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霍青桐
乔芷柔亦不曾想到,自己前脚刚进门,甚至还不曾见到独孤翎一面,门外已有人通报说慕妃求见皇上。她咬牙,竟敢上门来找皇上,真是岂有此理!
正思量间,肩膀叫一只大手扣住,只轻轻一拉,她不受控制地便跌进了他的怀里,独孤翎勾起她的下巴,温润的眉目含着浅笑:“竟敢叫朕等这许久?”
乔芷柔娇俏含笑,“皇上恕罪,臣妾若知您要来,必是哪儿不去地候着。”话音刚落,她忍不住娇喘一声,愈加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而后那人才抬眸,似不耐烦般看向帘外的小太监,“慕妃有何事需在这个时候来找朕。告诉她,若非紧要之事且先回去候着。”
乔芷柔听罢这几句话,心下一宽,原本有些僵直的身子这才渐渐放松下来,葱白的手指抚上独孤翎的胸膛,声音柔柔地道:“皇上,有几句话,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今日妾身路过揽月阁,听闻内里宫人嬉闹无度,不成体统,便思量着去提点几句,哪知……哪知……”眼泪顺势而下,好一个梨花带雨美人图。
独孤翎手猛地收紧:“如何?”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27章 琴儿之死
“哪知哪几个刁奴不服管教,竟嘲笑臣妾,说臣妾再如何,终究不如掌理六宫事宜的玉妃姐姐,又有何资格管束他们。臣妾本想罢了,既然如此便息事宁人才好,谁知恶奴竟持凶伤人,将妾身那陪嫁丫鬟小蝶给刺伤了……”
“大胆奴才!那伤人的奴才现在何处?”
乔芷柔急忙自他怀中起身跪下,一抹泪,道:“妾身正想说,妾身心疼小蝶,一时气晕了头,就责罚了她们……”她有些担忧,即使她贵为娘娘,可这后宫奖罚之事皆有五妃之首玉妃做主,如今她这般,不知独孤翎会是何反应。
正思量间,却见臂上搭过来一只手将她扶起,独孤翎淡然一笑:“那又如何,你是主,他们是奴才,你来惩治他们不算过,更何况,就算有过又如何?你是朕的妃子,哪个奴才胆敢不服?”
“谢皇上!”乔芷柔喜出望外,不曾想皇上竟会宠她至此。进宫前曾听说,皇上之所以先纳妃却不封后,只因他心中深爱着一个人,无人知那人是谁,却知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绝非一般。
可如今,皇上对她……是否比得上那女子?她埋头在他胸前,拦着独孤翎腰的手收的更紧了些。
蓦地,忽得记起门外之人,“皇上,那慕妃……”
“不必理会。”独孤翎破不耐烦,而后对那小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揽月阁奴才恶意伤人,甚为恶劣。慕妃身为主子,管教不严,有失德行,自今日起,揽月阁一干人等禁足一个月,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
小太监领旨叩首而去,乔芷柔这一颗心始安定下来。透过那重重宫门看去,好似慕惊鸿就在眼前一般,她嘴角微翘,眸光忽而变厉:慕惊鸿,好戏才开锣,你可千万要撑住,不要让本宫失望!
独孤翎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微微一笑,道:“你长兄乔誉在此次青州一战中功绩显著,逼退延光国大军,这一战,连北方大雪山也收入我凤栖国,可谓奇功一件!”
乔芷柔见独孤翎心情大好,眉目一转,便壮着胆子想试探地问问六宫之事,谁知她尚未开口,独孤翎已起身,击掌一声,门外便走进几位手捧锦盒的宫人。
“这些都是赏赐给你的。”独孤翎指了指眼前的物什。乔芷柔看去,只见锦御轩上好的雪锦五匹,南海夜明珠十颗,还有其他物什,但数这两种是她曾经心心念念之物,她曾无意中提过,不曾想皇上竟记在了心间,不由得心中一动,紧紧将独孤翎抱住。
“另有一件事,玉妃虽为五妃之首,但性格和顺,因此朕想让你协助于她,如何?”
乔芷柔登时一愣,扑腾一声跪了下去:“皇上,妾身……何德何能,妾身不敢,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她忧,也怕,适才她想问之事便是此,可若是她问,独孤翎赐她协理六宫之事还好,但她根本就未开口,这般说来,皇上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念及此,她不由得心下一沉,惶恐地抬眸看去,却见那人微笑不语地望向自己,明明在笑,为何她却觉得这笑让她平白生出一股寒意……
独孤翎俯身将她扶起,摸了摸她鬓角的簪花,沉声道:“朕说你可以就可以,我已做了安排,明日给母后请安之后,你和玉茗且自行商讨。”
“臣妾谢过皇上!”她又福了一福,心中的惶恐被甜蜜渐渐冲淡。
“林悠,传膳!”独孤翎搂着她,又说道:“今夜朕就歇在你处,哪儿都不去。”乔芷柔于是更加顺从的嗯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紧。
清芷轩外,蝉儿满是焦虑之色,身旁的慕惊鸿身子忽的晃了一晃,她急忙将她抱住,心中一痛:“娘娘,咱们回吧,皇上是不会出来的……”
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却不知从何处撑着这一口气长跪不起,此刻听蝉儿这话,轻轻地摇摇头:“既然都跪了这许久,不在乎多跪一会,只要皇上肯见我们,雨茗和琴儿就能有救。”
“可是皇上根本就不会出来,他已颁下旨意,要将我们都禁足,一会出来,若见咱们还跪在此处,定会更怒。”
这话似乎提醒了慕惊鸿,她眼睛忽而睁大,心中一定,手便握住蝉儿的手微微一笑:“既然如此……”
“哎,主子您去哪里?主子……”
蝉儿一个不留神,慕惊鸿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立时站了起来,向清芷轩内走去,谁知跪了太久,膝盖处一痛身子便向前倒去,蝉儿急忙起身,伸手去扶。
“主子,你不能进去,这可是违抗圣旨。”
“既然都禁足了,再坏不就是杀了我?与其跪在此处等死,还不如我去找他,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这么绝情,我毕竟是他……毕竟是他的妻子……”话音才落,她身子一晃便晕在了蝉儿的怀里。
“主子!”
“谁在此喧闹!”
蝉儿浑身一颤,只见门内缓缓而来的明黄色分外耀眼,沉稳的步子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定感,那人八爪金龙黄袍夺目,身形颀长,眉目温和,可一开口却是不怒自威。
她急忙跪下:“回皇上,娘娘体力不支,晕倒在此……”
“朕不是命你们回宫,为何还在此?”独孤翎看了眼蝉儿怀中的惊鸿,眼睛微微一眯,却没有动作。
蝉儿低头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话,揽月阁宫女雨茗与琴儿收到重伤,娘娘命人去请太医,可是太医院却无人敢来,求皇上恩准,救她们一命!”说罢她重重叩首,拜了下去。
独孤翎的眸子幽暗,却掩不住那一闪而过的讶异,“你们长跪于此,就为此事?”
“就为此事。”
独孤翎又看向慕惊鸿,蝉儿以为他终会松口,派一名太医去揽月阁,却不想独孤翎竟只是冷冷说道:“今日你们违抗旨意,念在事出有因,朕便饶过你们,回去吧。”
“可是皇上,太医……”
“朕说回去,你们听不懂?”他的声音徒然提高,饶是蝉儿素来冷静淡然,也被吓得一颤。“忤逆真的妃子,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慕妃么?待她醒后,朕倒要好好问问,看她是如何管教揽月阁的奴才的!至于太医,朕也不许他们去,既然有胆子忤逆主子,就该有能力承担后果,不是么?”
蝉儿低头不语,只是听着,偶然侧目,却见清芷轩的宫人们都低头,细细看去,竟都是幸灾乐祸之色,她冷冷一笑,不作理会。独孤翎的话毕,她摸不透独孤翎的心思,只得闷闷地低头说是,而后抱着慕惊鸿回宫。
犹记得转身离开的最后一幕,独孤翎怀抱着乔芷柔,二人亲昵地好似寻常百姓家的夫妻般,她不由得愈加抱紧怀中之人,为她而心疼。
蝉儿刚回到揽月阁,便见一众人都低头抽泣着,见她们回来,柳儿哭着跑过来,一把拉住她,“蝉儿姐姐,琴儿……琴儿她死了!”
死了?
惊鸿悠悠转醒之际,忽而听得这句话,浑身一颤,便推开蝉儿,就要进屋,“琴儿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众人急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我答应你们一定能救琴儿,可是……可是我却食言了,我没有办法,皇上他不肯……”说到这里,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蝉儿望向众人,道:“皇上不肯见娘娘,娘娘便跪在清芷轩门外,却晕了过去……”
忽而只觉得喉头一动,嘴里又是一股腥甜之味,惊鸿拼命去忍,但那血丝还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众人大惊,急忙将她抬去了榻上,蝉儿急忙替她清洗。
她却抓住蝉儿的手,摇摇头,而后望向那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们,忽而记起曾经信口开过的一句玩笑……她乃天煞孤星。只是她这信口胡诌的一句玩笑,自今日起,竟是开始应验了吗?
她苦涩地笑了笑,沉声道:“是我无能,无法保护你们,我亦无法保证,日后还会不会出现像今天的事情,因此……你们莫不如离开揽月阁,或是待几日后我身子好些,便去求玉妃,求她收留你们……她位分高于我,性子又和善,想必是不会亏待了你们……”
“娘娘,您这是什么话,蝉儿绝不会离开您!”蝉儿一把握住她的手,很是坚定。柳儿与小真子亦随即跪倒,标着真心。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惊鸿却很能理解,无论是谁,只怕都要被今日之事吓怕了吧。
正这时,忽听院外有人前来,蝉儿急忙出门去瞧,待看见来人竟是玉妃与一名太医时,心头一动,便跪拜下去:“奴才替主子谢娘娘大恩!”
玉妃扶起她,“快带太医去看看那两个丫头,兴许还有救。”
“是。”蝉儿带太医进了侧房,姜玉茗却径直进了门去,惊鸿本闭着眼,听到脚步声便睁开双眼,便见到姜玉茗立在床前。
姜玉茗摁住她将起的身子,道:“是我来晚了。”
她不自称本宫,亦不拿架子,惊鸿知她是真心实意抱歉,心中颇有些许感动,笑了笑,“您能找太医前来,惊鸿已是感激不尽。”
二人在屋内说着话,待蝉儿带着太医进来,报告了雨茗的状况,雨茗的命是捡了回来,然而是否会留下痼疾,却无法知晓。尽管如此,惊鸿亦是万分感激。
待众人散去,已是深夜,惊鸿屏退众人,独自趴在榻上忍着心口之痛。适才太医在此,她却不敢说自己身体之事,只因她心知,今日一板子便能叫她吐血,只怕是蚀骨丹发作的时间到了。
可她却不能找太医医治,一旦暴露了她与独孤千城的渊源,不但解不了蚀骨丹之毒,只怕她会死得更惨!因此,她此刻只能受着,但细细思量独孤千城当初的话,今夜该会有人替她送解药来才对,那么那人,会几时出现?
清芷轩内,乔芷柔紧紧抱住怀中之人,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不住地唤着“皇上”,可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分外瞌睡,不过片刻已无知觉。
独孤翎推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霍然坐起,门外一道影子一闪而过,他立时起身披上衣裳自窗户跃出,黑暗中那影子守在暗处,见他出现,低沉的声音道:“主子,姑娘已等候多时。”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28章 夜半似有故人来
揽月阁内,惊鸿始终不敢睡得太深,注意着窗外的一切动静,可是直到二更天还是不见人来,她困顿地翻了个身,就在这一瞬间,只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她立时翻身,嘴巴却被人顺势堵上。
惊鸿瞪大了双眼……独孤千城?他怎么还在京城?心中思量时,已叫人挟裹着,跃出窗去。
依照国律,身为郡王是不可擅离职守的,一旦边界发生战事,郡王却不在其位,其罪当诛!而半月前,因是皇帝大婚,他才被允许回京,但无论是各郡王、亦或是各国使者皆在大婚三日后已离京了,这是所有人都认同之事。
可是为何,独孤千城此刻还在凤栖城?惊鸿心中一颤,心想这家伙胆子也忒大了些,竟敢违抗圣旨擅自留在京中,不仅如此,还孤身夜探皇宫,他难道就不怕被大内侍卫逮个正着吗?
许是独孤千城见她不住地眨眼,这才松开了手,惊鸿立时大喘几口气,待气儿顺了才道:“算你有点良心,你再捂下去,我就没命了!”
独孤千城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却是几个起落,他们跃至一颗大树上。夜色浓重,虽无月,星却铺满天际,借着这微弱的光,她才看见,此刻他们身处一处荒废的阁楼外。
独孤千城四下瞧了瞧,见无人,才携着她飞身入院内,将她轻轻放下,背靠着一棵大树。
她本受了伤,又因蚀骨丹毒发,身子痛苦难当,毫无气力,心中本怕他对自己或轻或重不得怜惜,自己再平白无故遭罪,哪知他竟如此细致体贴。
她靠着大树,吐了口气,道了一声谢。哪知话刚出口,独孤千城握着她臂膀的手却是一僵,她不禁抬眸,见他眸色幽深,似是因自己那一句简单的致谢,很是不满。
她思索一下,了然于心,只得鼓着一口气准备低身一拜,可动作还未完成,便叫他一把挟住:“慕惊鸿,你这是什么意思?”
惊鸿诧异:“答谢郡王不杀之恩呀!”
话音才落,只觉得手臂上那双牵制着自己的手宛如烙铁般滚烫,而且力气还大的惊人,她的手臂几近被他捏碎,她看到他眼里迸出点点寒芒,似是怒极!
惊鸿大惊,心想这下完了!这个独孤千城的脾气也忒怪了些,怎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立时抱头求饶:“好汉饶命!小女子是真心致谢的……”
手臂霍的叫人擒住,一把拉起:“慕惊鸿,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
惊鸿不解,眨眨眼睛:“到了什么时候了?你是说我的毒发了吗?那还不快给我解药啊,不然我死了,你的‘卧底’可就没了!”
话虽如此,可她心中才不愿意呢,什么卧底,她可不想死得太早!看看自己这笨样儿,就不是那块料!可惜此刻小命握在人家手里,只好先顺毛,得到解药再说。
她眼神无辜,一副委屈的模样盯着独孤千城,心想这人其实不坏,还是有点良心的,自己装个可怜卖个萌,兴许独孤千城心一软,就把解药给她了呢?
可谁知她的如意算盘打岔了……
“惊鸿……惊鸿!”
只听得两声呼唤,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是何事便叫人一把拥入怀中!独孤千城身材瘦长,可胸膛却很是宽阔,此刻惊鸿的脸被他的大手扣着摁在怀中,别说转个身,就是呼吸都困难!
她一时痛苦难当,却又顾不得疼痛,只晓得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在皇帝的深宫内院调戏皇帝的老婆!咳咳,虽说她与独孤翎尚未有夫妻之实,但总归是拜过堂的,这要是叫旁人看见了,独孤千城再怎么说也是皇子,再不济也有太后撑腰,自己呢?妥妥的炮灰!
她说不出话来,便只能拼命去推他,一边推一边咳,咳着咳着竟咳出一口血来,吓了她一跳!
只觉得身子一松,她被人放开,再看去,只见独孤千城看着她被血濡湿的衣领,脸色煞白,竟比她还要恐惧几分,这模样……比他自己吐血还要紧张!
惊鸿急忙捂着嘴蹲了下去,“喂,皇帝是不是虐待你啊,不然你怎么这么瘦?胳膊搂着我的时候,硌的我脊背疼。”
独孤千城本双目通红,突然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终是一掀衣摆,转身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将她揽进了怀里。她没有反抗,实在是这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而她已虚弱的连独自坐着都难,她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他拿出一粒药丸,不待她过问,便强行撑开她的嘴丢了进去,“这是蚀骨丹的解药。”
“咳咳!”惊鸿掐着脖子,一阵急剧的咳嗦,好不容易才将药丸吞了下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丫的就不能温柔一些吗?老娘都痛的无法呼吸了你还这般粗鲁!气得她将道谢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见她瞪着自己,独孤千城也不躲开,亦回看着她,二人便这般搂着,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
忽而,独孤千城的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来,而后便将她抱进了怀里,大手抚着她的发,“惊鸿,对不起……”
惊鸿一震,为何竟会觉得独孤千城的声音有丝悲戚和疼惜,好似他心爱之物被人损害一般难受,她亦潜意识里觉得独孤千城的话未说完,似欲言又止,但却不好发问,只得窝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他的手始终爱惜的抚着她的发、她的背,二人静坐不语,惊鸿竟也不觉得尴尬,抬头看着天,数着星星,心中竟觉得这情景万分熟稔,好似许久以前,她也曾和谁便是这样坐在月色下看着星星,静默无言。
忽而,她眼睛一亮,指着天上一颗星星,“你看,那个就是织女星,在她的对岸,就是那颗……那就是牵牛星。”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看去,突然开口:“今日你受辱,他却将你禁足?”
惊鸿一愣,没有言语。心中却似翻江倒海,今日之事本将她折磨的筋疲力尽,夜晚时多亏玉妃,才使得雨茗保住性命,夜里她被蚀骨丹之毒折磨着,一心在等着送解药之人,因此自他出现后,她的心情才好了些,此刻突然被问起,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若说最开始是痛,是恨,那么此刻,更多的却是尴尬和羞恼,就好似她一直拼命地假装无所谓,自娱自乐地得过且过着,满不在乎宫中的闲言,却突然被人解开了这层遮羞布,看到了真相一般,她尴尬,尴尬过后是真相被勘破的羞恼!
她自问一直装的都很好,她自问一直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来过活,可宫中的流言却仍不免让她心中一痛,她曾几何时却是真正不在乎过?
五妃同日进宫,皇帝先后临幸了三位,还余两位,而岑洛雪至今未被临幸只是因为她身子薄弱,病痛缠身,始终都未痊愈,皇帝体贴她,因此不曾临幸,却还会时不时去她宫中一坐,与她论诗品茗,却也不负她这才女之名。
可她呢?至今都未见皇帝一面,可笑她这个可怜虫,前世做了大龄剩女,始终恨嫁,却还未嫁便送了命。如今终是十九岁便嫁了人,谁知她成婚至今,都未曾知道夫君是何模样,当真是可笑之极!
念及此,她的怨念便起,心中嘟嘟囔囔地喊着回家!
牛郎织女,你们能否助惊鸿一臂之力呢?
“惊鸿,我这就带你离开,带你躲得远远的,不再受人凌辱,只要……只要你说一句爱我……”
惊鸿本胡思乱想着,突听到这话,登时一震,醒了神,待要反驳时,却见他看着自己的双眸清亮如雪,不似在玩笑,她隔了半晌,终是将快到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忽而,独孤千城冷声一笑,她诧异地看去,却见他猛地将头撇开,嘴角嘲讽地勾起:“罢了,罢了……”他的眼中似有万般无奈,千言万语,可她却看不懂。
忽而觉得,他与自己一样,都是苦命之人。
也曾听说,两年之前亦是昭和三十九年,彼时太上皇独孤雄尚在,这朝中还是两分之势,而宣王一派的气势竟明里暗里都压过太子。
可谁知,就是这样的局面,甚至很多人都将注押在宣王身上之时,昭和三十九年末,昭和帝独孤雄驾崩,更可怕的却是皇帝的传位圣旨竟不翼而飞,一时间朝中局势动荡,纷乱不堪。
彼时******却占了上风,独孤翎抢了先机,当日便入了宫,坐了主位,待宣王党得知情形时已然来不及,众将领一怒之下,起兵逼宫,誓要为宣王夺回皇位!
那一年的除夕、春节、元宵节,当时的情景经历过的人此后想起,依旧历历在目,血腥已不足以形容,惨烈亦无法描绘,只知三个日夜的不断战斗,全城戒严,战火在皇宫东南角烧了三天三夜,护城河里的水被染成了血色,残肢缺体遍陈于城楼之上,哀嚎声时时传来,人心动荡。
过程旁人不知,惊鸿亦不知,只知宣王党终是因错过了时机,败了。
可他,终究曾风光过,且险些就成了这一国之君!如今这景象,确实叫人不得不感叹一番!
然自古成王败寇,败北者多被斩杀,可是不知为何,宣王最后的结局却是被贬至凤栖国最北部的天灵郡,传言那里土壤贫瘠寸草难生,且水质奇差,泛黄且异常咸涩,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此地正是如此。
他刚到任时,半路上便遇到刺杀之事,险险躲过一劫,经历诸多磨难才得以到任。但终究是夺过皇位之人,多少是有些手段的,未死在路上,此后终是做出了一番政绩。
许是他这一年内未有其他动作,皇帝这才在大婚之际准他回京。
惊鸿叹了口气,可叹曾经荣华富贵一时无双,尊宠金贵人人艳羡,谁人又能知他如今竟会如此荒凉……
“莫青,带姑娘来此处。”
忽得一声将她思绪打断,惊鸿讶异,却几乎在那人说话的瞬间被独孤千城堵上了嘴巴,带着她又朝树后隐了隐身子,她顿时一惊,万一叫人发现她与独孤千城夜半三更在此处“幽会”……
虽如此,心中也怕得紧,她却还是壮着胆子悄悄看去只见夜色朦胧中,阁楼梯下处立着一男子,虽觉得那身影有几分熟悉,但她心中又惊又怕,因此并未细细思虑,心中却想,这个时间,该不会也是来此处“幽会”的男女吧?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29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
想这宫中禁忌颇多,太监与宫女对食之事也很是平常,夜半三更避开旁人来此见一面实属不易,他们还是识相的绕道比较好,免得打扰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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