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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周祺荪不察,又摔在地上,夏日衣裳又穿得薄,竟把手肘都擦破皮了。
大家公子,身边伺候的人多,他一回府,便叫乳娘瞧见了,连忙报给了周夫人。周夫人一听说自己孙子受了伤,便担心得厉害。再听见孙子说是被周秉文打的,顿时大怒。若不是她一直瞧周寡妇可怜,接济她们,那一家人早就化作黄土了。可她们不仅不知道报恩,还把自己宝贝孙子给打伤了,简直罪不可赦。
周夫人一生气,便叫了个婆子来喊周寡妇母子过去,有心要给自己孙子出口恶气。
谁知道周寡妇领着周秉文过来,周夫人竟没话好说了。说自己孙子挨了打吧,可看看人家儿子,伤得更重。脸上那片蹭破了皮的地方,混着泥土汗水的,衣裳也破了,瞧着就狼狈不过。
责罚的话周夫人一时便说不出来了。
这一迟疑,周夫人便觉得有些蹊跷,自家孙子的身份在学堂里头人尽皆知,周秉文这样的,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主动挑衅殴打周祺荪,两人打架到底是为了什么?
细细一追问,就把周夫人给气得个仰倒。亏自己还凶巴巴地叫人去把周寡妇母子提过来,闹了半天就不是别人孩子挑衅,而是自家孙子先招惹了人家。
罚了自家孙子禁足,又贴补了周寡妇一些银两和药材,便打算放他们出去。
谁知周寡妇母子还没走,周祺荪的亲娘大少奶奶就抹着泪赶了过来,晓得这个小孩就是殴打自己心肝的,便要周夫人治他们的罪,又闹了一场,直闹到了周大人那里,搅得阖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不过两个孩子打架的琐碎事情,最后居然闹得宰相大人亲自出面,才将事情解决了。可是拖拖拉拉的,也弄到了快半夜才回来。
听见大丫说了一通,竹枝也跟着感念了一番,两人正说笑,忽然有人在外头敲门。她们俩对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谁又来了。





花开农家 096 牵扯
原本周寡妇正训斥周秉文,听见外头有人拍门,只好住了口先叫秉文回去,开门迎客。
谁知来人竟然是周夫人身边的一位体面妈妈,她也见过几次,不敢怠慢赶紧迎了进来,又叫大丫奉茶。
这位妈妈哪里瞧得上她家的茶,可还是含笑接了,说了来意。
原来周大人问了这前因后果之后,倒对周秉文起了心思,又叫来学里的先生问了,都赞周秉文学问扎实,又肯上进,不由起了爱才之心。于是跟周夫人商量,要请周秉文过府给周祺荪做个陪读,今日这妈妈就是过来传话的。意思也说得很明,并不是要周秉文为奴,只是周祺荪平日闹得太不像话,府里也没个人能制住他,就是周大人自己,也是舍不得下狠手整治这个聪明却顽皮的孙子。想到若有个人能在旁边刺激刺激,说不定孩子就会上进些。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又不要周秉文为奴,跟着周家小少爷还有名师指点,周寡妇自然一叠声地应了,收拾了两件体面衣裳,次日便亲自送周秉文去了周府,又带着大丫给周夫人磕头谢恩。
这件事到此也算是皆大欢喜地完结了,本跟竹枝也没什么关系。谁晓得没过多久,又闹出事情来,把竹枝也给牵扯了进去。
原来周秉文进了周府陪读,跟周祺荪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相处了一些日子,关系缓和下来,感情也好了起来。男孩子就是这样,上一刻还能扭打到地上去,下一刻又能勾肩搭背无话不谈。
周祺荪刚满了十岁,挪到外院,有了自己的院子,自然邀请周秉文去自己院子玩,顺便炫耀一下自家的豪奢。为了炫耀,他甚至还偷偷带着周秉文去祖父书房看那盆兰草,指着那盆墨兰得意地说:“瞧见没?这可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上次皇上说找我祖父借来看看,我祖父都不肯,若不是跟着我,你也见识不着这样的好东西。”
周秉文平素再阴沉也是个孩子,争强心盛,哼了一声抬脚就走,嘴里还嗤笑周祺荪:“一盆子野草罢了,也就你长在大宅里头,没见过就当个宝似的。”
周祺荪自然不服:“说得好像你就见过好东西似的?小爷我用过的好玩意儿多了,你只怕都认不全,何必打肿脸冲什么胖子。”
周秉文便冷笑:“照这么说,你见过用过的好东西就多了?赶明儿我也弄盆儿花来,保证就是你没见过的。”
周祺荪怎么会信?他祖父虽然是御史监察,没什么油水,可是周家祖产丰饶,祖母、母亲都是出身大族,家中使用比王侯也不差,还能有他没见识过的?更何况这花草,不止祖父喜爱,就是祖母和母亲也都是爱的,除了外头买来的,自家还有个花棚子,配着专门伺候花草的下人。若是比别的就算了,这花草一项嘛,哼哼,朝着周家借花草的大户人家可多了去了,还能有他没见过的花草?
两人便打了赌,周秉文次日来的时候,便将自己桌案上那盆熊童子给带了进去。
这下周祺荪真傻眼了,这花儿,他还真没见过。
那盆熊童子长势颇好,平日里竹枝就近照料着,浇水、日晒都颇注意,已经长了有一个巴掌高,青翠欲滴的叶片晶莹透亮,披着一层绒毛瞧着就惹人爱,十几个叶片中间隐约可见已经有了小小的花苞。更难能可贵的是小巧不过,适合案头摆放。
周家爱花也是家学渊源,周祺荪见了,立即爽快地服了输,却死活要这盆花,差点跟周秉文又打一架。最后周秉文只得臭着脸同意借给周祺荪赏玩几天。
周秉文想得也简单,竹枝给他的时候也只说好玩,他看竹枝随随便便就种了一堆出来,觉得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只不过自己以前都没见过,大宅内的公子自然也没见过,这才带去炫耀。就算周祺荪不还给他了,姐姐那儿不是还有一盆么?叫竹枝姐姐再种几盆出来就是了。
再说周祺荪得了这花,自然要炫耀一番,趁着晚间一家人吃饭的功夫便拿了出来。周家除了几位少爷,还有嫡出庶出的几位小姐,一见便爱上了,都朝周祺荪要。可周大人和两个儿子一看,却都变了脸色。
周家长子也在朝中领了个小官做着,庶子外任不在家,另一个最小的嫡子还在国子监。这近来最是风靡京都的熊童子他们怎么不知道?周大人又是御史监察,虽然颇得圣宠,得罪的人也不少,为人最是谨慎小心不过。再者这熊童子如今只有墨香居一家有售,墨香居幕后的老板是谁,牵扯到了什么人,周大人自然清楚得很。
他跟宰相历来政见不合,也不愿意参合到立储的事情里头,见家里陡然出现一盆仅墨香居有售的熊童子,自然警惕万分。长子回去审周祺荪从哪里弄来的花,他则怀疑家里出了内鬼跟宰相和皇子搭上了关系,一阵忙碌。
内宅为了这盆花也闹出不少姐妹争风的事端,弄得整个家宅上下不宁。
可查来查去,这熊童子竟然是周秉文带进来的,倒叫周大人父子更加惊异。老狐狸阴谋算计得多了,自然想到别人的时候也是以阴谋算计去推断,不肯直接问周秉文,就闷在骨子里头一味推测。
倒是周祺荪,年纪小也不懂事,见了周秉文便直接吐槽了:“你那盆什么熊童子快把我给害死了。我那几个姐姐、妹妹成天找我来讨,要不你再帮我弄几盆,我也好应付他们。对了,还有我母亲和祖母,也不能少,你就帮我搞个十盆八盆的吧!”
周秉文自然不肯,翻脸就去抢那盆熊童子,嘴里骂周祺荪道:“说好了借你玩几天,又不是给了你,还叫我替你弄几盆,我凭什么给你弄啊?以为这花种出来容易啊?我家拢共也就剩两盆,那一盆我姐姐爱得跟什么似的,除了冯嫂子,别人都不让摸的。别说十盆八盆的事了,这盆我都不会给你!”
两人这厢争执,早有旁边伺候的小厮听见,跑去告诉了周夫人。等周大人散了衙回来,这事便进了周大人的耳朵。
听说周秉文家还有一盆,又扯出一个什么“冯嫂子”,周大人想了想,还是叫了贴身的大管家进来,让他去探探这周家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样的事情吩咐给大管家,他自然晓得这是老爷极看重的事情,不过听见提起“冯嫂子”的时候楞了一下,周大人瞧了个正着,便问他缘由。
这大管家正是从竹枝手里买了兰草的周管事,听见老爷问他“怎么了”,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老奴觉得有些凑巧罢了。当日老奴在青阳买到这盆墨兰,也是从一位姓冯的大嫂手里得到的,更巧的是前些日子老奴还在京城碰到了这位冯嫂子,据说是在夫家呆不下去,来了京城的。这次也是这花草的事情,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周大人也楞了一下,忍不住回头去瞧颇得自己欢心的那盆墨兰,想了想吩咐道:“既然如此,就不要让下面的人做了,你亲自走一趟吧。”
这些事情竹枝全然不晓得,前几天她便发现周秉文案头的那盆熊童子不见了,他说是朋友拿去玩两天,也就没人在意。孩子么,都是这样,你的玩具好玩,借我玩上两天,再把我的玩具借给你玩几天就是,也不算什么大事。哪里晓得这一盆熊童子竟然搅得周府上下都不安宁。
她这几日正忙着另外一件事情。一直想说找点干菊花来给大丫泡水喝,好容易才在一个药铺里头找到合适的。也不是什么菊花都能拿来泡水喝,一般喝的菊花茶都是杭白菊,前世是江南一个名叫桐乡的地方出产的。这个世界也有,不过用来入药,没有人单独拿来泡水喝。
找到了这个,竹枝忽然想起前世常喝的各种花草茶、水果茶,什么玫瑰、金银花、洛神花、柠檬片、柚子茶之类的。反正她如今手头宽裕,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原料,倒不妨弄点回来试着自己做一些喝。
她弄了几日,倒是有些惊喜。杭白菊、金银花、荷叶、甘草、陈皮等都是可以入药的,药店就有卖,而且是制好的,只是没人将它们单独用来泡水喝。桂花也有,玫瑰、洛神花等就比较少见了,只能自制。
而制作柚子茶就稍微困难一些,主要是蜂蜜少而且贵。
水果茶更加困难一点,因为水果的烘制要有特殊的设备和工艺,这块儿竹枝不太了解,只能慢慢摸索。
这天周管事来拜访的时候,竹枝正在试着制作水果茶。她倒是想得简单,这个时节正是大量鲜果上市的时候,价格也不算贵,买些回来挑外形饱满没什么缺损的,切块了再烘干就好。试了两次,只是火候上不太把握得好,毕竟烘干的过程不但要将果子里的水分烘走,还要保留原本的果香、果味,尽量保证外形上也不能难看,这就比较难了。




花开农家 097 登门
周家小院一如既往地宁静而祥和。周寡妇去洗衣房上工还没回来,周秉文如今跟着周祺荪一道念书,每天都是晚饭后才回府。不但周秉文的束脩由周府出了,就连晚饭也会跟着周祺荪一起吃,周家很是省了一大笔钱,对周大人一家感恩戴德的。
竹枝在厨房忙着,大丫把绣架搬在屋檐下头做活。眯着眼瞧了瞧自己手上新染的粉红色蔻丹,听着竹枝在厨房里头捣鼓的声音,觉得日子前所未有的舒坦。
忽然院门被叩响,大丫楞了楞,还是起身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老者,衣着整洁,旁边一个小厮倒是见过一两次,是周府门房上的。见大丫眯着眼打量人,忙上前道:“周大丫,这是府里的大管事,快些请进去呀!”
又低声对周管事说:“这是周家的大女儿,眼睛不太好。”
大丫惊了一下,忙道了个万福,请大管事进来了,心里却直打鼓,这个时候到自己家来,难道是周秉文又惹了什么事?
竹枝听见来了人,从厨房探头一瞧,也是一愣,随即开口招呼道:“咦,周大爷”
周管事也瞧见她了,哈哈一笑,满是自得:“我就知道是你!冯嫂子别来无恙?”
大丫和那个小厮也愣住了,大丫几步走到竹枝身边:“这是周家的大管事,竹枝姐姐你认识?”
竹枝点点头,招呼他们在院子里头坐下,笑着寒暄道:“周大娘不在,我是租住在这儿的。不知道周大爷怎么上这儿来了。”
周管事见果然被自己料中,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就是找你来了。”
“哦?”竹枝疑惑。
周管事便将周秉文带进周府的hua草引起的事情大约给竹枝讲了一下,随后笑道:“能有如此能耐的,我想除了冯嫂子也就没别人了。本是准备来探探消息,果然就遇见了你,真是即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啊!”
大丫听说周秉文又惹出事端,心里忐忑,挨近了竹枝。
竹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嘴里应付周管事道:“瞧您说的,我不过一个小女子罢了,哪儿来那么大能耐。这熊童子的确是我寻来的,不过已经卖给了墨香居。若是周府的夫人小姐们喜欢,去墨香居买就是了。实在是跟人家签了契约,不好再擅自做主,违背诺言的。”
周管事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勉强,寒暄了几句便回去覆命了。
听说熊童子来路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复杂,周大人倒是松了口气,扭头却问周管事:“依你看,这冯嫂子怎么处置得好?”
周管事晓得他的意思,无非是自家突然闹出这么些事来有点后怕罢了,不过对于竹枝,周管事还是有些同情,加上前几次多少也算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美言道:“老爷多虑了。不过一个略通些hua草的妇人,眼里也不过只有银钱,能有什么本事?不理她就是了。”
周大人轻轻叩了叩桌子,沉思片刻道:“吩咐人去青阳查查这妇人的底细,若是没甚问题,就叫她来府里帮着管管hua草吧!”
这下周管事有点摸不清主子的意图了,不过没敢多问,诺了一声便下去做事了。
周管事的到来倒是将周寡妇一家吓了一跳,周寡妇回家听说了,自然又把周秉文教训了一通,结果不但周秉文自己的那盆熊童子没了,还搭上了大丫的那盆。本来周寡妇有意求竹枝多种两盆出来,结果被竹枝拒绝了。这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不是移栽熊童子的最好时节,就是能,她也不会这样干。到时人家墨香居找上门来,又生事端。隐约地,对周寡妇的好感也淡了两分。
熊童子已经在京城风靡起来,哪位贵妇小姐的案头若是没有一盆儿这肉嘟嘟的小玩意儿,便是落了风潮之后。尤其是宫里的几位公主,更是将其作为心头爱物,伴驾避暑之时也要随身带着,一时成为美谈。
竹枝倒不晓得这些个事情,她近些日子正有些郁闷。
拿鲜果做果干或许可行,可想要做出前世她见过的那种果茶块儿,却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主要还是对鲜果做成果茶的工艺过程不熟悉。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用鲜果榨汁,调配hua茶,做出来的hua果茶色泽、味道都跟前世的差不多,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今正是各类鲜果大量上市的时候,自然能好好享受,可要是到了冬日,就没有那么多的鲜果可供调配了。
她一直想着那个深藏在铺子中间的宅子,其实那个宅子面积不算小,若是能好生加以利用,也能做些事情。她就想着到hua坊里头瞧hua的贵妇那么多,若是在hua坊内开家既可以赏hua,又可以品茶的铺子,那个宅子就相当合适了。只用楼上就行,每次客人不用招待很多,拿点儿现在没有的hua茶、果茶,也是个噱头。而且那个位置即繁华,又隐秘,最适合女子聚会、小酌之类的。
所以当周管事专程拜访,说是要聘请她做周府的hua娘时,她又是讶异又是疑惑。
周管事也没弄懂自家老爷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只知道听老爷的就没错。因此晚上周大人跟他交代之后,次日一早他便叫上小厮,提了四色礼盒,按着延请匠师的规矩往周家小院儿去了。
按照本朝的规矩,一般的手艺人也是下九流,地位与奴仆相同,比良民要低。这样的人一般是通过牙行找工作,比奴仆好些的也不过是从不卖断身契,而是与主家签订契约罢了。但是竹枝不是手艺人,而是正正经经的良民身份,就不能像对待一般的匠人对待,而是要上门延请。
竹枝还不晓得自己的待遇在还没工作之前已经比其他人高些,见周管事提着礼盒来,很是讶异,脸上还是端着笑问:“周大爷今儿怎么来了?”
“是来找你的。”周管事微微颔首,示意小厮将礼盒放在桌上。
大丫见状,有些不安,没敢继续留下,避进房里侧耳细听。
周管事拱拱手道:“冯嫂子远来京城,咱们又是熟识,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家老爷知道你在这hua草上头有一手绝活儿,想请你去我们府上打理hua草,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竟然是这事。竹枝有点吃惊,如果是换做刚到京城那会儿,她肯定就答应了。可如今她有个小窝安身,还有一大笔银子,何必要进人家府里去做下人?打理hua草,说得倒是好听,可也是个雇工身份,也就是下人了。
她并没有开口拒绝,而是笑着推辞:“我不过一个乡下妇人,因缘际会得了几株hua儿,恰好又是大家没见过的罢了,也没什么能力,怕是胜任不了。”
周管事知道她会推辞,不过昨夜老爷交代的话是一定要请她到府里来,也就打叠了精神道:“冯家嫂子,咱们就不绕弯了,你在青阳那头,报的是个下落不明,可终归到底,你跟冯家的事情还牵连着。按照本朝律例,已婚妇人不得肆意叛出,逃妻可以任意打杀,你晓得吗?”
竹枝怎么会知道?她一愣,想起那天李管事的话,脸上也就不好看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条,她如今跟冯大纲还是夫妻关系,却离家千万里,不是逃妻是什么?
周管事又道:“论理,你本就不可能弄到路引走这么远,想必你也有你的门路,我就不多问了。只是这事嘛,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若是日后你又遇见情投意合之人,是为妻也罢,为妾也罢,都是无媒苟合,做不得数的。你下半辈子准备如何呢?”
竹枝沉思片刻,忽然抬头冷笑道:“周管事这意思,就是威胁了?若是我不进你们周府做事,便要将我如何处置了不成?”
“没有,没有!”周管事摆了摆手:“是我不会说话,我的意思只是说,你如今一个人孤身在外总不安全,不如到咱们周府做事,总是多了一层庇护。”
这话也没有说错,竹枝为什么之前对冯家曲意逢迎一番,终归到底还不是不得势么?如果她娘家给力一点,她也就不会那么憋屈了。就算是想自己做点小生意,背后也要有人才行,墨香居、暖香坊哪个不是?
这么一想,竹枝又有几分动心,终究还是拿不定主意。
周管事见她的模样,晓得她已经肯了三分,只是还定不下心,又道:“说起我们府里的那个hua草棚子,大概冯嫂子不晓得,虽说是供自家府里玩的,里头各色hua草也都齐全,实在是因为我家夫人和几位奶奶都是爱hua、护hua之人。若是冯嫂子进府当差,也只需要你无事在棚子里头照料一二就行,并不需要你做什么锄草挖土的脏活儿、累活儿。也就当是个玩儿罢了,你觉得如何?”
竹枝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舒服,忍不住讽刺道:“可我这不是‘逃妻’的身份么,只怕给贵主人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周管事一听话音,晓得她已经是肯了,只是自己之前说的话重了些,这小娘子置气呢!忍不住一哂,果然是个女人,嘴里打了个哈哈便混过去了。




花开农家 098 上班
098
前后思量了一夜的功夫,竹枝还是决定了去周府。
既然人家说出什么“逃妻”的事情,想必也有应对之法。竹枝晚间也问了问周寡妇,本朝对于“逃妻”确实管得挺严的,不过一般官府并不处置,都是交给宗族。而宗族对这种事情处理的方法简单而粗暴,南方多是沉塘,北方则是直接打杀。
周寡妇是北方的,听竹枝问起“逃妻”的事情,忍不住就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见过的一桩惨事,那女子受不了丈夫虐待,逃了出去,不过三个月便被捉了回来。娘家拿钱赎人,婆家也不肯,最后活活被乱石打死。
说这些的时候,周寡妇特意支开了大丫,只说给了竹枝听。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当真存在,竹枝一夜没睡安生,次日起来,便略收拾了一下,往周府去了。
听说竹枝愿意来周府上工,周管事倒是觉着在意料之中,他赶紧回禀了自家老爷,亲自带着竹枝去花房安置,态度高傲中带了几分亲切,倒叫花房众人以为竹枝后台挺硬,连带着态度也亲切起来。
在周府上工,竹枝拿的是二等管事的月俸,每月二两银子。周府花房分了内外两大块,外花房负责培育花草,定时更换府里的应景花木。内花房则负责各位少爷、夫人和园子里头的花草。相对来说,内花房的活计琐碎但是轻松一些,又经常在主子跟前露脸,是下人们争先去的地方。外花房的活计则要粗重得多,若是花儿养得好,主子们也很少能想到外花房的人,打赏都是内花房的人得了。所以内外花房素来关系并不和睦。
也不晓得周管事是怎么想的,将竹枝派在了外花房,手下两个粗使丫头,俱是周府的家生子。确切地说,是从周夫人的陪嫁庄子上头选来的孩子,都不过十二三岁,在家也是常下地做活的,一个名叫春晴,一个名叫迎春。
俩孩子都是初春的生日,年岁差不多大小,原在庄子上就要好,又一同进了周府当差。爹娘耳提面命多少回,知道这差事比在庄子上种地体面,都很是尽心。
竹枝也不是特别苛刻的性子,不过几日功夫,便跟这两个孩子混得熟了,三人相处得倒也融洽。
除了竹枝之外,外花房也有几个粗使的婆子,都是周府买断的下人,见了大管事亲自带竹枝来上工,心里虽然犯嘀咕,面子倒也做得妥当。唯独另外延请的那位花匠,跟竹枝就不是很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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