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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若磐
可惜,世间事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她随即摇头笑道:“陛下,你看看,你一纸赐婚,把璨璨害得多凄惨可怜,可见,你做得决定竟是不对的。”
而我做出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讲完话,宁太后便跪坐在织锦蒲团上,拨着蜜蜡佛珠,诵起经来。
一段经文尚未念完,忽听身后脚步声响,她微有不悦,早已吩咐过每日念经时不许打扰,是谁这般大胆?
正欲出口训斥,只听郝嬷嬷呼哧带喘地回禀道:“太后,皇上强把二姑娘带去龙栖殿了……”
龙栖殿,那可是皇帝的寝宫。
韩启把女人往那里带,傻子也懂他什么意思。
简直胡闹!
*
偌大的龙栖殿里,只有两个人。
顾婵坐在玫瑰椅里淌泪,韩启站在她身前,握住她肩膀,柔声哄劝:“璨璨,你别哭。我不是想吓唬你。”
一壁说,一壁伸手去帮顾婵擦眼泪。
顾婵偏头躲开去,咬死只说一句话,“放我走。”
“不放。”韩启立刻拒绝道,“璨璨,你留下来,我立你做贵妃。”
“我不,”顾婵想也不想,站起来便跑,扑到门前却被阻住。
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韩启吩咐内侍徐艮良将殿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推门推不开,顾婵惊恐转身,看着韩启一步步走进前来,“璨璨,你要是嫌贵妃分位低,我立你做皇后,你可满意了?”
“皇上,求求你,放我走。”顾婵跪在地上,磕头哀求。
可,这话却提醒了韩启。
他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要一个女人而已,何必低声下气。
韩启大婚立后了,不再是昔日未开荤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怎样才能让女人真正属于自己。
只要她成了自己的人,还怕会不肯心肝情愿留在宫里?
顾婵磕头磕得头晕脑胀,始终不见韩启应声答应或者反对,正疑惑间,忽然被用力提起,按在门上。
尚不清楚发生何事,本能地便挣扎踢打起来,“放开我,放开!”
记忆里那个温和爱笑的表兄,这时变成野兽一般狰狞可怖,一点点向她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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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步辇在半途上遇到两个人,一个是韩启近身内侍徐艮良,一个是太医院院正赵三其。
赵三其年纪大,腿脚不便利,走得慢,徐艮良只比韩启大两岁,今年十九,正是年轻力壮之时,便替他背着诊箱,又拉又拽,恨不得拖着走。
宁太后吩咐郝嬷嬷将两人拦住,“这是去哪儿?皇上得了急病?”
“回太后话,皇上只是批阅奏折乏累了,无甚大碍。”徐艮良跪在步辇左侧,低着头转着眼珠子。
赵三其也跪在一旁,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那小徐公公冲进值房里便将他拉走,一路火急火燎地催促不停,还以为出了大事儿,这会儿居然又说无大碍……
宁太后心知徐艮良没说实话,手指轻敲步辇扶手,轻声道:“皇上操劳国事伤了身体,哀家心中甚是挂念,这便与你二人同去探视一番,方能安心。”
此话一出,徐艮良就急了。
原因无他,韩启吩咐过不能让旁人知道。
可是太后要去探视皇上,他怎么敢阻拦,谁不知道宫里面如今最大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后。
但是不拦吧,等太后进了龙栖殿,必然会发现他适才说了谎,欺太后之罪亦是大事……
还不待徐艮良想出应对之法,太后步辇已起驾,他只好拉着赵三其毕恭毕敬地跟上。
一行人到达龙栖殿,事情自然穿了帮。
顾婵奄奄一息地躺在龙床上,额上两处伤,一处轻一处重,轻的只是紫淤,重的那处血流不止。
伤在头上,想盖住脸掩藏身份都不行,好在赵三其也不认识她。
但一个素服妇人,年轻貌美,在皇上寝宫里受了伤,而且明显自己用力撞的,其中过程当真是耐人寻味。
赵三其面上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只管看诊裹伤,心中早已脑补过无数版本,每一种都脱离不了宫闱秘辛,香.艳非常。
待得伤势处理妥当,赵三其告退后,宁太后才遣退宫人,向韩启问话。
韩启自知闯了大祸,吞吞吐吐、避重就轻道:“……太久未见,便带她回来叙话……”
一抬头对上宁太后严厉地眼神,不由自主说了句心里话,“母后,既然璨璨如今已从玉牒除名,儿臣想纳她为妃。”
“你同她说过了?”宁太后明知故问。
韩启点头称是。
“那她如何反应?”宁太后再问。
“自然是欢喜的。”韩启仍未知错,想趁顾婵昏迷时将名头坐实,待到万事抵定,顾婵便是再不愿也只能服从。
宁太后冷笑道:“欢喜?欢喜得拼死撞在柱上?”
入殿第一根金漆大柱上便染着血渍,再一看顾婵的伤口,宁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母后,儿臣自幼便想娶璨璨为妻的,要不是当年父皇突然下旨将她赐婚给三哥,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他不过是拿回被人抢走的东西,自认为理所当然。
“求母后不要反对。”
“我说过我反对了吗?”宁太后叹气道,“自小凡是你想要的,我有哪一次不是依着你心意?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如今她丈夫刚去,你硬要在此时纳她为妃,别说她自己接受不来,全天下有几个人听闻后不得骂你一声荒.淫无道,保不齐最后变成皇上阴谋害死兄长,只为霸占寡嫂。”
“儿臣不在意……”
就算靖王不在战事中误中毒箭,待得战胜回朝时,韩启本也打算将其处置。
这计划宁太后也知晓。
只是没想到,靖王意外丧生,临终还将顾枫推上主帅之位,如今原本靖王麾下的二十几万大军,全落在顾枫手里,而顾枫早已投诚,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心腹大患。
“这不是你在意不在意的问题。”宁太后道,“如今你是皇上了,要得天下归心,自然得是公认的明君。所以这事你无论如何急不得,听母后的话,先将人送走。”
韩启望一眼昏睡中的顾婵,明显还是不愿。
宁太后只得放软些再劝道:“只是暂且等上一段时日而已,待到她平复了心绪,凭着你二人青梅竹马的情分,难道你还没有信心让她心甘情愿?”
对于任何年纪身份的男人,激将法总归十分管用,韩启最后终于同意下来。
*
顾婵醒来时,人已在永昭侯府。
因她受了伤,三房一众人又俱不在府中,便被安置在永和堂的碧纱橱里。
二姑娘醒了,对整个侯府来说都是大事。
因为近,蒋老太太来得最快,见到顾婵便垂泪,心疼地埋怨道:“傻孩子,便是太后一时不肯将你重列玉牒,你也不能寻死啊……”
顾婵头痛欲裂,脑中昏沉,但仍清晰地记得前事,她哪里是因玉牒之事寻死,明明是为保清白……
转念一想,既然已被送回家中,又特地寻了借口掩饰,那就说明宫里有人帮她。
除了宁太后,还有谁能拧得过韩启。
“祖母,我以后不会做傻事,惹祖母伤心了。”她柔柔地拉着蒋老太太手臂,也跟着一起掉眼泪,既是后怕,又是委屈。
然而,对于她再一次化险为夷,平安无事,有些人显然不那么开心。
三日后,顾婵已能下床,虽然头上伤口仍为痊愈,但行动已如常无碍,日间陪着蒋老太太一起坐在堂屋里聊天解闷。
守门的婆子进来回禀,说二太太过来探视二姑娘。
蒋老太太有些不悦,早两天顾婵伤重时又不见薛氏过来,这会儿人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还过来做什么。
不过心里头这么想,却不能直接回绝。
见了面,薛氏好一番嘘寒问暖,殷勤体贴的几乎让人以为她转了性。
只是,古语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薛氏便露出本性来,“璨璨真是有福气,得靖王垂怜,恢复自由身。那么你自己有何打算?”
顾婵垂头不语,蒋老太太代答道:“这些事将来再说。”
薛氏却道:“母亲,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我这儿有个好人选,端得是年少英俊,前程无量,最重要的是,他不嫌弃璨璨是再嫁之身。”
蒋老太太半信半疑,疑是不觉得薛氏能认识什么有脸面的人,信则是看出来薛氏明显因此而来,便道,“你且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人。”
薛氏闲不住的那张嘴,这次竟然没第一时间答话,而是叫身旁的婆子递上来一卷宣纸。
蒋老太太展开来,纸上画着一幅美人儿小像,美人脸是顾婵的脸,五官神态无一不惟妙惟肖,身上穿戴佩饰则与她被从宫中送回来时穿的那套一模一样。
“呦,画得真好,只不知出自哪家公子之手?”蒋老太太看出薛氏要卖关子,便再追问道。
“这画是珊姐儿昨个儿差人送回来的。至于作画的人么,”薛氏掩口笑道,“那是咱们家大姑爷。”
顾婵原本所有注意力都被薛氏带来的婆子吸引,听了这话回过神来,低声回应道:“二婶婶莫要说笑了,既是姐夫,自是与璨璨无缘的。”
薛氏却嗤笑道:“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当然是有缘的。珊姐儿有了孕之后,便念叨着要给姑爷纳妾。我看她人老实,怕她钳制不住那些个狐媚子,一直劝她且等等,人选得精挑细选。果然我有先见之明,姑爷如今看上了璨璨,那便是再好不过的。姐妹两个共事一夫,珊姐儿不用担心妾室不安分,璨璨也不用担心再嫁后被主母磋磨……”
“胡说些什么!”蒋老太太气得摔了茶杯,直接下了逐客令,“滚出去!”
薛氏不肯走,被蒋老太太唤了力气大的婆子往外拖,嘴上仍旧不依不饶,不干不净,“母亲,我知道这话您不爱听,可是大家得面对现实不是,这皇家的弃妇能再嫁什么好人家,我们姑爷官运正亨通,人年少有为,肯纳她做妾已是她福气了。你这会儿生气,却不知道璨璨早就动了心思,私下里见过我们姑爷,把人迷得神魂颠倒,不然哪来得这幅画。家里把她千娇百宠,养尊处优,耐不住人家自甘堕落,前脚死了夫婿,后脚就勾引姐夫。要真是咱们侯府的种,怎么可能这么下贱,说不定早年间走失后找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三叔夫妻两个生的,叫人换了……”
人被拖远了,声音渐渐弱下,终于再听不见。
“祖母,我没有……”
顾婵欲待解释,却被蒋老太太打断道:“我知道。”
说着拍了拍她的手,“我的孙女儿是什么人我自个儿心里有谱。”
然而,顾婵另有疑问,“祖母,三婶婶说的走失,是什么意思?”
“别听她胡说八道。”蒋老太太摆手道,“那是个一等一的泼皮,自小在家里跟同样庶出的姐妹们互相糟践惯了,什么混账话都敢说,你理她作甚。”
比起薛氏来,顾婵当然更相信祖母的话。
而且,真正让她发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和将来。
如果,她不想改嫁,应该去哪儿?
*
顾枫在傍晚时分到达侯府,进门便直奔祖母院中。
“你怎么能一个人就那样跑出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年纪渐长怎么反而还是这般不懂事?”
他还在顾婵又走失的后怕中没有恢复过来,一见面便喋喋不休的摆出“兄长”姿态教训她。
说完,趴去她额头查看伤口,“看来好得差不多,明日应当可以启程去福建。”
“我不去。”顾婵道,“祖母,我想入慈恩寺陪姑姑一起修行。”
“不行!”顾枫抢先答话,斩钉截铁反对道,“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璨璨,你先去福建陪父母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吧。”蒋老太太话说得温和得多。
顾婵却十分执拗,“我想得很清楚了。我真的不想再嫁,也不想被人误会我在……”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
不是因为薛氏今日上门来辱骂她,而是因为薛氏的态度让她联想起韩启。
她如今是个寡妇,虽然有侯府撑腰,甚至还有姨母保护,但又如何,改变不了旁的人心中对她不堪的看法。
薛氏不过是误会,才来出气,她不怕。
即便那位大姑爷当真存了要纳她做妾室的想法,顾婵也不担心家中任何一位长辈会同意。
韩启却不一样。
那是皇帝。
这一次,宁太后帮了她。
可若韩启一意孤行,直接降旨,就像当初元和帝将她赐给韩拓时那般呢?
届时圣旨已出,便不可能再更改。
去了慈恩寺,至少那是皇家寡居之人修行之所,韩启再胡作妄为,也不敢从慈恩寺里抢人。
她不怕死。
她只想活着一天,便清清静静、清清白白。
顾婵主意已定,九头牛都拉不回。
顾枫叫她气得跳脚,“你等着!就算你要去,也等我回来再去!我不管了!我受不了了!”
他说着便跑了出去,据下人回禀,三爷骑了马出城去也。
若肯乖乖等他的,便不是顾婵。
何况她也等不得,韩启若不死心,随时可能降下圣旨,顾婵立心速战速决,尽早入寺。
当然,此事需得皇家人批准。
宁太后特地召见了蒋老太太,两人将顾婵在宫中与恢回到侯府的态度互相一通气儿,也都知道一时三刻是不可能劝得住的。
何况宁太后大抵也猜得出顾婵最顾忌的是韩启。
当然,这事她不能说,说出来对两个人都没有益处。
最后,索性还是用了最初的拖延之法。
便准许顾婵先入寺一年,既还了她的愿,又让她好好体会一番寡居的生活,届时便知现实不似理想中那般容易。
并且将靖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大肆宣扬称颂,一个特地打破规矩准许王妃再嫁,一个执意要为夫婿守节,一时间也成为城中美谈。
顾婵入慈恩寺那天,京师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雪花像扬起的鹅毛,漫天盘旋飞舞。
车马受天气影响,前行极慢,耽搁到天擦黑才到达。
寺中主持一早收到太后懿旨,将一切准备妥当。
顾婵被安排在顾景惠独居院落的西厢,方便姑侄两个作伴,互相照应。
奔波一天,顾婵也累了,与顾景惠同台用过斋饭,便欲告退回房中安睡。
“且别忙,我有样东西给你。”
顾景惠吩咐了丫鬟去寝房中取来两个汤碗大的红漆圆木盒。
顾婵揭开盒盖,见其中分别盛满红豆与绿豆,她不明其意,抬头看向姑母寻求解释。
“你且先收着,若遇夜里不能安眠,便将两盒豆子混在一处,再分别挑拣出来。”
顾婵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道过谢,之后便回房去了。
虽说是入寺修行,但还是有丫鬟跟着,碧苓碧落当日随顾枫一起回的侯府,此时自然陪顾婵入寺照顾她起居。
两人服侍顾婵解衣沐浴,之后按照向来的习惯,将香胰等物安置在浴盆旁的高几上,留她一人在净室泡澡。
大抵是乏得紧,不大会儿,顾婵便在澡桶里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澡桶里的水已变得冰凉,冻得她直发抖。
因为太冷,顾婵也顾不上叫人来伺候,自己哆哆嗦嗦的爬出捅来,往靠墙的梨木衣架去取贴身的衣裳。
她睡得尚有些迷糊,晕头晕脑地走到半途,赫然发现衣架下露出一双男子皂靴来。
“谁?谁在那儿?”
这一惊可令顾婵彻底清醒过来,身子也因为恐惧抖得更加厉害。
净室不大,却很空旷,顾婵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浸湿了的白棉布巾,其余衣裳皆挂在衣架上,此时进退不得,便是连寻死都不方便。
那双皂靴缓缓移动,高大的身影从衣架后转出。
来人穿玄色冬衣,披黑丝绒斗篷,一张面孔虽然瘦了,却依然隽美如谪仙,可不正是令她朝思暮想的韩拓。
顾婵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还是因在佛门净地遇上了鬼魂显灵。




千娇百宠 94|93.92.91.8
“怎么了?不认识你夫君我了?”
韩拓笑问,见顾婵歪着头打量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于是主动伸出双臂,示意她投入怀抱。
可是,顾婵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王爷……”她讷讷地问道,“我是在做梦么?”
韩拓走上前来,在顾婵右颊上轻捏了一把,“疼吗?”
“唔……”顾婵蹙眉揉脸,雪雪呼疼。
“既然疼,那就说明不是梦。”韩拓好笑地在她左颊上又捏一下。
既然不是梦,那就是鬼魂显灵了……
顾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上韩拓的下巴。
果然冰凉凉的……
眼睛忽然有点发酸,紧接着便被雾气蒙住,面前的人与景都模糊起来。
“别哭。”韩拓温柔地把她拥在怀里,“看到我还哭?”
果然全身都凉冰冰的,冒着寒气……
顾婵一点也不怕,这是韩拓,变成什么都是她的王爷。
她哭得更厉害,在他胸前一蹭一蹭地呜咽着。
韩拓叹口气,他也觉得她全身都凉冰冰的……
于是,他大掌在她小屁股上一托,将人举着竖抱起来。
白棉布巾子其实很大,裹在身上却又很短,本就只堪堪遮住下围。
经过一托加一举,巾布边缘向上卷起,那雪白浑圆便撅了出来,触手间满是滑腻柔软……
韩拓又叹一声,不再是无奈,而是有点压抑。
走到衣架旁,把人放下地,空出双手解开湿漉漉的布巾,顾婵的一切美好立刻毫无遮掩地展示出来。
她的皮肤彷如最顶级的羊脂白玉般,柔嫩细滑,毫无瑕疵,唯有两点粉红,像三月天最娇妍的桃花骨朵,小小一团,翘翘挺挺,诱人采拮。
原本最是害羞的一个姑娘,这会儿一点也不知闪躲,木呆呆地站在那里,只管仰着脖颈看他,全然不知自己给对面的男人带来什么影响。
韩拓艰难地偏开头去,扯过来衣架上的红绫抹胸,先遮住身前,然后靠近些,手环在顾婵背后,将绸带相交系起。
平素里,韩拓脱抹胸脱得多,手势不知多么熟练,如今反过来要穿,竟然完全脱离想象——难,实在是难。
一忽儿绸带缠住顾婵的头发,惹她喊痛。
一忽儿才松开手,绸带不知怎地便自己散开,只好重系。
折腾好半晌,终于把个抹胸穿戴妥当。
又拿过亵裤来,双手撑起裤腰,半蹲着,道一声:“抬腿,把裤子穿上。”
顾婵乖乖地抬了脚,一前一后分别踩进两条裤筒里。
韩拓拽着裤腰向上提,又将裤袋打个结。
再来是寝衣。
有了刚才的经验,靖王也不再是服侍人的生手,顺顺利利的给顾婵穿好寝衣。
最后拿另一块干爽的布巾包起她滴水的头发,再次托抱着步出净室,在外间榻上,让顾婵背对他坐好,开始给她擦拭湿发。
顾婵不停地扭过身子看他,嘴上柔柔地哀求道:“我不想看不到你。”
他是鬼魂,太阳升起便要离开。
她珍惜相聚的每一刻,一点儿时间也不愿错过。
虽然面对面的,擦起头发来十分别扭,但韩拓到底拗不过顾婵,于是,演变成一种很奇怪的姿势——
顾婵跨坐在韩拓腿上,他手兜着布巾伸在她颈后,而她呢,十只纤纤玉指巡梭在他面孔上,反复描绘着他的眉眼,时不时还送上小嘴轻触他嘴唇下巴。
渐渐地,顾婵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下面有什么顶着……
原来鬼魂也有炙热的地方……
到底还是硌得不舒服,顾婵小心翼翼地撑着榻席,向后挪了挪。
没想到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却变得更加尴尬。
韩拓停了手中动作,低头看她。
顾婵脸腾一下红了,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躲开……”
韩拓强忍住笑,摸了摸她头发,已干得差不多。
“为什么要躲?嗯?你不想它吗?”
这种问题要她怎么答?
原来有一种鬼,真的像做人是一样好色,果然是色鬼!
顾婵羞窘得不行,便要爬下去,躲得远远的。
可是有人像老房子着火,将她牢牢抓着。
布巾落在地上。
适才穿上的衣服,又由同一个人亲手一件件解开脱下……
顾婵哭着从激情地巅峰中清醒过来,全身早已酸软无力,只能软绵绵地攀住韩拓脖颈,小脸靠在他肩头平复。
四方红木桌上点着一盏灯,烛光摇曳,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映在墙上。
顾婵疲累的闭上眼,昏昏欲睡。
然而,片刻后突然睁开。
影子?
鬼魂怎么会有影子?
可是韩拓的影子明明映在灰扑扑的砖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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