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在瀚海之前的一方空地广场之上,那些幸存的儒者们已然忘却了即将到来的杀戮,满是悲愤的双眼没有看向那些将他们重重包围的鬼蝙卫,而是看着眼前的大火,火光之色冲天,可在中儒者眼中却像是看着无尽的黑暗梦魇侵蚀大地,天空被这火光映照的宛如残阳,而将坠落的却是有着孔圣嫡传稷下儒脉。不远处有一人轻声道:“当年仲尼撰春秋,一夕火云焚墨色。麒麟生死盈虚数,千载峥嵘成飞灰。久历烽火不曾崩,至此难有复起时。稍沐承平堕安逸,诸君何颜见前人。”来者缓步而行,正是面带黑色玄武假面的‘北方天玄武敕使’,吟诗之声虽是不大,可场中诸儒者却是听得清楚。
那广场之上一名白发苍苍老儒者喃喃自语道:“何颜见前人,何颜见前人,我辈到底有何面目见我稷下先贤们!”说着竟是扯下自己身上儒衫衣摆,一把蒙到自己脸上,朝着瀚海的熊熊烈火冲了进去,如此这般竟是要以身殉道,旁边众人一时不察未能及时组织,只见片刻之间这年长儒者身影便为烈火吞没。
‘玄武敕使’轻笑一声,看着眼前大火,轻声道:“果真是腐儒啊!如此竟是经不起本敕使轻轻一激,可惜纵使头裹布巾,可一布之遮,哪里盖不住十多年来稷下之久病沉疴,胤国立鼎不足一甲子,今次此时看来这稷下学海儒者却真是少了前人的血色和勇武。”
看了一眼旁边幸存儒者,‘玄武敕使’续道:“却说千年前,儒门孔圣文武并重方才创下儒脉一教之源流,以致至今后世谈及文义之学皆不出儒家之说,而孔圣在世之时,论及武道之学也未曾败于他人,可惜今时今日,孔圣嫡传道统如今却要就此而终,正所谓‘不亡于烽烟,却倾于承平’便是此理。”随即转头朝着众鬼蝙卫朗声道:“今日我天门一举击溃儒门稷下,可尔等也不能就此得意忘形,更不可迷失于这虚假的承平之中,以致在这所谓太平盛世浮夸之中失了自身信念!千百年来我天门可说是诸子百家、世家名族之外的‘隐流’,但今日之后,我天门之威将打碎这虚假的太平,让神州九陆皆知‘北辰’威严!”
瀚海广场之上众鬼蝙卫齐声跪下,不约而同道:“‘乾坤罹厄、天佑北辰’,吾等原为天门罹厄之手,虽死不惜!”‘玄武敕使’一摆手,跪在地上的鬼蝙卫立时起身,便听‘玄武敕使’道:“我天门蛰伏已久,今日便以所谓儒门龙首稷下学海中众儒者之血,铸我天门无上之光荣。”面带假面不可见其下真容,可‘玄武敕使’缓缓再吐一字‘杀’。
一个‘杀’字声虽不大可声传里许,一声‘杀’竟化无数回声。这回音伴着此时瀚海的火光冲天、伴着稷下学海之中惨遭杀戮儒者们慢慢变黑的血迹,一声‘杀’回响久久不歇,似乎是不可抗拒的天罚之令,此声已判场中儒者性命生死!这时,却听有人高声怒斥一声,呵道:“‘道外邪魔’竟敢放此厥词,勾结蔺无咎这等大逆背道之辈,逞得一时猖狂,岂不闻‘妖邪为猖,必有天诛’之语。”说话之初,此人似还在百丈之外,可落语之时却是一掌轰杀而至。
正是‘一掌紫电风云生,平地忽起惊天雷’!
来者一掌荡十丈之地,掌中更有紫电风雷响动之声。登时有数名退避不及鬼蝙卫惨遭雷噬而亡,来者正是稷下学海‘御部’之主刘易阳。场中幸存儒者见刘易阳回转稷下学海精神无不一震,而一旁众鬼蝙卫本欲出手,却听‘玄武敕使’道:“且慢。”‘玄武敕使’那一双朣朦静若止水,让人丝毫看不出他之想法,而见刘易阳回转稷下,仍是不显丝毫慌张,继而语道:“早闻稷下‘御部’之主刘易阳成名武艺乃是凭着‘紫电风雷、剑戟无双’,而胤国之中,说起长兵更有所谓‘天枪御武、风雷动世’之说,那御武将军府‘将首’东方未央的‘天枪御武’数年前我已然领教过,今日便一观这其中的‘风雷动世’可有名不符实。”
刘易阳眉头微微一敛,御武将军府‘将首’东方未央的武功几何他是知晓的,可说是和自己奇虎相当的武道好手,眼前之人若真曾和东方未央交手而不败,那么自己断无‘速胜’之可能,眼角略略扫视众儒者,心知便是动手也怕是难以从鬼蝙卫手中救不下众人。
自刘易阳现身以来,‘玄武敕使’便以自身‘虚危之瞳’关注着刘易阳,眼朣之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道:“方才见刘先生一掌突来威势了得,本敕使也早有领教稷下‘御部’武技‘雷霆战意’,刘先生可敢和在下打个赌,你若是赢了,我便放了此地一干儒者离开。”
刘易阳略作思索,开口道:“不知你所说是如何一个赌发?”
‘玄武敕使’道:“本敕使立身于此不避不让,硬接刘先生三掌,若是能三掌之内,刘先生能逼得我稍退半步,那便是我输,不过…若是三掌无功,还请刘先生束手就擒,如此一个赌发刘先生你可愿意接受?”
刘易阳深知眼前之人怕是大不简单,可此时此地,如此赌法却也是保住众人性命唯一法子,不由得自己不接受,更何况自己苦修‘雷霆战意’数十年,自付九陆六国之上自己一身武道修为虽然不上立于不败,可放眼天下真能和自己硬对三掌之人也是少之又少,便是儒门之中有‘极天武儒’之称的李胜峰也未必敢有此言,略一思索,开口道:“既是如此,还望阁下切勿食言而肥!”
只见刘易阳双掌缓抬,顿时自身三丈之内气浪如潮,正是稷下‘御部’秘传‘雷霆战意’之术。
———儒门武学虽然根基皆是修习‘浩然真气’,但稷下立世之初便有‘六艺’之分,而后六部之中者更是层出不穷,而能者皆各有机缘、各有天分,慢慢再这儒门武学之上不断精益求精,如‘乐部’武学便以乐律为基,而‘书部’之中却能从书法、行文之中窥得武学玄妙。
而‘御部’之中的‘雷霆战意’却堪称稷下武学之中的‘异术’,儒门‘浩然击技’精要莫不是是出自儒门‘仁礼济世’之说,可谓万变不离其宗,亦如儒童修习击技最初皆要背诵‘黄中通理,正位居中,美在其中,畅于四肢’等等的总决精要,其中所言皆是仁礼、厚德、合和之说,这也便是儒门之中常说的‘正’,但‘御部’之中的‘雷霆战意’却求得是‘以力证道’。
此术之成原还有一段旧闻。不过故事真假如何已然难断,皆因这其中所说便巡儒门典籍不可见丝毫记载,但大多的时候,那些为人口口相传之语虽然说得是飘渺难辨,可所谓的故事其实倒是多半是在书册之外的,而这一段传闻故事便和神州九陆之上有‘万山祖脉’之称的昆仑有关。
在正史记载之中‘儒圣’孔丘不曾有西行入昆仑之举,但野史之中却又‘天之木铎访昆仑,夜观星陨悟雷霆’之说。神州九陆之上有‘万山祖脉’之称的昆仑,其在种种传说之中可堪视为和‘龙’一般神秘的存在,但‘龙’未有人亲见其存,可昆仑山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非是华族之人对昆仑崇拜非常,便是和昆仑有数万里东夷胡族也是将其成为‘神山’,其中居与昆仑山脉雪山左近的羌胡更是自诩‘昆仑子民’,千年烽火乱世之时更是自比‘昆仑神裔’,但昆仑山脉纵横绵延,其遮掩与冰川、云海之中的山峰却是从未有人能登其顶,在传说之中要登顶昆仑之顶须得有‘乘风凌云,以电为策,以雷为轮’之能。
倾天 第二章 地有四野,今日雷霆逢诡道
在众多的记叙之中,昆仑山隐藏于冰川和云海之上的境地也常被人称为‘霄雿之野’。在众多神话故事之中,此处更是天仙、神人之居所,皆因此故,文人骚客也常常用‘霄雿’二字形容凡人不可至之异域。传闻中,‘儒圣’孔丘却曾登临此处,更是见得一夜天宇星陨如雨、雷霆呼啸。由此感悟天地育万物,非单单施以恩惠种种,更有着一番‘雷霆霹雳’之手段。
有诗云:
古来霄雿人难至,绝顶凌云九州巅。
岩壑如斩塞其路,山高岳冷草木微。
纵横摧折千万里,越境窥得仙人居。
上有天宫十二城,风驻瑶池动琪树。
夫子御风登此境,欲问天地存亡道。
云衣翩飘下瑶阙,不肯多言兴废事。
忽有雷霆荡四野,一袭天风摧星河。
霹雳执戈切寰宇,三垣星陨疾如雨。
此诗何人所作不得而知,可在这诗词之下还有后话,在这‘霄雿之野’之上,‘儒圣’和瑶阙之主同见天地震怒、星陨如雨之景,更值此离亡不久,天下崩乱之际,两人皆有超凡入圣之才能,心中各有一番思量,两人皆是沉默片刻,先开口的却是瑶阙之主,其人道:“古人治天下以山川水利分九州,此外更有四野之分,北有‘诸沃之野’,东有‘阖闾之野’,南有‘圹幽之野’,西有‘霄雿之野’,四野之中各有玄虚妙处,可论及承天近道、征兆预示之能,却非‘霄雿之野’莫属,天地操万物杀生之柄,其怒风雷鼓荡、霹雳惊雷,此景预之不详也!霹雳雷霆动星河,八表兵燹乱不绝。此乱世之中,夫子为人中之龙虎,通古今之论,晓万物之理,当知人力难与天地相争之理!”
昆仑绝顶半空之上霹雳惊天,‘儒圣’开口道:“古有三皇五帝,上明天道,下和黎民,览今古制伦,总万方之法,归其本一,曰:‘天地纲纪’。三皇有天心,五帝怀正术,近与神仙之属,遇灾兆犹不弃黎民,执澄明正心,修德悯治道,屡拯万民于水火,其神明之灵俱在孔丘之上,天地纵无情、人命尚足惜!丘虽不才,欲效先王之行。”
瑶阙之主道:“久闻夫子乃麒麟转世,今日一见果有麒麟济世之风。”
‘儒圣’却是双手缓抬,只见掌中竟起紫电风雷之响,双掌排空朝着天穹星河遥击而去,一时掌劲汹涌撼动昆仑绝顶之上瑟瑟天风,双手一错在出一掌竟是一掌擒霹雳,劲力当十方,几和天发霹雳一般,瑶阙之主眼见此景,赞道:“霹雳惊天、雷霆震怒,不想夫子观天地震怒竟有此悟。今时,乱局已始天下无道,夫子胸有经纶更有擎天之术,此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后必为万世师!”
诸子百家众人谈及这段旧闻皆认为其不过轶闻假说,乃是后人穿凿附会于‘儒圣’诸多事迹之中的一例,即便是儒门学子对于此典故也是不置可否,相比于儒门武学击技的中正平和,‘御部’之中‘雷霆战意’却无论如何都显得多少有些‘突兀’和‘暴戾’。
若这故事是真,‘霄雿之野’之上‘儒圣’感天地之暴戾悟‘雷霆战意’。而千载后世,刘易阳一掌朝着‘玄武敕使’哄杀而去,凭此雷霆之击他要救下幸存儒者,但见一掌批亢捣虚,所取正是‘玄武敕使’之胸口,掌风威势凌厉更加雷电之声,刘易阳深信凭此‘雷霆起例’一掌,九州六国之间任何人也得退却僻让。
在刘易阳一掌激发而来之时,一旁冷眼旁观的‘玄武敕使’双朦之中精光一盛,眼角之上却是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右手食指和中指相并,只听见运指如风‘嚯嚯’作响之间,竟是在自己胸前一尺之地划出一个黑色若隐若现的‘七芒星’来。
虽是眼见由此变故,可刘易阳心中对自己这一掌却是信心十足,只听忽然一声作响,刘易阳掌心电噬‘兹兹’之声不绝,两人交接不过一瞬之间,然后一旁鬼蝙卫齐声欢呼道:“‘乾坤罹厄、天佑北辰’。”,这一掌之下非止无功,刘易阳竟然是被震的后退数步。
刘易阳看着‘玄武敕使’胸前仍是凝而不散的黑色‘七芒星’,开口道:“如此精妙、诡异的卸力之术,莫非阁下是出身云烟浩渺的阴阳羽士?”诸子百家之中论及玄虚莫测便属阴阳一脉最为神秘,刘易阳执掌稷下‘御部’已久,对于诸子百家之中武道击技所知不少,可如此神秘莫测的卸力、守御之能,却是自己生平所仅见。不由得自己不猜测眼前这个带有假面的‘玄武敕使’到底出身何处。
‘玄武敕使’道:“刘先生不必多做揣测,此时探问我出身何门何派又有何意义,不过你既说到云烟浩渺,我也不妨告诉你,便是阴阳家中的主事的有‘神机鬼藏’之称的邹衍,论起阴阳之术他也未必胜得过我,比人称他‘秒理阴阳、决人生死’,可玄武虚危也不是他能测度!”
听‘玄武敕使’之言,似乎其对阴阳一脉主事邹衍大有怨怼之意,刘易阳看着‘玄武敕使’胸前凝而不散的‘七芒星’,细辨之下只觉那黑色的流光之下隐隐透出一些文字形态来,心中更确定眼前的‘玄武敕使’定是和云烟浩渺关系莫大,口中暗道‘阴阳’二字,脑中却是冒出另外两个字来——诡道!
‘玄武敕使’一双‘虚危之瞳’注视刘易阳良久,似看已然穿他心中所想,语道:“不错,本敕使正是这一代‘阴阳诡道’之主,邹衍一脉窃据云烟浩渺已久,今日我天门先覆稷下学海,他日灭邹衍和他一干徒子徒孙也不过是举手之事。知我是何人,该知你余下两掌已然毫无胜算。”
刘易阳却不以为意,道:“既有三掌之约,方才一掌无功,可仍余两掌,何必此时先逞口舌之利!”
‘玄武敕使’道:“如此甚好!此时仍能处乱不惊,倒也只得本敕使再观你后劲如何。”
刘易阳一摆身前儒服,低吼一声道:“霹雳驱号令,天怒有雷霆,第二掌——雷霆震怒!”双掌一翻竟引动周遭风势倒卷,之间刘易阳头顶天空竟显天雷隐隐之迹,隐隐电光将发未发,而刘易阳双掌之间更是形成一道耀眼紫色玄雷,正是‘雷霆战意’之中‘御雷成兵’之术。
一旁‘玄武敕使’却是好整以暇,道:“单单是这份‘御雷成兵’之能,九州六国之间能与你争锋好手也不多,若说此时和你对手之人是别人,怕都要惧你这‘雷霆战意’几分,可你却是忘了一事,何谓阴阳,何谓雷霆,你在我面前驱‘雷霆霹雳’岂不是自寻无功!”
刘易阳接承稷下‘御部’多年,一身‘雷霆战意’修为之高不做‘御部’第二人选,,稷下武学虽是高深莫测,可万事万物皆一理而,儒门《易经》有云‘阴阳相薄,感而为雷,激而为霆,乱而为电’,刘易阳如何不知雷霆何来,论起理阴阳之能,更是心知难以和出身‘阴阳诡道’的‘玄武敕使’相比,可刘易阳这一掌却不得不发,不为别的之位那身侧一干幸存儒者,更为那汹汹燃烧这瀚海,自己若是不战认输,那么今日稷下不仅遭厄,更可能失去明日复建之‘气’!
刘易阳掌中紫电兹鸣不止,双掌拥干霄裂云之势,如此一掌似乎连天宇都可斩碎,可面对此掌‘玄武敕使’却依旧面色不改,精致的玄武假面之下,‘玄武敕使’那双‘虚危之瞳’丝毫没有看轻刘易阳的意思,只是‘玄武敕使’所倚重的是那阴阳一脉千年以来号称武道击技魇魔的‘诡道’之能!
倾天 第三章 阴阳诡道,双掌拏雷荡十方
诸子百家皆是兴起于千年乱世,因此诸学坊在立论天下的同时,莫不是有一套卓然别家的武道击技之术,一文一武正是诸学坊经乱世烽火逐渐昌盛的关键所在,而后再经岁月洗涤,每个学派之间又会因为各种原因生出不同的分歧来。
‘儒圣’殁后,中弟子见也曾有过‘诸贤争圣’的争执,后来更为儒门为道统之争也曾有南儒、北儒之分,而墨家也因此分成了‘尚义任侠’和‘北邙墨者’。然而更多的时候,诸多学坊的学派分支却是湮灭于乱世洪流的洗涤之下,就像是一条路生出不同的叉口一般,其中有的路径能通往繁华,而更多的却是通往荒芜之境。
而一直以‘避世’面目示人的阴阳一脉也有过此种分裂,但阴阳一脉的这种分裂又不同于别家学坊,更多的倒像是太极图中一黑一白阴阳鱼,其中便有‘阳掌生、万物蕃昌’,‘阴控死,营殖成骸’,亦如太极黑白两半之分,自云烟浩渺创建伊始,一脉掌阳、一脉控阴,每隔十二年两脉之间权利自然更迭,千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而这种平衡为号称‘神机鬼藏’的邹衍所打破。
在当时邹衍却非是出身掌阳、控阴两脉真传弟子,他不过是云烟浩渺之上扫值的后进晚辈,时至今日,因云烟浩渺所在外人难至,当日云烟浩渺之上发生何事外人难知,自此之后邹衍始有‘神机鬼藏’之称号,而此四字正是阴阳一脉之中的至高敬语,但也有不服邹衍的阴阳羽士们想恢复掌阳、控阴的旧制,以致阴阳羽士之间也发生了一场激斗,而那些败者出走云烟浩渺。更是慢慢世俗之中,以自身玄妙的阴阳之术建立起耸人的杀手组织。
那时胤国未立、烽火正酣,借着乱世的滋养这杀手行当却是越做越大,屡有将军、名士、望族为其所杀,便是诸子百家诸学坊之中也屡有武道好手莫名其妙惨死,杀人之术往往神鬼难测,更是被人称为‘阴阳诡道’,不少名动一时的武者竟都亡于‘阴阳诡道’之下,以致后来领导‘北邙墨者’的巨子亲往云烟浩渺,而邹衍却未离云烟浩渺,却是和墨家巨子围棋对弈一番,棋局终了两人却是和局平手,邹衍却忽然开口道:“莫非天意不绝诡道!”
墨家巨子不明所以,问道:“邹先生此言何意?”
邹衍苦笑一声道:“当年我废掌阳、控阴旧制,念在同时一脉情分,遂逐百多人出云烟浩渺,本想让众人经历一番历练懂得阴阳术中‘万物蕃昌’、‘营殖成骸’乃是相辅相成之道,却不想众人竟自甘堕落,以阴阳之术乱伤人命,也知巨子不愿千里所来何意,此事成败已然在这坪弈之上,我本欲借巨子之手行‘预决’之术,断‘阴阳诡道’众人生机,却不想心有旁骛终是棋差一招。‘阴阳诡道’所谓之祸今日已断,却也是除恶未尽。”
墨家巨子道:“若是如此,你我在复来一局如何?”
邹衍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天意如此,非邹衍所能擅专。”
也是因为云烟浩渺之上一场黑白坪弈瓦解为祸已久的‘阴阳诡道’,邹衍‘理阴阳、诀生死’之能为世人所震惊,而此事的发生还在李胤建国之前,谁又能料到已绝迹近一甲子的‘阴阳诡道’中人竟会突然现身稷下学海之中。
在‘阴阳诡道’横行之时,很多人将击技好手称之为‘武者’,而将云烟浩渺之中的阴阳羽士称之为‘术士’,更将阴阳术称为‘武者’武道击技的梦魇、克星,但刘易阳此刻已经无有退路,他也曾听过‘阴阳诡道’之能,也曾听过那玄虚莫测的阴阳之术,但既为稷下儒者,此时唯有一字——战!
但见刘易阳这一掌凝而未发,整个人显得凝重无比如持千钧之力,脚下一步一顿朝着‘玄武敕使’迈步而来,竟将广场之上石面踏出近尺的深坑,刘易阳和‘玄武敕使’之间离着也不过三五步,可行走如此近的距离刘易阳额头之上透出汗水来,眼见两人相距不过最后一步,刘易阳右掌拍出,轰然一声巨响劲力四溢,更是激起一片光华耀眼,那虚于掌中雷电吞吐而出,直将‘玄武敕使’身形吞没,也不愧‘雷霆震怒’之名!
正是:
劲力排空连山开,雄浑霸道蛟龙吼。
双掌拏雷荡十方,电光激耀惊天地。
旁边众人眼睛为电光所惑,看不清场中状况。只觉耳中轰隆作响,如天雷爆于耳边。稍能视物,场中变化确实愕然观者,‘玄武敕使’却是用一只手指抵在刘易阳右手掌心之上,而那原本凝滞在胸前的黑色‘七芒星’线条越见浓重,笑道:“如何!任你‘雷霆战意’如何强悍,可仍是破不了我胸前这‘七芒星’,别说三掌,便是三十掌也是枉然。”
忽然‘玄武敕使’语气一顿。便听刘易阳道:“不消三十掌,在一掌定彼此输赢!”右掌未撤,左手却是朝天一举,斥道:“儒风鼓天霆”。一声巨响那举起的左手之上蓄那紫电雷霆竟是朝天而去,天际顿时滚雷响个不休。
‘玄武敕使’语带讶异道:“你竟不惜以身试雷,冒着受‘雷霆锻体’之危,行此‘引天雷’之术!”自入云烟浩渺以来,神秘的‘玄武敕使’皆是一脸震惊,可此时却是泛起一丝未曾有过的慌张来。
昏暗的天空竟同时劈下数道落雷,一时间间电闪雷霆映的夜色之中的稷下霎时如白昼一般,而这道道落雷却是全打在刘易阳高举的左手之上,一旁有出身‘御部’年纪教长的儒者看到此景,不由高叫一声道:“一掌纳风雷!没想到…没想到刘师哥竟然已练至此等巅峰处,百多年来我稷下‘御部’也不过三五人能到此等境界。”欣喜若狂的儒者此时处在背对刘易阳背后,他却是不曾看到伴随着落雷不住的落下,刘易阳的脸也越来越见煞白,隐隐间耳中已然有血迹渗出,脸上皮肤也是不住抖动,一看之下便是忍受着莫大的疼痛。
‘玄武敕使’和刘易阳几乎是面对而立,那双诡异的‘虚危之瞳’看着刘易阳,语道:“在我所遇武者之中,你虽非是击技最高之人,可今日却带给本敕使前所未有的压力,你既不惧‘雷霆锻体’毁你一身武道根基之危,本敕使也成全你这份搏命而为,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威不可撼动。”不举不动之间,周身在起一层罡劲,形如龟壳,其内更有气劲游走全身上下如一条灵蛇环绕周身,随即对这刘易阳续道:“来吧!让本敕使一看这传闻出自昆仑之上‘霄雿之野’的‘雷霆战意’到底无核了得。”
刘易阳那擎天高举的左手不断的经落雷轰击,此时也已然到了极限,怒吼一声道:“激雷削千锋,万里飒雷霆。此为第三掌——千霆万里!”左手当空一舞,那纳于掌中雷电顿时如霆龙游走一般,刘易阳挥掌朝着那凝滞在‘玄武敕使’胸前的‘七芒星’拍出,无尽天雷之威压就此侵略而来,周围一干儒者和鬼蝙卫只觉这一击之前声如雷,可一掌挥出却是动静分明,那耀眼之掌中雷劲和神秘的‘七芒星’相触之时,竟以‘玄武敕使’和刘易阳两人为中心,卷起狂风、响彻雷霆,两人十丈之内电光自成天地。
刘易阳一掌‘千霆万里’如无坚不摧的矛,而‘玄武敕使’胸前‘七芒星’却像是无坚可摧的盾,一时间竟是电光和黑色僵持,两人争锋之下引动的地面倏忽震动如地震一般,可偏偏在两人十丈所成天地之中却是静寂无声,或者说因两气场交错之故,所处周遭空气也已经难以承受这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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