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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春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生如水
东方啸问:“小姐今日感觉如何,我听说方家又派来诊了?结果如何?”
杨妈妈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说:“方家四爷都没诊出什么,这孙辈的人能诊出什么?也说没诊出病因。小姐一整日都在思念公子,泪流满面,茶饭不思,病愈发的重了呢,公子你可想到办法,营救小姐?”
“卑鄙!”
钱串串在心里替东方啸点了三十二个蜡烛,看样子,傻小子一片真心的初恋就这样被小恋人耍了呢。
东方啸满眼里都心疼,隔着帘子对小姐拜了拜:“我东方啸何德何能,竟能得秋樱小姐如此垂爱?东方啸无能,始终不能想到办法救小姐。”
杭小姐刚刚是冷静理智的声音,中气十足,甚至还有些威仪,此时却是喘着气,声音轻若蚊蚁,断断续续,像病入膏肓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一样:“公,公子,别这样说,为难你了!我们慢慢再思量,不管如何,就是死,我也不入宫当秀女。”
“不,你必须去!”
东方啸心如刀割却必须狠心说下去:“今日你父亲见了我,他告知我,你名册已过初试,不可再改,若此事更改泄露,就是欺君之罪,照我龙国律法,你父亲不仅要丢官位,你也得入寺为尼或是被赐死。我不能让你为我受这份罪,所以此事罢了吧,你且入宫,只要平安就好。无论你将来贵为妃嫔,或是在宫中孤独终老,我东方啸都陪着你,我也定会化悲痛为前进动力,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将来为国家建功立业,若有机会获得封赏,你未被封妃,我再向皇上讨你为妻。你可愿等我?”
杭小姐一听就哭了,像病重的人一样哭得几乎断气,东方啸更是心疼得肝肠寸断。杭小姐说:“你说了等于没说啊,万一你考取不了功名,我万一成为不了妃嫔,岂不是要在宫中终老?”
东方啸说:“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若小姐注定在宫中孤独终老,我东方啸也终身不娶,陪你孤独终老,每年一次的宫人探视期,就是你我有情人相见之时。”
杭小姐几乎崩溃,她真是受不了这种读书读坏了脑子的人,哭着说:“我不要,不要一年只见一次,我要与你每日在一起,啸哥哥,你再去找我爹爹说啊,你要救我啊!”
任杭小姐哭得快晕过去,东方啸男儿泪淌了一脸,杨妈妈也跟着陪哭不停的抹泪:“公子,你再想想办法吧,我家小姐将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呢,你不能放弃呀!”
东方啸实在无法,单膝跪地:“苍天在上,天地可鉴,日月昭昭,我东方啸对小姐一片真心,已经尽力,此生算我负了你,今后只愿小姐平安幸福,我就满足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守护小姐的。今日一别,不再相见了,本来夜爬小姐闺房,东方啸就坏了名节,对不起祖宗,马上小姐进宫,就是秀女小主,不便再见了。小姐保重,杨妈妈保重,东方啸去了。”
说着让杨妈妈再背起绳子,自己爬到了窗外的箩筐里哭着坐下,被无奈的杨妈妈一点一点放下去了。
杨妈妈确定东方啸落地,又冲上边作了个揖,沉重地离去,才赶紧回头对小姐说:“小姐,公子已经离去了。”
却见里面传来大吼一声。
“什么公子?一个穷小子,给他脸,真把自己当东西了,什么都做不成的废物。”伴着这充满戾气的声音,又扔了几个枕头,如意什么的摆件出来砸得粉碎。
接着,穿着纯白中衣的杭小姐,顶着黄黄的病容,精神劲儿十足的从床上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出来,还拽着帘子用力的扯,用劲儿太大,竟然把帘子给撕了一截下来。
我咧个乖乖。
这哪里像病得要死了的人?分明是个女汉子,精神头儿好着呢,除了有点狂躁症。她压低了声音哭,用力的踢地上那几个被迷晕的丫鬟婆子,她的乳母杨妈妈去劝她,也被她粗鲁推开,还踹了一脚:“不要你管,你也无能,就不能劝劝那东方啸,想办法救我?”
杨妈妈似乎常常挨打,嗫嚅着说:“我劝了,可是东方公子也没有办法。”
杭小姐觉得绝望了:“我本想着自小与他有婚约,便故意说钟情于他,想让他找我爹闹着救我,谁知道他这么无用,真是白白浪费我演了这么久的戏。谁喜欢他这穷小子了?要不是为不入宫,谁愿意跟他作戏?”
说着还拿袖子往自己脸上蹭,想把黄色的膏药去掉。
钱串串这才明白了,可怜的东方啸,原来是被利用了。
杭小姐倒是个有心机的人,害怕入宫不能封妃,就要当宫女一辈子出不来,恰好东方啸来提亲,就愿意说爱上他了,想撺掇去找自己爹闹,救自己免做秀女。
结果东方啸不忍杭大人与她受罪,放弃了……
结果杭小姐狂躁症就犯了……





宫阙春深 第29章 吴妃寿诞
她不敢大声哭,不能大声骂人,只好砸东西打人出气,踢地上的家仆,打一心为她好的乳母,接着看见趴在桌子上的钱串串和孤鹤,将仇恨又转移到了他们身上,咬牙切齿的说:“这两个就是前日里在市口斩蛇妖的大师?草包吧,就这点本事还来本小姐面前丢人现眼的。”
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抓钱串串头发,却被孤鹤一把给捏住了:“蛇蝎一般的美人儿,你闹够了没有?”
这下子把杭小姐和杨妈妈都吓了个够呛,哆嗦着说:“你们,你们没有晕过去?”
钱串串也起来了,望着她们冷冷地说:“原来之前说的撞鬼都是你们演的戏,怪不得说一到晚上就会陷入昏迷。杭小姐,你好毒的心,好狠的手,你亲妈担心你,这么大年纪来替你守夜,你竟然连她都迷晕?”
杭小姐竟然还会脸红。虽然脸上抹着黄黄的东西,还是看见了脸红,连忙换了一副娇滴滴的要晕倒的样子说:“哎呀,我的病又加重了,要晕倒……”说着就要往地上倒。
尼玛,这货是影后吧?
翻脸比翻书还快,哪里像个大家闺秀,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钱串串与孤鹤都有点无语。杨妈妈竟然还就赶紧扶住了她,关心的问:“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都说吃奶的不记情,喂奶的瞎操心,果然是这样的。虽然不是杭小姐的亲生母亲,却看着她自小喝自己的奶长大的,跟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疼,虽然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个人待,轻打骂,重则打,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对自己这把老骨头。
连孤鹤都看不下去了,要给这杭小姐一点教训。
钱串串说:“行了吧,别脏了你的手,交给她爹管教吧。”说着,让孤鹤捏着小姐的手就给拖下了楼去。
本来,她还可怜杭小姐,这么小就要被狠心的老爹送进宫,当升官发财的垫脚石,前途未知。现在看来,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心机比她老爹深多了。
听说这一切都是自己女儿自导自演的好戏,杭大人深深地震惊了,杭夫人更是哭得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想自己女儿入宫,多次求老爷,都无济于事。
钱串串说:“令媛还欺骗了东方啸的感情,那小子来找你理论这么多次,都是受你女儿蒙骗。”
杭大人血往头上涌,一巴掌将女儿扇得摔倒在地,嘴角流血,可见这巴掌包含了多少怨气,气得浑身发抖:“你个贱婢,为了不入宫,连这种阴损办法都想得出来,你,你,你真是丢尽了我杭家的脸。”
杭小姐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哭也不闹,冷冰冰地仇视着自己亲爹说:“爹爹何尝不是,您爬上这顺天府尹的位置,踩着多少人的尸体,还用女儿来提醒您吗?”
杭大人脸一红,过来就要再打,杭夫人和杨妈妈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两条腿:“老爷,求求你,小姐还小,放过她吧。”
钱串串无奈的摇摇头,最怕这种家庭了,严父慈母,两个极端,爹能活活将她打死,妈能活活将她宠死,搞得这小姐精神分裂,最擅长演戏,要么像个女神经病,要么像个柔弱小女子。
也是**。
自己的女儿,能怎么办呢?
就算是查明了这一切之后,也仅仅只能将窗户钉死,禁足,选秀之前不准出门而已,不过说到底是好事,这下绝了她念想也好,老老实实进宫吧。被带走之前,杭小姐用一种十分恶毒的眼神盯着钱串串问:“我那迷药托人买的上好的,你们俩怎么会不中毒?”
钱串串冷笑着回应:“你猜呀?”
杭小姐也冷笑:“不说拉倒,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眼神就像那天吊在那里的蛇的眼神,让钱串串全身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杭大人家门不幸,连遭打击,坐在椅子上半天才回过神。
看了看钱串串说:“大师果然有本事,这次多亏你了。这天也亮了,你俩稍作休息,明日是吴妃的寿辰,我与夫人会去贺寿,你二人可扮作我的随从前去。不过望你们二人好自为之,不要做出什么不好的勾当来,皇上也会亲临呢。”
钱串串再三保证。
第二日,钱串串正要随杭大人出发,赫然发现孤鹤也混在亲兵列里,立马上前将他耳朵揪住:“出来!”
孤鹤认真地说:“让我陪师父同去。”
杭大人也为他说话:“让高徒随你一道,有个照应。”钱串串认真的说:“我算了一卦…………属。。的今日不宜出门,更不宜见龙颜,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杭大人深信不疑,连忙说:“那你还是别去了,就在府中歇息吧。”孤鹤气得要死,偏偏不能砸自家招牌:“好吧,算你狠,这种理由都想得出来,竟然让人无法抗拒。”
钱串串不易觉察地得意的笑了笑:“不然怎么给你当师父呢?”
重重宫闱。
据说这成王府有十万平方以上的面积,俨然就是一个小的龙宫,竟然也有四个城门楼子,今天为贺吴氏寿辰,更是从前街就开始装扮,煞是隆重。
据说吴妃是目前光帝最宠爱的妃子,为光帝生下一子三女,均在这成王府中居住,都未入宫。
钱串串以幕僚的身份,荣幸地与杭大人、杭夫人、杭小姐坐在马车中,围炉聊天。杭大人说:“外表风格罢了,再宠爱,也是外室,真正的外室。”
这点钱串串也有耳闻。
据说光帝想临幸吴妃就只能出宫呢,早上还得摸黑早起,被马车拉着回宫上朝,这也算是千古奇谈,这种畸型的状态竟然持续了这么多年。
杭夫人一向话少,唯杭大人是瞻。这下也叹了口气说:“吴妃表面风光,不知道背后多少辛酸泪呢,若不是三千宠爱集一身,这成王日子只怕也难过呢。”
杭小姐一直别扭地冷着脸像个木偶一样坐在里面,像跟亲生父母有仇一样,听父母这样说,眼神一白:“那又如何,日子还不是一样的难过,再宠爱这辈子也进不了宫门,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宫阙春深 第30章 进成王府
说着掀开帘子指着外边说:“你们见这些朝贺的官员,哪个不是表面替她贺寿,肚里嘲笑她和成王?我说呐,这种勾栏院里出来的女子就不该封妃,更不该生下孩子,不然自己耻辱,生下孩子跟着一辈子耻辱,就算是个皇子,永远也出不了头。”
杭大人大喝她住嘴,杭夫人看着失心疯的女儿,又想哭了。
钱串串倒是很冷静,说:“杭小姐倒是马上能入宫,就不知道命运能比吴妃好到哪里去?哦,指不定也不会入宫,被指为成王的王妃就不用入宫了,了了你的心愿了。”
杭大人脸白了,不再吭声,杭夫人真哭了。
杭小姐也要哭了:“你,你胡说,谁要配给成王了?我才不要跟他住在宫外受辱,你知道京城中世家子弟背后如何笑话他的吗?他妈是个笑柄,他也是,虽然是个皇子,但是却连我们这种世家子弟都不如,与其那样,不如进宫当宫女。”
钱串串故意掐指算算:“我见你是个有大福的面相,不会去当宫女的,最不成也是个成王王妃。”
杭夫人大惊。
立马求到:“汪师父你可是说真话?不是故意吓唬小女的?我女儿真的要嫁给成王?”
钱串串当然是随口一说,吓唬杭小姐的,却还是装装样子说:“天机不可泄露,各位静观其变。”
在心里她还是很希望这位杭小姐能成为成王王妃的,若他真的就是贺兰佑,给他配个这样的神经病恶毒老婆,倒是绝配,够他窝囊一辈子的。
不都说娶老婆很重要么?一个女人绝对能毁一个男人的三代。
一直走到下马车处,杭小姐还在跟父母闹,说来说去就是那句:“我不要嫁成王……我不要嫁成王……”
搞得杭大人想一巴掌把女儿扇回老婆肚子里去,连连指责杭夫人,怎么会生下这么个孽种。
训得杭夫人都快哭了,只好低头赔罪。
钱串串无语,心里暗暗想:搞得跟这女儿生下来没你什么事儿一样,不是你的基因太差吗?”
本来这种寿宴,家眷们来就行了,但是光帝为表示对吴妃的宠爱,在下朝时专门说了,自己会亲自来,希望各大臣没事儿的也来凑凑热闹。
你光帝都亲自来,大臣谁还敢有事?于是下朝后,都携着家眷过来了。
钱串串头一次参加古人的聚会,还是这么高规格的,一时间有些眼花缭乱,官员之间相互吹捧,夫人小姐们相互争芳斗艳,勾心斗角,据说京城各大世家都有各自的亲戚关系和恩怨旧事,一时间好不热闹。
想想古人也是,闲得无聊么,特别家眷们也很少出来,大多都是靠这些寿辰什么的出来晃晃,搅搅春水。
但是奇怪的是:吴妃没有出面,成王也没有出面,只靠着礼部的人在前方应承着,还有成王府的管家,吴妃的家人。
甚是奇怪。
据说古代宅斗文里面,各种寿辰聚会是宅斗的重要战场,从她们的衣裳装扮就能看出来,一个个恨不得把家里值钱的家伙都戴在身上,若谁得了新的宝贝,哪怕是做了件漂亮的新衣裳也是秀一秀的最好时机。
这不,钱串串正在思量着如何下手去找贺兰佑的时候,就听见一群小姑娘围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小媳妇儿吹捧,连连夸她衣服漂亮,首饰别致。
钱串串看了一眼也是醉了。
出水麒麟凤纹圆领袍,饰四合如意云纹云肩,通体大红,配以艳妆,十五六岁的姑娘倒是艳冠全场,只是除了这些吹捧的小姑娘们,大人们无论男女均对她皱眉头,她却飘浮在小伙伴儿们的吹捧里浑然不觉,炫耀着头上的刚打造的通体黄金的全套头面,这一身大红外加纯金头面,真心可以是出演满城尽戴黄金甲了。
如果没有记错,古代除了皇家的人可以用红色及黄色外,别人是不能用的吧?而且这寿辰上,寿星指不定都不敢穿这么一身,她这不管怎么样,都抢了人家寿星的风头了吧?
这姑娘怎么忒大胆?
她正猜着,杭小姐就哼一声:“周云烟,瞧你这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样儿,跟这辈子没戴过金子一样,把你爹的老底儿都戴头上了吧?”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小姑娘们也会见眼色行事,拼拼亲爹,没有几个敢和杭小姐对脸儿的,只好两不相帮。
这位小媳妇儿原来姓周。
周云烟小脸儿一红,气就浮了,厉声到:“大胆杭秋樱,见到本妃还不下跪行礼?”
钱串串看着杭小姐这一脸************的尖酸刻薄样儿就发愁,仿佛跟所有人有仇一样,到处挑刺惹事儿,她赶紧往一边闪了闪,装成不认识她,装成看戏的清闲样子。
杭秋樱脸上那表情真是用尖酸刻薄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你是什么妃?谁封的?”
周云烟的脸更红了:“我,我……”
杭秋樱说:“你不过是小小昌平县官的女儿,自小你爹跪我爹,你跪我,现在飞上枝头,跟了德王,就自封为妃,要我跪你了?”
周云烟说:“我是德王的妻……”
杭小姐说:“注意你的措词,妻是明谋正娶的,入主位为王妃,你是后门悄悄抬进去的,而且连侧妃都未封一个,算侍妾吧?我劝你还是低调点,你家德王本来就自小命运多舛,不受宠,你可别再连累他了。”
周云烟心里对这位大小姐自小害怕,更不会像她这么变态,直来直去,说下作难听的,一时间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却挤不出来什么话。
也是,古代人都是含蓄委婉,像杭小姐这样仇社的变态的确少见,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老虎都想上去薅几根毛的那种。
周云烟想了半天才想到反击的词儿:“我,我是德王唯一的女人,我的儿子……”说着向远处望去,一个乳母样的女人抱着一个穿着大红斗篷的婴儿。
杭小姐用手绢捂嘴咯咯笑:“别到处秀你那刚爬出来的儿子,养得大养不大还指不定呢,这马上又得选妃了,说不定光帝就给你家德王指个王妃,你就是妾,你儿子就是庶出……”
啊啊啊,周云烟真的哭了,指着杭小姐气得全身发抖说出话来。
钱串串真心觉得杭小姐没救了。
立马站得更远了,不怕流氓没文化,就怕流氓******。
就在这时,她听见有人通报,说皇上驾到。




宫阙春深 第31章 初见宫斗
所有的人都立刻安静起来,自动按照官阶品级排队站好,一块去门外迎接皇上。这时,王府主院里也出来一行人,前方是个身着暗红大衫霞帔与六翟冠的中年女人,长得真心叫漂亮,那种古典的风雅气质才叫艳压全场,顿时把一众命妇小姐们全部压了下去,对比下,不少人再刻意回头对比了下周小姐的大红衣衫,还是无奈地摇摇头。
杭小姐几乎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的:“蠢!”
这个世界最可悲的事情就是想出风头,反成了秀智商下限,活生生成了反面教材,打脸啪啪啪。
钱串串也开始同情这位素未谋面的周小姐了。
多少人一辈子就栽在自己的衣服上?
跟在吴妃后来的赫然就是穿着青色的冕服,拿着玉圭的贺兰佑了。
虽然脸是年少的模样,但是赫然就是自己认识了三年,又亲手杀了自己的男友。她望着那张脸心里不由得升起愤恨,一时间忘记在场的这么多人,也忘记了这在什么朝代,手里握着匕首就要冲过去。
大家都说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你在我身边却不知道我爱你;可是钱串串觉得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看见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手刃他报仇。
一双手紧紧地拉住了她,还捂住了她的嘴,在耳朵边急急地说:“你确定要在人家娘亲的寿辰上杀了人家吗?你们什么仇什么怨?”
钱串串一看,不知道孤鹤怎么混进来了,不过他要是想跟来,肯定有各种办法,咬着牙说:“退下,别拉我!”
孤鹤松开她说:“不拉你,你去吧!你前边还有数百人,他身边还有数百亲兵,光帝还带来了锦衣卫,我看你估计挤不到他身边就被乱刀砍死了吧?”
钱串串放眼望去,吓出一身冷汗。
孤鹤连忙将她拖到一边说:“再说了,你怎么答应人家杭大人的?你由人家带进府,如果出了事,人家全家都逃不掉。”
钱串串明明知道了错,嘴上还不饶人说:“谁说我要上前杀他了?我只是挤上去看看。”
孤鹤沉思地望着她说:“你这么记恨他,目光里全是杀机,不会是在海宁,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吧,不过我记得当初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不是他啊?而是那位孙公子吧?而他是被你那位小侄女救起的吧?”
钱串串心里一动,盯着他说:“海棠半夜救起他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你怎么知道的?”
孤鹤自觉说漏了嘴,连忙说:“算的,算的,我是神机妙手……”
钱串串才不信。
为了转移话题,孤鹤说:“不说这个了,我刚刚已经探得了这位成王的书房,刚刚他一直呆在那里的,等下我们跟过去。”
钱串串大喜:“你是怎么知道的?”
孤鹤说:“天机不可泄露也!”钱串串匕首往他腰间一抵:“天机也给说出来!”
孤鹤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说:“就像你这样,拿了把刀往一个家仆腰间一抵……”
钱串串脸红了。
两个人就混在人群中,等着贺兰佑拜见完光帝回书房。只见不一会儿,一溜儿长长的威严依仗就依次走了过来,最前边的是龙撵,后边是皇后的凤撵,其次是太子等人。
待所有的人三呼完万岁之后,大太监拿出圣旨,一连串儿的表扬了吴妃如何温柔贤淑,生得儿子闺女如果乖巧听话,讨得光帝喜爱之后,封了吴妃为贵妃,然后是各种封赐及赏赐,权当贺礼。
当太监念到加封翟衣一件,八龙八凤冠一顶的时候,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议论纷纷起来。
钱串串不明所以,孤鹤悄悄给她科普:“翟衣只有皇后受册封和朝会时才能穿,普通妃嫔是不能穿的。而且皇后是九龙九凤冠,妃嫔不能用冠的。这成王看来潜力不小。”
光帝摆完排场之后,皇后又开始宣懿旨表扬了半天,都是孤鹤给她翻译的,其中一句比较搞笑,故意提到了这些年屈居宫外,还不忘记侍候皇上,劳苦功高……钱串串大囧:“这是来贺寿礼的吗?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
孤鹤说:“吴妃受宠,皇后一直嫉妒,今日不光封了她贵妃,还赐了皇后才能穿的翟衣和凤冠,难怪皇后不高兴了。”
只见光帝上座,晋升的吴贵妃回去换上新赐的衣服,由光帝亲自为她戴上了八龙八凤冠,她与皇后分坐在光帝两侧上座戏台点戏。钱串串隔这么远都能看见皇后的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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