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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下官
银可术坐骑自是良驹,这个时候还有点体力,在尸堆当中穿行,马蹄抬起,就溅起血水……
无数箭雨犹自在空中呼啸来去,女真甲骑的惨叫声响彻四野,无数宋军甲士将包围圈压缩得越来越紧,无头苍蝇也似到处乱窜的女真甲骑横扫一空。
夕阳如血,照在伏尸遍野的朔州城下,照在宋军头顶跳动的盔缨之上,照在那些崩溃灭亡的鞑虏之上!
羽箭驽矢仍然如飞蝗一般纵横战场,残存的晋阳军铁骑已经开始追逐那些逃散的女真甲骑,出战朔州百姓,也在追逐那些逃散的苍头弹压,但凡捉住,就按倒一刀割下头颅。不管是女真甲骑,还是苍头弹压,这个时候都没有了半分凶悍之气,只是惨叫着被追及砍翻刺倒,只是拼命哀求着还是被一刀砍在颈项之上!
女真卷动的南下狂澜,无数官吏,无数军马望风溃散,将晋阳军陷入死地,可这狂澜,这女真在河东的大好胜机,终于被无数杨凌麾下健儿,用自家血肉,在朔州城下阻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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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第四百七十一章 初至汴梁(一)
女真卷动的南下狂澜,无数官吏,无数军马望风溃散,将晋阳军陷入死地,可这狂澜,这女真在河东的大好胜机,终于被无数杨凌麾下健儿,用自家血肉,在朔州城下阻住!
不,不仅仅是阻住。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而是将这狂澜之锋,彻底覆灭!
残阳如血,西沉天际,而朔州小城,就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仍然屹立!
……
近日,太原府作为战争机器的最后方已经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了。
杨凌亲自坐镇安抚使衙署,向四方派出传骑,催促杨志,岳飞两部在稳住战线的同时,尽速将主力转用到朔州城下方向,做出与女真军决战之态势!
同时杨凌还在尽力恢复对整个战场的军情传递体系和指挥体系。
在杨灵芸,汤怀为汴梁之辈掌控之时,他既然亲身已至太原,顶在了这场对抗女真国战的第一线上,那不管河东有什么安抚使制置使各路州军县治,但凡军民,俱要服从他杨凌的号令!若然不效,不论文臣武将一律处斩!
包括汤怀和杨灵芸,现在也只能搁置,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要打赢这一场国战!
这军情传递体系和指挥体系,要涵盖河东河北两个战场,河东局面就近,还多少有些把握,宗翰动了,宗望不可能没有动作,而河北燕地方向,韩世忠薛永,是不是已经沿着河北边地展开,确实建立了防线?女真东路军究竟打的是牵制的主意还是和宗翰一般,直接浴血杀来。
本来这些军情,都是直接追送至当时还在整训准备的杨凌行营处,杨凌兼程赶往太原之后,让全天下都要知道,老子已经亲身前往坐镇太原,已经掌握住河北河东的野战主力,战局已经在杨某人的掌握之中!
在太原身边得用之人极少,但是随杨凌参议的王黼。却显出了本事,秉朝廷之命布置各项事宜,井井有条,但有什么零星军情传来,马上就能料理精当,整理出节略,然后送至杨凌案前。甚而这个老头子还有空出去巡城了一番,搜集了一下太原城防还有什么需要加强处。回来就是一份简明扼要的条陈奉于杨凌!
对于王黼的本事,杨凌也不得不在心里写个服字,原来是无人所用,吴玠不过是矮子里面拔将军,他之长材,行军作战事宜上,但是真正能起到参赞军机作用的,还是这个水深的王黼!
一两天之内,王黼就让杨凌在太原新设的宣抚使府衙开始了基本运转。并且将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了朔州方向。
能搜罗到的野战人马,都次第出发,且已经在召集民夫,准备车马,随时准备向着朔州方向补运辎重物资。
现在杨凌和王黼,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在焦急的等待着朔州方向最新的军情传回来!
原来居停的安抚使衙署节堂当中。杨凌负手而立,不时走动几步,时代局限就在这里,没有电话,没有电报,一切最新军情传递只能靠着四条腿的马来回。
纵然已经深深融入了这个时代。甚而自己穿越之前的日子,都淡得像褪色的旧照片,但是此刻杨凌还是恨不得一纵身就跳回二十一世纪,将不管是电信还是移动还是联通的员工绑回来,设备架回来,然后给自己麾下每名军将,一人扔给他们一台手机!
朔州的重要性不必说了。万一丢失,也许在下一刻,女真铁骑就要出现在雁门关,雁门关虽然重要,也稍稍可守,但是毕竟不是类似虎牢关,剑阁一夫当关之险要,晋阳军之中现在虽然成型,可是真正打得的也就一万多人,其余两三万人马整练不久,杨凌实在没底,也不知道他们打成什么样子了!
那时候战局会变成什么样,杨凌甚至都不敢多想,真到那一步,也只有拔剑上城墙,凭城死守而已。
杨凌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焦躁急切,就连走动几步,都刻意将脚步放得轻缓平和,可一颗心却是越跳越是剧烈。
在杨凌下首,王黼静静据着案头而坐,看着一份份卷宗文报,有存城兵马粗校之数,有存城粮草军械之数,有现在集中起来的可用强壮民夫之数,他不时还勾点两笔,然后就有侍立在王黼身后的小吏,恭恭谨谨的接过,然后悄没声的退出去。
等到王黼身旁侍立的小吏一时间全部退出去之际,杨凌缓缓转身,看着王黼。
“杨志和岳飞的传骑到没有?现在他们在哪里?我在太原两日有余了。居然一份文报未至!”
王黼淡淡就回了一句:“杨大人援军来此的消息,发向诸军也不过就是一日半前的事情,杨志,岳飞将,就是将最新军情文报转来,也总要些时间,大人何必急切如此?”
杨凌哪里是想问杨志,岳飞两军,此刻他想问的就是朔州!不过到了自己现在地位,任何举动都关系着这场决定国运战事的走向,哪怕节堂之中,此刻就他和王黼两人,杨凌也不能表露出半点忧心朔州存亡的意思来!
他若稍稍有些慌乱,就是太原重镇,说不得又要惊溃!
杨凌尽力平稳的嗯了一声,又转过身去,缓缓踱步走动。
王黼暗自叹息一声,挥手让节堂外侍立的几名甲士退远一些,向外招了招手,这个时候吴玠便是从外面进来对杨凌躬身道:“小将敢请小杨将主移步南下,或者去到燕地,小将则镇守太原,下官敢为将主立军令状,必坚守到将主领军南下之时!”
杨凌冰冷的目光扫过来:“我才来,就让我走么?”
王黼点点头:“大人一身,关系此次国战安危,朔州方向现下胜负难测,还是早有预备为好。”
杨凌语声冰寒:“你觉得朔州保不住?”
以杨凌如今地位,以他在燕地在汴梁在河东杀得尸山血海的而自然凝聚于身的森然之气,纵是现在士大夫之辈,在杨凌面前都情不自禁的挺不直腰,更何况为杨凌如此逼问!
吴玠仍然站得稳稳的,神色不动的答复:“沿途军民百姓逃散,女真南下军势不明。新军匆匆往援,胜负难料,下官还是坚请大人暂离太原,不论与韩帅岳帅哪一部合军,只留下官坚守此间便是。”
这个时候,杨凌反倒淡淡一笑:“我走不得。”
这一句话,王黼就明白了杨凌全部的心思。还有话中未尽之意。
女真近乎倾巢南下,而这个大宋。真正拿出全部气力与之相抗的,此刻就杨凌一部而已!
折家让开通路,西军尚在观望,汴梁诸公恨不得杨凌败绩,杨凌几乎就是以一身在撑住河北河东战局,若是他也在女真兵锋面前走避了,只怕更多的人要弃城而逃,更多的人要望风溃散!
这个大宋,怎么就变成如此模样了?若是没有杨凌存在。这一场战事,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想到此间,王黼忍不住就是浑身一噤。
杨凌又缓缓道:“你说朔州胜负难料,我倒同意,不过我还相信一点,这往援之军,就是全军覆没。也会将女真鞑子纠缠在朔州一阵,足以让杨志,岳飞两部知道我就在太原的消息,让更多援军赶来!了不起这一仗我就在太原城下打!”
对于意志如此坚决的杨凌,王黼还能有什么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节堂之外。隐隐约约飘动来了欢呼之声,然后欢呼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盛,听得也是越发的清晰。
杨凌和王黼神色都是一变,杨凌在前,王黼在后,几乎是跑着冲出了节堂之外!
这个时候。欢呼声已经清晰可闻,就四个字而已。
“朔州大捷!”
衙署之外,马蹄声疾响,不问可知,就是飞骑前来传捷的骑士正在赶来!
不愧是老子的晋阳军!摧锋于正锐,生生将女真鞑子挡在了太原西大门之外!
杨凌忍不住就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觉得有点晕眩,一场干系着这场国战胜败的危局,总算是暂时度过!
可下面还要做的事情太多,还要打得恶仗也太多,丝毫没有让自己喘息的余地,这场将深刻改变大宋命运的风涛,不过刚刚才起而已!大队军马在汾河河谷中汹涌而过,这段时间久矣未雨,军马卷过,就是漫天黄色尘烟。
官道两侧,就是一群群翻过闫梦,逃入境内的难民,这些扶老携幼的难民在大军通过之际纷纷躲到官道两侧,木然的站在烟尘之中,看着这支大宋军马通过,而从边地南下的难民,也在他们之中,比之这些从岢岚军逃离的人,他们看见这支军马滚滚而过,间或还发出一两声低低的欢呼。
这支大军疾疾而奔,卷动烟尘,人喊马嘶,各个奋勇,人人都是满面烟尘疲惫,却每名甲士都是意兴高昂,哪怕只是在侧一看,都知道这支军马从上到下,恨不得马上赶到最为惨烈的战场,然后上阵杀个痛快!
从前宋境内逃来的难民,经历了守军闻风溃散之痛,对大宋军马的信任本来已经降到了最低,却没想到,在河东中能看到这样士气高昂的军马,一个个都是迷惑不解。
而身边同样疲惫的原辽地难民,虽然也是逃难,但是比起难民而言,却是家人齐全,携带的家当也多,甚至有些车子上锅碗瓢盆都装上了,一副从容搬家的模样,看到其他难民如此模样,不无自豪的就从旁解说。
“这就是晋阳军!哪里破边,晋阳军不得不堵截,可还是将北面鞑子堵得死死的,晋阳军要撤,俺们不想被鞑子糟蹋,自然要走,可是总算是一家齐全,平平安安的撤下来了!”
……
卢俊义所在,这天西行数十里,一路但见荒山野草,点缀一些灌木与桦树,一片塞外荒凉景色,因地势起伏不大,随军车辆,还是容易推行,不过因沿途水源少,这日消耗随军饮水不少,特别军中马骡,更是喝水大户。
在这些时日里面,卢俊义所部,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那支机动性较强的军马,这个时候竟然已经扩张到了万人上下,这还是卢俊义控制兵马质量的情况下,再四日,大军开始在一些浅山与谷地中穿行,大片密密草甸,深及马腹,一片片的杨树、桦树、落叶松,在谷山层层叠叠。
此时野草衰黄,道路黄叶堆积,甚多鼠穴,马行其上辄踣,车辆更是难推,不过山中多瑰丽彩色,有时可见泉水溪涧冒出,可为大军补充饮水。卢俊义很谨慎,这些地带,都是可藏人马之处,军中哨骑,尽量扩大搜索范围,将士们前行也是警惕四顾,哨探营已经传来情报,前方数十里外,出现了鞑子骑兵的活动身影。
五日,飞沙走石,人马难行,大军只得歇息,六日,行数十里,地势慢慢下降,草甸甚多,内中小溪在中,慢慢汇成河流,往西南而流,原先疏缓丘陵,波状地形,也渐渐变成低山丘陵,山峰谷地,有时感觉还零零碎碎的。
此时大军顺着河水,进入一片狭长宽阔的河谷地带,这里从北往西,是坝缘山地,河谷宽阔,很多溪水,从两端山地汇入源洋河中,后世这里田地密布,此时尽多草甸,各样针叶林、桦树林、灌木丛,狍、兔、山鸡等不时出没。
大军到达这里,都是精神一振,以这里的地貌,自然是游牧部落的天堂,甚至鲜卑时的首领檀石槐,都将牙帐立于这一带,原来的这一带也有一些部落放牧,现在都逃得远远的,人影全无,部落搬迁,却是不见了,倒是好生奇怪。
马蹄声响,一队骑兵旋风一样冲上一座高坡,然后纷纷勒住马缰,卢俊义策在马上眺望,河谷蜿蜒西南而去,平坦宽阔,宽者有数十里,窄者也有十数里,一片绿意。远望大青山,黛绿参天,还有一片一片火红金黄颜色,却山中多沙棘与山丹花。
“将军,再走二十里,估计在下午申时,就可到达预定立寨之地,立寨之后,再有一百多里,也可再立一寨,只是看样子,鞑子不会让我等轻松好过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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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第四百七十二章 初至汴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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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卷动的南下狂澜,无数官吏,无数军马望风溃散,将晋阳军陷入死地,可这狂澜,这女真在河东的大好胜机,终于被无数杨凌麾下健儿,用自家血肉,在朔州城下阻住!
不,不仅仅是阻住。而是将这狂澜之锋,彻底覆灭!
残阳如血,西沉天际,而朔州小城,就在这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仍然屹立!
此时此刻,站在山巅之上望着朔州所处谷地之中,一副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的大军景象。
集结在此间的大军,由晋阳军主力,有整练了两个月不到的晋阳新军,还有作为辅军的河东驻泊禁军一部,从此间到太原府数百里距离之内,但有宽平可以扎营之处,都是屯驻了军马。
此刻正是黄昏之际,营中炊烟四起,而大群大群战马被骑兵亲自牵着,带到水边上去饮马消散洗刷,然后再将马牵回营中,在马槽中装满上好豆料和铡得不许超过一寸长的草料,让战马吃饱,这些骑军才能进食。
平日里行军途中,步军纵然甲胄放在车上,自己身上干粮水袋长短兵刃扛着,走得满面尘灰,骑军呼啸而过看得让人艳羡,但是入营之后,步军就可进食休息,而骑军还得把马祖宗伺候好了,这个时候就是步军嘲笑骑军的时候了。
步军捧着饭碗都去河边洗刷了,骑军还在奋力的刷马身,这是疏通战马血脉的法子,最能保养坐骑筋骨,一个个浑身鸡淋透湿,肚子饿得鬼叫,一个个步军故意在抱怨碗里油水太多,刷干净颇为艰难,气得一个个骑军都直是猛翻白眼。【ㄨ】
进驻朔州,顶在第一线的自然都是精锐之师,随时准备打出去与宗翰所部做血战的。在此间次第集结过程中,待遇自然是一流的,已然下了严令,屯驻朔州应州一线军马。精米白面日常供应不必说了,菜蔬必须是新鲜的,每日一肉也是少不得。
除此日常供应之外,营中总有锅灶十二个时辰都生着火,里面熬着的都是上好热汤。巡骑哨探自前返回,什么时候都能有热热的汤水下肚。
天气已然渐渐入夏,虽然今年天气比起往常都要寒冷一些,身处此间林荫,很多时候还要穿着夹衣,各色消暑药材却已经运上来在各营之中准备好了,每日都要熬出一大锅一大锅的饮子出来供军士们取用,虽然军中手艺着实粗劣,就算有不错的材料熬出来的饮子喝起来也总有股马尿般的味道,可是如此待遇。岂是历年来出兵放马的大宋军兵士卒可以想象?
厚遇如此,这些老卒自然明白,临阵之际当以血战报之!
如此优越的供应,背后自然是有庞大的后勤体系支撑,从雁门关往南,半个河东路的官吏都忙碌起来,征集民夫,筹集粮草,源源不绝的朝北运送,最后再转运到前线来。
太原府中。这个时候早已经是人头高挂,上面许多大宋河东之地的官员,上百在女真大军来临之际弃城而逃官吏被干净利落的正了军法,着实将一向悠游尊荣的大宋文臣吓了一跳。背地里如何诅咒这位不得而知,至少现在都得跳将起来,****奔走忙碌,参与这些军需转运,动员民夫之事,奔走于途的官吏足有数千。而****在道中转运军资粮饷的民夫,则足有十数万以上!
大宋丰厚的资源,终于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海量的甲胄军械,造价昂贵的各色床弩强弩,各种各样名目的军中器物,太原兵事虽然荒废已久,可是这些东西早已经积蓄了不知道多少年,全都从太原左近那些庞大的武库中调运出来,送往各处军中,而不比在没有杨凌的那个时空,当鞑子最终打开一座座城池的时候,才发现武库当中堆积如山的,是足可供百万大军所用的军械器物,而大宋河北义军,却是装备粗陋,多是只用一腔热血,在与鞑子死战!
河东战地忙碌如此,王黼现在也是牢牢的控厄住了河东的官吏,这位使相,一但正身,也显示出了他非凡的能力,一众官吏在他的率领下也轻省不得,前面战事激烈,大军囤聚如云,钱粮花得直如流水一般,钱财用项,半是杨凌此前聚敛积储,半是河东府库所出,可账目必须要做好,这就足以让多少河东的官儿忙得屁股尿流,官僚体系中必不可少的各种文书满天飞了。
此刻河北河东都战事方殷,河东不是产粮丰厚的所在,而河北还在几年前的伐燕战事中没有尽复元气,都需要后方源源不断的支应粮草,这个时候就必须从江南荆湖甚而剑南等处征集粮草,然后组织运送到汴梁,再送到河东,这又是一桩极其麻烦的事情,可现在朝廷的粮草,只是象征性的给一点,巴不得杨凌和女真人两败俱伤,最后女真人不过就是和前辽一般,给些岁币了事,汴梁众人已经意识到,这个杨凌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除此之外,就是现在虎踞陕西,态势举足轻重的西军团体,也要顾及得到,虽然小种对这场战事还在观望当中,麾下也是意见纷乱,远远没有统一起来,不过借着备战由头,向朝廷中枢要粮要饷却是毫不客气,而且叫得震天响,似乎朝廷再不接济,西军就要上下瓦解,再也不能为朝廷出力了,到时候不要说女真鞑子,就是西贼也将会衰而复振,一口气杀到关中来着。
对于西军,这个时候态度,自然是尽量安抚敷衍,但有所求,打个折扣也得尽快供给,这如何又不是一桩极大的麻烦事情?
大宋官僚体系,叠床架屋,互相牵制。本来就不以高效率著称,此前大宋也没有打过这场绵延千里,规模如此巨大的战事!不少人都冷眼旁观,看杨凌能够手中的资源能够花到什么时候,他和王黼组建的文武班子能撑几时就要告运转不灵,最后直至牵累前线战局!
王黼每日忙得不可开交,真可谓是口述判词,手不停笔。每日堆积如山的种种文报表章。,处理得妥妥帖帖,并且以极大威严压着河东的官僚体系不得不跟着他飞奔而前,要知道杨凌在太原囤积了大量兵马。只听杨凌一人号令而已矣,而如果这些河东土著官员要反弹,正好王黼也有宣帅的职权,杨凌拨给了他一千强军,只消号令军马。名正言顺便是可以用雷霆手段将他们打压下来,而王黼在这要紧关头,也毫不吝惜动用此等权威!
但凡有官不称职,王黼正在宣帅府,马上就能炮制出一份夺职问罪的公文出来,然后甲士就能带着正式公文上门去了,请这位人物到狱中走一遭。
杨凌斩刘延庆如屠一犬,而王黼这位士大夫阶层出身之人,一旦用事,竟然也是如此酷烈。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将此二人恨到了骨子里,暗中祷祝,只盼着两人早早暴毙!
不过祷祝一时还未曾有灵,杨凌在河东前线仍然活蹦乱跳,而王黼每日仍在大队甲士簇拥之下来回奔走,处理种种桩桩繁难之事,而河东官吏,也只能忍受,被驱使得团团乱转。
而李邦彦在政事上,远远没有王黼这种天分。对于大宋盘根错节的官僚体系,遇到问题就有些左支右拙,可是李邦彦的长处就在于财计之事,积千累万。分毫不爽,聚敛的家当在他手中,与府库同时支出,一起要供应战场,要前送要后运,工价要折钱。粮米要折钱,饷项赏赐要按照不同标准发放,种种桩桩,如同一团乱麻一般,要是让大宋原有官僚体系运作这等财计事,不用说滑吏就要上下侵吞其间,十分的支出能有三分用在正项上面就算不错。
可李邦彦就是将这繁难之事料理得清清爽爽明明白白,锱铢必较,家底他心里清楚,府库不过是在勉力支撑,随到随解,每月不过能拨出三四百万贯就算是不错了,河东那些禁军产业,受到大战进行的影响,进项也是大减。
真论起来,这场与女真之间的战事,家底竟然还不如童贯伐燕战事那么厚实!要是还任着以前那种上下一起侵吞方式管这个家当,打不到半年就得打得家徒四壁,后续供应不上。
而李邦彦就以极大精力投入,近乎于明察秋毫的管着这么一大摊子的财计事,但有花样,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李邦彦行事也酷烈决绝起来,但凡有敢于在此间伸手之辈,一旦揪出,决不待时!
这些时日,每日都有在财计事上贪墨之辈被推出城门外,在杨凌大军留下的新校场内给砍了脑袋。
单凭王黼和李邦彦两人,自然是撑不起这么大的架子,河东原有官僚体系中人,就算能勉强听命行事,也绝不会出全力配合,最主要的还是太原知府张孝纯的原来班底,王黼又悍然提拔大量每日听鼓的选人,略略考察其心性就遣而用之,但稍稍能显露出本事且能实心用事者,当即就赋予重要差遣,主要都在提调转运使司这个新设衙门之中。
一时间权发遣的名义,在河东城中漫天飞舞,而这些骤然提拔上来的人物,但凡误事,也或逐或囚,毫不客气,敢在军费中伸手的,少不得就要去新校场中颈上尝上一刀!
而这些听鼓选人,沉沦选海日久,本来就是大宋官僚体系当中不大可能出头的人物,现在骤然有了这么一条出路,看当今局面未尝这不是一条从龙之路,竟然至少有半数还多的人实心任事,在王黼和张孝纯的率领下,在河东之间仿佛另外一个朝廷的雏形正在形成,这一切盖因战争,内外压力,而这一套文武班底,居然硬生生的将这么繁重的后勤事宜支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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