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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孟青卿
“好哎,晚上就在我家用膳好了,若是月姐姐你喜欢,晚上也可借宿的,反正我家房间多。”宁瑶开怀道。
“到时候再说吧。”叶紫弦淡淡道。
叶紫弦并非不喜欢宁瑶,相反,觉得在宁瑶身上能找到沈碧心的影子,心里反而更愿意亲近些,只是人对于陌生人,终究是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的,不过宁瑶在叶紫弦眼里看来,着实自来熟得很。
“来喽!”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小二托着餐盘进来,上面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色。
“好香啊!”宁瑶的声音在第一时间传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似乎总是第一个作出反应。
三人一顿饭下肚,皆抱得不能动了。
“怎么样,比起天滋楼不差吧?”诸葛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叶紫弦。
“恩,的确不错。”叶紫弦点点头。
“月姐姐爱吃糕点吗?瑶儿刚才见月姐姐也吃了不少糕点。我家的厨子做的糕点可精致可口了,不如咱们这便动身去我家吧,我一定着人好生招待你们。”宁瑶一脸巧笑嫣然,盛情劝道。
诸葛铨照例看向叶紫弦,叶紫弦点点头,表示同意。
“走吧。”宁瑶兴高采烈地抢先一步走出去,在前面带路。
“若是累了,记得告诉我,好休息一下。”诸葛铨体贴地叮嘱叶紫弦,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宁瑶道,“对了,你家好像有很多花来的。”
“是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一早想好了,三夫人是喜欢清静之人,她的院子里完全没有花,平日里也闭门不出,只喜欢在佛堂念经。你们若是累了,或者想借宿,就去三夫人的院子好了,不过没到三夫人院子之前,恐怕就得委屈月姐姐一直戴着面纱和斗笠了。”
“无妨,正好我还没好好见过花团锦簇的样子。”叶紫弦想起只有小时候,在宓影阁的时候,被那个小男孩追逐,跑到了宓影后山的花海,却也无暇顾及周遭,只隐约记得一片五彩缤纷,头上有梧桐树的叶子窸窸窣窣地飘落。
“恩,一定记得小心些。”诸葛铨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转过两条街,再穿过一条小巷,便到得了宁府。
“小姐回来了?”宁瑶刚踏进宁府,家丁便立马迎上前行礼。
“恩,我爹在家吗?我带了两位朋友来。”
“回小姐,老爷不在,被太守叫去了,说是有事商议,估摸着要晚膳时分才回来。”家丁恭恭敬敬地回答。
“好,你去帮我和厨房说一下,多做些点心送去三夫人院子里,一会儿我们过去玩耍。”
“哎,好。”家丁说完,快速跑远。
叶紫弦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一切来,此刻他们身处在长廊,冗长得见不到尽头,长廊一旁便是草丛,中间夹杂着无数不知名的小花,被绿意衬托着,愈发显得美不胜收。扶手处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朵攀附着每一处高墙的角落,彰显着旺盛的生命力。
“好美。”叶紫弦忍不住赞叹。
“我就知道月姐姐会喜欢。”宁瑶笑着说,“我带你们四处转转,后院还有处小花园,中间还有水榭亭台,才漂亮呢!”
宁瑶说着,极欢快地在前面带路。
叶紫弦不免感慨,想不到宁府如此美丽,若是说花国的皇宫有着一股恢弘气势的美,宁府则属于小家碧玉,那种半遮半掩的美,让人更加忍不住想要去好好保护,爱惜一番。
走廊曲曲折折的,路过之处,偶尔能见到几处错落有致的院子。宁瑶会介绍说,这是几夫人的院子,住着府上哪些人。叶紫弦对这些倒是不太上心,只感慨宁府主人的品味之高雅,无论哪处院落,皆仿佛身在花丛仙境一般,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再往前走,便是后花园了,然后最后面便是三夫人的住所,在宁府最僻静的地方。”宁瑶一直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地介绍,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只偶尔眼底会闪现出一抹深色,因背对着诸葛铨和叶紫弦,二人皆未发觉。
刚过了耳门,叶紫弦一抬眼,便被眼前的景色彻底迷住了。先是一池清水映入眼帘,湖上是蜿蜒曲折的水榭亭台,甚至还有处小渡口,安置着一条小木船。不知这船是用来摆设的还是用来游湖的,只让叶紫弦顿觉意境悠远。
除却中间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其余地方皆是繁花似锦。各种颜色和品种的花交织在一起,绘制成绝美的风景。
“怎么样,漂亮吧?父亲为了这处院子,着实花费了一番心血呢!耗时耗力多时,才有了这处宅子,他经常说,这处宅子,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
“家父真是有心了。”没想到花国不仅能生出诸葛铨这般比女人还妖娆的男子,更是有如此心性的国师,真是给叶紫弦带来了不少惊喜。
“再往前便是三夫人的院子了,想必糕点也送来了,不知月姐姐你是先去三夫人那休息一会儿呢?还是再在后花园转会儿?”宁瑶知问诸葛铨已是无意,诸葛铨总是会听从叶紫弦的意思,索性直接问叶紫弦了。
“先去看看三夫人那吧。”叶紫弦想把环境都熟悉一遍,再一个人回过头安静地欣赏美景。
“好嘞,跟我来。”
才刚进了最后的院子,便有木鱼的敲击声传来,极有节奏感,直听得人心下畅怀不少。
“三夫人怕是在念佛经吧,我们现在打扰,怕是不妥。”叶紫弦对宁瑶道。
“无妨,月姐姐有所不知,这三夫人已不问世事多年,平日里无论谁进来,她都不管不问的。月姐姐你不必感到拘束,只当这是无人的院子便好。”
听宁瑶解释完,叶紫弦越发觉得宁府很特别,宁国师身在高堂,生活却极清雅,后院还藏着位不理世俗的夫人,真是奇特。不过叶紫弦一向对别人的家世不感兴趣,也懒得过问太多了。
“月姐姐你们先坐下休息会儿,都走这么久了,点心厨房一会儿就送到。”宁瑶指着院子中央的石桌道。
诸葛铨用袖子替叶紫弦轻轻抹去石凳上的灰,才让叶紫弦坐下。叶紫弦看了一眼,便知这院子怕是平日里连打扫的下人都懒得来。
宁瑶伸手取过腰间的帕子,自己擦了擦石凳上的灰尘,尴尬地坐下。自她在皇宫里遇到诸葛铨,便知道诸葛铨的眼里心里俱是对面的这位玄月姑娘。一个没有姓氏的流民,哪里配得上她心心念念的王爷?
偏生诸葛铨总是毫无顾忌地当着她的面拼命讨好叶紫弦,他明知自己自幼对他的心思,怎么忍心对她这般残忍?宁瑶突然好恨,看着诸葛铨凝视着叶紫弦的样子,仿佛自己变成了透明的,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宁瑶的心慢慢拧成一团,只痛得她无法呼吸。可又害怕诸葛铨看出来,会说她小气,只得又被自己硬生生地给逼回去。
多年不见,你的身边已有了旁人,全然忘了昔日幼时的情分。诸葛铨,你会为你所作的付出代价的!宁瑶在心底恨恨地说。





凤隐江山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遭暗算
“小姐,你要的糕点来了。”不一会儿,一位丫鬟捧着托盘进来,上面俱是各色点心,每种做了三个。
“奴婢告退。”丫鬟将糕点在石桌上摆放好,便俯身离去。
“月姐姐,快尝尝,都是厨房现做的,可口得很。”宁瑶说着,用手拿起一块杏仁酥便递到叶紫弦嘴边。
叶紫弦伸手接过,解开自己的面纱和斗笠,细细品尝起来:“果然不错,宁府的厨房真是好手艺。”
“月姐姐喜欢就好。”宁瑶看着叶紫弦,思忖半晌,接着道,“月姐姐,我看你如此喜欢这里的风景和糕点,不如晚上就歇在这里可好?”
“这倒不必了,就不打扰你了,回头我再欣赏一眼美景便走。”叶紫弦将最后一点杏仁酥塞进嘴里,对宁瑶道。
“没关系的,不打扰,平日里瑶儿都一个人在府里,可闷了。姐姐若是肯留下,和瑶儿做个伴,瑶儿开心还来不及呢!”
“真的不必了,我们已打扰够久了。”
宁瑶一脸不情愿,对着叶紫弦撒娇道:“哎呀,姐姐,那要不然姐姐告诉我你住哪里,瑶儿去姐姐家打扰,好吗?难得遇到这么投缘的人,姐姐你多陪陪瑶儿嘛!”
叶紫弦被宁瑶缠得没办法,胳膊被晃来晃去的,这让她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住诸葛铨画舫上吗?罢了,反正就住一夜,宁瑶也没逼着他们常住。
叶紫弦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好好好,住一晚,不过可说好了,就一晚。”
“好。”宁瑶嬉笑着看着诸葛铨和叶紫弦,谁都未察觉,在她甜美的外表下,隐藏眼底的深意一闪而逝。
于是,诸葛铨和叶紫弦便在宁瑶的安排下,住在了三夫人幽静的院子里,二人的房间紧挨着。
诸葛铨本想等宁国师回来,好好拜访一下,谁知宁瑶说宁国师今日有事,要深夜才回府,只得作罢。叶紫弦则临睡前又去了一趟后花园,站在廊间吹了一会儿风,感受着置身花海的乐趣,方回房歇息。
入夜,每个房间的灯都被吹灭了,院子里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蹑手蹑脚先去了最边上的房间,那是诸葛铨的房间。
那人一袭黑衣,身手不凡,轻车熟路地戳破纸糊的窗户,将迷烟吹入,又去了三夫人的房间,吹了同样的烟雾,最后才行至叶紫弦房间外,却不再使用与之前相同的竹筒,而是不知换了什么花样,悄悄地往叶紫弦房里吹去。
叶紫弦在梦中又见到了那片花海,以及幼时遇到的那个男孩。正当她追逐之际,只觉得周遭的花真美啊,鼻尖都能嗅到它们的芳香。正在此时,眼前的男孩蓦地长大,身形一下子变得高大了许多,正当叶紫弦诧异,这个背影相当眼熟之际,那人慢慢转过身来,却是萧逸澜的模样。
叶紫弦吃了一惊,下意识便要大叫出声,却发现自己拼尽全力都无法叫出来。然后,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只余下漫无边际的黑暗。怎么回事,为什么胸如此闷,像喘不过来气一样?
床上的人儿指尖轻微颤动,眉头紧锁,一眼便知分外难受,然后窗边的人一个翻身,攀上屋檐,快速穿过后花园,来到前院。有个娇小的身影一早候在假山后,听闻动静,回过头去,递给来人一个包裹。
“干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身影取过沉甸甸的钱袋,消失得无影无踪。给钱的人这才自假山后走出来,借着月色,宁瑶的脸显得狰狞万分。
玄月姐姐,这你可怨不得我了,谁让你抢了我唯一爱的男人的心呢?!宁瑶在心底说完这番话,嘴角浮现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翌日,诸葛铨睁开双眼,便感觉身子疲倦异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浑身和散了架似的?诸葛铨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却已日上三竿。诸葛铨一惊,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好像从没醒这么晚过,而且昨天只是多走了些路罢了,于习武之人根本不算什么,怎么会如此疲惫?
诸葛铨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便急急往旁边的房间跑去。
“咚咚咚——”诸葛铨急切地拍打着叶紫弦的房门,里面却久久没有回应。
“紫弦!”诸葛铨忍不住大叫起来,“你再不开门我进去了啊!”
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诸葛铨一把推开了门,见到叶紫弦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那瞬间,诸葛铨脸上闪过一丝释然,慢慢踱步到叶紫弦床边坐下,伸手去捏叶紫弦的脸颊。
“快起床了,都日上三竿了。”
叶紫弦久久没有动静,诸葛铨的心转瞬沉入了谷底,惊慌失措起来:“紫弦,紫弦,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诸葛铨一把抱起叶紫弦,轻轻摇晃着叶紫弦的身子,叶紫弦仍半点反应没有。
这下诸葛铨彻底慌了,回忆起昨日种种,先是遇到了宁瑶,再是盛情难却,然后早起很迟,身子很倦……诸葛铨将所有的线索重新组合在一起,一下子清醒过来。
“宁瑶,宁瑶……你给我出来!”诸葛铨横抱着叶紫弦,不忘给叶紫弦遮挡好面容,才往外走去,大叫着宁瑶的名字。
府上众人这时皆已醒来,听闻有人敢对一向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直呼其名,皆吓得不轻,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循声望向诸葛铨,当看到诸葛铨以如此奇怪的方式出现,不仅自己戴着面具,抱在怀里的姑娘也遮住了面容,不免越发好奇了。
“宁瑶!”很快,诸葛铨的声音回档在宁府的每一个角落里。
宁瑶此刻正开心地在自己院子里荡秋千,享受着被各色花朵环绕的欢愉,忽然听到诸葛铨的声音,紧接着,自己的婢女便急匆匆跑到自己面前。
“大小姐,不好了,昨日你带回来的客人,正满府找您呢,还抱着那位和他一起来的姑娘。”
“嚷什么嚷,本小姐知道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本小姐自会处理。”宁瑶的蛮横在宁府无人不知,婢女听闻,自是不敢再多说话,慌忙退了下去。
宁瑶嘴角的笑容却扩散得更大了。玄月姐姐,我也没做什么啊,这世界怕是只有你不能嗅到花香了吧,我既没有下毒,也没有暗杀,是不是很仁义啊?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喽。
宁瑶最后抬高自己的秋千,晃荡得老高,然后双脚落定,让秋千以最快的速度停了下来,才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恢复一脸淡然的表情,往院子外走去。
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诸葛铨,见诸葛铨远远的抱着叶紫弦向自己走来,宁瑶心里又是一阵开心,看来玄月姐姐真的是花粉过敏很严重呢!
“铨哥哥,这是怎么了?”宁瑶一脸诧异地出现,刻意瞥了一眼叶紫弦,“呀,月姐姐怎么了?铨哥哥你怎么抱着她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诸葛铨原本一直觉得宁瑶有问题,现下看宁瑶满脸无辜,竟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待反应过来,方一脸正色问道:“你还好意思问,人是在你府上出事的,发生了什么事,自然你最清楚!”
宁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诸葛铨:“铨哥哥,你说什么?!你竟然怀疑瑶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虽说你现在心里俱是眼前的玄月姐姐,可是,好歹瑶儿自幼和你一起长大,你怎能质疑瑶儿的人品呢?”说完,宁瑶的眼角竟真的泛起了泪光。
诸葛铨生平最见不得女人哭,又确实不确定是谁干的。其实相比宁瑶,他倒是更加怀疑旁人。毕竟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自己的两个师傅都先后去世,还留下了那么多书,他和叶紫弦又在黑市露过面。
“宁瑶,若是有朝一日被我发现,此事和你有关,我到死都不愿再见你。我们先走了,若是月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独活!”诸葛铨抛下这句狠话,再无留恋,抱着叶紫弦往外走去。
宁瑶的心一瞬间跌入谷底,不知为什么,看着诸葛铨决绝的背影,她有一种感觉,这是她和他最后一次见面。
“不行!”宁瑶大叫起来,便要跟着诸葛铨一起走。
谁知诸葛铨因心急着要给叶紫弦找大夫,直接运足功力,使轻功往屋檐飞去,瞬间消失不见。宁瑶却仍不死心地跑出了宁府。
不顾路上有士兵大喊着命令诸葛铨停下来,诸葛铨连气都没多喘一下,便回了画舫。竹汀听闻动静,忙跑出来,却见自家主子怀里抱着玄月姑娘,后面紧跟着一大帮侍卫。
“公子,这是怎么了?”竹汀吓了一跳,尤其是在见到诸葛铨的嘴角全无笑意时。
“竹汀,把那帮侍卫打发走,然后赶紧去把城里最出名的那位大夫给请来,快去!不管用什么方法,绑也要绑来!”诸葛铨说完,将腰间的腰牌递给竹汀。




凤隐江山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四寻法
“大胆,也不看看这是谁,还不快退下!”竹汀高举起腰牌,放至众侍卫面前。
侍卫们一眼认出那是太守大人亲赐的腰牌,慌忙跪下求饶:“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小的们计较。”
竹汀哪里还高兴理会他们,径直往医馆飞去。反正主子给了他腰牌,就是想让他畅通无阻,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夫叫过来。
到了医馆,姚大夫正在忙着抓药,一转身,便见到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竹汀,吓得直拍胸脯:“哎呀,这位小兄弟,你怎的悄无声息地就出现了啊?真是吓坏老夫了。”
“姚大夫,烦你跟我走一趟,我家小姐病了,很严重。”竹汀丝毫不回答姚大夫的问题,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
“可是,我白天是不出诊的啊,否则若是医馆来了别的客人可怎么办呢?”
“这我管不着,你放心,钱不会少了你的。”竹汀话音刚落,直接将姚大夫抗过肩,拎着姚大夫放在一旁的药箱,飞出了医馆,往画舫方向去。
“哎,救命啊!”姚大夫面朝下伏在竹汀肩上,一路叫着救命,可巡逻的侍卫们知道诸葛铨和竹汀是贵人,哪里敢怠慢,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诸葛铨轻轻地将叶紫弦放在床上,怕叶紫弦闷热,替叶紫弦撤去了面纱和斗笠。那张令他爱慕多时的脸立马呈现在眼前,脸色略显苍白,一双红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紫弦,你一定不能有事。”诸葛铨握住叶紫弦的手,喃喃道。
“公子,人带来了。”竹汀放下姚大夫。
姚大夫当即满脸通红:“咳咳——你们……简直……”被气得一阵说不出话来。
“大夫,麻烦你了,她自从今早被发现起,就一直未睁眼,怎么叫都不醒,您快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诸葛铨一把拉过姚大夫的胳膊,把姚大夫往叶紫弦床边拖。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哪有怎么请大夫的,即便事出紧急,也不能这样啊!”姚大夫好容易顺过气来,便想往外走去。
竹汀一下子上前,伸手拦住姚大夫的路:“姚大夫,您今日若是不肯医治我家小姐,我是断然不会放你走的,你看着办吧。”
姚大夫见竹汀一脸肃然,又见诸葛铨一身贵气打扮,知道不好惹,只得叹了口气,摇摇头重新往叶紫弦床边走去。
抚上叶紫弦的脉,姚大夫神情立马严肃起来,连带着眉头紧锁。一旁的诸葛铨早等得不耐烦了,见姚大夫半天不说话,慌忙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姚大夫沉思良久,迟疑道:“老夫从医数十载,还真是没见识过这种病,恕老夫无能,这位姑娘既非中毒,也非生病,实在察觉不出端倪啊!”
“你说什么?!”竹汀一把抓过姚大夫的衣领,将姚大夫提了起来。
感受到自己双脚腾空,姚大夫吓得直打哆嗦:“大侠饶命啊!老夫是真的没办法啊!否则何必放着到手的前不赚呢?”
竹汀见姚大夫确实没有必要撒谎,才松开了姚大夫。
诸葛铨陷入了深思,不是中毒,也不是生病。仔细回想起近日的事情,昨日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蓦地,诸葛铨一惊。是了,是花粉!非毒非病,唯独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大夫,我知道了,是花粉过敏,你可有办法?”诸葛铨激动得大叫起来。
“这……”姚大夫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这种怪病老夫倒是听说过,世间有些人的体质据说天生异于常人,对别人来说无害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却是致命,且极难救治,只得平日里多加防备。只是由于这种状况太少,老夫生平也未遇见过,便没有研究。”
“要你何用?!”竹汀听姚大夫这么说,一脸气愤道。
“好了,竹汀,大夫也尽力了。给大夫看诊费,送他下船吧。”诸葛铨拦住竹汀。
“不用了,不用了,老夫并没有医治好姑娘的病,看诊费什么的就算了。只是老夫年纪大了,腿脚多有不便,还望您能送我离开。”姚大夫想着方才自己被抗在肩上,见到的连接画舫和陆地的独木甲板,不免心惊肉跳。
“走吧。”竹汀也不再废话,径直领着姚大夫往外走去。
诸葛铨轻轻在叶紫弦床边坐下,心里的悲凉感满溢。为什么,才刚见面,便发生这种事?对不起,请原谅我没能保护好你。
竹汀一回来,就见自家主子伏在叶紫弦身边,安静得反常。
“主子,玄月姑娘不会有事的,肯定有办法的,我再去找找别的大夫。”竹汀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去。
“慢着!”诸葛铨一把叫住竹汀,“你去帮我跑一趟,还记得先前让你埋葬的东西吗?去把它连带着箱子搬回来,要快!”
“啊?”竹汀微愣,不知诸葛铨这时候要那些旧书籍做什么,但诸葛铨的命令他一向不会反对,“哦,这便去。”竹汀说完,一下子飞没了踪影。
诸葛铨只是忽然想起来,先前叶紫弦说要找书,便是在师傅留下的书堆里。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书到底什么来历,但知情人好像都在争夺,叶紫弦当时也说要救人才找书,没准儿那本书上会有救叶紫弦的方法。反正如今已然这幅局面,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竹汀的功夫极好,不一会儿便带着东西回了画舫:“公子,书册都在这里了。”
诸葛铨凝视着叶紫弦的眸子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往箱子走来。
“竹汀,快帮我找书,关于医理的书册,通通给我拎出来。”诸葛铨边打开箱子,边叮嘱竹汀。
“好。”
于是,主仆二人一齐埋首在书堆中,四处寻找起来。一半的《天演》,数量也是极大的,直到天空逐渐变黑,竹汀起身点亮了房间的灯,诸葛铨才终于将最后一本相关的书册归类到箱子外面。
“这是……”诸葛铨开始仔细查看标题,有没有关于过敏症的详细讲解,找了许久,都没有。只得又开始翻每本书的目录。
直到翻完一大半书册,才终于在一本《疑症》的目录上发现了相关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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