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尽管沈卿卿很乖顺很听话还向老鸨表示愿意学些勾引人的技巧之后再接客,就于两个姑娘的处境,当时老鸨也欣喜万分地答应了。正当沈卿卿以为平安无事时,用完晚膳她便感觉到脑袋开始昏沉。
沈卿卿任由着几个丫头伺候沐浴更衣,坐在撒了鲜花和花露的浴桶里头,她竟然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被两个丫头扶着起来擦身,门枝桠一声打开了,眼里见到老鸨嬉笑地走过来,看着眼前美如白玉的女子,口中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四,四娘,我怎么没有一丁点力气。”沈卿卿试着朝她走一步,哪知道脚下一软竟然踉跄着就要跌倒。
老鸨快一步扶住她的身子,一只手顺着她的藕臂摸过去,最后掂了掂美人大小适宜的果桃,话里有音地道:“没力气就对了,用不着你使力气。”
尽管嫌恶她的触摸,沈卿卿还是咬着牙说道:“四娘不是答应过我的么,怎么反悔了?”
老鸨嘎嘎笑了两声,插着腰道:“这事也凑巧,来了个款大金多的,可是你的福气到了。”
沈卿卿被丫头架在梳妆台前涂脂抹粉,待一切完事之后,老鸨审视地看了看,皱了下眉头道:“不行不行,全洗了,姑娘的容色极好,抹了这污七八糟的反是不妙了。”丫头们又都七手八脚地把她脸上的粉脂擦干净,只在雪白的脸上淡淡扫了一层腮红。
饮了一杯水后,沈卿卿被抬入一顶轿子启程往南走,她靠着轿栏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倒是有丝清醒了,可是全身上下涌起一股热气,口干舌燥,尤其是胸口气闷难受,她的身上只着了件蝉翼薄纱,若是再揭了可就一丝不挂了,仅有的一点理智提醒她,这是中了诱情之药。
轿子停下后,她被小厮扛入了一处厢房,待到人离开,她就着桌案上的水壶吞入肚中,还把冰凉的水扑了满面都是,可是口中的饥渴难耐丝毫未解除。糟糕!以她对药理的熟悉,这不是一般的诱情药。
正当绝望之际,门被踢开了。“小娘子,让爷瞧瞧。”走进来一个满肚肥肠的秃头男子,他的眼睛见到沈卿卿后大睁起来,咋咋了下嘴道:“四娘果然没有骗我,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秃头一身华贵锦衣尤其显眼,全部是用金丝银线绣织而成的,在灯烛之下闪着璀璨的光芒,把沈卿卿迷茫的眼睛闪得更懵懂了,眼里头一片雾气,妖娆魅惑。秃头抓住她的手臂,冰凉感一激,沈卿卿浑身的热气更升腾起来,不由冲着他靠了一分,即便挣扎呼喊着,可是因为迷药的作用,那声音举止倒更似是勾引。
秃头脱了华丽锦衣拉着她朝床榻走去,沈卿卿陷入迷怔,抬手之力都勉强,只能任由人翻弄。秃头欣赏了美人身姿一番正待俯身,一阵巨声在耳边哄响而起。
门被大力撞开了,秃头还未瞧清来着何人就被一脚踹飞了,来人大声喝道:“霍兄,人在这里。”
秃头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朝着侍卫模样的男子开口道:“竟敢坏了爷的好事,你知道爷是……”一柄大刀从头顶闪过,他的话被打断,张着口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一身黑衣,双目猩红的男子收了刀立刻奔向榻边,见到即便是随他一道的同伴揽着女子的手也不由沉了沉双目,拉开了人自己接过那娇软如水的身子,又拿了床上的一条薄被彻底裹住人儿往外头走。
沈卿卿模模糊糊地,但也知道是来了人救她,口中糯糯着喊了一声“霍亚夫!”男人搂着她的手掌紧了紧,刚要出门,一阵如雷的脚步声传来,一群凶悍作匪徒模样的人迅速围住了出口。
李钱大骇道:“霍兄,是地下钱庄的狗腿。”这帮亡命之徒最是凶狠狡诈,得罪了他们基本是没有活命的。
说着,那帮匪徒端着刀子就扑上来,霍亚夫把人儿隔在一旁的宽椅上,举起大刀迎了上去。沈卿卿靠着椅子,身上的热气越来越重,再不需一会就要坚持不住了,她狠了狠心,拿起扔在地上的一个短匕朝着自己手腕上刺去,终于那疼痛渐渐取代了身上的燥热,带给了她一丝清明。
美目中刀光剑影,倒映着男子钢铸铁凿的眉目,异常凶猛威武,这一刻,沈卿卿竟然觉得尤其得宽心。男子余光瞟到了女子藕臂上呲呲直冒的鲜血,眼睛一红,刀下更是虎虎生风毫不留情,不一会儿功夫,满屋就寂静了下来。
李钱远远地叫住杀疯魔的男子:“霍兄,霍兄,他都死了,别再砍了,快点离开这里要紧。”霍亚夫听闻才堪堪停下手,满屋的躺尸,血腥之味充斥在鼻间。他快步搂过女子,满手的血腥沾在了裹住女子的被单上面,眼睛沉得如同暗夜,那声音冰冷如雪竟还抖着:“你怎么了?”
女子张着小口,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血书:“快去给我拿药,我中了毒。”霍亚夫甩手扔给了李钱叫他快去,一并人刚离开,花楼里的狗腿都赶来了,他们看到一地的死尸都吓了一跳,胆小的还尿了。四娘看着身首异处的秃子老脸苍白,只喃喃道:“死了,都死了。”她没有意料到的是,还未待多久,门口来了一群兵卒,把所有的人都带走了,有不服的二话不说就一刀砍了,她还想要伏地求饶,只听一个兵卒道:“大人疯魔了,命我们把所有人带走,有任何动静的都砍死。”
霍亚夫抱着怀中的女子坐上马车,好一会儿眼里的猩红才渐渐退去,拿出帕子裹住了女子手臂上的伤口,双眼不住地往外瞟,吼道:“怎么还没有回来?”外头的侍卫听闻哆嗦着道:“李牢头已经命人去了,想必一会儿就到了。”
男子的手臂被一只滚烫的小手捏了捏,女子双颊有着不同寻常的绯红,身子裹着被子却在颤抖,红唇张张合合异常勾人,男子却只有满目的怜惜和痛色,后背有一道血口正汩汩淌着鲜血却浑然未觉,他凑近了女子的唇边,听到她沙哑娇媚地声音:“羽,羽,他掉下崖了,快,快去救他。”
霍亚夫身子一僵,抱着女子的手臂几乎是毫无知觉地捏紧了,惹得处于浑噩中的人儿一痛,发出痛苦的低咛,但是仍然不知死活地重复道:“羽,羽,快去救他。”他的厉眸看向女子,仿佛在她柔水般的眸子里看到另一个男子的身影,霍亚夫似被闪雷击中,顿了好半晌,才从牙口中挤出几个字:“他没事。”
听言,女子心下一松,再也支持不住身体中的狂热,开始不听话地乱动起来,粉藕般的手臂还伸出来抚摸男人冷硬如铁的脸颊,那滚烫的触感简直要叫人疯狂了,男人抓住女子乱舞的小手,僵硬着说道:“再动,就在这里要了你。”女子显然并没有听真切,还嫣然地笑起来,脸颊似有红霞闪烁,如潭水流淌的眸子蒙着雾气,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魅惑。虽然这般说着,霍亚夫却是只盯住她手下毫无动作。
当热气在鼻息间徘徊,温度越来越高时,马车外头终于传来了李钱气喘吁吁的声音:“来了来了,熬好的解药来了。”外头伸过来一只手臂,手中拿着一个长口瓶,霍亚夫拔了瓶口上的塞子把药汁小心地倒入女子的口中。
沈卿卿喝了之后温度骤降,脸色又迅速恢复了苍白如雪,惊惧了好几夜,窝在男子干燥温暖的怀中沉沉睡去。
夜中疾驰的马车里,只有月色的柔光照入车中,给男子冷硬的脸膛围了一圈柔色,他盯着怀中的女子若有所思。李钱不经意见到车中的情景,惊叫道:“霍兄,你后背都是血,要不要包扎一下。”
霍亚夫没有回答他,李钱知道他是个硬脾气,也就不说了,那血都干涸了好一阵子,想必没什么事,比这个更严重的伤口他都见过。来回瞟了瞟他怀中如珍似宝的女子,小心道:“我说霍兄,以前我喜欢翩然,后来人跟了你,我也就认了,这一个是我回京中相中的,认识得也比你早,能不能让给兄弟我?”他强调了兄弟二字,之所以不怕死得在他面前提这事,实在是美人难忘,他都惦念了好一阵子,想得心都痛了。
他才说完,霍亚夫抬头一个厉色投来,那黑漆冷鸷差点叫他失了三魂六魄,声音更似从阴曹地府中传来的:“任何人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李钱从未见到他如此恐怖的神色,过了好久才搓着手掌,心下余悸未了地安慰自己道:“再怎么宝贝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不给就不给了。”
郎情妾怯 第92章 妖狐转世
马车疾驰到巷口,与另一处出来的一队兵卒撞到了一起。兵卒首领倒戈伏地禀道:“大人,不好了,午作猎场遇到刺客,请您速去救驾。”
一阵死寂之后,李钱靠近马车,见到一向冷血无情的夜煞大人居然对着睡着的女子一条薄单子左盖右盖左搂右亲万分不舍疼惜的样子不由大跌下巴。
霍亚夫从马车中跃下来,支使了一队侍卫一番嘱咐之后驱策着马儿离去,走时还带走了万般不情愿离开一直觊觎着美人的李钱。
沈卿卿被送入了家门之后,连续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已经天翻地覆。叶氏知道闺女私自出门后本想回来好好教训一顿,哪知闺女这一昏迷把她的魂魄都吓飞了,那些教训责怪的话早就抛到了脑后,见着闺女醒了,赶忙端着鸭肉粥送到嘴边一口一口喂着。
“娘,”沈卿卿安全无虞地回归母亲的怀抱,声音哽咽:“娘,又叫你担心了,女儿不肖。”
“回来就好,什么都不怪你,你能安心地出嫁我就放心了。”叶氏放下碗箸,把世子下聘的事情告诉了她,一月之后镇国公世子府的轿子便来抬人,此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沈卿卿蓦地抬起眼,不顾虚软的身子下床道:“娘,你让我再出门一趟。”她要去找杭有羽,霍亚夫说他没事,她要见他,就是此刻。
“不准出门,你还嫌惹的事不够多,你不肯说就罢了,可是我不能看着你整日胡闹。”叶氏此次是铁了心要软禁闺女,二话不说关了门向外头走,不论女儿怎么恳求还是不回头。
夜里,沈卿卿再一次故技重施地祈求门外的丫鬟:“淡碧,你开开门,你一定有办法的。”
淡碧乍看到小姐回来的时候还以为见鬼了,经过了几天终于确定小姐真的是好命,落在那帮人手里还能平安回来,小姐不肯说出是遭受了什么事,她也只能继续装模作样地扮着乖巧丫鬟。“小姐,夫人找了几个长工守在香地的出口,阿叔也被赶回家了,你是出不来的。”
沈卿卿颓然着脑袋,没想到母亲这次是下了番苦功,不止是吓吓她而已。难道要如同上一世一般给世子做妾,她不甘心啊,尤其是明白了这一世中意的人是杭有羽之后,她的反抗与不甘就更强烈了。
应着父母的油盐不进,沈卿卿做足了功夫还是未能叫父母改变心意,只能坐等着世子府的轿子,可是心中还期盼着能够有一线转机,从重生到如今,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她等着杭有羽过来解救她。
这样一等又过了十日,却等来了不好的消息。一大清早,沈府就炸开了锅,叶氏听到传言之后差点没气背过去。那出去打听探实的门厮有声有色地说道:“周家婆子说,沈千金在林子里被人掳去宿了一夜,那身子早就不是清白的了,周公子迫于无奈才另娶她人,哪里知道沈家隐瞒着这事,竟然把周公子逼成了负心薄情之人,周家公布此事,是要世子早些知道,免得娶了个破鞋回去。”
女子清白大如性命,不止是沈卿卿,沈府的声誉都是一落千丈,这抬妾一事也都悬在了空中。当沈府想要用银子打点着压下去,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还有消息说,不止在林中被掳去,沈千金还私自夜会陌生男子,两人在府中度过了十夜,十夜之后恬不知耻地与男子私奔,在外头被男人抛弃了,回来要死不活地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那谣言简直把沈卿卿描绘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便是从未见过她的人都要吐个口水,沈家哪里能经受得住,人人脸上一片死灰。
沈父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京城里头熟悉的百姓都道是花仙子被男人玷污了身子,早就是个残花败柳,这世子府还被蒙在鼓里呢,要是知道的话,可是连个妾都做不成了,当个通房的都够呛。谁人不知道世子府门第高不可攀,世子又是个清廉自好之人,可容不得污了身的女子进府。
沈卿卿乍听到传闻也是气得不轻,换作别的女子早就受不了撞墙自尽了,可她毕竟经历了两世,对声誉看得极淡,何况清白不清白,她过了门丈夫自然会晓得,所以虽然恨透了周天成伪君子的面孔,但也没有到能夺她性命的地步。不过,四起的谣言却带给了她一线转机,沈氏夫妇不知道是怕闺女轻生还是被谣言折磨地头大还是以为这桩亲事算是毁了,反而放松了对她的看管,也不再阻止她出门。
这日,趁着沈父刚出门,沈卿卿便也坐着马车朝南头走,杭有羽在京城的府邸她是去过一回的。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杭府门口,禀了门伺之后,原本惊恐着以为他不在的沈卿卿惊喜地听到他就在府中,可是心下又道,他没事了,怎么却一直没有来找自己。
心头突突直跳,她随着领路的丫鬟进了院子,门一推开,她的俏眸立时睁大了。坐在上首的不是杭有羽,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一双充满皱纹却精明有神的眼睛正打量着她。
却是老夫人,杭有羽的祖奶奶!
“沈丫头,好久不见了。”老夫人淡淡道,那目光不再是慈祥和善,而是充满了敌意。
沈卿卿不料在这个时候能见到老夫人,四下望了一眼并未见到杭有羽的影子,她糯糯地开口唤了一声。没想到老夫人却是开门见山道:“你是来找羽儿的吧,他曾经回老宅禀过了要娶你为妻,族里头也答应了,结果不到几日功夫就因为你遭了变故,如今人才醒过来。”
沈卿卿抬头,迎上她不善的目光,哀求道:“他醒了,醒了吗,让我见见他……”
老夫人猛然拍了下桌案,发出巨大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想害他,他都为了你掉下了悬崖差点丧了命,如今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我不会再叫你有机会害了他。”
纵使面对她的威喝,沈卿卿仍然稳住身子,大声道:“我俩是互相中意的,您阻止不了,他醒了知道你这样待我定是不会同意的。”
接下来老夫人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沈卿卿的脑袋上:“他丧失了记忆,回到了七岁落水的时候,沈卿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阿力找到杭有羽的时候,发现他头部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天醒来之后便记忆丧失,脑子里尽是小时落水的情景,嘴中还叫着母亲。
沈卿卿踉踉跄跄地摔在了地上,脸上煞白如雪,完了,一切都完了。比脸上更惨白的是心头的痛苦,她的如意郎君,就这样离她而去了么。丧失记忆,她不是不知道他脑子里有血肿,这般一撞定是又严重了,那回落水之后就疼痛了数十年,她给调理了数月才好了些,这次又遇上为了她掉下悬崖,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她跪趴着挪到老夫人的脚边,哭着哀求道:“让我救他吧,我一定能治好他的。”
“我不想羽儿恢复记忆,尤其是对你的中意。”
沈卿卿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何?”
老夫人见着她一脸哀容,是诚心为了孙儿好,叹道:“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我也很感激你,你对我,对羽儿的病,都是出过大力气的。没有你,我这个老太婆也活不到今日。当初,我也很赞成你能够嫁给羽儿,甚至是为妻都是答应的。可是……”
她站起来,眼神看向院外头的天空,此刻,有着与杭有羽一般的漠然和无情:“得知羽儿中意你之后,我特地命人拿了你的八字寻高僧去解,那高僧一见便说你是妖狐转世,命大得很,普通男人根本克不住,若是硬娶只会趁早丧命,除非是天煞孤星克死双亲的命理才能镇得住你,而羽儿并不是有这般八字的男子。”她顿了顿,听到后面并无声音传来,接着说道:“起初我也不信,只当是危言耸听。但是昔日你便水灵精致,经年一别,出落得更是越发妖媚惑人,任何男人恐怕都抵挡不住你的容色罢。所谓红颜祸水,你能招惹上羽儿,便能招惹其他男子。他入了你的魔障,即便高僧不曾有言,他对你这般痴迷也是极其不利的,凭着他体弱单薄,如何能为了你与其他男子去争夺计较,此番落崖便是一个警示,我万万再不会叫他为了你冒一丁点风险。”
老夫人说到最后,声音中的强硬已经被祈求取代:“羽儿是我唯一的孙子,是杭家唯一的继承人,我不能让他处于险境之地,希望你能够明白我这个老婆子的一番苦心。”
沈卿卿咬着唇,靠在桌脚上不知想着什么,眼泪秫秫地往下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还能说什么,确是给高僧说中了,她活了两世,可不是命大么。她就是个灾星,中意她只能带来灾难和祸事,他是前途无量的探花郎,今后会有数不清的女子要做他妻子的,是她奢望了,是她贪恋了,是她害了他。
眼里看着女子绝望的样子,心下一软,老夫人也不瞒她,道:“你知道柳青青为何会把你们交易的契约给羽儿……”沈卿卿蓦然抬头,看到的是一个老人的苦心孤诣:“是我叫她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要羽儿断了对你的痴想,曾经你能这般用五千金丢了他的情意,相信这一回你也同样可以。”老夫人眼色一使,立刻有仆人端来了一盘子黄灿灿的金子摆到了女子眼前。
沈卿卿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婆娑,双颊通红地站起来就往外头走,是她错了,她错得离谱,两世的贪慕虚荣断了她所有的****。这是报应啊,之前利用了他的****换了一时的钱财,如今这白花花的金子就在眼前,她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郎情妾怯 第93章 羞喜参半
沈卿卿回到府中神不守舍了两日,只感觉这辈子又陷入了轮回,逃不掉躲不开,可是她不愿,她不知道老天要她重生究竟是为了何,天哪,可否告诉她,若是注定一切重走一遍,她又为何要苦苦挣扎。
“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吧。”水莲求道:“这是夫人亲自给你做的银耳粥,很清淡的。”
沈卿卿靠着梳妆台神色恹恹的,从重生时的满腔热情到如今心灰意冷,她是受够了。水莲见着小姐不快了多天,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只是以为小姐心气高不愿意作妾,给她扎了个云雾髻,从匣子里倒腾小姐最喜欢的金钗,可是左选右选沈卿卿都是直摇头,最后她一恼,把桌案上所有的东西哗啦一声打翻在地上。
哐当一声,一只红玉镯子从敞开的匣子里滚了出来,立时就碎成了两半。“小姐,这可怎么办,我拿去叫唐氏金铺想想办法。”水莲说着拿起碎了的镯子往外头走。
“回来!”沈卿卿站起来,拿过镯子在手里头反复摩挲,这镯子戴得久了,不管她乐不乐意,都与她的气息相容万分割舍不下,如今一碎,才知心如刀绞。
便如同她与他的情分一般。
沈卿卿把碎玉揣入怀中,蹲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水莲慌了阵脚,怎么规劝都是无用。
“小姐,来了,月香楼新出炉的桃心酥饼。”淡碧急哄哄地跑进来,手里拿了一个油纸包。近日小姐食欲不振,见着小姐蹲在地上哭可是吓了一跳,待到水莲无计可施地出了门,才把小姐扶到了榻上,琢磨着小姐的心思凑着她耳边娓娓道:“小姐,你可是在担心被世子发现不是初夜?奴婢其实有个好主意……”
“滚!滚出去!”沈卿卿打断她的话,推着人往外头赶。待门被关上了,她趴伏在被子里哭得更凶了。不多时,哭声还未绝,敲门声响起来,“小姐,小姐——”
她抬起核桃似的眼睛,喝道:“不是叫你滚吗,没有唤你不要进来。”
“不是的,小姐,来了一群婆子,是世子吩咐叫来的,夫人叫你快点过去。”
沈卿卿跳起来,终于来了,是来退亲的么,这个想法一出,一阵狂喜从心头跃起,声音中都带了久违的快乐:“淡碧,快进来给我收拾一下,我要马上过去。”
当她赶到堂厅的时候早就抹干了眼泪,还顺带塞了个桃酥饼,觉着口中有股甜味还有了力气。进了门,确是见着一群婆子,那三个媒婆雷打不动坐在一边,还有五个婆子却是站着,见着她进门,无数双精毒的眼睛放在她身上,尤其是那站着的五个婆子,眼珠子竟然盯在她的屁股上,叫她不禁有些着恼。奔向脸色不好的叶氏,问道:“娘,可是世子听了流言,要来退亲的?”
叶氏没有回话,不过脸色更难看了,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坐在最首的一个媒婆站了起来,当她用着粗糙的手捏住沈卿卿的臂腕时,沈卿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沈千金说笑了,这么个美人儿谁舍得放弃呀,世子可是着紧得很,天天在府里头盼日子呢。”
他美人多的是,便是那七房妾室在上一世都闹得鸡飞狗跳,一个月都排不来侍寝的日子,才不会闲着等她呢。沈卿卿对那媒婆的话自是不信的,不过看到叶氏倒是很受用,她的话一出,便见到叶氏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还轻叹了一声。
沈卿卿不由疑惑,那这群婆子过来所谓何事,凭着世子对妾室固有的洁癖,她也不相信世子听到传言还会对她一点嫌弃都无,便是俏眼盯着婆子等她说话。
那媒婆咳了咳清清嗓子,眼下想了一下说法,咧着嘴道:“沈千金方才也说是流言,世子自然是不会信的。可是呐……这流言若是不除也会要了人命的,于是世子就派奴婢来,便是特意来除这谣言的。”
沈卿卿狐疑地看着她,哼,还不是世子担心戴了绿帽才派你们这帮狗腿来,可是,这谣言都被周府散得满天满地,可怎么解除?
另外一个婆子站起来,揉了一下屁股走到沈卿卿跟前,笑得更诡异了,用手比划着道:“这女子清白大如天,世子怕你受了委屈,挪,”她手指指那站着的五个婆子:“这几位都是宫中请来的嬷嬷,相身自有一套法子,给她们瞧上一眼,定能还姑娘一个清白。”
什么!这岂不是要让她验身。沈卿卿听言脸都绿了,唇瓣抖着说不出来。她脸皮薄,从来未被人这么欺侮过,在她看来,验身比听到**传言更叫她不可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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