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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若磐
两名士兵互看一眼,对她前一句解释自己身份的话恍若未闻一般,又道,“夫人还是回去吧,王爷正在与众将领议事,很快就会回来陪伴夫人,届时夫人与王爷提议便是。”
*
孟布彦回帐时已是傍晚,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和章静琴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
“她是图雅,以后负责服侍你起居。”他对章静琴道。
帐内依照蒙古习惯陈设,并无汉人惯用的桌椅,羊皮毡子上摆了一方矮桌,四边各置羊皮团垫一只。
章静琴正坐在其中之一上,孟布彦便走到离她最近的那只团垫处坐下,言语行为自然无比,就好像他们是一对老夫老妻般。
他愈是如此她愈生气,因此连正眼都不肯给,只斜着眼觑过去。
“你晚上想吃些什么?我担心你吃不惯营中伙食,特地找了图雅来,她是蒙汉混血,会做你们汉人的吃食,你想吃什么只管叫她做就是。”
孟布彦像没注意到章静琴的态度一般,仍旧殷勤周到。
章静琴心中腹诽,她怎么还敢吃他的东西……
但她确实饿了,转念一想,就算要逃跑,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索性不客气道:“我想吃烧麦,刀削面,还有涮羊肉。”
“好,这些我都会,夫人安心等着吧,一会儿便好。”图雅笑着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又是夫人……
章静琴真想堵住那些叫她夫人的人的嘴,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她甚至不能跟始作俑者抱怨。
这里是孟布彦的地盘,如果她不想自己的遭遇更下一层楼,那么最聪明的做法是不要轻易惹怒他。
她压抑着心底的烦躁与不安,尽量扮出自然无害的笑容,“王爷,我有一事想询问您。”
“嗯,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布彦答得十分顺口。
他汉话说得真好,成语俗语全都应用自如,不过,再怎么学,蛮夷之人也学不会礼仪两字的精华。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面上还要做出一派温和模样,章静琴觉得自己就快分裂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为了避免此事,她决定速战速决。
“王爷,我……你……”
孟布彦一手撑在桌上,食指自带旋律,轻快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别急,你想问什么?用汉话说就好,不必勉强自己说瓦剌话。”
她根本没有想说什么天杀的瓦剌话……
章静琴本意是想问,他们到底有没有“那个”。然而,真的开了口,才发现想与做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她以为自己够厚脸皮,也下定了决心,没想到还是根本说不出,话到嘴边,最后硬是换了一个主题蹦出。
“王爷,我的衣服……”
“是我帮你换的。”
听了此话,章静琴再也维持不住虚伪的笑容。
“你怎么能……”
话说到一半,她急急住了口,不是因为怕热闹孟布彦,而是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脱光她的衣服,与未来有可能等待她的,或者已经发生过的其他各种事情相比,大约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有了这种觉悟,倒显得自己刚刚的怒火十分可笑。
孟布彦果然笑得开怀,“我怎么能不找个女人帮你换?”他悠然道,“军营里向来只有一种女人,难道你想让她们碰你的身体?”
章静琴此前从未到过军营,自然也不了解,发了一阵楞才从之前他对红缨盔说过的话里,提炼出答案,明白过来军营里会出现的那种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们?
眼下她在孟布彦眼中,又与军妓有什么不同?
他期待她提供的,与那些军.妓提供给将士们的,其实是一样的。
章家虽算不得名门,但她父亲在生时官至三品,到底也是官家小姐。
从前以为全家被灭门已是最悲惨,昨日又以为与夫家与舅父失散、独自飘零避难是更惨,而今日,竟然沦落到与妓.子成为同类……
饶是她经过大难,比一般闺秀适应力强,也有些受不住,难免灰心丧气。
况且,谁又能知道,接下来她还会遭遇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呢?
强忍住不让眼泪夺眶而出,章静琴做了一件自己想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她垂低头,可怜兮兮地对孟布彦道:“王爷,从你救我那时起,我就知道你是善心人,我愿意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服侍你,只求王爷……”
孟布彦并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道;“你服侍我?然后图雅服侍你?原来你们汉人的规矩是奴婢也有奴婢?这倒是挺有意思。”
“我不用人服侍。”章静琴咬唇道,“图雅会做的事情我都会做,只要王爷别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情。”
“哪些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难道还要事先列出张单子来钉在我床头?你们汉人做奴婢的架子倒也挺大的……”孟布彦冷笑道。
“我只有一样不愿。”章静琴鼓足勇气道,“王爷昨日也见到我穿的是喜服,我已经嫁人了,不能对不起我的丈夫。”
将心底的话说出来,心中顿觉轻松不少,不管最后孟布彦肯不肯答应,至少她曾经尝试过,便也不会后悔。
“如果,在你昏睡时,我们已经做过对不起你丈夫的事情了呢?”孟布彦挑眉道。
章静琴脸色瞬间惨白,她最怕的就是这般,之前不过是存着一丝微薄的希望,此时听他如此说,顿觉自己愚蠢无比,他都脱光了她的衣服,难道还指望他不越雷池么?
“好了,我不过是吓唬你的,我对死鱼没有兴趣,也不稀罕用强,所以,就先按照你的想法来……”
这话比之前那句还令人惊讶,章静琴朱唇微启,瞪大眼睛看向他。
“别那样看着我,不然就当你在引诱我。”孟布彦抓起她胸前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话也说得特别暧昧。
章静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头发抽出来,又追加道:“那可不可以请王爷让他们别再叫我做夫人?”
“当然可以。”
孟布彦出奇地好说话,章静琴还来不及惊喜,就被他下一句话打入地狱。
“不过,如果让军营里的男人们知道你不是我的女人,那你很快就会成为所有人的女人。”
“可是,图雅也不是……”章静琴举出她唯一知道的反例。
“是啊,图雅,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是我买来服侍我的女人的,所以算起来,她也可以说是我的女人。所以,如果你不是‘夫人’,结果就是军中多了两个营.妓。”
孟布彦把那缕长发抢回手中,就像两人嘴上的争执终须分出胜负一般,也将这行为赋予输赢的概念。
“啊,或许图雅不会变成营.妓,我可以把她送回牙婆那里,不过之后就难说了,她是混血儿,在瓦剌人眼中她与汉女一样可以任由他们玩弄,在汉人眼中则是低贱的蛮夷,所以,不论她的下一个买主是谁,她的遭遇也不会比营.妓更好了……”
孟布彦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轻松愉悦,好像他谈论的不是一个年轻女孩子未来悲惨的命运,而只是在闲谈天气或者食物一般。
章静琴很想告诉他,另一个人的命运到底如何,其实与她毫无关系。
可是她说不出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不愿沦为别人的玩物,受尽侮辱,自然也不愿意看到别的女孩子如此。
她如今自顾不暇,当然没有能力搭救旁人。
但现在不过是一句称呼的事情,就算枉担一场虚名又如何,至少她和图雅可以暂时平安。
“夫人就夫人了。”章静琴口中应道,反正被叫几天夫人,她也不会少块肉。





千娇百宠 119|章 静琴vs孟布彦4
所有人都知道王爷帐内多了位琴夫人,所有人也知道这位夫人还有一名侍女。
也有人注意到琴夫人每天都会与侍女一起去溪边洗衣。
但,大家都以为那不过是夫人闲的无聊,才与侍女结伴出去走动走动。即便军中较为艰苦,也没人会联想到身为王爷正在“专宠”的夫人,还需要亲手劳作。
当然,每天亲眼目睹琴夫人“做牛做马”的图雅除外。
“夫人,还是让我来洗吧,天气冷,水又凉,夫人要是冻伤了肌肤,王爷该不喜了。”
图雅记不起这是自己第几次提议,她一半是觉得夫人无需做这些事,另一半则是看不下去章静琴洗衣时的笨拙。
还有,即便想让王爷的衣物再干净些,也无需那般大力捶打,洗衣服不是打铁,这样子布料很快就会破损的……
“不用,我要自己来。”章静琴想也不想便拒绝,图雅的好意她心领,但除了用力蹂躏孟布彦的衣服,她也没有其他途径可以发泄心中的闷气……
图雅却完全会错了意,“夫人对王爷细心照料,凡事亲力亲为,王爷又疼宠夫人,这般恩爱,真是令人羡慕。”
疼宠?
章静琴用余光撇了撇蹲在石头上,双手托下巴的图雅,心道:这姑娘眼神是不是不好?孟布彦哪里疼宠她了?除非不知廉耻地将最贴身的衣服也丢给她洗能算……
她嫌恶地看着手中那条明蓝色的亵裤,做了个干呕的表情。
“夫人,你怎么了?可是有孕了?”图雅见到章静琴的表现,连忙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劈手便夺过她手中衣物,“有孕了可不能做这些事。”
“你别着急,我没有……”
章静琴话还没说完,便被图雅打断,“夫人,我有经验,我娘怀弟弟的时候就是这样呕吐,但是我们家穷,娘不得不做事,后来弟弟就没保住,为了这事,爹爹还把娘揍了一顿……”
图雅干活十分利索,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对孕事的心得,一边麻利地将衣服全都洗好了。
*
回去的时候路过营妓的帐篷,两个搔首弄姿的营妓坐在帐外说话,其中一个见到章静琴,撇了撇嘴,不无鄙夷地说道:“啧啧啧,前面不够大,后面也不够翘,硬要说也就是腰不错,可惜也是太瘦了才有黄蜂腰,真不知道王爷看中她哪里。”
“不看中她,难道看中你么?看中你什么,每晚服侍十几个男人么?”另一个嘲笑道。
第一个营妓满不在乎道:“做咱们这门营生的,首要之事便是能让男人舒服,这可是我的天赋,至于她,恐怕瘦得王爷都进不去……”
“男人不就好个紧字么,”另一个像是有心与她作对似的,“再说了,你又没见过王爷的小兄弟,怎么知道尺寸。”
“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男人我见得多了,没有上万也有数千,还不是看了上面就知道下面,王爷绝对天赋异禀。嗳,你要不要药啊,我这儿有避子药。”说道最后,话锋一转,竟是询问起章静琴来。
那两人言语粗俗露骨,章静琴早听了个大红脸,况且她与孟布彦什么事都没有,自然不需要什么避子药。
于是,根本不答话,只管领着图雅,加快步伐,想快点走过这片营帐。
“啧啧啧,大家同一个行当,装什么傲气,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不要避子药,我这儿还有各种药,想要时尽管来找我……”她看着章静琴越走越远,扬声喊道。
“得了吧,你那明明是绝子药,吃了一辈子也别想下出一个蛋来。听说王爷还没婚配,人家肯定盘算着早日给王爷生下长子,母凭子贵,身份自然能水涨船高。”
“我就是不想让她如愿又怎样?”
“……”
两个营妓仍在斗嘴,章静琴却听不到了,但已听入耳中的那些,也足够她在心中纳罕,如今这般境地,竟然也能招来嫉妒者的冷言冷语。
*
因为每日有事做,时间倒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半个月已过去。
章静琴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除了逃跑之事遥遥无望,其他并无任何不顺。
孟布彦也一直遵守诺言,并未强迫她委身。
只是,在坏了三条亵裤,两套外衫后,孟布彦再也不肯让章静琴去溪边洗衣服。
“王爷真是疼爱夫人呢,”图雅一壁在章静琴手背上涂抹着冻疮药膏,一壁感叹道,“看到夫人手生了冻疮,便下令再也不许夫人亲自操劳琐事。”
章静琴嘴上并不反驳,心中却不以为意。
明明是担心再让她洗下去,他所有的衣服都会烂掉。
果然是蛮夷之邦,连堂堂王爷都如此小气,难怪要入侵大殷领地,烧杀抢掠。
“……我听侍卫大哥说,这药膏是专门从大同城内的名医那里买来的。”
买?
章静琴心道,土匪何时需要付钱买东西?
她还记得孟布彦那时对红缨盔说过的话——金银财宝都是他们的。
强盗的逻辑下,药膏自然也是他们的。
“……有了这些药膏,夫人双手肌肤一定会早日恢复之前的柔滑细嫩。”
可是,章静琴并不在意。
这些日子,她渐渐萌芽出一种想法,若是她生得丑陋些,是不是便不会被红缨盔看上,也不会被孟布彦掳来?
孟布彦虽然并未动她,但谁知道会维持到哪一天呢。
说实话,从前娇养在深闺,别说手上生冻疮,哪怕不小心划破一点皮,她也要矫情许多天,生怕留下疤痕。
如今,她倒是觉得能留下疤痕再好不过,让孟布彦一看便恶心,她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图雅虽然很喜欢说话,但做事绝不含糊,涂好药膏后,又细心地用布条裹好,“夫人想吃宵夜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了。我想睡了。”章静琴打着哈欠道。
“可是,王爷还没回来,夫人不等他了么?”图雅觉得恩爱的一对自然是要为对方等门的,理所当然便问出来。
“我先眯一会儿,等王爷回来,若他饿了,再一起吃。”相处久了,章静琴相当了解图雅的心思,顺着她道,“你也先去歇一歇,保不齐半夜还要叫你起来呢。”
图雅走后,章静琴便开始动手为自己铺“床”。
作为孟布彦的“女人”,自然不能去睡别的帐篷,可他的帐篷里只有一张床。
“我不介意与你分享。”
第一晚的时候,孟布彦如此说。
可,章静琴介意。
于是,她恪守做牛做马之人的本分,主人睡床,她打地铺。
每晚睡前,将羊皮毡子上的矮桌推走,再铺开被铺,便搭成一张虽然不那么舒适,也睡得不那么安心,却是她不得不接受的床铺。
那张矮桌乃实木做成,着实有些沉重,然而孟布彦从不肯帮她,即便他在帐中,也只是坐在圈椅里,挑着眉,眼睁睁看着她困难地将之推开。
“其实,你不必那么辛苦,”有时他还会斟一杯茶,一壁品啜,一壁诱惑道,“你睡过我的床,又软又舒适,比睡在地上好得多,又不用每日搬来挪去,如何?”
章静琴从来懒得理他。
所以,孟布彦不回来,她不但不会有任何不惯,反倒落得清静自在。
而且,丝毫不需要在乎仪态,可以尽情地撅着小屁.股用力推……
这等动作,孟布彦在场时,章静琴始终不敢做,不是在乎他对自己的观感,而是害怕不恰当的动作引起对方不恰当的行为,最终危害的还是自己。
不料,正推得起劲,忽地被铁条似的手臂箍住腰腹,然后便维持着好像折叠过的被子一般的姿势,被拎起甩到床上。
床上铺着松软的狐裘,章静琴脸朝下摔进去,昏头涨脑又惊慌失措地想要爬起来,然而才翻了个身,男人已像座大山似的压了下来。
没有酒的气味,所以他是清醒的,也就可以讲条件。
章静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言道:“孟布彦,你说你不会强迫我的。”
“我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孟布彦那张俊脸仍持续在她眼前放大,“我记得我说的是照你的想法来,不过没说可以维持多久。”
章静琴尝试挣扎,同时在脑中寻找可以说服他的字句,“你汉话说得那么好,肯定听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是王爷,是君子,所以不能反悔。”
孟布彦低头凑在她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本来也想装一阵子君子,不过,谁叫你不听话,不愿意乖乖待在帐篷里,非得出去乱走。现在你被别人看上了,如果我不立刻要了你,就得把你送到别人帐篷里去了。”
他一口咬住她的耳垂,“你好好想想,反正怎样都逃不掉,是给我好,还是给别人好。”
当然都不好!
而且,他是王爷,是这里的主帅,什么人能强迫他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
“王爷不能拒绝吗?”她傻乎乎地问了出来。
语毕,对上孟布彦的眼睛,突然自动明白了那问题的答案,能这样的人,肯定比他地位更高,也就是——
“是汗王。”孟布彦先一步说出了答案。




千娇百宠 120|章 静琴vs孟布彦5
“可是,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汗王……汗王他不会嫌弃么?”
章静琴实在不能理解,就算她厚着脸皮去认为自己美若天仙,无人不爱,但毕竟在众人眼里,她已伺候过孟布彦,失了身,不再干净。
在她自幼耳濡目睹,接受的都是汉人的礼教,女子的贞洁是头等大事,男人也都看得极重,难不成在瓦剌没人将之当做一回事?
孟布彦忽地大笑起来,“汗王十三岁开.荤,今年三十有一,十多年来阅女无数,自然看得出你是否完璧。”
这怎么看?
他们甚至根本没有正式照面。
至少,章静琴不知道汗王何时见过自己。
她满心疑惑,眨着眼睛,只是不好意思问。
这般懵懂娇态,看在孟布彦眼中更添几分诱惑,他低头在她鲜嫩的唇瓣上啄了一口,“或许你更想给汗王,不过我是不会把你送给别人的,所以,今晚来补上你早该享受的洞房花烛夜,如何?”
“如果我说不要呢?”章静琴一壁说,一壁嫌弃地抹了抹嘴唇。
孟布彦声音放得极轻,听在耳中却有不容抗拒的气势,“我好像只说过你可以选汗王,还是我,没说你可以表示反对。”
这样的选择又有什么意义?
跟着哪一个,还不都是男人一时贪新鲜的玩意儿,根本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营妓们粗鄙的言行举止从章静琴脑中闪过,是不是最后她也会堕落成那个样子?
“汗王脾气暴躁,身边的人稍有小错,便处以重罚,你见过的营妓里,就有两个是他从前的小妾。”孟布彦仿佛会读心术似的,“我们相处了这许多日,你也知道我脾气好,待你又温柔,跟着我绝对不会吃亏。”
长指滑过章静琴凝脂般的面颊,引得她一阵战栗。
他的话未必确实,但却贴合极贴合她眼下的心思。
章静琴未曾见过汗王,不知对方相貌如何,脾性又如何。
至于孟布彦,论容貌,在章静琴见过的外男里,只有靖王韩拓能与之相较。论脾性,虽不见得多好,且极奸诈狡猾,但这些日子里,对她可说得上不错,最起码一直守诺言,即便两人同睡一间帐篷,也并未借机施手段将她强占。
今日他说的情况如果属实,章静琴倒是宁肯委身于他,而不是那素未谋面的汗王。
只是,到底心不甘,情不愿,难免摆出一副慷慨就义般的表情——眼眸紧闭,牙齿咬住下唇,头偏在一边,双手用力抓住身.下狐裘长毛。
孟布彦捏着住章静琴小巧的下巴,将她的头转正过来,沉声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长睫颤了又颤,终于缓缓地睁开一道缝。
“牙齿松开,都咬出血了,不疼么?”他又道。
章静琴张了张嘴,想说:疼你愿意放过我么?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孟布彦的唇已覆上来,在她下唇上轻轻吮吸。
直到碍眼的血珠被舔舐干净,孟布彦才重新抬起头,“别怕,你没试过,我教你,这是极乐之事,用不着好像要上刑似的,你得放轻松,从身体到心,才能好好享受……”
他说着,手从她下巴处滑落,一路向下摩挲,双唇也再次落下。
这一次,不复适才的温柔,改为凶猛的攻城略地。
*
章静琴小心翼翼地转身侧躺,背对身后的男人,却挣不脱他捉住她一团柔软的手掌。
眼睛涩涩发酸,然而没有泪。
身体的不适仍未消退,清晰地提醒她发生过何事。
与并非自己夫婿的男人行了那等事不算,在最初的疼痛过后,甚至还感受到了隐秘的欢愉……
多么不知廉耻。
如果可以,真希望永远不再见任何人。
“喜欢么?”孟布彦无声无息地贴过来,舔着她的耳朵问道。
臀后火热的触感清晰地宣告着他的意图,章静琴心中无比抗拒,冷淡道:“不!汗王已经不会要我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孟布彦失笑,“他要不要你,和我要不要你,完全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随着话音,他已将她翻过来,再次欺身而上。
章静琴试图反抗,不但毫无效果,反而更激起男人征服的*……
*
那夜之后,一切如常,只是章静琴不再被允许打地铺。每次她准备如此睡觉时,一定会被孟布彦抱到床上,做一些让她不必再枉担夫人虚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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