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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王黼嘿了一声,摇头起身:“现在都看那位小杨将主了!是不是保本官下来,全是他的决断,我辈坐听而已……吴玠虽然进衙署,也是怕河东路诸官呱噪,却不是真的和本官连成一气了,他还不是杨凌摆在台前的?一切都要听他的才能行事!吴玠谨慎,在这上面分寸把握得好,不必去自寻没趣了……”
李邦彦点点头,看王黼疲倦,只好起身告辞,临出去的时侯又回头迟疑问了一句:“那汴梁……”
王黼哼了一声:“杨凌想一手遮天,彻底站稳脚步,却还没那么容易,汴梁必然还有一场风雷,这场变动,只怕河东路之事,都要瞠乎其后!现在我辈已经无能为力,坐等就是……不过要是买谁能胜,本官倒是扑那杨凌……”(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一十六章 风雷齐动(五)
王黼这句话其实也是无可奈何,此刻他不赌杨凌赢,还能赌谁?就是他自家发的奏报当中,除了为自家开脱之外,更是竭力为晋阳军那些不听号令之事开脱,不过到时候当道诸公有多重视他的奏报,那就是说不准的事情了。
李邦彦去后,王黼缓缓起身,走到院中,看着头顶苍灰色的天空,神色凝重。
……
杨凌所在之地,把守得一向谨严,只有更棚当中,偶尔显露出一丝灯火,照亮了巡夜亲卫的身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分,一骑快马踏冰践雪之声,突然远远传来,惊动了在更棚旁边拴着的一条黑犬,汪汪的吠叫起来。
转瞬间十几支火把都亮起来,将来路照得通明,十几名长大汉子不知道刚才藏在哪里,都拿着铁尺迎了上去,饶是这等顶层居所,轻易动不得利器,然则看这十几名守夜汉子动作,哪怕就是凭着铁尺,等闲百余人也别想冲过此间,直入杨凌所在的别业深处!
来骑转眼间就被火把照亮,马上汉子看来是识得人,压低声音焦躁的一声招呼:“是俺!”
巡夜之人的领队却回了一句:“关防?”
马上骑士抬手就扔过一块牌子,巡夜领队接过借着火光眼看一下,笑道:“不错,九哥,这一路辛苦?如何了?”
马上骑士同样板着脸回了他一句:“这是你问得的?”
巡夜领队也不生气,笑着点头:“是俺问得差了……将主今日就在别业之内,你将马交给马厩李三处,他自然会照料,俺着人穿先通传……事情了了,自然有热铺热汤等着你。一切不用烦心。”
马上骑士拱手抱拳:“二郎,多谢了,改日再见,俺再请酒!”
不要多长时间,已经有人直入杨凌居所,悄悄将他唤醒。杨凌今日却是独睡——谁都知道杨凌这段时间都在忙大事,连马小英都不敢来打扰他,杨凌本来就睡得不踏实,一有亲卫在床头轻轻召唤,顿时翻身就其,一点没有迷迷糊糊的样子,皱眉就问了一句:“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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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第四百一十七章 风雷齐动(六)
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其间竭力挣扎么?
似乎的确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竭力挣扎,对抗着这个昏昏欲睡的帝国!
既然如此,老子就将你们从睡梦中惊醒,不管老子在未来必然会不同的史书上,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老子这么一个穿越客,被贼老天捉弄到跨越千年而来,那么老子就做出点什么来,让这贼老天也目瞪口呆!
……
汴梁这座城市,消息向来是最灵通的,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一个惊人消息就飞快的流传开来,转眼间这个巨大的城市每个角落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茶坊酒肆,太学书舍,官衙吏房,街头巷尾,居室小户,全都在传言,在议论,在惊惶,在气愤,在盘算,在观望。
这则消息传开,汴梁就不折不扣的被震动!
河东边地,突然有女真军马入寇,打破边地州郡,太原府已然戒严,原来用以备边的晋阳军,因为安抚使王黼断其接济,军无战意,一部被围,一部从应州大营溃退。
河东重镇太原府,已然门户大开,得太原府,则就直面京畿诸路,冬季又黄河封冻,从河东直抵开封府,几乎就是一马平川!
晋阳军厉害,汴梁中人已然从接连收复朔州,寰州,应州便是可以知道,当初环庆军大败的气势全部挽回,甚至超越了最巅峰的时候。
现在连晋阳军也不是对手,还能又什么军马来挡住深入的女真军马?难道再将西军拉出来?还是将汴梁城中禁军拉出去沿着黄河布防,和女真鞑子拼命?
就算西军出来勤王,都门禁军那些太爷居然也能派上用场了,可兵连祸结,而且就燃烧在大宋境内。大家就再不能用轻松心态如看待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燕云战事一般应对这一切了,而且打仗嘛,就是有胜有负,胜了还好说,要是败了,女真鞑子。岂不是就直冲到汴梁城下了?
朝廷是怎样选的河东路抚帅,不仅不能激励军心,反而轻易就让一支强军就这么稀里哗啦的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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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百姓都知道文贵武贱,也都习以为常,日常生活里也未必多瞧得起军汉,可是现在薄待这些军汉,却危及到大家的生家性命了,这就是不成!
老百姓们不过咒骂几句,为官做宦的更知道分寸。也知道内情多一些,不大会人云亦云,可最容易生出事来的却是那些每日里在汴梁闲得蛋疼的太学生们。
这些都是为国将来所储之才,自觉得就有指点江山的资格,只要自己用事,天下不足以平也,又是年少喜事,天天就是七十二家正店出入。委实有些无聊,现在突然闹这么一出出来。大家顿时就拍案而起,当道诸公,给骂得狗血淋头,天天在酒肆茶坊瓦子里面佩剑集会,慷慨激昂到了万分,已经有人开始串联准备叩阙上书。请圣人重重惩治河东路抚帅,选名帅重将,赶紧规复河东路失土。
王黼在汴梁还有一处宅邸,这些时日墙上门上,贴的全是痛骂王黼的招贴。宅邸中家人出来撕,却给埋伏在一侧的大群太学生逮住,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大胜而归,仿佛入侵河东路的辽人余孽与女真鞑子,在这顿拳脚下也只能不堪一击也似。
王黼留在京中家人,吓得只能闭门不出,自家将自家关了囚牢,总而言之,汴梁城因为这个消息散布开来,已然坐不住了,整个城市都沸腾起来,上上下下,都盯着朝廷中枢,盯着那位赵官家,看能不能赶紧拿出应对的法子来!
人心浮动,近十年来,臻于极致,这种情形发生,首先因为汴梁城实在不是一个保密的地方,朝廷有什么要紧的举动,上午廷议才毕,下午就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这个城市里面公务员比例实在太高了,到处都可能走漏风声,而作为汴梁中人,不喜欢谈朝廷大事的人算什么合格的首都居民?市井当中扰攘若此,说得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维持着大宋这个帝国运转的朝廷中枢,当然明白实在内情。
河东路文武两途来的奏报,是两日前传到汴梁的,吴玠与本路驻泊禁军副总管联衔奏报先至,河东路抚帅王黼的正式奏报后至。
其实在前些时日,都门当中已经收到些风声了,王黼对付晋阳军是大家都默许之事,朝中没一个人会在这上头寻王黼的不是,激得军心有些不稳,在边地生出一些事端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朝中诸人,很有默契的并没有太当一回事,无非就是些外敌入寇,借贼自重的故智罢了,大家和西军打交道这么多年,在这上头早就锻炼得心理坚强万分,比起西夏还算是个窃号敌国而言,女真人,这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还能吓到当道诸公不成?
而且诸人还有些期待晋阳军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等到彻底失却圣心,就是自取灭亡了,晋阳军垮台,也必然牵连到那杨凌,都门当中,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人,可是不在少数。
有资格参与此局的诸人,人人都在暗自观望,就没有一个人想着行文河东路,让他们切实回禀,边地有警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犯边贼寇虚实如何?晋阳军到底是因兵心散乱,不肯出力而败退,还是有纵敌情状?女真入寇,兵马几何?
经过赵佶即位以来变本加厉的党争,空前混乱的行事,大宋作为一个帝国,正常应对突然事态的机能,几乎都告瘫痪了,更不必说最为让人触目惊心的就是,现在作为大宋最高军令兼军政机构,西府枢密院,从枢密使到枢密副使再到枢密院都承旨,一路的空缺下来,就算有个枢密院杨可世,也管不了枢密院的事情!
这种足堪让有识之士一哭的麻木状况,直到两日前奏报不祥的传到都门,才告结束,都门中枢诸公乃至几乎都不知道河东有事的圣人赵佶,这才彻底被惊动。(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一十八章 风雷齐动(七)
边地州县陷落,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晋阳军应州守军被围,存亡不知,因粮运不济,应州晋阳军守军一直溃退到主城才算站住脚,当然吴玠打着的是就粮名义,并没有将朝廷断全军接济说破,可字里行间怨气也再明白不过。
河东路的中流砥柱太原重镇,居然也自乱起来,太原府城中有安抚使,有运使,有仓使,有宪使,有驻泊禁军,有弓手土兵,有团练强壮,居然连治安都维持不了!损失财货不计其数,伤亡数百人,几处屯粮被烧毁,要不是晋阳军正移营太原府,奉命入城平乱,但凡有一只入侵女真军马游骑至此,轻轻松松就夺取了大宋河东路最为要紧的河东路!
河东路再如此下去,就有可能全盘溃决,来敌不管是谁,轻松就压到黄河边上,渡过封冻的黄河就是一马平川,可直抵汴梁。
大宋定都此间,本来就是战略上最为巨大的包袱,与辽战事紧张的时侯,数次计议迁都,和辽人一旦缔盟和平,又将这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旧事再度翻拣出来,大家才手忙脚乱,发现汴梁这份繁华富贵,实在是脆弱得很!
河东事必然要应对,可是又如何应对呢?
首先要紧的是兵马,难道再将西军拉出来?将西军动员出来去江南平乱,最后北伐燕云,朝廷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大笔的资财,除了实在没兵马用之外,也是打算好好削弱一番已然有些尾大不掉的西军。
这次西军好容易挣扎回去,已经颇有些再不出陕西诸路的牢骚发出来,想再调他们出来。没有个半年一年的时间动员,想都不要想,那时候河东是个什么局面,简直不必问了,说不定来敌已经逼到了汴梁城下!
历史上女真第一次南下,虽然是勤王。没什么条件好讲了,一切都是从简,西军也来得颇迟,也不是全军而出,最多就来了一半,女真围汴梁之后,西军才出关东而抵汴梁,女真撤围而去之后,接老爹位置的钦宗又轻易的将西军投向被围太原方向。结果一战主力败亡,女真飞快反扑,第10¤,二次包围汴梁的时侯,西军余部基本上就动员不出来了,这些余部,后来就成为南宋时期的吴家军,陕西残余地方,连同四川。就是西军余部事实上藩镇割据之地。
兵马上头,想来想去还是要打晋阳军的主意。吴玠的奏报当中,暗示得再明白不过,因为进驻河东以来,上下薄待,军无战心,才退保太原。要是能维持晋阳军地位,河东事还有转圜余地,晋阳军可以一军独自力战,成败利钝虽不敢确保,但总能阻挡来敌让其不过黄河。直抵汴梁城下。
议事诸公,都觉得丧气,虽然晋阳军要是可用,至少能为朝廷应变争取到应对时间,可是实在没味道得很,这么一支桀骜不驯的军马,怎么也对付不了!
杨凌带出来的兵马,栽在他们手中的重臣,从童贯等一路数过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除了兵马,还有军费,大宋军马,只要开兵打仗,这耗费就是天文数字,原来朝廷打发晋阳军去戍边,就给了区区数十万贯,要是让西军上下知道,估计大牙都能笑掉。
一旦要用晋阳军打仗,这粮饷就再不能这样应付了,朝廷过去几年拉下的巨大亏空,还远远未曾填上,靠着杨凌从燕地暗自谋反一般手段般的经营,晋阳军日子才稍稍好过一点,不过对于这么一个巨大帝国而言,杨凌的动作对于朝中基本上还算是杯水车薪,。
大宋有钱,只不过在其间分润的人太多,有些赵佶收入内库也再不肯拿出,真能补贴到三司的,数目还是太小,按照常理估计,这至少是要千万级别的军费支出,饶是河东路本地积储能贴补一点,中枢三司至少也要拿出一大半,六七百万贯朝上跑的数字,朝廷到哪里去拿这笔资财出来?
但逢战事,赶印一笔新届交钞当军饷,那些军汉可是不认了,而且又要增发交钞,市面上一听到这个消息,恐怕苦苦维持住的交钞行情,也要马上崩溃了,虽然没有现代财经知识,可这朴素的理财道理,大宋三司还是知道。
不比后世据称极其有范的民国,用了那么多留学生,博士硕士德克士,可以闭着眼睛发法币金圆券,震动之下,这应付河东变故最要紧的兵财两事,还是没有一个结果,当道诸公只有矛盾上交,等赵佶圣心独断了。
其实对于这些老狐狸而言,未尝不是将最为难的决断交给赵佶来做,自家到时候担的责任就更少一些,现下朝廷处处都是党争,还架得住在这等大事上将把柄交给政敌?
人人装傻充愣之下,心中忍不住都是慨叹,这晋阳军,这杨凌,只怕又要翻身了,却不知道谁人却要倒霉,此人,命直恁般硬!
可是对于赵佶而言,这决心也是不好下的,焦躁之下,也只能耐着性子,每日都召见重臣入禁中问对,可对于这些重臣而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两日之内,如何能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
赵佶无论如何征询意见,都是不得要领,朝廷中枢,这几日气氛都绷得紧紧的,就是禁中,也没了往日的歌舞升平之慨,所有人都预感到有一场大风波正在酝酿当中,可谁也说不准,这场风波,到底会是怎样!
……
蔡相宅邸,这个时侯一队元随亲卫,簇拥着换了冬日装裹的车马匆匆而来,丞相仪仗,规模甚大,路上行人,纷纷走避,车马在大门外停下,几个伶俐内院听用的使女已经迎了出来,四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抬着一张步辇恭谨等候,在几个娇俏使女的扶持下,当今宰相蔡京从车中钻出。
放在平日里,一向注意养生,保养得极好的蔡京虽然年岁高大,可从来都是挥手让步辇退开,宁愿自家走几步,疏散疏散筋骨,慢慢晃进内宅,可是今日,他却是一脸疲惫之色,松弛的眼圈有些发青,层层叠叠的皱纹比起旁日更密了一些,衰颓之色更显。(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一十九章 风雷齐动(八)
他看了一眼步辇,不吭声的就坐了上去,四个小厮膀子一叫劲就站起来,上身不动,稳稳的抬着步辇入内,几名使女忙不迭的奉上茶汤饮子,又张盖羽扇为蔡京遮风,袅袅婷婷的紧紧跟着入内。
周遭怕不有十七八人围着服侍的蔡京才入仪门之内,蔡攸就已经忙不迭的降阶而下:“父亲,孩儿参见,因父亲吩咐孩儿此来不得惊动耳目,是以才不能在门外恭迎,还请父亲恕罪。”
蔡京有气没力的摆摆手,示意知道了,蔡攸迟疑一下,又上前一步动问:“父亲见召孩儿,到底所为何事?”
蔡京叹口气,语声微弱的开口:“你也是曾经做到参知政事的重臣了,却还这般沉不住气,有什么事情,入内再说罢,不急在这一时。”
老爹这般说,蔡攸还敢有什么表示,恭恭谨谨的跟在蔡京步辇之旁,装模作样的也搭了一把手,做足了纯孝模样,要不是偶尔偷眼瞧一下蔡京身边得用的那些娇俏使女,这表现就可以打满分了。
等一直送蔡京入内,侍妾伺候着蔡京换了衣服,又送上辽参参汤给蔡京补补元气,再稍稍按摩放松了一阵,蔡京才在两名使女的扶持下,慢慢走到自家内书房,蔡攸不敢随蔡京入内室,就在书房等候。
这个时侯早等得有些焦躁,听见蔡京脚步,才赶紧端正容色,恭恭谨谨的将蔡京迎入内书房,又接过使女手中龙团茶汤,用手背试试热度,双手奉上,才退开一步,躬身控背的等着蔡京发话。
蔡京看看自家这个儿子。轻轻叹口气,开口道:“今日河东之事,你可知晓?”伐燕战事平定这些时日了,蔡攸还是赋闲,朝野当中,仿佛都忘了这个蔡京儿子。入过翰林,曾做到了参知政事位置的高官,蔡攸又是心思最热之辈,哪里受得了这个,每日都在都门当中钻营,想办法起复。
然则现在当道之人,梁师成因为他又重新投回蔡京门下,再不搭理他,蔡京为宰相。政事堂位置也满了,总不可能将自家位置腾给儿子,渐渐得用的太子一脉,从哪个角度而言也不可能和蔡攸走到一起去,这么些时日下来,竟然是毫无结果。
虽然起复没结果,但是蔡攸的消息还是灵通的,河东之事如此之大。必然也牵连着朝中政局的巨大变化,他如何能不关顾?
一时间还曾经动了心思去谋河东安抚使位置。要是立下军功,回转中枢再入两府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不过再想想伐燕战事中的兵凶战危,自家为童贯牵连之后的倒霉模样,顿时就绝了这个念头,发誓这辈子再不到边地为官了。
蔡京动问。他心中念头转得飞快,恭谨答话:“孩儿如何能不知晓?河东边地失陷,太原府城生乱,文武不和,晋阳军不得用。看来大有溃决的危险,父亲近日辛苦,想必也是与圣人商议此事。”
蔡京慢悠悠的又问:“你觉得谁会在此事当中得利最大?”蔡攸仔细想想,知道老爹这是在考校自己,他也隐隐约约觉得,赋闲日子不会太久了,所以回答得就加倍的小心翼翼,“想来想去,也就是那杨凌了吧?原来晋阳军不稳消息传来,最遭忌的就是他,可是闹到如此地步,却不得不借重他了……”
“河东路诸官也是无用,太原府重镇自家都能乱起来!现在除了靠晋阳军屏障,还能靠谁?既然要晋阳军出死力,那就不能动杨凌以乱军心了……”
“此人当真命硬,这样还能得了彩头!”蔡京点点头,对蔡攸回答还算满意:“除了这个,还有一个财计事,既然用兵,就是花钱如流水,现在朝中其他地方是腾挪不出来了,兵财两事都是问题,兵事上要借重与他,财事上还要让他宽限,这河东事得利最大的,自然就是他。”
蔡攸咂咂嘴,心里面嫉妒和恼恨混成一团,嫉妒自不必说,杨凌一下又风生水起,自家还在苦苦谋起复,境遇差别太大,心里头难受了好一阵,蔡攸才勉强故作疏阔:“既如此,也罢了,看杨凌能不能收拾这河东乱局罢……”
蔡京摇摇头:“是不是再度借重杨凌,圣人也还在两可之间,现下还犹疑难决。”
蔡攸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什么?”问完之后,蔡攸才骂自家太蠢,赵佶为什么犹疑,还不就是以前的那些原因?杨凌这等出身,对晋阳军的影响力,现在掌握的权力财力兵力,无一不是招忌的因素,赵佶毕竟还是大宋的皇帝,用的还是大宋的统治法度,如何能让杨凌这等人一直屹立不倒,始终居于这等要紧地位?
更不必说还要再让他更进一步,声势更涨了,蔡京又轻轻摇摇头,轻声道:“圣人总是要下决断的,此刻除了将杨凌推出来,还能用谁?谁也不愿意轻易去跳这个火坑,王黼眼看是难于安于河东安抚位上了,可是谁又愿意去接他位置,与晋阳军这等骄兵悍将相处?稍有不对,就是王黼下场……”
蔡攸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今日巴巴的将自己召来,就是谈论杨凌的事情么?要知道我小蔡相公的事情也不小!既然如此,不如去休,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门路可想,此事必然朝局有人上有人下,难道我小蔡相公就捞不到一个位置?
他勉强一礼行下去,竭力维持着恭谨的态度,“父亲,今日所教,孩儿受益非浅,都门局面,看得更清楚明白了,孩儿近日定然谨言慎行,少牵扯进眼前乱局当中,父亲也是倦了,早些休息罢,孩儿改日再来省事父亲……”
蔡京哼了一声,举手点着蔡攸:“你什么时侯才能城府更深一些,更耐得住性子一些?老夫已经是风烛残年,这蔡家一门富贵,怎么能放心靠你就维系得住?”
蔡攸头一低,默不作声,反正他已经给蔡京数落习惯了,现在对这番话已经毫无感觉,当日他背出老爹门下,与王黼走到一起,最后让蔡京去位,未尝不是有一些儿子对老子的叛逆成分在,小蔡相公,还是一个青涩中年男子。(未完待续。)




铁血强宋 第四百二十章 风雷齐动(九)
蔡京勉强平平气,轻声道:“今日议事,却是和你有关,河东要用兵,枢府再不能空置,而且杨可世的枢密副使位置不能去,但必须要有人压在他的头上……”
蔡攸已经喜动颜色:“父亲的意思,难道是圣人欲让孩儿领西府?这这这,制度上也没这个道理……”
他这话说得倒不错,父亲领东府,儿子领西府,太阿倒持,哪个皇帝也不可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但是蔡攸一边说不相信,一边一副喜心翻到的样子,却是恨不得喉咙里面伸出手来一把抢过这枢密使位置,按照杨凌的话来评论,蔡攸也是狗肚子里面装不了二两香油。
蔡京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自然不会让你领西府!一则制度有违,二则你资序不够,只是一任参知政事,虽然后来任河北诸路安抚制置副使,但最后并没有出外连整一任,外任资序,如何能到枢密使领西府之位?”
“今日梁师成推荐的李纲李伯纪为枢密使领西府,又推了你为西府都承旨,圣人已经点头了,改日便有札子下来,你谋差遣,现在不终于有个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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