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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观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罗再说
“!”路见星佯装很凶地瞪他。
盛夜行看他脸红,都快笑出来了, “多说几句吧, 今天的开心、不开心……”
“今天早晨,车站上……天很亮。”
路见星在黑夜里淡淡道,“我看到鸟。很热,吵, 车声嗡嗡嗡……”
这么长一句话听得盛夜行又惊又喜, 他收紧了搭在路见星腰上的手臂, 低笑道:“嗡嗡嗡,那是小蜜蜂。”
路见星长长地“嗯”了一声,将自己的背脊紧贴上盛夜行前胸。
寻找从小到大在床上睡觉要靠墙的感觉。
沉默了几秒, 盛夜行问:“你今天其实很想和晨姐说话,对不对?”
路见星不作声。
“你看,你和李定西、展飞他们都可以偶尔交流,是因为时间长了。但对于才见了一面的人,你就没有办法,”盛夜行说,“可以在明天试着给晨姐打个招呼吗?”
“好。”
“你要先叫她的称呼,每句话说短一点,适量使用手势,她能更明白你的意思。”
“……”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路见星把脸往被子里埋得更深。
“感受差异。”盛夜行困到闭上眼讲话,“你有的能力,别人不一定有。不是说你就比其他人要糟糕的。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变化的,我们也会。等过了这个坎,我们会越来越好,超级无敌爆炸好……”
超级无敌爆炸好!
路见星捏住盛夜行的手,摸他手指上练球练出来的茧,摸他受过伤的手背纹路,发现两个人的手差不多大,手指长度也差不多。
他开始好奇人与人之间,到底为什么会纠缠在一起?自己的“异常”是以什么为判定基准?他们这种磕磕碰碰的“陪伴”还能坚持多久?
很多感情是有终点的,但遗憾没有尽头。
突如其来的问题如洪水泄闸般冲刷上路见星的思维,他攥紧了被自己揉皱的被褥,浑身冷汗。盛夜行应该是太累了,强撑着睡意把被子给路见星掖好,从背后搂住路见星的力气又大又强势,嘴上却很轻声地说了句“晚安”。
片刻,身后响起均匀而熟悉的呼吸声。
路见星看房间内一片漆黑,不远处沙发下地灯光线柔和昏暗,稍微照亮了他的即刻小世界。稍稍垂眸,盛夜行年少有力的臂膀正横在自己脖颈之下,明明快要睡着了,都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觉哄睡。
这一切,构成路见星青春记忆中的一个重要场景。
早上,路见星醒得晚。
他翻身一醒,直接翻下床去了卫生间脱裤子,动作熟练镇定,拿着香皂搓了又搓。半小时过去,他脸上诡异的绯红也未曾消褪。
确实,迷糊间感觉睡觉睡着睡着,怎么黏黏腻腻的。
天啊。
又……
路见星深吸一口气,有点儿发懵。
他以前这样过,但没有和盛夜行一起睡觉这样过。他有点烦躁地把洗干净的裤子随意乱扔到地毯上,不愿意去看。
洗漱完回来准备去洗澡,他回了趟床上拿睡衣,这才注意到床头留了便签条,是盛夜行的字迹。
——早饭在桌上,中午回。
路见星望向餐桌,上面果然摆了一些全麦面包和牛奶,也许是怕他吃不惯,还放了一碗清汤馄饨。
把早饭一口气全吃完了,路见星拍拍肚子打算冲个澡。
一进卫生间,他看见镜子上也贴了便签条,依旧是盛夜行的字迹。之前刷牙洗脸太匆忙,根本没注意到。
——对着镜子笑两下吧,我能看到。
真的吗?
路见星带着这样的疑问,微微咧了嘴,还拿温水薅一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有点帅!
他是“有点帅”,盛夜行是“巨帅”。
路见星加上自己的粉丝滤镜,回想起盛夜行的脸,开始不自觉地朝着镜子傻笑。
洗完澡出来,他伸手去够毛巾,毛巾里边儿也掉了张纸条出来:
——毛巾湿了就不要用第二次。
路见星穿上拖鞋换浴袍,又看到梳妆台边放了一张:
——想你。
这种“发现感”大大刺激了他对房间的兴趣与好奇,便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翻箱倒柜,差点把咖啡伴侣的料包都抓过来撕掉。
路见星在熨斗下、雨伞内、衣柜里、台灯灯罩下,甚至晾衣架的夹子中都找到了盛夜行临走前留的纸条,内容多种多样,路见星印象最深的就是:
——今天也很美好!
这办法还是唐寒教盛夜行的,说如果“家长”不在家,小孩子容易紧张,那就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留一点儿字条。这样能让小孩子感受到被在乎。
路见星虽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但还经常被盛夜行看作小孩子,出于本能地去照顾与保护。
路见星把一袋咖啡伴侣倒在白瓷碟上,再用勺子沾了一点水上去,再敲敲打打。
他一遍又一遍地滴水,将碟子上的粉末整得粘稠甜腻,丝毫不觉得无聊,倒是就这么就着一直玩儿到中午饭点。
中午十二点,盛夜行和晨姐一起回来了,说接路见星出门吃个饭。
上午的咨询很顺利,下午还得跑一趟。医生说状态挺好的,应该不用留下来治疗。
盛夜行晨起情绪亢奋,忘性一大就忘记把自己的资料和药物带过去,这下还专程回来拿。
他刷卡推门进来前,都做好了房间里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准备,毕竟路见星的好奇心是旺盛的,可他只看见条扔在地毯上的裤子。
一条湿漉漉的裤子。
怎么乱扔?
路见星懒懒地靠着沙发背,正把衣摆捋起来晾肚皮。
“裤子怎么乱丢,”走过去把他衣摆放下来,盛夜行揉了揉他的小腹,再捏他鼻子,“露肚子容易着凉,说了多少次了?”
“五次……”
路见星脸红了一下,掰着手指头数,想努力回忆露肚子是在哪些时候,数了没多久他选择放弃,注意力落到桌上没吃完的曲奇芝士条上。
他吃了几根芝士条,又拿手机开始看新闻,有时候一个页面一看就是十分钟,整得盛夜行有点儿摸不透他到底看完了没有。
新闻是路见星了解世界的窗口,他得努力踮脚看看窗外景色。
“张嘴。”盛夜行把维生素喷雾拿出来。
路见星喝了口橙汁,被酸得一眯眼,又灌了一口矿泉水下去才舒坦。他看盛夜行拿药了,不得不坐下来凑过去,舔了舔唇角张开嘴:“啊——”
喷了几下,路见星不愿意再弄了,转过身滑下床去穿拖鞋,往桌子旁边走。
“你……”话说一半,盛夜行止住了声。
路见星把棒棒糖拆了,正想用打火机的明火将硬糖给烤化。
“玩儿吧,小心点别烧到手。”说完,盛夜行站起来准备去换衣服。
他知道专注于做一件事的路见星八成是不会理人的,虽然偶尔自己是剩下的两成。
盛夜行没阻止,路见星就真坐在那儿拿火烤糖,烤了好几分钟。
“火烤棉花糖才好吃,”盛夜行托着腮,边看边说,“没吃过吧?下回我带你去公园吃。”
“……”路见星瞥他一眼。
我吃过,在我很小的时候。
晨姐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两个孩子相处的模式,心里略微感到惊异。
上午在医院的时候,盛夜行条理清晰地说了一遍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经历,无非是叛逆、疯狂、不服管、特立独行,唯独没有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柔软。
她见过的患者也不少了,大多都是年纪轻轻就开始与之做一生的斗争。
晨姐想起盛夜行背包里的束缚带,轻微地叹一口气。
现实归现实,悲观归悲观,从现状来看,盛夜行算是控制得比较得当的了。他自己正在努力从这个深渊里一步步爬出来,他有发病后的愧疚、有想要好转的决心、有去面对世界的勇气。
“等会儿吃完饭我还得去医院,你把这个揣好。”
盛夜行把唐寒做的卡片别到路见星polo衫胸口的小口袋里,“我就去两个小时,去了就回来。你不能出房间。如果你发现自己不在房间里了,你又找不到我,手机也联系不上,就把这个给身边的人。”
异地不同于市二那样的封闭式校园环境,唐寒为了万无一失,把市二的资料卡又做了份更详细的让路见星随身携带。
卡片上有写路见星的名字、家庭成员联系方式、害怕的东西、感官障碍、药物食品的服用需求等等。
在卡片的最底部,唐寒还写了他的喜好以及接近安抚他的方式。
调查统计出的患儿走失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二,谁也不能确定路见星是剩下的百分之八,况且他也突然消失过有几次了。
十岁的时候,他就相信自己能够做得更多。
妈妈在取晾干的衣服,他就默不作声地盘腿坐在妈妈身后的沙发上,把上装下装分好类,再动作笨拙地叠好。偶尔衣料让他触摸难受,他会把衣服胡乱地搭上沙发背。超市是他去不了的,所以日常活动范围比较窄,陌生的地方都不爱去,当初跨省转校来市二也下了非常大的决心。
唐寒说,教育是教他怎么样去做,在这之前,不要想他天生就会。
晨姐靠近一点,想要和路见星说说话。
在来之前,盛夜行就告知过他,路见星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见见面可以,接触一下也可以,想要交流沟通的话还真得看缘分。
因为他真不一定理你。
路见星对拥抱的感觉是常人的十倍,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存在。对于陌生人,他会接受不了对方身上的气味、拥抱的力度,这些都会使他不适。
“可以抱你一下吗?”晨姐放柔语气朝他招招手,“我会轻轻地。”
盛夜行让开,给晨姐和路见星的接触距离腾出空位。他也不作表态,就以鼓励的眼神看向路见星,希望他能多接触其他人。
路见星顿在那里,过了会儿才说:“没关系。”
晨姐紧张得双颊发红,靠过去轻轻地抱住了这个男孩子。
相比晨姐,路见星再一次感受到盛夜行拥抱自己时的坚定有力——善意和爱意,他看得明朗清晰。
当然,善意的,他也非常享受。
听说成长会伴随着痛苦,但他不想。
在路见星被晨姐拥抱的时候,盛夜行悄悄走到卫生间门口,把路见星扔到地上的内裤捡起来,紧张的表情微微松动。
“……”将内裤看了拎着看了一会儿,盛夜行沉默着朝路见星望了一眼。
他看到路见星的眼神也撞过来了……
带了点儿惊慌与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夜行:这什么?你给我解释一下?
路冰皮儿:……(我不知道,不是我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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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观星 67、北上(五)
第六十七章北上(五)
中午饭点, 晨姐带他们找了个有当地特色的餐馆。
路见星对腥膻味较为敏感,但丝毫不觉得这儿的羊肉涮着有味儿。
他先是拿勺子舀了点儿麻酱蘸着吃, 又觉得齁, 低头一口一口地抿盛夜行给他端的汤。
北方的麻辣汤锅也没多少辣味, 吃得路见星很不习惯。
在市二念书的时候,盛夜行就不怎么让他喝冰镇的汽水。到了首都, 盛夜行反而在外人面前拗不过他, 只要了一瓶冰镇的, 让路见星喝了几口就抢过来,自己把剩下的全喝光。
晨姐一边涮肉一边给他们俩夹菜, 点了一大桌子, 说哪样都尝尝。
借口去上厕所,盛夜行把钱给结了。
吃到最后,晨姐也拿着口红去厕所补, 补完准备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她略有些慌乱地站在前台扭头朝店门口望, 两个少年正站在店门前安安静静地等他。
个头稍微矮点的那个穿了身纯白的短袖,宽大的袖口被北方的热浪吹成半张小旗帜,在午后阳光下随风而动。
盛夜行穿的黑色,像背景板似的站在路见星身后, 头微微低着, 嘴角噙笑, 不知道正在给路见星说什么。
路见星怔愣着听一会儿,也笑了。
明明就是这么两个近乎“完美”的孩子。
这一幕,在晨姐的教育生涯中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出了餐馆, 晨姐打了个出租车,问他们有没有午休的习惯。
盛夜行正想说可以早点去医院早点回来,双眼余光就瞟到路见星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盛夜行又改了口,说得回去睡会儿。
酒店离餐厅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晨姐在大厅与他们告过别就先走了,盛夜行拿着房卡一路把路见星领回房间。
一到房间,路见星像又不困了似的,热得脱掉长裤,躺在沙发上把电视摁开。
再打个滚。
舒服!
酒店沙发的皮质感触碰感良好,冰冰凉凉的。
客房部送了水果上来,盛夜行接过果盘分给路见星一个青枣。路见星拿着青枣进了卫生间,拧开水龙头不知道又洗了多少次。
洗完出来,青枣在路见星掌心颠簸几下,“农药味……”
盛夜行凑过去闻,没觉得有什么味儿,懒懒地靠上沙发,“小狗鼻子。”
两个人吃完饭后水果,盛夜行这才想起来之前捡到的内裤,问他:“怎么把裤子扔了?”
都是男生,他其实一眼就看出来怎么回事儿了。
但他就想问问路见星。
想知道路见星对这方面是怎么看的。
问着,盛夜行把临走前搭在浴缸边的内裤拎起来用冷水冲过一次,拧开甩了甩水,“穿着不舒服么?”
“……”
路见星很争气,脸蛋儿没红,耳朵红了。
红得快要滴血。
但他还是坐直了身子,没又把肚皮晾出来。
盛夜行看他正襟危坐的样子快要笑死了,咳嗽了一声,故作神秘道:“那你……是不是发育了?太勒了的话等会儿陪你去商场买条新的。”
“没有!”路见星瞪他。
再发育也不至于一夜就勒了!
“那是怎么,你又不解释,我只能可劲儿乱猜。弄脏了?还是湿了?”看路见星的眼神像随时要跳起来吃人,盛夜行忙不迭补救几句,“以后放洗漱台上就行了,我来洗。”
“我可以,自己。”
“那怎么不晾起来?”
“……”这不是忘了吗!
看他这迷迷糊糊样,盛夜行也不奢求能从路见星嘴巴里边儿套出什么话了。
盛夜行把路见星湿掉的内裤挂在镜前灯的支架上,从柜子里取了吹风机出来插好,又看了一眼路见星,随口添一句:“哎,宝贝你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啊?”
宝贝。
一句“宝贝”喊得路见星阵阵发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虽然盛夜行是开玩笑的语气。
算了,宝贝就宝贝吧。
路见星对这个称呼的含义也懂得不多,只记得小时候妈妈偶尔这么叫。他握了握手,悄悄地用拳头在身侧敲打自己的大腿,鼓起勇气似的说:“你。”
“我?”盛夜行握吹风机的手僵住半秒,“我怎么了?”
“你,你挨着我。”
“咣——”一声。
盛夜行手里的吹风机落地上了。
闻声,路见星抬头望浴室的方向望,怎么了?
“没事,手滑。”把吹了一半干的干净内裤放下,盛夜行三步并作两步走入卧室内,望了望拉上的遮光帘,稍稍侧着头,“我……”
我……
我好高兴。
夏日午后充足的光线自酒店遮光帘的缝隙中泄入房内,不偏不倚落上沙发,路见星又正好坐在沙发上。
他盘着腿,眼神发亮,金色的光线犹如利剑,从额间顺至下颚。
路见星笑着偏过头,侧颜被过度曝光,轮廓更加明晰。
盛夜行没控制住。
“!”
“……”
“别动!”
“别,动……”
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了同样的话,于是都停下来对视,憋着喘气。对视了有一会儿,又都把炙热的眼神匆忙挪开,不敢再看对方。
路见星被压得手忙脚乱,紧张地呼气吸气,伸出手臂回抱住浑身僵硬的盛夜行,小声抗议道:“顶……到了。”
他的掌心摸到盛夜行背脊上薄薄的汗,湿润绵软。
盛夜行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屋里的中央空调本来迟迟没开,这会儿却像忽然加足了马力,噪音与冷气一起席卷而来,刺得盛夜行一哆嗦。盛夜行直起上半身,擦了擦唇角的水渍。
如浪潮般扑上背脊的寒意让他的理智悬崖勒马。
现在……还不行。
盛夜行艰难地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稍稍挪开一点,翻身坐到地毯上,捂着胸口喘了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突然又明白了“性亢奋”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
我不应该是病痛的奴隶。
他对自己说。
下一秒,路见星被一股称得上是蛮力的力道猛地推上沙发扶手。
他急着起身,额头一下磕到地灯灯罩上,烫得他一缩脖子。
盛夜行愣一秒,路见星连忙捂住自己额头上被烫到的部位,滚下沙发蜷起来。他掐住自己的脖颈,喉咙里发出痛楚的□□:“啊……”
他刚侧跪上地毯,盛夜行也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扑下来,抓住路见星捂额头的手,嘶声道:“我看看!”
“……”
“脑袋转过来,路见星,给我看看。”
路见星本来痛觉就更敏感,这下更是弄得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躲。盛夜行脾气上来,干脆直接压制住他的手,掐住人下巴把脑袋掰过来看,额头上发际线那儿有一处明显的红痕。
估计是灯给烫的,不太像撞伤。
盛夜行扑到茶几旁的座机边,正准备给前台拨电话要礼宾部的人去买药。
“叮叮叮——”
这时候,盛夜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路见星捂着伤口去看,屏幕上正闪动着李定西的微信头像,是视频通话请求。
“……!”
路见星按了“接受”,把手机举起来,学着盛夜行平时给他们打视频电话的样子。
“见星儿露个脸!你怎么拿鼻孔对着我们啊!”顾群山在那头的电话屏幕里挤了个脑袋,“草,见星儿你鼻孔都这么好看,这形状,这椭圆,一看就是那种鼻梁高的……”
展飞:“够了啊你,适可而止!”
顾群山:“好看还不让说了?”
“顾群山你是舔狗吗?”李定西不爽地翻个白眼,目光又落到屏幕上,“哎,老大呢?路见星你额头怎么了,怎么捂着?”
“啊。”
被点名的人手一抖,把额头露出来还给了个特写。
李定西率先叫起来,“我操!”
“见星儿,你把手机给盛夜行,”展飞受不了他们这群一惊一乍的了,只得耐心地引导他,“我们有话想跟他说!”
路见星抬眼,视线与恰好回头的盛夜行撞上。
只见他的盛夜行双眼发红地站在座机边,肩膀连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手足无措地像个孩子。
“他,”路见星摆正了摄像头,深吸一口气,有些着急,“他!”
“他怎么,慢慢说,”展飞凑近,“他不在?”
路见星一字一顿地说:“厕,所。”
“现在不能接是吧?那我们等会儿给他打!”展飞说。
挪开目光,路见星重重地“嗯”一声。
“你们在首都怎么样?”
“……好。”
李定西不甘心地把脑袋挤过来,咧开嘴朝视频对面笑,“那就行!我看你发的视频了,我们都很喜欢!”
说来也惊喜,这几天路见星时不时会用手机录一点小视频发到他们的兄弟群里。虽然视频基本都是镜头晃到没法儿看的,压根不知道在录什么,但路见星至少学会分享了。
用微信录小视频还是李定西教他的。
路见星没注意到李定西说了什么,刚准备去关视频通话,突然感觉额头上一热,是盛夜行正半跪着亲他的伤痕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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