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母亲正色道:“乡亲们吃水甚是不便,还要远到城外去取水,看公主能不能通融通融?”
“他们吃水干我甚么事情了?”
原来阳谷地处山区,城中公用的水井只有两眼,长平公主一来。 便把这两眼水井也“征用”了。 一眼井水专供饮食,另一眼井水专用洗漱,阳谷有私用水井的富裕人家竟然趁机卖水,乡亲们只得到城外河中取水来用。 本以为长平公主不过在阳谷住上五三日便走,众人也就忍了。 怎知公主殿下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好似要长期驻扎阳谷一般,众人如何能够不急,这才趁了机会来找母亲诉苦,希望长平公主能够体谅“民间疾苦”让一眼水井出来。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长平公主听罢,顿时火冒三丈。 忽然意识到这话把李二一家也包含了进去。 急忙解释:“我是说那些刁民的,不是说婆婆驸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便是这山川社稷亦是我家所有,水井自然也是我家地。 这些个刁民竟然敢和我争,真真的是刁民,缺少教化的刁民!我便偏不让于他们。 ”
其实在母亲的心底,亦是承认这点,大宋的山川社稷都是跟这皇帝姓赵的,都是他赵家的私物。 不过还是希望公主能够让一眼水井出来:“俺说殿下呐,反正一眼井的水也是用不完的,不若……”
长平公主嘻笑道:“好婆婆,不若叫驸马随我回去汴梁,本宫将两眼井俱让于这些小民,如何?”
知道了给阳谷百姓带来不便之后,长平公主心里是很欢喜的,那些小民不方便才好,越是不方便他们就会越发地来找母亲,如此可以顺势提起回汴梁之事。
一听要回汴梁,母亲也就打住不说。
过得了五三日,长平公主公主喜滋滋地给李二一封书信:“驸马,王安石家的那小王公子给你来信了地。 ”
李二看那书信已经开封,便知道长平公主曾经看过,这个时候可不讲究什么通信自由,李二对于长平公主私拆信件的举动也是无奈。 想想和王安石的儿子王雱也没有什么交情,看看他有甚么事情再说。
“自昔京师初驾,未晤芝颜,闻兄才绝情高,心中如醉。 然伯牙之琴,徒思山水而已。 满拟把臂于来朝,奈何兄寄情于山水,遂令小弟无再见之欢,中心怅怅,恨也如何!暮云火树,实增樽酒之思。 弟之念兄,固已如此。 ”
看了半天,书信中只是提及如何如何的仰慕李二的才情,如何如何的希望相见,正题却是一字不说。 再往下看才有了点感觉。
“兄诚以家严交情,严每曾提及兄才,却是消磨于山水之间。 ”这才是正题。
至于后面“他日握手谈心,始有心而睹面,连床话阔。 珍重万幸,易胜翘首。 ”都是通篇的客套言辞罢了。 落款是:再福兄李大人辱弟雱文拜。
看来是王安石希望自己回去帮手,却不好明说,这才借他儿子的口来表达。
李二自然是希望王安石能够变法成功,希望他的新法能够更加的完善,以改变王安石本人和他新法的悲剧命运。 不过李二可不是大胸襟大气度的英雄式人物。 还是赶紧的叫长平公主回去汴梁,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好。
李二虽然挂念王安石,却还是私心占了压倒性的上风,不愿意去汴梁搅和进那政治的是非圈子。 淡淡的说道:“我和那王雱交情也没有几分,他若是真的思念于我,大可来阳谷见我,罢了,找个人捎个口信儿,就说我谢过他也就是了。 ”
长平公主自然清楚李二的心思,呵呵笑道:“既是驸马愿在阳谷,亦五不可,我便在阳谷陪了驸马,纵情山水也是快活的紧。 ”若长平公主真的收敛了性子,李二便真的和她做了长久夫妻。 不过李二最是清楚长平公主的脾气,要是长久叫她如此,只怕是难如登天。
窗外雁声鸣远,砧韵响邻,万里长空光辉淡落,数点倦鸟迟归。 阳谷小城灯火初起,人声渐静。 长平公主道:“这些个龌龊的厨子,怎还不把膳食送来,我去抽打抽打他们……”
春娘勤快的收拾桌椅碗筷准备开饭,母亲却拦阻下来,拉了春娘进到里屋,片刻间出来,却换了身红艳艳的衣裙。
灯火映照之下,果然是十分的娇艳,十分的颜色,李二大赞一声:“好人儿。 ”
喜儿亦是笑嘻嘻的抚摸那崭新的衣裙:“春娘姊姊这衣裳真是好看呐,晃眼的紧呐。 ”
春娘娇羞的低了头,悄声道:“还是衣裳漂亮些。 ”
“人也耐看。 ”母亲欢喜的说道:“这是花了大价钱用的薄纱料子,可比绫子布料要强上许多的。 赶到了明日里,再把屋子粉刷的妥了,便于你们圆房,只是手上银钱不足,首饰还不曾打造……”
春娘听说要圆房,欢喜的甚了,盈盈的拜了,口称母亲:“母亲大人莫花费许多银钱,首饰等物也就罢了……”
“你这贱女人,婆婆是我的母亲,评你怎能叫母亲。 ”长平公主在屋外就听到了众人的言语,登时便怒火上升,见母亲还要提到要李二和春娘圆房,更如火上浇油,油中撮盐一般,红嘟嘟的怒火烧上了脸面,一蹿进来,便撕扯春娘身上的红色衣裙:“你个狐媚子,凭你也妄想匹配驸马,真是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家是怎么个货色……”
那衣裳本就是薄纱料子做就,长平公主有是疯狂的拉扯,只几下就撕扯的破了几道口子。
喜儿惊的目瞪口呆,胆怯怯的躲在李二身后不敢言语;母亲亦是一办法,搓着手叹息:“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李二看公主当众发泼,亦是大为气恼:“住手……”
长平公主哪里肯听,一意的抓挠春娘,春娘畏缩的躲闪,自然是不敢还手的。
李二看长平公主愈发的不可理喻,上前猛地拉开她,喝斥道:“你还有没有公主的样子?闪的开了……”
长平公主一呆,旋即恨恨的说道:“好驸马,却偏了这贱女人,我便把你们统统打杀了吧!”
驸马传 第一百零四章 通房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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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还是温柔缠绵的云雨,现在却是暴跳如雷的喊打喊杀,长平公主翻脸也忒快了些吧!许多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便和长平公主一般,好的时候如mi里调油,不好之时便如火上浇油,翻脸奇快无比。 李二也知道长平公主的这般脾气,沉下脸色喝道:“有事好好说,莫再胡闹。 ”
长平公主一跳五尺高,差不多要到上房揭瓦的地步,劈手就将条案上的大高瓶拂了下来,摔个粉粉碎碎。 犹自不解气的要摔另一个高瓶,早被母亲眼疾手快的抱在怀里:“我的乖乖,莫再摔了,这可是当年时候俺的嫁妆哩!”
一时找不到可摔的东西,长平公主奋力的要xian翻那条案,奈何李二家的条案既笨且重,根本就挪动不得。 看到条案上整齐摆放的杀猪刀子,索性一把抄了起来。
母亲看她抄起了杀猪刀子,唬的脸色大变:“我的乖乖,那东西可是开了刃的,公主小心呐……”说着便去抢夺,却失手把那唯一的嫁妆大高瓶摔碎。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的看家本事,长平公主虽然没有拉根绳子上吊,却拿起了刀子,终究还是大同小异,万变不离其宗。
李二知道长平公主挥舞刀子也就是摆个样子吓吓人,索性说道:“母亲,离公主远了些,莫叫公主伤了你……”喜儿看公主披散了头发的发狂,手上还拿了刀子。 唬地哆嗦。
母亲无奈的急喊:“我倒是不怕公主伤了我,就怕她伤了自己……”
李二似乎是在提醒长平公主,其实是在唬她:“那刀子杀猪最管用,三百斤的肥猪一刀了账,血沫子哗哗的往外涌。 褪毛出锅后一刀划破肚皮,巴掌厚的肥肉如同裁纸一般的破开,肠子心肝涌出……”
听了这么血腥恐怖的场面。 长平公主通身寒毛倒立,迟疑着不敢再胡乱挥舞那刀子。 唯恐一不留神,把自己地肚皮“一刀划破”,然后自己的“肠子心肝涌出”。
想放下那刀子却又怕自己放下太丢面子,长平公主谨慎小心地如履薄冰,缓慢的如同大打太极,当然那个时候张三丰还没有出世哩。
看长平公主想放下刀子有不甘心的模样,喜儿不再恐惧。 煞是开心的看戏:“殿下,莫舞刀了,咱们开饭吧。 ”
看众人浑不把自己这金娇玉贵的公主放在眼里,长平公主顿时恼怒的蹿出屋子,左顾右盼的寻找可供发泄怒火地目标。
外面的宫人都知道长平公主喜好迁怒于人,看她脸色铁青的手持尖刀出来,立刻一哇声的做鸟兽散,唯恐城门之火殃及池鱼。
看了那四散而逃的宫人。 长平公主气的不住跺脚:“我刺死你这些泼货……”
众人早就跑的开了,长平公主霍霍的挥舞几下,胸中愈发地气闷,看到旁边栓着的那口大肥猪不住的哼唧,顺手一刀戳在猪屁股上。
大肥猪吃痛,震天动地的嚎叫一声狂奔而走。 奈何蹄子上栓了绳索,却跑不拖那绳索的范围,只能在原地兜圈圈。
长平公主听那尖利的猪叫,感受到一种虐待地快感,发狠的追逐那肥猪,一刀一刀的胡乱戳刺。
其实她不是想吃肉,更不是想真的便刺死了那猪解气,而是从虐待的血腥中体味那种快感。 便和当今的虐猫人士是一般的道理。
母亲可不管那么多的道理不道理,心疼的奔了出来:“公主哦,我的乖乖。 莫在折腾它了。 戳地死了可就不能卖了地,咱们家这肉铺可是从来不卖死猪肉的哦……”
谁也不清楚母亲口里地“乖乖”到底是在说长平公主还是在说那受伤乱吼的肥猪!见有人来劝说。 长平公主立刻顺势下台:“罢了,依婆婆所言……”
“好了,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本宫不饿,你们自去吃!”甩下这冷冰冰的话儿,长平公主回到了她那位于大街上的临时住所。
看长平公主离去,母亲满是挂怀:“公主的火气不小哩,我儿去于公主陪个不是吧。 毕竟在是在阳谷,公主女娃家家的大远过来,总成叫她受了委屈的。 ”
母亲心地最是良善,纵然如长平公主这般的人物,亦是看成爱发脾气的孩子罢了。
虽然长平公主已经是老大不小的!李二笑道:“母亲不必牵挂公主,她就是这般个脾胃,火气来的猛去的也快,过不了五三日就会好的。 若是公主气不过,便真的赌气回去汴梁哩。 ”
“哥,你说公主真要回汴梁么?”喜儿捋着垂在耳边的小辫子,眨巴了眼睛问李二。
“应该……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回汴梁去吧?”长平公主这么大老远的跑来阳谷,自然不大可能一时负气就又跑了回去。
也许长平公主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听闻长平公主并不可能回去,喜儿反是满面的欣喜:“不回去才好,我便再去喝她的枣子汤,冰冰甜甜的最是美味。 ”
李二不由得看一眼烂漫天真的喜儿,真的不敢想象和这个小表妹结为夫妻是何等的情形。 偶尔想起以后要和喜儿过夫妻生活,李二心底就别扭非常:近亲不说,喜儿分明还是个孩子嘛!
经过这么一闹腾,晚饭也耽搁了。
母亲做的葱油大饼最是美味,几棵沙荆子野葱剁的碎了,拌在粉中烙成大饼,再煎几个鸡卵,煮一锅酸汤,端的就是农家食地极致了。
一家人用罢了饭食。 已是山河摇影玉宇银盘之时,春娘勤快的收拾碗筷,李二继续与喜儿讲述一个猴子闹天宫的故事。 待讲到心猿化做那高玉兰的模样诓木母之时,喜儿逗的格格笑个不停。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凉风吹动灯火摇晃,人还不曾进屋便听得到叫喊:“把他们统统打过一回,盘子碗的也摔个干净。 终于消我心头之气了……”
本以为过上五三日长平公主才会消气,不曾想到这么片刻地功夫。 长平公主回去把那些宫人折腾了一番,竟然消气了。
“吃饭怎也不等我?”长平公主看碗筷都收拾个干净,急忙追问:“那个……春娘还有饭食没有?我把厨子的锅子都砸了,叫他们饿肚皮,本宫也不曾食。 ”
“还有哩,还有哩,”春娘慌急倒忙地把葱油饼取了出来。 母亲赶紧的煎了俩鸡卵。
长平公主就了鸡卵吃大饼:“这饼甚好,甚好。 就是这汤不如何的美,婆婆,弄一盏子燕窝汤吧。 ”
李二听了暗暗发笑,母亲惊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燕窝……嗯……燕窝那东西俺只是听过,见也不曾见过一回,哪里拿的出来呐?”
“没有燕窝?罢了。 冰糖枸杞炖莲子也将就了。 ”长平公主放低了自己的膳食标准。
枸杞是有,冰糖也不缺,但那莲子本是南方的物件儿,阳谷虽有莲花,却远不曾成熟,而且价钱极其昂贵。 母亲自然不会这么黑天时候地去买来:“这个……殿下呐,咱这家里比不得皇宫大内,就有酸汤了的……”
平日里的长平公主都是捧着金盘吃饭,端着玉碗喝汤的,实在喝不下这酸酸的汤水,勉强灌了几勺便罢住不食。
若是在汴梁,还可以在晚饭之后逛逛夜间的草市,顺便看看杂耍听听小曲儿。 阳谷不过山野小城,自是没有这些个花哨的玩意儿,乡亲们从来都是罢了饭就吹灯睡觉的。 免地熬那没有用处的灯油。
春娘本打算今日于李二团圆亲热一回。 看长平公主罢了吃喝,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不禁小声的说道:“公主今晚便是要宿在这里的么?若是公主宿,我便去舒展床铺……”
长平公主大剌剌的说道:“驸马在这里,我自然是要宿地,你去铺床吧。 ”
李二分明看见春娘微微的低了头,神色不快的离去。
长平公主讥讽道:“这狐媚子身子痒了,想偷食我的驸马哩,嘿嘿,我偏偏不叫她如愿。 ”
片刻功夫,春娘出来:“相公、公主,床铺收拾的妥了,便请安歇了吧,若有所需再唤我就是。 ”长平公主得意的说道:“不用你了,我与驸马要安歇的,莫搅闹了我们。 ”
春娘神色黯然便要去厢房,李二心里很是郁闷:“春娘……”
“相公唤我何事?”春娘听李二叫她,眸子里陡然闪出神采,仿佛见到了甚么希望似的。
李二柔声道:“好生安歇了吧,睡个安稳觉。 ”
春娘仔细的揣摩李二的意思,神色恢复了许多,对着二人福了一福告声罪便去了。
二人进到里间,长平公主亦是难见地温柔:“日里我又发脾气了,心里后悔地紧。 我总是这个样子的,发了脾气后就千悔万悔地,下回还是控制不住的要发脾气……”
李二看长平公主说的真诚:“莫说了,谁也不曾怪你的。 ”
长平公主便将李二一把搂住,连连亲了几个肥嘴儿,道:“我的心肝,亏你这般迁就于我,我怎能不晓得驸马的心思哩,春娘那狐媚子不就年轻几岁的么。 三脚虾蟆无处觅,两脚婆娘有万千。 驸马若是喜爱年轻的何不早些说,我长春宫里亦有几个俊俏伶俐的宫娥,今年尚止十六岁,唱得好一口曲儿,还会伺候人。 怎么说也是我宫里出来的,也好使唤,便于驸马做通房的丫头吧。 ”
驸马传 第一百零五章 抗旨不遵
若是再从长春宫里选几个俊俏的宫娥来做通房丫头,李二身边便满是长平公主的耳目,一言一行俱在长平公主的掌控之下。
娇憨乖巧百依百顺的通房丫头虽是有极大的诱惑,相对而言,还是自由更宝贵一些。
“通房丫头还是免了吧,春娘亦算是和我共患难过的,我终究不会做那负心薄幸之人。 ”李二觉得有必要对长平公主摊牌了。
“驸马不知,这世间最难治的便是那贱籍女子:宽待之,则纵而无礼,严待之,又怨而寡恩,驸马定难与之长久的。 ”
“春娘为人宽和,不似公主所言的这般。 ”
长平公主看李二听不进去,并没有暴跳如雷的大闹大叫,而是罕见的和李二摆事实讲道理:“那春娘是个贱籍,教坊里出来的烂货罢了,虽有几分颜色,身子却是污的,在那勾栏里头做那种营生还能干净的了么?”其实这也是李二心底隐隐的痛处,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若说是一点也不在乎春娘的出身,实在是违心之言。 不过李二却不似当时之人把这个东西看的高于一切:“出身是任谁也无可奈何的事情,春娘好愿意在那肮脏的地方么?无奈罢了。 ”
长平公主微微一笑说道:“便算是她时运不济出身勾栏,那也怪不得她的。 不过作为女子自然是要以一夫而终,外畏公议。 内顾名行。 春娘前番曾事苏轼,今番又事驸马,男十色不谓淫,女过二便为辱,光是此事,对于春娘亦或是驸马都是辱的甚了地。 若那春娘真的是倾心于驸马,便当自绝以明心志。 成全驸马的名声。 这么一个千人枕的货色实在侮了驸马的名声的”
除了李二和苏轼,接触过春娘的男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难道这便是要春娘自绝地理由?
当然不能!
“春娘前番受苦太甚,公主是不能理解的,今番刚刚快活了些,怎能把她往死路上逼?”李二决绝地说道:“若是公主定要如此作为,我李二亦是要与公主不两立的。 ”
李二说话的语气柔和,其意却甚是坚决。 长平公主想不到李二会为了春娘就要和自己“不两立”,自然不愿意真的和李二搞成势如水火的模样。 幽幽的说道:“驸马心地忒善了些,我便让你一步。 当世的才子们大多有几个这样地红颜陪衬,以驸马的风流文采便叫春娘还跟随着吧,做驸马的甚么劳什子“红颜知己”罢了,我就只当是看不见也就是了。 若是想登堂入室的将她纳入房中是万万不能!”“公主把我当成甚么人了,我李二岂是那等人?春娘孤苦,终究是要给她个名份的,总不好耽搁她一世的。 ”李二和盘托出:“也是和母亲商议好的。 过上些时日,便与春娘成亲……”
“你说甚么?真的要将春娘纳入房中?”长平公主再也坐不安稳,尖声喊叫:“她是个贱籍地,也要与我共事一夫?真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喜儿妹子与驸马有婚约在前,若是纳喜儿为妾室,好歹我也可勉强应允。 看在驸马的情份上与朝廷说说或许可行。 春娘这般污垢的人亦想入到我的房中,想也不要想地!”宋时纳妾并不似许多人想象的那样随便,轻易的就可以有几个小妾那是小说所言,还是要符合一定的标准方可,不过在民间人们并不很严格的遵守罢了。
要纳春娘为妾室最起码的前提就是要得到长平公主的许可,抛下长平尊贵的公主身份不提,好歹长平还是正房,又是结发之妻,按照当时的管理,没有发妻的允许纳妾便不合法。 亦不和理。
何况李二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 纳妾地事情自然还要朝廷批准,若是长平公主阻拦。 朝廷允许地可能基本没有。
为了春娘的名份问题,李二亦是有要做些牺牲地准备的,只要能交换春娘的名份便是长平公主提出些过份的要求,李二也准备答应下来:“只要公主允诺此事,李二愿应公主任何的条件!”
“此事休再提及,甚么条件也不能换来此事!”
此事始终商议不得,这一夜,二人头一遭的相背而眠。
次日,母亲又去照料她那绝好的肉铺生意,晨曦薄雾之中,春娘忙着在锅上做油楔。
长平公主贪睡起的晚了,听说是春娘做的吃食,也不给春娘好脸色看,径直的弃了,叫宫人另做精美的膳食来用。
左右也是无事,李二取了刚刚送到的邸报来看。
邸报上竟然把李二打杀大虫的消息做了“报导”,大赞李二“忠勇可嘉”“文武全才”,显然李二打虎的事情已经通过地方上的奏报传到了汴梁,对于这些李二不过是一笑置之。 最关心的还是西夏的战事和王安石新法。
从邸报上看,宋军为困银、夏、宥三州,在咽喉要地筑造要塞,两军暂时还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进展。
也不见王安石和他那新法的消息。 只见到邸报上许多的官员反对。 想来王安石的阻力不小,虽有神宗皇帝的支持,却为百官反对。 李二暗道:只要在对西夏一战中宋军大胜,王安石也算是有功,应该可以再登相位,继续他的变法事业了。
其实李二猜的不错,神宗皇帝还真的是这个意思。 不过当时交通通讯都不发达,能在十天之内知道汴梁的消息已经算是快捷的了,李二看到这些过时新闻的时候,情况早就起了变化。
李二刚刚放下那邸报,便听的外面人声嘈杂。
阳谷县大老爷衣冠歪斜的跑了进来,火急火燎的叫喊:“驸马爷爷,天使来临,速速准备接旨……”
说话间,锦袍的天使太监便进了院落,唯恐众人听不到一般的扯着公鸭嗓子高叫,还唱曲儿也似的把尾音拉长:“驸马都尉李二接旨……
待众人匆忙的摆了香案,焚了香烛,天使太监才开始腆了肚子抑扬顿挫的宣读圣旨:“大宋国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太后华诞在即,朝野同庆,宣驸马都尉李二并长平长公主回都。 朕每多是心思念……特召驸马公主与旨同行,钦此!”
听了圣旨,长平公主煞是开怀,皇帝哥哥终于召李二回汴梁了,这回算是全了心愿。
宣旨太监把派头摆的十足,单等李二叩头领旨的,不成想李二却朗声说道:“臣不敢领旨,望天使自回汴梁去吧!”
那太监一愣,以为是自家听的差了:“那个……驸马……你方才说的甚么?是和老奴开玩笑的么?这事情可玩笑不得!”
李二站起身子,大声道:“我说我不领旨,也不回汴梁,你要回去就带了长平公主回去吧,我是不去的。 ”听罢了李二所言,众人哗然,这分明就是抗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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