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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檬檬
没人回答她。
霍亚夫摆摆手,待其他人退了之后,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摊在案上,仍然不看她一眼,只留给一道背影,冰冷如墙。“我给你安置了一处宅子,这个丫头衷心于你,你可以带走,每月我会让管事送去俸银,与在府中一般无二。”
话音一落,婉翩然脸色登时变得僵硬,她看了一眼案上平铺的纸卷,猛然冲过去,一把撕碎了扔向屋外,歇斯底里道:“我不愿意!霍亚夫,你说过的,你说你给不了我你的心,至少可以永远保住我的名分,你说过的,你不能出尔反尔,霍亚夫,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个正室的头衔就够了,好不好?”
婉翩然想去拉他,被他退了一步躲开,霍亚夫皱着眉头看了看被她撕碎的休书,负着手态度坚决:“曾经我是允你名分,如今不能兑现,是我对不住你。”
一室寂静。
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女人狂笑起来,笑得眼睛通红如血,清月想去扶她,却被她紧紧拽住了双手,面目扭曲着说道:“清月,你问我为什么,我这就告诉你。你以为他为了什么会关心我,为了什么担心我的咳疾……”她的笑容逐渐敛去,露出从来不曾见过的阴冷与诡谲,幽幽地,缓缓地,一字一字地道:“听清楚了,他是想早点摆脱我,想把我治好了,他就能问心无愧地把我这个正室给踢出去。自从有了那个女人,他就不要我这个摆设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我早早腾出正室之位给他心爱的女人。”她的手越抽越紧,都嵌进了清月的皮肤,可是清月不敢动,也不敢喊疼,她怕自己一动,夫人就会奔溃碎掉,就如那纸片一般。
婉翩然仍然沉浸在她的世界里,目光是虚的,盯着她说着一直压抑在心口的话,声音如此哀怨:“清月,你知道么,他从来没有碰过我的身子,那个迷药我是尝过的,****焚身,难以自制,是个人都抵抗不了。那日,他说那个女人死了,他醉在房里,那天好黑,我熄灭了灯,我在他的茶水里倒了三副药,满满的一坛,他醉得不醒人事,身上烫得都跟烤炭一遍,我脱了衣服抱着他的时候,我觉得终于可以完成心愿了……尽管他嘴里念的都是那女人的名字,卿卿,卿卿……一遍又一遍,我都不在乎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到最后关头都要推开我,他模模糊糊地说我没有她的体香,说我不是女人……哈哈,竟然说我不是女人……他是在挖我的心啊……他连最后一点心愿都不肯满足我……”婉翩然面目全非,一阵青一阵紫,闭了闭眼睛,继续道:“我如今一闭上眼,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你问我为什么要害她,那是因为恨呐……他用性命去爱她,我却是用性命去恨她,我要她死,要她死……”
清月摇着头,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夫人心里苦,心里怨,可是,也从未想过她会使这么多招数对付那个女人。
“我身为正室,却从来没有与他圆过房,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婉翩然断断续续,说一句没一句,容色愈发铁青,让人于心不忍,可又偏生无法同情。
“够了……”霍亚夫想打断他。
“不够。”婉翩然猛然回头,扑到他的面前,他一退,她便倒在地上,一阵狂笑,边笑边说道:“霍亚夫,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我本来想与你这般相敬如宾地过下去,我本不期望那些非分之想,可都是因为你……”她指着他的脸,这个让她倾慕了一辈子,一直让她待在身边却始终得不到的男人:“你为什么要那么爱她,为什么不能如普通男人一样有三妻四妾,这样我还能好过一些;你说她死了,你给了我希望,一边又彻底践踏掉我的心;那次事情后,你再不回夜煞府,可是我把那女人弄回来的当日你就回来了,还装模作样地冷落她,还让她听我的,呵呵……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婉翩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翩然,是我对不起你。”霍亚夫冷冷道,这话,他说了两遍,再不多言。他走到案前,重新执起笔,重重写下休书二字。
婉翩然扑上前,却被男人侧身把休书按下,对着她诚心道:“翩然,我没有动你,就是想给你留一线退路。你还是清白的,以后你的夫婿定会怜惜你。”





郎情妾怯 第228章 心灰意冷
“退路?”婉翩然从牙缝幽幽吐出来,唇边不停抽搐着,似笑似泣,“退路?”她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
霍亚夫冷冷看了她一眼,拿起药瓶子给她:“这个你收好,能治你的咳疾。”
婉翩然唇边抖了抖,接过瓶子,狠狠地向地上砸去,霍亚夫下意识地去接,可惜晚了一步,瓶碎药溅,再收不回来。
“我死了也不会喝她的东西,我就是要一辈子不嫁,一辈子带着咳疾,让你们天天念着我,不得好过!”
看着地上淌成一摊的药渍,霍亚夫心痛地叹了叹,他站起来,不再看癫狂的女人,对着一旁的丫头道:“清月,买你回来之时,我尚且觉得你是个老实的丫头,只是没有想到,你却为了主子昧着良心诋毁造谣,让卿卿不得安生。”
“大人,奴婢,奴婢……该死。”清月跪下去,真心忏悔。
“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的主子死,你好好伺候她,不要让她有任何闪失。”
清月怔了怔,分明是宽容到极致的话,可是用这样冷冰冰的口气说完,她似乎有点能够体会到夫人的心情。如今,大人越是这样平静,越是要让她好好活着,让她治好咳疾,让她带着清白,让她再嫁人为妻,夫人只会,愈发心灰意冷,愈发绝望,愈发疯狂。
哎,这世上,跟情有关的,都是伤人的。
清月看着大人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大人再不会回头了,曾经,夫人就一直盼着大人回来,天天盼,夜夜盼,她便替夫人等在外头,一有消息就过来禀告,但是,如今,再也不会有盼回来的一天了。那个黑色魁梧的背影,终究雕刻成一个影子,一直映在脑海里。
“夫人,别追了。”清月一把抓住要冲出去的婉翩然,抱住她的腰:“夫人,你不要追了,你是追不上的,大人不会再回来了,你该好好为你自己打算才是。”
“打算?我什么都没了,身子没了,健康没了,夫君没了,如今,连个正室的头衔也没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什么?”清月以为自己听糊涂了,抑或是夫人气糊涂乱说话,又重新问道:“夫人不是仍旧清白之身么?”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早就被糟蹋过了,一切都完了。”婉翩然迷迷糊糊地说道,脸如死色。
第二日一大早,婉翩然被人压上了马车,上车前,女人还挣扎着,大叫着,胡言乱语着,清月流着泪告别管事,“替奴婢告诉大人,谢大人对奴婢家人的厚葬,奴婢自以为忠心耿耿,没想到却辜负了大人,从今以后,奴婢一定好好看着夫人,不,是婉翩然,请大人,还有新夫人,安心。”
马车启动,清月放下帘子,夜煞府的朱红门匾从眼底闪过,她最后看了一眼,默默念道:大人,新夫人,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身后,婉翩然还在自言自语着,“霍亚夫,你为什么不要我,我什么都不贪了,什么也不要了,我只要远远看着你就够了……”
一夜如此,婉翩然几乎没有睡觉,抱着一张休书嘀嘀咕咕叨念着,反复就是这么几句,清月上前轻拍了下她的背:“夫人,以后就剩咱们了,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在奴婢心里,您还是大人的正室,是夜煞府的夫人。”
“真的,嘻嘻,真的,我还是夫人,还是他的妻子。”女人终于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笑累了,她躺在清月身上香甜地睡去。
这时,车外传来几个护卫的对话,清月听言不由一震。
“什么?你们昨夜随着大人去镇国公府了?”
“是啊……”
“怎么样,是不是大开杀戒,真遗憾,我都没有见到,怎么也不叫我。”
“哪能啊,是管事知道大人要去,叫我们都跟着,镇国公府护卫不少,还有公主陪嫁过去的一等一的侍卫,怕大人惹什么祸事。可是,管事的担心都是多余了。”
“怎么回事?快说吧,别吊兄弟们的胃口。”
“那个世子啊,哎,真是把男人们的脸都给丢尽了,躺在榻上动都动不了,口中还含着公主的……”他说完,周围一阵哄笑,大嚷道:“真窝囊,世子真是受尽了那公主的气了,恐怕即便站起来,那个地方也再立不起来了。”
“可不是,大人冲进去的时候,脸色黑得不能再黑,掉头就跑,连后头公主喊他都没有听到。”
“大人找世子去做什?”
“自然是去废了他,听说世子动了大人的女人,大人怒不可遏,那样子可真够吓人的,不过,如今也了却了,那世子本来就跟废了无二。”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清月抿了抿唇,看着夫人香甜的睡容,叹道:大人对那个女子的痴爱,任何人看了都是要羡慕嫉妒的,那个女人是大人的障,而大人,却是夫人的障。
霍亚夫还从来没有把这身锦衣穿得如此幽深浓黑过,从周围路过的丫头婆子远远见到大人的模样都避得远远的,好似前方有饿狼虎豹一般。
别怪她们怕得紧,是大人那副样子就跟吃人似的,眉头皱成了川行,脸上想到什么直抖着,双手还捏成拳头,来回踱着,平坦无波的石板路似要被他踩出坑来,发出咚咚的响声。他醺酒时暴怒的样子就够恐怖的,如今醒了没想到更令人害怕,还不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再一看,那院子里头的主子清清静静的,偏生半休功夫了都不出来,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也不知道打什么哑谜。
快午膳了,女人屋子里关得严严实实,大门紧闭,半天也没见出来。霍亚夫在院外转了数百遍,想踏进去,走到半路又折回去,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额头上还淌着薄汗,倒是比上战场还要艰难,那时第一次打仗也没有如今五味翻杂过,担忧、恐惧、害怕、希冀、欣喜、心跳……似苦似甜,一点都分不清楚。




郎情妾怯 第229章 不回也罢
终于,在丫头端着膳食进院时,霍亚夫走上前,一把端过托盘,不容拒绝道:“给我来。”
丫头点点头,候在院中,虽然垂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可是眼底却瞧着大人的步子,走两步停半步,虎躯僵直着,那桀骜不驯的男人倒是露出几分忐忑和紧张来,不免心里偷偷地窃笑:李婆真是成精了,全府上下都不看好的女人,竟然一而再地奇迹翻身,看来婆子说得不多,沈氏是入了大人的骨血,再也逃不开了。
心里正想着,只听到屋子里传来哐当一声,是托盘掉落的声音,冰玉相击的清脆声猝不及防地叫心中一震,丫头急忙小奔进去。
“阿姆,她人呢?”霍亚夫僵硬的身躯直抖着,好似随时都要塌陷的样子,丫头从来没有见到大人用这般难受痛苦的声音对李婆说话,她靠在门栏上,看着里头昏暗一片,帘子紧贴着窗棱半点不透光线,像是经过了刻意的伪装,伪装成沈氏睡觉的样子,难怪大人一直在门外徘徊着不敢进来。
一早上不见踪影的李婆靠在案前,摸瞎地用手掌触摸一件又一件鲜亮精致的小衣,听到男人的质问,她不看他,也不被他的气势所迫,喃喃道:“她心死了,她都没有带走一件小衣,可见她有多么不想再见你,再碰这府上任何一样东西,亚儿,你该满意了。”
霍亚夫走过去,那步子那么沉,那么沉,声音从胸腔发出来,让人觉得喘不动气来:“你说什么,她走了?你怎么能让她走?不对,你骗我的,你分明是说要替我看着她和孩子的,你分明是一直信她的,你还……”
“亚儿,她的心系在你身上,如今心死了,阿姆只有成全她。她不能再被你这样折磨下去了,你当着正室的面侮辱她,诋毁她肚子里的孩子,让全府上下都把她踩在脚底下,她即便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折腾不起,阿姆不能眼看着你把她逼向死路。”
逼向死路?他没有!他没有!他怎么舍得把她和孩子往死里逼,他怎么会舍得?!可他之前又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霍亚夫捂着头,脸膛涨得通红,霎时又铁青如土,他一冲而就,几乎把李婆提起来,看得人心惊肉跳,在后头一直盯着的丫头心里似有千万头神兽在跳,喉中差点就要惊叫出声。
“她去了哪里,你把她藏在了哪里?”霍亚夫阴沉着咆哮。
“是你让她想走就从后门自己出去,你难道忘了?”李婆丢下话,冷眼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不会的,她若是走了,护卫怎么没有来禀,你骗我。”霍亚夫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禀什么?难道让你再奚落一番,给她一剂釜底抽薪你才满意吗?”字字重地,切切锥心!李婆闭上眼,什么都不再说。霍亚夫紧紧看着她,眸子里有血渗出来,牙关咯噔咯噔抖得厉害。
“好,好,你什么都不说。”他突然放下婆子,身子一抖,把案上的什么事物弄翻了一地。
一张张画幅铺开了,撒了一地。
“拉开帘子!”霍亚夫重重一喝。
丫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大人是对自己说话,连忙把帘子掀开,光晕透进来,打在纸上,一幅幅都画着同一个人,不着衣袍,精赤上身,威风飒飒,雄武有力。
便是远远看上一眼,丫头就忍不住地惊叹:“画的是大人啊。”那眉,那眼,那鼻,那唇,还有身上每一纹络、疤痕、甚至褶皱,都细微入致地刻画在卷,她不禁想到,沈氏已有数月不见大人,她是把男人都印在了脑子里了啊。
若是再有人说沈氏与人通奸怀了别人的孩子,打死她都不会再信了。
若再有人造谣生事,她肯定第一个不放过,一定要绞了那人的舌头。
分明是爱得深刻,爱到骨子中的人,才能有如此深刻的笔触。
“阿姆,我错了!”男人噗通跪地,眼睛里有晶莹煞白的东西滴在画卷上,啪嗒啪嗒地发出惊入心弦的声音,丫头捂着嘴,怕自己发出什么响动,破坏了这叫人动容的一幕,不由地鼻子也酸了,眼也红了。
李婆缓缓地睁开眼,朝着男人看去,她仍然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真的……知道错了?”
霍亚夫点点头,恳求道:“阿姆,告诉我她的去处,我不能失去她,不能没有她,她和孩子,一个都不能离开我。。”
李婆抹了下眼泪,突然站起来,慌张道:“沈家的马车来了,是沈铺的掌柜亲自来接的,他早就知道沈氏在府上受了委屈,打点好了一切,沈氏面子薄应该不会回去沈府,可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她撮着手,慌张失措地跺了跺脚:“哎,都怪我,我怕忍不住会告诉你,所以索性什么的没有问,看沈氏的样子,是心如死灰再不会回来了,我怎么就没有问问她会去哪里,哎,我怎么就没有问问她……”
李婆急得团团转,一句话自己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她大着肚子,若是走的远了,马车颠簸,受个什么惊吓,或是逢个暴雪霜冻的,那是会伤了腹中孩儿的啊,她再经不得折腾了,那小身子骨,一碰就要碎了……”
话未说完,一阵风从身旁刮过,却是男人疯一样地冲了出去,片刻便不见了身影。
“婆子,你怎么这般吓唬大人,看大人的样子,好似快要塌下去一般,他若找不回沈氏,估计也再不会回来了。”等到男人走后,丫头走上前,一边拍着婆子的背一边又忍不住责怨道:“这个府上,没有夫人,没有沈氏,如今再没有大人,可就空了……”
李婆不由身子一抖,抖着嘴角喃喃道:“我就是要他怕,他若找不回来沈氏,找不回他的子嗣,不回来也罢,也罢……”




郎情妾怯 第230章 恹恹冷清
霍亚夫策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此时正值正午,牛马车辆多得不同寻常,李婆说,女人脸皮薄不会回沈府,可这出京的路就一条,若是等到出了京,那便是四方沟壑八方通路,再寻不回来了。
心中越是着急便越是会往坏处想,李婆最后那句话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快把心揪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恐怖,街边玩耍的小娃儿瞧上一眼就会抖着脸哇声大哭,便是胆小的成人无意间瞟上一下也会禁不住打一个冷战,直觉得是阎王爷索命来了,本被冲撞的行人刚要骂喝,见到男人冰如寒霜的脸,纷纷闭了嘴躲到一旁。
不过半个时辰,他便疾驰到了城门口,飞身一跃,抓着某个正在打瞌睡的男人的衣领,吼道:“见到她出城没有?”
李钱还在梦中对着美人留口水,被吼声吓得跳起来,腰间的城牌都掉了出来砸在脚背上:“谁,谁走了……”一看到男人黑炭如泥的脸,彻底没了睡意。李钱想了想,又说道:“是,是,是,走了,遵夫人一早就被送出城了,我看着她走的。”
“不是她,是卿卿,沈卿卿,你看见她走了没有?”霍亚夫有气无力地问道,发现心脏突突快要跳出来,再经受不住一点折磨。
这时,城门下有几个要出城的娃儿,不知因为什么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凄厉,传入霍亚夫的耳朵中似要震碎最后一根心弦。他颤巍地退了两步,想到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女人的矜贵娇气,想到孩子的弱小脆弱,心房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痛的直抽搐。
李钱暴跳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竟敢拔出男人腰间的大刀对着他道:“你把嫦娥弄哪里去了,该死的,你不要也就罢了,还折磨她,你还是不是男人。婉翩然被你赶走了,她定也好不到哪去,原以为你是个侠肝义胆的好汉,我便把她让了你,你却,你却这么不知道珍惜。”
李钱唠唠叨叨地没完,他悔啊,若是当初不被男人的淫威所吓,他就应该鼓起勇气把女人带走的,她是那么楚楚可怜,那么依仗期盼,若是当时他不那么怯弱,现在或许她就成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也不用天天在梦中巴望着与嫦娥会面了,再看城中的寻常姿色,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如今府上的诸多妻妾,他也就是满足身体上的需要罢了。
“你怎么把她给弄丢了,你给我找回来……”他大吼,便是城门处守着的小兵也一个个目瞪口呆,从没有见到头头居然对着煞气凌厉的夜煞吆五喝六,真是千百年都难得见到的奇观。
霍亚夫被一喝缓回神来,女人没有出城,那肯定还在城中,他一家家的客栈酒楼去找,一定能把她找回来。不顾锋利的剑锋,他冲到李钱面前,若非李钱手脚还算灵敏,极是把刀收回去,还真的就刺中了他的身体,只听到他道:“你给我守着城门,别让她出去。”
话音一落,跳上马头又奔了出去,霍亚夫绕到沈氏蜜铺,看到门口停着沈府的马车心中一喜。进了铺子一问,却听小厮道:“掌柜拿着不少银子出门了,说没有十天数月回不来。”
“他有没有带着一个美艳妇人回来?”
“没有。”
“他有没有说去了哪里?”
“没有。”
“他出门坐的哪里的马车?”
面对气势逼人的质问,小厮眼睛一亮,他终于有一个知道怎么回答了,若是再说没有,他恐怕男人的拳头立马会朝着自己的面门挥过来。于是,他急忙道:“刘掌柜临时雇了一辆,哦,对了,是何场马厩的,马头上套着红璎珞,说是吉兆可保平安,刘掌柜做事一向小心翼翼,这次倒是用了十份心意,似去接什么贵人。”
“红璎珞,何场马厩……”霍亚夫喃喃了几句,转身朝着外头奔出去。
这已经是京城第五家酒馆了。
一进酒馆,霍亚夫就冲着馆楼后拴马的地方寻去,一辆辆马车寻遍毫无踪迹,心渐渐沉下去,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呼唤:卿卿,好卿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为夫错了,为夫错了,你出来,你快出来,不要再躲了,不要再逃了。
从酒楼出来,看着渐渐昏黄的天空,霍亚夫心揪得紧紧得,五家酒馆了,他曾经带着女人去过的五处酒馆,女人喜欢各种美食,他回回都捎着每家的特色菜肴给她解馋,女人在吃上从不含糊,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可是穿衣吃用从来与富家千金毫无二致,若是这五家酒楼寻不到,便是彻底没了。
身躯寸寸冰凉,霍亚夫看着满街的人群车卒,眸子浑噩不堪,口中无声道:好卿卿,乖卿卿,我任你打,任你骂,你怎么样都行,可千万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孩子。没有你,你要我以后怎么活,怎么活……
男人刚离开马厩,一个中年男子从洗马池悄悄地走出来,不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叹道:“可真是险啊。”若非他洗马时把红璎珞扯了下来,可不就给那个满身煞气的男人给寻到了吗。
此人便是沈氏药蜜坊的掌柜,刘易波。
他自从见到小姐一身丫头打扮来买药蜜时就存了心思,而且从画眉嘴中套知小姐过的可真不好,不止在府上当低贱丫头,还被说成是美色堂的妓女皎月。开玩笑,他跟了小姐这么久,难道连她长什么样都分辨不清么。
得知真相之后,他就悄悄去见小姐,得知小姐有心要离开,又得了李婆相助,才把心灰意冷的小姐给接出来。当时一看,真是一呆。小姐那本来没有几两肉的小脸根本就不能看了,脸色白得都能一眼望到里头的经脉来,人恹恹冷清,那双水灵灵的眸子也失了神采,看了就叫人揪心。
他万不能再让男人再去折磨小姐。




郎情妾怯 第231章 天意弄人
刘易波走了两步,突然又发现自己何必这般鬼鬼祟祟,他没有偷也没有抢,只不过都是为了小姐好而已。不过,实在是被夜煞不寒而栗的气势吓破了胆,这个男人,便是七尺丈夫在他面前都要相形见绌的,又何况是小姐这样柔弱娇气的人儿,真不知道是如何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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