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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人人手中没有长短兵刃,只有弓弩而已,他们拉开的阵列歪七扭八,或者间距太大,或者互相拥挤在一起。可就是这样业余到了极点的阵列,仍然在向着银可术所在之处。在向着女真铁骑方向,稳步推进!
银可术瞪大了眼睛。就连这些不堪一击的南人军马,也敢出城而战么?
出城而战的,自然就是余化龙。
城外血战,城上无数军民向他拜伏请战,看着一支又一支的晋阳军投入战场,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支支的为朔州城中军民,耗尽血肉。
余化龙终于做出了决断。就算要死,也和这些好男儿死在一处!至少用他们的性命。让这些好男儿多几分杀出重围的机会!
他顿时遣人搬开南门土石,城中有五六百名至少这几日弓弩已经使用得纯熟的军士民壮,就简单的出城列阵而进,不用什么兵刃,纯用弓弩,接近这些鞑子。射死这些鞑子!
而城中守备,这本来让余化龙担心之事,也转眼间就告解决,在得知余化龙要率人马出城而战杀鞑子之后,城中那些被杨志救下来的百姓。都涌上了城头!开得了弓弩的,便用弓弩,弓弩不足,便搬石上城。女儿家烧热开水滚油,还有人削木为兵,守在城头,只要女真鞑子敢上城,就咬紧牙齿一家伙捅过去!
在南门之后,百姓们更是将房屋拆了,拼命堆出一道胸墙街垒,街垒之后,也站满了百姓,抓着厨刀哨棒木棍石块,甚而还准备了柴草菜油,就是烧成一座火山,也不让女真鞑子杀入城门,也不让他们冲破这道街垒!
人心如此,余化龙慨然领着这些杂凑的部下而出,当外有必救之军,则内有必守之城!只要大宋不放弃朔州,朔州城中军民,如何又不会为大宋死战到底?
可现在看来,不放弃河东军民的,唯有晋阳军所部而已矣!
城外厮杀仍烈,余化龙稳步而出。
鞑子步军所列之阵,就在二百数十步之外,朔州小城,又在河东面前,未设床弩,二百数十步距离,已近不在城头射程范围之内。
余化龙就看见一名女真军将大声呼喝,那些苍头弹压又仓皇转过身来,纷纷张弓搭箭。
余化龙仍然在稳步向前,双方距离,由二百步而一百五十步,由一百五十步而百步之内。
身后脚步声,一直紧紧跟随,纵然散乱,却没有一人止步不前!
不等余化龙号令。毕竟没有什么阵列而战经验的身后人马,就纷纷举起弩机,扳动牙发而射。木羽短矢飞射,可距离既远,准头又不佳,当面那些张弓搭箭的女真鞑子倒下不过寥寥数人。看到余化龙他们这些出城而战的人马表现如此拙劣,本来有些慌乱那些鞑子步军,都稳定了下来,更多步弓开如满月,只等着军将下达发射的号令。
余化龙没有发射手中弩机,也没有呵斥身后那些儿郎。只是大声下令:“装矢!”
而那一边银可术也大声下令:“发!”
弓弦颤动之声剧烈响动,步弓虽然号称百步之威。但是对于披甲之士百步距离杀伤力已经不甚大了,可是余化龙麾下,又有几名披甲之士?
箭如飞蝗而来,出城而战的余化龙所部,顿时惨叫着倒下一大片,如此伤亡,让有的军士民壮顿时就有些丧胆,丢下手中未曾装填完毕的弩机就想向后退去。
箭雨之中,余化龙回首怒视麾下儿郎,只是说了一句:“有死而已!”
语声未落,余化龙已然大步向前,抱着手中弩机仍未发射,继续向着正不住开弓放箭的女真鞑子步军阵列冲去!
在无数目光注视中,未及十步,余化龙就已经中了一箭,他踉跄一下反而加快了速度,再进十步,身上又中两箭,箭镞都从他背后突了出来,余化龙仍然稳稳站定。举起弩机,扳动牙发,射出一矢!
这一矢发出之后,余化龙高且瘦弱的身子,终于摇晃着倒地。
城上城下,所有军民百姓都看着余化龙倒下的身影。就是这个军将,在女真狂澜卷来,岚州一路官吏皆逃之际,尽了自己职责,孤守朔州,奔走巡视,检点准备守城器械,收集粮草,安抚军民。每看到他摇摇晃晃的身形在城头巡视之际,每个孤城中的军民似乎就觉得这小城还守得住。
可是现在,余化龙战死,城头鼓声,仍在响动。
那些在鞑子箭雨中退缩的朔州军民,却红了眼睛,重新捡起丢掉的弩机,在箭雨中咬牙上弦。不管身边人纷纷倒下,大喊着继续向着鞑子步军阵列前进!
银可术死死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突然对着身边亲卫怒吼:“去抽一支骑军出来,将他们全部斩尽杀绝!”
若每城如此,女真还谈什么击破南朝?还不知道能不能生返北地!只有将每一支敢于抵抗的南朝军马覆灭,只有将每一座敢于抵抗的城池屠尽。这些南人才会丧胆,才会匍匐在女真铁骑之前!
战事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所领的杂胡军马。宗翰给他的亲卫谋克,蒲察乌烈所部至少也加入战场近半,但是杂胡覆灭,真女真伤亡也是惨重,自己每一次对上这支南朝强军。都折损了大量的女真儿郎。纵然有打开南朝防线,深入至距离太原不远的功绩,可还有哪个女真谋克愿意在他麾下效力了?
除非一鼓作气,攻克朔州,屠尽一城,才能恢复这些跟随自己南下的女真儿郎士气。才能凭借这等功绩,在宗翰帐下继续巩固原来地位!
城中能战之士已然尽数而出,若是在城下将他们屠光。城中那些百姓,也应该丧胆了罢?援军覆灭,守军覆灭,他们还有什么本事继续坚守下去?
亲卫飞速传令,顿时战阵之中,两个女真谋克应命抽调而出,激战之中调动,这两个女真谋克也不过就集中了不足二百人马,其余人不是折损在阵中,就是一时指挥不上,就是这不足二百人马,也是疲惫万分,人人浑身血迹,创痕累累,更有近半数之人折了坐骑。这些坐骑不是受创就是累毙。
可战事打到现在,女真人也杀红了眼睛,拖着沉重的步伐就向着朔州城方向冲去。
而此刻朔州出城而战的军民,已经迫近到了六七十步的距离,与鞑子步军展开了对射!双方阵中,都是血花飞溅,不住有人倒下,可朔州城中这支杂凑起来的人马,却再也一步未退,死死的钉在那儿,不住的上弦发矢!
这二百余名马上步下皆有的女真甲士,用着比此前缓慢了不知道多少的速度从侧而进,直扑那些朔州出城而战军民,而这些军民,仍然死死的站着,直到女真歩骑扑入了他们的阵中!
银可术死死的盯着战场上的厮杀,心里面只是在狂呼。
就是这样了罢?就是这样了罢?这场战事,就算南人再是顽强,也总要被俺们女真铁骑粉碎了罢!
牛皋所部仍然被包围在战团当中,人数越打越少,就算是用女真人的性命去磨,也磨干净了他们。而那边女真甲士马上步下已经撞入了朔州军民阵中,哪怕女真甲士已经打到了强弩之末,对着这些没什么战阵经验,装备不完的军民,仍然是一台台杀戮机械,长刀大剑挥舞,一排排的割到这些出城死战的朔州军民。
就是这样了罢!
天鹅之声,就在这个时候再度响动。仍是如前一般凄怅高远。
战场之上,已经是残阳如血,东面天际,迎着夕阳,一排又一排迎风舞动的血红盔缨,又出现在银可术视线当中!
清晨至午,银可术会合蒲察乌烈所部先头援军,连同杂胡,驱民填壕扑城,气焰不可一世。
而从午至此,杨志出城突击!王贵来援突击!牛皋来援突击!余化龙继续出城突击!
一支支汉家军马填进去,一支支汉家军马血洒疆场,将杂胡打崩,将女真步军打崩,将气焰嚣张,凶悍耐战的女真军马打得伤亡惨重。
此刻这次第加入战场,总计八个谋克的真女真铁骑,伤损甚重,队形混乱,折损马匹奇多,正乱纷纷的猬集在战场上拼着最后一点气力厮杀,支撑他们苦战到现在的,无非就是胜利在望。眼见南人来援军马和城中出击军马都要全军覆没。而天色最多不过大半个时辰就有黑下来。到时候大可以慢慢收兵舔伤口,等待后续蒲察乌烈援军到来之后仍然死死的钉在朔州这里。
可宋军又有一支援军在东面天际出现!
饶是凶悍顽强如女真,这个时候也不由军心大乱,犹在混战当中,多少人的目光都转向银可术所在,只是等待他能收拾局面。
这个时候,陷入最后死战的牛皋所部与出朔州城的余化龙所部。却是士气大振,牛皋不顾身负数创,半截羽箭还插在左胸之上,马槊翻飞,吼声如雷,残存亲卫紧紧拱卫着他,在战团中左冲右突,本来死死围住他们的女真甲骑,纷纷落马,一时间都有围不住他们之势。
而出城而战的那些朔州军士民壮。不顾女真甲士尚在他们阵列当中蹂躏,手中弓弩不住上弦扳动牙发。哪怕是死,也要射落一个女真甲骑落马!城头之上,鼓声震天响动,数千百姓,齐声扯开喉咙疯狂呐喊助威,震得北面岚水倒卷,四下里山河回响!
银可术却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一时间失却了反应的能力。
该如何是好?却该如何是好?
身为女真西路军中名将,银可术向来冷静现实,战阵之中,决断明快,毫不拖泥带水,可是现在,他却失去了这种冷静。
此时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掉头便走,撤离战场。可是现在这些女真儿郎,不管是娄室所部还是蒲察乌烈所部,都已经打到了强弩之末,不管是人是马都疲惫万分。这个时候撤退,哪里还能结阵而走,交相掩护的可能?更不用说南人那些残军,还在死死的纠缠着他们!
这个时候一声号令撤退,最大可能就是崩溃。在即将黑下来的天色里,在南朝土地上被这些杀红了眼睛的南朝强军死死咬住追击,能回转到可以被蒲察乌烈接应到的所在,这八个谋克,还不知道能剩下来几成!
一战又断送如许女真儿郎,再加一整支漠南杂胡联军。就算宗翰看着自己打开南朝防线的功绩优容留下一条性命,也再无可能回返原来重将地位了。
在无数女真儿郎不住回顾的目光中,银可术在这紧要万分的关头,仍然呆呆愣愣的停了少顷。亲卫们只是在他旁边大喊。
“银可术,该怎么办?!”
银可术蓦然大喝一声,已然策马冲向骑军混战的战团,手中长大马剑挥舞,吼声如野兽怒嚎:“先杀光这些南军,然后再转而迎战!”
几名亲卫见银可术动了,也下意识的紧紧跟上,听到银可术疯狂下达这般号令,一名亲卫顿时大吼:“银可术,你疯了?”
剑光一闪,银可术已经将这名卫护自家的亲卫斩落马下!
“若是某在此间败亡,回去之后,宗翰也饶不了你们!唯一生路,就是杀光这些南军!”(未完待续。)u





铁血强宋 第四百七十章 朔州会战(完)
银可术丑脸扭曲,双目血红,谁也未曾在银可术身上,看到如此暴戾的气息!不过他的威胁也实实在在,其时女真军法严酷。 ()宗翰亲令只要后续人马赶到银可术的前锋所在,不管原来归于谁的部下,都要听从银可术号令。要是银可术作为主将在朔州城下战死,而他们退了回去。朔州战败,大好战机一朝丧失,还覆灭的主将的罪名,就全部要这些女真军马承担。
银可术那时已经死了,谁知道他们是苦战不敌才后退的?就是以宗翰的明敏,说不得也要以为是他们不从银可术号令,擅自撤退,覆没主将,失却能直扑太原的机会!纵然蒲察乌烈会说话,底下儿郎能无事,可这几个谋克的军将,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宗翰砍了脑袋!
且这个时候如此疲倦,掉头就是再无阵型的全面崩溃,天色将黑,地形不熟,被南人咬尾死追,又能逃出去几成?不如就从了银可术号令,再博一把吧。争取相持到天色黑下来,双方残部再整军而退。
在银可术挥剑斩落身边亲卫之际,各个女真谋克,也纵声大呼:“先杀光眼前南人!再转而迎战!”
女真语号令在战阵中纵横回荡,这些女真甲骑,也只有咬紧牙关,怒吼着继续涌上去。做拼死的最后一决!而在东面,大队宋军已经开始涌动,先期出现在天际线处的,并没有直扑战团。而是向着战场南方疾驰而去,数百骑卷动烟尘,明显就是抄截这些女真军马的后路。
而后续宋军仍然源源不绝的出现在视线当中,这些宋军就拉开了正面,略微有些散乱的向着城下混战的战团扑来。
虽然一看就知道不是标准严整的骑战阵型,可也明显分辨得出来援宋军是按照指挥为单位突进。两面指挥认旗,就在阵前飘扬,近千火红盔缨不住跳动,与这混战战团距离越来越近!
女真甲骑,一面厮杀一面不住的回顾宋军这一路抄截一路直扑的阵列。唯一所幸的就是这些宋军骑士马术一看就颇为生疏,马上身子坐得僵直,马速也未曾提起,保持着便步之势。而且当先一排,手中居然是过于长了一些的步战长矛。因为长度过长,已经不能摆出平端冲刺之势,而只能将长矛斜斜挑向空中。
已经搏杀得近乎筋疲力尽的女真甲骑。各个在心里稍稍喘了一口气,这样的南军。还有得打!果然南朝这些可以和俺们女真儿郎厮杀的精骑,也就这么一些,也终于将他们耗干净了!
再拼上百十条性命,击破这些南军,这太过血腥漫长的一天,也就该过去了罢?在此间熬到大队前来,说什么也要离开银可术麾下!
眼看当面南军将要迫近,就有女真谋克大声传令,百余骑脱出混战战团。尽力勉强结出一个密集阵列,每名女真甲骑都疯狂的踢着马腹,压榨出坐骑最后一分气力,想提起一点马速来。先以密集阵列,冲开当面这些半吊子南人骑军一点,然后再向两翼卷击,打垮他们在说!
至于那些抄截后路的南人军马。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牛皋仍在阵中左冲右突,他的麾下残部已经猬集在一个不大的范围,但有哪边被女真鞑子冲得松动,就赶紧往援,一部女真鞑子抽调而出迎击援军。牛皋压力稍减,匆忙回头,冷笑一下,接着就举槊向天,朝北一指。
“儿郎们,朝北冲!去援城中军马!”
呼喊声中,他看也不看援军所来那里就要爆发的对战。又一骑当先,直指向南,去援救那些正在被女真鞑子砍杀的城中出战军民!
就在匆匆抽调而出的女真甲骑距离来援宋军二百余步之际,再几个呼吸之间,就可以撞入宋军阵中。每名女真甲骑都平端起马战矛槊,长刀铁锤等短兵刃也放在最顺手就能抽出的位置,这个时候也不用在迎面先泼洒一阵箭雨了。
每名女真甲骑都发出了兽吼之声,准备拼尽最后一点气力,将这些不断涌来的顽强南军彻底打垮!眼前这些南军,到了这般距离,胯下坐骑还是保持着便步,这等对手,只要一冲,就能击破!
晋阳军中,两名亲自执指挥认旗就在前列的指挥使,骤然发出一声大喝。两个指挥的甲士,全都轰然下马!那些便步而前的战马,轻松就能止步,而不至于继续前突乱了阵列。原本有些松散的一排一排阵列之间,用来马战对冲,距离这么大自然是找死。可现下却看出来,是晋阳军留给驱赶战马离开阵列的空间!
每个人都在自家坐骑屁股上狠狠来了一记,数百近千坐骑长嘶着沿着留出的空间向两翼狂奔散去,前排宋军飞速半蹲而下,长矛尾端撑地,矛锋斜斜跳起,在夕阳映照之下,闪现出一片血色寒光!
在后阵瞪着血红眼睛观战的银可术心脏在这一刻似乎都停止了跳动,这不是骑军,这是骑马步军!
以疲惫的甲骑撞上披甲步军阵列,会是什么样个结果?
女真甲骑马速已经提了上来,这个时候再难止步,纷纷就冲到距离这如林长矛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雪亮锋刃在前,这些疲倦的战马纷纷止步。重骑撞阵,对战马素质要求极高。临战需要刺激得战马勇气血性达到巅峰,或者干脆就蒙上马眼。杨志和王贵牛皋的突击,要不就是以骑对骑,要不就是踏入杂胡那些根本没有长兵刃遮护的散乱步军阵列,而现在来援宋军矛阵,却是森然如山!
现在女真甲骑胯下战马都是疲惫得随时都能倒毙在地上,哪里还能撞入这如林的长矛阵中?
百余名甲骑在阵前混乱成一片。然后就听见宋军军将悠长的号令声响动,长矛之后,又是一排排的弓弩扬起!
箭雨驽矢,****如蝗!
空气中只剩下尖锐的呼啸之声,一排之后,又是一排,完全分不出间隔。一排排弩弓放下,一排排弩弓接着扬起。此起彼落,卷动有如海潮。那些杂胡步射。甚或是女真苍头弹压列阵而射,比之这样的箭阵,简直就是小儿家的玩物。
阵列不战,阵列不战!
汉家男儿,持弓负弩,一代又一代的将草原马背上民族射得人仰马翻,只要给了他们能全力发挥的机会。迎接着胡虏的,就是一场屠杀!
无数羽箭驽矢之下。女真甲骑不论人马。都溅出万点血花。只是短短一个照面。这些马上夸称无敌的女真甲骑,都变成了一个个刺猬,哼都不哼一声,纷纷倒下,转眼间就被一扫而空!
在另一头犹在混战的战团之中,牛皋已经率领麾下不多的儿郎,浑身浴血杀透重围,直扑向那些正在屠杀朔州出战军民的女真甲士,听到弓弩怒啸之声。牛皋放声长笑。
“骑军对战,俺们也不惧你。更不必说你们这些狗鞑子,撞上俺们大宋步军阵列了!”
下马结阵的晋阳军,将眼前女真鞑子射成刺猬之后,空气中犹自有着弓弦颤动的声响,这些精锐步军已然向着两边整齐分开。
迎面扑来的晋阳军的骑马步军是三个指挥,两个指挥下马结阵。还有一个指挥在马上,这个时候结阵步军让开阵列,在后等候的那一个马上指挥,认旗前倾,又在继续向前!
而在战场之南,抄截后路的骑马步军也终于就位。然后就转而向北。拉开的阵列就两排而已。晋阳军骑军指挥员额三百出头,步军指挥员额五百,这一指挥以两排列阵,虽然单薄,可控制范围极大,而且都是骑马步人,随时可以机动调整。死死的就截住了女真鞑子向南退路。
阵列虽然单薄。但是看着他们马上放着的弩机,看着那一百余骑女真甲士短短时间就被一扫而空的现实。这样单薄而长的阵列,也足以变成女真鞑子无以逾越的天堑!
朔州城内城外,原来的呐喊助威之声,已经变成了震天价响的欢呼。城下还在厮杀的牛皋所部,纵横驰奔,反而是反过来寻着胆气已丧的女真鞑子厮杀。而那些出城而战的朔州军民,也大声欢呼着,拼命上弦发矢,有的甚至在地上摸起兵刃,朝着那些女真甲士扑了过去!
战场上女真甲骑连同苍头弹压辅军,尚有一千数百人,这个时候乱纷纷的猬集在战场上,看着宋军两面夹击而来,看着那些被围住的宋军冲突而出,犹自缠着他们拼命厮杀。看着那些被射成刺猬,然后就被宋军踏过的女真甲士!
从苍头弹压的辅军开始,终于发出了惊呼哭嚎之声,这些再度给驱入战场的女真辅军,丢下手中弓弩,也不管会不会被押阵女真甲骑斩杀,再度崩散乱窜,不住有人被朔州出战军民射倒,他们却管也不管,只求能逃出这个注定要让他们全军覆没的地狱。
女真甲骑,也再没有了厮杀的勇气,茫然看着眼前一切。看着又一指挥宋军逼近战团,翻身下马,这次已经不用长矛列阵遮护了,就是这样扬起弓弩,发矢****!
而后方的两个指挥步军,也结阵而上,甚而还越奔越快。一及射程,就是更多的弓弩加入了对女真鞑子的射击当中。战场之上,似乎就被这些飞射的驽矢羽箭布满,而女真甲骑,就在这样的箭雨当中,纷纷中箭落马,纷纷惨叫哀嚎,也终于随着那些辅军。而告崩溃!
这些凶悍顽强的女真甲骑,不管马上步下,乱纷纷的就想逃离这个战场,不管有多少人被射落马下,剩下的头也不敢回,甚而都不辨方向,只是打马疾奔。有些人战马也到了极限,走了几步就轰然倒地,这些女真甲骑打个滚站起来,摘下头盔,扯下盔甲,一瘸一拐的继续逃散。但是羽箭驽矢始终紧紧的追着他们,不住将这些丧失了战斗勇气,也没了任何气力继续战斗下去的女真甲士,射倒在一汪又一汪的为当中!
有些女真甲骑策马就冲向那从后抄截而来的宋军,但是迎接他们的,同样是一排又一排的箭雨。然后就是毫不例外的变成了刺猬,战阵之中,也终于开始响起这些凶悍真女真甲骑绝望的哭喊之声!
银可术就在尸积如山的战阵之中,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浑身只觉得冰冷。
他的决断,让女真军马失去了最后逃脱的机会。注定要覆灭在朔州城下。
虽然只有八个谋克而已,对于南下宗翰大军而言,无足轻重,可是南下狂澜,就此彻底阻住。大好时机,一下失却,等待着女真西路大军的,将是一连串的苦战,因为女真西路大军面对的,就是这样一支南朝强军!
而他自己的命运,也不必多说,就算是能逃出一条性命,宗翰也大度恕之,这剩下人生,还有什么意味?
就在这里死了罢?
突然之间,一种凶戾之气又涌在心间,某不甘心!某要活下来!还要撕碎这支南朝军马,还要将整个南朝,陷入血海之中!
红着眼睛的银可术,掉头便走,就想再拼最后一把,杀出一条血路来。不管回返宗翰面前,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他也要挣扎着活下来,看到眼前仇敌的灭亡!
只有十余名亲卫,还跟在银可术身边。要说忠心,那是半点也无了,跟随银可术不过是惯性罢了,主将阵亡,亲卫斩之以殉,就是这森严军法之下,让他们下意识的还跟着银可术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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