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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越是到山台楼牌之前程无逸的脚步越见沉重,看着山门楼牌稷下学海四字,凄声道“乘风你今次再回学海却是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千年以来为着天下之事稷下学海牺牲何其多也!”想起昔日同学时光,程无逸神情越见悲伤哀痛。
山门楼台之上值守的儒生看此情景慌慌张张急朝内里奔去,甫然踏入学海之内,沈彦尘眼中所见乃是巨大的广场,整个广场竟似有数百亩之地,学海之外虽是落雪如絮,可广场之上竟似看不见一片落雪,想是学海以奇门异术而为,而其中气候温度竟也和山门外的寒天雪地不同。
铺地的黑石光滑如镜,整个广场看起来就是一汪如墨的湖水,这脚下的墨色又是不断的变换着浓淡之色,那远处分布八角之上的建筑错落有致,竟隐隐之间透着几分藏纳寰宇的气势。而乾位、坤位之上各有钟楼鼓楼。偌大的广场竟似纤尘不染,竟像是行走在湖面之上,建筑皆是青瓦琉璃,青石做柱,建筑与所在山势浑同一体,让人有万世巍然的感叹。
这时便有急步之声传来,远远边听来人道”程哥你所负伤者何人?”
沈彦转头看去,但见来人是个女子,身材高挑,年纪约莫二十来岁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身上所穿乃是蓝衫儒服,样貌打扮和程无逸类似,背后倒持一柄色如星海之色的长剑,剑锋指天想是方才正在练剑,汗湿重衫之下蓝衫儒服紧贴着身子,颊前散几缕发丝,清秀的面容和着那身段掩不住的飒爽之气。
程无逸凄声道”我身上所背乃是…乃是乘风的尸身。”
蓝衫女子仍似有不信,渡步过来猛的看着那程无逸手中战意枪,神情顿时大变,急声问到“以岳哥之能怎会身死丧命,凭他手中战意枪捭阖之势,胤国武林之中能有几人杀得了他,怎会如此!凶手是谁?绮云手中星霄飞羽定斩此獠。”震怒之下手中长剑自发长吟,剑锋之上竟生出三尺苍色剑芒,一道无形剑气自发而出直朝天际而去。
夜空之中响声如惊雷匝落,这学海之中儒者听此落雷惊天之声也都急忙赶了过来。
沈彦尘却是不由得心惊,他虽是也能御使剑芒伤人,可这蓝衫女子御剑境界实已到剑心通明,远非他能比拟。便听蓝衫女子低声道“绮云这几日便心绪不安,前日楚师哥夜观天象,曾有之语,真没想到这竟然是应在岳师哥身上,真是一别成终古竟而失故人。”言罢,一掌击出尽是气分双流之招,那分立乾位、坤位的钟鼓齐鸣,钟鼓余音久久不歇。
沈彦尘竟这才发现那钟鼓声中竟有丧乐悲歌之韵律,蓝衫女子这一掌之中竟蕴含十二中变化。突觉体内内息竟是不稳,所受之伤内在这音波激荡下再被催发,身子摇摇晃晃险些跌倒,便听程无逸道“绮云快扶住小兄弟,他受伤沉重,内息浮动,怎经得起你落羽分霄内劲所催发的钟鼓之声。”
沈彦尘只觉脚步虚浮一头栽到蓝衫女子怀中,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来,登时那蓝衫女子身上所穿的儒服被糟蹋的血迹斑斑,沈彦尘耳中只听见蓝衫女子气声叫道“这人怎么这样子啊!”随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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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尘喉鼻见嗅到淡淡的香味,然后他慢慢的睁开眼,转头四望之下发现竟是在躺在一间屋舍之中,这房间布局典雅,陈设质朴之间却透着秀雅,一扇四折的屏风将小屋分成里外两间,这四折屏风之上分别绘这春花、夏雨、秋月、冬雪四景,屏风之风斜挂一把长剑,剑鞘之上雕着梅、兰、竹、菊之景,虽是剑锋未曾出鞘,可想来定非凡品。
房间虽是不大却也是物件齐全,一张松木原色的书桌上放着几本儒门经典,像是主人方才正自在看书,沈彦尘心中暗道“这难道是程先生的屋舍不成。”只是鼻尖的单单香味又让他觉着不对。随即盘腿坐在床榻之上,以心火被禁游走周身一周,只觉昨夜胸口所受的一掌之伤虽是并无什么大碍,可运气吐纳之时还是大有滞涨之感,甫然下床沈彦尘只觉步履虚浮,浑身僵硬心中暗道“这泉下四鬼虽是击技之术未见高明,可四人合阵却也难缠得紧,便是我所中一掌这滞涨之感也是大异诸子百家正道武技。”索性心火内劲流转并没什么大碍也自放下心来。
下床之后便见这书桌之上所陈列竟是儒门经传种种,不过这其中艰涩的如《易经》《春秋》之类却是放在桌角右边之上,书桌上打开的却是一册论语,沈彦尘随即坐在椅子中翻看起来,这据说乃是儒圣孔夫子弟子和再传弟子多编撰,乃是记录儒圣和儒门先哲言行之书。素来被儒门学子封为圭臬之言。
沈彦尘便曾在记叙千年烽乱世的烽火通传中,曾读到过赵淮生一册论语镇东南之典故
那还是在五百多年之前的乱世,当时扼守东南之地华族大将耿振声中计兵败宛城,十万精兵、数千船舶为怒潮吞噬,使得自离末以来江左膏腴之地尽数落入夷族之手,但唯余号称江南膏腴,东南首城的苏杭城夷人却是久攻不下,而守城之人正是赵淮生,据说赵淮生年少之时家贫入洗,却是聪颖好学,其自幼不习武技,却是醉心圣贤文章,为人又好打抱不平,却因为运不济成为苏杭城外伏龙山草寇,便是做土匪也是甚少伤人性命。
当时夷族于扬州、青州两地攻城略地,百姓死伤无数,而攻打苏杭城之时却是伤亡惨重,而守城的不是耿振声溃军残部,竟是赵淮生所率的八百山匪死守城池,其后赵淮生自领抗夷大将军一职,而赵淮生守城、治军皆有可观,经过数十年经营竟是渐成气候,后世有“其高虽不过中人,而忠勇特立,沉毅善谋可称乱世一儒将。”
后来东南之地豪杰尽皆归附,令夷族军马忌惮不已,于当时之世有‘东南首智’之称,而赵淮生无论何时何地皆是一册论语在身侧,终赵淮生一世未见华族中兴戮力向外之征,晚年常叹谓道“今华、胡之争渐僵持,胡虏虽猖犹不能灭我华裔,而华族积弱千载如今颓势渐敛,我一生所知不出一册《论语》,建此东南基业可说是靠的便是《论语》一册,也不知何时何日能再见我华族方有中兴之望,平素别人常称我“东南首智、儒风邴然”,可叹终我一世是无回天之力,不能御这乱世力挽狂澜”。
赵淮生死时东南之地皆闻悲戚声,后来葬在落草为寇的伏龙山,安葬之时棺椁之中只按其嘱咐放了一册《论语》。以致后世文人墨客常有‘八百匪士守苏杭,一册论语镇东南’之赞誉。
到李胤开国之时,经历乱世的洗涤,赵氏一族更成为华族宗族之中的名门,更是位列华族四姓之中,这四家便是冀州陇山右侧平阳城中的裴氏、青州西河府王家、梁州剑阁东侧延陵郡唐家和江左苏杭城中的赵家,这四家之中互有联姻、互为奥援,可说是在诸子百家之外最强的草野势力,便是开胤之初四家门第之高更在李氏皇族之上,素有山右裴氏,西河王家,东陵唐门,江左赵家之盛誉,而苏杭城赵氏便是赵淮生后人,在四家之中更有江左赵氏,名门第一之称,可说是一部《论语》为后世开启了江左赵氏的门第传奇。





倾天 第六章 星霄飞羽,尘埃何故惹绮云
胤太祖当年成事多得儒门龙首稷下学海之助,因此胤国皇室和黎民也素来仰慕儒风教化,当年太祖南巡之时路过苏杭城,更是追谥赵淮生为‘忠文公’,在祭祀儒门圣贤的明圣集贤殿中赵淮生享先儒之神位,当年因乱世而落草之书生后成儒家之先哲,此事常被人世人所称道,而胤太祖之后李氏皇族也数度和赵氏联姻,虽是借此巩固和安抚东南形势,可苏杭赵家之声誉也因此越见显赫。赵淮生也成为儒门千年历史上唯一一个于儒门经传‘四书五经,典藏万卷’只通论语的而能进入明圣集贤殿的儒者。
沈彦尘在息兵堡之时便曾读过《论语》,此时看了半天却是在这《论语》之中读不出治军、领兵的点滴来,只觉这《论语》之中多时修身养性之圣人之道,其中并没有什么韬略之术的言语,心中暗道“也不知当年赵淮生何以能从这一册《论语》之中窥出兵法来。”忽然读到一处不由得停了下来。
这段是“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与乐。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前三句沈彦尘还看得明白,这儒门之文义之学为胤国百家翘楚,素倡仁礼之学,而孔圣所传六艺之中便有乐艺之术,此言显然是说教化百姓之道,可这后为何突做“不可使知之”之论。沈彦尘不由得喃喃道“为何儒门圣人会说这等愚民之语。”
此时便听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自己不懂就不要瞎说,什么愚民之语,如此浅显句子你都会解错,真是武不行,文也差劲,要不是昨日为你所累,程哥当时就能杀了泉下忘川四鬼。”
沈彦尘回头一看便见有个女子走进房来,身着蓝衫儒服,正是那日所见名为绮云的稷下儒者。这女儒者身材高挑,那儒服之下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三分的空灵,三分的飒爽,但那脸上还带着四分的威仪,显然绮云因岳乘风之故并不是很待见沈彦尘。虽是见女子说话刻薄,自己却也不敢缺了礼数,站起身来执礼道“小弟这个…嗯,难免不能体会圣人之语,还望姐姐别见怪,不知这后一句如何个解法,还请赐教?”
绮云冷哼一声道“谁是你姐姐,可别和我套近乎。”嘴巴上虽是这么说,却听绮云道“哼!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么简单的句子都解错,还敢行走江湖,若是昨日没有程哥,你还不死在泉下忘川四鬼手中。若是我日后能出学海非斩杀这四只鬼为岳师哥报仇不可”。这绮云年纪要比沈彦尘大上一两岁,身段修长鼻梁秀挺,虽是脸上稍带愠怒之色,可衬着那掩不住的天生丽质,此事更显英姿卓绝。
眼见绮云脸之上微露怒意,沈彦尘却是看的一呆,心中暗道“原来这女子生气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绮云眉头一皱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有脸上有字么?”绮云自幼便长在稷下学海之中,儒门之中素重礼仪之道,所谓非礼勿视便是与此,绮云心中对沈彦尘却是更生厌恶。
沈彦尘不由得语塞,半晌之后才道“多谢姐…嗯,多谢姑娘提点,要不然沈彦尘可要误会了圣人之论,方才就在纳闷这兴于诗,立于礼,成与乐皆是教化黎民之意,何以后面变的突兀,以姑娘这么读来正合儒圣教化天下之道。”
按着绮云的口气重复这一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前后两次断句虽是相差不多,可那这语意却是差别迥异,以沈彦尘早先的语气和节奏而为,这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乃是愚民之意,可那“使知之”在按着绮云的口中语气一贯而成,却是寓意为教化民众,开启民智使其通晓道理之意。
这儒圣孔夫子历来倡导教化天下,这兴于诗,立于礼,成与乐。这句话说的便是一个人应该从学文识字而始,以礼节而立世,能在乐律之中有所成,可说是儒圣以三种载体和手段教化天下之道,可叹千年之后能真正理解的能有几人,沈彦尘虽是尝自谓聪慧,今天可若不是蓝衫女子提点险些误读圣人之语。这句话非但不是圣人愚民之论,而是教化民众的方式。
似有意讥讽沈彦尘,绮云轻哼一声道“儒圣所传之道皆是为教化天下,倡导仁礼之学,儒圣被后世儒者尊为至圣贤师,又岂会有“愚民”之心,这一册《论语》传承千载,无数儒门大哲视为圭臬,你自己体悟不来其中含义,以后休得胡说。亏你还是出身兵道祖庭息兵堡。”绮云脸带轻蔑之意,可这般美目微斜却也是自有别样英气。
见沈彦尘方才不再以姐姐称呼自己,娥眉一挑竟似也稍有不满,续道“圣人说有教无类,你虽然愚笨,不过从今天起努力学习也算不晚。程哥乃是书部教习,文艺武技可要不知道强过你多少,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看重你,还说你落落之间有侠义之色。”却是又冷哼一声。
沈彦尘道“程先生名列天下十锋之中,昨日虽是初见其名动江湖的厚土之利,纵横之势确实不是我能比得上”
虽是心高气傲,可昨日若非程无逸及时赶到只怕自己早为泉下忘川魑魅魍魉四鬼所杀,此时说的也是情真意切。又想起来自己这一年多时间游离九州的因由,续道“胤国儒门素来奉稷下学海为龙首圭臬,其实彦尘千里而来便是想…”这话还未说完却觉丹田之中心火内劲却是紊乱非常。猛的眼前一黑,脚底虚浮竟又是一头撞到绮云身上。
但这次却是没和昨日一般晕过去!
绮云的年纪要比沈彦尘长一两岁,加之女子本就较男子发育的早些,身材高挑比之沈彦尘还略微高了那么一点,沈彦尘这一下竟是一头埋在她胸口,鼻腔之间满是温甜香软,隐约见只觉是自己像是陷在两座软绵绵山峰之间,心知不对便想推开蓝衫女子,可此时眼不能视,兼之有伤在身,却是心急越乱,竟又是一把抱在绮云腰间,只觉脑袋之中“轰”的一声巨响。
此时沈彦年纪也是刚至十六,而息兵堡沈家历来家教极为严苛,沈彦尘虽是曾也偷偷看过一些与风月有关的书籍,可那终不过是只言片语、朦朦胧胧的描述,对着男女之间的事情可谓知之甚少,此时他只觉脑中轰隆隆作响,心跳加速一阵眩晕,而这眩晕又和内伤未愈之感大不相同,只觉飘飘然、晕乎乎,心中已然是忘了一切。
而绮云自幼在稷下学海之中长大,容貌本就绝色,而所修的‘落羽分霄’击技之术也算是略有小成,儒门一脉最重礼教大防,学海之内也时不时的有儒生偶作献媚之事,可她一向高傲谁也看不上眼,若是在学海之外只怕早已出阁嫁做他人妇。可绮云虽是已近双十年华,别说是身子便是手也不曾被男子牵过,此时沈彦尘猛的扑到怀里她只觉一懵,待那双手又抱在自己腰间,不知怎么回事,忽觉全身一阵发软,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猛的大叫一声道“你…个无赖,不要脸…你…竟敢…竟敢…轻薄我。”饶是绮云出身稷下学海之中,可遇此变故却是一时之间言语无措,缓过神来出手便是一掌将沈彦尘击开。情急之下这一掌之中竟带着‘落羽分霄’些许内劲。
若在平时这一掌沈彦尘定是能躲过可此时内伤复发,这突来一掌竟是击的实在,沈彦尘只觉喉头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急忙赔礼道“那个我是故意的,不是…我真不是…不是故意的……”急迫之间却是越说越乱。忽然抬头看着绮云那婀娜的身段,方才虽是无心之失,可值若此时年少,谁又能没有那么一点贪颜慕色的心绪,于此场景之中沈彦尘竟是没来由的说不出话来。
绮云却是越听越怒,又见沈彦尘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玉手一扬“铿啷”一声清响,那屏风之上宝剑已然隔空出鞘,一时之间满室之中尽是星海琼宵的苍兰之色,剑华满室沈彦尘只觉屋舍之内温度陡然一冷,沈彦尘这才回过神来,却听绮云怒道“你个无赖,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举手便朝着沈彦尘刺了而来!
沈彦尘还待解释,却见绮云手中星霄飞羽正自斩了过来,他只得逃!
可绮云与剑术修习已久,便是沈彦尘无伤在身只怕也要逊她一筹,身前出路竟是为烁烁剑华堵死,沈彦尘只得往后躲,绮云手中星霄飞羽竟是一剑竟将整个书桌削成两半,沈彦尘心知绮云此时定然怒上心头,虽是几次想开口解释,可星霄飞羽却是掩杀过来,那里还轮到他开口,心中虽是觉着歉然可现在保命要紧。
此时虽是有伤在身也只得强运心火内劲施展“石火光中寄此身”的身法躲避。这屋舍本就不大,不多时已是被绮云剑气斩的乱七八糟,这星霄飞羽剑苍兰色的剑光总是追在沈彦尘身体一尺之内,室内是木屑飞散。所幸这“石火光中寄此身”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腾挪之术,沈彦尘心中暗道无怪乎此剑名为星霄飞羽,只见屋舍之内星海琼宵的苍兰色剑光直追着沈彦尘而去。




倾天 第七章 惊凤逐龙,自有曲径通幽处
稷下学海立世千年,其中论及神兵利器可算是多不胜数,而这神器之中虽是以传自儒圣孔夫子的配水剑和亚圣孟夫子的厚土剑为最,而绮云所使宝剑星霄飞羽却也是大有名目,正是稷下学海百多年之前先贤所铸之利器,此剑材质取天外陨铁淬炼数载而成,虽是比不得程无逸手中厚土剑这等传承近千载之物,可论起这锋芒也算天下少有的利刃。
小小屋舍之中沈彦尘虽是借着灵巧身法还可闪避,只是这身侧一尺之内剑气有如千万蓝色的繁星,闪闪烁烁如星霄之华灿,沈彦尘大声喊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此时绮云怒在心头有岂会罢手,一剑斜切而到怒视沈彦尘嚷道“你…你是个…不要脸!”
沈彦尘堪堪避过这一剑,心知若是稍有不慎只怕便是凶多吉少,只得小心应付,那日初见绮云之时便知此女剑术击技较之自己只怕还略胜些许,此刻胸口内伤虽是隐隐作痛却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而起初绮云虽是出剑心中犹是留情,但是一时间这沈彦尘借着“石火光中寄此身”的灵动身法自己也是久攻不下,心中不觉恼怒,屋舍又太过狭小,沈彦尘身形之动如白驹过隙,时不时衣袖翻飞竟是从绮云身边掠过来掠过去,更让绮云心中渐渐以为沈彦尘持武而狂,存心戏弄自己,越往后出手之间更是全无顾忌。手中的星霄飞羽的星海琼宵苍兰之色舞出一室的剑华,直让人不敢直视。
沈彦尘只觉这一剑比一剑来的犀利。警觉之间长剑复来,沈彦尘双足一点屈身蜷缩急往后退,可这一剑竟是突然暴起,沈彦尘心中陡然一惊,急退之时右手往背后地上一按,竟似如绵鲤越水一般翻身跃动,竟是借这屈身蜷缩避过这一剑,退至屏风之前,可这星霄飞羽之上剑气却是将他头上束发切断。
这般情形也激起沈彦尘的脾性来,眼见绮云此时仍无罢手之念,清啸一声道“纵有星霄飞羽在手,你又能如何,只凭着这手中剑鞘我便能胜你!”竟是将屏风之上剑鞘执在手中。两人此时一人手中握剑,一人手中却是拿着剑鞘,两人皆是怒目而视。
绮云持剑指着沈彦尘,应声道“好!今日就让我看看程哥所说的落落之间大有侠义之人有什么能耐。兵道祖庭息兵堡的武道击技有什么独到之处!”手中星霄飞羽一扬,顷刻之间这屋舍之内如满天星辰碎裂,这剑光就像是数不清的星光。
这才是真正的星霄飞羽,长剑苍蓝之色如幕,这剑华就是星辰如羽般的穿梭。绮云飞身而上,身形动如飞天,以落羽分霄内劲御使用星霄飞羽,儒门正宗剑法甫然而出,竟是瞬息之间递出三剑。这剑法正是和落羽分霄内劲相匹配的玉衡剑术。
玉衡者!北斗七星之一。
玉衡乃是北斗七星之中光芒最亮的星辰,而这三剑便名为‘星曜照野’、‘翠华冷空’、‘凝琼飞光’,剑花如星光片羽,此三剑锋芒幻化成了一团璀璨星光。宛如星海琼宵散落而来的满天飞羽。
沈彦尘催动体内心火内劲,身形如电竟是要从这三剑锋芒之中越隙而过,甫然之间左肩为‘翠华冷空’剑劲所伤,肩上迸出血迹来,但手中剑鞘却是横挡而至挡开余下两招,左手顺势而出欲以壮士断腕之计制住绮云,这招正是兵道击技的破白刃之术,可手掌拍出之时却觉胸口一阵剧痛,这招式不由得慢了三分,而绮云第四剑却是呼啸而至。
此剑正是玉衡剑术之中的‘萦空星隐’。星光略空时隐时现,而此招的精妙便是看似有迹可循,可明灭之间却隐剑招于后手,而剑看似一招,实则是‘萦空’和‘星隐’两剑。此剑方出便是绮云也决出不妙,虽是尽力收剑可仍是力有不逮。
面对此剑来势,沈彦尘只得将手中剑鞘横在胸前硬接这一剑,‘砰’地一声,竟被这剑势沛然劲力撞飞出去,直将背后屏风装成两半,鲜血自口鼻之中溢出。本还想着施展轻身之术再逃,可没想到那星霄飞羽剑劲猛的一盛,正是此中后招星隐之变,一抹剑光直朝沈彦尘胸口而来。
蓦然间只听“锵然”一声巨响,却是一把玄黄的阔刃之剑,当下这招一招,来着正是厚土剑者程无逸。
程无逸斥道“绮云这你是做什么,如何能对沈兄弟下此重手!”
绮云看着沈彦尘,明眸含嗔道“今天我非杀了这个无赖不可,程哥你让开。”
沈彦尘道“程先生其实是我…”话还没说完便听绮云怒道“你这无赖,给我住口。”说罢举剑便刺。
程无逸手中厚土剑挥剑架开星霄飞羽,左手反手一切躲下绮云手中宝剑,道“绮云你若在如此,莫怪程师哥可生气了。”
绮云眼中似有泪水道“连你也不帮我,连你也不帮我,这小子他…他不是什么好人”看着沈彦尘,怒道“你这个无赖,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转身跑了出去。
沈彦尘道“程先生其实方才是我不对。”还欲再解释,却被程无逸打断。
程无逸将手中厚土剑收入鞘中,手抵沈彦尘背心,不多时沈彦尘脸上渐有血色,缓声道“绮云从小没有父母,二十年前学海前代祭酒自幽州苦寒之地捡她回来的,从小到大学海之内众人都宠着她,因此性格也难免多有自傲,昨日你伤患发作吐她满身污血,而你身上之伤乃是尸气入体之故,而绮云所学落羽分霄内劲最善引气导势,因此我便让她照顾你,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对你拔剑相向,其实平日里绮云性格还是很好。乘风在世之时和绮云有兄妹之谊,或许也是为此事心有繁芜。”
沈彦尘心中暗道“原来她竟是个孤儿。”又想起方才绮云泪眼连连,心中只觉万分的歉然。沈彦尘便跟在程无逸身后,当步出屋舍的那一刻,那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曾覆在自己身上、如今却被剑气搅的粉碎的棉被,又似问到了那淡淡的香味,记起方才的那软玉温香,沈彦尘心中却是一阵忐忑不安。
程无逸步出屋舍之后道“此处只怕一时半会难再居住,到有一处好地方便在新晋儒生所居住的青瓦檐左近,环境清幽甚少人打扰,那地方正适合你想养伤,也省的绮云再找你麻烦。”长叹一口气道“待岳乘风敛容三日,出殡之后,我再找机会替你和绮云排解这段误会。”言及岳乘风之死,两人却是不由得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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