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短头发
这几日兴庆城中虽然还是风声鹤唳的混乱,李二确是分外的清闲。
“报于将军得知,罗芊芊罗姑娘有请。 ”
“晓得了,这便过去。 ”
罗芊芊的父亲是西夏后派的重要人物,李二已经派军兵接管。 府上一应人等不得擅自出入。 梁府上下本以为必然面临帝党地血腥杀戮,如今能依赖大宋将军保个暂时的平安也算是万幸。
隔了老远便见到罗芊芊等人在住马石旁等待,见李二过来,亦是慌忙忙的来迎:“公子来的忒也迟了些,奴做了些个菜式也半凉不热的……”
罗芊芊今日显是特意的换下了那西夏装束,做中原女子打扮:粉缎子的百褶湘裙,半lou出娇小可人的红绒弓鞋,翠袖微微舒敞展lou水葱一般地粉腕;加意的把细长微微挑起的眉毛描成唐式蛾眉。 头上挽了高髻,斜cha镶金的钗子,朱唇皓齿,粉面乌眸。 似玉生香俨然娇娇倾国之色,如花解语赛过文君楚女。
余人亦是匆忙行礼:“多谢大将军保全之恩……”
想来这些人便是罗芊芊的母亲兄弟,李二亦是还了个礼。 惊的这些人急呼“折煞”。
罗芊芊笑道:“家人俱以为公子是八面威风地雄壮将军,如今又是兴庆权势做甚之人,难免惶恐。 却不知奴于公子早就熟识了的。 ”
看李二笑呵呵的也没有什么架子,众人宽慰了许多,躬着身子退了开去。
罗芊芊拉住李二的手儿:“公子你且随奴进来……”
虽然当日在那醉佛楼聚会,曾经拉过罗芊芊的手,可那等场合不比这里,李二脸色一窘面现尴尬之色。
“公子莫做此扭捏之态,且放的开了,当日的风流性子哪里去了?”罗芊芊抿嘴窃笑:“是不是要奴呼声冤家……”
李二哈哈大笑:“姑娘今日好颜色。 端的艳丽非常。 ”任凭罗芊芊牵了手的进去。
梁府圈禁了不少的西夏大员。 这些人看罗芊芊和李二地关系如此密切,纷纷侧目。
李二登时便明白罗芊芊地心思。 原来罗芊芊故意的显示和自己地密切关系给这些人看的。
过了前院,绕过迂廊,进到一小小别院,一色的清凉瓦舍,并无厢房,水磨花砖的墙壁。 院中一大水池,其水清清,池边两株垂柳早已不见葱翠,萝薜缠绕倒垂其间。
“公子进来,”罗芊芊摆手招呼李二。
屋中陈设极其的简单,一张悬了罗幔的床铺,以铜钩钩住铺围,再就是一莫大陈旧的柜子,想来是装乘衣物的。 屋子正中便是一方高桌,两个坐器。
“这便是我的居所了,平日里不许别人进来的。 ”罗芊芊殷勤的挪开坐器,请李二坐了。
“这便是姑娘的……闺房?未免……未免太过冷清了些吧?”李二大为诧异,这里和霸王楼上罗芊芊的房间简直是天壤之别。那霸王楼粉装玉裹,极尽红尘软糜之状;这里却是冷冷清清,简单的甚了。
“若不是招待公子,这桌子也不曾有过的。 ”罗芊芊笑着将桌上倒扣的碗盏打开,碧绿羊排 、赤鳞鱼、 大虾烧白菜、 豆腐烧等一应的菜式映如眼帘:“这都是奴仔细问了厨房亲自做来的,都是公子家乡的菜式,繁的奴也做不来,捡些简单的做来,公子见笑了。 ”
李二见这些地道的山东菜,心头一暖,想说甚么却一时想不起言辞,不知如何开口。
“酒么,实在寻不到京东路的,就取了坛江南红,公子将就则个吃些……”罗芊芊殷勤的如同个小妇人一般。
江南红自然不是江南的女儿红,而是地道的西北酒,因兴庆自称塞上江南,故而得名。
“西夏皇帝欲斩杀梁氏,我已阻其……”
“难得公子与奴独处,莫说那些恼人的事儿,”罗芊芊好似征求李二意见一般的说道:“说些快活的话儿,好么?”
“由得姑娘。 ”李二笑着将罗芊芊斟满的盏子端起,一饮而尽,且被酒气呛的连连咳嗽。
“这江南红比中原的酒烈,小冤家慢些饮。 ”罗芊芊笑盈盈的说道。
当日临行聚会之时,罗芊芊亦是曾称李二为小冤家的,不过那时候当着许多所谓的“风流人物”,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如今斗室之中只有李二罗芊芊二人,这么说竟然有了许多暧昧的味道。
罗芊芊擎起盏子浅浅抿了一口:“与奴初见之时,公子曾言的咸苦道理真是体味无穷,奴奴便是到了今日才真真的明白了个中的道理。 想来那飘逸隐忍的苦味奴是品不来的,便做个吃盐品咸的寻常人才好。 ”
“大赞,姑娘做个寻常人,过寻常人的日子才是正途,你我同有此感,当浮一大白。 ”李二大赞一声再次一饮而尽。
罗芊芊亦是跟随着饮的尽了,强烈的酒意直冲上脸,更显玉面娇艳,平添妖娆之色:“公子能为那春娘征战千里,真个是好性情,春娘的福气奴奴是羡的紧了。 若是有人以公子待春娘的一半对奴,无论是目不识丁的莽夫还是不解风情的痴汉,奴亦是可托终身的。 ”
李二分明感受到罗芊芊话里话外那强烈的暗示,却不敢胡乱的说话。
罗芊芊可不似春娘那般柔弱,又是热烈如火的性情。 看李二不接话头,擎了酒盏起身,仗了三二分的酒意,将手臂按在李二肩头:“冤家平日里口若悬河,怎成了闷口的葫芦?冤家看奴奴的颜色能及的上春娘几分?”
她问的太过直爽,李二登时张口结舌,好半晌才道:“姑娘容貌秀丽,待人热诚,与春娘乃是一时春秋,清风明月之别,分不得高低上下的。 ”
看李二如是所说,罗芊芊更是喜欢,就势趴伏在李二身上,将手中盏子递到李二嘴边:“在冤家心中,奴竟然与春娘是一时春秋,奴真的欢喜的甚了。 纵是冤家亦巧言话语诓奴,奴亦是欢喜的。 ”
“实是真心所言,并不曾诓骗姑娘。 ”李二知道罗芊芊性情热烈,又非汉人,自然把男女之防看的不甚重要。
虽然李二对罗芊芊有极大的好感,却还没有到肌肤相亲的地步。
看李二将盏子里的酒胜饮而下,罗芊芊吃吃的娇笑:“春娘体贴可人,我是知晓的,然春娘亦有不足取之处。 ”
“春娘有何不足?”
罗芊芊知道李二对己并不反感,反而是很有好意的。 索性将脸儿凑的再近了些,轻声在李二耳边呢喃:“若是有冤家这样的人儿如这般的对奴,奴可舍不得叫冤家千里征战,若是有了一差二错,岂不是的悔肠子也要青了么?甚么名份不名份的,都是虚事儿,两人真心相守才最实在,冤家你说是也不是?”
美人在侧,娇喘习习,吐气如兰,李二勉强镇定心神:”是男人的便不能委屈了心爱之人,纵是有些许的风险亦是值得!”
看李二如此深情,罗芊芊难免神往之,便这般伏在李二身后,好半晌才道:“罢了,且不言这个,难得有今日的机会,便叫冤家看看奴那霸王卸甲的本事!”
驸马传 第135章 霸王卸甲(2)
初见罗芊芊之时,便听过霸王卸甲的名头,当日长平公主叫嚷着点名要看,罗芊芊却是不舞,以一曲奔放热烈的《半万兵》叫李二见识了她的舞术。
每次相见,这位舞中霸王总是有新舞蹈出,如今又要舞那霸王卸甲。
李二笑道:“姑娘不需刻意舞之,以前诸般舞蹈终究是为了烘托气氛,今日就你我二人,还要舞的么?”
罗芊芊颇为意味深长的吃吃而笑:“这霸王卸甲却是别个不同,虽市井坊间每多传闻,却是不曾有人见过的。 今日乃是奴奴兴致所至,专门舞与冤家一人观看,且安坐观赏便是。 ”
以往罗芊芊起舞,总是乐器伴奏,舞器为辅,今日却是不用伴奏,亦是不用舞器的直接开舞。 想这霸王卸甲是罗芊芊压箱底的功夫,定然是有非常之处,李二亦是安坐观看。
但见舞中霸王双腿合拢,两臂上扬做个起手的模样,微微的抖动着身子,从腿至臀、然后是胸腹一阵波浪也似的颤动,优美曲线展lou无余。
伴随罗芊芊流水一般的抖动,亦是传出清脆的铜铃之声,想来是服饰之上缀了无数的小小铃铛。
右手高举,左手手臂极尽舒展,顺手扯下披肩,柔柔的搭在李二肩上,微微一笑的急速后退。 正在李二笑呵呵的拿下肩膀上披肩的时候,猛然见罗芊芊一个转身亮相,已经将束是胸下的丝绦扯开。 翠绿地小袄登时敞开,展lou出里面的小衫子。
“所谓的霸王卸甲不会是拖衣舞吧?”李二正惊的目瞪口呆之时,罗芊芊学蛇之曲线摆动,摇摆身躯,全身上下波浪起伏,就着舞势将小袄甩下。
但见她上身只着一件lou脐小装,那比肚兜大不了多少的小衣却是份外的华丽。 穿金丝走银线的镶有无数地铜片,亮闪闪的如同鱼鳞一般。 周遭更是缀了成串地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裸lou出白晃晃的膀子和胸前的一片雪白。
罗芊芊的腰身健美,终究不似春娘那般的杨柳细腰盈盈一握,伴随着臀部的急促抖动,铜铃响地更加急促。
看罗芊芊舞的虽然欢畅性感,终究是以花哨的胯部动作及性感妩媚的抖动取胜,李二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不就是后世的肚皮舞么?
宋时候无论是何等的开放。 如罗芊芊这般的裸lou肌肤起舞,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罗芊芊原以为血气方刚李二乍见此“天魔之舞”,必然是目瞪口呆的眼睛发直,亦或是羞臊地掩面而走,不成想李二却是面带微笑的安坐如前,根本没有半分色急或是尴尬的表情。 于是越发的卖弄精神,通过摆动胯部将身体的阴柔之美展现出来。
此舞与中原的舞蹈大为不同。 并非是要表达某种意境,完全是以眼花缭乱地腰胯部摇摆,展现优雅性感的身材,以柔美的肢体动作表达女子对自己身体的自信。
初时,罗芊芊还有些放不开,身体波浪般的起伏难免僵硬懈怠。 这会子渐渐抛开含羞扭捏的姿态,动作越发的流畅优雅,围绕李二身前身后来回旋转,妙目流转,始终盯住李二。
李二微微点头,以示赞赏之意。
罗芊芊旋在李二面前,从胯至颈的一连串波动,手上挽个花式,上身慢慢后仰,竟然做出铁板桥的下腰动作来。
胸前越发显得伟岸。 裸lou的腰腹直晃人眼。 就在李二面前展lou无余。
李二看她柔若无骨地身子,大赞道:“好功夫。 好手段。 ”
罗芊芊右手轻摸到腰间,就势扯下百褶裙子,,一个侧翻,将裙甩落,却不起身,侧卧在地舒展双臂踢掉了脚上地红绒鞋子,顺手把白布袜也抹将下来。
这个动作明显不是肚皮舞的路数,显然是罗芊芊即兴添加进去。
罗芊芊优雅地站起,下身是火一般红艳的灯笼裤,裤脚等处亦是满缀铜铃,这裤子却是只堪堪的及膝,lou出亭亭的小腿。
李二也知道这样的舞蹈确实是有赤足而舞的,明白是要到了高潮,和着罗芊芊的节拍击掌为奏。
这样的舞蹈最是消耗体力,屋中本不算暖,罗芊芊通身上下已经密布细密的汗珠,亮闪闪的如同一尾美人鱼儿。
这“霸王卸甲”已经到了最高潮的部分,手臂的旋转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精致的赤足在毯上进退开合,胸腹急剧摇摆,带动全身铜铃乱响,将优雅与性感表lou的淋漓尽致。
罗芊芊面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妩媚娇柔令人心旷神怡。 猛然全身急抖,罗芊芊双臂忽的搭了李二肩头,左腿抬起,盘在李二腰上,轻轻的摩挲,意乱情迷的轻声呢喃:“冤家,这霸王卸甲如何?”
如此性感妩媚的舞蹈之术,便是柳下惠重生只怕也是把持不住的。 不过李二见过比这开放千百倍,裸lou百千倍的艳舞不少,轻笑道:“姑娘这舞术是来自西域的吧?”
罗芊芊看李二并没有为这暧昧的舞蹈所诱惑,吃吃的一笑:“冤家好生的定力,能在霸王卸甲前不乱分寸,奴佩服的紧了。 这霸王卸甲若是只有这些手段怎能当得压轴的好戏?冤家且看我舞下半阙。 ”
霸王卸甲这样的舞蹈在当时绝对算是淫靡之舞,是不可示人的闺中乐趣,在当时绝对是最有诱惑的舞蹈了,想不到竟然还有后半部分。
罗芊芊双手环在李二颈项之间,腰胯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浪般摇摆。 双手轻柔的顺这李二的臂膀滑下,悄无声息的解开李二腋下的钮袢,优美的将李二的大衫子剥了下来。
李二大惊:“这……这……也是霸王卸甲?”
罗芊芊妩媚的娇笑,一面扭动一面将头扎在李二的肩上,腻声说道:“好冤家,方才的那是霸王卸甲,如今的这段是卸霸王甲。 ”
霸王卸甲转变成了卸霸王甲,李二脑袋里嗡的一声顿时呆住,泥雕木塑一般。
罗芊芊蛇一般的扭动密布汗珠滑腻腻的身子,以略带脂粉香气的面庞摩挲李二的鬓角,发出暧昧的微喘之声,右手却是探到了李二的腰上,竟然要拽开裤带!
李二骇然,急忙攥住她的手腕:“不可……”
“冤家,奴虽久在风尘之地,却是清倌人儿的身子……”罗芊芊媚笑不止:“奴的手段不会比春娘差分毫的!”“非是为了这个,”李二攥着她的手腕不敢放开:“我已有妻室,不敢耽误了姑娘的!”
罗芊芊脸色登时变了,眸子里含了泪水:“奴亦不曾想过什么名份的念头,只盼着拖了这是非的窝子,于冤家做个红粉知己便是心足,实不曾有过旁的念头。 冤家真性真情,便不能分一些奴的么?若是冤家不许,奴还有何面目苟活?”
李二忽的想起这个关节:罗芊芊清倌人儿的身子,自己是看也看过,拥也拥了,若在这事情上一口拒绝,对于罗芊芊绝对是莫大的打击,后果不敢想象!
二人本就互相有了好感,罗芊芊又是处心积虑的婉转迎合,李二攥她的手不由的松开。
罗芊芊本是热烈如火的性情,看李二松开手腕,低低欢呼一声,毫不犹豫的一把扯开李二的裤带。 蛇一般的扭动身躯贴了上去。
那破涕为笑的模样分明就是梨花带雨芙蓉着lou,说不出的妩媚娇柔。
和长平公主急不可待的撕扯衣衫不同,也不似春娘娇柔羞涩的百依百顺,罗芊芊却是将火一般滚烫的身躯死死的贴着,温柔优雅的拖去李二的上身,俯下身子将娇艳的艳唇在胸膛上摩挲。
房中竟然暖了许多,二人俱是大汗淋漓。
拖下李二衣裤之时,罗芊芊机竟然乱了节奏,那明快的摇摆变成颤巍巍的抖动,活似风雨中的花朵。
李二亦是意乱情迷,意马心猿,再也克制不住,猛地一般将美人搂在怀中,双手在罗芊芊背上不住的抚摸。
罗芊芊娇媚的哼了一声,微微闭上双眸,扬着头寻找李二的嘴唇。 奈何技巧生涩,只吻在了嘴角罢了。
李二扳住美人的后脑,以最轻柔的动作吻在罗芊芊的唇上。 罗芊芊身子剧烈的颤抖一下,亦是把双臂缠住李二。
接连亲几个肥嘴儿,二人赤裸相吻便是燥柴遇见烈火,郎情妾意不可分离。
李二摸索着解去罗芊芊的底衣,将美人横抱了起来,轻柔的放在床上。
罗芊芊自然清楚将要发生甚么,既盼又怕的满面羞红,倚枕而卧涩声嘱咐:“奴……奴不曾经过云雨,冤家……怜惜则个。 ”
李二吻住美人,褪去身上最后一丝衣衫上床,体贴的放下床围,合身压上。
尽管动作是足够的轻柔,罗芊芊亦是在幔子里疼的伸直双腿,冷汗淋漓:“好冤家,再怜惜些吧……”
李二看她初破娇红,不敢莽撞,只得愈加的柔和动作,罗芊芊将身子扭了几扭,终于快活的哼了出来。
过去良久,云罢雨收,罗芊芊看那新红滴滴,羞涩的说道:“奴亦是冤家的人了,休要负了奴奴!”
驸马传 第136章 走火入魔的神宗
又是一个干冷的时节,需早早的备下干草棉毡之物,每到了这个关头,就有冻死人的事情。 这还不到大冷的时节,河东路太原府竟然有了冻饿死人的的惨剧发生,想那太原府是路治之所在,尚且如此,山野村寨更是尤甚了。
民生多艰呐,司马光忍不住叹息一声。
大宋虽是应着富庶的名头,却已经显lou出败像,这也是神宗皇帝着急变法的根本原因。
“老爷,宫里来人了,请老爷快些进宫去哩!”
司马光稍一愣神,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亥时,这么大半夜的宣召,定然是有大事发生,急急的唤家人备轿。
轿夫们搓手跺脚的起来,在轿中又添了俩暖脚小炉,抬了司马光而去。
这么大晚,自然不会去到建章宫,宫人引了来到御书房。
书房外有四名宫人候了,司马光亦是感慨:“这么晚也不曾去到后宫,当今圣上也是有为之君!
正思虑要不要报门之时,王安石竟然来到。
深夜宣召必然是有国家大事,以王安石现在是官职早就出了枢密院,本没有可能参与的,可这只算是非正式的宣召,神宗皇帝必然是要把王安石叫来的。
二人微微拱手后报门而入。
但见神宗皇帝手里挥舞了一张纸片儿,满面通红的围绕书案不停地游走。 哪里还有九五至尊的沉稳,这模样活拖拖就是吞了盐巴急切寻找水喝的猴子。
”朕……爱卿呐……“神宗皇帝此时的神态十足便是捡到金元宝的乞丐。 既想在人前卖弄又恐人知晓。 神宗皇帝咽了咽后水以令人窒息的腔调低声说道:“我军已然攻克兴庆,是兴庆府呐!尽擒西夏伪皇一族!”
不等司马光王安石二人反应过来,神宗皇帝便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逐渐地放高了声调:“自今日之后,我朝西北边乱可以平亦!西夏梁李俱为跳梁之丑罢了,如何能当朕大军雷霆一击?”神宗皇帝手舞足蹈的高叫:“朕要将西夏梁李一脉尽数灭了,贺兰之阴大漠之阳永树我大宋旗号!自太祖皇帝立国以来。 有此开疆拓土之莫大功勋者唯朕一人耳!朕还要打仗!还要征战!将我大宋地疆域拓展到极西之地……”
真的攻克兴庆府了么?王安石司马光二人还是不敢太相信宋军能有如此的战斗力。
此次对西夏开战,精心准备的三路大军尽皆败北。 唯有那驸马李二领一支人马突破而出,一路过关斩将的有所作为。 不过李二所率的人马乃是永乐之残兵败将,既无给养又无援兵,这样的军队到底能走多远还是个未知之数。
神宗皇帝继续做他那一统天下横扫宇内地春秋大梦:“朕这就下旨,命驸马再往西攻打,想那西域诸国,不过弹丸之地。 我大军所到之处,必然望风披靡。 有不从朕之号令不肯归顺者,尽数灭了就是。 朕要开无穷的疆土,建万世不拔的基业,做千古流芳的帝王,哈哈……”
司马光王安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自苦笑,以大宋目前的情况。 能够击败西夏已经是到了极限。 若真的是如皇帝所言的把战事无穷的展开,不等灭了别人,只怕自家就要先崩溃地。
王安石唯恐神宗皇帝头脑发热,颁下甚么不切实际的旨意,急忙问道:”官家且住,我军便是真的克了兴庆的么?”
“保安军定边军发来的自然不会错的。 ”神宗皇帝犹自老太婆一般地喋喋不休:“真不知那些所谓能站善战的大将都是如何作战的?我看俱是酒囊饭袋。 你们竟然举荐的都是些个无用之人。 万幸朕亲自启用了驸马,才能挽狂澜于既倒……”
“官家自然……是圣明的,官家识人之能臣等难望项背。 ”
若是皇帝朕的有如炬的眼光,也不会只叫李二做个小小的押粮官,而且还是副职,起码是封个独当一面的大将军,才能显出皇帝的“英明”。
不过这话只能想想,却不能说,尤其是不能当着皇帝地面儿说出来,王安石和司马光只能违心地高呼“圣明”。
神宗皇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喃喃的说道:“看来朕给驸马地职权还是小了些。 若是加封为征西大将军,再征调全国兵力……”
司马光看神宗皇帝被这战报搞的有了走火入魔的模样。 急忙阻止:“官家呐,我朝大战方休,已是无力再战,不如趁驸马克了西夏国都的大好时机,赶紧的收了定难五州之地,再于西夏签订有利我朝的合约,此为正途。 ”
“臣附议。 ”王安石躬身问道:“驸马的奏报之上可曾言及旁的事情?”
神宗皇帝十分得意的展开那奏报,竟然吟诵起来,皇帝为臣子朗诵,这也算是开了大宋王朝的先例了吧。
“……彼铁甲骑兵勇悍无匹,刀枪莫进,臣亲率士卒奋勇拼杀,浴血而战……终破顽敌……此战臣斩敌首百余,尽丧敌胆……黄沙溅血,厚土染红,彼龟缩而不敢出。 臣强渡黄河……”李二的奏报写的真是精彩,扣人心弦不说,分寸却是拿捏的极好。 何处当简说,何处当细述分毫不乱,写的跌宕起伏,尤其是那大战西夏铁甲骑兵的战斗,更是极尽夸张之能事。 自己如何亲冒弓矢,如何奋勇当先,又是如何突入敌阵大肆砍杀描写的栩栩如生,那血腥震撼的场面更使人如临其中一般,听的司马光和王安石这样的文臣冷汗淋漓间不禁热血沸腾,甚至产生了要和大军一起征伐天下的豪迈。
李二若是做个写手,专门写那些玄幻小说,一定走红网络。 这般把法螺吹的呜呜响还能叫人相信,真不是一般的写手能够达到的高度。
李二专门拿出很大的篇幅描述“兴庆血战”:夜攻兴庆之战,其血腥、其惨烈为臣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士卒拼死用命,攻打西夏最后巢穴,彼军刀枪齐举,斧石俱加。 虽臣等沃血而战亦是死伤弥多,亦是苦战三日无功。 幸赖圣上齐天鸿福,臣率军中敢死之士,赤膊擎刀,首先登上城池……兴庆遂陷……计阵斩敌首两万余,俘获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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