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沈卿卿点点头,靠着车壁假寐,眼底却在打量着这个丫头。只见她小手绞着袖子,嘴还稍稍撅着,显然是也不知就理的样子。只是,她也太着紧着自己的事情了,沈卿卿若是注意上一个人,那是连着她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不会错过的。想想自己之前的境遇,就在被掳去的那晚,除了阿叔和她,便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阿叔自打她出了事后就一病不起奄奄一息,责怪当日没有坚持候着她自己先回府了,而这个丫头倒是假哭了一阵连眼泪都没掉。
不过那个要自己性命的人确定是宫里头的,这丫头虽心眼多也不可能和宫里人扯上关系,难道是自己多想了?沈卿卿转悠着脑子,不多时,轿子就停了下来。
管事亲自领着两人入了府,进了院子,来到世子的房门口,叫沈卿卿主仆在外稍候,他先行进去通禀。沈卿卿驻足候着,只是为什么,隐隐约约地,她竟然看到屋子里头影影倬倬地还有女人在哭,好似还有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训斥。
门一打开,一群锦衣女子往外走,声音也传了过来。“哭什么哭,再在我儿子面前哭,我就让他休了你赶出去。”领头的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脸怒意地训斥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妾室,可不是镇国公夫人么,沈卿卿前世的婆婆。
“是,是,世子只不过得了严重一点的伤寒,你这个哭法真是不吉利,以后的探视你就不用来了,在屋里呆着吧。”许氏适时地应和道,又转向身后的婢子:“你不是说老家有一种治疗伤寒的秘药吗,还不赶快端给世子喝。”
镇国公夫人满意地看看许氏,偷偷抹了把眼角溢出来的泪水,抓着她的手道:“还是你懂事,世子的病你多费心了。”
“是,儿媳应该做的。”许氏贤惠道。那个一旁刚被训斥了的妾室刚想求饶,眼泪又要下来,被镇国公夫人的眼风扫到,吓得逼在眼眶里头,忍了好久终于流下来。骂了一声“扫把星”后,镇国公夫人云袖一甩提步向外走去。
看得起劲的沈卿卿连忙脑袋一低,看着镇国公夫人镶嵌了珍珠的绣鞋踱过来,后头还跟一群五颜六色的绣鞋。一群人停在了她的脚边,镇国公夫人缓缓开口道:“你便是沈家的千金?”
“是。”沈卿卿轻轻应道。
“抬起头来。”
沈卿卿从善如流地抬起脸,见到镇国公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同时地她后头的许氏却是拿着剜刀似的眼神看向她。
“长得真俊,手又巧,怪不得世子对你这么念念不忘。”镇国公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阵,这手巧自然是指沈卿卿送的那副观音像了,所以对她格外注意,声音也柔和了,只是仍有点力不从心,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子,儿子却没有办法享受,不免叹道:“世子病中还直念叨着要见你,你便去见见他吧。”这话显然是把沈卿卿当做自己人了,许氏暗哼,眼里的嫉妒和恨意早就溢了出来,袖子中拧着佛珠的手差点就失了力道。
沈卿卿还不明所以,见到镇国公夫人以一副命令的口气待她还不乐意,装着乖顺怯怯地道:“是。”俨然是小媳妇模样,让镇国公夫人大为满意。
一群人从身边走过去,有叹息有痴笑有恼恨有嫉妒有讥讽的,沈卿卿装作不经事地一味低着头,当她再次不动声色地抬眼时,却见到许氏突然停步回头,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身前的丫头,而这丫头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中正是诧异,这时候,管事的声音响起来:“沈小姐,世子叫你进去。”





郎情妾怯 第96章 似邪似魔
沈卿卿低头走入,房间里头染了熏香飘飘袅袅地把呛人的药味儿给压力下去,她对味道最是敏感,即便是有稍点的气味飘出都能闻得出来。
“卿卿……”男子唤了一声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艾?”沈卿卿微应,怎么好好的却病得这么严重了,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的,世子一向注重保养,在房事上也极为克制,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身体一直很好,方才看见众妻妾哭哭啼啼还以为瞎了眼,原来真的是病了,看来还病得不轻。
世子的床榻和屋门中间隔了一个宽大的屏扇,屏扇上绣的是一副锦绣玉竹,寓意高洁清雅,虚怀若谷。沈卿卿靠近了屏扇,透过缝隙,见到那一头床榻上,男子的身影缓缓坐起来,手捂着嘴不住地咳嗽。她不知是进是退之时,听到世子止了咳嗽说道:“卿卿,你能进来见我一面吗?”
“嗯。”沈卿卿轻抬莲步,突然地向窗外瞟了一眼,就这一眼,却是见到自己那不安分的丫鬟被方才跟在许氏身后的丫头带出了院子,樱唇一抿顿住了脚步。直到世子的声音又传来:“卿卿为何不愿意见我?”
“就来。”沈卿卿收敛了一**刚冒出的心绪,绕过屏扇,当见到男子的神色时,水捏的俏眸子蓦地紧缩了一下,男子一身青红色的袍子衬得脸色愈发暗沉,原本白皙的脸颊灰沉一片,眼底如抹了烟灰般黑鸦鸦的,嘴角还有一缕血色未抹干净。沈卿卿猛然地上前,抓起他支撑在床沿的手臂,摊开掌心,果然有一道暗血色的纹路攀缘在指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这与她上一世所中的毒居然一模一样。前世她以为是许氏勾结了刘易波害她,怎么这一世,这一世竟然报应在了世子身上。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不知不觉,男人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颊,声音温弱:“能看见你为我担心,我也知足了。”沈卿卿从重重的疑惑中回过神来,看到他两世都未曾这么真切的凝视,艳丽的小脸惊觉地从大掌中撤出,身子向后退到了屏扇处。上一世,他不可谓不宠她,但因为得之太易,他虽宠但不爱,虽眷但不恋,虽救但不护,温柔中带了刻意,即便夜夜水乳交融也只是喜爱她的皮相罢了,以至于她一直受着镇国公夫人、许氏、甚至是诸多妾室的欺辱。
两人隔着三步的距离各有所思,世子突然哈哈笑起来,笑声很虚弱,很勉强,有种嗤笑的意味,“我知你不愿与我为妾,我想以权势压你,兴许是老天看不过去,才让我得了不治之症。”
不治之症?表面似伤寒,到了后期就会病入膏肓,面色铁青,百药无用。其实是一种西域之毒,若是不先把毒逼出来根本无计可施。而逼毒的方法,只有姚景天才懂得。沈卿卿道:“世子多虑了,或许只是一般的寒疾,世子权大势众,自是能找宫中御医来诊断一番的。”
世子却把她一番诚恳的话语想岔了,“原来卿卿还在怨我找验身嬷嬷之事。”他仰起脸,微微向后靠了靠:“我确实在意你是否是处子之身,能进我世子府的,都得是冰清玉洁的女子,这不止是我在意的,也关系镇国公府的名誉。”他言辞坎坎道。沈卿卿已经不恼了,这个时代对男子太多放纵,对女子却是百番束缚,这入宫的贵女都得经过层层验审,她又有何想不开的。
她不答,只听到他继续道:“你确是未让我失望,卿卿,若是我说,即便你已经**,我也能叫那些嬷嬷说你是处子把你抬进府,你可信?”沈卿卿蓦然抬眼,对上他显得浑浊却是情深款款的眸子,倒是看不懂了,“世子,你我见面不过第三回,何至于对我苦苦相逼?”
前一世她钻营男女之道,在一次意外的相见之后就刻意接近,虽说未花费多少功夫但也是经过了一些坎坷的,她一个农户之女,他是镇国公府的世子,本是云与泥,巨大差异犹如一道天堑,无法逾越,最后能抬她为妾都叫她兴奋不已了。可是这一世,她百般抗拒甚至不给丁点颜色于他,为何会?她是真想不明白了。
眸子流动着欲拒还羞的神彩,脸颊被凝视着带着粉红的颜色,颤颤不禁风霜的腰肢如玉兰挺立,白脂腻滑的肌肤染尽娇媚,男子深吸一口,熏香四起的空气中有着淡淡如兰如玉香气,笑道:“说出来不怕被你嗤笑,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身上若有若如的香气,都已经在我梦中萦绕了数年。”
他一眨不眨地,一瞬不瞬地盯视着震惊的女子,她的樱桃小口微张着,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就在她的不解中,他接着道:“我也很疑惑,为何你我明明才见了屈指可数的几面,我就对你念念不忘,日思夜想,莫不是中了邪魔了?”
他笑起来,笑着笑着,那种病弱的身躯与他凄凉的笑意融合起来,竟也有一种叫人难受的痛楚。世子前世对她不坏,便是见她与其他男子苟且欢愉也未砍杀与她,她的死是她咎由自取的。沈卿卿喏喏着小嘴儿,不知道怎么与他说,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在前世与他有过一段郎妾之缘,还要告诉她怀着身孕与其他男子行房事死于非命,还是告诉他自己是重生之人他的梦境也非稀奇之事,不行,她什么都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可不是要把她当成妖物了。
正当不知所措间,世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么,当我遇到你之后,那种怪异的梦境更是分明了,梦里头,你我,时而在乡野泛湖郊游,时而于床第颠鸾倒凤,时而在书房泼墨作画,与一般夫妻并无二致,我甚至闹不懂了,哪个是梦境,哪个才是事实,便是梦里头,我都叫着卿卿二字,你说,我到底是不是邪魔了?”说着说着,他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想要看清女子脸上的神情。
沈卿卿摇摇头,露出似惊诧似了然似不解又似羞恨的神色,不是梦啊,这些都是前世与他的经历,难道老天又用另一种方式把记忆注入到了他的脑子?她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摇头。
“你也不信,是吧?”世子缓了口气,目光离开女子的脸,放在不远处的房梁上:“最令我吃惊的是,我还看到了你死时的样子。”沈卿卿蓦然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字有股力量敲在她脆弱易折的心房上。“你与其他男子在塌上交合着,更不堪的是,我竟然默许了。”说道这里,虚弱的男子嗤嗤笑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甚是荒诞。他突然回过脸看向她,急急地收住道:“卿卿,你别恼我,我是邪魔了才会对你口不择言。”
短短几句话,他都说了三次邪魔,换了一般女子或许会认为他在胡言乱语,可是沈卿卿不会啊,她比他看得更真切,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
屋里头一片寂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得到回应之后,一个丫鬟端着药汤走了进来:“世子爷,用药了,这是奴婢老家的秘方,专治寒疾的。”
沈卿卿从善如流地迅速闪到了一旁,抚着自己得胸口,扑扑乱跳的心脏总算趁着他用药的时刻缓了缓,她不知道再待下去,听他说着似真似假的梦境是否还能够如此镇定。
“又是秘方。”男子轻笑一声,自嘲道:“连姚御医的方子都不起效,何况是乡野邪术,顿顿喝药,病却一日坏过一日。”
乍然听闻,沈卿卿全身一凉,惊异地回头:“姚御医?”
世子端过汤药,一饮而尽之后把碗递给丫鬟,又接了帕子擦了嘴边的药汁,说道:“正是,他与你一道赴南关解瘟疫之灾,于七日之前回到京城,我暗自请他在府中为我诊断,哪知这伤寒之病竟然会无药可治。”
“无药可治?”沈卿卿拧着峨眉喃喃道,他竟然说无药可知,怎么会呢,前一世他在不确诊之前也未说过这番话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她甩了甩头,理不出头绪。
“我倒是忘了,姚御医说曾与你是同乡,在我府中才与你重见,那次你中了迷药也是幸得他所解,我已经惩处了许氏,她不会再与你为敌。”
沈卿卿越听越迷茫,只觉得处在迷雾之中出也出不来,离开了屋之后,风一吹,她倒是清醒了一些,四下一望,那个丫头还没有回来呢。她凝眸一思,趁着这时候院中空无一人,轻轻凑着敞开半边的院门向外张望,那个护卫正在远处与一个丫头拉拉扯扯,她撩起了裙摆猫着身子从一颗榕树后拐向另一条小径,不多时,美人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一个院落后头。




郎情妾怯 第97章 弥天一震
这个院落香气阵阵,仆婢众多,可是这个死角却是毫无防守,只有一扇四棱小窗对着外头,几丛爬墙灌木曲曲绕绕,美人躲在丛中以枝桠作掩护,小巧的身子一点点靠近了小窗,待屋子里头的声音清清楚楚入了耳中才趴着一动不动地倾听。
“夫人,小姐进世子的屋中很久了,你就不怕……”
这般刻意且谨慎的声音可不是自己那个丫鬟淡碧嘛,她果然来了这里,沈卿卿眸子一动,思索着丫头何时与许氏这般亲密了。
“怎么这般胆小了?这世子府弯弯绕绕的,各个暗处还有护卫守着,我待这么久了都还迷路,何况是她,你以为这是你们沈家小户,还是以为你家小姐真有通天的本事了?”许氏悠悠的声音继续传出来:“是谁大半夜来报信说那贱人与男人私会通奸,那个时候我与公主还颇为欣赏你的胆量,打算等那贱人一死就给你许个贵人呢。”
“谢谢夫人,谢谢公主,奴婢也是担心小姐与世子一旦有了私情对夫人不利,毕竟我那小姐命大得很,连被劫走了数日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我怕夫人你吃亏,我若待在小姐身边还能给夫人整天盯着,说不定下次抓着她的把柄就能叫她永远不得翻身。”
手掌重重击在案上的声音传来,沈卿卿颤抖的眸子愈见深黑,一片杯盘落地声之后,听到许氏咬牙切齿地道:“这个贱人还真是百足之蛆,买通了地下钱庄都没将她给卖了,也怪公主太大意,竟叫夜煞给发觉捣了钱庄的老巢。”许氏暗哼,指甲都要扣入锦衣中,说我不会驾驭男人,她倒好,自己的男人看不住,如今事发之后还被圣上遣送到了宫外别苑独居,倒是把自己给折腾死了,整日叫着宫婢唤她去商议折腾贱人的法子,她本来就被世子的绝症搅得脑子一团乱,还要伺候这个****。
“夫人,这夜煞是什么人,听说厉害得很。”
“可不是嘛,不厉害怎么把公主迷得神魂颠倒的,还把钱庄和花楼一夜之间都给捣了,不过,他如今可是生死未卜,所以要趁着这个时候把那贱人弄死才行。”
淡碧惊讶道:“哦?”
许氏弹了弹手指:“你与我们一条心,我也不怕告诉你,圣上秋猎遇上了刺客,公主的意中人也就是夜煞救了圣上一命,不过有命送死无命享福,被剑刺穿了胸膛,还不晓得死了没有。公主虽然伤心,但是也无济于事了,不管他死还是活,他们都没有可能,所以公主更是恨煞那贱人,顶多这三日,就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得靠你盯住了这贱人才行,可别叫她给逃了,等她一死,我和公主一定替你找个良配,叫你一世都有享不了的福气。”
许氏阴测测的神情叫人不敢直视,不过淡碧浑身都充斥着热腾腾的兴奋,她一世钻营,勾惑男人,欺世骗主,可不就为了这么一天嘛。到时候她一定要吃最好的,穿最华丽的,睡软榻,坐软轿,养着一群婢子,如同小姐一般,每夜用鲜花沐浴,用香膏抹身,让男人围着自己打转。正当她做着美梦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许氏露出一丝阴险之色,淡碧迫不及待地道:“夫人,世子是得了什么病,为何会如此严重?”
许氏没有说话,脸上无波无澜,只是一瞬,又故作伤痛道:“我哪里晓得,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伤寒,哪里知道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百药无用的地步。”
淡碧浑然一痛,脸上惊异又不可置信的神色不似作假,那翩翩俊逸的华贵公子居然得了不治之症,她一生都在寻求这般的男子,知道他中意小姐之后,她起初以为作了姑爷之后自己就能有机会,后来又被许氏利用百番不得已间决定背弃主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更轻易地接近他,可是哪里晓得……她太惊痛太难受太过奇怪,令得许氏都不得不侧目,道:“你怎么了?”
淡碧忍住快要滚下来的热泪,道:“难道没有请宫里的御医来看看么?”
听到御医两个字,许氏不知怎地,神色突然一喜,唇角都往上扬了扬:“怎么没有,宫里头的首席御医姚景天都来看过了呢,还是无济于事。”命妇是不能随意说出外男名字的,许氏从小受三纲五常浸润不可能不知晓,但是她在说出姚景天三个字时竟然如此随意自然,好似自家夫婿一般,便是提起世子的病情都没有这样的神色灵动,甚至一点伤痛都无。许氏不过二十有三,正当年轻貌美风姿卓越的年纪,能嫁入世子府的,除了出生显赫之外容貌也是不属于一般女子的,成日念佛只是把她的少女情愫暂时隐藏了,不代表永远沉寂下去,一旦遇到丁点火星,可是能够燃起烈火的。
而她的这种神色哪里能够逃出出久经情事浸淫的丫鬟的目光,只是她还不甘心,怯怯道:“那可曾找了其他大夫来看,我的老家就有一个游医,专治这些疑难杂症。”
许氏娇躯向背椅靠了靠,不耐烦地打断道:“御医都说没治了,那些江湖术士怎么顶用,好了,不劳你挂心了,世子的病自有我来操心,你盯住你家的小姐就是了。她是与世子颠鸾倒凤也好,故作矜持也好,都由着她去,只要她后日能来府中,咱们这事就成了。”与世子夫妻一场,早在他娶第一个妾室的时候就情尽意冷了,大肚宽容只是表面之相,狠心无情才是她的真面目,本来在丈夫死前也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哪里知道被那个****惦记了,非要看到小贱人身败名裂不可,她其实也是不想的。
“是。”淡碧忘了所有疑虑,又重新期待起来,后日,后日便能梦想成真了,那个俊美世子,还是放在心底罢,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好了,你去吧,机灵着点。”许氏叫丫鬟进来领她出去,就在起身的一刻,突然眼底瞟到窗外树影婆娑之下,一个黑影晃动而过,心下惊怪,厉声大叫道:“什么人在外头?迷月,迷月,去后房看看。”外头听到女婢的答应声,她还是不放心,提着花莲裙裾朝外而去。
沈卿卿一字不落地听到两人的对话,霎时手脚冰凉,似愤怒似怨恨似惊恐,五味繁杂的心绪直叫她心潮翻涌如雷如电,竟未发觉已经挪到了窗口之下,还探出脑袋想要看清她们此刻奸险的嘴脸。
在听到许氏大唤一声之后才惊觉到已被发现,正不知所措想要仓皇而出时,一只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臂,猛地把她按在怀里,她的小口撞在男人温暖带着药香的胸口上,惊呼声还未出口就飘灭在空气中。
“是我。”取而代之的,是男子温润的声音。许氏脚步一顿,朝着还在张望的淡碧道:“你怎么还没有走,迷月,回来回来,把这丫头给我带出去。”
待到身边的丫头全都撤了,许氏盯着眼前俊朗白皙的少年,娇躯在座上竟是不晓得如何是好,端坐着却是用着少女娇媚的声音道:“景天,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男子像是不经意地朝着窗外扫了一眼,随后露出疲惫之色道:“刚从宫中回来……”
许氏掩饰不住欣喜,趁着屋里无人迫不及待道:“景天回来是瞧我的?”
沈卿卿手心冰凉,有一根草垛扎入手背,上头冒出的血滴染成鲜艳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两世温润如玉,似兄似父的依靠,一旦颠覆了曾经的执着,便是无穷无尽地疑心与厌弃。
顿了顿,男子黯然地回应了一声,沈卿卿听不真切,却是听到许氏柔到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道:“姚郎,我一切都听你的,我都快要没有夫君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沈卿卿觉得昏天暗地的,她虚弱无力地弓着腰出了院子,期间发出不少响动,可是里头的男女或许是太过专注抑或是过于在乎彼此,竟然是没有发觉外头的动静,叫她能够顺利地出了府。
淡碧早就在府门口引颈张望,见着小姐脸色苍白地走过来,急着上前道:“小姐,你上哪里了,我到处找你?”沈卿卿神色一瞟,盯住她充满**的眼神,想瞧出她的小心思,淡碧怯怯一震,不由侧了侧身避开她逼人的眼眸:“小姐,怎么了?”只是一晃,沈卿卿就垂下眸子,淡淡道:“我去找如厕,结果迷了路,找了半天才回来。”
“哦。”淡碧不疑有它地点点头,她是完全被后头的锦绣憧憬给迷昏了脑子,自然不会奇怪小姐怪异的神色和言语,不停歇地说道:“世子吩咐了轿子送小姐回府,后日有个画宴,能够一展小姐出众的画技,听说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会来,小姐可不要错过了。”若是以前,这样展示自己风采博得他人好感的机会沈卿卿一定会精神大振摩拳擦掌,可是如今,前头只有阴谋诡计,只有花招欺骗,只有心机城府,虽然九死一生,她还是像被无数利剑刺中了心房,脆弱地几欲倒下。




郎情妾怯 第98章 寸寸冰凉
不行,老天要她重生,可不是为了看她如何再被欺侮而死的,沈卿卿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更不是姑息养奸的善人,也非以恩报怨的孬种,既然叫她因差而错地听到了一切,她就要叫这一个个的毒虫不得安逸,即便是陪上她的性命。
沈卿卿强颜欢笑道:“那是,你回去给我收拾下衣裳,我要打扮地美美的去赴画宴。”眼中的得意欢喜一闪而过,淡碧扶着小姐上了轿子。揣度着小姐的心思,小姐脸色虽然不太好,可是听都有画宴还是开心的,想必是万无一失了。
待到出了府,还未走多远,后头就有纷沓的马蹄声追来,此时正是街道中央,沈卿卿的轿子被迫停了下来。
“公子,为何拦轿?”丫头转达小姐的意思,声音冷漠。
哪知,众目睽睽之下,姚景天把沈卿卿从轿子里头拉下来,两人入了街旁一家酒肆,此时还未到饭点,里头并没有多少客人,进了厢房,沈卿卿甩开他扣着的手,隔了一桌的距离漠然道:“怎么了,我家丫头还盯着呢,她可是会一五一十地向世子夫人禀告的,到时候你就难做了。”
男人盯着她的神色,听闻后轻笑道:“就为了这个生气?我就是怕你想多了才赶来跟你解释。”
沈卿卿晃悠着漂亮的脑袋,解释?怎么解释?说那毒不是他弄的,说上一世不是他勾结了毒妇害她,还是说他与毒妇根本不是苟且的关系。可是为什么,上一世他分明毒害了她又来作善人救她,她不明白,但又难以启齿去问他。两世的恩人啊,如今却是面目全非,真相是残酷的,她若非重生一世,可还会一直蒙在鼓里。
1...3839404142...9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