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孙氏被他一把掀开,当即伏在桌上痛哭失声。
“温家那个小姐,只是袖子被流民拽掉了一块。便被送进了庙里去了!你女儿是个什么了不起的皇亲贵胄,可以不顾名声在家快快活活一辈子?要不然就也送去庙里受苦,要不然就嫁进大户人家吃香喝辣——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顾老爷一阵怒吼,胸口一起一伏,半天不能平缓下来。“告诉你,这件事已经定了,明日冯家就要来人换庚帖!”
哭声一止,孙氏愣愣地望着他。顾老爷说的话,终究还是有几分听进了她的耳朵里——只是她满心的不甘,哀声求道:“我可以回娘家,求求他们替欄姐儿找个人……哪怕家境贫困也罢了,咱们帮扶着过……不比嫁给冯立强得多?”
这话可就有点儿天真了——顾老爷沉沉叹了口气,也不多说,只低声道:“事已成定局,你与其惦记着这些无用之事,不如开始着手筹办婚事……”说罢,他看也没看孙氏一眼,转身出了房。
才一出门,差点被一个黑暗处来的小丫头给撞在身上。顾老爷皱眉道:“走路看着点,莽莽撞撞!”
那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躬身行礼:“老爷恕罪……”顾老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廊下吊着一排大灯笼,莹莹的灯光映在那小丫头脸上,显出了她十分可人的相貌来,生得与过去的顾七颇有几分相像之处。她见顾老爷走了,忙一溜烟地小跑进了顾七的房间。
ps:
在寂寞的深夜(?)里,收到了一票来自小宝丽水的粉红,在此表示十分的感谢……!
这个月我死皮赖脸地各种求,终于把这本书留在了粉红票榜前一百名里,都是多亏了大家对我无限的包容和忍耐……
啊?没有这种东西??
你再好好培养培养就有了!!
话说这周的推太给力了,效果竟然还不如裸奔,嗯,请叫我人生赢家!
庶道难 第182章 归来
幽甬道上铺着大块的青石板,黯淡的火把在墙壁上投下一个个不断晃动的影子。
一阵沉重的“吱嘎”声响起,一个人推开厚重的大门走了进来。随着他的步伐,他腰间一大串铁钥匙在空中晃动着,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甬道里回荡。
钥匙串的响亮声音,在其中一间牢房前停下来了。
“哎,你,可以出去了!”那一身狱卒打扮的人,打开了铁栅栏门喝道。
这间牢房十分局促窄小,后头脏污发暗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从那扇小窗里投下了一束惨白的天光,照亮了地上坐着的一个妇人的脸,正是许妈妈。
许妈妈从地上铺着的稻草堆里爬起来,似乎还有些没搞明白状况。稻草堆不知用了多久了,潮湿发粘,她伸手扑掉了身上粘着的几根草,这才有点愣愣地问:“……我能走了?马上就走?”
狱卒已走到了另一间牢房前,闻言不耐烦地回道:“不走难道你还想留在这儿?”
许妈妈这才有些恍然,忙有些发颤地从牢房里钻了出来。旁边另一间的栅栏门这时也应声而开,从里面默默地走出来一个年轻姑娘。许妈妈见了她,忙两步走上去,握住了她的手道:“忍冬,可苦了你了!”
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女正是忍冬。
此时她同样一身脏臭,神情疲惫,见了许妈妈只轻轻笑了一下道:“妈妈不也一样吗。”随即问那狱卒道:“这位大哥,可是有人来保我们了?”
“没有!上头查过了,你们和案子没关系!”狱卒懒得多话,重新关上了门,蹬蹬地走出了甬道,回头喊道:“还不快跟上来?”
许妈妈和忍冬慌忙跟了上去。
从巡防司的司牢中出来时,外面久违了的明媚天光,竟将二人的眼睛刺得都睁不开了。与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一比。越发显得她们身上的衣衫污糟脏乱。许妈妈对忍冬透出一股异样的亲热,拉着她道:“……出了门可千万别回头看,不吉利着呢。”
忍冬点点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眉头顿时皱得紧紧地。“这个味儿……叫咱们怎么回府?”
许妈妈忙道:“我家那口子原先还活着的时候,置了一处小院儿。你不妨跟我回去,好好梳洗梳洗,咱们再一道回府……”
忍冬听了,笑道:“那敢情好!我竟不知妈妈还有一处房子。那我就叨扰妈妈了……”
因为巡防司与京里主城区离着有不近的一段距离,两人走了半日。又搭了一会儿驴车。这才到了许妈妈的小院里。地方很简陋。仅有左右两间瓦房,只能勉强称之为四合院罢了。许妈妈把左边的屋子租给了一户外地的人家,只有右边的还空着。
她将忍冬带进了屋子,忙活着烧了两大盆热水。翻出了几条巾子,与忍冬各自都洗过了,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得空儿坐下来吃了两口茶水。
许妈妈家里吃的是极寻常的一种碎叶茶,忍冬用了两口,不得不把杯子放下,尽量不着痕迹地想要舔掉牙齿上沾着的碎茶叶。许妈妈眼睛尖,看出来了,叹了口气笑道:“我险些忘了……你打小儿就是在姑娘身边长大的。吃穿用度比得上常人家的小姐了,自然吃不惯这样的东西。”
闻言,忍冬低下了头,神情有些冷。“妈妈如今还提这个作甚么?姑娘怕是连我这个人也不记得了……”
许妈妈听了,转开了眼睛。没有像往日那样开解劝慰她。过了一会儿,忽然道:“忍冬,你可还记得我在牢里时对你所说之事?”
忍冬抬起了眼看向她,没说话。许妈妈也不介意,自顾自地道:“……这一回,是我连累了你。我在府中时,把姑娘在外置产的消息不慎透漏给了别人知道……我就知道姑娘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果然,她们前脚才一走,后脚就有人来抓我了!”
说到这儿,她叹了一口气:“只对不住你,竟叫他们以为咱俩是一伙儿的,把你也给抓进了牢里——”
忍冬跟着她一块儿叹气,神情中寂寥又带了些许怨恨。“怎么能怪妈妈?抓错了人,本是常有的。可叫人心冷的是,这么些天了,姑娘竟一个字儿也没有捎来给我,更别提保我出去了!我是真有些提不起劲儿来了……不如早早赎出来的好。”
许妈妈忙有些殷切地道:“哎唷,你可别这么说——回府以后,我可全靠你了!”
“妈妈放心罢。咱们在牢里头时,都说好了的……我到时定会配合你。”忍冬笑道。
许妈妈点头笑着松了一口气。二人在屋里又坐了一会儿,说了半响的话,都觉得有些饿。她们又到街上一家面铺里各吃了一碗素面,这才找了一架经过六城胡同的驴车,回了顾府。
在又黑又破的牢房里待了这么些天,猛地一回到顾府,见着处处的雕梁画栋,她们竟觉得有些陌生和无措了——还是看门的把许妈妈给认了出来,忙将她们迎了进府。
二人刚一走进顾府的大门,消息传得竟比她们的脚程还快上几分,才来到二门口,就见有个小丫头站在垂花门的门廊里垂首等着她们。见两人来了,小丫头忙行了个礼,脆声道:“许妈妈,老夫人叫你到正明居去呢。”
许妈妈和忍冬对视一眼,忍冬笑着对那小丫头道:“我也随妈妈一块去——我有些话,也要跟老夫人禀告过了才好。”
小丫头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料到——只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她默默一点头,便将二人带往了正明居去。一行人快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另一个小丫头正好出来,引路的那个见了便同她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道:“哟,是罗巾儿啊,你这是去哪儿啊?”
“林妈妈嘱咐我去厨房要一些雪耳,库存的正好用完了。”那叫罗巾儿的小丫头笑着应道,目光在忍冬和许妈妈二人身上转了转——她表情一动,显然是认出来许妈妈是谁了,可又慌忙垂下了头去——
许妈妈有些不舒服地移开了目光。她心里清楚:毕竟自己如今也算是个“待罪之身”,小丫头子们不敢上前凑得近了,也是有的。
简单地应了一句,先前领头的小丫头便与许妈妈、忍冬二人进了正明居。
刚刚从院子里出来的罗巾儿在原地站了片刻,见四下无人,忽然捞起裙角,急急地往关月山居跑去。
这罗巾儿往日与关月山居并没有什么来往,论起来,这样赶着去给顾成卉报信还是头一次——只是林妈妈从前对她有恩,在老夫人院子里,罗巾儿也是林妈妈的嫡系。如今林妈妈与五小姐互通了声气,她自然也很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于是许妈妈和忍冬回了府的消息,还不消半刻钟,就被稳稳地送进了顾成卉的耳朵里。
罗巾儿一席话说毕了,顾成卉这才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拿出帕子来,净了净手,态度不急不缓,好像不甚在意似的。就连一旁伺候的大丫鬟细辛,似乎也不觉得是件大事,反而低声对顾成卉嗔道:“姑娘最近怎么这样好胃口?莫非是长身子的时候到了?”
顾成卉瞧了瞧空了的大汤碗,毫无羞色,笑着对罗巾儿道:“我知道啦——你放心,我本来估摸着日子差不多了,她们也该回来了……”
看着五小姐这样儿,罗巾儿倒有点替她急:“……五姑娘,若是许妈妈那边乱说话,可如何是好?”
顾成卉也觉得自己到了抽条儿的时候了,胃口大得很——她一边伸手取了一块糕,一边冲罗巾儿笑道:“你放心,我知道她们要说什么。你不是还有差事吗?先去忙你的去,我一会儿就去正明居……细辛,给她拿些赏钱。”
看着细辛取了一块碎银子来,罗巾儿行礼道过了谢,一头雾水地出了院子——这个时候,她也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林妈妈每次和五小姐说过话以后,脸色都不大好的原因了。
罗巾儿想,恐怕林妈妈和自己现在感觉是一样的,都深深地有一种“莫非自己是个笨人”的无力感……
去大厨房要来了一份上好的雪耳,罗巾儿回到正明居交给了林妈妈,在经过正明居正屋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五小姐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不由得住了步子。
顾成卉的声音闲适自若,甚至还带着一点劝慰和笑意:“祖母别往心里去——其实许妈妈也是心里惦记着我,生怕我行差踏错了,这才闹出了这么一回事。虽然她行事尚有可议之处,但这一片忠心我想是不会错的。祖母看在小五的面子上,就原谅过她这一回罢!”
此时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似乎其他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顾成卉顿了顿,又道:“罚她两个月的月钱,许妈妈定是再不会这样轻率了。祖母,就让小五领她回院子罢——我惦记着许妈妈的手艺呢!”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罗巾儿回头一看,原来是林妈妈。林妈妈也听见了屋里的声音,此时一脸的讶然,二人对望一眼,都不明白许妈妈方才说了什么,而五小姐又为什么不计前嫌……
ps:
咦 大家今天气质好高冷,都没怎么理我嘛~
我在世界的中心呼爱~
庶道难 第183章 揭破
叫孙女给缠磨了半响,老夫人终于没有受住顾成卉的撒娇恳求,对跪在地上的许妈妈骂道:“好你个脏心烂肺的,听见点风言风语,就随处去乱说!好在二丫头虽信了你的,嘴却紧,不然若是连累了五丫头的名声,瞧我不让你烂在牢里头的!既然如今五丫头替你求情,我就先饶过你这一回,只罚你十板子了事,回去好好伺候!”
许妈妈在下头一听此言,顿时咚咚磕头如捣蒜一般,向老夫人、顾成卉谢过了恩。
顾成华坐在老夫人的另一边,抿着嘴没有吭声。——今天听说许妈妈回府了,她立即一惊,扔下手头之事立刻赶来了祖母身边,来之前心情还十分沉重——生怕自己哪里应对得不好,把自己私下办的事给牵扯出来。
可是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首先叫她吃了一惊的是许妈妈。
许妈妈才从牢中出来,还没有和任何人接触,无从知道京郊田庄已被证实了并非顾成卉产业一事。按理来说,她应该按照事先约好的,一口咬定田庄属顾成卉所有……可如今顾老爷亲眼查证了,到时许妈妈要怎么脱身,可真叫人头疼。
果然老夫人一上来,先问了这件事。正当顾成华坐在一旁提心吊胆之时,不想许妈妈却开口道:“……我与忍冬一同关在牢里时,我们俩正好挨着,可以说说话。我一开始心下有所怀疑,便试探着问了她京郊产业是否真的属于姑娘……不想,我们这么一对,却发现原来是我给听岔了。”
“那一日我原本在院子里做活儿,隐隐约约听见姑娘屋子里传来说话声,提到了什么京郊望月山谷的地多少钱、买下来要做什么用处一类的话。我觉着奇怪,又不敢走近,就站在外头听了一会儿,越听越觉着姑娘像是要自己私下买地。这一下儿我可慌了……我犯了疑人偷斧的毛病。从那以后看见、听见什么,都像是佐证了我自个儿的想法……直到在牢里和忍冬提起了,才知道我错了。”
听到这儿,本已叫顾成华吃了一惊了——许妈妈怎么会突然改口?她是察觉到了情况不对,还是说原本就没有配合自己的的打算?
顾成华是个疑心颇重的人,脑海中顿时想到了:有可能顾五与许妈妈本就是联了手的。先由许妈妈给自己放了个假消息,然后待她一回府,马上反口说是自己听错了……可若事情真是这样,顾五也用不着将她真个儿送进牢里去呀!
就在顾成华心中惊疑不定之时,忍冬又开了口。“老夫人。这事儿我能为许妈妈证实。她所说的都是真的。本来我们姑娘只是一时对田土农计生了兴趣。便找了个例子与我们聊天罢了——不想却让许妈妈生了这么大一个误会。在牢里她听说误会了姑娘,悔得不行……”
虽然早已猜到了,可当顾成卉身边最受信重的大丫鬟当真为许妈妈作证的时候,顾成华依旧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她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脑子一团乱麻,眼珠不断在二人身上来回转。
老夫人似乎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信了这说辞才好。正当这时,门外小丫头来报顾成卉来了。
而顾成卉在听了二人的话以后,竟然主动替许妈妈开脱起来……顾成华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只是有一点,她很清楚:情势已经全变了,她最好还是少开口,免得说多错多!
就这样,直到老夫人一连串的问题审问完了。许妈妈也已经去领板子了,顾成华仍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这可是极少见的——倒惹得老夫人频频看了她几眼。
顾成卉目光在厅中扫了一圈,正好与顾成华的撞上。她立刻朝对方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志得意满的笑容——马上,顾成华拉着脸转开了目光。
顾成卉也不在乎,等到外头十板子打完了。她凑到老夫人身边笑道:“祖母,那我就把许妈妈领回去啦。她们两个这么些天没回府,我想叫她们早点洗漱,再换上一身衣服……”
“你这丫头,待下宽厚倒是像我。只是宽厚也不能没了分寸……往后,你多留意一些。”老夫人虽应了,到底仍是嘱咐了几句。她心中究竟有些不忿,道:“许瓶冤枉了你,她自己也叫人冤枉了一回,可算是现世报了!”
顾成卉听了噗嗤一笑,同祖母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许妈妈和忍冬二人回了关月山居。
一路上,主仆三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顾成卉才将对忍冬道:“你走了这些天,发了些秋衣之类的东西,你去找半夏要罢。”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久违重逢后的喜悦。
忍冬听了,默默不语地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门。屋里顿时只剩下了顾成卉与许妈妈二人,许妈妈不知怎么的有点儿心慌,忙道:“姑娘方才在老夫人那儿就说饿了,我这就去给您做点吃食去!”说罢便要出去。
“镜娘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急急地又要走?”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许妈妈有些僵硬地转过了身子,睁大了双眼望着顾成卉。
屋子里寂静一片,只有秋风从窗口卷进来,吹动束带玉扣的清响。顾成卉一双荡漾着湖水一般的眼睛,仍旧如往日那样动人,并无半点异色,嘴角还含着笑——好像她只是想聊聊家常。
“觉得奇怪吗?你觉得我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罢?”顾成卉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用了一口茶。“哎,妈妈藏得可也真好,可花了我不少工夫呢!”
“……姑娘是怎么知道的?”许妈妈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啊,对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妈妈还没有来我的院子里呢。”顾成卉好像才想起来似的一拍手,“好长时间以前,你与我三哥在姹红园会面,说到二姐的一个什么计划……当时有个不慎偷听着了的小贼,就是我。”她指了指自己鼻子。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暗地里寻找‘静娘’。可在府里打听了一个遍,谁的名字里也没有一个静字,甚至连同音的都没有。我只当我那一日是听错了,准备放弃呢——不想转机却来了。”
许妈妈望着自己的靛青色鞋尖,不说话。
“那一日寿安堂失火,我不巧又听见你对牵马说,你小时候本有一个姐妹,后来却死在了一个什么灾里……”顾成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道:“我一下子有了个想法。后来我托细辛去找人打听,果然打听着了——原来你那个妹妹,叫许镜。”
许妈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许镜年纪小小的就死了,打那以后,姐姐许瓶就多了一个小名,叫镜娘。”
“镜娘这个小名儿陪了你多少年?二十多年,总有了罢?府里谁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小名——可是,我二姐、我三哥,却是一定知道的。这是为什么?”顾成卉身体向前倾了倾,问道:“你本是祖母身边的人,地位已经有了。何必又再为了二姐、三哥,做这许多事?”
“姑娘真聪明。”许妈妈抬起了头,望着顾成卉一笑。“不过有一点,您还是说错了。我虽然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出身,可一开始并不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她好像也看开了,不等顾成卉发话,自己就坐在了角落里一张椅子上。“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一个三等的小丫头罢了,别说得到主子的信重,就是连入眼也难。这么一混混到了嫁人的年岁,府里便把我配了人,没过两年,我也生了个孩子。后来您大概也打听出来了……生产后不到半年,我男人和孩子却先后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无依无靠,生活眼看要维持不下去了,便去求了林妈妈,把我叫回了府里伺候。”
“那个时候,太太生了二小姐不过几个月,便又传出怀上了的消息。当时正明居一片欢腾热闹……哪里像现在……老夫人担心太太初为人母没有经验,就把我派了过去伺候。我那时身上还有奶呢,那个奶妈子也是个惫懒的人,二小姐吃的奶,倒有一半是我喂的。”她眼里逐渐浮起了一层温柔,仿佛当年的那个小小婴儿仍在眼前。
“二小姐可喜欢我了,别人谁抱都哭,唯独我抱她不哭。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许妈妈笑了,道:“您不是要听这个。总之,老夫人见我伺候得好,当三哥儿生下来以后,便又把我派了过去。对于我来说,他们两个便如同我的亲生孩子一般……”
怪不得她能够为了顾成华、顾明柏二人做这么多不同寻常之事!顾成卉点了点头。
二人一时没说话。忽然许妈妈打破了沉默道:“就算失火的时候,听见我说起了我妹妹,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猜到我是镜娘……姑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ps:
哇哈哈哈 又是两票珍贵的粉红!!
孩儿们,拿酒来庆祝!
喷着酒气感谢s的一票粉红、冰霜的一票粉红!二位又一次投票给我,本王很欣慰啊,木哈哈哈
奔波儿灞、霸波儿奔,你们两个去看山门,本王要和这帮家伙喝个痛快
今天本王要
庶道难 第184章 暗通款曲?
游鸿翩龙一般挥洒自如的墨迹,隐隐透着一股臻微遒丽的气度,在最后一句“土豆五文一市斤,地瓜三文一市斤。”上收了尾。
沈晏安一时觉得有些头大,不由得看了一眼摆在一旁的信封。封口处沾着一层已凝固了的红蜡,原本是完好无损的,被他从中轻轻破开之后,如今只剩下残破的两半,无力地附着在信封上。
沈晏安揉了揉额角,想起自己初从那个叫玳生的下人手里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心里咯噔一跳的感觉。
——想必是遇到了十分紧要的状况,顾成卉才不惜冒着风险,从内院里将一封信送到他这个外男的手上——甚至她还在封口处小心翼翼地封了蜡!
皱眉吩咐了玳生在一旁候着,沈晏安匆匆打开信,低头看了一遍——没想到,顾成卉在信中却只是将一些瓜果蔬菜的价格一一列在纸上,看起来只是信笔抄下来的什么东西,半点也不像一封信。
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玳生,淡淡地问道:“……最近给她送信的换人了?”
玳生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站得这样笔直过,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儿,有些茫然地道:“啊……是,回沈爷话,最近换成了我了。”
一双黑夜般幽深的眼睛扫了他一下,玳生迅速地又把头埋低了。往日在京里闲混时,不是没有听说过沈家二爷的名头——不论什么背景身份,人人俱都以能同沈晏安扯上关系为荣——可如今当真见着面了,玳生却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连说话都十分紧张了。
过了半响,他听见——“这封信,你是怎么拿到的?”
“回、回沈爷话,”玳生不自觉地又说了一遍,“是我妹妹拿出来给我的……啊对了,她是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