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春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生如水
汪家?又是汪家?
贺兰亦反应奇快,脸色有些古怪,回到:“海宁汪家,可是原京城督使汪泉家?”
听到这个,钱串串大惊,再看了一眼三小姐,可不就是那天穿着孝服里三个姑娘中的一个么?换了衣裳她竟然一眼没有瞧出来,心里暗叫到:“不会这么巧吧,我把他们家三条凤鱼吃了,赔不起怎么办呢?”
贺兰亦示意她不要说话。
听到眼前这位公子如此镇静的提起爷爷的官职和名字,一点不避讳,三小姐再一次细细打量了这个贺兰亦,年纪约摸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样子,却少年老成,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度,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质,甚至,还有些冷漠。
心里更疑惑了,却什么也没有问,只回话:“回公子话,的确就是,我爷爷早已去世,现在家父名讳尊称上汪下英任江南左指挥使。”
得知姑姑失忆后,三小姐忙着张罗着大夫为她把脉,为贺兰亦包扎,还简单介绍了一下。
原来钱串串穿越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叫汪宝慈,是汪泉老年庶出的女儿,一直被嫂嫂宁氏记恨,所以常常让她干丫头粗使的活儿,比如下雪天儿在河边洗衣服什么的。
三小姐名海棠,上头还有一大姐汪牡丹,二姐汪蔷薇。
而且正是汪牡丹和汪蔷薇将汪宝慈推下水的!
钱串串吓了一跳:“我不是亲姑姑吗?为何杀我?”
汪海棠冷笑了一声说:“前日里,皇宫里爷爷生前好友传来消息,说三位皇子年纪到了,准备选妃,天下广选秀女,我姐妹三人,与姑姑你都是在适龄名册之内;钦天监观星象推测,皇后出自海宁汪家。现任胡皇后,下任皇后不就是太子妃么?这两下里一合,我汪家就被推向了风尖浪口。钦天监只说出自汪家,并未说出自四人中的哪一个。“
贺兰亦倒是听明白了,脸色凝重,沉声说:“所以你两位姐姐,就先下手为强,除掉宝慈,减少一个劲敌,自己就有多一成机会,对不对?”
汪海棠似乎对这个家早就不抱好感了,言语之间多有轻视:“可不是这样么?先是姑姑,估计下一个就是我,除掉我们俩,她们二人还会狗咬狗。这一窝子什么东西啊,为了一个劳什子太子妃之位,姐妹相残,侄女亲手推姑姑落水,活生生想淹死你,这,这是什么人心啊!”
一番话,气正言烈,令贺兰亦和钱串串刮目相看,不想汪家一堆坏人里面竟然能出这个刚烈正直的女人。
说到这里,汪海棠又笑了:“昨日夜里我与她们理论,她们竟然不认,说只是路过,是你自己失足落水的。我笑话她们敢做不敢认,小家子气。”
说到这里,贺兰亦想到自己的兄弟,这才想到正事,连忙对汪海棠说:“三小姐,可否请你带我去见你父亲,我有急事找他。”
汪海棠看着他说:“孙公子,这可不巧了,爹爹接到急令,连夜带兵上京了。”
贺兰亦说:“那你可否着人送我去知府大人处。”
汪海棠更觉奇了,这公子到底什么来路,回答说:“知府、总兵全部上京了,姑姑落水那日夜里,城郊出了大事,现已经被查封,到处都是官兵,爹爹接到任务,陪同知府总兵连夜上京城去了。公子可是有事,我能否帮你?”
贺兰亦心想:“莫不是太子被找到了护送回京?”
嘴上却回答说:“正是那夜的事,我本兄弟三人来这里做生意,半夜行到河边遇上歹徒,将我兄弟三人砍伤,我那一兄一弟不见踪影,还有一位情同兄弟的仆人也下落不明,我甚是担心。”
汪海棠说:“那没办法了,现在全城戒严,特别是那个河边,苍蝇都飞不过去,据爹爹顺来收拾衣物的时候说,河边死了很多人。”
贺兰亦说:“那可能就是我们的家仆,我们一共约有三十余人,大部分都被偷袭杀死了。”
钱串串和汪海棠都对他表示同情,劝他先在这里养伤,派人帮他出去打听。
汪海棠出去安排人了,钱串串两位便宜大侄女赶过来了,一位稍长汪宝慈两岁,穿着暗红云肩,各种饰品富丽堂皇,可不像一朵雍容华贵的盛开牡丹么;另一位,体态娇小,穿着粉白色的袄裙,正是与汪宝慈同龄的汪蔷薇。
汪牡丹很有大小姐风范,进门就嘲讽着说:“你这贱命竟然还活着?还有脸回来?若识相,在山上就该自挂东南枝了。”
汪蔷薇小脸显得狐媚刻薄,一双小巧的下巴向天昂着,杏眼儿如果不是一直翻白眼,倒是挺好看,她一出声更是娇媚:“是啊,是啊,你就不该回来,让你洗个衣服,你把衣服全部扔进河里,人也跑到山上去,害得海棠那丫头劳师动众,找家丁去寻你,真是活儿做不好,还吃白饭,小姐的身子丫头的贱命,连个粗使丫头都比你强。”
钱串串历经这一切,刚刚搞清楚怎么回事,静下心来跟贺兰亦喝着茶,思考着将来怎么办,就遇上这俩刺儿头找上门来骂。
钱串串不知道原来的汪宝慈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才给这二位造成好欺负,随便捏扁搓圆的印象,也许就如汪海棠所说,自己是个窝囊加废材?于是她本身冷漠的脸上突然挂了起甜甜的笑,站起来走上前去,一边走一边:“原来你俩就是推我下水的那二位?”
宫阙春深 第5章 巧立家规
汪蔷薇仿佛就是汪牡丹的小走狗,处处帮她说话,替她出头,闻言捂嘴浪笑:“谁推你下水了,分明是你自己洗衣技术不佳,失足滑下去的……”
钱串串已经走到她们面前,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说:“哦,原来是我自己失足落下去的?那你们亲眼所见了?”
汪蔷薇说:“那****与大姐进香归来,听说你这个苦命的贱种又在河里洗衣服,便好心去看你了,不想正巧见你失足掉水里去。”
钱串串冷笑:“接着呢?你们俩就装没看见,直接走了?见死不救是吗?”
汪蔷薇咯咯直笑:“我们为什么要救你啊,你谁啊?”
钱串串也笑:“问得好,我谁啊!”
说着一个耳光直接扇脸上,鄙视的说:“这一耳光是教你认我是谁,我是谁?是你姑姑!”
待两位小姐没有反应过来,钱串串直接又一耳光扇在了她的另一脸上:“这一耳光是姑姑教你怎么尊敬长辈,说话没大没小,口口声声带着脏字,看看你亲娘怎么教你的,我汪家就是这样的家教?”
两耳光完全把钱蔷薇打蒙了,她和汪宝慈一样的年纪,也就15岁的样子,加上自小给大姐做小狗腿,连哭都不敢哭了,只好瘪着脸向大姐告状:“大姐,她……”
汪牡丹自小娇惯中,除去她的母亲,全府就她最大,以鲁莽著称,大叫:“来人啊,给我把这贱婢拖下去活活打死。”
钱串串反手又一巴掌扇她脸上:“叫姑姑,没大没小的贱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越到了汪宝慈身上的缘故,钱串串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两位哪里来的仇恨,看了就生厌,还有一种暴打她们的冲动。
她有点分不清楚,这是因为被男友朱其玉背叛杀死时存下的戾气,还是宝慈姑娘给她的心灵感应,反正她脑海就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再不是过去那个可怜软弱的汪宝慈了,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收拾恶人!
这一巴掌,把所有闻讯来的家丁、汪海棠都打愣了,哪里还敢上前?
许久,汪海棠奇怪地盯了盯钱串串,才转身对早都震惊得不敢的家丁和婆子们说:“发什么呆,还不送两位小姐回房,请大夫医治?”
众人在三位里面,最怕的竟然是这三小姐,二话没有说,上来就将两个还要撒泼的小姐给带了回去,汪牡丹临走时咬牙切齿的说:“汪宝慈,你给我等着,我要你的命。”
汪海棠神色凝重的望着汪宝慈,像活活见了鬼一样:“你莫不是掉水里让鬼附身了?怎的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胆子也忒大了,想造反?”
贺兰亦也被钱串串的反抗行为惊呆了,他见习惯了女人们之间杀人不见血的心机斗争,倒还真没有见识过女人这样,明着动手你来我往的事情,不过很快就习惯了,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思考着要怎么办。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么。
汪海棠去打听了一下,愈发觉得这位孙公子有问题,难道爹爹的亲兵说得是对的?
想到这里,她顿时觉得这件事麻烦了。于是赶紧冲贴身丫鬟说:“你且赶紧去安排轿子,马车,送姑小姐和孙公子从后门走。我这里现银不多,你且去拣我的金银首饰包一些,送他们做盘缠之用吧。”
钱串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汪海棠埋怨地望着她说:“你呀,净会惹祸,打了人心里快活了,出气了是不是?她们会这样容易放过你的?你打侄女在情在理,但是别忘记了,这府里还有一个你嫂嫂,当家主母,能拿家法寻个理由打死你都名正言顺。爹爹去了京城,这府里可没有人能护着你了,你还是赶紧跟孙公子离开这里吧。”
二人听了海棠的话,剩着软轿,一路急冲冲走到后门处,就见一个穿着皮袄的妇人带着一排家丁婆子威严的守在门口,看她妆扮和气质,钱串串用脚猜也知道,是自己传说中的嫂嫂宁氏了。
牡丹、蔷薇二女脸被打肿,戴着面纱站在她的两侧,一见小轿出现,其中一个立马告状到:“母亲,她果然来了,您真是料事如神。”
另一个则补充煽动了一下:“母亲,这次可不能再放过她了。”
宁氏等这一时刻等很久了,不回答,冷笑一声。她平日里治家极严,不需动嘴,只需要一扬眉,众家丁就上前去将钱串串和贺兰亦拉了出来。
宁氏轻蔑地瞟了他们一眼说:“姑小姐日前与这孙姓男子私奔被抓回,我念及老爷名誉,本想放过她,不想她野心不改,今日里又携奸夫准备私逃出府,不能再忍,各家丁听令,与我把这小贱人与奸夫活活打死,以正效尤。我府中绝不能出如此丢人之事。”
钱串串心一凉,这母女三人忒狠,竟然说她前几天是和孙亦私奔到山上的,现在又说他们出府是再次私奔,好下作的理由,这种借口一出,别说家法私刑,就是送官,她和孙亦恐怕也会被打入大牢或是浸了猪笼。
这操蛋的年代,不侍候了。也许被打死了能再穿越呢?
她横眉就要出声,贺兰亦一手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吭声,昂头扬声到:“你可是汪府的当家主母宁氏?好大的气派。”
说是夸,其实言语大有讽刺之意,宁氏一扬眉:“你不过是这贱婢的奸夫,也配问我说话?”
贺兰亦被困,还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冷冷地说:“你一小小左指挥使的妻子罢了,我与你讲话,是对你的恩典,劝你赶紧放了我与宝慈,不然定让你追悔莫及。”
一个人的气势从外表就能看来,贺兰亦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一副傲然的气度不同于常人,宁氏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来,顿时从气势上都低了三分。她却不怕,厉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今日在我府里,就由我做主,哪怕是你王孙贵胄,今日里也要你与这丫头陪葬,怨就怨你倒霉好了。”
钱串串心想,不知道汪宝慈一庶出的女孩到底哪里招了这嫂嫂了,竟然要被人家非置于死地不可。如果是嫡母,那为争风吃醋结仇很有可能,但是姑嫂哪里来的大仇?看样子,是想借题发挥,哪怕将孙亦也拖下水了呢,他果然倒霉。
贺兰亦也被家丁围在中间,看着他们拿着棍棒逼近,心想着这群人竟然想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和宝慈活生生棒杀,真是不可忍,他此生未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更没有杀过人,此时此刻也动了杀机。
宫阙春深 第6章 恶战家仆
他低声对宝慈说:“你且后我身后来,用力的撑着我。今日咱们且博他一博。”
钱串串也笑了:“能与公子并肩作战,荣兴至致。”
贺兰亦心中一热,热血沸腾,一直冷漠的脸上有了些许微笑。
钱串串站在他背后,咬牙挺直,做他最坚强的后盾,让他屹立在那里,巍然如松,拔剑出鞘,刀光剑影中,击退了第一批持械上前的家丁。
但是他刚受过重伤,体力不支,第二批家丁打上来的时候,他应付得就有些吃力了。血向上涌,喷出来,手脚一软,剑脱腕被打飞,他也差点摔倒在地,钱串串连忙扶住了他。众家丁围上来,用棍棒将他们按住。
宁氏心里大喜,面上却愈发狰狞,多点怨气终得平反了,于是下令到:“将他二人先棍棒打死,再装进猪笼,绑上石头,沉进南河,若老爷问起,就说他二人私奔,被沉了塘。”
钱串串暗想:“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宁氏这么狠?”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喝一声:“且慢!”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三小姐汪海棠扶着一老叟巍巍地往这里赶。老叟看样子没有九十,也有八十了,一下巴白胡子长到腰间,快成仙了,精神头儿却还顶好,嗓门哄亮,一发怒还满脸通红,一根虎头拐杖一起一落更是虎虎生威。
宁氏咬牙切齿的说:“海棠,你净跟为娘的做对,吃自家米干别家活,你到底知不知道跟谁亲?平时真是太惯着你了!”
汪海棠再厉害,还是怕自己亲娘的,不由得心虚低下了头。老叟一听更是来气:“我看平日里,家族里是太惯着你了!你竟然敢不通过我这个族长和各长老的决议,私杀我汪家的女儿,你该当何罪?”
这老叟就是汪氏一族的族长,论辈分,还是汪宝慈的曾祖一辈,汪海棠都属于玄孙了。宁氏再跋扈也不敢得罪族长,连忙走向前来请罪:“哪里敢,族长大人?我这不是气宝慈给汪氏丢脸么。”
老叟再一跺虎头拐杖,大喝一声:“休得花言巧语,若不是三小姐带我及时赶到,宝慈这丫头都被你害死。宁氏,你既为当家祖母,当要学你婆婆与人为善,好好持家,宝慈这丫头与你无怨无仇,自小你就刻薄于她,是何道理?这丫头虽是庶出,也是我汪家的血脉,当年你爹带她回来,是入了宗祠的,哪里容得你随意糟蹋?”
宁氏被喝得脸皮发红,辩解到:“她与人私奔,有辱门风,这等事如何请族长出面?只能越少人知道越好,快快的处理了。我素来待她不薄,只是她做错了事,我这样处置她,有何不对?”
老叟说:“我听三小姐说,她未与人私奔,只是被奸人推下河里被孙公子所救。”
宁氏说:“他们撒谎,宝慈与这孙公子素来有染,不听劝诫,还偷了我的银两私奔,被家仆在南公山上寻到,二人衣衫不整,正在,正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做那不堪之事……家仆将她们带回来,我本想严加管教,不想她死性不改,今日又想私逃出去……”
听到这里,钱串串再也忍不住笑起来,干脆笑弯了腰。她突然觉得这人生挺没趣的,这么好的阳光里,她一个21世纪的职业女性,竟然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跟人唱这种没营养的宅斗戏,一下子觉得没趣儿了。
宁氏脸色都变了:“你个不知羞的贱婢,说得就是你,你笑什么?”
钱串串说:“我笑你臭不要脸。”
宁氏大怒,招呼家仆就要上前,老叟的虎头拐杖往青石板地上一杵,声音惊人,大喝一声:“你敢,你们各说各话,我不会枉信任何一个人,在这件事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休要伤人性命!”
贺兰亦见状冷笑一声说:“汪族长,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将宁氏这逆不道的妇人拿下,不然害你汪家九族。皇子选妃,汪家四位女儿都在名册之内,虽未入宫,但是却是在册秀女,已经非汪家人,是皇家的人了,汪家当家主母及家法都没有资格教训秀女小主;钦天监更是断言,东宫正主出自海宁汪家。具体是谁,谁都不清楚,但是若是宝慈呢?”
一席话说得老族长汗如雨下。
贺兰亦说:“按龙国律法,私杀秀女或太子妃,哪怕是错杀,也轻则全家斩首,重则诛九族!”
老叟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气得嘴都抖了,于是大喝一声:“你们还不给我退下?送秀女汪宝慈回后院,若她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一切待汪英回府后再做打算。”
说着警告式地瞪了瞪宁氏。
宁氏只好从命,暂时放过了宝慈。
看出了她极不情愿的样子,又怕她表面服从,背后搞小动作,老叟说:“宁氏,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你胆大包天不想活了,我汪家上下上千口人可担不起这责任。孙公子说得对,宝慈既为秀女,你也不能亏着了她,好吃好喝侍候着吧。你如今身份也不同了,皇家恩典,汪家四个女儿同时进京入宫,选着了你的一个女儿,你自是君上长辈,荣耀千秋;若太子选了宝慈呢?你望她如何待你?焉有命活?做人给自己留条活路吧!也给我汪家积点阴德。”
宁氏惊了一身冷汗,心里想:就算她是真的凤命,恐怕她没有这个命,我也不会让她活到进宫的那一天。
这样想着,身子却福了福,嘴上诚恳的说:“族长教训得是,宁氏记下了,只不过这孙公子恐怕不宜再和宝慈呆在一起了吧,如他所言。宝慈已是秀女,是皇家的女人,跟一陌生男子共处一院恐怕不好。”
老叟说:“那就跟着我回去吧,待汪英回来,你们都到祠堂,在众长老的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钱串串又从鬼门关里绕了一道,还得再感谢汪海棠。
汪海棠十分没好气地指着她的额头说:“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让你逃跑,你都不知道跑快点,在门口让人堵住了,让我怎么说你?要不是我看着大势不好,赶紧跑去请族长,你们今天小命休矣!”
钱串串感动于她的多次维护:“是啊,是啊,我不是带了个得伤的病人行动不便么,真是谢谢你了,不然今天被活活打死,真是死得难看了。”
“死得难看?”汪海棠不明白。
钱串串说:“被那么多棒棍活活打死,那死相能好看吗?”
汪海棠被这种说法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说着让她先去与贺兰亦告别。
两人相顾无言。
宫阙春深 第7章 被下毒了
钱串串有些不想让贺兰亦离开,刚踏入这个未知的历史时空里,贺兰亦一直陪在她身边,陪她经历了很多事,有种依赖感。
她也担心贺兰亦。
身受重伤,又经过了这一战,刚还吐了血,不知道伤口会不会恶化?
贺兰亦也担心她,望着她瘦弱的脸说:“宝慈,我恐怕不能等你兄长回来说明情况了,你知道的,我一兄一弟一仆生死未卜,好几天了,我等去寻他们,哪怕寻不着,也得回京复命,给父母交待。”
钱串串有些伤感:“你应该去的,这是大事,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保护自己,还有海棠照顾我呢。”
贺兰亦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说:“这佩是我自小戴的,你要一直戴在身上。我会派人来接你去京城,以此为信用物,切记。”
钱串串:“接我?”
贺兰亦说:“你虽有兄嫂,但还不如没有,与其呆在这凶险的地方,不如跟我回京城,回头我让母亲送你入宫,更方便些。”
钱串串想想也是,虽然说在这个时空有家人,但是时时想着要自己的命,倒不如这个新认识的贺兰亦,更值得信赖,反正将来也要进京城入宫选秀女,不如跟了他回去。于是拿着玉佩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
贺兰亦走后,汪海棠被宁氏以叛徒的名义,揪着耳朵回内堂收拾去了,钱串串在几个婆子的带领下,被押到了自己的小院。
什么姑小姐?真心凄惨!
什么小院?就是一废弃的院子。像冷宫一样全是杂草蛛网,还有臭味儿。一个小小的房子就是安身之所,不光屋顶漏得见光,还塌了半边,再看看里面所谓的家俱,真是要笑死了。
一张破木板床,几把缺腿的椅子配着一个残缺的木桌。
钱串串自嘲着说:“真心命不好,好不容易穿越一回,竟然落到这步田地。”
见她愣在这里发呆,婆子推了她一把说:“嘴里碎碎念什么呢,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别打什么歪心眼,今天算你走运。”
钱串串被推得一蹒跚,差点摔倒,待站稳之后,扑上前去直接就将婆子推倒在地,不忘记补一脚,疼得她杀猪般哇哇叫起来。另外几个婆子都扑过来,钱串串眼疾手快,掂了把缺腿椅子在手,不客气向冲在前边的婆子额头砸去:“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们敢?”
打五年前,爹爹汪泉去世起,汪宝慈在府里就越来越难过了,看着宁氏刻薄她,家仆们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普通的粗妇婆子都敢给她脸色,动不动就对她动粗,哪里知道这丫头失踪了两天竟然长出息了,敢还手了,还气场这么强大,一下子把她们都镇住了,面面相觑,都不敢再上前,最后灰溜溜的跑了,当然,走的时候没有忘记摞下狠话。
闹腾了这几天,钱串串一直都没有消停过,各种生死之间徘徊挣扎,背叛、被刀捅、落水、被追杀、差点被棒杀,还跟这几个赖蛤蟆一样的婆子们打了一架……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对比起人家那种万能女主穿越到大家千金或是皇后妃子身上,弱爆了,可见穿越有风险,女主须谨慎啊。
不过转念一想,总比穿越到后宫,与几十个女人争一个男人,不知道怎么被人用心机害死得好!至少现在是自由的。
躺上破床上,就像躺上地上,以天为庐,以地为席一样,抬头望去,就能看见窗外的蓝天白云,不过古代肯定是没有雾霾的,天也清朗一些。
她向来是喜欢拍天相的,用手比划着相机的样子,自己嘴里还配音咔嚓咔嚓了几声,有点想念自己刚入手的新机子和新镜头了,这样好的景色应该拿起相机拍一发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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