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许妈妈说什么,倒还罢了——顾成华却眯着眼打量了忍冬一下。除了一个有些低沉少言的印象以外,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为什么许妈妈自己不来同我说?”过了几息工夫,顾成华忽然问道。
“我们……我们姑娘自从把许妈妈接回了院子以后,就叫院里另外两个大丫鬟,白天黑夜地轮班看守着她,不叫她出屋门一步——就是上净房,也有人跟着……”说到这儿,不知是不是想了同一牢房里结下来的情谊,忍冬幽幽地叹了口气。“成天连个外人也不能叫她见着。因此才特地托了我来……”
怪不得始终没见到她人——顾成华点点头。她看了看忍冬,又笑道:“你是五妹妹身边最受器重的大丫鬟,怎么如今倒替我跑起了腿,传起了话?”
听了这话,忍冬刷地一下,就把头抬起来了。好像有千百种情绪不断冲击她,她连说话也有些失了条理。“二小姐以为,我如今还和从前一样吗?……便是院子里一个小丫头,只怕也比我得用些。”
“为什么?”顾成华一双眼睛泛起了锐利的光。
忍冬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过了好半天,顾成华又催促了一遍,才听见她干巴巴的声音说道:“……事涉我们姑娘一点私密,恕我还不能告诉您。”
顾成华不但没恼,反而望着她微笑了起来——这样的答案,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忍冬是陪伴在顾成卉身边最久的一个人,二人风风雨雨一块走过这么多年——虽然顾成华不清楚关月山居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主仆二人离了心,可如果忍冬忽然一下便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将顾成卉的私密事和盘托出。恐怕她反倒不敢相信了。
再仔细想一想:如果顾成卉真的想派一个丫鬟做戏给她瞧的话,忍冬真是最差的一个选择了——这样一个关月山居中曾经的头号忠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只怕都很难取信于人。或许这丫头倒不是真的不可信……
顾成华的目光落在自己新换的一条莎绿百褶裙上,好像出了一会儿神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对忍冬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同许妈妈说,叫她只安心待着。这段时间我与五妹起了些龃龉,倒连累了她,是我对不住她……”她双眉轻蹙。十分不忍。“就当是静养了罢……过一阵儿。我定会帮她想法儿出来的。这个你拿去给许妈妈。告诉她,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说着递给了忍冬一样物事。
忍冬瞧了瞧手中的玉佩——那玉佩莹润滑腻,散发着上了年头的光芒。穿在玉佩上。编成精巧绳结的红绳已经磨损得发了白,毛了边——她抬头满是不解地看了一眼顾成华。
“……这还是我小时候,许妈妈亲手给我做的——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刻离过身。”顾成华目光里好像氤氲起了回忆,微微地笑着道。
这话饱含着的情意可对忍冬触动不小——她猛地攥住了玉佩,扭过头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眼。顾成华在她身后挑起一个嘴角笑了,体贴地装作没看见。
时候耽搁得不短了,二人回到抱燕林时,正好见顾成卉一行人从院门口出来。
“二姐姐去得时间可真是太长了。我们险些要不等你了呢。”顾成卉笑眯眯地道。
“是我不好,一时找不着合适的颜色来配,连换了两条裙子——你瞧,最后不得不把马甲也给换了呢。”顾成华捂嘴笑道。“咱们去找七妹罢!”
两个小姑娘点点头。
不过——就好像约好了似的,在一行三人步入顾七院子里的时候。面上的笑容都不由得淡了下去。四蛮见几人来了,躬身行了一礼道:“二太太正好也在呢……几位小姐这边走。”便将她们领至了花厅。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顾二太太的大嗓门。
“哎唷,可不是我说。这么小小年纪的,戴这样贵重的玩意儿容易压了她的福分……”
顾二太太一张圆嘟嘟的脸上泛起的,是配着“啧啧”声的不舍神情。她手上不停,在一方首饰盒里不断地翻翻摸摸,好像看不见一旁的孙氏黑得如同锅底似的脸。“还是我大哥有福,叫老太太看中了,才有了今日这一番大富贵。唉,我家那口子命里无运道……”
顾七神情淡淡地坐在妆台前,对一只圆胖大手在她首饰盒里来回翻动这件事视若无睹。
顾成华打头一进门,孙氏马上好像得了救似的站起身来,两步走上前拉住了她。刚刚对大女儿露出了一个笑,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顾成华身上,笑容顿时就消散了。
虽然顾七被掳一事最后成了一笔糊涂账,可是孙氏始终忘不掉那天晚上顾成华在关月山居说的话……她盯了顾成卉一眼,目光好像要在她身上挖出两块肉似的。因为到底还有外人在,孙氏勉强扯了一下嘴角笑道:“……你们也是来给七丫头添妆的?”
不知怎么,顾成卉很享受孙氏这样的目光。她面上漾起了一个柔柔的笑,道:“是呀……七妹妹说亲了,太太心里想必很高兴罢。”
孙氏的鼻孔猛地张了张。这时从她的身后响起了顾二太太的声音:“哟——我没瞧错罢?这是行几的丫头?怎还有生得这么好看的姑娘?”说着走上来握住了顾成卉的手,一双杏核圆眼明目张胆地不住在她面上身上打量。
“行五,她那死掉了的姨娘生得就好。”孙氏浑身不舒服,刺了顾成卉一句。顾成卉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打量起了屋里的布置。
顾二太太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给孙氏添堵,她见了顾七、顾成华,连个好字也没夸,见了一个不是孙氏生的顾成卉,倒是拉起手来夸了一个没完。孙氏冷笑一声,道:“弟妹好话说了不少。可也不见你给小辈准备一份见面礼呢!”
这话不免有些失了风度——未免母亲和二婶当众争执起来,顾成华忙笑着从丫鬟手上拿过了一只盒子,打开了放在顾七面前道:“这是我给欄姐儿备的东西,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顾七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当她是空气一般。一旁的顾二太太倒是一连看了好几眼,口中啧啧有声道:“好一对儿湛清碧绿的翡翠镯子……”
那对镯子宛如两块湖水结了冻儿似的剔透,一瞧便价值不凡——顾七终于转了一下她一双发沉的乌漆漆眼睛,落在顾成华的脸上,露出发灰的眼白,一动不动地盯了她半响。就是屋里众人。此刻也瞧出不对了。不由面面相视。一时屋中气氛有些发凝。
顾成卉见了,微微挑了一下嘴角。顾成华这时被顾七盯得有些心慌,忙转头对两个妹妹道:“快把你们的礼也拿出来,好叫欄姐儿高兴高兴!”
从顾七出事之后。顾成宛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她神情里有一些好奇、紧张,又有些小心翼翼,拿出一只盒子递给顾七道:“七妹妹好事近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你别嫌弃。”
顾七眼珠儿在盒子上转了转,没有接过来,毫无兴趣地“嗯”了一声。顾成宛有些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轮到自己了——顾成卉往前走了一步。
好像有一根线牵着,顾七一下就抬起了头,望向了镜子里。姐妹二人的目光在镜中撞在了一块儿。顾七咧开没有血色的嘴唇,冲顾成卉笑了一下道:“五姐。”这还是她在众人进门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顾成卉依旧是同一副笑容,将自己准备的盒子往她面前推了过去。
顾七黑洞似的眼睛只落在她的脸上,对那盒子毫无所觉,压低了声音道:“……不错。你还有脸过来。”
顾成卉充耳不闻,只是将那盒子又推了推,道:“妹妹打开瞧瞧,一定合你心意。”
“里面若不是你的人头,只怕合不了我的心意。”顾七微微冷笑一下。
“那可不一定。我给你打开。”说着,顾成卉笑眯眯地抽开了盒盖儿——这是一只细长的红檀木盒子,里面一块湖水青绸缎上,静静躺着一只羊脂玉茉莉花簪子。那羊脂玉质地极美,有如一阵奶白色、蒙着雨气的雾,凝成了这支入手沁凉的簪子。
顾七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还记得它么?当初你设计叫冯立在象希楼辱我,却被我躲开了,最后孙表姐订了这么一支簪子给我。如今你要嫁去冯家,我真想不出来比这更合适的东西了。绕了一圈,还是到了你身上……”
一阵轻微的咯咯响,从顾七鼓动的腮帮子里传了出来。黑洞里蒙上了血丝,顾七阴狠狠地道:“等我见到了冯立,我发誓,一定叫你恨不得死了的好……”
“那我祝福妹妹有那一天。”顾成卉轻声细语地笑道。看在旁人眼里,就好像姐姐拿妹妹没办法似的,正哄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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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第190章 出主意
添妆后的第二天,六城胡同的街口处行驶来了一辆棕黄色的大马车。拉车的马又高又大,肌肉紧实,浑身毛发油亮,一瞧便知出自富贵人家。
马车一路前行,一直走到了六城胡同紧里头,在离光禄寺卿顾大人府门口还有几百步处停了下来。走到这儿没法儿不停了——前面挤了足有好几十人,里一圈外一圈,将顾府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车夫吆喝了几句,又作势在马身上抽了几鞭子,这才好不容易挤出一条道儿来,一点点往前挨挤。人群中央处,是十来个华服少年,人人带着好几个小厮家丁,手里持着棍棒,不住大声呼呼喝喝,混杂着人群的起哄、喝彩,乱作一团,透过车厢传进了马车里。
等到总算是挤到了顾府的大门口,车夫打眼一瞧,顾家门口站着几个门房小厮,人人都是一脸苦相,浑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口中还不住道:“我们老爷、三少爷都不在家,已经使人加急去请老爷回来了,各位再等一等,稍安勿躁……”
声音除了身前几个人听见了,飘扬开去,便淹没在了人群中,一点波澜都没有。
看见车夫近前来了,一个门房眼里带着几分警惕地走过来,让那车夫有点好笑,没等他问便抢道:“你去通报一声,孙家大夫人来了。”
门房“哎唷”一声,忙朝马车做了个揖,道:“这里人多杂乱,小的给大夫人领去侧门罢……”说完朝另一个小厮挥了挥手:“还不快回去通报!”
孙氏有两个哥哥,大哥在京中任礼部侍郎,二哥在泉州做知府——在京中也算十分清贵的一家了。孙家大夫人自然就是孙氏的大嫂——此时忽然听说娘家嫂嫂来了,孙氏慌忙换过了一身衣服,谁也来不及说一声。匆匆到了垂花门来接。
隔着垂花门的门廊,能瞧见自家娘家那熟悉又陌生的马车——已是不知多少年没有坐过了。孙氏一时竟起了新嫁妇才有的心酸,忙用袖子按了按眼角。不过紧接着。这份心情就被走下马车的人给冲了个一干二净——
“栢哥儿?”孙氏失声道。
顾明柏一张脸僵着,也不肯看向母亲。浑身不舒服似的束手站在了一旁。孙氏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嗔骂道:“家里如今正是多事的时候,你还一跑就几天没个人影……怎么又和你舅母在一处了?”
顾明柏梗着脖子还没有答话,车里传出一个不急不缓的女声,替他说了:“小姑也知道栢哥儿走了几天,怎么不管一管?若不是我发现了,只怕接下来几个月你都见不着他了。”
随着话语声,一个婆子替车内人打起了车帘子。一片缕金翠纹长裙的裙摆像水一样滑下来,裙子主人优雅地迈步下了车。看她相貌,肌肤雪白,不带一丝纹路。比孙氏看着还要年轻些;一张芙蓉面透着端庄风致,举手投足间自带了一股逼人贵气。
看见她,孙氏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鬓角,轻声叫了一句:“大嫂嫂。”
孙家大夫人娘家姓余,本来就是梁州当地出了名的望族。先帝爷打江山之时从梁州经过。当时的余家家主不知凭借什么,一眼瞧出这位并非池中之物,捐粮献钱,好好犒劳了一次先帝爷的疲惫之师。大盛朝立国以后,余家凭着这一点功绩。在梁州更是蒸蒸日上,成为了一时无两的名门大户。
余氏人品相貌生得没有话说,身家更是不知馋坏了多少人。当初余氏嫁进孙家时,第一抬嫁妆进了门,最后一抬嫁妆还在三条街之外,在京里足足做了一年的谈资。
无论是在任何一个方面,孙氏都稳稳地被这个大嫂压了一头。尽管余氏为人不坏,可久而久之,孙氏对她喜欢都喜欢不起来。
掐断了思绪,孙氏转头对顾明柏骂道:“你舅母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顾明柏撇了撇嘴,道:“我也是不想给家里添麻烦罢了……”
“栢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么不想想清楚。你已经替家里惹来了这么件祸事,正该留下担起担子来。可你收拾了行囊,撺掇着你表哥将你送去梁州——你可想过你的父母?”余氏声音带着几分凉意,不紧不慢,可顾明柏却一声也不敢吭。
孙氏一下子睁大了眼,气得浑身发颤。“你……你你……是没有良心吗!你把我们扔在京里,一走了之,还叫我们怎么活?”
余氏淡淡地扫了一眼小姑母子二人,抬步就往垂花门里走。看她的架势,不像是到别人家做客来了,倒像是回自己家了似的。孙氏二人忙跟上了,余氏这才又徐徐道:“立春,我早已跟你说过,你那样宠栢哥儿,迟早要宠坏的。我方才在外面都听见了,一帮纨绔子弟凶恶得很,只叫栢哥儿出去赔罪还钱……”
说到这个问题,孙氏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大嫂。庞氏骗局正热火着的时候,她百般撺掇这位大嫂也同她一道儿往里投钱,最后余氏终于受磨不过,投了八千两银子——如今这笔生意果然出了问题,余氏虽然还没说什么,可仍叫孙氏觉得面颊上火辣辣的,不敢应声。
余氏瞥了她一眼,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摇摇头道:“我今天来除了看看你,顺便把栢哥儿送回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莫多想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了孙氏竟更觉羞愤,一张脸都红透了。她闷不吭声地将一行几人都领至了正明居,见过了老夫人,便安排众人在待客用的花厅中坐下了——孙氏再不敢放任儿子离了眼皮子半刻,骂了他一句“瞧你父亲回来我不告诉他的!”,便硬是拘着他留下来作陪。
姑嫂两个不咸不淡地说了一会子话——在孙氏看来,余氏仍旧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好像自己处处都是错儿,没有一处好,倒将她弄得十分憋气——忽然听小丫头来报说。顾老爷回来了,马上要来见孙氏。
余氏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起身回避。她转头向孙氏笑道:“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太婆了。我也不讲究这些虚礼了——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同姑爷说。”
孙氏闻言顿时坐直了身子。过了一会儿工夫。顾老爷大步从门外走进来,满面焦急和沮丧,一进门便扬声道:“这帮王八,竟真个儿给他们弄着了凭据……”话没说完,一眼瞅见厅里的余氏和顾明柏二人,话头不由顿住了。
顾老爷心里猛地窜起一股狠抽顾明柏几下的冲动,不过到底强压了下来。当作没瞧见顾明柏一般向余氏行礼道:“大嫂怎么今日来了?”
顾明柏也埋着个头,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减低。
不等余氏答话,孙氏忙上前将余氏送顾明柏回府一事说了个详细。眼看着顾老爷望向顾明柏的眼睛越来越红,余氏忙笑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姑爷知道。”
“大嫂请讲。”
“其实此事还要说到府外闹事的那群人身上。昨日你们大哥回家后,特特叫我今日赶来一趟,跟姑爷说:那门骗人的生意闹得太大了,此刻京中少有人不知……而偏偏这群纨绔子弟谁也不找,只肯找顾家的麻烦。十分叫人生疑……据说,朝中已经有御史蠢蠢欲动,差点递了折子,还是看在你们大哥的面子上,才先放了一个风出来。”余氏吃了口茶。又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尽快压下去——可手段又不能过了。否则姑爷你的官声……”
哪里还要余氏来提醒,听见御史二字的时候,顾老爷就已经白了脸。他有些颓然地往椅子上一坐,苦笑道:“大嫂有所不知。方才我进来之前,已经叫他们拉住纠缠了半天……原来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栢哥儿拉他们入伙赚钱一事的凭据……这件事,现在可难办了。”
听了这话,余氏马上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姑,只把对方看得满面羞红,恨不得把头埋进茶碗里似的,嗫嚅着不知说了些什么。
顾老爷有些疑惑地在二人之间扫了扫,心思又被眼前的事给抓住了。“这件事说到底,都是老三糊涂!惹下了这么大的祸事!”
顾明柏垂着头,好像说的不是他似的,正轻轻地吹着茶杯里一片叶子。
看顾老爷一副要发火的样子,余氏忙拦住了他笑道:“姑爷听我一句……我有个法子,不知管不管用,算得上与那些人各退一步罢。”见厅中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她又道:“他们拿的凭据,无非只能证明栢哥儿收了人头钱。我们便把这人头钱退还回去,他们还有什么话说?至于本金,可跟顾家没有关系了——便是我们自己,也被骗了不知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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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a一下s,谢谢你给我的又一张粉红~!!
今天更新晚了真是对不住,不过我也是死里逃生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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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日嘛,下午我和朋友去吃必胜客,坐在二楼一个靠窗位置上,
这家店靠近我们这一个非常繁华、人流量巨大的商业区
然后刚坐下还没点餐,就看见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疯了一样开始往外跑
第一反应我还以为僵尸攻城了呢,一波一波的庞大人群满脸惊慌的狂奔
我赶紧给朋友打电话,她在里面逛街,结果据说是xin jiang人在拿刀砍人,救护车、防暴jing cha都去了,扛着枪= =
当时情景真恐怖,必胜客甚至都把楼下店门锁了,生怕他们杀进来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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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难 第191章 憋着你
余氏一席话说完了,又谦虚地加了一句:“……当然,我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具体怎么办,还得看姑爷拿主意。”
顾老爷皱眉想了半天,觉得这主意虽算不上绝妙、顶好,可如今似乎除了它也无法可想了。他当即一捋自己的胡须,叹道:“实不相瞒,今日若不是大嫂先送回了老三、后又以妙计告之,只怕我们家又要乱作一团……”
余氏微笑着没说话,孙氏却满心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什么意思?若是大嫂没来,自己这个当家主母就成了一件摆设不成?
她在一旁不高兴着,另一边顾老爷已经开始盘问起了顾明柏——“你这个孽子,还不快将你拉人入伙所赚的都给我写下来?按人头来写!先写那个……朱、朱什么的!”
今日府外闹得最凶的,不是陈放然,而是得了他授意的朱小手。
顾明柏这才停下了给茶叶子吹气的工作,抬头瞪大了一双眼道:“父亲,不是我不想写,实在是我记不住啊。这十来个人,人人投的钱都不一样,我拿到手的自然也不一样。如今过去了这么久……我哪里还想得起来?”
不知是哪里,顾明柏这话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意味,气得顾老爷一把抓过茶碗就朝他扔了过去。瓷片碎了,在地上激起了“嗆啷啷”一阵响,在场两个女人忙劝了好几句,才算是把顾老爷的又一只茶碗劝了下来。
余氏的声音永远都那么镇定,似乎总含着礼貌的笑意:“栢哥儿好好想想,你拉一个人入伙,那起子骗子是按照什么标准给你人头钱的?”
孙氏不安地看了一眼儿子,后者吐出来两个字:“一成。”
“那你好好想一想,每个人都投了多少……不就知道了吗?”余氏的话刚一说罢。孙氏心里却反射性地浮现了“八百两”三个大字,默默地扭开了脸。
顾明柏仍然摇头道:“我就是忘了——时间过得太久了!”他正要说他连一共多少钱都没了印象之时,不想顾老爷却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姑爷说说。”
“上一次永福郡主的小儿子。那个叫陈放然的来找我要钱时,说过一句‘算你运气好。十来个人一共才投了六七万两银子’之类的话,这个数字我倒是记得十分清楚。”顾老爷一口说罢,几乎控制不住地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顾家起码要赔上六七千两银子。”
顾家几人不约而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当中。每个人心里都在飞快地打着算盘:加上顾二太太的银子,这已经是一万多了。孙氏一颗心提在半空,见余氏始终没有说出她也投了钱之类的话,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是满心的不甘:竟又欠了这个大嫂的人情了!
她一双眼不住地溜向顾老爷。只盼他一口否决了这个办法才好。
须臾,顾老爷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这般息事宁人了。大嫂恕我少陪,我这就前去安抚那些人……”说罢起身朝余氏匆匆一礼。不待孙氏有机会说话,人已经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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