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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染洛荨
然而回应她的却不是芷宛,声音沉冷中的一丝恨意被轻易捕捉:“宸妃好生清闲……”
屿筝猛然睁眼,瞬时清醒,她急急起身看向来者,低声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人多眼杂,为何行事这般鲁莽?”
只见悄然入内的不是别人,正是佯装做阿夏的花玉荛,嫣红的唇轻然抿起,冷艳的面容带着讥讽,就那样定定看着屿筝:“行事鲁莽?玉荛还不至被人轻易抓了把柄!可你应该也瞧得出,拓跋雄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显然已经在怀疑。因为你,爷又一次要置身险境!白屿筝!到底还要让他为你为难到何时?”
花玉荛虽是声音低沉,却仍掩不住心底的怒意。
屿筝身形一顿,搁在桌上的手指紧紧蜷起:“我自知承顾公子甚多恩情,也欠下玉荛姑娘太多……屿筝无力偿还,心有愧疚。可既然知道你们在此处,屿筝便不能放任不管。正因不能一再让顾公子为我涉险,所以寻了机会,还是烦请玉荛姑娘劝他回中原去吧……”
花玉荛怔怔看着屿筝半晌,凄然一笑:“凉薄如你,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守在你的身边,为你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纵然屿筝知道顾锦玉的心思,却不也曾如花玉荛这般清晰明白地说出来,屿筝本以为像顾锦玉那样的聪明人,只要自己回避着,他便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然而,她却忽略了顾锦玉的执着。一次一次为他所救,承下这许多避无可避的恩情来。不能回应,不能偿还,让屿筝的歉疚愈发明显。她自然知道拓跋雄的疑心不会那么快消散,顾锦玉执意送她回来本身就是个错误。但既然已经被拓跋雄注意到,那到底以宸妃的名义将他们周护着才是眼下的最好选择。待时机成熟,便送他们离开云胡……
屿筝看向花玉荛,见她冷艳的脸上因得气怒而微微泛起红晕,屿筝起身走上前去,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玉荛姑娘,执念既为心魔,顾公子如此,我如此,玉荛姑娘亦是如此。只是这心魔到底从何时起,又因何而来,大抵没有几人能说得清楚。但屿筝知道的是,如若今日玉荛姑娘与我调换了位置,只怕顾公子亦会奋不顾身……”
“你……这是在欺哄我……”花玉荛眼中神色一动,心中亦是暗潮涌动,却仍不置信地落下这样一番话来。
“不……只是顾公子还未曾看到自己的真心罢了……”屿筝浅笑着,笃定地看向花玉荛。
只见花玉荛眼中的神色从怀疑又到不可置信,渐渐竟也有一丝喜悦掺杂其中,就在她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帐帘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帐帘被猛然掀起,芷宛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主子……不……不好了……”
芷宛闯入的一瞬,屿筝只觉得眼前有一阵疾风拂过,还未等她有所反应,花玉荛的身影竟已在眼前消失。听到身后的屏风轻然一响,屿筝不免暗自赞叹,不愧是顾锦玉的得力属下,身手果真了得。
稳住神色,屿筝看向芷宛道:“怎么?是不是灵图出了什么事?”
“不不不!”芷宛慌忙道:“是可敦!”
慕容灵?屿筝心中咯噔一下,神色也变得冷厉起来:“她怎么了?”
芷宛急急喘了一口气:“可敦方才醒了,但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王帐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芷宛的话语刚落,屿筝便听到帐外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起来,其中夹杂着女子失控的凄厉喊叫,让人心惊。
“去看看……”屿筝说着,便再芷宛的搀扶下行出了大帐,她知道,以花玉荛的身手,自会寻了合适的时机,悄无声息地从帐中消失……
屿筝神色匆匆地行至王帐前,便见大汗和王爷皆眉头紧皱地站在那里,四周亦是被将士围着,人群正中,是只穿着轻薄纱衣的慕容灵,她发疯一般地挥舞着手臂,竟让旁人都难以近得身去。因得她是可敦,那些将士亦不敢贸然行事,只得在一旁徘徊着,伺机而动。
容若在靠近慕容灵的地方,从腰封中摸出一排银针,只待寻了时机,飞针入穴,让她安静下来。
但见慕容灵在冷寒的冬夜里,疯狂地挥动着手臂,发髻早已散乱,口中不知胡乱叫喊着什么,只是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人心悸不已。
拓跋雄看着慕容灵这般模样,双拳紧握,指骨咯咯作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慕容灵,却朝着身旁的拓跋阑道:“好歹她也是云胡的可敦,大汗还要看着她这般模样到什么时候?!”
听到拓跋雄难以掩饰的怒气,拓跋阑神色不惊,只是看着慕容灵,淡淡说道:“我自是知道不成体统,可眼下有什么法子?只能静待容若出手,这样才不致伤到她……”
“让我去……”拓跋雄沉声说道,继而冷着双眸看向身侧的拓跋阑。而拓跋阑亦是回望着他,却欲言又止……
就在这焦灼的时候,慕容灵在癫狂中瞥过头,不知如何捕捉到了屿筝的身影,一霎间,她突然伸出手,撞开了侍卫,径直冲向了屿筝!
拓跋阑脸色一变,急欲上前阻拦,却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主子当心!”芷宛见势不妙,下意识地拦在了屿筝身前,谁料慕容灵竟是力大无比,一把将芷宛推搡在地。而她自己则伸手紧紧抓住了屿筝的肩膀。
就在屿筝惊慌无措之时,容若的银针也适时而至,轻然刺入慕容灵的后颈,慕容灵身子一顿,便渐渐拽着屿筝瘫软了下去。而在她昏睡过去的一霎,众人却清晰地听到她唤了一声:“阿娘……”





嫡女 雁悲声声浸月(二十)
“辞行?”芷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片刻之后,眼中也有了不舍之色。这些时日的相处,芷宛已对阿玉十分亲近,更让她在意的是,阿玉总会让她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这些时日的相处,更让她习惯了有阿玉在。可如今她却忽然说要离开,让芷宛有些难过:“这里不好么?阿玉姐姐为什么要离开?难道你又要和爷爷回坠星谷去?眼下正值春末,坠星谷定是有不少野兽出没,现在回去,岂不危险?”
花玉荛淡淡一笑:“无论如何,那是我的家……”
芷宛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身后响起一声清浅的低语。
“芷宛,不要让阿玉为难……”
芷宛转过身去,但见屿筝略有些费力地直起身来,定定看着阿玉道:“既然你已做了决定,那我也不强求,惟愿之后一切安好……”
屿筝知道,花玉荛的辞行并非是要回到坠星谷,而是顾锦玉已经决定重回中原,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故乡。这些时日,因得慕容灵的病,拓跋雄广寻良医,即便是将顾锦玉和花玉荛放在眼皮之下,也难以顾全。何况顾锦玉和花玉荛与普通的云胡百姓并未二致,丝毫没让拓跋雄瞧出破绽来。
定都漠城,自是离中原近了一步,即使顾锦玉不说,屿筝也瞧得出他神色中急切的归乡之情。从坠星谷回到云胡之后,顾锦玉便沉默寡言起来,似是在刻意避开屿筝,偶尔不得已的碰面,也只是沉默着瞥过头去。
这样的神情让屿筝觉得失落却也心安,她难过的是再也不能和顾锦玉如在中原时那般交心相谈,却也知道他对自己的执念或许在慢慢淡去。终有一日,他会回过头,看到身边那个朝夕相伴,不惜为他付出生命的女子……
见屿筝面色沉静,眸中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花玉荛的心里亦是难以平复,她不知那翻涌起的难舍之情到底源自何处,却只觉得离别在即,她竟对眼前的女子有些担心起来。未知她能否顺利诞下腹中之子。
因得察觉到自己本不该有的心思,花玉荛无奈地苦笑一下,继而看向屿筝,微微欠身道:“万望宸妃珍重……”
虽是简短一句,却已是花玉荛的肺腑之言,登时间她看到屿筝的眼中弥漫起一层水雾。鼻翼一酸,花玉荛竟觉得自己也要落下泪来,她匆匆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漠城城门。
顾锦玉和花玉荛二人褪去了锦衣绸衫,做回了云胡猎人的装扮,二人骑在马上,在城门前久久徘徊。
花玉荛瞧见顾锦玉的神色中有着太多的隐忍和不舍,然而望向城楼上方送行的拓跋阑时,眸光却是不为人察的冷寒。花玉荛将马儿驱近顾锦玉的身侧,轻声低语:“爷当真不去再见她一面?”
顾锦玉没有回答,只朝着城楼上的拓跋阑负手行了一礼,便调转马头,朝着坠星谷的方向行去。
花玉荛见状,急忙策马紧紧追上去。却见风中疾驰的顾锦玉神情冷鸷异常。“爷……她不会有事的……”花玉荛深知顾锦玉在担忧着什么,守护屿筝这么久,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去,他的心里充满的矛盾和纠结,她都知道。可是她更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许久之后,顾锦玉低沉的声音才随着风灌入她的耳中:“你该知道,拓跋雄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一路要当心才是!”
花玉荛紧咬着嘴唇,用力甩动缰绳,朝前疾驰而去……
城楼上,看着马蹄奔踏,疾驰消逝的身影,拓跋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朝着身后的莫那娄道:“走,去宸妃那里瞧瞧……”
院中,芷宛转过廊下,匆匆行至屿筝身前,但见雪狼安静地趴卧在屿筝脚边,闭目休憩,见芷宛行来,它只是懒懒地抬眼,继而又将头瞥过,枕在前爪上继续熟睡。
“他们……”屿筝望着桌上的茶盏,低声沉吟。
芷宛走上前去,垂首轻应:“已经离开了……”
片刻之后,芷宛才听到屿筝低语:“这样也好……”说罢,屿筝缓缓起身,看向芷宛道:“起风了,回屋吧……”
芷宛方上前将屿筝搀扶,却听得雪狼低吼一声,朝着她身后扑了过去,随即,便是一声哀嚎。大惊之下,芷宛慌忙转头看去,但见慕容灵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中拿着木棍,竟朝着雪狼重重击去。
雪狼被慕容灵手中木棍猝不及防地击中,痛叫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便躺在远处动弹不得。
芷宛被慕容灵那凶煞的模样吓到,登时将屿筝周护在身后,厉声高叫:“来人!快来人!”
自慕容灵疯了之后,因得容若尽心医治,她虽是疯癫,却也不曾再有过这般暴躁的举动,这突然癫狂,让屿筝手足无措,只是下意识护住腹部,急急朝后退去。
然而慕容灵冲上来,扬起手中的木棍重重击在了芷宛的头部,芷宛的额上顿时血流不止,被打的晕乎乎地芷宛脚步踉跄,不慎摔倒在地。只见慕容灵趁着这个时机,径直扑向屿筝。
就在芷宛挣扎着拽住慕容灵的衣角时,却见扑到屿筝怀中的慕容灵竟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愤愤丢弃手中的木棍,紧紧搂着屿筝便放声大哭起来:“阿娘!阿娘!灵儿打跑这些坏人,阿娘就带灵儿走,好不好?好不好?”
屿筝在惊吓中回过神来,僵硬地伸出手去,轻抚着慕容灵的背脊安抚:“灵儿乖,阿娘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厉喝在廊下响起。屿筝一声冷汗地抬头看去,但见拓跋阑带着几人穿过廊下急急行来。
慕容灵见状,急忙躲在了屿筝的身后:“阿娘,灵儿怕……”
拓跋阑大步行至屿筝身前,莫那娄则急忙上前搀扶起芷宛,低声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拓跋阑复又说道:“容若人呢?她怎么会跑来此处?你有没有受伤?”
屿筝看着战战兢兢蜷缩在自己身后的慕容灵,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大汗这样,怕是要吓到可敦了……”
拓跋阑伸出手,将躲藏在屿筝身后的慕容灵轻拽出来,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屋中么?”
只见慕容灵怔怔望着拓跋阑半晌,竟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阑……”
一声轻唤,让拓跋阑和屿筝都大吃一惊。拓跋阑更是伸手捏住了慕容灵的肩膀,惊道:“灵儿!”
“阑……”慕容灵清浅一笑,脸上是屿筝从未见过的温婉之色,她那样深情地注视着拓跋阑,竟让一旁瞧着的屿筝心中渐渐生出酸涩之感来。
屿筝缓缓朝后退去几步,便见慕容灵摩挲着拓跋阑的脸颊,抬头凝望着他,在拓跋阑满是惊讶地注视中缓缓开口:“阑……无论是哪里,我都会陪着你去。且不说是上京,即便是火海地狱,我慕容灵也绝不会眨一下眼……阑,让我留在你身边……”
慕容灵此话一出,更是让众人一惊。本以为她认出了拓跋阑,却不料记忆仍旧停留在追随他入京的时候。虽说已隔了许多年岁,可屿筝却清楚地看到,从拓跋阑眼中瞬息涌起的暗流。
是啊!无论如何,是眼前这女子伴他走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他们如履薄冰、命悬一线地在宫中挣扎求存。那是屿筝不可能企及的过往,也是她无法替代的陪伴……纵使拓跋阑不能爱她,但这一段岁月过往留给他的,也并非是能浅浅描述的过往。从他眼中的悸动,屿筝便瞧得出,若说对眼前的女子没有丝毫的情,是绝无可能的事……
院中众人静默,只剩下芷宛因为疼痛吸着凉气的声音和雪狼低低的哀嚎。屿筝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二人身上移开,便欲转身回屋。却在行过桃树的一瞬,惊觉一阵剧痛从腹部窜过。
神情虚浮间,她急急伸手扶住树干,然而腹中的疼痛却似巨浪一般袭来,且一次比一次更加剧烈。难以压抑的痛吟从她的口中传出,她扶着树干缓缓瘫坐下去。
一旁的芷宛顾不得额上还未止住血的伤口,急声唤着“主子”便扑上前去。
拓跋阑见状,急忙将慕容灵推到莫那娄身旁,便急急朝着屿筝奔过去。然而却见屿筝的水色裙衫下摆已渐渐被血迹浸染。
伴随着芷宛的尖叫,拓跋阑的声音急促回响着:“容若!太医!快!快传太医!”
说罢,拓跋阑拦腰抱起屿筝,便匆忙行入屋中,院内顿时乱作一团。众人各自奔走,急声传唤:“快传太医!宸妃要临盆了!”
半个时辰后,拓跋阑焦灼地在屋外徘徊。屋内,是屿筝一声声地痛苦呻吟。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竟似是被猫抓一般难受。而此时的慕容灵在短暂的清醒之中,又成了孩子般的模样,她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手中摆弄着花枝,仰头看向拓跋阑,神情天真地问道:“阿爹,阿娘到底怎么了?”
拓跋阑望着慕容灵,心中五味杂陈,他顿了顿脚步,继而在慕容灵身旁蹲下来,轻抚着慕容灵乌黑的长发,低声道:“阿娘她没事……”
“可是灵儿听到阿娘在哭……”慕容灵说着,将手中的花枝握紧了些许,神色中满是感同身受的痛楚。
“阿娘是在生小宝宝……会没事的……”虽然拓跋阑知道这对话是多么的荒唐离奇,可是似乎只有这样说着,才能安慰自己,才能抵消心中可能会失去那个人的惊惧之意……




嫡女 雁悲声声江浸月(二十一)
“小宝宝?”慕容灵天真地抬起头看向拓跋阑,难过之‘色’渐已消减:“是和灵儿一般模样的小宝宝么?”
拓跋阑看着慕容灵纯真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酸涩,他伸出手去,轻抚着慕容灵的脸颊,疼惜地说道:“是……是和你一样可爱的小宝宝……”
一个灿烂的笑容在慕容灵的脸上绽开,然而拓跋阑的神情却愈发沉重。。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 。 屋内屿筝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叫传来,他的心亦如‘乱’麻团缠,揪在一处。
候在殿外的人见大汗这般模样,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纷纷低垂着头,也为宸妃捏着一把冷汗。且不说这‘女’子初入云胡时被弈天师断做是会带来灭顶之灾的不祥之人,这许久的相处中,宸妃的温婉和善却是他们有目共睹的。况且在遭受雪灾之时,宸妃腹中这孩子是带来希望的祥瑞之兆,无论如何,他们都暗自祈祷着宸妃和孩子安然无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拓跋阑觉得自己都神情恍惚之时,殿内屿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继而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整个大殿。
拓跋阑神‘色’为之一振,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入殿去。殿‘门’开启,却是容若神情疲惫地行出,十分恭顺地将他拦挡在了殿‘门’外。
“怎么样了?”拓跋阑难以克制心中的焦灼,急声问道。
容若微微欠身:“关大汗,是个小王子呢……”
“屿筝呢?!屿筝如何?”拓跋阑并未因这个喜讯而舒展眉头,他更担心的是屿筝的安危。
“宸妃一切安好,只是疲惫至极,已经昏睡了过去……”容若应着,继而跪倒在地:“容若无能,未能遵大汗嘱咐看护好可敦,致使宸妃受了这般惊吓,请大汗责罚!”
拓跋阑看着容若半晌,嘴角忽然牵起一丝笑意:“宸妃安然无恙,你也算是功过相抵了……起来吧!”
“谢大汗……”容若轻应起身,此时殿‘门’开启,芷宛脸‘色’略有些苍白的行出,在看到拓跋阑的时候欠身一礼:“殿内已清置妥当,大汗可以去看看主子了……”
话语未落,拓跋阑已是大步迈进了殿内,声音飘散间不忘嘱咐容若:“且先瞧瞧她额上的伤……”
容若这才注意到芷宛的额发早已被鲜血浸染,然而二人方才的心思都尽数在屿筝身上,忽略了这件事……
却说拓跋阑迫不及待入得殿内,便急急行至‘床’榻旁,轻然握起屿筝的手,望着她熟睡的面容,抬手温柔挽过她鬓角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大汗……瞧瞧小王子吧……很是生龙活虎呢!年长的‘侍’婢将襁褓中的婴儿递了过来。
拓跋阑伸手接过婴孩,却见他并未哭闹,只是闭着眼睛在襁褓中不安地扭动着他的小脑袋。乌黑的胎发软绵绵地贴在他小小的脑袋上,愈发衬托出他白皙的皮肤来。那一张与屿筝十分相似的粉嫩小嘴,正轻啧着,不住地用口水吐着泡泡。
注视着怀中这个小小的生命,拓跋阑突然觉得整个心都柔软起来。即便这孩子并非是他的骨‘肉’,可怀抱着这孩子的时候,拓跋阑却也生出一丝为人之父的责任和疼惜来。
“大汗……”屿筝已经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拓跋阑急忙将襁褓递给‘侍’婢,转而握住了屿筝的手:“我在这儿……”说着,拓跋阑转头示意‘侍’婢将孩子抱至屿筝面前。
屿筝只侧头看了孩子一眼,泪水登时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心中更是感慨万千。看到眼前这孩子,她不免会想起千里之外的那个人。这是他的骨血,可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知道……
然而更让屿筝动容的是,方才睁眼之间,看到拓跋阑那般疼惜地哄抱着这孩子的时候,她的心就如一池冰冻的水瞬间融化。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强烈的感受到拓跋阑的疼爱,因为爱着她,他亦能将这孩子视如己出。屿筝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拓跋阑,或许他们母子此刻早已在那牢笼中丢了‘性’命……
拓跋阑温柔地笑着,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了,当心伤了眼睛……”
屿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拓跋阑轻柔打断:“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但你我之间,又何尝需要一个谢字?”屿筝怔怔望着拓跋阑,千言万语都尽在泪眼之中……
此时,慕容灵怯怯走上前来,那怀抱着婴孩的‘侍’婢下意识地朝一侧躲去,却见慕容灵伸出的手就那样怔怔悬在半空,她看向拓跋阑,带着几分委屈地问道:“灵儿不能‘摸’‘摸’他、抱抱他么?”
拓跋阑看向屿筝,却见她略一迟疑,继而慎重地点了点头。慕容灵‘唇’角弯起一抹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在婴孩的脸上触碰了一下。那婴孩略显不安地扭了扭头,继而又甜甜地咂了咂嘴,仿佛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中……
“真是可爱……”慕容灵由衷地赞叹着,试图小心地从‘侍’婢手中接过婴孩。‘侍’婢看向大汗,但见大汗微微点头,便将襁褓递了过去。慕容灵轻轻抱了抱,又很快将婴孩递到拓跋阑手中:“他叫什么名字?”
拓跋阑神情一顿,看向屿筝,却见屿筝浅笑着看向他:“请大汗赐这孩子一个名字吧……”
看着屿筝认真的眼神,拓跋阑略一沉思,轻握住怀中婴孩的小手,柔声道:“穆兰。就唤他穆兰可好?”
“穆兰?”屿筝看向拓跋阑,只觉得这名字很是好听,却不明白其中含义。
拓跋阑略有些笨拙却温柔地轻晃着怀中的孩子:“穆兰是富裕之意,只愿有更多的爱更多的幸福包围着他,让他成为一个富足安乐,亦能给予他人爱和幸福的人,我想这样,便已足够……”
屿筝望着拓跋阑,继而伸出手来,轻轻抚拍着襁褓:“穆兰……拓跋穆兰……”说着,二人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然而沉浸在幸福中的屿筝不会知道,顾锦‘玉’和‘花’‘玉’荛此刻正在云胡的草原上策马狂奔。
从漠城离开的顾锦‘玉’和‘花’‘玉’荛直奔坠星谷。二人一路小心翼翼地隐藏踪迹,也不曾察觉有人追踪。然而在接近坠星谷的时候,却察觉到了异样。
二人远远喝停马儿,将它们藏匿起来。‘花’‘玉’荛则施展轻功,一路至帐居附近查探。惊见已有褐部的士兵将他们的帐居重重包围,那里杂‘乱’一片,显然是被人搜得天翻地覆。而‘玉’荛瞧得清楚,帐帘后的鸽笼被‘乱’刀砍碎,而豢养的信鸽也成了僵硬的尸体,散落在地上。
悄然回撤,‘花’‘玉’荛将所见的一切告诉了顾锦‘玉’,只见顾锦‘玉’皱起眉头,望着‘阴’云黑沉的天幕,他沉声道:“拓跋雄倒是聪明,自己不出手,却让宇文百里守在这儿。若我料定无差,从此处去往中原的路必定是行不通的。一旦落入拓跋雄的手里,你我定是死路一条!”
“那爷的意思是……?”‘花’‘玉’荛疑‘惑’道。
顾锦‘玉’望着‘阴’沉天幕,翻身上马:“我还知道一条路能避开他们绕至郦城,从那里再入中原,但此路怕是凶多吉少……”说到这儿,他注视着‘花’‘玉’荛:“‘玉’荛,你是否愿同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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