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霍青桐
见乔芷柔似乎要上场表演,此时正在调琴,坐在宴席正中的想必就是太后与皇上,此刻离得远她看不清二人的面容,只是心中却觉得好笑,成婚至今,她竟只能在这样的场合才能见到自己的夫君。
不过,她也好奇,十分想看看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禁足的昏君是何模样,琴儿的死……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一想起琴儿,便又记起了从成亲当日至今的种种,只觉得心中分外气苦。
听说这昏君宣她来,只为替慕婉如伴奏,便愈加觉得气愤,可好汉不吃眼前亏,报仇亦不可在这种场合,便忍了。心想自己这种小角色,太后皇上必是不屑见她,便打算带着丫鬟在下首处找个位子落座。
“呀,那不是慕妃吗?”
惊鸿正半蹲了屁股准备落座,闻言,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方才还在调琴的乔芷柔,此刻正笑看着自己,这笑,她怎么看都觉得这是挑衅。
但不得不承认,乔芷柔这一声惊呼很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她这半蹲着身子的动作进退两难,扫过一众人诧异的目光,终于咬咬牙,起了身。
目光太多,各色各样,太过犀利,她只得颔着首,在一众夫人、太妃的注目下,携丫鬟走到场中,跪下道:“妾惊鸿给母后、皇上请安,祝太后娘娘福寿康安,皇上圣体康健!”话虽如此,天知道她在心里将独孤翎里里外外骂了百遍不止。
太后冷哼一声,撇过头去,独孤翎眉眼浅笑,声音醇厚,“慕妃平身!”
这声音……怎么会,怎么会这般熟悉?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36章 笑里藏刀绵里针
惊鸿心中疑惑,却知道这里在场的男人,只有皇帝一人,但……怎么可能是皇帝呢?
她起了身,偷偷地抬眼看去,这一眼,却险些让她尖叫出声……怎么会、真的是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沧央国的太子……竟会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凤栖国后宫?这里出现的不应该是独孤翎吗?还是说……
她立刻否决了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随后细细一思量,也觉得不应该,十多日前,这人还不是因为她嫁给了皇帝而与她动怒吗?怎么会是皇帝本人?
可是,若仔细想那一日的情景,她又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却说不出,便只是征愣地看着他,神情恍惚。而他却神定气闲,抿了口茶,又看向她。
难道说这天底下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慕妃,母后问你话,你怎地不答?”他轻飘飘的一句,却将她瞬间拉回。
她抬眼望去,老太后眼中已喷出怒火,她如何应对眼前才更关键。
只是,她连太后适才问了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应对?大庭广众之下,蝉儿不可能提醒她,这可如何是好?
正为难之际,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人,却见他眉眼含着浅笑,竟是丝毫不顾及她的窘迫,一时间,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失望。
无法,想必自己刚才那么明显的不在状态的神情,这里所有人都看见了,她还是别狡辩了,跪下乖乖认罪吧,兴许自己服个软,老太后倒不至于这般恼怒。
正待屈膝跪下时,突听得那人旁的一人笑道:“入宫这许久,妹妹倒是不曾见过皇上,此次初窥天颜,一时征愣失礼,也属情有可原,望母后、皇上别见怪才好,今日中秋佳节,本该是一家人好好团聚的日子。至于母后问及妹妹所会的乐器之事,等一下婉妃与她合奏时,我们便可知一二,此刻不妨当做一个小秘密,也让大家都好奇好奇,这样这宴会的兴味才更浓呢!”
是姜玉茗,惊鸿抬眸,投去一个感激的神情。眼光无意中扫到那人,却见他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嘴角一边微微勾起,似是在嘲讽她……
不会错了,对于这种嘲讽的笑,她已经不能更熟悉!这人果真是她所认识的“凌戈寻”,可这一切……她却愈发糊涂了……
人群中,杜苑儿勾起唇角,默然不语。她的身旁几位夫人却没闲着,不屑地瞥了慕惊鸿一眼,颇有幸灾乐祸之感。
“听说慕家大小姐是个草包,如今虽是妃子,可也没见她有任何长进,果然传闻不假。”
“是啊,听说如今这宫中唯一没有被临幸的妃子就是她,可见曾经那些传言属实,皇上娶她……说不定真的是她夜半入宫勾引皇上的结果,只可惜啊,皇上终究看不上她。”
“玉妃适才还维护她,能有什么好奇的,我看呀,一会儿她准得出丑!”
惊鸿肩膀耸了耸,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却也不辩解,只是这会儿,她觉得自己十分想学那人一般,给这些人一个嘲讽的笑。
宫宴之上,太后与皇帝竟没有阻止她们这番言论,可见……自己这不被待见之事,恐怕自今日起,不属实也得属实了。她若还不为自己争一口气,那可真是窝囊透了!
耳边却听得太后懒懒一句:“退下吧,别耽误哀家听曲子。”
她求之不得!谢恩,退下,回到座位上,乔芷柔已经上场,已调出了几个音,一时间众人都将注意力转到了曲子上,她终于可以长长的舒口气。
看着场中那曾经的童颜小萝莉,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女人,比之当日灵安湖畔时,她已有了明显的变化,尤其是她的妆容,自入宫后便分外妩媚,此时举手投足间,魅惑感早已取代了青涩与稚嫩,这种蜕变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只怕不只是嫁做人妇的原因,还因为……此时身处后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变?
惊鸿狠狠地剥着橘子,眼如刀剑:哼,不就是胸大点么?拽什么拽!胸大无脑,有个屁用啊!
剜了几眼乔芷柔,看着沉醉在琴声中的众人,她顿时一脸鄙视,这些女人们……也这么喜欢大凶?四处环视一眼,见果真如此,等等……她又扫回去,有双眼睛竟然在看她?
她急忙细细回看,却发现好像是自己的错觉般,那人正专心地听着曲子,一脸欣赏之意,陶醉之感,怎么可能上一秒还在看她呢?估计……是自己眼花了吧……
可是,当她低头专心剥桔子时,还是能感觉到那个方向的强烈目光,但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她现在什么都不愿多想,唯一的念头便是找那人,问个清楚。
只是,心中还有个疑惑始终萦绕……她进宫多时,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得罪了太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每次看太后时,都觉得太后脸上挂着一抹讽刺而冷厉的笑容,让人心惊肉跳。
突然掌声如潮,原来是乔芷柔已弹完一首曲子,看太后、皇上都一脸欣赏的样子,虽然心中不满,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乔芷柔的琴的确不错。
太后对她好一番夸赞,竟还送了一对儿“碧玉海棠”玉坠给她,众人又是艳羡又是惊叹,惊鸿百无聊赖地喝了口茶,不想多做理会。
“慕惊鸿!”
一口茶还没下咽,便听到太后一声唤,吓得她险些将茶水喷出来,急忙咽下去,谁知竟然会卡在喉咙处,可口水都塞牙缝,大概说的就是此刻的她。
生怕太后再治她一个不懂礼数之罪,顾不得其他,她急忙上前跪倒,“回母后,儿臣在。”
“抬起头来说话。”依旧是懒懒地声音,听不出喜怒,她乖乖地的抬了头。
“听说你娘乃是当年的京城大家族苏家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必……你也差不到哪里去吧?”太后此刻眼角含笑,可惊鸿却觉得,她还不如发怒,这么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心,总有一种笑里藏刀之感。
只是此时心中微微惊奇,竟会从他人口中听到有关自己娘亲的事,且难得的不是辱骂,而是夸赞,她着实惊讶不已,想着苏若梅那副疯癫的模样,很难将太后口中的才女与她联系起来。
但此时这问题……记起进宫前慕谦的两个叮嘱,一是不可表露才华,二是在他人侮辱自己和娘亲的时候要沉住气。可心中又矛盾万千……
既然慕婉如将她推了出来,那索性不装了,反正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早都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细,她若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听说乔芷柔擅琴,姜玉茗擅琵琶,为了不让人觉得她有意与这两人比较,她这才答道:“相较而言,儿臣较擅长洞箫。”
擅箫?众人闻言,皆忍不住掩鼻嗤笑起来,独孤翎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只是太后似不经意间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笑道:“皇帝,哀家记得你最擅长之物也是这洞箫?”
一时间众人愈加鄙夷她,只觉得这女子为了博得眼球与皇帝的宠爱,竟然出此下策,她们且看她要如何出丑!
箫在凤栖国开国之前,是属于沧央国以及沧央国西北地区的乐器,如今百年过去,国中箫中能手也不过寥寥几人,且多为男子,此刻听她如此说,众人只觉得她狂妄至极,更不给她好脸色。
惊鸿却不知这些,只是定定地看着太后,心中冷笑,好一个绵里针,打的是无声无息,她便又成了箭靶子!原本只打算吹个三四分便可,不想太过张扬,但这时却不行了,若她吹奏的稍有差池,只会给在场众人留下话柄,说她为博宠爱不顾廉耻,到时候这人她可万万丢不起!
慕婉如上场,依旧人畜无害的朝她一笑,携她跪下道:“回禀母后、皇上,容儿臣与姐姐商议一番,顺便替姐姐取来乐器。”
得到准许,慕婉如将她拉到一旁,瞬间面露关心之色:“姐姐,你好糊涂啊,怎地选了这么难的一个乐器?一会儿万一奏不好,母后可……”她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你怕自己跳不好?”
“怎么会,婉如自幼习舞,怎会跳不好,倒是担心姐姐……”
惊鸿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必怕,一会儿如果真要丢人,我会直接告诉大家,我只代表自己,与你、与慕家无半点关系,如此可好?”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我……”
惊鸿笑着打断她,“快想想选什么曲子吧,别耽误了时辰。”
慕婉如神色稍微不悦,却还是压制着,“姐姐会什么?”
“我会的那可多了,快慢节奏都可以,低沉哀怨、或者优雅绵长都行,只是不知……妹妹你擅长跳什么?”这话倒是不假,前世的她的确十分喜欢箫的低沉哀怨,自幼便学了这个乐器,母亲喜欢筝,为她学什么,她们母女还产生过不少分歧,她最终坚持己见,倒也练会了不少曲子。
慕婉如不信,却也不拆穿,正准备开口,惊鸿突然“啊”一声,又说道:“听说你什么都可以跳,既然如此,不妨迁就姐姐吧,咱们就选一首《西江月》!”
“《西江月》?”慕婉如一副惊愣的神情,这曲子……她竟不曾听过!
“我现下将曲词告诉你,以防你踏错节拍,会错意。”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37章 中秋宴一曲惊鸿
惊鸿心想,反正自己也出不了丑,还是不要让她出丑,尽量表演完便退场最好,以防再被刁难。
这便找来纸笔,写下那首曾经最熟悉的《西江月·世事一场大梦》: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新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琖凄然北望。
在慕婉如看词的间隙,她又将曲子轻轻哼了几遍,哀怨、婉转,低沉中透露出丝丝眷恋,对着大好河山、流光易逝的眷恋。
在慕婉如惊讶的神情中,她们走了出去,正好乐器已到,惊鸿试了试,顿时心中一惊,这箫有问题。
可是这怎么可能,箫是太后命人去取的,那么……她蓦然抬头向老太后看去,却见她端坐微笑着看向自己,没有丝毫被发现的窘迫。
这箫的问题都很是细小,比如这只箫的吹口很明显是临时做成了方口,而其余音孔的大小都被改动过,不懂箫之人绝对看不出来,看似无恙,实则在吹奏中会很影响发挥。
此刻她若是当场戳穿太后的把戏,岂不是找死?可是若拿着这有问题的箫,演奏大失水准,正迎合了她们想要羞辱自己的心思,将她“不懂箫、却为了迎合皇帝而奏箫”的恶名坐实?她又何苦自取其辱?
前思后想一番,慕婉如却已经用胳膊肘撞了她几次,用眼神示意她太后已神色不悦。
她看去,太后果然神色诡异,尤其嫣红的嘴角挂着的那抹讽意十足的笑,更是微妙,再观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乔芷柔更甚。唯有姜玉茗微笑着端坐不语,却似对她信心十足,还有一位身形削瘦的女子始终低着头,也不与旁人多言,倒似是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惊鸿猜想,这女子也许就是岑洛雪了。
忽而,醇厚温润的声音再度响起:“慕妃迟迟不动作,可是有什么问题?”
独孤翎?惊鸿忽的心头一颤,有了!
因此当她再看向独孤翎时,这笑容无论怎么看,都有一种奸诈的感觉。
她回道:“禀皇上,妾身听闻母后说您也擅箫,即是如此,可否赏脸……先奏一曲?”她笑着走上前几步,便将那箫递了过去。
一时间众人惊讶万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介废物草包,竟让皇帝为她吹箫作陪?这岂不是痴人说梦!
四周窃窃私语声不绝,太后的脸色愈发暗沉下去,看她的眼神好似利刃,宴席的氛围愈发诡异,惊鸿心中打着鼓,她其实……毫无把握,她只是想赌一把……一把谁也不知胜算几何的赌!
若是几个月前,她或许还有信心他会相助,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周围这些窃窃低语的人虽然讨厌,说的话却有理:独孤翎是皇帝,就算是拒绝了她,她又能如何?
反正她用这问题多多的箫奏一曲,被人诟病她耍手段邀宠也是受辱,求皇帝来支援被拒亦是受辱,但若是皇帝答应了呢?皇帝帮她换一支箫,她至少就能正常发挥,保持水准不致丢脸,事后虽然还是会被说成故意为之,但皇帝都赏脸了,想必也不会传出太过分的言论吧?
她笑着伸着手,一动不动,眉眼弯弯好似月牙,看起来可爱十足又人畜无害,那人依旧端坐着,拿足了上位者的气势,不接受,却也不拒绝。
慕婉如在一旁忐忑不安,看看她又看看皇帝,终究还是来拉她,低声告诉她不要胡闹,她却毫不理会。
独孤翎这副神色,似乎令所有人的心中都没了底,一时间猜测纷纷,有人道龙颜似是要大怒了,慕惊鸿想若是他果真怒了,她岂不是第一个遭殃?便先四处看看,先找好逃跑线路。
终于,这沉默连太后都等不下去,终于开口:“放肆!哀家以为揽月阁这一干不懂礼数的奴才都是妄自为之,与你无关,如今看来,”她冷冷一笑,“有其主必有其仆!真是不把这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罢了,你还是回你的揽月阁思过去吧,别……”
“且慢!”正待太后说的吐沫横飞、惊鸿心中忐忑难安时,忽而一声让两个各自一惊。
惊鸿偷偷抬头看去,却见那人对她温和一笑,竟起身朝她走来,“不是吧?是不是在做梦?他来做什么?揍她?要不要这就逃跑?”
心中正胡思乱想间,那双手却已稳稳当当地将她扶了起来,一手揽过她的腰肢,迫使她随着他一起正面看向太后,惊鸿怔怔地望着他,他却对太后笑道:“据说慕妃心智未全,就好比那猫儿狗儿一个样,母后何必与猫猫狗狗计较呢?”
惊鸿翻了个白眼,敢说自己是猫猫狗狗?还说的这般不当回事儿,好似她果然是个心智未全的智障儿童般理所应当,她心中羞愤,手指立时变作猫爪,在衣袖的遮掩下,朝他的屁股狠狠抓挠去,未了,还狠狠掐了一把……
“唔……”
一声**地低呼,惊鸿吓得急忙撤手,一本正经地将两只手绞在身前,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翎儿怎么了?”太后生疑,问道。
独孤翎神色古怪地看着她,却对太后道:“无恙,叫猫抓了。”
猫?哪儿来的猫?众人疑惑,独孤翎却已拉起她的手,神色倨傲地问道:“你们要奏什么曲子?”
“《西江月》。”惊鸿也不再追究,此刻该见好就收。
“《西江月》?”独孤翎疑惑地看向她,“那是什么玩意儿?”
惊鸿一噎,将要说的话生生压了下去,原本见他和慕婉如一样没听过这曲子,正打算借机嘲笑他一番,却叫他抢了先机,好像自己这新鲜的曲子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小玩意一般,她无语。
“皇上不必奏这一曲,只需随意奏一曲便可,就当作是抛砖引玉……呃,不不不,是引砖之玉!嘿嘿嘿……”她傻笑着,还好自己反应快,敢说皇帝是块砖,信不信下一刻她就会被砖头拍死?
似是很不解她的要求,既不是为了请自己与她合奏一曲,来显示她并非不受宠,那是何意?
见她笑嘻嘻地递过手中的箫,他瞥了一眼,懒声道:“不用,朕有自己的箫。”说着自刚刚赶来的林悠手中接过一支白玉箫,那箫通身剔透温纯,很是惹眼。
她咽了口吐沫,压下想要将这白玉箫占为己有的念头,嘻嘻一笑,却一把夺过那白玉箫,假装大惊小怪地抱紧它:“哇,这么漂亮,皇上借我吧?您先用这个,反正这白玉箫你天天用,一次不用……也不会有什么嘛!”
林悠立时目瞪口呆,这白玉箫可是一个盛产白玉的西北小国进贡之物,独孤翎一直小心收藏,除了皇上和他,其他人连碰都不许,如今不但被慕惊鸿一把夺了过去,更甚的是她竟然要用?
虽然对慕惊鸿今日这一系列的傻缺行为也表示不解,可是他还不够胆子求情,便低下头,退了几步。
果然,独孤翎眼中立时闪过几分嫌恶,却要也不要她手中那支次品紫竹箫,转身就走。
“诶诶诶,皇上……您的箫……”
“朕的物什,不喜被他人碰触,既然你喜欢,送你。”
一句“送你”,瞬间无数眼刀凌空乱飞,却刀刀都能飞砍到慕惊鸿的身上,她只觉得自己瞬间已被这群女人的眼刀杀的千疮百孔,可是……她的痛,有谁能懂?
喂喂喂,独孤翎,你占有欲也太强了吧?占有欲强了不起啊?摸摸这箫的吹口,惊鸿一脸嫌恶:“我还有洁癖呢!要不是太后谋害我,你以为我稀罕吃你的口水啊!”
她试了试音,发现果然是一支好箫,再不迟疑,手指轻轻一颤,初音伊始……
按照事先说好的,惊鸿先奏一阙,第二阙开始时慕婉如出场,然而当这低沉婉转的初音一起,独孤翎立时停住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来,慕婉如好似木头一样呆愣在了原地,杜苑儿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心道慕惊鸿何时学会箫了。其余人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个比一个精彩,却无一逃得开惊讶与诧异。
慕惊鸿却早已融入了箫声中,这首《西江月》乃是z国古时有名的词人苏东坡所作,彼时他被贬黄州失意之时,心中苦闷,恰逢中秋时节,对月长空时嗟叹不已,便做了这首词。
而今时今日,她又何尝不是背井离乡,失意万分呢?命运的洪流挟裹着她还有这所有的人一步步向着未知的前路奔腾而去,不容喘息,她也不过一枚小小棋子,却总是想要左右自己的人生?真可谓是可悲,可叹,可笑!
一时间心中的苦闷皆发于形,而这“形”便是箫。箫声时而哀怨低沉,时而缠绵悱恻,时而凄清幽怨,时而又孤寂苍凉,将这壮志难酬之苦、世道险恶之痛、人生寥落之伤演绎的淋漓尽致!
慕婉如痴愣许久,待要上场时顿时醒神,心中被这箫声感染,一时间舞姿亦是孤影翩跹,与这曲子融合的恰到好处。
太后眼中渐渐生出几丝疑惑,忽而凝向身后蒙面女子:“师师,你可曾听过这曲子?”
“回太后娘娘,奴婢也是头一次听见。”
师师的琴曲造诣不低,可连她也不知道这首曲子……岂不是很奇怪?一个被称作草包的女子,怎会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本事?太后心中疑惑,唤了声师师,师师将附耳过来,停了许久,点了点头,又回到了远处,静静听曲。
姜玉茗微笑着看向慕惊鸿,乔芷柔攥紧了手指,眉目间戾气越来越重,而始终低头不语的岑洛雪,也终于抬了头,向慕惊鸿看去,然而只是匆匆一眼,她又将头埋了下去。
不多时,一曲结束,慕婉如也以一个漂亮的姿势结尾,一瞬间场上冷了下来,每个人的神色都是那般怪异,就在这时,却听得一个突兀的鼓掌声响了起来。
“朕从不知,朕的后宫竟有这般多的才女佳人!果真是一曲惊鸿!”
妾本惊鸿:情陷冷魅帝王 第38章 后宫深处是非多
慕惊鸿瞪了他一眼,心中忿忿地想,这家伙真会装模作样,明明早就知道自己的能力,此刻却当众来这样一句,这下好了,她很顺理成章地成了全场的焦点。
慕婉如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最初请她过来的目的,只是愣神的看着这个自小到大处处不如自己、时时被人厌弃的姐姐,竟有些不知所措。
惊鸿此刻一心想的却是如何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她想问的种种,日后有的是时间。她朝独孤翎拜了一拜,恭声道:“谢皇上夸奖。”而后起身缓步退去。
“且慢,慕妃上前来,哀家有话问你。”
听得这一声,惊鸿脚步一缓,一副欲将赴死的神情,在心中哀叹一番,却知躲不了,也只得面对。因此便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模样回了头,小碎步样移到太后面前。
“你今年有十八了吧?”
惊鸿只觉得莫名其妙,太后没事问她年龄做什么,却还是回道:“回太后,儿臣年方十九。”话一出口吧,惊鸿又觉得一阵庆幸,前世活到二十八,如今又重回十八,这种突然年轻十岁的喜悦,一般人是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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