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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农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香辣凤爪
瞧瞧人家这态度多么端正?可听在周大管事耳朵里头,总是那么不对味儿,一个内hua房的管事罢了,说破大天也不过是个奴才。只不过仗着自己是夫人的陪房,哪里就当得起“贵人”二字?不过这事儿说到底,都是夫人要维护自己的人,维护自己的面子,那这“贵人”也不是单指金妈妈了,说不定把周夫人也给顺带了进去,周大管事只好忽略不提,只能在心里暗骂:“老娘们儿坏事。”嘴上还是说道:“冯家嫂子跟我说这话就见外了,这样吧,明日你跟我进府,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快别!”竹枝诚惶诚恐起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又何必搅得大家都不安生。丢了府里的差事我也伤心,可闲了几日,倒也觉得这日子挺随意的,您就别为了我这么点小事费心了。”
这完全是油盐不进啊!周大管事有些苦恼了,女人心果然只有针尖大小,莫不是真要把金妈妈和付hua匠都处置了,才能让她出这口气,再回府里不成?
竹枝却极为诚恳:“周大爷,几次得您的厚爱,小妇人铭记在心。只是我实在是能力有限,这份情,就容小妇人日后报答您吧!”





花开农家 104 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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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虽已经入了秋,可白日里的阳光大喇喇地直射地面,也不比夏日凉爽什么。难怪人家说立了秋,还有二十四个秋老虎,瞧这模样,似乎还要热上一阵子才是。
周大管事自认已经使尽了气力,也没听见竹枝一句准话,反倒是轻飘飘一句“报恩”,叫他老脸一红,喉头哽了根儿鱼刺似的,不上不下,说不出咽不进,摆摆手走了。
谁该报谁的恩,谁又亏欠了谁?谁谁心里自然有数。
只是周大人这御史监察当得久了,又是清流名臣,士林领袖,连带着周大管事也是极有面子的人,何时被人这样不软不硬地下过面子?
竹枝却没觉得是下了周大管事的面子,见他要走,极力挽留了两句,见留不住,又恭恭敬敬地送了他出去,掩了门,回身一脑门儿的汗。真累!
大丫听见周大管事走了,才从屋里出来。虽是小家小户的,倒更注重名誉些,周大管事带着小厮一来,她就自觉地避进了屋子里头。只是但凡眼睛不好的人,耳朵就要灵光几分,竹枝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高,不过这院子也就这么巴掌大的地儿,大丫多少都听见了几句。见竹枝进来了,有些忐忑地问道:“竹枝姐,你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竹枝也不会跟她解释什么端架子,提高身价之类的话,随口敷衍着答道:“我倒是真不想再趟进周府那摊子事情里头,麻烦!”
大丫一听,倒担心起自家弟弟来,捏了帕子迟疑着问道:“真那么麻烦?那我弟弟……”
怕她多心,竹枝忙道:“你弟弟不过是陪着小少爷念书罢了,我是去工的,这可不一样。”
大丫略放了心,也起了疑惑,打定主意往后多问问弟弟在周府的事情,万不能叫他吃了亏才是。
待到周寡妇放了工,提着酒肉进门,大丫和竹枝已经将午饭弄好了。她见周大管事走了,不禁诧异道:“怎么不留大管事吃个便饭?这大热天的,人家一早就来了,咱也不能缺了礼数。”
大丫忙把她 娘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笑着答道:“留了,可大管事不吃,说府里还有事情,离不得,赶紧又走了。”
周寡妇跟在女儿后头进了厨房,点头答应:“那倒是,人家可是周府的大管事呢,哪里能跟我们比,定然事情多,忙得很。”说罢又小声问大丫:“周大管事都跟竹枝说了些啥?”
大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说完又道:“娘可别去劝竹枝嫂子,她说周府里头事情多且杂,也不想再回去周府上工。”
周寡妇一听这话就讶异了,哪里听见前头那句,转身出了院子便找到竹枝说:“竹枝啊,不是我说你,人家大管事都上门来请了,多大的礼数啊?若只是因为一点子小事便撂挑子不干,可不是咱们做事的人。要我说,大管事都登门了,明儿你还是穿得体面些,去周府继续干就是。想来有大管事给你撑腰,那些子小人也不敢再兴风作浪。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趁着如今大管事求你,你便将那口气出了便是。往后这活儿,咱们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不是我说,这样清闲的活计,又开这么高的薪资,就是京城里头也是难得的。”
大丫出来听见,臊得满脸通红,她刚嘱咐她娘莫要劝,结果她娘就跟没听见似的,立刻变咋呼上了。
果然竹枝一听便有些不高兴,脸上倒是还在笑,说出来的话就有些冷厉了:“多谢大娘关心了。我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心里还是有数的,您就放心吧!”
大丫忙拉住她娘,伏在她肩头低声道:“娘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不是刚告诉你别跟竹枝嫂子说什么么?”
周寡妇捏了捏她的手,也没急着劝了,拉了女儿坐下,静静地吃起午饭来。竹枝没吃两口,便说饱了,起身回了自己屋。
她倒是能理解周寡妇的想法,说得浅些,大概周寡妇怕自己得罪了周府的人,往后周秉文在周家也遭轻视,或者是直接叫周秉文回家不再用他了。若而是说得深些,是怕是这世界本土生长的土著们从骨子里头刻着的烙印,习惯了被强权压制,既是不同阶级之间深刻的倾轧,也是深刻在骨子里头的奴性。
可竹枝不同,尽管前世生活不如意,但是从个人上来说,她是与众不同的,有独立的人格。到这个世界还没一年,可她的逆来顺受并没有换来想象中的和风细雨,反倒是处处被人逼迫。
即使是现在,别看她怀里揣了钱,有了个窝,但是面对周府,依然是庞然大物之下的蝼蚁,若是人家用强,也是反抗不得。
不能反抗,也总该为自己多谋划一些吧?叫来就来,叫滚就滚,还得换上体面衣裳,对他们感恩戴德,她跟那些下人有什么分别?
当然在周大人眼里是没有分别的,实际在周大管事心里也没有。所以竹枝拒绝了周大管事的橄榄枝,他是非常恼火的。可周大人都交代了要好生对待对方,虽不太清楚周大人到底是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秉着一贯勤恳执行主人命令,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的原则,周大管事只是将情况如实跟周大人汇报了一番,倒也没趁机上竹枝的眼药。
周大人思忖了片刻,倒是跟大管事想到了一处。这女人居然还拿架子,无非就是当日被赶出周府,心里气难平罢了。这有何难?将金妈妈处置了,让她那口气儿顺了就是。
主要是朝廷上关于这建观的事情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眼看圣上已经摆驾回了宫,可这事儿吵了几个月,一直就没个定论。周大人等人怕的是夜长梦多,要是等严宰相身子好起来,这事儿会变成什么样还不一定。冯罗氏那女人虽不是顶重要的,可架不住那女人有个顶好的噱头,若是做足了排场,还能得个“礼贤下士”的美称,何乐而不为?
只是闹出事端的毕竟是内院的婆子,男子不管内宅,所以有的事情还要跟周夫人通个气才是,更何况牵扯到的也是周夫人的陪房,也要周夫人处理才好。周大人想了想,没去小妾那儿,转而回了正屋。
不晓得周大人如何跟夫人商量细节,只说竹枝那头,婉拒了周大管事的邀请,别人还没什么,周寡妇倒是一天三顿地跟她嘀咕上了,搅得竹枝烦不胜烦。原来还觉得周寡妇一个女子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实在不容易,现在看来,这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你自己乐意弯下身子生活那是你家的事情,何苦又攀扯上我来?
竹枝心里烦躁,言语上难免就挤兑了周寡妇几回,结果周寡妇竟摆起脸色来。竹枝只得苦笑,看来这人与人太过熟了也不是好事,她是觉着为自己好,可这做得也就过分了些。
天气还热,外头也没个消暑的去处,竹枝便干脆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头,专心摆弄她的小盆景。没有那些指头大小的配饰卖,她便自己用泥捏了小牛、小人儿,瞧着倒也有几分盆景山水的样子了,整日弄得满手是泥,自得其乐。
好在没出两日,忽然就下起雨来,天气一下变得凉爽许多,竹枝又起了兴致,撑上油纸伞往街上闲逛,觉着挺有“雨巷丁香”的味道。只恨前世上学时的东西都还给了老师,想要附庸风雅吟几首诗,搜肠刮肚也记不起来一首完整的。
她刚出门,周大管事又来了,可惜扑了个空。rs




花开农家 105 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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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凑巧了,竹枝左右无事,想起墨香居是京城里头有些面子的,她的小盆景山水上头那些装饰,如果有可能,大约墨香居能寻到一些小玩意儿,便慢慢晃去了花坊。
恰好墨香居借着多肉的碧光环和熊童子进账大笔,对这些肉嘟嘟的小玩意儿也就留了几分心,前几日又收到一种没见过的,大家伙儿正在参详,便见竹枝来了,忙请她进去看看。
那是一个往南洋走货的商人顺带回来的,宽大多浆的叶片,边缘上还有许多小的叶片长出来,模样奇怪,比熊童子那种精巧细致的瞧着更大一些。
竹枝正巧也认识,正是前世所说的“大落地生根”,又叫“宽叶不死鸟”,也是原产非洲的。这玩意儿生存能力相当强,且要比熊童子和碧光环都好伺候,难怪能从南洋那边带回来。生长习性什么的竹枝也都熟,便坐下来跟墨香居管着花圃的黄管事多聊了一会儿,也提醒他要注意一下,这宽叶不死鸟叶片边缘生长的小叶片,只要成熟了便会自行脱落,遇土扎根,繁殖倒是容易得很,可若是控制不好,任它生长,也会造成生态危害。
听说这东西落土就生根,黄管事倒是极为高兴,对竹枝的提醒倒也没有特别上心。在他看来,容易繁殖可是好事,一生百,百生万,岂不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竹枝跟他也讲不清楚什么叫做“生态灾难”,见提醒了人家不用心,也只得放过了。委托了墨香居帮着找找看有没有拇指大小的亭台楼榭之类的小玩具,这才起身回了住处。
周大管事等不得,已经先走了,只是留话说明日还来,要竹枝务必等她。
看来周府对于把自己弄进府里似乎是志在必得,竹枝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就算周大人想用她,可她到没觉得自己重要到这个份儿上,那么周大人又是为什么这样看好自己呢?
次日周大管事果然又来了,诚意十足:“冯嫂子,府里的事情都已经料理清楚了,若是你今日无事,不妨跟我再去府里头瞧瞧。”
竹枝忙行礼道:“周大爷真是折杀小妇人了,本来贵府的邀请就是却之不恭,哪里还有什么事情比府里的事情更重要?劳动您跑了几趟,真是叫我汗颜,但凭您吩咐就是。”
这次竹枝倒是表现得极为上道,周大管事心里舒坦了很多,笑呵呵地说道:“冯嫂子也莫要客气了。上次的事情老爷吩咐我亲自查了,其实与你并没多大干系,都是那起子刁奴做下的事情。夫人心里也过意不去,特意赏了东西,叫我带过来,你瞧……”
他往身后一指,捧着东西的小厮立刻上前,露出托盘上的布匹、珠花等物。
那布匹显然是极好的,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匹月白色上头开着淡黄色的小花,一匹则是素雅的天青色,都是适合竹枝这个年纪的。珠花也是一对,白银为枝干,花朵则是鸽子花的模样,团团簇簇地盛开着,每朵中间点着半个米粒大小的黄玉为蕊,别致极了。这些东西若论价格都不是很高,但是东西确实是好的,也适合竹枝目前的年纪、身份。
竹枝赶紧起身谢过,双手接了过来,又谢周大管事的帮忙。
周大管事一听就觉着有门儿,顺势说道:“冯嫂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爷夫人都是极爱花的,也极看重你的手艺,你那个什么遮阳棚子的想法,让今夏府里的花草少损失了起码三成。就是没有前些日子那破事儿,本来也该要得这赏的。”
竹枝将东西随手放在身后,微笑道:“不过一些小门道罢了,不值得您如此夸奖。再说当日做那东西的时候,您也知道,付花匠都说了没甚意思,还是您支持着,才把那个遮阳棚子给搭起来。若说有功,也是您的功劳,我不过出了些傻力气罢了。”
这番话说得周大管事心里熨帖极了,不过对比前后两次竹枝的态度不同,也有些疑惑她怎么突然就性子好了起来。转念一想,又将当日赏花宴发生的事情隐约跟竹枝提了提:“金妈妈本是夫人的陪房,只可惜人人都捧着,便有些不知好歹起来。眼皮子又浅,拿了人家两个小钱,一时贪心,竟犯下大错。她也是事到临头生了怯意,随口乱咬,谁知竟把你给咬了下来。你也晓得,我们这样的人家,出了那等事体真是颜面无存,夫人也是无法,为了服众,只得先打发了你出府,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这是骗三岁孩子?竹枝微微低了头,掩去眼底的一丝不屑和嘲讽,只听见周大管事继续道:“不过金妈妈也叫夫人处置了,送夫人陪嫁的一个庄子上头,这辈子只怕都不能再进京城一步。只可惜她那一家子,都受了她的牵连,啧啧……”
竹枝也不接话,等他感慨完了,轻声问道:“不知道府里怎么个安排法?我还是回去外花房上工么?”
没想到她对金妈妈的遭遇完全不感兴趣,周大管事本都想好了一肚子劝诫的话,反倒说不出来,只得顺着竹枝的话道:“外花房活计倒也不多,有付花匠一个人顶着也够了。倒是内花房,如今金妈妈走了,没个理事牵头的,就委屈冯嫂子在内花房里头先顶段时间再说。”
内花房?竹枝一思忖,顿时有些头疼。这大户人家的后宅最是复杂不过的地方,远的不说,就是前些日子发生的那几件事情,多少都有几个媳妇跟婆婆斗气,使小心思的苗头在里面。不过念头微转,倒也明白了周大管事的意思,只怕这内花房的管事妈妈也是个肥差,各房都想安插人手进去,结果各房都没弄到手,反倒便宜了自己。
的确也有这样的因素在里头。赏花宴上发生的事情牵扯到了二房,可金妈妈和月洞门上的都是夫人的人手,这就有些不好处置了。金妈妈的位置空了出来,各房的下人们都卯足了劲头想要争一争,接连又出些不大不小的事端来。现在可好,周大人跟夫人一合计,干脆就让竹枝来顶这位置,谁也甭想占了便宜去。出事的人手是自己的陪房,周夫人本就有些羞愧,她年纪大了,下头几个媳妇的心思太多,也有些弹压不住,加上几个姨娘跟着添乱,前些日子周大人又冷了她几日,听了周大人的安排,再是心中不舒服也赶紧应承了下来。
只是竹枝还是有些不太确定,咬了咬嘴唇问周大管事:“周大爷,借您一句话,就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小妇人自认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更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怎么就得了周大人的青眼,叫小妇人难免心中有些不安。”
周大管事一听,得,问到点子上了。周大人的外事虽然不瞒着管事,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办,这其中的缘由并没有对他明言,他也揣测过几次,便压低了声音道:“冯嫂子,不瞒你说,这其中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一条,就是看在那盆墨兰的份儿上,你在咱们老爷那儿,也不是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如今举国上下都爱这花儿,就是宫中诸位,也是将这花草奉为迎合上意的雅好。自先帝爷开始,还有御赐的探花郎和护花使。咱们老爷乃是简在帝心的人,有些事情我们做下人的也不好揣测,不过我估摸着,说不定日后我还要靠你提携。”
这信息量就大了,虽然他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不过结合从冷谦那儿得到的信息,竹枝心下倒是定了定,赶紧笑着推辞了一番,又商定了重新去周府上工的日子等琐事,周大管事便告辞了。
送了周大管事出去,竹枝便回了自己屋收拾东西。约定是后日过去上工,因是在后宅,周大管事特意提醒她不要穿得太过素淡,周夫人年纪大了,也爱个喜庆。至于平日,也是早出晚归,只是晚上下工的时间要稍晚一点,晚饭前才能走。与之前的安排不同的是,每月有三天休假,何时休息她自己拿捏,只需要跟管事妈妈说一声就得了。
府里会给她安排一间屋子休息,所以有些随身的东西,自己清理了带进府里比较合适。
除了要带的一些琐碎东西,比如换洗衣物什么的,更重要的是她那盆小盆景。原来是从周府出来没什么事情,每天照料着也就是了。可现在这样光景,哪里还有时间照料这小东西?这盆景上的苔藓和金线草都是刚生根的,正是要细心照料的时候,每天添水和观察都得好几次。她进了周府,可没那么多时间,想了想,竹枝决定明日将那盆景送到墨香居去,请他们帮着照料一二便是。
蹲在盆景前头看了半晌,一站起来便有些眼前发黑。竹枝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一双手臂从后头伸过来,拦腰扶住了她。竹枝一惊,回头便瞧见了一张暌违多时的俊脸。rs




花开农家 106 盆景(大章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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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枝蹲着伺候了一会儿盆景,站起来差点跌倒,却被人拦腰扶住,靠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头。她心里陡然一惊,回头一看,竟然是冷谦。
他一身黑衣,脸上也没做易容,以平常面目示人,显然是偷偷来的。
把竹枝扶着站稳了,冷谦松了手,忍不住皱了眉念叨她:“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玩得忘了形!本就傻乎乎的,也不怕跌坏了脑子。”
顺着他的眼光一看,竹枝瞧见自己身后正是墙壁,下头散放着种花的工具和零乱丢着的石头,若是真的往后仰面跌倒,肯定是要碰着头的。顺口便道了声谢,又问冷谦:“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幅模样就不怕人看见了?”
冷谦退后了一步,双手环胸,垮着脸道:“正好办完事儿,在街上远远瞧见你,便跟着过来了。”
听他说是办完事情过来的,竹枝自然不好多问。出去掩了门,让冷谦坐了,忽然想起上次见他的时候,身上带着药味,这次却没有闻到,便随口问道:“你的伤好了?”
冷谦警惕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竹枝不屑地嗤了一声:“上次你来的时候一身药味儿,我又不是鼻子堵着了,闻不到么?不过瞧你这样子,估计也是没事了。”
冷谦微微扭了下头,似乎有些不自在,岔开话题道:“你跟周家那人说话,我都听见了。周府内宅也不清净,你自己小心些,若是有什么难处,往南城昌盛坊去,有个卖杂货的‘黄记杂货铺’,就说给贩竹器的黄老二带个信,自然会有人帮你。”
竹枝听着微微有些不自在。虽说冷谦成天神出鬼没的,可像这般特意来留话真是头一遭,难道是有什么难处或者是大事?竹枝很想多问一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该问,只得强打了笑道:“能有什么为难的?难道人家还为难我一个无根无底的小妇人不成?”
冷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气氛便有些冷滞起来。他今日办完了事,本来即刻往据点去了,混出京去。也是恰好瞧见竹枝打了伞经过,神差鬼使地就跟了过来,若不是见竹枝差点跌倒,他也没打算现身,只想着瞧瞧就离开。
跟她说上了话,没想到竹枝上次就察觉自己受了伤,心里竟觉得紧张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把组织的联络点告诉了她,正有些后悔,却听见她拒绝了,又觉得有些生气,可抬头一看竹枝,低着头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能看见她一双睫毛微微颤动,不知低头在看着什么,冷谦又觉得心里咕嘟嘟冒出热气来。
一旦不说话,竹枝便觉得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般,响如鼓擂,叹了口气抬头一看,冷谦正盯着自己,不由就觉得脸上一热,站起身打了个哈哈:“瞧我都忘了,也没给你倒杯水。”说着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这样就显得没那么别扭了。
冷谦也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道:“别倒了,我这就走。”
竹枝攥着茶壶,脚下也动不了了,看见冷谦站起来,忍不住问道:“大概要多久?”
冷谦顿住了脚,也没回头:“大概一年半载吧!”他刚在京城做了几件大事,怎么都要避过这一阵子风头才是,一年半载还是少的,若是照着往常的惯例,只怕两三年内都不会再往京城方向过来。
难怪他要给自己留个联络的方式了,竹枝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有些惆怅起来,心里不晓得转过了多少念头,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冷谦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再停留,从窗边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竹枝瞪着空荡荡的窗口,靠在桌边站着出起神来。冷谦做的事情,不用说她也能猜到几分,只怕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可他从青牛山的山林里头搭救了自己,又千里迢迢带着自己上了京城,一路上走过来,虽说对自己冷冰冰的,可竹枝又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明显地能感到冷谦对自己的好。尤其是到了京城之后,说起来冷谦也没现面几次,还有不欢而散的时候,可想起来,竹枝总觉得是一种心底踏实的感觉。
当然这种踏实的感觉,大概更多的来源是对方搭救了自己的性命,也许还有对冷谦的好奇,还有对冷谦容貌的欣赏,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竹枝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冷谦挺有好感的。
可有好感又能怎么样?她自己都还是个“逃妻”,就像周大管事说的,无论与人为妻还是为妾,都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再加上冷谦身份的复杂性,竹枝也清楚这种好感只能摆在心里,不能露在表面。
可是感情这东西,真不是能受理智控制的。就像前世的男朋友乔远清,明明有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可自己偏偏睁眼瞎似的瞧不见,直到亲眼目睹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才被迫接受了事实,最后居然还断送了性命。
竹枝就跟入了魔障似的发起痴来,连晚饭也没好生吃,胡乱洗洗便上床睡去了。梦里也不得安稳,一时是乔远清穿着印有口红印的白衬衣求她原谅,一时又是跟人打起架来,大纲佝偻着身子挡在自己前面,一时又被冷谦抱住,反正各种乱七八糟的。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头脑昏沉沉的,就像根本没有睡觉熬了一夜似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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