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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回想到昨天早上秦氏和祖母的对话,显然秦氏不大中意这位顾二小姐。反倒是对顾成卉十分喜爱,把她叫到了自己身边来坐着说话儿。
秦氏比老夫人年纪要大上七八岁,可她生活顺遂,又保养得宜,两人看着倒仿佛相差不多。此时秦氏拉了顾成卉的手,笑问道:“……今年也有十一岁了罢,不知道女红做得如何?”
顾成卉可没想到一上来就被问着了自己死穴,还没等答话,老夫人和几个姐妹都笑出了声来。她很有点不尴不尬地道:“回舅奶奶,我的女红……糟糕透顶。”
秦氏一愣,随即忍俊不禁道:“你这话可有些过谦了罢?”
“舅奶奶是没看见我的活计——看见了您就不这么说了。”顾成卉苦着一张脸道。
秦氏闻言笑了一阵,重重拍了拍顾成卉的手。“好,在你走之前,可得给我做一个什么出来才好!卉丫头放心,你做的再不好,舅奶照收就是了。”
老夫人有些讶异地瞧着秦氏——安平侯府里也是很深的一潭水,秦氏身居其位,虽然性子爽朗耿直,但却不会轻易表现出对小辈的喜爱。像今日这样,是极少见的……老夫人与嫂子感情好,此时见秦氏喜欢顾成卉,自己看着顾成卉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份慈祥。
顾成华忽然插言笑道:“我的女红虽也平常,不过若是五妹妹愿意来和我一块探讨技艺,我是十分欢迎的。”
“华姐儿的活计做得才真叫绝呢。”老夫人笑着摇摇头,“我过寿的时候你给我做的绣屏,活灵活现,简直就是真的景儿一般……”
顾成卉瞧了一眼顾成华,谢过了。天色渐渐黑沉下去,庭院里灯烛点亮起来。众人吃酒用菜,划拳行令,好不热闹。见时候差不多了,由秦氏发了话,酒席这才散了。顾成卉不胜酒力,脸上微微发红,由细辛扶着回了客房所在的后院。
用了一杯茶,洗漱过了,酒意渐渐地消退了。顾成卉这个屋子的位置不好,正好处在角落里,吹不着风。她拿着书在灯光下看了一会儿,脑门上竟然都渗出了一点微微的汗意。
她把书往枕头边一扔,叹气道:“不看了,热死了,我去外头走走去。”说罢朝屋外走去,细辛忙跟上了。
一出门,一阵凉意顿时将顾成卉温柔地包裹住了。抬眼一看,其余人的屋子里有的还亮着灯,有的已经灭了,唯独院子里安安静静,只有她一个人。顾成卉抬头看了看夜空中明亮的一弯月,吹着晚风,心情忽然轻松起来。
顾成卉一面散步,一面轻轻地哼起了曲子。这个朝代的歌她一首都不会,因此哼的还是前世的最爱——披头士的《嘿,朱迪》。这个旋律细辛已经听过了好多回,依然觉得曲调奇怪,可也不难听。她哼着哼着,忽然院墙的木窗子发出当地一响,似乎是被一颗石头砸中了。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低声问道:“……是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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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又要裸奔
总是这样不穿衣服,我真的承受不来
这一周还要靠大家多支持,才能撑过去了~





庶道难 第149章 老熟人来了
这个嗓音顾成卉和细辛都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橘白。
顾成卉微微有些诧异:隔壁就是安平侯府别邸的消息,早晚都要传到橘白的耳朵里,这也不算什么出奇的事儿。只是这么晚了,为什么橘白突然过来了?
借着淡淡月光看清了顾成卉的模样,橘白长长出了一口气。“可算是找着姑娘了!”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怎么找到我的?出什么事了?”顾成卉问了一连串话。
“姑娘,我绕着宅子都走了几圈了,最后才确定了客房在这儿。”橘白抬手擦了一下额头,“若不是姑娘刚好哼起了这曲子,我只怕到天亮和您都说不上话。”
不消顾成卉吩咐,细辛已经走远了几步,警觉地望着房舍的方向。
橘白也知道这种情况容不得多说,低声道:“今儿我与我爹才刚落下脚,就来了一个人找到我们,问我们是不是宅子主人,说要赁房子住几天。我爹一问,才发现原来他是冯家的下人……”
“等等,冯立的那个冯家?”顾成卉一愣。
隔着院墙的木窗子,橘白点点头,道:“正是。我爹又问了几句,发现要住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冯立。我心想这事肯定不单纯……正好我爹说要问问主人家,把那下人送走了,天一黑我就出来了。一开始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见到姑娘,我都快急坏了……”
顾家人前脚才到望月山谷,冯立后脚就跟来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巧合。只不过失火的那一天晚上,冯立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总不能伤还没好,色心又起罢?那也未免太执着了……
顾成卉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忽然眼珠一转,笑问道:“那个下人可说了什么时候住进来,要住几天?”
“他说他家公子吩咐了,越快越好。最好是能马上搬进来,钱不是问题。住的时间不长,也就一两天罢。”橘白答道。
“钱不是问题?”顾成卉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我就喜欢和大方的人打交道。”
橘白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跟你爹说,告诉冯立,他明天就可以搬进来。不过你爹是看宅院的,不能走,想要租院子必须留下你爹伺候。租金嘛……便宜得很。”说到这儿,顾成卉眼睛熠熠发亮,闪烁着银子的光芒:“第一天五百两银子,第二天一千两。住的时间越长。价钱越高。这个钱一分都不能少。否则让他爱哪儿哪儿去。”
橘白差点把眼珠儿瞪出来。“姑娘——您明知道他不怀好意。怎么还能为了钱让他住进来?再说了,这个价钱未免也太高了些,都足够把咱们的田庄买下来了,他怎么会甘愿花这个钱?倘若用强……”
顾成卉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道:“还记得沈骑都尉给我的腰牌么?我已经找回来了,这就给你从墙头上扔过去……他要是想用强,就把这个亮给他看,问问他愿不愿意和魏国公府结仇。”
说罢,她一扬手,将腰牌扔了过去。橘白一下抓住了,面色仍旧有些忐忑:“姑娘,您叫我们留下来伺候。是为了……?”
“不是你们,只是你爹。你也知道那冯立的德行,你一个小姑娘家不躲远点还往上凑?……这几日你就住到暖房那儿去罢。”顾成卉先斥了一句,“叫你爹给我留意着冯立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
橘白忙点点头。将腰牌小心地揣进了怀里,又问道:“姑娘,我们若得了消息,怎么联系您?”
顾成卉笑道:“以后咱们都睡不了好觉了——不管有没有消息,你每晚三更时分,都到那边院墙下来找我。我要是起不来,就叫细辛或者半夏来……”
主仆二人又低声商量了几句,橘白方才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肚。见顾成卉马上要回屋了,她隔着一道院墙行了个礼,轻声笑道:“姑娘,那我回去了。”顾成卉点点头,橘白转身走了,钻进了竹林里。
今夜的月光很清亮,橘白三下两下穿过了竹林子,脚步轻盈地回到了田庄。
她来到院子门口,刚打了两下门,大门立刻就分开了,泻出了一片灯光。长青手里提着一只灯笼,显然一直在门口等着呢,见了橘白立刻问道:“怎么样?见到姑娘了吗?”
“爹何苦在这儿等我……”橘白忙扶住了长青,笑着把刚才顾成卉的吩咐一五一十地说了。长青点点头,沉声道:“既然姑娘说了,咱们就一定得办到。天不早了,你去休息罢,明天他们来了,一切自有我在。”
橘白点点头,按照顾成卉的吩咐,抱了一床被子,在暖房的下人房里住下了。
转过天来,父女二人起了个大早,庄子里也没什么吃的,刚凑合着弄了一点早饭吃过,庄院大门的门环就被打响了。门刚一开,外头等着的小厮一见长青,就忙做了个揖。
“长青叔,你今儿个可得给我一个准信儿了。从这儿到京城六七十里地,你可怜我来回一趟不容易……”这小厮生得一双黄豆眼,此时一做怪相,更看不见俩眼睛了。
长青忙挥手打断了他:“——昨儿你走了以后,我们家爷正好来了。我把事情跟他说了,他说赁给你们也不是不行……”接着把顾成卉的条件说了。
冯家小厮几乎听得呆住了,半响才失笑道:“——长青叔,让你留在这儿倒没有什么,这个价钱是不是太高了?一千五百两,在京城里买个宅子也足足够了!”
长青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们爷本来就不愿意租,我还替你劝了半天呢……价钱是爷定的,我可不敢改。你先回去问问你家爷罢——”说着就作势要关门。
“哎,哎,你别急着关门。我家爷正在车上呢,我这就去问问,劳你在这等一会子。”小厮忙拦住了他,忽然眼珠一转,状似不经意地笑问道:“不知道府上的爷是哪家里头的?我也好跟我家爷开口。”
长青微微一笑,掏出了沈晏安的腰牌,放在小厮手里。“你把这个拿去给你家爷瞧,他准保知道。”小厮看了一眼腰牌,面色不由一变,转身几步跑到一辆大马车前,掀起车门帘子低声说了好一会儿。
长青一边等,一边慢悠悠地剔着手指甲。
过了半天,那小厮才一脸纳闷地回来了。他踱到长青面前,叹了口气,把一卷银票和沈晏安的腰牌一并递了过来。“我们家爷说了……只要今天能搬进来,你的条件一概都答应了。长青叔点点,这是赁你这庄院的钱……”
眼看着长青接过了银票,冯家小厮脸上一片肉疼的神色,嘴里嘟嘟囔囔:“又不是什么好宅子,哪里至于花这么些钱住两天……”
长青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多钱,强压住双手的颤抖,数清了银票,正好是一千五百两。收好了银票,他这才拍拍身上的土,对小厮说道:“请你家爷进来罢。换洗衣服、被褥枕头、菜肉米面——你们可都备齐了?”
“啊?”小厮傻住了。“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自己备着?”
长青理直气壮:“钱是给我们爷的,你们住进来的衣食被褥却都得从庄子的账上走,自然得自己带着!”
——顾成卉对冯立的态度很清楚:就是要他倒霉。所以长青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决定趁机好好敲他一笔。
冯家小厮一脸不服,正嚷嚷着要拉长青“讲道理”,忽然身后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别废话了,办东西要多少钱都给你,快扶我进去。”
长青抬起了头,只见一个高个儿男人阴阴沉沉地站在不远处。他半张脸上裹着一层层厚厚的纱布,一直缠到了后脑勺,最底下露出来的纱布边缘还隐隐露出了一点血迹。他脸上有种怨毒的神色,虽然已经尽力掩盖,仍旧能看见一丝痕迹。
冯立用布满了红血丝的剩下一只眼睛,在长青身上盯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越过他,径自跨进了门。长青忙跟了上去,没事人似的笑道:“爷既然这么说,那也好办了……”
身后那冯家小厮向马车上招了招手,一个身材魁梧粗壮的车夫下了车,手上拎了一个大包,跟进了庄院里。
冯立眼珠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冷冷地对长青道:“替我和两个下人安排几个僻静的房间,一应被褥饭菜你都去替我备好了,再准备一个药锅来。我不用你伺候,没事谁也不许过来。”
长青慌忙低了头,连连应是,将几人安排在了前院的一排厢房里——这儿离后头的暖房最远。房间里简简单单,除了必要家具之外,几乎什么摆设都没有。冯立看了毫不在意,只往椅子上一坐,挥手打发了长青出去,只留下了那个粗壮的车夫。
刚刚走出去十几步,长青忽然听见屋里一声重重的响声,好像是冯立摔了什么家具。他悄悄地往回走了两步,冯立像掺了毒汁似的声音阴冷冷地传入他耳里:“……这次,我要那个贱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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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后娘娘赏赐粉红票一张,香囊一个——!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尾莲英叩首




庶道难 第150章 探听消息
冯立住进来了两天,一点异动都没有。每日早早地用过父女二人粗制滥造的早饭后,服一次药。白天一整天都不出去,只在屋里闷着,也不吃午饭,直到晚饭吃过了,长青才又见到他出来喝药。
两天下来,冯立屋子里总是安安静静,长青竟然找不到一个打探消息的机会。
直到第三日过了响午的时候,庄院大门被人啪啪打响了。
门响的时候,长青正在茅房里头呢——虽隐约听见前头门响,偏一时半会又完不了事——等到他手忙脚乱地把裤带系好了,外衣放下来,匆匆往大门跑的时候,门外那个敲门的人可失了耐性,大喊起来:“有人吗?开开门!我来找冯公子!”
长青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在顾府做了经年的门房,进进出出的人都要在他面前过一过。因此他一听见这个声音,立刻就认出来了——这是一个孙氏的陪嫁家人,叫孙旺。后来给了顾明柏做长随改名顾旺,也算得上顾府里有点头脸的人。
顾成卉、冯立、顾家的长随,三批人马先后来到望月山谷……这其中的关系脉络已经很清楚了。能做门房的,反应都不慢——
这个门,绝不能由自己来开!长青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回跑,打算叫橘白在脸上抹些炉灰,由她来开门。——身为五小姐的贴身丫鬟,顾旺见过她的机会不多,稍微改改装扮,应该就能混过去。
不想经过客房的时候,他差点迎面撞上那冯家小厮。冯家小厮奇道:“长青叔,门口人叫门呢,你不去开门,往后跑什么?”
长青灵机一动,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道:“我昨晚吃凉了闹肚子……你帮我个忙,去应个门罢!”说罢也不等冯家小厮答话,匆匆地跑了。
冯家小厮听了。嗤笑了一声,果然来到前院开了门。顾旺与他见过两次,此时一见是他,倒也不意外——按理来说冯立来赁屋子,主人家也没有留下仆人伺候的道理——因此他扑了扑袖子上的灰,埋怨一句:“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
说罢,也不等小厮回话,便道:“我来找冯公子,他可在?”
“在、在,我领你去。”小厮笑着。一路将他引进了冯立的屋子里。替他们关上了门。自己坐在了廊下。
才刚坐下没多久,一个头上光光的,一身粗布衣裙的丫头就过来了。小厮打眼一看,知道是平日那个在厨房帮忙的烧火丫头——他也是有心撩闲。笑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那烧火丫头脸蛋上还沾着灰呢,一副木讷讷的模样,低声道:“厨房里做了绿豆甜汤……”
小厮眼睛一亮,忙道:“好姐姐,快给我拿一碗来,我嘴里又渴又淡——”这两日长青父女哪肯好好做饭,菜味又少又寡淡,附近也没有卖零食儿的人家,小厮早就馋得狠了。
“没碗。”烧火丫头低着头道。
小厮愕然:“碗呢?”
“中午吃蒸菜饭。一共三个碗,都在锅里蒸上了。你要吃,来厨房就着锅吃吧。”烧火丫头也不多话,说完了转身要走。
“哎,那平时咱们吃饭。碗不是都够用吗?”
那丫头瞥了他一眼:“你们用过了的碗,我们洗过了再用呗。你到底吃不吃汤,不吃我去吃了。”
知道这个地方东西简陋,可也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小厮瞅了一眼冯立的屋子,有些犹豫。这次来到这乡下地方,自家爷一直神神秘秘的,恐怕与顾旺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话。他赶忙站起来,匆匆跟着烧火丫头去了。
冯家小厮前脚才一走,长青的脑袋就从一旁的树丛里探出来了。
他猫着腰,来到屋子窗户下头,屏息附耳。先传进耳朵里的,是一声拉得长长的呵欠声,接着顾旺的声音响了起来:“……吵着您睡觉了罢?”
冯立懒懒地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两天虽然白天睡了觉,可还是没精神。”
只听顾旺笑道:“等您报过了仇,到时睡得才真正舒心。”
蹲在窗子下头的长青,听见这话心脏猛地一跳——忽然冯立阴冷冷地笑道:“我是得找那个小贱货报仇不假,可若不是顾三撺掇,只怕我也不会丢了这一只眼!”
顾旺忙道:“这件事是个意外,三少爷也是万万没有料到。他听见消息的时候,在屋里捶胸顿足……所以这一回全力帮着您。等事情一了,我们少爷定会补偿您……”
“行了,少废话。消息拿到了没有,快说。”冯立烦躁地道。
“是……从这个庄院后面的竹林穿上去,正好儿就是顾家女眷住的后院。后院有一道角门,五小姐就住在角门旁边的屋子里……”顾旺的声音越来越低,墙外的长青却越觉心惊。“这一回也是咱们走了运道,安平侯府的这处宅子不算大。角门外面是一条夹道,通着后花园。一向是不用的,因此容易撬开……明晚三更时您只管去,到时候,里面自然有人给您把角门打开……”
“哎你慢些儿!”忽然一个年轻小姑娘的声音远远地响了起来,屋里的人顿时静下来。长青一惊——这是小厮回来了,闺女在给自己报信呢。他不敢耽搁,马上猫着腰退开,依旧藏在了树丛里。
他这才刚刚藏好,冯家小厮就露了面。他咂了咂舌头,转头对橘白笑道:“这甜汤若有碗盛也罢了,难道你还指望着公子也从锅里往外捞着喝?你还是快回去罢。”
橘白目光一扫,见自己爹已经躲得不见踪影,也不多跟他纠缠,转身走了。屋里冯立骂了一声:“怎么回事!”
小厮忙道:“没事,没事,烧火丫头糊涂,没有碗了,竟要爷您去厨房里头喝汤呢……”
屋里冯立没吭声。小厮侧耳听了一阵,见冯立与来人又低声交谈起来,顿时轻松了。又坐在了廊下。
长青蹲在树丛里,不一会儿腿也麻了,额上冒汗,只觉十分辛苦。好不容易挨到了顾旺出来,冯家小厮送了他去前院,他却还不敢马上出来。他可没忘冯立身边还有一个贴身随侍的车夫呢——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车夫从冯立屋里走出来,四下望了望,这才回了外间。长青眼尖,发觉那车夫也是一脸倦色。还伸手揉了揉眼屎。
看来这三个人里头。只有一个小厮不是日夜颠倒的。——联想方才听见的话。也不难猜到冯立和这车夫为什么要夜里不睡了,这是打算两人一块儿去呢……长青不敢多等,怕那小厮突然回来,急忙站了起来。贴墙根走了几步,旋即装作好像才从前院进来似的,哼着曲儿往后头走。
冯立忽然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用一只眼阴沉沉地盯着他。
长青背上汗毛都起来了,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儿,双眼一亮,走上来搓着手笑道:“哟冯爷今儿怎么出来了!我还想着不好来打扰您呢,您看两天都过了……这房钱……”
盯在长青身上的目光。好像毒蛇似的——冯立眼珠儿挪了挪,道:“我自然不会欠这点钱。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前天给我看了一块腰牌,那么说,这房子是魏国公府的了?”
长青把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一个“是”字硬是咽回肚里。
方才一瞬间闪过他脑海的。却是一个碗。
——这庄院或许对顾五小姐来说挺值钱,但对于魏国公府来说,恐怕未必值得一买。不过望月山谷的地好,也能硬说成是魏国公府的产业——可是堂堂国公府手里的庄子,竟然连多一只碗都没有?那未免也太说不通了!
冯立紧盯着长青,还在等他回答。长青脑门上又出了一点汗星儿,结结巴巴地道:“冯,冯公子,您打听这个……房钱不是都说好了的……何、何必又扯上国公府……”
看了他这个反应,冯立心里的一丝疑心反倒消了。想来这庄子主人不过是跟沈家二爷有点关系,拿了一个腰牌狐假虎威,想唬点钱罢了——魏国公府在望月山谷的田庄他以前听说过,怎么想也不会是一个三进的小宅子!冯立自以为摸着了这宅子主人的心思,笑着把一锭金子扔进长青怀里道:“我后天一早就走了,这个该够了罢。”
金锭子足有八九两重——就在长青忙着咬金子的工夫,冯立回身进屋,关上了房门。长青收了金子,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隔着门大声道了谢,转头往后头走。
橘白早擦掉了脸上的锅灰,此时正在厨下等着。远远见了长青回来,忙跳起来迎上去道:“爹,怎么样?听见什么啦?”
长青抹了一把脸,语气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一五一十地把听见的话都告诉了自己闺女。橘白先是有些慌,可听着听着,面上倒露出了笑:“姑娘说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果然说得没错。如今咱们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哪里还会叫姑娘再有一丝儿损伤!姑娘这个法子果然好。”长青听了,顿觉有理。
话说过了,父女二人便只等着三更时分来到,好去给顾成卉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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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回去看139章,我把两章都放在这一章里了……现在肥得很
尾脑洞敬上




庶道难 第151章 虚虚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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