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九重天上的这段神传言，起初由一位小宫娥传出，不久成了各路花神的茶余饭后，天族画师们为撩各路花纷纷主动替共工作画，共工便被越画越美。彼时世风日下，众生皆以美为乐，妙龄男女大龄美妇为甚，对美男更如饥似渴，九重天凡间皆如此，四海八荒各路画师看到巨大的市场潜力后，纷纷精雕细琢，众星捧月地将共工画成当世无双的美男，画像更是被无数痴男怨女挂于床头，日日夜夜膜拜。
数千年却无一日不被四海八荒称道，共工这厮的画像，更是被四海八荒的画师们精雕细琢，挂在了无数痴男怨女们床头，顶礼膜拜！”
碧瑶姐姐，便是被那些痴男怨女传染，最后成为他们其中一员。
“夫子！夫子！花神姐姐们，好像都不喜欢我，他们都忙着说美男共工……那共工，真有姐姐们说那般美吗？”碧瑶姐姐一千六百岁时，这样文曲星师父。
文曲星师父拿出一副画像，看了良久，叹气道：“这世间除了碧海潮生的东华上仙，共工便算是第二个，称得上“美男子”代名词的神仙。
“夫子！夫子！，那么的话，东华上仙，岂不是更美？”碧瑶姐姐一双大眸子眨啊眨啊地，巴巴地望着文曲星师父。
文曲星师父卷起共工的画像，神情抑郁，淡淡道：“东华啊，早已心有所属！”
碧瑶姐姐彼时太小，不大明白文曲星师父这句话的意思，便追问道：“夫子，夫子！那东华上仙和共工，谁长得美啊？”
文曲星师父先是一愣，尔后笑了笑，淡淡道：“情人眼里出美男，你觉得共工长得美，他便是最美的。”这句话二姐与我转述之时，我也不是很明白，直到文曲星师父离我而去，四海八荒传出他背弃神族是因思慕上了仙族某位男子之时，我才略微想清楚了些。而我的碧瑶姐姐，大抵便是因文曲星师父那句话，飞蛾扑火扑到了共工那团火上的：她嫉妒他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没能天生丽质做这世上最美的女子，她便要做这世上最强大的女子，娶这世上最美的男子。她想像他一样迷倒四海八荒那些痴男怨女，殊不知最后，她还是没能迷倒他，只能被他迷倒。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08
她因此更嫉妒他，她和他的爱情，便从她嫉妒他开始。她嫉妒他，所以她一千九百岁懂事便刻意雕琢自己。可她雕琢了整整三千年，都未曾有机会见到他。直到她六千九百岁飞升后，她才主动出击为他私自下界，花开四海八荒，替他将那些日日看着他的画像思慕他的，无论男子还是女子，一一虐死。——她下界伪装成他，骗取少男少女们一颗真心，然后扮演渣男将那颗真心反复践踏。
然后她终于见到了他——不过只见到了他的背影。她见到了他的背影，付出的代价却是毁了自己的清誉，一个大姑娘清誉毁了，便意味着很难嫁出去。不过她从未想过要嫁出去，她的思想很奇葩，她想要娶他，而不是嫁给他！
在她苦苦为他虐那些思慕者那一百来年里，四海八荒是个会思考的物种，都道是天家出了个水性杨花的四公主。
他背对着她，对她说，“姑娘，请自重，你我并不相识，你何必为……何必为我毁了自身清誉！”
她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从前是不相识，可今日你终于愿来见我，你我今日以后，不就相识了？”
他高傲地说，“姑娘，你可知，当下这四海八荒，多少姑娘像你这般思慕与我？”
她笑了笑，“不止姑娘思慕你，男子一样甚多，不过那是一百多年前，自我扮作你一一骗取他们真心将他们虐得死去活来后，这个数字逐年减少。”她顿了顿，“共工，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将这四海八荒思慕你的男男女女，虐得只剩我一个。”
他背对着她，眉头微皱，声音低沉，“姑娘，你可知，我并不欢喜女子？”
她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眉头微皱，半响道：“不欢喜女子，难不成……难不成你欢喜男子？”
他唇角挂上一抹邪魅，“不错，我只欢喜男子，可惜，姑娘你不是男子！”
她无言以对。那一百年里，她替他虐了无数痴男怨女，其实是因妒生悲——她嫉妒他长得太美。她觉得“独悲悲”太无聊，是以找些一样思慕他的男男女女一起“众悲悲”，这样做都只为了他，他却只欢喜男子！
第一次见到共工背影后不久，碧瑶姐姐敢为天下先追求男子的传闻，便又在四海八荒蔓延。父帝因此震怒，想将碧瑶姐姐贬下凡历劫。诸位姐姐极力劝阻，碧瑶姐姐本来躲过一劫，奈何碧瑶姐姐对那共工执念太深，以历劫为幌子跳了诛仙台。
碧瑶姐姐那一跳，当时六界流出了两个版本的传说。
第一个版本的传说，大致是说，九重天上的天家生了个生性风流的四公主，下界主动追求美男共工不成后，本被她的父帝九重天上的炎帝禁足在天上，但她却死心不改地终日在天上思慕共工，一日她在诛仙台畔望着共工的画像睹物思人之时，一个不留神失足落下诛仙台，掉落人界的时候眼睛被诛仙台内的戾气所伤，成了个流落人界的瞎眼天神。
第二个版本的传说，说是九重天上的天家生了个痴情的情种，几千年如一日思慕着东海的共工，一朝表白失败之后，本已被她的父亲九重天上的炎帝禁足在天上，却终日看着共工的画像睹物思人想入非非，精神日渐恍惚，患了严重的幻想症，时时幻想自己与共工比目双飞，炎帝治好她的幻想症之后，她突然发现幻想和现实差距太遥远，一下子想不开，便跳下了诛仙台。
然许多传说，其实仅仅是个传说。碧瑶姐姐跳诛仙台这两个传说，便与事实相差甚远。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09
碧瑶姐姐跳诛仙台，是她自编自导的一场苦情戏。这两个版本的传说，便是碧瑶追求共工的一种手段，她想让世人知道她这种痴情，从而通过世人的“众口”让共工回心转意。那个时候，她太傻了，其实她没想过，彼时一根筋的共工，岂会回心转意？
“那共工既未回心转意，后来怎么成了四姐凡间的夫君呢？”犹记得，彼时我这样问二姐之时，她神色大变，一点不愿提起，当时我很疑惑，后来了解内情后才晓得，碧瑶姐姐下凡历劫那一遭，紧跟着下凡的二姐着实算个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无辜。
碧瑶姐姐下凡前留了一手，她让命格在命格簿上做了手脚，下凡后与共工生米煮成熟饭。
下凡后那些事情，隔得久了，我便不大记得了，只模糊记得，碧瑶姐姐在凡间如愿嫁了共工，却是披着大姐的形容嫁给了共工，共工得知真相后记恨碧瑶姐姐骗她，更一心思慕大姐了，大姐从此陷入了纠结。
大姐那般纠结，怎会答应共工？共工追求大姐无果，便常想起披了大姐形容的发妻碧瑶姐姐，一样陷入了纠结。共工纠结着纠结着，一如终想不通潜入海底自我反省。
这样反省了数百年！一日，共工想通了。他觉得大姐其实是思慕他的，不思慕他又怎会救他？共工这样想，情爱这种事他想不懂，从这里便看得出。共工又认为，大姐不同意他的追求，只因碧瑶姐姐曾嫁给他，大姐心疼妹妹生怕允了他妹妹心伤。女人的心事共工又很懂，从这便看得出。
共工不懂情爱而懂女人心，便越想越糊涂，又想到这简单之事自己竟想了数十年，数十年积下来的怨气便一点点爆发。
这股怨气因共工终日酗酒渐渐化为怒气，共工怒气太盛一日没忍住从东海海底飞出，本意是上九重天找瑶姬续写前缘，却飞的时候施法过猛一个没收住撞倒了天柱。
彼时四海八荒较浮躁，人们茶余饭后欢喜说名人八卦，共工这个大名人撞倒天柱便被人时时调侃，最后便传出了一个段子：“共工焚天一怒为红颜撞到不周山”。
据说共工撞倒不周山后慌了神溜走了，一方天却塌了下来，天上下着燃烧着是巨石雨，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寸草不生！不过女娲娘娘怜惜众生炼石补天，才避免人族早做了炮灰。
共工虽撞倒天柱，但传说父帝不知为何不但不责怪他，还亲自宴请他上天赴宴，彼时因此还闹出个传闻，说父帝其实是个断袖看上了美男子共工。不过这个传闻不仅便因父帝封了共工做东海水神而不攻自破。
共工后来与我说，那时他答应做水神不为别的，只为了方便接近大姐。这让本就纠结上百年冷脸对共工的大姐更纠结了。
我后来曾与邱亦泽曾说起共工这段，他分析说，一般的情场高手遇上大姐那般纠结之时，不是以退为进坐待时机，便是逮了机会霸王硬上弓，效果极佳。
我虽觉得邱亦泽这话有些无赖，却也说得有理，想想那共工不知以退为进，更不敢霸王硬上弓，便只能死缠烂打逮了机会便接近大姐。他这般做法让大姐更加纠结，对他更加厌烦，最后直接不见他。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10
共工拿厮着实痴情，为了让大姐见他竟化作十二条蛟龙水漫巫山鱼肉百姓。大水淹死了很多百姓，大禹带着百姓在巫山前跪求天降治水之法。大姐不想参合共工的烂事，便装作没看见，一连几日求不到天神的凡人们纷纷哭闹起来，婉华姐姐怕凡人闹大了被父帝晓得，便从大姐枕下拿了本旧书当做天书，化成大姐模样打发了大禹和百姓。
那本旧书是我去梵天净土探望七姐时捡回来的，婉华姐姐却对大禹说：“大禹啊！此乃‘无字天书’，我将它赐予你，你且珍惜！”
大禹接过“天书”，连连道谢。婉华姐姐以为搪塞不了多久，大禹便会回来，便想着下一个搪塞的法子，不曾想，大禹没回来不说，没多久巫山的大水也退了。
人们都说，神女赐天书大禹灭恶龙治水，大姐十分不解便问婉华姐姐，婉华姐姐说了实情后大姐更不解了。
数日后，谜题终于揭开：共工扬言数日前是为了大姐才不水漫巫山，近期将在巫山向大姐求亲。这事让大姐左右为难，纠结数日的大姐放言共工若真来巫山捣乱，她定不手软将共工一剑穿心。
本一句戏言，不想一月之后，巫山的一间茅草房中，大姐真的一剑穿心杀死了共工。
我听说大姐其实无心杀共工，她用的不过是把普通之剑，共工一个天神，怎会死在一把普通剑下？”
说到这共工被一把普通剑杀死啊，得回过头说我的婉华姐姐搪塞大禹一事。
婉华姐姐搪塞大禹后心生了愧疚，变作个村民提醒大禹被神女忽悠了。大禹得了天书信心满满又除龙心切，岂会轻易怀疑神女？
大禹既不怀疑，那么日复一日，废寝忘食研究天书，自然不算过。
功夫不负苦心人，半月之后，大禹发现神女赐的“无字天书”不过一本普通无字书，悔不当初却无可奈何，只得终日郁郁寡欢。郁郁寡欢了十来日，大禹决定私下找大姐理论，却在半路上想：神女是神，与神理论，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若不理论，巫山水患不除，百姓何时安居？几番纠结之下，大禹决定牺牲自己，他决定用那本普通之书与恶龙对抗，心想着若自己真因神女搪塞自己的书死了，神女自会内疚，神女内疚了的话，说不定便会替百姓除了恶龙。
抱着这样必死决心，大禹在大水再次袭来的之时，手持“无字天书”，威风凛凛地站在巫山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与滚滚而来的大水对峙。许是大禹的诚心感动了佛，那本“无字天书”竟将共工打得魂飞魄散，逃离之时三魂七魄散了三魂六魄，不是神体护佑，怕早死在了巫山。
彼时大禹这厢赶跑了恶龙治了水患成了英雄，却误认为共工良心发现，更不知自己靠着“无字天书”打得恶龙魂飞魄散，是以并未将此事大肆宣扬，只道水神开恩放过了自己。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11
共工那厢呢？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了，顺水推舟承认了自己为了大姐有意放过大禹。这两厢情愿之下，大姐岂会得知前来求亲之日的共工，早只剩一魂与凡人无异？
是谓不知者无罪，大姐将共工一剑穿心，本属无知，倒也没什么罪。奈何我一心思慕共工的碧瑶姐姐，听说共工放言向大姐求亲便匆匆从九重天赶往巫山，到来之时大姐刚好抽出那把普通宝剑，碧瑶姐姐大喊“不要”，但剑已出鞘！
剑梢从共工的胸前直直戳入心房，大姐惊慌中拔出了剑，鲜血喷涌而出，大姐呆住了，神色中满满的不解，微微摇头，共工嘴角溢着血，却微笑着。
共工死后，碧瑶姐姐抢走了他的仙体。她听说长白山天池下的梦魇上神有办法复活“死神”，便带着共工的仙体去了天池之畔。
梦魇上神不愿见碧瑶姐姐，她找不到梦幻雪域的入口，便将共工仙体收入墟鼎，跪在了天池的冰面上。
我们后来才晓得，其实不是梦魇不愿见碧瑶姐姐，而是梦魇是我们流落在外的二哥睿辛。二哥不想碧瑶姐姐执迷不悟，更不想她见到自己那副形容——那副她曾化作又最痛恨的形容。
二哥长得与大姐一般无二。可不见碧瑶姐姐，碧瑶姐姐依然执迷不悟，看着被天池极寒之气所伤一日日弱下去的妹妹，二哥心如刀割，便只能见了她。
“大……大姐？”跪求了数月撑不下去的碧瑶姐姐，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终于前见到了那传说中的一袭血红长衫。
我的睿辛二哥，传说中的梦魇上神，不忍心他的四妹痛苦，替她造了个梦。二哥本想着，换命之法终究不过一场梦，他是这场梦的造梦者，便一定能两全其美救下碧瑶姐姐，不曾想最终他一样无能为力，让他的四妹我的碧瑶姐姐，一千三百多年，四十九万六千七百多个夜里，都在梦魇中苦苦挣扎不说，还逃不过梦主以命换命的结局。
碧瑶姐姐葬在巫山，八姐说，这是她仙逝前幻化的唯一诉求——她想在夫君曾仙逝的地方入土，那样她便能永远和他在一起。
碧瑶姐姐入土那几日，四海八荒阴雨霏霏，巫山更是延续了数月，我们晓得一定是大姐回来了，却不理解她为何不出现。
凡间的数月之于九重天上的神仙，不过如凡人过了数个时辰，这数个时辰，我们姐妹除了沉浸在碧瑶姐姐仙逝的哀痛中，便是在盾着气息寻找大姐，并未关注到那连月的阴雨，让巫山附近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着实害苦了那一带的百姓。
我的碧瑶姐姐，是这世间最痴情的女子，许多许多年后，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海角想起她的时候，这样与我说，“精卫，你姐姐说过，她真正爱上我，其实是从我说，‘我早已心有所属，烦请姑娘自重！’开始的。”
数日后，大姐回来了，却谁也不见把自己关了起来不说，还设了结界。我们猜想，大姐那番异常，除了碧瑶姐姐现实太过伤心外，一定与那东荒的贱人白民有关。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12
大姐与那贱人那段心伤过往，得从五千三百七十一年前，元始天尊大寿说起。
天尊大寿那年，六界安定祥和，世风却极为衰败。不知何人在暗处煽风点火，造谣女娲娘娘怀近三千年的怪胎伏羲之子即将诞生，魔族为了夺回伏羲之子，将与女娲的妖族一战。
这本与父帝没任何关系，有心之人却肆意造谣父帝活了两万多岁尚无无子嗣，作为六界霸主，父帝对伏羲之子有所忌惮，定会在其诞生后将他杀死。
此谣言一石激起千层浪，六界众生津津乐道，天族诸神暗中讨论，父帝深陷六界的风口浪尖，十分郁闷。
这本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奈何父帝乃当时六界默认的主宰。若按后来我到的这个世界排名，父帝在福布斯名人榜位列第一。彼时六界安定祥和，众生茶余饭后找不到事做，自然只能从调侃名人中寻找乐趣，是以父帝这无子嗣的小事，也硬生生被调侃成六界沸沸扬扬的大事。
若身处同一时空，六界众生，实乃比国人更热衷于八卦，而国人重男轻女，一定是父帝无子嗣被嘲笑始之吧！
父帝并非无子嗣，我有个流落在外的二哥——神农睿辛。
彼时我从未见过睿辛二哥。不仅我没见过，我三四五六七八姐，一样未见过。二姐虽见过，不过是在她襁褓之时，二哥曾抱过她。
大姐因比二哥长一千多岁，倒在二哥儿时，照顾过他几十年。我们流落在外的二哥其实到了长白山做了梦魇上神，也是后来才晓得的。
二哥为何从小流落在外？这涉及二哥身世，是天族禁忌，二姐只与我简单说起过。
说是大姐刚满一千岁不久，父帝忙于政务冷落了母后，母后一气之下带着大姐回了天演国瑶山，一待便是百年。
彼时父帝母后感情深厚，携手那一万来年，母后是父帝唯一的妻子。百年之于天神，说长一点不长，说短其实不算太短，照邱亦泽的分析，一百年分居不算太短的，无论心理还是生理上，父帝母后都有萌发出轨的可能，而我的父帝，把持了一百年后终于把持不住了。
那一百来年里，父帝把持着，耐不住寂寞时想过亲去瑶山接回母后，却又觉得自己身为六界主宰，为个女人奔赴万里外的天演国着实太不妥当。
之于父帝的这种想法，我的文曲星师父，曾这样解读过：“天演国位于西天无量界之中，六界众生无论神魔仙妖到了那里仙术道法皆不可用，炎帝不去接天后，碍的不是面子，而是怕失去了法力后，打不赢天后娘娘。”
我的母后轩辕玉磬，是人界轩辕国最美丽的王姬，父帝人界采药慕名而去本只想见美丽的王姬一面，不想终究一见钟情将王姬拐跑。
听说当时母后已被外公许配给了东荒崛起的帝鸿，母后听说帝鸿曾取一妻，便不愿嫁给帝鸿，见到英俊潇洒的父帝后，便跟着父帝私奔了。
父帝着实算拐跑了帝鸿的未婚妻，不过后来帝鸿娶了我大姨妈轩辕锦，便成了我大姨爹。
两情敌最终成了两姨夫一事，后来被世人传为佳话。有些佳话，听起来佳话，却往往害人不浅。
母后在瑶山独居的那一百年，六界曾传出谣言：帝鸿和王姬本一对痴情男女，却被炎帝拆散，最近尽情复燃。
大姨爹与母后是否真有旧情，是否复燃？没谁有证据，却传出了那种杳然，众生笑谈，“两情敌成了两姨夫这段佳话，不怎么见得是佳话。”
这个不怎么见得，让父帝常被说戴了绿帽子，父帝因此十分郁闷从此借酒消愁，一沉迷于歌舞之间。
传闻说，我的睿辛二哥的娘，便是这时候趁虚而入了。




三生三世：菩提树下 chapter113
关于这些情感纠葛，彼时我不大明白，此时却是十分明白。只因我做了郑晓渝，认识了情感它爹——情感专栏作家邱亦泽。
邱亦泽曾与我分析，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因各种谣言分手，往往不是他们爱得不够，而是他们爱得太深，彼此都太在乎对方了。
人心可谓，人言更可畏！父帝和母后的爱情，便是因“人言可畏”，而曲终人散的。
彼时，母后听闻父帝借酒消愁，心生怒意，一气之下竟然放言，说她在瑶山住着极为舒坦，今后几百年，都不会在回九重天。
父帝因此事，变得更加郁闷。
此时人界飞升一株雪雾檀香不知与我母后有何渊源，竟长得和年亲时的母后一般无二。
父帝思念母后过度，见了这株檀香竟认作母后归来，欣喜若狂揽入怀中，泪流不止地诉说心事。
这株檀香未经人事，因父帝对母后的深情爱上了父帝，彼时心理和生理寂寞了一百年的父帝终究没把持住，我命途多舛的睿辛二哥，传说中的造梦神梦魇，便在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伴随着九重天宫里枕上绸繆的靡靡之音，一点点诞生了。
不得不说，我的睿辛二哥，诞生的委实狗血。不过更狗血的往往在后头，这也符合郑晓渝常常看那些狗血剧常用的套路：好戏在后头！
二哥的娘瑞雪（父帝赐名）在怀着二哥之时，便被父帝藏了起来。二姐与我说起此事时，我似懂非懂地觉得，父帝准是害怕母后晓得别的女人有他的孩子后会生气真不回九重天，才将睿辛母子藏起来的。
人在做，天在看，神在做，天一样在看，天看不下去了，便插手了。父帝是六界的天，而父帝的天便是太阳神爷爷。
我的太阳神爷爷虽不信佛，却素来慈悲。睿辛二哥出生之后，父帝与睿辛娘的事情，便传到太阳神爷爷耳里。太阳神爷爷核实父帝的奸情之后，决定让父帝自己昭告六界，迎娶睿辛娘。
睿辛二哥的命运，本该从这里转折，却不想天命使然，睿辛二哥与九重天的二皇子的身份，注定有缘无分。
事情的转变，往往有个根源。睿辛二哥与二皇子身份有缘无分的根源，便是我父帝处理家事之时，太过拖泥带水。
拖泥带水的本意，是行走在泥泞里的时候，托出泥巴带出水，简单来说就是办事不够干脆，比较拖沓。
父帝处理政务干脆利落，对家事却十分头痛。
当时是，太阳神爷爷让父帝昭告六界，给二哥母子一个名分。父帝干脆利落地答允，却在挑选日期上，陷入无边的纠结。
父帝这般纠结的缘由，二姐曾做过分析，说父帝应该出于两种考量。第一种考量，是在不破坏婚姻关系的前提之下，他该如何将此事告知我的母后。总不能跟母后说，他寂寞了一百来年一下没把持住与婢女风月搞大人家肚子了吧？
这第二种考量，便是他与婢女苟且搞大人家肚子这种传闻，该如何润色才不被六界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