?又觉着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有的事情不该问得太多。又在想冷谦是不是传说中的杀手什么的?反正各种想法稀奇古怪,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等她醒来,天色大亮,原本坐在桌边的冷谦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给他清洗过伤口的布条什么的都不见了,冷冷清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客栈里头死了人,怎么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竹枝出了房间,才晓得一大早京里来了人,已经将客栈封锁了。如今所有住在客栈里头的人都不能随意走动,就连小二、掌柜都被看管了起来。客栈大门外站满了挎着长刀的士兵,一群客商坐在大堂里头愁眉苦脸。原先总是端着一张笑脸的掌柜也笑不出来了,坐在长柜后头直叹气。
照着原先的说法,竹枝换的那个房间只住一夜,今儿这帮贵人离开,她就该换回原先的屋子。可照这样看来,只怕也是不能换回去了。竹枝问了小二一句,小二只摇头,说来的官爷说了,所有人等都不能随意走动,原先住哪个屋的还是哪个屋不变,待这事了结了再说。
可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何时能了结。小二也说不清楚,只能摇头叹气。rs





花开农家 084 审问
084
因为有官差在场,所有的住客全部从房间里头被撵了出来,坐在大厅之中。除了长吁短叹之外,没有人敢乱说话。竹枝虽然好奇到底死的是什么人,动静这么大,但是也不敢开口瞎问。
捕快开始搜查各人的房间,竹枝低下头,生怕自己脸上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神色。心里则开始回忆,临走之前房间里的陈设是什么样的,那些给冷谦清洗过伤口、上过药的痕迹是否都已经不在了。
大厅里的人开始被带走审问。这个年代的小老百姓都是怕见官的,听见说去问话,每个人的小腿都开始打颤,有些心理素质差些的甚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起不来,立即便有两个衙役上前将他拖过去。不过出来的时候倒还好,也没见有被扣下的。
轮到竹枝的时候,她低着头,惨白着脸,根本没敢看皂隶的模样,眼睛只盯着脚下的地面,跟着过去了。
问话的屋子设在竹枝住过的那个院子里头,与她原本住着的屋子相隔不远。进了门,便有人从背后关紧了房门,不用人说,竹枝立刻就在原地跪下了,头也不敢抬。
上头传来的声音听着是个年轻男子,问了竹枝的姓名籍贯,又叫她拿了路引出来看。
竹枝心里直跳,捧出路引的时候双手都在发抖,已经是吓得很了。
上头问话的人略看了一眼,便问起她昨日同陶二丫争执的事情来。
竹枝照实说了,并未隐瞒。
上头那人“咦”了一声问道:“你既然知道她是贵人家的丫头,还敢与她争执,看来胆子倒是不小。之前你可曾见过陶二丫么?”
竹枝摇摇头道:“不曾。”
“那你是哪里来的胆子跟陶二丫争执?”上头问话的人显然对这个挺有兴趣。
竹枝缩着身子答道:“我虽然是个寡妇,若不是实在在家乡呆不下去,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离家上京?昨日都说好了搬屋子了,出了门了,还被人骂,大人,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再说那个什么陶二丫瞧着年轻,可说的话实在难听。民妇一时气着了,才跟她争执的。再说民妇又没骂她。小二说民妇腾的屋子是给下人用的,想着应该耽搁不了贵人的事,才敢多两句嘴的。”
她说的话有些没有条理,但是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上头的人“嗯”了一声,也没做评价,转而问起她昨日晚间的事情来。
竹枝自然又是把半夜敲门搜屋的事情说了,又说自己听着害怕,没敢立即睡觉,坐了一会儿才睡。
审问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满意了,便有人开了房门送她出去,又带了其他人继续审问。
等在大厅里头坐下,竹枝才发现自己背心里头都汗湿了,手心也黏黏的,坐下来一叹气,只觉得身上发冷。一时倒有些不明白人家审问跟陶二丫争执的事情是为什么。
大约没有从客栈里的人中审出什么消息来,过了晌午,官差就散了。
众人如同一下子松了紧箍咒,同时松了口气,坐在大厅里头互相打听起来。
小二也来问竹枝:“大嫂,那主审的官爷特意问了你跟小丫头吵架的事情,问了你没?听说昨日死的丫头就是跟你吵架的那个。”
“啊?!”竹枝楞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是问过,我还奇怪呢,原来是这样……”居然是那个陶二丫死了,怎么就这么巧?一个粗使丫头正好就碰见了冷谦,然后被杀掉了。难怪审问的人不停地问自己昨日争吵的事情,难道是怀疑自己不成?
想了下不由笑了起来,就自己这幅小身板儿,能杀什么人?有眼睛的都能瞧见。
大厅里头有那消息灵通的已经开始讲述起来,说住店的这位公子是京里某个王爷家不成器的庶子,惯来喜好玩乐,这次是刚从西北玩了回来,带着一个小妾和一个同路的客人。死掉的就是这个同路的客人,很有可能是邻国的奸细云云。至于那个死在了主子院里的粗使丫头,只是让人当了替死鬼如何如何。
有的人听了一下,怕招晦气,赶紧回房去了。
掌柜的也来跟竹枝说调房的事儿。可一想到原本住的那间屋子跟人吵过架,吵架的人还死了,后来又在那个院子里头被审问,竹枝的心里怎么都觉着膈应,宁愿多花点儿钱,就在如今住的屋子里头将就两天。顶多两天,要么她就搬到京城的客栈去,要么就随便租个小铺子算了。
客栈掌柜的愁眉苦脸,自家客栈里头死了人,看来生意暂时是好不起来了。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好兆头,这客栈都死过人了,谁还乐意住呢?没等到晚饭时分,原本住着的客人就走了七成,也没有新的住客进来。愁得小二都没心思站到门外吆喝了,坐在门口望着大街上来去的人发呆。
这时一个年轻汉子风尘仆仆地一头撞进了客栈里头,五官平凡的脸上满是好奇的模样。小二立马就跳了起来,原本职业化的笑容也多了几丝真心的高兴:“客人请进,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那汉子摇摇头,往店里张望着问道:“我来找我妹子,她是个寡妇……”
“哦,你找冯大嫂是吗?”店里剩的客人本就不多了,他一形容,小二就知道是谁了。客气地领了他进去,又去竹枝房外敲门:“冯大嫂,有个大哥说是你兄弟,来找你呢!”
兄弟?竹枝迟疑了一下,不会是他吧?开了门一看,外头不是罗大装扮的冷谦是哪个?立刻又是惊又是喜,忍不住嗔怪道:“你怎么来了?”
冷谦憨笑着谢过了带路的小二,进了房里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应该还没走。”
竹枝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官差刚走没一会儿呢,你就不怕……”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描述,心里有些担心,又佩服冷谦胆子够大,居然敢大喇喇地跑来找她。
冷谦抿着嘴问她:“你怎么还留在这儿?我刚听说那个丫头昨日跟你吵过嘴,你就不怕叫官府又给捉去么?”
说罢一扬下巴,指挥她开始收拾东西,要退房离开这客栈。rs




花开农家 085 生计
085
若是说起在外闯荡的经验,即使两世为人的竹枝自认也不如冷谦。既然他说要搬走,那么肯定是有了其他落脚的地方。竹枝乖乖收拾东西跟着冷谦走了,当然对掌柜的说是大哥找来了,所以搬了出去。
入住的时候竹枝便是用的寻亲的借口,因此客栈掌柜的也没有起疑,客客气气地送了竹枝离开,继续去愁烦自己的生意。
摘了头上的银钗,换了普通的木钗,即使依然身着素净颜色的衣裳,竹枝看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妇人而已,倒没有像个寡妇一般引人注目了。
这也是冷谦的意思。天色已暗,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法进京城的,他带着竹枝出了二十里铺,往京城的反方向走了一段儿,便是一个小村子,挑了一户人家投宿。
次日一早,再进京城,在外城找了家干净的三流客栈投宿,看起来就跟其他上京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安顿下来之后,冷谦顶着“罗大”的模样,皱着眉头问竹枝:“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竹枝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没想好。”
冷谦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略微有些吃惊,不过却没显露出来,而是有些苦恼似的说道:“我在京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明日就要回去。你……”话没说完却楞了一下,不晓得该如何继续说下去。难道要他说不太放心竹枝一个人留在京城,所以想在走之前替竹枝打算好么?
竹枝也正想着之后该何去何从的问题,有些出神,一时倒没觉察冷谦失言。
只是冷谦觉着尴尬不已,站起来一甩袖子便出去了。
竹枝见他忽然走了,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人家嫌自己麻烦,自嘲地笑了笑,倒是坚定了要留在京城的想法。青河那边儿她是不想回去的,如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先在京城留下再说。
次日一早冷谦便离开了,竹枝略微收拾了一下,也出门闲逛起来。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留在京城,少不得还是要寻个营生。之前住在二十里铺那边多少有些不方便,现下住到了京城这里,想来寻个营生应当方便得多。
这感觉有点儿像上一世第一次进城的感觉。只不过那个时候好歹她还有老乡可以帮忙,这一次是哪个也帮不了她,唯有靠着自己,慢慢摸索。
这京城分了内外两城,内城戒备森严,是达官贵人们的居所。外城就要热闹松散得多,酒楼商铺林立,不少铺子外头都贴着红纸,上面写着招人的字样。
竹枝一一看过去,多是找跑堂的小二,站店的伙计,再腆着脸跟门前的伙计一打听,人家都是要男的,不要女的。一连打听了好几家,都是如此,闹得竹枝颇为郁闷。
这难道是遇见了异世的“性别歧视”?
倒也有乐意用女伙计的,不是绸缎铺,就是银楼和胭脂铺子,只不过人家基本上没有贴出招人的红纸,竹枝也厚着脸皮去打听了,倒叫人家撵了出来。这些铺子里头售卖的都是贵重的商品,若是用了不知底细的人,有个闪失,掌柜的往哪里哭去?是以都不用外人的。
转了一天下来,一无所获。
竹枝随意找了个街边的馄饨摊子,买了碗充饥,满心无奈。
卖馄饨的老妇人生意也不怎么样,见竹枝外地口音,又是满脸愁苦,便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竹枝有所保留地答了几句,那老妇人见她戒心颇重,笑笑也就不再多扯了。
出门在外,自然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见那老妇人也识趣,竹枝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了一下表示歉意,继续往街上逛去了。
逛到花坊那边儿,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隐在铺子之间的那个宅子。其实在竹枝看来,这里倒是个非常适合做生意的位置,只可惜大家都嫌它没有门脸儿,自己喜欢却又没那么多银子,要不然真想盘下来。
现下连营生都还没找到呢,想那么远做什么?竹枝摇摇头,继续往花坊里头的铺子上看去。若是能找到一个在花草铺子里头做的事也不错,至少自己做过,也还算熟悉。
可惜没有想到的是人家花草铺子并不招人,一听说她是来找事儿做的,客气些的只是请她出去,不太客气的便直接撵人了。
这可比前世找工作还要难。竹枝叹了口气,眼看天色不早了,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客栈去。天无绝人之路,下河村落到那般境地她都能脱逃出来,找个事情做做应该不会太难吧?
离开花坊的时候,恰好看见一间花草铺子门口热闹非凡,竹枝驻足看了一会,不禁笑了起来。李记的动作还真快,这会儿就将兰草卖到京城来了,只是可惜墨兰花期将过,那些花朵儿都已经开过了。
饶是如此,也引得大批人流前来观看。
前些日子周大人得了一株稀世兰草的事情大家都晓得,据说周大人将那兰草爱若至宝,专门派了人日夜守护着,没事儿就看那兰草吟诗作赋,年前刚纳进门的小妾都冷落了。圣上听说了之后只说去他家瞧一瞧,周大人便在金銮殿上撒泼打滚,坚决不肯,惹得文武百官好一通嘲笑。
就算这样,周大人也不改那爱兰之心,只是爱得紧了,普通人都瞧不上一眼,非得关系特别亲近的才让看上一看,至于摸一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大人的兰草是最近京城上流圈子里头最热门的话题,没事儿大家都要拿出来嚼吧两句,如今听说京城某间花草铺子有得卖了,怎么能不赶紧来瞧瞧?
只可惜老板说路途遥远,养护不易,因此他们也只得三盆,大家看看就好,至于卖嘛,已经叫人定了去,不好再出售了。
竹枝站在一边儿听着那些人的议论,津津有味。这李记果然不错,一个兰草罢了,叫他们弄出不少玄虚来,无端就抬高了身价。至于什么已经有人定了,多半也是托词而已,目的不过是叫大家更加感兴趣罢了。
看了一会儿终是有些脚酸,抬头瞧了眼这花草铺子的名字,“墨香居”,倒像是个书店的名字。rs




花开农家 086 求花
086
这名字瞧着倒像是个书斋的名字,并不像是售卖花草的。竹枝微微有些纳罕,随口问了旁边瞧热闹的人一嘴,果然这铺子是当朝宰相给题的名,这就难怪了。
想起李掌柜的伯父好像也是个什么官,不知怎么,竹枝就想到了官官相护这句话。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冯嫂子!”
回头一瞧,原来是周管事。他大汗淋漓,头上的帽子都歪了,显然是刚从人堆里头挤出来,追上来便不由埋怨道:“真是都疯了,人家都说了不卖,还得挤成这幅模样!”
见竹枝望着自己微微笑,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略整了整衣裳便道:“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话。”
竹枝只得颔首,跟在他后头,心里暗自嘀咕周管事叫住自己,莫非是为了这兰草的事情?可是叫住自己能有什么缘故?当时卖那兰草的时候,他就晓得不止一株了啊!
周管事带了个小厮,暗暗打量了竹枝两眼,也不明白管事的叫住这个妇人是干什么。不过能跟着大管事跑腿的都不是傻的,也没多想,赶紧上前去找茶楼要了个包房便退了出去守着。
两人坐下,周管事才道:“冯嫂子,你不是说这兰草是青阳爷爷赐给你的么?怎么忽然就冒了出来?我家主子知道之后,可发了我一通脾气。可怜我年纪一把了,还被人这样训斥,唉……”
都是做人奴婢的,被主子训斥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竹枝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嘴里还是说:“都是小妇人的不是,连累周管事了。您是不知道,之前售卖给知县夫人的那株兰草,可是在青阳的斗花会上出了个大风头。”言罢便将知县夫人买了兰草,又没有照料好,请了青阳有名的花匠调理,终归兰草还是香消玉殒的事情说了一通。
末了才无奈道:“您听听,这兰草出了这般大的风头,那些花草铺子还不得削尖了脑袋四处去寻?这不是就让人找到了么?这可关您什么事情?您家主子也是心急了,害您遭了这无妄之灾。”
周管事噎了一下,低头喝了口茶以作掩饰,这有些话真不好跟这小娘子言明。周大人发脾气可不是因为原来独自己有的兰草现下人家也有了,当然这关系也有点,可更多的是催促他要再去买一株品相相似的来,凑做一对。这可叫周管事犯了难,就是刚墨香居的那三盆儿兰草,也比不上家里那盆,这可叫周管事如何处置?
恰好从人群里头挤出来就瞧见当日卖花的这小娘子,这慌乱之中,忍不住就叫住了她。可听她说话,滴水不漏的,就是兰草的事情,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周管事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迟疑了片刻,周管事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倒不是埋怨你,如今这状况谁能想到?再说我家老爷叫我再给找株品相差不多的,不知道冯嫂子有没有办法?”
他也是无可奈何了,既然这小娘子能拿出两株来,说不定手里就有第三株、第四株,只是囤积居奇,待价而沽罢了。
竹枝睁大了眼,两手一摊,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小妇人真的没办法。”且不提她手里真没有了,就是卖给了周管事和知县夫人的那两株,也是当日那一片兰草种品相最好的两株,上哪儿再去寻差不多的?若是真要说,知县夫人买走的那株品相差不多好,可问题是那株已经叫知县夫人养死了,只怕现下都已经变成了花肥。
周管事只当她是在拿乔,狠了狠心道:“冯嫂子若是能再找出一株差不多品相的来,我愿出两倍、不!三倍的价钱。只是你动作可得快些,我家老爷脾气不好,等得久了便有些不耐烦呢!”
这是仗势欺人?都已经说了没有了,怎么还穷追不舍的?竹枝压抑着上翻的火气,诚恳地摇头道:“周管事,不骗您,真没有了。我都叫夫家逐出了门墙,实在没办法才上京投亲。这一路上下来,您觉得我能带着几盆花儿走这么远?”
这倒是实情。周管事只是心急,一时没有想到,叫竹枝这一说,自然马上就想到了这节,整个人便有些萎顿下来,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向竹枝表达歉意:“是我心急了,倒忘了这一茬。冯嫂子别见笑,我们这做下人的,都是指望着主子吃饭呢,情急之下得罪了冯嫂子,看在我年长几岁的份上,还请莫要见怪。”
竹枝刚生出来的火气莫名就消了,这大概就是身不由己吧,闻言苦笑着道:“小妇人明白,您说这话真是抬举我了。”
话说周管事这人也还不错,竹枝忍不住就多了嘴道:“不过小妇人有句话,您听了也别见怪。贵主人非要再找一盆儿差不多的凑成一对儿,有些着想了。这兰花历来隐喻君子,君子遗世而独立,自然没有与人同流,落了俗套的,又何必非要硬生生地给它凑个对儿呢?说不定这兰草自己都不喜呢!”
周管事拱了拱手,没说什么,两人就此别过。
待回了府,刚进门儿,小厮就过来急道:“大管事,您可回来了,老爷都念叨好几遍了。您快去吧,老爷在书房等着呢!”
周管事苦笑了一声,赶紧过去了。自家这位老爷哪里有那些御史监察铁面无私的模样,根本就是一个老顽童,性子也古怪得紧。前些日子纳个小妾还没三天,又在外头捧角儿,匆匆叫自己去银楼打头面,还说不能叫夫人晓得。结果呢?还没三日,就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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