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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Twentine
可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人,却让孙玉河感受出一股阴冷的倔强。
孙玉河手下动作不轻,把白璐的脸微甩到一边。
恶狠狠地骂:“贱人!”
白璐转回头。
胸腔空荡,听得见每一声心跳。
孙玉河伸出食指,指着她的额心,“老子告诉你,阿辉想干什么是他自己的事,没人管得着。我不管,你更不配!”
白璐点点头,“知道了。”
一张嘴有点意外,嗓子竟有些哑了。
孙玉河静默,白璐:“说完了?那我走了。”
孙玉河站着,白璐从他身边让过去,推开水吧的门。
一脚踏入微凉的廊道,她的心也冰起来,与身后的玻璃门一样,缓慢而自动地慢慢扣紧。
还剩一丝丝缝隙的时候,孙玉河的声音传过来——
“阿辉弟弟死了。”
耳边突然响起嗡鸣,风在肆意大笑。
走廊一瞬间变得空洞,阴湿气息刮着骨头,像要把皮也一同扯下。
孙玉河:“阿辉跟之前不一样了。他已经离开家,已经从过去挣脱了。”
“前两年他一直在别的地方干,赚了钱,今年才来杭州开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但我劝你别自作多情,阿辉现在过得很好,也不缺女人。”孙玉河斜眼看白璐的背影,“除了有眼无珠被某人骗了一次,所有女人都对他没的说。”
“所以我告诉你,给我离他远——”
“什么时候……”
白璐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轻到孙玉河根本没有听清楚。“什么?”
“什么时候死的。”白璐头垂着,“他弟弟。”
孙玉河皱眉,“跟你有什——”
白璐转过身来,孙玉河戛然而止。
白璐凝视着他,那种表情让孙玉河觉得,她的话远比他要说的重要得多。
“是不是去年冬天。”
孙玉河愣住。
白璐还看着他,“去年冬天,十二月七号。”
孙玉河的眼睛睁大了,“你怎么——”
白璐没等他说完,已经验证了答案,她轻轻点着头,自言自语似地说着。
“我知道了,谢谢你……”
孙玉河根本来不及再问,白璐已经拿着东西走了。他只赶得上跑到走廊里,对她喊:“你别找许辉了!听见没有!”
这次,白璐没有应答。
*
九月的杭州,蒸炉一样。白璐从大厦里出来的一刻,头晕眼花,身上出满了虚汗。
可她并没有感觉到热。
相反,她眼前是另外一番景象。
杭州的冬,屋里屋外一样冷。
白璐怕热不怕冷,冬季里穿得也不多,只是脖子上为了一条厚厚的围巾,显得有点笨重。
大清早,她跟随着上课的大部队,往教学区走。
风呼呼地吹,人也懒得说话。
十二月份,已经进入期末复习阶段,老师每天飞速地划着知识点和考试范围,学生们上课热情空前高涨。
走到操场和体育馆中间的地方,白璐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地点显示是广州。
接通后,手机里一直没人说话,白璐连续问了好几句也没有问出什么。
在她以为是恶作剧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手机里的一声呼吸。
事后回忆,她也分不清那到底是谁的呼吸,或者干脆是风声。只是那个瞬间,她被一声似幻似真的呼吸拉住了。
那一通无声的电话,打了半个小时。
白璐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如何考虑,没有上早课,躲在体育馆里,静静地过完这半小时,直到对方挂断电话。
她也没有再打回去。
*
脚像钉在地上一样,艳阳炙烤,白璐手脚颤抖。
心底两股力量在拉扯,最后竟然挣扎出撕裂般的感觉。
一万个声音在耳边咆哮,走!快走快走!不要管!这比任何一次都要艰难,插手就是活受罪!
只有一个声音,在心底轻轻对她讲——回去,帮帮他,求你了。
白璐细细分辨,听出那是两年前的自己。
她试着往街道外面走一步,刚刚踏出,眼泪盈眶。
那个声音还在说着——
他在向你求救。
你欠他的。
*
电梯直达十二层,楼道里安安静静。
她拿出手机,垂在身侧,连屏幕都没有看,快速拨出十一位号码。
按了通话键,白璐顺着走廊前行。
为了不错过任何声响,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不知道他换没换号码,不知道他关没关手机。她也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出现。
对于朦胧的一切,她只能猜谜、试验。
把焦虑和不安狠狠压住,不停地对自己说——
白璐,你必须坚持。
若不对那通电话做出回馈,你的心将永无宁日。
下一秒,铃声响起。
走都不用走,就在身旁的房间。
白璐转身之际,铃声断了,被屋里人掐断的。
“许辉。”
隔着一道门,白璐开口:“你在里面么?”
没有人回应。
“我们谈谈。”
依旧没有人回应。
白璐低声说:“周三,晚上七点,我在广场后面的喷水池等你。”





忍冬 第三十七章
寝室门被推开。
皮姐看韩剧,老幺听歌翻漫画,老三照例出去跟大刘约会。
一切都与平常一样。
白璐性格内敛,平日不太会以这样的力度推门,皮姐从电脑里抬起头,看向后方。
“室长回来啦。对了,咱们硬盘没有忘在店里,我在你桌子上找到了。”
白璐无声地点点头。
皮姐感觉有点不对,摘了耳机,“怎么了?”
“没什么。”白璐低声说。
“海报他们看完说什么了么?”
白璐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没有,就照这个弄吧,明天我去——”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门被敲响。
“寝室长?璐璐?在不在?”是黄心莹。
白璐转头开门,黄心莹穿着浅色吊带裙子,头发高高扎起,露出宽亮的额头,因为天气热,脸上透着隐隐的红。
白璐说:“怎么了?”
“来跟你们说个事。”黄心莹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班里在统计聚餐人数,你们寝室参加吗?”
“聚餐?”
“是的呀,就在许辉的店里。”黄心莹说,“房间我都看好了,最大的那个。”
此时听到许辉的名字,白璐心里说不出的感受,黄心莹见她停顿,马上说:“你得来呀,你们不是跟他的店有合作,不去怎么能行。而且很好玩呀,我们自己做饭,包饺子!怎么样,来不来?”
探头进去看皮姐,“皮姐,一起来嘛。”
皮姐心里也是想去的,她不知道白璐为什么犹豫,但秉承着517一致对外的管理理念,皮姐没有马上表达看法。
一张淡定脸,“室长,全听你的。”
黄心莹又看回白璐,眼神里有天然的疑惑。
的确没道理拒绝,白璐点头,“嗯,我们四个都去。”
“好勒。”黄心莹一拍手,“聚餐费用一个人五十块钱。”
*
对于大三的学生来说,聚餐远比考试吸引人。还剩一周时间,数学课代表就已经开始计算要买的肉和菜的比例了。
周一到周三,白璐一节课都没听进去。
她处在一个纷乱复杂的状态里,脑子里干涸一片,时不时地胸闷气短,焦躁不堪。
这不是她常有的状态,调节了三天也没有成功。
周三,她在自习室里坐了一个下午,最后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
她紧张了。
这种感觉有些像去考一个肯定不会通过的测试,或者参加一场注定不会胜利的战争。
败亡在所难免。
最后一刻,白璐在英语参考书上飞快写了一句话,泄气一般,力透纸背。
“两人之间,最后犯错的那个永远低人一等。”
写完之后,她合上书,背包离开。
*
校门口的广场后身人很少,有一个小型的喷水池,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金属装饰雕塑。这里地界开阔,灯光暗淡,偶尔会有些闲聊和散步的人经过,彼此错身,互不相识。
白璐来的时候,许辉已经到了。
他坐在雕塑后面的一条椅子上,手臂张开,搭着椅背。
椅子旁是浓密的灌木丛,夏夜有虫鸣叫。
许辉垂着头,看不清脸,可白璐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的身形在夜色里,格外好辨认。
白璐走过去,他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长腿微张,弯曲的腹部隐约能看见金属的腰带扣。
“许辉。”
白璐叫他,许辉反应有点慢,仰起头。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发丝没有完全吹干,尚有重量,垂在额际。
“哦……”他真的是刚刚注意到白璐,“你来晚了。”
白璐没有看表,她知道自己没有迟到,但她也不想跟他辩解。
“坐吧。”许辉说。
他坐在椅子正中央,而且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白璐看了看,只能挑稍微空大些的左侧坐下。
一入座,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味道太浓了——许辉身上。
她知道他用香水,上一次她也闻到了忍冬的味道,只是那次清雅淡然,没有这一次这么浓烈,浓烈到刺鼻。
白璐微微侧头,看见许辉眼角发红,唇色浅白,眼睛没有神采。
许辉是个讲究的人,或许这是有钱人的通常特点,不管看着再邋遢,他的吃穿用度还是比一般家庭出来的孩子精致许多。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有品位的人。
他不可能把香水喷成这样出门,除非——
白璐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瓶瓶罐罐,4.9%的奥丁格啤酒……
手指叠在一起,白璐低垂着头,说:“别再喝了。”
他听都听不清楚。
“……什么?”
白璐摇头,“没事。”
又静了一会。
如果把生活当做题目,那此时的情况一定是道大型证明题,需要极其细致的分析才能梳理出答案。
可时间太紧了,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许辉淡淡地说:“你叫我出来,就是坐着的?”
白璐胸口发沉。
她不习惯这样的交流。
对于白璐而言,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划在一定范围之内的,但凡要涉及更深层面,必然经过谨慎考虑。
现在这种毫无腹稿就赤坦相迎的局面,让她坐立不安。
终于,白璐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来杭州?”
许辉:“你觉得呢。”
白璐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但她说不出口——她已经被羞辱过一次了。
心里这样想着,手却已经做好准备,紧握成拳。
不说清,见面就没意义。
还是那句话,再坚持一下。
她看向他,“你是为了我来的么?”
许辉听了话,哼笑一声。
白璐抿嘴,不待他笑完已经转回头,望着远处的喷水池。
开阔的视野能稍微舒缓她的紧绷感。
“……许辉,两年前的事,我很抱歉。”
许辉缓缓动作,掏出一支烟点燃。
火焰在余光中一亮一灭,白璐接着说:“我还没正式跟你道过谦,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白璐回想当初,也觉得有些难以出口。
“我做得太过分了,一开始我没想过会是那样。”
“哪样?”许辉开口问。
顿了顿,白璐没有详解,“总之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
许辉弹了弹烟,“两年了。”他的声音比起从前低哑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也跟酒有关。
“你两年的时间里都没有跟我道过谦,现在说这些,觉得有用么。”
其实她道过谦,在那个烟花灿烂的除夕夜,可现在都不重要了。
“对不起。”她知道无力,但也只能这么说。
许辉把烟扔了,起身要走。
“许辉。”
他转过头,等着她说话。
白璐本想劝一句,让他不要酗酒,可开口前的一刻,她又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口吻和身份说出这句话来。
早在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讲过《狼来了》的故事,温言细语地告诫孩子失去信任的可怕。
没有信任,真心也不值钱了,许多话说了也是徒增猜疑,平添嘲讽。
白璐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周六我们班在你店里聚餐,黄心莹说可能要借厨具用。”
许辉点点头,“知道了。”
转身离开,手随意插在裤兜里。
他肩膀消瘦,背影单薄,白璐看着看着,忽然脑子一热,站起身,冲他大喊了一声:
“许辉!”
他站住脚,回头。
“你别再喝酒了!”
逆着喷水池微弱的光,白璐看不清楚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那一声吼让白璐头脑通畅起来,一时间许许多多的回忆都挤进脑海。
两年前的过往,他的笑和眼泪。还有几天前,孙玉河大声说的“他现在过得很好”。糅杂着此时苍白的脸色,刺鼻的香水,清瘦的剪影……
最后的最后,时光凝固,所有一切都化成了那个无声的电话。
冰冷天地间,一声浅浅的呼吸。
挣脱过去?过得很好?
不对劲吧。
“许辉,你弟弟——”
“行了。”他很快打断白璐,语气平静。“阿河跟你说的?”微不耐地蹙眉,“……有病。”
他心有怨恨,白璐想,他不甘心就这样相信她。
许辉又点了根烟,看向白璐,说:“人已经走了,没必要说什么了。”
白璐凝视着他,许辉接收到她的目光,冷笑一声,道:“你该说的不是已经说完了么,还是——”头微微侧过,挑眉,“没说够?”
白璐嘴唇轻颤,还好夜色挡住了。
“你恨我。”手在身旁紧握,白璐对许辉道,“你怎么才能咽下这口气。”
许辉冷淡地看着她,半晌不屑哼笑,转身离去。
他走后很久,白璐才回过神,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渗了薄薄一层汗。
*
周六没人喜欢早起,男生被班委强制抓了几个当劳动力,搬菜搬物品,好在许辉的店离得近,过条马路就是了。
大清早睡不了懒觉去扛白菜,谁都不乐意。有人跟班长黄心莹抱怨,黄心莹一句话堵回去,“那女生来搬,你们做饭呀?”
为了图方便,大家决定只包白菜猪肉的饺子,饺子皮是在超市买的现成的,馅要现做。
白璐寝室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到了店里,屋里已经去了十几个人了,门口黄心莹在做卡片,看见白璐她们进来,一人手里发了一个。
“喏,晚上做游戏用的,匿名在上面写东西。”
老幺问:“干嘛的呀?”
“整人用的。”
“写什么?”
“随便,到时候做游戏挨个上去抽,抽到什么就做什么。啊!别写太过分啊,跳楼*什么的就算了。”
纸片拿在手里,白璐往里面房间走。
这是个套间,里面的房间有张双人大床,搬完东西的男生在屋里看电视吹空调。
过了一会皮姐她们也进来了,众人放下包,去洗手间帮忙洗菜。




忍冬 第三十八章
太阳落山,屋里炸开锅。
空调调到了最低,还是热,外面切菜的、门口做道具的、屋里玩牌的、厕所拉屎的……所有人都一头大汗。
女生大多在忙活饺子。
做饭啊,多好的表现机会。
会做的贤惠,不会做的可爱;从容的人成熟,手忙脚乱的也惹人怜惜。
不论如何,只要你来,总能找到自己的一方席位。
白璐和老幺在后场帮忙分盘子,老三和皮姐在前面弄饺子馅。
没有人有完整的经验,女生们几乎人手一个手机,查饺子馅的做法,最后葱姜咸盐花生油,每样调料都没浪费,倒了一整盆。
筷子活不开,皮姐洗干净手,一撸袖子,“——都让开!”
一爪子伸进去,开始人肉搅拌。
几个女生捂住嘴,“啊……”
皮姐瞪过去,“啊什么!?”
女生赶紧说:“皮姐牛,快点拌匀了,等会包饺子来不及了。”
男生还在旁边起哄,“就是啊,饿死了啊。”
“喊什么喊!再喊来吃生的!”
魔蘑菇菇两个小时后,饺子终于包完了。二十几个女生成功包出了二十几种风格,千奇百怪,不胜枚举。
这个时候屋里的人基本已经饿疯了,一个小小的电磁炉周围围了三圈人,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期盼的表情如同难民。
谁也管不上好吃还是不好吃,饺子出锅即被分光,差不多三百个饺子,瞬间被瓜分干净。
外面天黑透,屋里气氛越来越热。
吃完饭的同学几几成堆,聚在一起各玩各的。店里接过不少类似的活动,是以准备得十分周到,各种桌游骰子都有,扑克牌更是叠了高高的一摞。
白璐寝室四个人来到屋子边贴近空调的地方,直接坐到地毯上,打算玩牌。
“哎呦……”皮姐体型庞大,坐下费了不少力气,伸手拿来一堆扑克。“玩点啥看看。”
“红k?四冲?还是打娘娘?”皮姐嘴里嚼着口香糖,忽感旁边落了什么,转头,被惊住,不由自主地来了句——
“卧槽?”
白璐三人也在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一个男生,瘦瘦小小,长相清秀,不像是店里服务员,有股学生气,可又不是本班人。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学姐们好。”
皮姐眼睛瞪大,“卧槽?”
男生打完招呼也坐下了,因为旁边的皮姐体格实在健硕,男生盘不开腿,就干脆像小姑娘一样并腿坐着。
皮姐看着,下巴都要落地上了,“卧——槽?”
白璐被皮姐逗乐,把牌拿过来拆了,“哪个学院的?”
男生挠挠头,笑呵呵地说:“新媒体。”
“哟。”老三挑眉,“我们直系啊,你怎么来这了?”
男生说:“我跟张晓风学长都是团部的,他邀请我来玩的。”
皮姐斜过头看后面大刀阔斧塞饺子的团支书,又看了看并腿而坐的清秀学弟,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伴随着点头,长长地啊了一声。
学弟看着她的眼神,开始还没懂,傻笑来着。笑着笑着就顿悟了,脸瞬间变得通红,额头冒汗,使劲地摆手。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种!”
皮姐眉毛高高扬起,“啊……”
学弟百口莫辩,皮姐哈哈大笑,拍他后背,劲道太足险些给他拍爬下。
“开玩笑啦。”
白璐看了一眼学弟,然后笑着低头洗牌。
加了学弟一起玩,期间白璐去了趟洗手间,老幺跟着:“室长我也去。”
洗手间里,老幺跟白璐说:“小学弟被皮姐逗得好好玩呀。”
白璐笑着说:“你问问学弟多大,搞不好比你大呢。”
老幺一扬眉,“那也是学弟。……不知道怎么会来我们这玩呢。”白璐宿舍平日低调,并不是什么热门寝室。
白璐在水池边洗完手,甩了甩水,冲老幺勾手指。
老幺乖乖凑过来,白璐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早上上自习的路上,总有人盯着皮姐看么?”
“哎?有吗?”老幺惊讶。
白璐:“有呀,被皮姐喊过几次,不过她大大咧咧,应该也没有印象了。”说着啧啧两声,“可怜的小学弟。”
“我也没有印象呀。”
白璐笑笑,老幺发现新大陆了一样,“你怎么注意到的呀,哇塞!那他岂不是——”
白璐手指放在嘴边,“小声点。”
老幺兴奋地使劲点头,“好的好的!”
手放在门把上,刚一拉开,就听见黄心莹一声大叫——
“男神!”
白璐手一顿,看见门口地方进来一个人。
或许是知道要来跟客人一起玩,许辉今天多少打理了自己。
他的“打理”和“不打理”相差并不明显,只是体现在一些小小的细节上。比如熨过的衣裤,边沿干净的鞋子,精致的腕表,还有清淡的香水……
至少来前没有喝酒,白璐看了两眼,拉着老幺回到皮姐身边。
“我去啊……原来已经这么熟了。”老三靠在墙边,看着许辉在男生堆里坐下,不止黄心莹,班里不少人都去跟他打了招呼,许辉笑着一一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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