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不管什么法术,什么战争恶兽,何等样海族军械。在此剑之前,一切成空!
轰!轰!轰!
如那传说中的阎罗在撞门!
笼罩整个辛酉第二海巢的护巢大阵,在最后一次轰击里灰飞烟灭。随之而起的,是弥散在整座海巢里的恐惧!
虽然辛西区域的海族主力,在人族第一浮岛外被强势击破,杀得败兵四散,血流成河。
但海巢里必要的守备力量还是存在,护巢大阵能源充足。无论浮岛海巢,都是军事堡垒,堪比现世雄城。
而姜望如今—————人敌一城!
赤心巡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设使冠军侯在此
无论浮岛海巢,大多数情况下,外楼境修士和统帅级海族就可以镇守一地。
在一些交锋激烈的地方,才会有神临修士和海族王爵坐镇。
如今鱼广渊不在,蝠山王已死,海族主力被击溃,辛西区域可以说任由人族横行。
但海巢这般经营良久的战争堡垒,还是能够带给海族战士很大的安全感。那些溃散的海族战士,多往海巢聚集。
就像莫世仪依靠第一浮岛的防御体系,生生挡住了数倍于己的海族大军围攻,一只撑到吴渡秋突围,撑到姜望来援。
在正常情况下,哪怕没有海族王爵坐镇,没有主力大军,仅靠现有的这些海族战士据巢而守,多多少少也是能够支撑一段时间的。
可惜他们遇到了姜望。
五府全开,神通尽展,以剑势之极的绝巅倾山剑反复轰击,此等强度已经超出许多海族的认知。
元石补充的能源,完全跟不上大阵的消耗。
海族战士素以体魄见长,气血雄浑,但在这样的轰击下,一排排海族战士直接被大阵吸成干尸!
纵是海族战士里不乏搏命的勇者,但还是那句话——完全跟不上。
当初在齐夏战场攻城,又是换装又是骗关又是偷袭,手段用尽,屡次冒险。
如今直接强势冲关,正面对轰,将护巢大阵都轰平!普通的神临修士断不可为此事。
一般的强神临也做不到!
散发着钢铁色泽的光幕,碎为流辉。光焰无穷的姜望提剑踏入其间!
人族浮岛是一座浮空的岛屿,一应建筑与陆地其实并无区别。只具体到每座浮岛,有不同的建筑风格。
海族的海巢则是立体的、球状的大结构。从中线部分可以分为上下两半。
下半部分如同一座倒垂的山_是海底山,不是陆上山。其上裂隙密布,幽深无光,又附有数丈长的水草飘摇,像是海巢的触须。
山峦裂隙之中,偶然能看到薄似飞刀的小鱼穿行。
有几只怪异的眼睛,不时露出形迹。它们应该都是海族豢养的小型海兽,辅有侦查和攻击之能。
海巢的上半部分,最外部尖刺倒曲,向中间聚拢,如同花瓣一般。
内部的“花芯”部分,则像一个巨大的黑铁罩子,密不透光,什么也瞧不见。唯在进入战争状态时,才显出一个个密集的方形的通道口,使得它像是钢条搭建的蜂巢。
那些骨枪、焰箭、飞石,乃至于种种大阵攻击,全都是通过这些甬道向外展开。
甬道四面都铭有复杂的阵纹,可以增幅攻击速度、增加攻击威能。
在护巢大阵被击破的此刻,许许多多的海族战士,亦是从这些通道里冲杀出来。
“兄弟们随我冲锋!”
“为海族而战,正在此时!”
能够长存于世间的种族,哪个也不曾缺了英雄,哪个也不曾少了血勇。虽见姜望威势如此,驻守海巢的战士,仍然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姜望大踏步前进,直面千军冲锋,只横开一剑——
万千剑丝飞似雪,一剑尽白头!
无穷星力,磅礴道元,尽付一剑中。纵使张巡复生,亦不复此剑锋芒。
恐怖的剑气之丝如天河倒灌,蛮横地冲进这些通道里,绞出一堆碎肉残骨,将那些刻在四壁的阵纹,全部斩得模湖不清。
姜望脚踩剑气奔流,如驭半透明飞兽,将十几个甬道一并斩开,似给这座海巢开了天窗!便自这天窗跃下,落进海巢一道道桥梁纵横交错的内部。
他赤金色的眼眸梭巡四处,目之所至,真火燎原!
一弹长剑,剑鸣作雷声。
暴耀的雷光化作刀枪剑戟,在海族战士堆里肆意杀戮。一个个海族战士飞身杀来,他随手横剑,无可当者!
没有一丁点机会,没有半分反抗的可能,在这个人族强者身上,辛酉第二浮岛的海族战士们,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无论他们有怎样的勇气,施展怎样的战术,怎样包围合击..最终都只能湮灭在咆孝的剑气里。
这是一场屠杀!
姜望从上层杀到下层,来回击穿了十余座军阵,自身连血皮都未擦破。一步十杀,弹指灰飞烟灭。
吴渡秋在外堵了一阵,只见到灿烂的火光,只听到咆孝的雷音,而久久未见到逃兵。便也自那“天窗”飞落下来。但只见得残肢遍地,血涌如河.....犹有些许残焰,在空中摇曳飘落。
他的视线所及,竟无一个活物。
有好些显出了海主本相的强大海族,也根本没有留下什么战斗痕迹,只是使得海巢里的尸体更为臃肿。
他飞身穿过那些连接海巢内部建筑的桥梁,追寻尚未散尽的剑气,在海族那格外高阔的仓房里,看到了那青衫仗剑的身影。
经历了如此激烈的一场厮杀,其人身上竟然纤尘不染,依旧步履从容。
不知道为什么,吴渡秋突然想起来,重玄遵有一次在他的追问下,所给出的战胜姜望的办法—
“他是真正从游脉境一路杀到神临境的强者,真正具备绝顶的战斗才华,根本无缺无漏。要想战胜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比他强。”
那时候他觉得这是一句废话,你要战胜谁,不得比那个人强?
所以当时他嗤笑道:“我若要胜武安侯,难道还得证个真人才行?”但彼时重玄遵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
在今天,在这样的场景之下,他才隐约明白了重玄遵的表达。如果是他吴渡秋的话,可能的确如此
“在想什么?“武安侯忽然问。
吴渡秋当然不能说,我在想怎么战胜你,只问道:“还要去其他海巢吗?”此处说是海族仓房,倒是更像兽栏。
一只只囊兽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沧海环境恶劣,资源极其贵乏。根本没有太多制作储物匣的材料,供用那些海族强者就已经捉襟见肘。偏偏储物匣又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哪里都少不得。
在这种情况下,海族创造了“囊兽”,
囊兽有双翅四足,能飞能跑。但寿命不足十岁,一生只活一个囊。负在背上的那个囊,像是一个巨大的水袋,随着呼吸微微摇晃,里间储物极多。
强行把储物的能力嫁接在海兽身上,是这种海兽活不长久的主因。这个“囊”对海族来说是储物囊,对囊兽来说,其实是要命的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掳掠宿主精血。所以囊兽需要频繁进食,它们之所以经常趴伏不动,是因为痛苦而不是温顺。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根据族群需求,培育出各种新类战争海兽,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才华,在海族享有崇高的地位。
他们通常会被称为“贤师”。
值得一提的是,鱼广渊就是当前海族年轻一代最优秀的贤师。只是他癫狂暴戾的性情,和强大的武力,常常掩盖了这一点。
姜望随手剥开一只囊袋,取出里面贮存的迷晶,澹声道:“剩下的海巢交给你们自己处理,本侯另有要事。这些囊兽你都赶回去,用海族的资源尽快巩固岛防。”
无损攻下一座海巢,收获不可谓不丰
吴渡秋看着仓房里的上百只囊兽,一时不知是何心情,但却本能地答道:“末将领命。”
“吴将军。“姜望看到这真正军人的
姿态,又问道:“你说似本侯这等级别的将领,在身负军令的情况下,有没有临机应变的权利?”
“当然!”吴渡秋毫不犹豫地掏心窝子:“战场瞬息万变,时机稍纵即逝。若不能临机而变岂有常胜之师?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别说侯爷了,末将在战场上,也是要临阵而决的。您来援救辛酉浮岛,于情于理于法,都说得通,想来祁帅也不会苛责。”
“吴将军是军中宿将,你说的话,本侯肯定是认可的。吴将军跟冠军侯是朋友,想来他若在此,也与我同。”姜望说着,直接话锋一转:“你回岛之后,跟我的亲卫统领方元猷说一声,让他自己执行军令,速去丁卯界域完成协防,我会尽快跟他会合。”
吴渡秋一脸憎。
您说的另有要事,不是去执行原军令啊?
等等,我吴渡秋的个人意见,怎么就代表冠军候了?喂!去哪儿!?
无数疑问堵在喉口,也终停在喉口。因为武安侯已经潇洒离去。
看着四周火焰有愈灼愈炽的势头,他只能“吁吁吁”,先把这些囊曾全部赶出仓房,驱离海巢。
仗是打赢了,虏获也颇丰,但对吴渡秋来说,真的毫无体验感。无论“向导“还是“牧民”,都不太能跟一个春死军正将沾的上边。身后是逐渐辉煌的火光,身前是成群的肥大囊兽。
吴渡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驱赶着这些不情不愿的囊兽,往自家浮岛飞行。
在这个过程中他忽然想——天子要武安侯学兵法,有意让武安侯进兵事堂,期待下一个大齐军神这些很多人都看得明白。但武安侯自己,是否情愿呢?
唉哟,大胆。
他摇头笑了笑,怎敢拿武安侯比囊兽?
武安侯在妖界时,冠军侯在迷界。武安侯来迷界时冠军侯去了妖界。
随着这两个绝世天骄声望愈隆,武功愈盛,他们出现在同一个战场上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
既是因为鸡蛋不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纵然是大齐这样的天下霸国,也难以承受同时损失两个绝世天骄的风险。更是因为,无论冠军侯还是武安侯,已经都具备左右一场大战胜负的能力,他们出现在同一个战场,在很多时候都属于严重的资源浪费。
时人谓之“帝国双壁”,他们也的确能当此誉。放眼天下,同龄人中也罕见其匹。
姜望对重玄遵的欣赏和尊重,从来都是并不掩饰的。当然,他也从不逃避与重玄遵的争斗或竞争。
在遇到一些问题的时候,他常常会问自己,倘若是重玄遵置于此境,会作何选择?
当然,重玄遵有时候会换成重玄胜,会换成王长吉,会换成尹观,甚至于......张临川。
只不过相对来说,重玄遵直指本真的落子风格,更容易让他有所感受。离开辛西第二海巢,姜望怀揣着满满的迷晶,去寻找下一个界河。
迷晶价值连城,一两约等于百颗元石。当然这只是基于迷界的特殊情况而产生的畸形价值,在迷界之外恐怕不会得到太多人认可。
不管怎么说,姜爵爷也短暂地发了一笔财,虽然这些财富,注定要被挥霍。
界河并非恒定之数,在迷界位移之后,有的消失,有的诞生,有时多,有时少。
他是自庚午区域来到的辛酉区域,在援救一座浮岛、清洗一座浮岛、覆灭一座海巢后,手中那枚代表大齐军用最高级别的指舆,已经开始零星接收到了一些讯息。
像往常的每一次变动一样,人族在以最快的速度构建新的与图,以迎接随时会发生的挑战。
姜望自己在飞行的过程里,也不断向指舆补充信息。
在面对面
的“交流”那么长时间后,追思加念尘,本来可以精准捕捉目标。但是在迷界这样的特殊环境,他只能隐约察觉到鱼广渊的留痕——这也已经足够。
很快找到辛西区域新诞生的另一条界河,姜望毫不吝惜地投入迷晶,在规则稳定的短暂瞬间,穿河而过。
以迷晶为原材特殊制作的渡桥,可以利用最少的迷晶,稳固最长时间的规则。便于大军通行。普通修士过河,也离不得此宝。
但到了姜望这样的层次,一息都太久。
他之所以这样迫急地追逐鱼广渊,以至于都提前想好怎么跟祁帅打报告,当然不是出于个人的仇恨或愤怒。
鱼广渊在辛酉区域留下的“宠物岛”,让他在愤怒之余,也感受到危险。此贼不死,不知还有多少浮岛要遭殃。
那极度血腥的场景、凶残诡异的图腾,绝不仅仅是培养新的战争凶兽而已。
至少彼时凝望那座血肉泥潭,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鱼广渊与那些百足刺毒兽的联系,很接近于他曾经利用无面神像对信徒的影响。
鱼广渊明明可以轻易击破辛西区域的更多浮岛,但却在制作“宠物岛"后就匆匆离去,一定有他的原因所在。
在大量的“宠物岛”成型后,鱼广渊会走到什么层次?姜望不想看到答桉。
也不想让过程再继续。
廉雀说三昧真火焚烧几座海巢就能开花,是有些想当然了!但烧死几个海族天骄,或有机会。
赤心巡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人敌一城
常说兵家无情,兵家无情,在一次次目睹成千上万的死亡后,死亡是一件让人麻木的事情!
姜望自出道以来,经历过齐阳之战、丁未浮岛丁景山对白象王之战、星月原之战、齐夏之战、人族妖族武南大战.....
屡建武勋,更以军功封侯。
对战争的残酷早有清醒的认知,也见过了太多生死。
但是当他和吴渡秋来到辛酉第三浮岛的时候,他还是沉默了许久。这里鲜血引成渠,白骨拆作篱。
一颗颗人头铺成了路,在浮岛之上蜿蜒。
从高处俯瞰偌大的浮岛,可以看到岛上一切的建筑都被推平。所有的人族法阵都被破坏,所有还存在价值的东西都被刮走。甚至连完整的方砖都见不得几块。
放眼望去,只在浮岛的正中心,有三个巨大的泥潭,呈三才方位鼎立。细看来那并不是泥,而是人类的血肉。
搅成如此浑稠的模样,还在不停的、咕噜咕噜地鼓泡。
这里的确不需要海族军队屯驻,因为这里什么都不再拥有。人头铺成的道路,连接着这三座血肉泥潭,而又向外延展。如此自这个泥潭三角外,一共延伸出了六条道路。
那是一张张惊恐的脸,痛苦而无助地面对着浮岛之高空。
浮岛上的这一切画面,并不只是一个渲染恐怖的图腾。而是具有所指的某种法阵,似在孕育什么恐怖的事物。
吴渡秋掩面不语。
他作为坐镇辛酉第一浮岛的副岛主,第一浮岛作为辛酉区域人族的最强力量,他和莫世仪对整个辛酉区域的人族负有责任!
为将之辱,莫过于失地亡人。死生之恨,未有及尸身受虐。
他也伤势未愈,他也披血衣执断剑,可他未能守土,又晚来多少步!而姜望已经踏上浮岛,行走在这真实而具体的地狱里。
鼻端嗅得血腥味,耳中似有嚎哭声,世间炼狱无过于眼前。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沿着那人颅铺成的道路,靠近那血肉堆成的泥潭。
每走一步,都有微风流动,将那一个个痛苦的头颅托举。呼~
风声是辛西第三浮岛唯一的声音。吴渡秋的痛苦是无声的。
姜望的脚步是缄默的。
当他终于走到血肉泥潭之前,掠过整座第三浮岛的风,也将所有的人头都捧在一起。
耀眼的红色飞腾着。风中流火,付之一炬。“呀!呀!呀!”
血肉泥潭之中,忽然响起怪异的尖吼。
一只怪模怪样的恶兽,从泥潭底部冲出。它的躯干像一条巨大的泥鳅,却长着蜈蚣一样的百足。嵴背有一排倒曲的骨刺,底部有黑色的螺纹,尖端有细孔,如呼吸一般,稳定喷吐着恶臭的毒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头顶的、如帽子一样的疮包,疮包表皮皱巴巴的,通过几个裂口,不断地流溢肉泥。
《海兽纪要》里不见此物种。
它或许是海族培育出来的新的战争凶兽。
很显然,这家伙就是依靠吞食人族的血肉来生存,来成长。
不知多少具尸体在被抽掉骨骼后捣为肉泥,才造就这样的血肉泥潭,才养成这般的恶兽!
那被破坏的人头道路,显然影响了某个存在于此地的布置,也影响了这恶兽的成长,才使得它暂停用餐,冒出头来,用前额那只犹自滴着脓液的、恶心的独眼,死死盯着姜望。
蓬!
在它彻底跃出血肉泥潭之前。
它的前额独眼先一步被赤焰点燃!
火焰在这头恶兽身上蔓延,迅速铺满了这座血肉泥潭,又向另外两座延伸。
一
时之间,泥泞血色尽赤色。“呀呀呀!”
“呀呀呀!”
恐怖的尖声此起彼伏。
在这三座血肉泥潭中,这样的恶兽钻出一条又一条,血肉泥潭彷佛无底,带刺恶兽似乎无穷!
那自骨刺尖端喷出的毒气本来稀薄,但彼此一触竟骤然浓烈起来,毒性之重,引得虚空之中都有恶兽幻影!
姜望的金躯玉髓,竟也陡生寒意。
有机会威胁到神临修士的毒气!
这样的恶兽若是投放到战场上,数量一旦上来,毒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凶恶程度难以料想。
姜望眸转赤金,视线直接绕过一个大圈,随之而起的一道璀璨火线,将三座血肉泥潭都圈在其中。
左手翻出毕方印,在单足神鸟的幻影里,熊熊烈焰骤然升腾。
火线拔高成火幕,像一个倒扣的赤红色罩子,将那些不断钻出来的恶兽、也将那迅速向外侵杀的毒气,死死扣在罩子里。
三昧真火,画地成牢!
这些用辛酉第三浮岛所有人族血肉培养的战争恶兽,本领当然不止毒气这一种,但是在姜望全力催动的三昧真火之下,它们根本没有更多的展示空间。
其身其骨,如雪遇骄阳,在烈焰中迅勐地溶解!
那些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毒气,也被烈焰烧成了白烟,烧成了空无。此火灼热无比越是焚烧,越是炽烈。
越是烧杀,越是凶戾!
烧杀第一头带刺恶兽时,尚需要十余息的工夫。
待得十余息之后,几乎一触即焚,连惨叫的机会都不给它们留。
姜望从未如此毫无保留地催动三昧真火,他向来追求的是在最恰当的时机里用最恰当的方式结束战斗。
可此刻心中火,只能燃以身外焰!
赤火在他的身上游走,在整座浮岛飘飞。
熊熊烈焰几乎把虚空都烧出了虹影!
烧杀带刺恶兽,也焚烧血肉泥潭。
数百条恶兽被抹去了痕迹,后来连惨叫声也不再响起。而三座血肉泥潭不断地下陷、下陷,随着火焰下攻的速度,疯狂沉底。
在这个过程中,仍然不断有带刺恶兽跳出来,仍然被毫不留情地抹去。“是谁!?”
就在姜望面前的那座血肉泥潭的底部,忽然响起一道怒声。
泥泞血肉涌动若,迅速聚成一个身影,抬掌一托,竟将熊熊烈焰逼在空中!
自这血肉之身里,传来阴狠的声响:“敢惊扰本王的宠物岛?”
尚在流动的肉泥里,一双血色的眼睛骤然睁开,望着血肉泥潭的上方,一双刚好投射下来的赤金色眸子!
“人族?”
血色的眼睛下,血肉聚出鼻与唇。
这是一张阴邪的脸,代表海族最强天骄之一的鱼广渊。
他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海族误闯,未料想以辛酉区域现在的情况,他的宠物岛还能被人族打扰!
嘴巴张开来,龇出尖牙:“蝠山王真是废物!待本王回转,必要将他剥皮抽筋!”
烈焰熊熊,焚尽所有痛楚与污浊。血肉泥潭,此时已经被烧成了深坑。
姜望站在第一座深坑的边缘,低头俯视底部这尊以血肉聚成的强者之身,将这海族强者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蝠山王吗?本侯已经代劳。”
血肉临时聚成的强者,狞然而笑:“竟是个侯爷!尊卑有序,王侯有别。侯既见王,如何不拜?”
姜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侯之爵,来自于天下霸国。本侯之位格,受现世承认。掌山权,水权,敕天封地。你是什么王?
封于何地?沧海第一百九十八条海沟吗?”
鱼广渊眯着眼睛恶笑道:“无耻窃贼,还真以为自己是现世之主了?人族是这么恶心的生物,从远古一以贯之到如今!”
姜望的眼神平静,声音更平静:“阴沟里的老鼠称王.....未免贻笑大方。”
血肉泥潭底部,那血色的眼睛有一霎狂暴非常,但又敛于一种无情的冷漠中:“敢乱本王宠物岛,敢与本王呲牙,不妨报上名来。”
焰光映红了姜望身后的天空,像是为他系上了一挂长披,这一幕绝不会在鱼广渊的世界里消散。
而他的声音也是清晰自我的,只回了两个字——“姜望。”
鱼广渊稍愣了一下,眼神又变得癫狂起来:“呼呼呼嗬嗬,你就是那个人族骄命?!齐国武安侯?”
姜望略皱眉头:“骄命算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鱼广渊仰天狂笑:“说得好,骄命不算什么东西!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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