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凤隐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孟青卿
“就是这个!”诸葛铨激动得叫起来,引得竹汀立马跑到诸葛铨身边。
“怎么样,找到了吗?这么说,玄月姑娘有救了?”
诸葛铨却比答话,只原本就紧锁的眉头越发紧拧在一起,都快成一字眉了。
“公子?”竹汀试探性地叫着诸葛铨。
良久,诸葛铨蓦地抬起头,看了看竹汀一眼,神色极为复杂。又转向竹汀道:“竹汀,开船吧,去昔日的月国,现在的天和国皇宫方向。”
竹汀微愣,随即匆忙跑出去。既然主子都这样说了必有主子的道理,他照吩咐做事便是了。
一阵风拂过,书桌上的书册被吹得不停翻页。就在方才诸葛铨翻到的那一页上,赫然写着一段话。
“花粉过敏症者,性属阴,非天下奇功九重心莲无可救。但救人者须得耗费大量体力,医治严重者甚至会危机性命。轻者武功尽失,九年心血付之一炬,必须重新再来。重者伤及内脏,恐有性命之忧。一般有此症状者,随着过敏次数的增加,病情会愈加严重……”
萧逸澜,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以让紫弦放弃皇后之位和生平挚爱,远走他乡,只愿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亦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是否还如当初一样深刻。抑或为了她,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多年功力乃至生命?你我相识多年,昔日也曾多次切磋武艺,你我的武功,皆是世间罕见的奇功,为什么能救她的不是我,而是你?现在这天下,你怕是唯一能救她的人了吧!你不明白,我情愿,能救她的只有我,那么,我一定毫不迟疑!
诸葛铨站在叶紫弦身边,默默在心底说出这番话。萧逸澜如今已是天下的皇帝,他不知道,萧逸澜会不会为了叶紫弦,放弃多年奋斗来的皇位,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若是能救紫弦的,是自己该有多好!他没有皇位的牵绊,亦不需要心怀天下,钱于他而言,也一早是身外之物了。
画舫快速地在湖面上行驶着,昼夜不停。竹汀守在船头,观察着前路,控制着方向。诸葛铨则不眠不休地一直受在叶紫弦的身边,寸步不离。叶紫弦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射下一大片阴影,安静得几乎没了呼吸。
诸葛铨不知道这是叶紫弦第几次发作,可是看样子,着实严重得很,叶紫弦的脸色发白的速度很快,只一天过去,便已近透明。他的心里很慌,压抑得好像回到了当年母妃生病的时候。当时也是这样,他恨不得眼睛不眨地日夜看守着眼前人,生怕一个不注意,眼前人便消失不见了,然后再也没有温度了。





凤隐江山 第一百六十八章 帝王心
诸葛铨离开花城后不久,便出了件大事,只是他怕是不会知道了。
宁府的大小姐已然失踪三日了,一早有下人闯进太守府,禀告了老爷。宁国师听闻,一边担心自己的掌上明珠,一边也清醒得很,知道女儿家的事想来不宜太过伸张。于是便叮嘱随从,悄悄地去了趟衙门,要求暗中调查宁瑶的下落。
这府衙的人听闻此事,自是知道马虎不得,忙调派了所有人,四处搜寻宁府大小姐的下落。无奈寻遍了全城,也不见踪迹。
这一日,衙门正要接着暗中查找,却有个流民打扮的人来报案,说是在城郊的密林中,发现了一具女尸。衙门的人立马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匆忙暗中派了一队人马出去,悄悄地将尸体抬了回来。
却见那尸体惨不忍睹,不仅衣冠不整,发髻凌乱,身上亦是遍体鳞伤,脸上也被打得没了样子。为首的人立马禀告上级,又去找仵作验尸。其实看见尸体的第一眼,一身华服,头饰体面,孤身一人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树林里,傻子都知道是谁,亦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用证据给宁国师一个交代罢了,虽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也算了解了宁国师交代的事情。宁国师一把年纪,正和太守商量着事情,听随从小声告知他这个消息,险些晕了过去。
随从一早料到如此,及时扶住了自家老爷,跟太守告了个假,急匆匆往衙门赶去。到了衙门,众人皆明白大户人家出了这种事,不宜伸张,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看着宁国师被随从扶着,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老泪纵横。
宁国师颤抖地慢慢掀开白布,宁瑶的脸虽被打得变形,但自家的女儿,还是能一眼认出的。眼见着宁国师一下子跌坐到地上,不省人事,众人都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宁国师告病三日不从政,外人皆以为年事已高,身体抱恙,只内部人明白发生了什么。待宁国师醒来,立即吩咐悄悄下葬宁瑶,不肯伸张,又命衙门彻查此事,务必找到伤害宁瑶的人。只是人海茫茫,事情又过去了这么久,又不止一人所为,还能怎么找。
没有人知道,宁瑶当日是怎么追着诸葛铨出门,怎么跟丢了,一个人拐进无人的小巷,然后被扛到了树林,遭受了怎样的虐待。无奈最后,堂堂国师之女,还未出嫁,便已香消玉殒,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又因为名节问题,只得默默安葬,想来也真是讽刺万分。不知宁瑶若是早知道自己起了歹意,害了叶紫弦,会遭此横祸,还会不会下手。
此事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发生,亦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终止,一如宁瑶自己暗中做的事。
天和国的皇宫是月国的旧皇宫改造而成,早已翻新重漆。不过众所周知,唯有皇后娘娘的弦音殿,是完全重新建造的,并非在原有宫殿的基础上重新改建,由此可见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之深。只是不知何故,这位皇后总是称病,经常一连数月不见人影。
萧逸澜的心口自三日前起便疼痛不已,只得强逼着自己沉溺于奏折中。小夏子见萧逸澜自从皇后走后,便和疯了一样,每天除了处理政务,就是处理政务,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不记得用膳,也不知道睡觉,害得小夏子吓得日夜好生看着萧逸澜,丝毫不敢怠慢。
“皇上。”小夏子小心翼翼地端着晚膳进来,“该用膳了,用完膳再批折子吧。”
萧逸澜仍就未抬头:“放一边了,待会儿等我饿了再吃。”
小夏子无奈地摇摇头,再次劝阻:“皇上,您还是用些吧,眼见着您都瘦了两圈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有朝一日娘娘回来了,您也……”
“她不会回来了。”未等小夏子说完,萧逸澜打断道。
“哎,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要往好处想想,没准儿娘娘只是一时兴起,等在外面玩够了,自然也就回来了。”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追风一下子跪在萧逸澜面前:“参见主子。”
原本见此情形,萧逸澜一直心怀期望,可待追风带回来的消息,一次次令萧逸澜失望,再到今日的绝望,萧逸澜已然淡漠地面对着追风的到来。
“说吧,什么事。”萧逸澜头也不抬,继续奋笔疾书。
“皇上,有娘娘的消息了,诸葛铨正带着她往皇宫的方向来。”
“你说什么?!”萧逸澜被这消息惊得立马站起来,直直地看着半膝跪地的追风,“再说一遍!”
“皇上,娘娘正在回宫的路上,并且诸葛铨派身边的人,主动和我们取得了联系,用了昔日皇上你给他的信物。只是……”追风见萧逸澜开心至此,有些不忍心。
“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的作甚,娘娘都回来了,还能有不能说的坏消息不成?”萧逸澜的嘴角已经挂起一抹久违的微笑,连带着小夏子也跟着高兴起来。
“只是据诸葛铨的手下说,娘娘已陷入昏迷三日,情况不容乐观,之所以要入宫,是因为只有皇上您能救皇上,至于到底为什么,诸葛铨的手下未明说,只说自己不认识几个字,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昏迷?!”萧逸澜方才激动不已的心,又瞬间跌入谷底,“快,快让诸葛铨进来,畅通无阻的进来,孤要见到他们,快去!”
萧逸澜已经语无伦次了,她昏迷了吗?不管怎么样,先见到她再说,忘了有多久了,都未曾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他的心里除了思慕,更多的事担心,眼下虽听上去不乐观,但好歹她还在。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四道人影一齐进入养心殿,速度快得让瞥见的人只当眼花。
追风在前来领路,诸葛铨抱着叶紫弦,竹汀断后,一行四人踏进了养心殿。萧逸澜在见到叶紫弦的那一瞬间,简直忘记了呼吸,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速度极快。
可是,当仔细看去,发觉叶紫弦双眼紧闭,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的时候,萧逸澜的心又被揪起,仿佛有一双手,在狠狠扯动着他的心跳:“这是什么回事?!”
诸葛铨见萧逸澜整个人都不似从前,胡茬密布下巴,看上去瘦了两圈,原本意气风发的人,甚至有了些病态,显得苍老异常,便明白,萧逸澜在没有叶紫弦的日子里,过得并不如意,即使实现了多年来的梦想,坐拥了江山,他也并不快乐。
“紫弦,紫弦!”萧逸澜焦急地喊道,想要唤醒叶紫弦。
“萧兄,你先别急,容我先放下紫弦,再慢慢告知你原委。”诸葛铨看着萧逸澜的眼圈开始泛红,一瞬间,心底有些不忍心告诉萧逸澜真相,要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选择,江山抑或美人?自己抑或爱人?
诸葛铨将叶紫弦轻轻放置在养心殿里间的床上,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萧逸澜:“能救她的方法,就在这里面记载着,关于她的病,那一页我已经找到,并折叠了起来,你一打开便能见到了。至于怎么选择,都随你,我不干涉,因为她是我挚爱的人,可你也是我兄弟,亦是这天下的主人。萧逸澜,天知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只希望能救她的是我。”诸葛铨说完,拍打了一下萧逸澜的肩头,用眼神示意在场的人,给萧逸澜和叶紫弦足够的独处时间。
一干人等全部退出去,小夏子不忘关上门,几个人却都没走,只静静守在养心殿外。这注定是个漫长的不眠之夜,没有人能够安心入眠。
萧逸澜静静地坐在叶紫弦身边,伸手抚上叶紫弦的脸,触手却是一片冰凉,让他的心也变得冰凉。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可是她的冰冷,着实让他感到害怕。没有半分迟疑,萧逸澜翻开折角的那一页,快速浏览完内容,萧逸澜的手一个不稳,手中的书滑落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守在外面的几个人,在听到萧逸澜的笑声时,心里都莫明泛起一阵悲伤。虽只有诸葛铨真正知道为什么,但萧逸澜的声音由低到高,从头至尾,都透露着深深的绝望感。到了最后,声音几近无力,稍一想象,便能在脑子里浮现出主人绝望的面孔。
笑声忽然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压抑的哭声响起。断断续续,让人心碎。小夏子往前一步,就要走进去查看,却被诸葛铨一把拦住。
“这件事,没人能替他做决定,我们都是局外人,他自会有他的打算,随他去吧。”
诸葛铨的声音如魔咒般,令小夏子重新退了回去。可诸葛铨的心里,其实最不好受,因为他明白,无论到最后是什么结果,他自己都无法接受。




凤隐江山 第一百六十九章 死分离
待哭声过后,养心殿内重又陷入了安静。
萧逸澜抱起叶紫弦,用尽全身力气,将叶紫弦紧拥在怀里,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抱她了,乘着他还有力气。
随后,萧逸澜轻轻放下叶紫弦,起身跑到挂在书桌前的画卷旁。这是叶紫弦当日送他的生辰礼物,也是辞别的礼物。
萧逸澜取下画卷,提起笔,开始仔细作画。自学习作画已有数月有余,自从她走后,他便一直在研习关于作画的书和技巧了,期间很多次,他都尝试过画出她的面容,无奈每次刚落笔,便觉得不好,不及她神韵的万分之一,于是立马丢弃重画。
于是直到今日,他都没能做出一副她的画来,可是现在,再没有时间允许他懊恼自己学得太晚,或嫌弃自己学艺不精了。为防万一,他要先留下点什么,好让小夏子日后捎给他。
当勾勒完最后一笔,叶紫弦的脸终于和江山融为一体,只是事实再次证明,是他太贪心了,终究无法两全其美。萧逸澜放下笔,再深深凝视着画卷最后一眼,坚定地起身,往里间走去。
没有半分迟疑,萧逸澜托起叶紫弦的身子,双手紧贴着叶紫弦的背部,将内力悉数输入叶紫弦的体内。渐渐地,萧逸澜感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逐渐抽离,可是一想到力量都给了叶紫弦,不久后她就会好起来,萧逸澜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叶紫弦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长,久到她自己都想醒来了,可是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力气。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一直在奔波,然后突然间,有一股热流自背脊传来,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
叶紫弦觉得自己原本虚弱的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神智逐渐清醒过来,仍是梦境不断,自那日晚,忽然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这三天,眼前总一片漆黑。偶尔会有叹气声响起,恍惚得不知是在现实中的耳畔,还是在梦中。
待恢复了所有力量,叶紫弦微微扯动着自己的右手,转动着眼珠,想要醒过来。
萧逸澜输完内力,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疲倦,他不想拿镜子看自己此刻的模样,只想守着叶紫弦,贪恋地多看她几眼,他怕一眨眼,她又消失了。
轻轻放下叶紫弦,伏在床边,等待叶紫弦醒来。萧逸澜从未觉得如此累过,身体里的力量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嗓子眼儿里有一股甜腥味,下一秒,萧逸澜紧捂嘴巴,鲜血仍是不可抑制地从五指间透出来。
眼见着叶紫弦的右手轻微晃动起来,萧逸澜忙压下自己的内伤,擦去嘴角的血色,拼命将右手的血迹擦拭在衣服的下摆。
叶紫弦慢慢睁开眼睛,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可是,为什么是明黄色的?这不是皇家才能使用的颜色吗?叶紫弦微微愣住,下意识用右手按住额头,才缓缓起身,却在看到伏在床边的萧逸澜的一刹那,彻底呆住。
这还是萧逸澜吗?憔悴苍白,瘦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要飞远,薄唇上也几乎无一丝血色。四目相对,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足足有半盏茶功夫,彼此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空气压抑之际,叶紫弦终是先问出了口:“我怎么……会在这里?”
“恩,诸葛铨把你送来的……”萧逸澜发觉自己有些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往下接话。
“他人呢?”叶紫弦诧异,为什么好好待花城,突然间来到了自己好容易逃离的地方。
萧逸澜在听闻这句话后,原本煞白的脸比先前变得越发透明起来。为什么,她醒来后第一个找的人,竟然是诸葛铨?!之前未细想,现在想来,却越发觉得奇怪,是诸葛铨把她送来的,上次她离宫,也是去了花城,原来在她心底,心心念念的,始终都是诸葛铨吗?
“为什么不说话?”叶紫弦见萧逸澜神色怔怔,再次发问。
“你不说,我自己去找。”叶紫弦此刻只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之前一直睡不醒,现在想来,似乎是身体出了问题,那么她又是怎么醒来的?恐怕一切都得问诸葛铨才会知道。
萧逸澜下意识伸手去挡叶紫弦的去路,生怕她再次逃跑。叶紫弦顺手推了一下萧逸澜,萧逸澜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去。
“萧逸澜!”叶紫弦被吓得愣住,一把接过萧逸澜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这才发现,萧逸澜原本温暖的手冰凉得骇然,身体也似乎没什么力气,“怎么回事?”
萧逸澜却只是笑着看叶紫弦,不肯说话。叶紫弦被他的举动吓得越发难受,伸手便要去探萧逸澜的左手手腕,却一眼瞥见萧逸澜沾血的衣角。
“萧逸澜,快告诉我,你怎么了?别吓我。”叶紫弦按过萧逸澜的脉象,便感知到内力全无,气息微弱,脉搏跳动在快速减缓。
萧逸澜强撑着最后的力气,伸手想去抚叶紫弦的脸,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无力地垂下去。叶紫弦一把拉过萧逸澜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眼角瞬间湿润:“萧逸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的脉象,分明是……”叶紫弦吓到了,想不到许久不见,睁开眼,萧逸澜的脉象却是将死的征兆,难道是因为萧逸澜发生了意外,诸葛铨才带她入宫的吗?叶紫弦是在睡梦中被花粉袭击,哪里还有半分记忆,只凭着自己的臆想去胡乱猜测。
萧逸澜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连嘴角的笑意都扯动不开了,只嘴唇一张一合,叶紫弦凑过去,耳朵紧贴着萧逸澜的薄唇,仔细听萧逸澜在说什么。
“我……已经……用生命……去爱……你……你……总该……相信……我是……真的……爱……你,而非……江山……”
“咳咳咳——”萧逸澜断断续续地说完,紧接着一阵咳嗽。
叶紫弦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仿佛有人在她心上划了一刀。
“萧逸澜,你别吓我,你的功夫不是很好的吗?你不是一向精神奕奕的吗?你不是好容易坐拥天下,实现多年来的梦想了吗?”叶紫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滴滴啪嗒啪嗒地落在萧逸澜的身上。
“萧逸澜,你的功夫怎么都没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说话?不要闭眼睛,即使累也不可以睡的,萧逸澜,你醒醒,看着我,不要睡,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医好你。”
叶紫弦的哭声越来越高,终于惊动了养心殿门外的一干人,小夏子再也忍受不了,推开门便冲进来,其余人也跟着一起。
所有人一进门,便看到叶紫弦正抱着萧逸澜痛苦,而萧逸澜则一副即将死去的样子,脸上和薄唇上皆没有一丝血色,目光涣散,没有焦距。
“皇上!”小夏子见此情形,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其余人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愣愣地看着眼前。
诸葛铨的眼底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原来,萧逸澜对叶紫弦的爱,竟如此深,深到没有丝毫犹豫,便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诸葛铨明白,叶紫弦至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萧逸澜,如今有此一事,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夏公公,诸葛爷,劳烦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找荣王爷和莫将军,以防突变。”追风忠于萧逸澜,始终记得萧逸澜对自己说过的话,以天下为先,而非以主子为先。所以此刻,追风的心即使再痛,也不忘守护好这江山,主子生前最惦记的江山。
“记得下令封锁消息,前朝后宫都是,后宫只太后知道就可以了。”诸葛铨在追风临走前一秒补充道。
他们都不能只顾着伤心,因为现如今天下只有一个主子,并且萧逸澜膝下无子,朝堂初定,实在太易发生动乱。如今只得等莫亦缺入宫,兵权在握,并等确定好明主,才能向外散播消息。
叶紫弦耳边和眼前已然顾不到任何东西了,只一心看着萧逸澜。她太粗心了,先前只顾着寻找答案,却未细想过,萧逸澜的脸色为什么如此差。
“萧逸澜,你不可以有事,你说过,会好好当这天下的霸主,让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你才实现了前一半理想,后一半你得用一生去完成才对。”眼见着萧逸澜的双眼即将闭上,呼吸接近没有,叶紫弦急得大叫起来。
“紫弦……”诸葛铨想上前一步去安慰,却也明白,自己没有什么资格。
“我们出去吧,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正好我们得守在门外,以防不测,消息泄露。”诸葛铨沉静道。
小夏子听了,这才起身,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随诸葛铨他们一起出去,关上了门。
叶紫弦弯下腰,将耳朵紧贴着萧逸澜的胸前,听着萧逸澜的心跳在做最后的挣扎,直到完全停止……




凤隐江山 第一百七十章 萧逸澜
自幼,我便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自由记忆来,所有人都对我恭恭敬敬的。起初的确遇到过一些手段,但因为母妃的计谋,后来再也没有人敢动我。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母妃之间有了隔阂,脑子里只有她杀害别的妃子的事。于是我开始惧怕女人这种生物,觉得她们都好恐怖,连我的亲生母亲都如此。
自幼学习的时候,我便比所有孩子都能吃苦,除了和宫里的师傅认真学习诗书,还跟着舅舅学习武功。一日,舅舅说认识一位世外高人,我便跟着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她自小就很美,是那种难以掩藏的美。她是唯一一个让我见了,愿意去亲近的女人,虽然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她似乎很爱看书,还是和我一样的书,当时就觉得奇怪,一介女流之辈,怎么爱看治国之道。
我故意戏弄她,却不想,她昏倒了。我的心当时真的没办法呼吸了,硬生生地疼起来。我明白,这件事我将永生难忘。
待我长大搬出皇宫,终于离开了那个枷锁,父皇和母妃开始操心我的婚事。恰好朝中没有适合我的女子,毕竟我是未来的储君,一定要慎重。我知道父皇的顾虑,他是怕外戚权力过大,不利于我日后管理雪国。
其实我一直都不想取妻,无奈母妃硬塞了两个人到我府上,后来诸葛铨又留下个尾巴给我,导致我府上一下子多了三个侍妾。我对母妃反感许久,自是不会去碰她的人,至于那位青歌姑娘,我更是正眼都没多看过一眼。
父皇终是下旨,给我找了个月国的太子妃。我知他的用意,一反面避免了本国外戚的势力过强,另一方面,给我找了个别国的靠山。可是父皇不知道我的野心,我想要的,何止是雪国。
大婚前几日,我刚好去了边城放粮,本想接诸葛铨回来,再赶回府。追风告诉我,新娘子已经快到雪国境内了,我只得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1...6768697071...8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