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这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顾成卉示意细辛去把门关上,凝声问道。
何姨娘咬了咬嘴唇,吃吃道:“是绿瓣……她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才跟我透了个风……”
“过去的情分?我看花了你不少银钱罢?”顾成卉哼了一声。“你是父亲的房里人,不去求父亲,来求我……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又能帮上什么?”
何姨娘顿时哑了,一双眼睛里不断涌出泪珠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哀求道:“如今这府里,只有您一个善心人。求求您发发慈悲吧……若您能够请老夫人替我说上一句话、或者让我见一见老爷……我就有了活路了!”她说罢,瞧了瞧顾成卉镇定自若的神色,一狠心又道:“您帮了我,我自然有一个关于您的消息相报……您就不想知道,太太心里打算把您许配给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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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第125章 意识到了什么
好不容易把哭哭啼啼的何姨娘打发走了以后,顾成卉皱着眉头,独自把这件事情在心里过了几遍。
过了片刻,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这才发现,忍冬、细辛两个丫鬟一直静静地在一旁候着。此刻见她不发呆了,忍冬忙上前半步,轻声问道:“姑娘打算怎么办呢?也不知道太太心里的人选到底是谁——可是何姨娘这件事还真不太容易……”
顾成卉顺手抓了桌上一只黄玉鲤鱼的摆件,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沉吟着道:“我可没有说要帮她——这件事……让我再看看罢。”
她话音刚落,忽听门口处的水晶石帘子一阵清响,主仆三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许妈妈端着一只白瓷碗进来了。许妈妈几步走进屋里,将碗放在桌上,笑着招呼顾成卉道:“姑娘,天气又干又热,我给您做了一碗绿豆汤,快来尝尝!”
听见又有美食,顾成卉也将刚才何姨娘一事暂时抛到脑后,欢快地赶了几步,坐在桌边拿起勺子——一匙青玉般透亮、冰冰凉凉的清甜汤水一送入喉间,顿时夏日的郁热都被消解了几分。吃了几口,顾成卉正好听见许妈妈问道:“对了——方才我在茶水间做汤,看见何姨娘眼睛、鼻头都红通通地走了,这是怎么了?”
细辛没说话。忍冬瞧了一眼顾成卉,这才把刚才何姨娘的来意给许妈妈复述了一次。果不其然,许妈妈听了直皱眉头:“这个何姨娘可也真是!哪有女儿管当爹的房里事呢,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只是……她当真说了,她知道太太心里的人选?”
忍冬点了点头。
许妈妈面色犹疑半响,小心地道:“若真是这样……也许倒值得一试。姑娘本就聪明,说不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叫人看出来呢。”
刚刚又咽下一口凉汤的顾成卉笑着道:“妈妈真会高看我!”她刚说罢。许妈妈立时捧场地笑出来,道:“姑娘还真谦虚呢!……您先吃着,一会儿碗碟叫我来收。我想给您做的一双鞋子,到现在才做了一半哪。”
顾成卉忙应了。许妈妈又笑着和忍冬细辛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
见顾成卉低头用甜品两个丫鬟各自走了开去,一个把冬天衣服都叠好收了起来,另一个取出几顶夏天要用的帐子。正当二人各忙各的时候,忽然一声瓷器相撞的脆响,显得格外不同寻常,竟惊得她们激灵了一下。
回头一看,只见顾成卉手上的勺子已掉进了碗里。碗外溅出了一圈汤渍。她一双黑漆漆、如同寒潭一样的大眼睛,怔怔地盯着空中一个点,神色与平日迥异。忍冬和细辛对视一眼,忙忙地赶到顾成卉身边道:“姑娘。怎么了?”
细辛的目光顺着顾成卉凝视的方向望去,望出了屋子,落在了院中那棵老榕树上。她打量了一会儿榕树,满腹疑惑地又轻轻叫了一声:“……姑娘?”
顾成卉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回了神。她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罢她低头看了看汤碗。对忍冬道:“你把汤碗收下去罢,我吃不下了。”
忍冬一瞧,里头还有大半碗绿豆汤。只是她也没敢说什么,端起碗就出了门。
顾成卉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到了夏天,府里各处主子们的椅子已经统一换成了酸枝红木的靠椅。在椅背上贴着有一块石板,打磨得光滑水亮。燥热的天气里一靠在石靠上,自有一股阴凉气流进身体里。
只不过顾成卉现在心里烦躁,几乎感觉不到背上传来的凉意。她想了想,问细辛道:“离女红课还有多久?上课用的东西可准备好了没有?”
——自家姑娘几时对女红这么上心过?细辛虽然心里诧异,也依然轻声道:“回姑娘,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了。东西一早就给您备好了。”
顾成卉点点头,起身道:“我去榻子上歇一歇,到了时间你来叫我。”见细辛应了,便转身自去了里屋。
因为顾七身上不舒服请了假没来,所以今天的女红课就显得格外冷清。顾七苦夏的毛病在府里尽人皆知,每年夏季的第一个冰盆总是送进她的院子,即使这样依然三天两头地犯病——因此王娘子和剩下的三个小姐也都并不意外,只是依样上课。
顾成卉挑了一个两人中间的位子坐了。待一个时辰的课上完,向王娘子道了谢,又送走了她,三个小姑娘说笑了一会儿。过不多时,顾成宛带了些歉意地道:“我姨娘嘱咐我一下课就回去,我得先走了。二位姐姐若是不嫌弃,尽管来我院子作客。”
姜姨娘明哲保身、高高挂起的态度在府里也算有名——因此顾成卉、顾成燕二人笑着应了,也跟着一并出了门。顾成宛冲她们点点头,加快步伐,往自己院子的方向离去。见她走得远了,顾成卉忽然偏头笑着对顾成燕道:“四姐可收到消息了?”
顾成燕一愣,随即脸上就漾起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来。她偏深的肤色也掩不住一丝晕红,点头道:“是今天早上的事吧?我听说了,劳妹妹费心了。”
这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真应了一句老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早上老夫人才把一张写了几位少年公子名字的单子交到了孙氏手上,还不到中午的时候,全府就已经传遍了——单子上的人选,俱都是为了四小姐准备的,太太只许从单子上选出一家来,再没有了推脱延缓的借口。
当然,风是顾成卉放出去的。
此刻顾成卉笑吟吟地道:“不敢当!……今早祖母本想叫个寿安堂里的丫鬟去送信,不想正好太太派绿瓣来送东西,就叫绿瓣顺手拿回去了。她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我亲眼瞧见她一出正屋门就掏出来看了——我看绿瓣的脸色都变了!”
连续好几个“绿瓣”灌入耳朵里,顾成燕一开始还算面色如常。第三次的时候她终于没有绷住表情,撇了撇嘴道:“活该她回去被太太迁怒呢!这个眼里只有钱的杀才!”
顾成卉忙压低了声音道:“——四姐,我听说那个绿瓣之前找理由向周姨娘……嗯,要了一笔银钱……可是真的?”
顾成燕的嘴角抖了抖,瞥了一眼她道:“可不是!太太手里的明明不是什么正经好人家,可她偏偏藏头去尾地把那个什么姓韩的给着实夸了一番,骗走了我姨娘好大一份赏钱呢!”
“哎哟——不会吧?好歹也是太太身边的人,不应该缺钱使才对呀。”
顾成卉的一句话,就激起了顾成燕熊熊的八卦兴致。她冷笑着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呢。你瞧瞧绿瓣的模样,说她生得平淡无奇,那都是在夸她了。莫说当姨娘了,就是管事的要娶亲,也不会去找她——苏金生得不错罢?勾帘生得不错罢?可都是一等大丫鬟!”顿了顿,又道:“何况,在太太眼里她又不特别受倚重,以后的前途还飘着呢,她这样的境地,能不多捞些钱傍身?可她手伸得太远,忘了什么该她吃,什么不该。”她一时激愤,全忘了有些话闺阁小姐是不能说的。
顾成卉自然不会去提醒,只是啧啧道:“当真想不到,竟连周姨娘也敢……”
余音未落,就被顾成燕抓住了话头。“哼——当初她刚进府的时候,我姨娘还在太太身边伺候,那时可没少提点她。一点儿往日情份也不念,真是一个白眼狼。”
“这……我瞧她与太太以前身边的软草、还有如今的何姨娘处得似乎倒是不错。”顾成卉故意道。
顾成燕讥讽地笑了一下,却没说话。顾成卉见状,笑道:“今儿个叨扰四姐不少,下回咱们再说话。”
顾成燕点了点头,到底因为老夫人的那张单子,客客气气地笑着与她作了别。
回寿安堂的路上,细辛忍不住了。她偷眼看看自家姑娘的神色,轻声问道:“姑娘——您怎么突然打听起绿瓣来了?莫非……您是怀疑何姨娘说的话不对?”
一句话勾起了顾成卉的许多心思来——她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怀疑的。按理来说,太太和二姐之间的消息哪会这么容易被卖出去?更何况何姨娘一番话,我听着觉得她像是被指点过——可是这么一打听才知道,绿瓣竟是这么一个见了钱不肯撒手的主儿,或许也有可能见钱眼开卖了太太的消息……”
这件事不得不谨慎。顾成卉有一句话憋着没吐出来——何姨娘求她想的法子,是决不能用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为了父亲的姨娘,找到祖母说情,传出去像什么话?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廉耻了?更何况这位祖母一向最不喜欢姨娘……
而这一点,何姨娘是当真没想到吗?
细辛也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主仆两个一路回到了寿安堂,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最后只好把事情放在一边,对何姨娘使了一个拖字诀——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细辛总觉得自家姑娘的眉宇间藏着一股抑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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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第二弹~为了感谢大家的热情~!!
今天这两章写得有些隐晦了?……其实埋藏着一个大秘密~!呵呵呵,拯救地球的任务交给你们了,亲爱的读者
话说,我真的比较喜欢写不正经的场面——比如敲竹杠、满街跑、调调情什么的,这种在府里一本正经过日子的臣妾写得难受啊
你们爱看哪种??
庶道难 第126章 消夏宴
今年的夏天也不知怎么了,特别地热。尤其进了七月份以来,日头炎炎,烤得树叶都发了蔫儿。每逢到了要出门的时候,是最痛苦的——在太阳底下走上两步,仿佛人都要化了。这种要命的时候,偏偏冰还始终不肯来——老夫人问了几次,孙氏只说是冰庄那边有些麻烦,要再等上一等。
顾成卉将后背贴在酸枝红木石靠椅上,心里暗暗想道:孙氏手上的那笔生意,如今看来果然出了麻烦。眼下情况明摆着,定是孙氏将府里的钱抽走周转生意,导致她竟一时之间连冰资都不够了——顾府自己的地窖里虽说也存了一部分冰,量却不大,又早早地就挖了出来,先紧着顾明松、老夫人二人用了。如今冰窖告磐,新冰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
叹了口气,她觉得背后的石板都被捂热了,忽然之间特别怀念起前世有冷气的日子来。
身旁的细辛给顾成卉倒了一杯凉茶,顾成卉端过来用了一口。另一边坐着半夏,此时她手里一把团扇不住地一上一下,问道:“姑娘,您要不要用一些果子?都是在后院那口井水里镇着的,现在用来也是清清凉凉……”
顾成卉扯了扯领口,恨不得能把舌头吐出来散散热气。她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不必了。吃进肚里没一会儿又热起来,还不够我费劲儿的呢。”
半夏听了,也只好继续给她打着扇子。
忽然从院子门口处传来几句说话声——此时顾成卉屋里的门正大敞着,窗户也都支了起来,加之说话人的声音又脆,因此屋里主仆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怎么又是你这丫头?一日也不知要跑来我们这多少次,是躲懒来了吧?”一个院子里的丫头站在院门口,身子不避不让。吊着眼睛问。
“姐姐这话说的,是老夫人要我来给五姑娘传口信的——”另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细辛伸脖子朝窗外瞧了一眼。对顾成卉笑道:“果然是长莺。”
顾成卉“唔”了一声,依旧懒洋洋地不动。只等那丫头放长莺进来通报。
未曾想,那丫头听了老夫人的名头,仍然堵在门口。她回头朝顾成卉的主屋瞧了一眼,见仍是一片安安静静的,便转头对长莺道:“你哪一次来不是有话要跟姑娘说,结果次次都只是来磨工夫。你自己不在乎倒也罢了,倒累得我们时时挨林妈妈的骂!这一回你又有什么信要报给姑娘听。先跟我说了,我再看看放不放你进去。”
只怕她还以为顾成卉三人在屋子里,听不见院子门口的动静呢。
这丫头的话刚一说完,半夏“腾”地就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管教院子里这些小丫头们一向是她的职责,如今在顾成卉面前就有人敢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十足是把她的面子给踩进泥里去了——半夏火爆脾气立刻上来了,把团扇往桌面上一拍,迅速走出屋子去骂道:“白茶你这蹄子给我滚过来!我倒真不知道。老夫人派来找姑娘的人,还得先过了你这一关。你算是个什么,这是谁给你立的规矩?”
门口两个丫头一下就住了嘴。那叫白茶的朝长莺撇撇嘴,转身慢吞吞地走到半夏身边,道:“半夏姐姐。林妈妈训过我们好几次了,叫我们不要老放她们进来胡混,免得那边儿想找人做事都找不到了。”
半夏急怒攻心,冷笑一声:“你这是在拿林妈妈来压我?长莺,你自管进去——白茶,不如你去问问你家林妈妈,可有把主子口信截下来的规矩——若是没有,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扯着白茶的袖子就远远地走到了一边,怕打扰了顾成卉。
长莺个子小,见她们两个呛上了,当下头也不敢抬,一溜儿小碎步就进了屋。她一进屋,慌慌张张、扎手扎脚地给顾成卉行了一个礼,带着委屈道:“姑娘,是我不好,惹得您院子里不清净了。”
她抬眼一看,细辛手上摇着一把扇子,而顾成卉正斜靠在椅子上,手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似乎对门外的事儿没有提起半点兴趣。
明明是不太端庄的姿势,可是由顾成卉做出来,却别有几分洒脱风度。因为天气热,她的领口被稍稍拉开了些,露出一片冰雪似的肌肤。肌肤下浮起了一层隐隐的红晕,衬得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光晕浮动的美玉一般,一眼望去只觉漂亮得触目惊心——长莺不知怎么,自己倒突然羞红了脸,把头低下去了。
“不怪你——祖母有什么话要告诉我?”顾成卉勉强坐直了身子,懒洋洋地开口问道。——此时她只觉得好像连思维都快被热化了似的,全身提不起劲儿来理事。
长莺笑道:“听了这事儿,包您不热了!”她见顾成卉闻言果然提起了一点兴趣,又道:“——也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往年这个时候,念阳公主总要下帖子来请老夫人赴宴的。去年碰巧老夫人身上不舒服,没去成,今年念阳公主又来了帖子相邀。老夫人说了,这一回要带上您和其余几位小姐一块儿去,让您做个准备呢。”
居然是念阳公主的宴席!顾成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她忙又问了几句“宴席是什么日子?”“要准备些什么?”之类的话,打探了个详细。长莺毕竟年纪不大,此时一面说,一面自己脸上也露出了些许艳羡之色,直笑道:“也不知您要带那位姐姐去,回来了定要让她给我好好讲讲公主家的宴席……”
顾成卉笑了一声。也不怪这小丫头激动,毕竟就连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都听过念阳公主家宴的名声,何况长莺一个听着种种传闻长大的呢!
身为先帝最宠爱的长公主,念阳公从还未出嫁之前,就喜欢变着花样、别出心裁地饮宴作乐,先帝和先皇后倒也由着她去。加上念阳公主身份高贵。来往相邀之人尽是大盛朝最有权势的人物,因此年年岁岁下来,她的家宴已经演化成了京城里最被贵妇人们追捧向往的社交场合。权贵人物的风向标。
甚至京城里流传着一种说法,不管你做到了多大的官儿。只有等到自己媳妇儿接到了念阳公主的一张请帖时,你才算是真正跻身于大盛顶尖权贵的圈子里。这一句话倒也不算过分夸张:念阳家宴上邀请的,一向只有一品、二品夫人,皇上、皇后身边的红人,或是超一品的王爵伯候夫人。
唯一的例外,恐怕就是顾老夫人了。
已仙逝的顾老爷子仕途平平,一生都没有把心思放在政绩上。早早儿地就辞了官回家。顾老夫人还是借了儿子的光,加封了从三品的令人。若不是凭着她与长公主一同长大的情分,顾府根本连念阳宴的请帖都见不着。
长莺笑着又道:“老夫人说了,既然宴席是在十天之后。正好还有工夫给各位小姐赶出一套新衣裳来。老夫人已安排了采绣坊明儿个送料子过来,到时请姑娘去选呢。”
顾成卉点点头,笑着叫细辛给她拿了些赏钱,便打发她去了。
由细辛伺候着又坐了一会儿,翻了几页书。却还不见半夏回来。顾成卉站起身走到窗前,只听半夏又快又急的声气隐隐约约地从后罩房里传了出来。她将头探了出去,凝神听了一会儿。后罩房是由五间房子连起来的,平时用作下人房和仓库。忽然左手边一间房子的门打开来,一个人伸出头。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正是许妈妈。
还没等顾成卉发话,许妈妈一转头,正好也看见了她,忙小步跑了过来,低声对她道:“姑娘,我看咱们院子里的人也需要清一清了。哪有这么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东西!我看半夏还是教训得轻了!”
顾成卉“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许妈妈见状又笑道:“不过,到底是林妈妈放着的人,您也不好动。我平时多替您看着一点,想来也惹不出什么风浪!”
“那就有劳妈妈了。”顾成卉一笑,又道:“天气热得很,我记得好像后院有井水镇着的鲜果子?”
这话一说,许妈妈顿时会意,忙道:“姑娘要吃,我这就去给您拿!”说罢便转身匆匆走了。顾成卉望着她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接着一转身,迎上了细辛微微意外的一双眼睛。
“姑娘怎么这么快又改主意了?您吩咐我一声就行,许妈妈毕竟年纪大了,腿脚不大好,从井里拿东西的活儿还是我来干好些。”细辛笑道。
顾成卉笑了笑,没说话,转身进了里间,随意地歪倒在了一张榻子上。细辛忙去开了窗户,摇着扇子问道:“姑娘是想歇个午觉?”
一阵清风穿堂而过,带起系帐子的玉扣,轻轻打了两下床架子。细辛问了一句话,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只见顾成卉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出神,过了半响才忽然问道:“二姐姐还要多久回来?”
“大约还有半个月罢。太太已经把二小姐原来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就等她回来了呢。”细辛笑道。
顾二的院子自从她出嫁以后就封上了,谁也没有搬进去住过。
顾成卉闻言,微眯了眯眼。“是吗……怪不得魑魅魍魉的。”
细辛不解看了她一眼,只见自家姑娘闭上眼睛养神了,也闭了嘴不再说话。只是不知怎么却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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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晚了对不住~~网络一直不好~~鞠躬感谢花蕾联合tv的2张小粉红~~!!寒潭渡鹤影同学的又一只香囊~!给你们盖印儿~还有,呃,寒同学的两张评价票……那个啥,我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为啥你给我评了一个一星……?我看了那个一星后,脸上欢快地流下了两条母亲河……
今天这一章开头眼熟不?
最近每次看到三有猫,都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嗯……大概是我多想了吧
对了,我要吐槽!
这只猫最近好尼玛烦,因为天气转暖要换毛了,顿时空气里漂浮着上!千!根!猫毛!而且整天叫个没完——同学,你不是已经被阉了吗?你忘了这事了?
所以,在春暖花开的四月,我给它准备了一个小背包,装上了猫粮、农夫山泉有点甜(呵呵呵你没看错这真的是广告)、玩具老鼠,又买了一张机票,送它去峨眉山修炼去了
临走时,我亲切地告诉它:毛掉光之前不准回来
庶道难 第127章 赴宴公主府
在一片期待和兴奋的空气中,念阳公主府夏宴的日子到了。因为要在傍晚的时候开席,因此老夫人特地免了几个小姐下午的女诫课,只嘱咐她们好好歇一歇养足精力。临到出发之前,老夫人忍不住又给孙女们讲了一遍礼仪行止。自从顾二出嫁以后,顾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带小姐们参加过社交场合了——因此不难理解,老夫人心里很是有几分惴惴不安。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在顾府的马车驶进了石狮子胡同的时候,天际橘红色的晚霞正正好儿消淡了,一点点深蓝色的墨从天边浸染过来,一转眼,就盖住了公主府头上的天空。
感觉到了马车渐行渐缓,顾成卉悄悄挑起了一角帘子,飞快地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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