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杨凌怎么就养出这么一支军马!
这个时侯王黼才恍然后悔,自家怎么痴心妄想,就以为能收拾得了回到边塞之地的这么一支军马?西军与之相比,还是内向的,是靠着中原财赋几十年如一日的倾斜所将养起来的,一家一当,都在陕西诸路,其眼界心胸,还是在维系着陕西诸路自家的局面家当。而杨凌麾下军马,完全是靠着一场场厮杀,一场场战事胜利之后的缴获,靠着契丹女真人的家当,闪电一般崛起!
大宋从无此等军马,原来以为他们发展壮大下去,无非就是一个将来西军,可能还是低估了他们,更不必说,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谁也说不准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已经创造了太多奇迹的杨凌在!
大宋从此以后,只怕真的要不一样了……
这些感慨明悟,电闪一般的在王黼心头掠过。却让他脸上神色,更镇定下来,半点也看不出前几日边地警讯传来,他还惶惶不可终日,一筹莫展,连太原府城的治安都维持不住。激起了这么大一场变乱出来,现在更是狼狈从太原府城中逃出去向往日对头求援,曾任宰相,现为一路安抚的威严,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转瞬之间,吴玠带着一众虎贲已经迎了上来。
而王黼却是劈头盖脸的道,“吴玠,未得本抚帅军令,你擅自带领兵马离了大营作甚?”
吴玠顿时就是一怔,赶来之前,他已经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怎么想这个时侯王黼也只有求自家的份,就算使相架子大,多少也要服点软,他也就不为己甚,赶紧入城平乱要紧,反正太原自家乱起,晋阳军无论如何已经处于最优势的地位了,没想到王黼到了此刻,还好大气性!
还摆出如此刚严的架势,俺们擅离防地,好,现在俺们掉头就走,看你怎么收场?还没等吴玠开口说什么,和王黼不对付的运转使已经冷然在旁边插话:“太原府城骚乱为安抚衙署亲卫激起,转眼间这场骚乱就不可复制,府城为一路治所,河东腹心之地,晋阳军闻之消息,即刻赶来平乱,又有什么差池了?后方不稳,戍边将士如何在前死战?吴将军有功无过,纵然安抚为一路帅臣,然则某为监司,这上头自然也有表章的,就是吴将军,又如何不能自辩?看朝廷到底如何处断就是……倒是现在,太原府城已然是生灵涂炭,安抚还咄咄逼人,与吴将军争论是否擅离防地,却不遣精兵强将入城平乱,学生不敏,实在不敢苟同!至此安抚乱命,下官誓不敢从!”
到了此刻,孙敞就再不留半点情面了,这个时侯,给王黼留体面,就是害自家,这口黑锅,无论如何也得让王黼全须全尾的背着,王黼还拿着他使相安抚的架子,正好便宜自家结好晋阳军,河东路文武联衔咬住你王黼,再加上边地有警,阳曲陷落还有太原因王黼元随亲卫生乱这两桩天大的罪过,还怕咬不死你?朝廷为收拾乱局,从人地相宜,从与晋阳军关系如何来考虑,他坐升本路安抚使,也是论不定的事情……
此人盘算,就是河东路本地官员们的盘算,有他带头打冲锋,其他人也没什么顾忌了,纷纷开口附和,你一句我一句的将王黼乱命鄙夷得什么也似,有宋以来,一路地方官吏对本路安抚使如此态度,还从来未曾有过,跟着王黼的那些幕僚人人都恨不得将头埋到裤裆里面,没一人想为自家安抚分说两句,有的纵然是厚道人,看诸官说得如此不堪,反倒想回护一下王黼,可惜理亏,涨得满脸通红,转头看李邦彦想求援,就看见李邦彦苍白着一张脸,抖着手不看王黼,看来人人都知道王黼这里是条破船,都想朝下跳了。
诸官如此,吴玠粗豪外表下向来是心思灵动清明,顿时就明白了局面,晋阳军地位在河东路实在是无可撼动了,心下更是大定,自然不会对着王黼诚惶诚恐的辩解分说什么————直娘贼,就是王黼气焰最高的时侯,俺们晋阳军也未曾鸟过他!(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零九章 收网(十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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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马上似笑非笑,只是朝着王黼拱手抱拳,就算是行过礼了,等运转使诸官说得累了,声音低了,吴玠才笑着开口:“抚帅,边地有警,州县陷落,诚大宋数十年未有之事,末将正欲整军北上,与敌死战,然则军中无粮无饷,如何能战?阳曲失陷,阳曲县尊护印徒步逃亡数百里前来求援,就是这位阳曲县尊,亲眼见到俺们晋阳军在应州左近,在后方没有一粒粮米,一文军饷的接济下,犹自死战,然则不敌贼寇人多势众,凶焰滔天,最终不利退守应州主城自保,这个时侯,不管俺们在安抚麾下如何被薄待,朝廷应分粮饷都留在安抚手里,没一丝一毫拨发下来,这些都不必提了,俺们自然要整军北上,然则这些时日下来,只是得了安抚使衙署行文督促俺们整军北上迎敌,却没有一项全盘对敌方略放下,要俺们卖命,也还是没有一点接济发下!反倒是俺们自家贴本,设立大营收容向南逃来的大批难民,几千儿郎三关被围,应州近万大军要活,几万难民也要度冬,贼寇更是要赶紧打出去!俺们不来太原府求安抚指点方略,不向安抚要粮要饷要军资器械,俺们也不是神仙,喝着风就能和鞑子死战!”
这番指责,算得上是慷慨激昂,还拉出了阳曲县令这么一个人证,将应州左近晋阳军驻军一部的情形也交待了,证明了他们在无粮无饷的情况下犹自死战,最后不敌败退被围,打不打得赢是能力问题,打没打是政治问题,杨凌和吴玠布置周密,将这最后一点首尾都了得干干净净,诸人目光闪动,都望向了夹杂在队伍当中一个黑黑瘦瘦文官模样的人物。
此人自然就是阳曲县令了,诸多上官目光投过来,此人只能尴尬笑笑。僵硬的点点头示意一下,现在这帮神仙打架,自家就不要凑进去自己找没趣了,反正吴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运使都赶着来抱晋阳军粗腿,自家算是早早抱上了,现在哪里还有丢开的道理?
诸官看着阳曲县令的目光,倒有三分羡慕,阳曲陷落。←百度搜索→在大家想来,这个磨堪考绩一向都是中平了事,存在感向来不强的从八品的边地小县县令,差不多就应该死在乱军当中了,问了下这县令名字,一旦将来有确切的死讯为请恤用,大家转头就忘得干净,现在却没想到,他却是命大得脱,还早早就抱上了晋阳军这条大粗腿!
只要将来能规复失土。这弃城的罪名怎么样也能洗干净,说不定还能捞一份军功分润,却没想到,这个县令居然还是一个很能做官的人才!将来一段时日,只要大家不迁调走,不倒霉贬官落职归乡,少不了就得和晋阳军多打交道了,一场兴兵大事,看能从这帮丘八手里分润多少功绩好处,这人说不得就要多多联络一下了……
众人转着心思。吴玠一番话犹自还未曾罢休,吸口气接着口沫四溅的再来,“大风大雪的,带着几万断了粮的难民赶来太原府城。一路上军将士卒,还有这些难民百姓走得可怜!难道俺们就该在应州那里饿死?俺们为武臣的,死了拉倒,尽忠报国嘛!”
“可是这些逃难百姓呢?俺可没有恁般忍心!辛辛苦苦赶来太原,无非就是求安抚给俺们一条活路,让这几万俺们收容下来的难民百姓得以安置。只要能让俺们吃饱肚子,俺们不用说,自然掉头就北上找鞑子贼寇拼命去,不去俺就是安抚养的!”
“没成想,走到太原府门口了,城中自家却乱了起来!俺们这些丘八,哪里敢入城?到时候就是说不清楚的事情,俺们受冤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上头如何不当心?城门口俺们遣人将变乱扫干净了,几万人就在这冰天雪地里面饿着肚皮等,等安抚号令,只要安抚一声号令传到,俺们就奉命入城平乱!”
“现下安抚却还要追究俺们擅离防地的罪过,我老吴是个粗鲁军汉,浑身是嘴也分说不清,只能在安抚面前自请一死,还请安抚就此放过俺麾下这么多儿郎,大家为大宋打生打死,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背安抚安下来的罪过,实在可怜!”
听到这里还是那个运转使最先跳下马来,抢步上前一把就搀住了吴玠,疾声道:“吴将军,圣人在上,哪里没有说话的地方?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一搀吴玠,这运转使才知道自家做得差了,这位吴玠虽然运筹帷幄,可是也是条长大汉子,身上甲胄又沉重,要搀住他可是件体力活,再加上吴玠本来就得假戏真做,没人来搀,他还不见得真拜下去,运转使前来,他就是越扶越醉,寻死觅活的就要跪倒在地冬冬给王黼磕头,这运转使给累得额头上青筋都跳出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还好其他河东路文臣也反应过来,全都下马七手八脚的来拉吴玠,一群在大宋也算有足够地位的文臣武将,搅得浑身都是雪粉,狼狈万分,吴玠一边挣扎,一边扯开破锣嗓子,对着头顶天空大呼:“老天老天,你开开眼,开开眼!”
语声悲怆之处,当真是铁人都要落泪,一帮吴玠麾下军将看得目瞪口呆,相顾失色,吴玠久为上位,往日手段已经很久没将出来了,今日重操旧业,实在让人大跌眼镜,王黼冷眼看着吴玠在那里作态,看着孙敞等人拿出吃奶气力对吴玠卖好,不动声色的翻身下马,缓步走到吴玠面前,轻声道:“吴将军,借一步说话!”
纠缠诸人都是一僵,运转使等人冷冷扫视了王黼一眼,恨恨让开,呼呼的到一边喘粗气去了,到了这种地步了,看王黼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吴玠满头满脸雪粉,他也浑不在意,起身随意掸掸,头前引路,引王黼走开一些,这个时侯吴玠已经心中大定,王黼再没什么花样能耍弄出来了,无非就是在临倒台之前光棍一些,不要丢了他曾为使相的体面,不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太原烟焰一起,这王黼都完蛋定了!(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一十章 收网(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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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玠自然是有火气的,再怎么有谋略也是气炸了,你王黼此刻还拿什么架子,早点认输,放俺们进城平乱安民也罢!吴玠望了几眼远处升腾的烟焰,心中焦躁,实在没多少心情去听王黼最后交待的那几句场面话,没想到王黼很沉得住气,稍稍走远一些犹自不足,径直越过吴玠,直走上一个高处。
吴玠跟上,从这里看下去,雪原当中静默等候的数千晋阳军甲士全数在望,风雪漫卷当中,数千甲士人马分明,成一个个方阵,静默肃然的等候,刺骨的寒气当中,无一人袖手跺足,无一人有咳唾之声,就连战马,也是安安静静,被隔潮避风的油衣裹着,一副久经战阵的安闲样子。
数千将士,衣甲之上已经厚厚的落了一层雪,正不知道等候了多久,晋阳军军中旗号尚黑,无数面旗帜,这个时侯正在寒风中盘旋舞动,只听见旗角被朔风卷动,抽打旗杆所发出来的啪啪声音,几万难民在军阵之外,也各自成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支沉默而又强悍的军马气场所摄,也无一声发出,同样在默默的等候着,偶尔有一声孩童啼哭之声传来,也很快消散在风雪当中。←百度搜索→
王黼一笑,强军如此,背后更有一个文官差遣的身份,就能挫败自家,虽然之前被赶出汴梁有老种和老公相的推波助澜,不过这也足以说明杨凌的本事了,胆大包天又机变百出的杨凌在暗中布置策划一切,又岂是自己一些伎俩所能对付得了的?
吴玠这个时侯脚步声重重的从后面赶上来,开口语调就不大恭顺:“安抚,还有什么要吩咐末将的?太原平乱要紧!太原烧成白地,安抚只怕更难对朝廷交待罢!”
王黼回头瞟了一眼吴玠,冷淡的道:“太原府城这场劫数,一半的孽也要着落在你,着落在杨凌头上,本官倒不急。”
吴玠嘿了一声,干脆扭头,第一句话就谈崩,下面也不必说了。还不如干脆告辞,有河东路除安抚使以外文臣武将背锅,领兵马入城平乱,怎么也交待得过去了,王黼这般作态。到时候只会倒霉得更加厉害,他连拱手告辞都懒得做了,举足就要走,王黼下一句话就让吴玠脚步停下来,“河东路文武,加起来也没有某王黼一人对你家小杨将主有用,既然王某人准备为你家小杨将主所用,再去与他们往还,还有什么味道?本官在这安抚位上不动,杨将主在河东行事。才有最大便利!你以为换一个安抚过来,有所提防戒备了,你们还那么容易让他就范么?更不必提本官曾任宰辅,名满天下,在朝中根基之深,更非你家小杨将主可比!得王某人效力,你家大人,应是喜出望外!”
吴玠可再也没有想到,王黼请他借一步说这个冲击实在太巨大,他本来设想过和王黼一会到底该怎么应对。不管怎么个情形,吴玠自信都能应对,刚才王黼如此刚严,也在吴玠的设想当中。
王黼既然要倒驴不倒架。他吴玠和何吝于撒赖耍泼?反正俺们晋阳军你王黼是压不服了,河东路上下,只有借重俺们晋阳军处,反正此间事情,再不是你吴安抚说了算了,对汴梁那里。你王黼也再别想一手遮天。
再说得着实一点,对一个注定要倒台,基本上不可能回到大宋政治舞台前排的人物,还有什么好怕的,怎么样都能应付有余,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结果竟然是如此,前任宰相,现任河东路安抚使,在士林当中有如此名声,他在大宋呼风唤雨的时侯杨凌还不知道在北地哪个角落苦苦挣扎的王黼,竟然要投靠杨凌!
这等冲击之下,吴玠也只是怔怔的问了一句:“为什么?”王黼哼了一声,脸上神色有些难以形容,有放松,有决然,也有不安,甚而还有些恼恨,重重情绪混杂在一起,最后就是木然。
“某到今日非易,已经在汴梁为同辈担了一次责任,这次也该只为自家着想了,当日从汴梁出外,同辈中人少有为某奔走的,反倒是有些庆幸都门当中腾出一个位置,我也只当罢了,反正想无非三两年之内,就能回转都门,又何必去计较这个?此次河东变故,若某真的栽下去,却再没有复起的机会。既如此,又何必让他人看我的笑话,不如努力自救……要稳住河东路,要稳住自家地位,现在非晋阳军不可。”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找到杨凌门上……就在不久之前,某已宣之众人,要与小杨将主联姻,此刻无非就是更坐实一点,不必用什么联姻手段来遮盖颜面了,自家效力就是。”王黼当真是将一切都看开了,将政治交易说得如此的赤裸裸。
吴玠却还有些不习惯,大宋士大夫自矜风骨,已经有百余年的时间,哪怕吴玠这等老兵痞,对士大夫阶层也有一种下意识的仰视,特别是如王黼这等素有声名之辈。
现在王黼却将一切装饰都扯下来,对吴玠而言,简直有一种美好事物破灭的心痛,非常失落的说……
他情不自禁的就低声嘟囔一句:“安抚的声名,士大夫的风骨……”
王黼冷笑一声:“朝中党争一开,就不必谈风骨了,君子群而不党,自然有浩然气在,现今朝中,但论立身何党,只要不是自己一党中人,不论何事,便群起攻之,自家一党,如何蝇营狗苟,也曲加优容,什么风骨,现在说起,不是笑话么?只好用来蒙混一下他人。只不过有人身在局中,却是连自家都蒙哄住了……”
“更兼当今圣人,杂用幸进,选人之途早坏,但得宠信,便可平步青云,有心之人,更奔走贵盛门下无有虚日。当日王黼门下,却有多少口谈心性的士大夫?就是我辈一党,还不是曾投靠隐相,在其门下奔走,以应对老公相一党中人?”(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一十一章 收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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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位这上头,某早就看得透了,某既然能为隐相奔走,又如何不能为小杨将主奔走?某自信身在位上,尚能做些事情,现在倒了岂不为其人所笑?”
王黼这番话说得更是肆无忌惮,将一向深藏在心中的种种怨气全都倒了出来,王黼毕竟是久历宦海,学问历练都不算坏的人物,虽然曾为宰相,但兵事上头实在不拿手。
但是对大宋的政治生态,实在是观察分析得精到万分,所谓大宋养士百年,读书人个个都有风骨。朝廷善待读书人,给予读书人崇高政治地位,所以这些士大夫才以全部忠心本事回报给这个朝廷。
朝廷不杀士大夫,所以士大夫就都以国士报之,无非都是后世一些稍微多认识几个字,就以士大夫而自许,将自家一点幻想投射在宋朝上面以自况而已,一个政权,一旦开始党争,这政治就没什么干净的了,身在其中之人,就更谈不上什么风骨气节了。
若说大宋中期之前,还有一些气节可称的士大夫,那么自从王安石变法,党争拉开序幕以来,已经几十年下来,所有身在其中的人,早就滚得一身都是黑。←百度搜索→
到了赵佶即位,连最后一点正常的政治生态都破坏殆尽,党争之外,还夹杂幸进,还夹杂好大喜功,还夹杂什么正事都不做,还夹杂激起民变几乎朝代前面几个皇帝总和,还夹杂最后将一个帝国,以几千年未有的速度,再最短时间内赔得干干净净!
真实历史上北宋灭亡,南逃之人寥寥无几,多在汴梁跟着张邦昌维持,看局势向着什么方向发展,看自家能不能卖一个更好的价钱,康王别立中枢,一开始就靠着内臣。靠着一些如苗立等军将勉强撑起一个局面,当日开封名臣,或者在北,或者南逃之后也只观望不起。
这些士大夫们的气节。又在哪里?
说极端一点,谁要将北宋所谓士大夫与君王共治天下夸到天上去,指着他鼻子骂你们全家都绝对不会错,现在整个社会都能接受相当教育,只看你想学不想学而已。←百度搜索→
还将这种靠着垄断一点知识就想永远骑在别人头上。让群二狗子永远随自家脚步的统治方式当作什么救世良方,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孩子你上人当了。
一旦看破,王黼就真觉得无所谓,倒是吴玠在旁边一副错愕到了极处的模样,王黼笑笑,一摆手:“本官是安抚,自然是本官来给你号令入城平乱,这再着实不过,何必去和河东诸官搅成一气?人多嘴杂。再难成事的,快些入城平乱罢!耽搁久了,太原当真烧成白地,却是你和小杨将主的罪过了……至于如何措置本官在河东与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接纳本官的投靠,用什么方式接纳,这都是小杨将主拿的主意,你不必多想,想也没用————快去平乱罢!”
吴玠哼了一声,他也想明白了。王黼说得不错,是不是接纳王黼投靠,如何接纳,河东之地将来事情如何布置。他吴玠听王黼的还是王黼听他吴玠的,这都是杨凌的事情。自家想那么多有什么用?现在平乱要紧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惑未解,当下沉沉的看着王黼,眼睛一眨也不眨,又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这句为什么却问得有些没头没脑。
王黼却知道了吴玠的意思,他的笑意也变得有些苦涩。沉吟一下才低声道:“大宋没有传代的权臣,小杨将主此心若是只为大宋呼风唤雨之一世权臣,则老夫为他奔走何妨,无非就是又一老公相耳,若是……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老夫也看不到了,由河东可知天下,如今大宋实则是风雨飘摇,为身家计,实需一强人砥柱中流,更需要眼前这一支强军,遍布边塞,否则异日的太原,就不是这般乱处,某看明白了,鞑子打过来不是耍处!”
说着他手一指,正指向在雪原中静静布列的晋阳军大队,王黼又苦笑了一下,声音放得低得不能再低:“将来拥兵能到哪一步,再看看罢,走一步算一步。”
吴玠问得隐晦,王黼也回答得直爽,今日话说到这个份上,王黼也再不遮遮掩掩,既然要投靠杨凌,还是直抒胸臆以做取信罢,以前在汴梁王黼还没有切身的感受,现在到了河东之地安抚一路,一个现在还说不准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的边地入寇消息传来,就让一路大乱,太原府还引起了如此大的变故。
大宋的虚弱,可见一斑,这个世道,越是拥强兵,越能有作为,杨凌自从起家以来就一直明里暗里,牢牢把着军权不撒手,看来是早就看明白这一点,在河东凭借晋阳军这支强兵,凭借杨凌在燕地表现出来的那种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手段,将来成为不下于蔡京的一代权臣,看来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王黼投靠如将来如蔡京一般的人物,也没什么丢人的,他不是还欣然在梁师成门下奔走过?此刻汴梁都门几位贵盛重臣门下,士大夫们在哪家不是拥挤得乌泱乌泱的?世道就是这样,我王黼卖身投靠不丢人。
既保住现在权位,还有将来指望,王黼不过五十多岁,虽然自称老夫,但是在大宋政坛上还有些时日可以熬呢,可是杨凌如果别有野心,王黼也说了,到时候如何抉择,自家看要看一看形势如何。
不过在他看来,以杨凌聪明,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大宋百余年来养成的统治阶层基础已然极大,你在这个范围内上位做权臣,还没什么问题,再有其他非分想法,以杨凌根基之浅薄,还是别指望了罢!
话说得太透,到了后来,高坡之上对视的吴玠和王黼两人都变得默然,心里面不知道怎么的,都从里向外渗着寒意,以王黼和吴玠的阅历与聪明,一般人都能看个十之七八,可是这个小杨将主,却实在看不明白看不透啊……(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一十二章 风雷齐动(一)
北风漫卷,在应州城塞之上,岳飞站在城墙上最高的一个石垒箭楼高处,负甲按剑,默然看着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山川大地。
城内外朔风卷过,将他身后战袍高高吹起。
城墙之上,晋阳军士卒默然巡守,在一片银白当中,这些军事身上衣甲显得分外冰寒森然,城墙内外,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一种郁结之气勃然而生。
从居高临下的应州关城堡寨朝下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军寨城塞形成了完善的防御体系,将由东北面而入河东最要紧的一条道路卡得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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