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恰
抬担架的士兵,突地跪在了如故身前。
“你先起来,你先起来,我一定竭尽全力救他们,你快起来呀。”如故一时僵着,他们把路挡着,也不知道是去扶好,还是直接跨过去。
“等等,你说,苏千总,那苏千总人呢?他怎么样了。”如故猛的回过神来,难怪刚刚觉着有什么忽略了,这才想起来。
“哦,千总大人和另外几位弟兄,去见世子了。”
“这就好,”低声喃喃了两声,“你们快些起来,你们这样,反倒耽误了,我给两位兵大哥看诊。”如故听哥哥并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跨过他们,去拿双肩包。
葛太医和陈皮手里,还拿了不少的药材,也走急匆匆的往帐内赶。
如故先给,那个左臂受伤的伤员止了血,才起身去问葛太医,“葛太医,他左臂多处受伤,失血过多,而且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您看是?”
“你自己看,能保就保,不能保就只能放弃了。”葛太医连头都为抬,但如故还是能听出些无奈。
如故了然的点了点头,重新查看了他手臂的情况,“陈皮,银针借我用下。”
他得先试试,神经是否没死,若是没死,就还有救。
深深浅浅的按穴道施针,那人都没有反应,陈皮站在一旁,急切的问着,“小古,如何了?他的手还有救嘛?”
如故皆是摇了摇头,陈皮也有些低落起来,正当两人都要放弃的时候,那人的手指却是动了动。
“小古,你快看你快看,他的手有反应了。”如故眼睛一亮,在那附近又试了两针,“还好,他大概是一会气血不通,我给他止了血,一会上些伤药,再开些活血的方子,好好调养一阵就是了。”
葛太医医治的,那位伤员有些麻烦,大概是被马踢飞了,头骨撞了什么重物,只怕生命无碍,都有些困难。
如故也是按着习惯,一直站在葛太医身后,拿了纸笔把重要的地方记下。
等葛太医写完了方子,如故将方子记下,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事忘了,也顾不得与他们说什么,忙跑着出了医帐。
“请问兵大哥,将军的大帐如何走。”如故一路走去,一路问去,走了两三次错路,总算是快到了。
“你向前走两个营帐,再往右边拐进去,就能看到将军的大帐了。”
“谢谢兵大哥。”
道完了谢,知道了路线,忙向前跑去,也没顾着看路。
刚刚拐过拐角,就与前面来得人撞在了一处,“哎哟。”
“你没事吧?我还有要事,对不住了啊。”如故也来不及看人,刚站直身体就又开始跑起来。
“苏千总,您没事吧。”那人站稳,身边的小兵问道。
“我没事,不过一个小孩儿,咦,这人怎么总感觉在哪儿见过。算了,大概是这几日疑神疑鬼惯了,我们走吧,还得去办世子交代的事。”苏文筠稳稳了身子,就与身旁的人一同向外走去。
这厢如故已是到了大帐外,却是不知,刚刚撞的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世子爷呢,他在里面嘛?”
“哟,这不是,上回那个俏小哥嘛,这可不是你能随便进的地方。”门外看守的,不凑巧,正是上回和陈皮见着,调侃如故的两个。
正巧姜容听了声音,走了出来,“小古啊,你怎么来了,放他进来,以后这位小哥来,不用通报,直接让他进来就是。”
这就是有后台的感觉嘛?!这就是走后门的感觉嘛?!如故朝那两人看了看,挺了挺胸膛,跟着姜容走了进去。
走的时候,因为狐假虎威没看脚下,一个不小心,差点一个狗啃泥,还好姜容走的慢,在前头挡了挡,才不至于太丢人。
如故讪笑了几声,整了整衣服,不好意思的向里走去。
里头沈青贺不在,只有魏熙瑞靠在太师椅上,正在闭目养神。
“爷在这,我出去有点事儿,你也别和爷说太久,他这几日睡得都晚的很,我去去就回。”
姜容说着就走了出去,如故拿手在魏熙瑞眼前,挥了挥手,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这样子,他是来晚了,本来想走,又想到早上的情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回想着按摩的穴道,站在魏熙瑞身后,他身高矮,正好魏熙瑞坐着身高差就没那么大了。伸手轻轻的,按摩起他的太阳穴。
取穴用拇指,首先轻轻揉几下,再慢慢加力按压一至三分钟分钟就差不多。
如故刚要收手,就听下面有声音传来。
“手法不错,再给我锤锤背。”
如故仗着在身后,冲着他后脑勺吐了吐舌头,没有法子,只好重重的锤了起来。
“今儿,怎么有空了。”平时魏熙瑞一贯说话,就是清冷没有语调的,倒是难得能听到,这么懒洋洋的声音。
如故心上一软,“听说苏千总大人在爷这,想着有事想要问问他,就讨个没趣,来污爷的眼了呗。”
“几日不见,嘴上功夫倒是见长啊。往下点,再大力些。”
如故手上不停,脸色却是不老实的很,一会鬼脸一会吐舌,一下都不停歇。<
杏林春暖 47、洗澡是不好乱洗的
“你找少铮?我倒不知,你与子铮还是相识?”半响无声,如故还以为他已经忘了那事,却突地问出声。
“少铮?”如故在脑子里,反复搜了一遍人名,才想起来,子铮是他哥哥的字,“爷说的可是苏千总?”
“你刚刚问我的,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如故故意手上重了些,哼,让你总是这么得瑟,不想魏熙瑞还道,“总算是昨日的烤鸡未白吃,好歹是有些气力的。”
“爷,这可是嫌弃我了。”魏熙瑞抬头睨了他一眼,如故才改口:“好罢好罢,爷惯会欺负老实人。我不认识苏千总,但是我爹爹投身苏将军营下,所以想着,大约苏千总也知道我爹爹的下落。”
这套说辞,还是上回拿来蒙陈皮的,没想到,现在说起谎来是越来越顺溜了。
魏熙瑞猛地坐直了身子,如故拳头还落在空中,嘴角的笑意还未消,一下被人抓了正形,忘了反应,就这么傻愣愣的呆在原地。
“有时候还真不知道,你这嘴里可有真话。你要这么说,我便信了,我派少挣出去办事,大概还要几日才会回来,你若要找他,三日后再罢。”也不要他继续捶背,沾着未干的墨汁,又开始写起东西来。
如故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爷,您不信我?”
“我信你如何?不信,又如何呢?”一时气氛僵硬了下来,两人都不肯再开口。
直到,姜容风风火火的,从外头大步走了进来,“爷?您不是休息嘛,怎么又起来了。”说着狠狠的白了如故一眼,如故无辜的摆了摆手。这可
真的不关他的事啊,这位爷突然就生气了啊。
“又是你个倒霉蛋,快下来,”如故忙一步三跳的,躲到了姜容的身后,这位大领导发飙太可怕了,还是趁早滚蛋是上上策啊。
“什么事?”领导大人,连眼白都懒得赏一个,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冰冰。
姜容睨了如故一眼,两人无声的交流着,姜容功力不敌,先败下阵来。
“爷,上回沈老弟去打听的事儿,已经有些眉目了。”
如故一听他们两人要谈事,就秉承着,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准备趁他们两个不注意溜走。
谁知刚刚迈出步子,姜容一揪他的后衣领,人在低空画了一个弧线,直直的立在了跟前。
“姜大哥,你做什么呀?你们商讨事宜,我在这儿,多不合适啊。”
“格老子的,你以为我要说什么,上回爷让沈老弟,去打听你两个姐姐的事,刚刚有人来报,有眉目了。”
如故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件事情。
“姜大哥,事情如何了,我姐姐,我姐姐他们还好嘛,他们现在在哪儿啊?”
将如故扯着自己的衣服,一点点拽出来,“你让我慢慢说啊,这么急着让我如何说啊。”
沉了沉气,难得露出了些焦急,“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说正经的。你两个姐姐啊,现在好好的在金陵呢,让人给你带信,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他们,平时处事小心些。奥,对啦,这是他们给你的信,你自己看看吧。”
从姜容手里一把抢过信,抓在手里的时候,手心还有些发抖。
背过姜容,小心的打开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来。
那日他们分别后,宋镖头他们足足追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马儿制服下来,他们休息了一会,就急急来寻他,结果却没找到,后来再树林里找到了他留的书信。
本想继续往北到咸阳,没想到路上荷晴发起了高烧。碰巧遇上了,要往京上送东西的叶长青,叶长青将两人送回了金陵,现在正安顿在绮罗坊。知道他已经入了军营,一交代他要小心谨慎,二交代他要照顾好自己,三交代他不要意气用事。
看着看着,止不住的泪水,就直直的砸在了信纸上。
“哎呀,小古小古,你哭啥啊,有了你姐姐的消息,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姜容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妻子根本不需要他哄,家中只有两子,一个闺女都没有,一时就连手脚都慌乱了。
姜容求助的看向魏熙瑞,魏熙瑞皱了皱眉头,“怎么跟个女娃似得,这般爱哭?”
如故这才转过身去,胡乱的拿袖子蹭了蹭脸颊,“谁说的,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喜极而泣罢了。”
“这样自然好最好。”
“你……”这就像是一坨铁秤砣,砸进了棉花里,浑身无力,甩了袖子“多谢姜大哥,我先走了。”
也不和魏熙瑞打招呼,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姜容挠挠脑袋,这叫什么事儿,平时小古不在,每回爷提起都会笑两下,分明就是想念的很,这会儿却又是这般,这人啊,还真是奇怪。
耸了耸肩,“爷,若是没事,我也先下去了。”
“恩。”姜容一走出去,魏熙瑞笔下一顿,直直的扔了出去,自己这是怎么啦?好像一碰上他的事情,就会这样,喜怒都被人牵绊着,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如故出了大帐,一路问着回了营帐,回营帐时,陈皮已经在帐内了。
“陈大哥,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啊,军营里可不好玩,以后少乱跑,到时候出了事可不好。”难得一见,陈皮居然在整理衣服。
“陈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如故秉持着,有不懂就要问的原则。
陈皮搭了件汗衫,手上拿着脸盆,“还能去哪啊,我趁这会儿,他们都还没回营,先去洗个澡,晚了人多的时候,连水都不够。”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转过身来问如故,“对了,小古啊,你要不要一起去洗啊。”
如故忙摇头,脑瓜子都要摇掉了,“啊,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这人,我这人啊不喜欢洗澡的,你去吧你去吧。”
不过陈皮这么一说,倒是让如故想起来,现在这个点,士兵肯定都还未回营,接下去又是饭点,不如趁这个时间摸去洗个澡?
不想倒还好,这么一想,身上就感觉痒了起来,浑身都不自在。
忙收拾了换洗的衣服,还在衣服里藏了一把手术刀,往外探了探,又故作镇定的挺了挺胸膛,往营外走去。
刚走到大营门口,刚要走出去时,“前面的是谁啊,怎么这么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啊?”
如故一听,脚都不会动了,想要拔腿就跑,可怎么抬都抬不起来,僵硬着身体转过去看问话的人。
是一队巡逻的士兵,手上还拿着锋利的长矛,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如故,“兵兵兵,兵大哥,我,我,我……”
“你是谁啊?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这么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啊?”这么一问,如故感觉自己话都说不全了,只会支支吾吾。
“你们在做什么?”从那队巡逻兵后面,走出一人。
如故眼睛瞪的老大,真是冤家路窄,最不想碰到谁,就要让那人出现,果然是不能做贼心虚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还在冷战的魏熙瑞。
“给世子爷请安。”巡逻兵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如故楞了一会,也跟在队伍后面虚虚的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啊,都起来吧,他是我手下的人,替我出去办事的。”如故心虚的将头一低再低,而魏熙瑞如不知,就扔了一句话,就像刚刚没出现过一样,又消失在营帐堆里。
“小哥儿,咱们狗眼不识金镶玉,您别跟咱们过不去啊,还不给这位小哥儿放行。”
如故点了点头,抱着手里的衣服,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大营。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日姜容带的地方,扒拉了草堆,果见那湖泊就在眼前。
夕阳还未落下,洒了一片的金黄,宁静的让人忍不住打破。
如故不停的四处环顾了多遍,确定无人,才找了一处大石后面,放下了衣服。
搬了些许的大石,把靠岸的一圈边沿搭高,再次确认了四周没有人。
吞了吞口水,又不敢直接脱衣服,就穿着衣服直接下了水。一入水,就仿佛是获得了新生,水流透过粗布渗到肌肤,冰凉刺骨。
一边洗着,眼睛一直不停的四处打量着,一边手上不停的冲洗着。
偶尔飞过几只水鸟,停在芦苇杆上,歪着脑袋打量着这误入的生人。晚边的夏风扬起,惊起一片水鸟,欧欧叫起,拍打着湖面。
差不多洗了一刻钟,手脚的皮肤都有些皱了起来。如故才依依不舍的,潜在水中换下衣服,用巾子绞了头发,躲在大石后面换了衣物。
窝在大石后头,把头发绞了半干,又不敢多披着,直接卷了发髻套上了巾布,转身一变,又变成了清秀小医童。
拿出皂角,将脏衣物打好,搓揉好。
等洗好衣服,就听到军营里的号角吹起。忙收拾好东西,按原路返回,走前又将杂草拢好。
四处仔细的观察了几下,才放心的往军营走去。<
杏林春暖 48、补汤是不好乱吃的
回了营帐,陈皮早就在营帐里了,头发和衣服都还是湿漉漉的,如故避讳的侧了脸。
陈皮一见他回来,忙去拉他,“小古你可回来了,走我们去吃饭去,听说今儿加菜,晚了可就被人抢光了。”
“陈大哥,你放开,我会自己走的啊,而且我东西都没放好,你放开我啊。”陈皮看着挺瘦弱的,力气倒是不小,拽着如故的手腕,就是不放。
“哎呀,都是大老爷们的,有什么关系,把东西扔地上就是了,看你的手,居然比我妹妹的还滑啊。”陈皮像发现了新大陆,牢牢的拽着如故的手,就是不肯放,还摸了一把,直惹得如故鸡皮疙瘩全起。
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挣脱了陈皮的魔爪,手腕上,马上留下了红紫的抓痕。
“小古啊,你皮肤还真是嫩,才这么轻轻一抓,就留了痕迹……”陈皮还要再说,如故狠狠的往他脚背上一踩,陈皮马上抓着脚丫子直叫。
如故快跑的进了内帐,将衣物都放好,往手腕上擦了点膏药,看不出多少痕迹了,才臭着脸走了出去。
“脾气比小丫头还大,不过说两句,居然下脚这么狠……”陈皮这会儿识趣的,没有去拽他的手,而是离得远远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
看着那模样,就跟被欺负了的小娘子,如故噗嗤的笑了出来,“陈大哥,你这样子,可是越来越像上了年纪的阿婆了。”
陈皮一开始没想明白,等发现被说碎嘴,要追时,人早已逃到几丈远了。
等他们两个瞎闹着进饭堂时,士兵已经只剩几个,交谈的声音低低的,偶尔才有几个人冒出几声笑声。
如故好奇的盯着他们看了看,陈皮推了推他,“快走啊,看什么呢?”
“奥,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他们纪律如此严明。”这个世上最杂乱的地方,一是江湖二是军营,虽然他到军营的时日尚短,但这并不防止他看到真相。
陈皮已经先一步,走到了打饭的地方,如故只好跟了过去。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我军向来严明,世子待人和善,但是规矩方面是十分谨慎的,我才来了半年多,世子都不在营内,但是营中上下,却如同他未走时一样。”
两人找了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次算是如故除了早饭,头一次在饭堂吃饭,两人用两荤两素还有一汤,这么看来伙食却是不错,而且味道也不错,如故难得的盛了第二次饭。
吃过晚饭,天还未黑,白天折腾了一天,如故一回营帐,收拾了些东西,就准备倒头就睡。
“小古啊,我看着你,也是个颇为白净的人,怎么这么不爱干净,不爱洗澡就罢了,居然也不洗脚。”陈皮跟着进了营帐,见如故扒拉着要上床,忍不住,捏着鼻子道。
如故气得差点青筋直跳,恨不得把鞋子砸陈皮脸上去,他这么爱干净的人,居然被嫌弃不洗脚!
明明他才是,每天一副邋遢样,不换衣服不洗脸就上床。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人嫌弃!天理何在!
“我就是不爱洗,要你管嘛!我就是日日不洗,也比你白净!哼!”用最快的速度,蹭蹭蹭的爬上了床,被子往头上一盖,眼不见心不烦。
陈皮不明就里,也是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打了个哈欠,没脱衣服卷着被子,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一时鼾声四起。
反留躲在被窝里的如故,被刺激的又被吵的,睡也睡不着,一直翻来覆去,直到深夜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和前几日一样,吃了早饭路过操练场,才到了医帐。
这两日的伤员不多,事情都比较简单,除了切药就是碾药,好在陈皮一直在旁边插科打诨,倒是不觉无趣。
日子就这么过着,如故每隔一两日,就会偷偷去湖边洗澡,日子也过的很是惬意。
如果没有陈皮,天天在耳边唠叨,她怎么又不洗脚上床,大概会更好一点。
这日,陈皮和如故起得有些迟,路过操练场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空无一人。
如故有些感觉不太好,来不及吃早饭,就和陈皮跑到了医帐。果然,医帐外排了长队,都是受伤的士兵,有的只是轻伤,还能站稳,有的是被担架抬着的。
从医帐里走出一男子,陈皮一见来人就扑了上去,“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如故这才想起来,上回陈皮说过,那个屋子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了,好像是叫麻黄。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多伤员。”陈皮应当是很敬佩这个师兄,看他的星星眼就知道了。
如故走到了他们身后,听麻黄说道:“昨日夜里,有敌军来犯,夜里又松懈些,所以准备没他们充分,有吃了些亏了。”
难怪昨日夜里,半梦半睡间,好似是听到,有长长短短的号角声。
只是没一会,就被陈皮的鼾声给盖过了,也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这是师傅说的古兄弟吧,来,不要耽搁了,还有很多伤员等着呢。”陈皮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严肃的点了点头,两人跟着麻黄进了内帐。
一进内帐,满满的血腥味扑头盖脸而来,葛太医正在给一个,断了手臂的伤员上药。旁边还有几个医徒,在给伤势较轻的擦药酒,缠绷带。
如故虽然实战经验,也有两三年,但是他不过是个小诊所的外科医生,就算有伤势严重的,也从没见过这般多的伤员,不禁有些头晕。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小古,你过来,这些伤员交给你。麻黄,这边的你负责。”
给手下那个伤员包扎好,又不停歇的换了下一个。如故和麻黄,忙快步走了过去,接过绷带和伤药。
“师傅师傅,那我呢?”陈皮没有被喊到,一脸急切看着葛太医。
“你去给那些轻伤的,包扎下伤口。”葛太医话一说,陈皮神情萎靡的走了过去。
如故也没时间,去关注陈皮的小性子,手下一下不停的动着。
“记着这几日吃的清淡些,伤口莫要沾水。”每包扎一个,还要和他们讲些注意的东西。
他的动作算的上快了,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排队的伤员有所减少。偶尔还有些严重的,要临时缝伤口的,连洗手的时间都没有,还好手术刀他一直清理,不会有什么细菌感染的问题。
饶是这样,他准备的白纱布也不够用,绷带也是临时换洗晒了来换。
这么一直不停歇的,一直到快三四点,才算是停歇了下来。
如故忙起来活动一二,这是他自从学医以来,持续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就连当初实习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持久过。
刚站起身,就听肚子咕噜的一声,如故忙环顾四周,还好没人听见,是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也是,早饭没吃,中饭也没有吃,再不快些,连晚饭都要误了,可就糟糕了。
刚这么想着,就见姜容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大步走了进来。
“姜大哥,你怎么来了?”如故丢下手里的纱布,迎了上去。
“爷,知道你们今天辛苦了,特意让我带了些吃食来,犒劳犒劳大家伙。”姜容把包袱放在一张大桌上,果然一打开,全是些五花八门的吃食,看的如故食指大动。
众人欢呼一声,尤以陈皮为甚,大呼一声就往桌子扑去,逗得众人直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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