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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矛和盾僵持、不可败的互不相让,就在这十丈之地的静寂之中,却慢慢透出细微的碎裂之声,那凝聚在‘玄武敕使’胸前‘七芒星’黑色的线条却开始显露出离散之像,那线条所蕴本就是由奇怪的细小毫微的文字构成,而慢慢那些隐藏在线条之中的文字开始出现扭曲,渐渐露出逸散而出的态势,那构成‘七芒星’的黑线上就像是一滴墨水忽然落入水中,渐渐开始越来约淡。
‘玄武敕使’见状运指在出,而在出指之前却是暗用右手拇指在中指指尖之上划出一道伤痕来,鲜红之血液顺着创口留出。指动如风在非是补齐原来黑色的‘七芒星’,而是勾绘出一个血色的‘七芒星’来,而这两个颜色各异的星痕却呈现出一正一逆的形态,顿时原本的颓势不再。
血色的‘逆七芒星’才出现不久,刘易阳也是沉声呵道:“谁言儒门无武力,求仁存礼亦风雷!”只听‘呲’的一声竟是刘易阳手掌虎口撕裂,可掌中多攒内劲也于此时而出,一声碎响如破琉璃,方才还自僵持,可猛的那一红、一黑两个‘七芒星’却都碎裂归无,刘易阳掌力不撤,终于是击在‘玄武敕使’身上,瞬时那十丈所成之小天地消散,只见刘易阳左右击在‘玄武敕使’胸口之上,而‘玄武敕使’身形微微一晃,可终究没有退出半步之地,凭着那一身护体罡劲终是承住刘易阳这撼天动地一掌。
空中还有嘶嘶的电闪之响,可两人一番交手的结果却是‘玄武敕使’三掌之后未退一步,刘易阳缓缓转头,看着汹汹烈火之中的瀚海,语带无奈道:“三掌既毕,是我败了!”而方才刘易阳一掌似也耗费‘玄武敕使’莫大气力,片刻之后才听‘玄武敕使’道:“既如此,还请刘先生不违你我彼此约定,本敕使敬刘先生武道击技必不会多加为难。”
‘玄武敕使’话音刚落,却听不远处有一人道:“输的人明明是你,方才最后一掌是你为卸雷劲退了半步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说话之人少年声音,正是和绮云返回稷下的沈彦尘。





倾天 第四章 双瞳初会,少年轻狂何所惧
只见沈彦尘凌空跃动而来,在其身后紧跟一妙龄女子,两人身形甫一落地,女子急奔刘易阳身侧,急声道:“刘师哥你无恙吧?”,女子正是绮云,身着男子青衫服饰,因衣衫略显宽松之故凹凸有致身材曲线若隐若现,可眉宇之间却是英气逼人。
刘易阳道了一声无事,目光却是看着一边不远处沈彦尘,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你如何称呼?”
沈彦尘略一躬身算是执晚辈之礼,回道:“沈彦尘见过刘先生。”
刘易阳道:“我曾听无逸说起过你,当日听他言说你被蔺无咎囚于衡芜院之中,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杰。”说着身子骨却是微微一晃,显然方才受‘雷霆锻体’之故受伤颇重。
绮云见状牵住刘易阳左手,只见这一双手掌此时骨肉焦黑如遭雷激一般,五指皆是白骨外漏惨不忍睹,绮云心中一痛,眼中泪水不住打转,语带哭腔道:“刘师哥都是绮云无用,不能护我稷下。”说话只见便是将自身‘浩然真气’聚于掌心,顺着手掌渡入刘易阳身体之中。
刹那间,刘易阳只觉绮云这一股劲力泊然精纯、绵而不断,心中却也暗自讶异,只因这内劲虽是儒门之‘浩然真气’,可绮云修为如何他自是清楚非常,眼光扫过一旁沈彦尘,心中已然认定此事定和这沈姓少年有关。一摆手,将绮云推开,说道:“此时稷下能战之人不过数人,大敌当前,绮云你切勿空费内力。”
见沈彦尘和绮云去而复返,‘玄武敕使’那古井无波的‘虚危之瞳’也闪过一丝讶异,而更为惊奇的却是明明知节殿中自己掌中内劲已然侵入绮云心脉之中,为何眼前女子不仅未死内力却似更为精进,目光扫过沈彦尘,有想起知节殿之时那如惊鸿乍现的‘计都到意’,轻咳一声朝着刘易阳道:“素知稷下儒者重礼守信,方才三掌刘先生你已自承败绩,还望刘先生万勿食言。”随即一摆手,一旁待命已久的鬼蝙卫渐渐聚拢合围,将场中儒者包围起来。
刘易阳还未开口,便听沈彦尘道:“故弄玄虚,明明自己输了却还大言不惭!”只见少年身形一动,绕着方才两人激战的十丈方圆之地急奔一圈,步履却是每每落下便是一生‘轰’的声音,却是将铺地的青石全部踏碎,片刻间却是踩出一个圆来,如此之后沈彦尘才道:“不过障眼之术,你可别忘了我乃是出身息兵堡,这等玄虚之术不过‘隐迹其行、若有若无’而已,可凭你如此故弄玄虚,可以‘万物之存总能一孔观之’。”
只见沈彦尘右脚一抬,猛的塔在那十丈方圆之上,只见地上所成圆圈之中青石出现如蛛网一般的裂痕,这裂痕自沈彦尘脚下延伸,只听地上悉悉索索响声不断,噼里啪啦石屑崩飞,沈彦尘双掌一拥,刮起一阵掌风,地上这碎石头竟如灰烬一般被吹得飘散开来。
‘玄武敕使’虽出身这十丈方圆之中,可激扬的漫天石屑飞灰不能侵染他之周身,‘玄武敕使’道:“好个‘万物之存总能一孔观之’,早闻息兵堡武学最善破幻灭虚,更有一门瞳术号称‘照影留形’,在对战之时更能‘复制’别家武学招式,甚至练至巅峰能修成一种神奇的‘虚无境界’,那时武者只需冥想静思便能在脑海之中幻化战场,在幻境之中能和生平所见武道好手交锋,乃是兵道之中锤炼武者的无上妙方,只可惜此术兵道延世千年,能有此异能也不过寥寥数人,知节殿倒是本敕使小觑了你。”
漫天石屑飞灰为沈彦尘掌劲扫飞,只见在方才刘易阳和‘玄武敕使’对掌的十丈之地如被沈彦尘硬生生刻出一个圆,而在这凹陷的原之中却是仍留有数处青石未曾变成灰飞,沈彦尘道:“方才刘先生和你一番比拼,两人气场激荡,这十丈之地上的铺地青石早已承不住你二人内劲逼迫,石板最然看似无恙,可其实已然在你二人内劲之下变得酥软,本来你二人四足,此时却有五处脚印。”沈彦尘指着第五处形似半个脚印的青石,续道:“这处痕迹便是因为方才第三掌之时,你为卸刘先生雷劲之力退了半步!”
‘玄武敕使’看着沈彦尘,不由得想起那时在知节殿的所见的‘计都刀意’,心道:“白先生这便是你所觅传人么,果然非是俗子。”心中却不由得一动,暗道:“难道…难道,他竟是那人之子不成!”
这时却听远处一人清呵一声,道:“乾坤罹厄北辰降厄,横道肆境一剑破哉。”其声如虎震人耳膜,沈彦尘脸色不由得一变,单单是个寥寥数语已然说明来着身份,正是一剑凌人的的‘白虎敕使’。
广场之上鬼蝙卫尽数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参见西方天‘白虎敕使’。”夜幕渐黑伴着瀚海燃起的汹汹大火,似乎天地也染着一层单单的猩红,而在这暗明的光景之中,一人一剑缓缓踏步而来,一张白色虎面首先引入众人眼帘,朝着跪地鬼蝙卫一挥手,呵道:“起身!”。来者不同于‘玄武敕使’的阴冷,他所带来的是无尽霸气。
沈彦尘已是第二次见到来人,虽不知那精致的虎纹面具之下是如何的一张脸,可这一次他切切实实感觉到伴着来人那野性不泯的气息,而看着来人漫不经心的一挥手,沈彦尘觉着来人就像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将军在检阅自己的兵卒,那手中之剑漫不经心的抗在肩上,终于来到众人面前,止住脚步看了沈彦尘一眼,随即对着刘易阳道:“能和北方天‘玄武敕使’战至如此,儒者已经激起我杀你的兴趣。”
刘易阳道:“不过‘外道邪魔’而已,易阳岂会惧战!”
‘白虎敕使’不以为意,随即转头看着一旁的‘玄武敕使’,道:“难怪你嘱咐鬼蝙卫刻意将稷下学海幸存儒者驱赶至此,原来是以此为饵,果然是钓到不少漏网之鱼,不过天门四位敕使之中你素来以智谋见长,更何况方才一战也耗费你不少气力,这杀人之事还是交给我手中‘破哉’为好。”言语之间竟是视沈彦尘等人如无物。也不理会‘玄武敕使’有何反应,只见‘白虎敕使’手中利剑剑尖先是指着沈彦尘,再慢慢转向绮云和刘易阳,剑尖指向不住在三人身边变换,语带不屑道:“当年我断商恨雨一臂,今日我杀尽稷下儒者。你三人是一起死还是一个一个死。”
刘易阳本欲踏前一步,可体力未复,立时被绮云挡在身后,可有一人身影一闪已经是迎着剑锋而上,只听‘嘭’的一声,只见沈彦尘手腕一转,竟是错开剑尖一掌拍在‘白虎敕使’剑身之上,这一手正是和早前知节殿中‘玄武敕使’对付绮云之时一招形神相似,‘白虎敕使’略一讶异,狂笑一声道:“‘蟠蛇折枝手,你倒是有些能耐,竟会使‘玄武敕使’之武学,可凭你空手想一试本敕使‘破哉’能为,唯一下场便是死而已!”说着手中利剑剑刃一荡,顿时剑卷锋芒一片。
正是:
剑生寒芒冷如霜,倒卷天河疾似风。
锋刃疾走奔如电,横道肆境名破哉。
剑快、剑疾,可沈彦尘比这‘破哉’之剑更快,此时非只为了护身后绮云、刘易阳,更是因听‘白虎敕使’说曾斩商恨雨一臂的怒气,沈彦尘虽未曾见过‘稷下剑子’商恨雨,可来稷下这段时日,少年却是越发觉着当年商恨雨之叛定有内情,而更是机缘巧合之下学的‘配水剑诀’,心中可说最这个之听过传闻的传奇剑者多了一份‘亦师亦友’的敬仰来。
———或许少年们的成长莫不如此,其实总有在心里那么一个‘偶像’,可说是容不得别人半点侮辱的,那既是少年成长路上的标记也是自愿攀登的圣堂。
在沈彦尘出手那一刻,因为那一点怒,少年之心神和自身真气俱有变化,虽手中无剑,可在沈彦尘心中却是存了一柄利剑,它既生出兵家‘心火内劲’,也暗含儒门‘浩然之气’,在沈彦尘以‘石火光中寄此身’的身法躲过一片剑华之时,这一剑也自指剑而出,这时少年从未有过之酣畅淋漓的一剑。
这一剑既出,刘易阳和‘白虎敕使’同时低呼一声:“配水剑式!”而在这一剑之中沈彦尘也有所顿悟,以往出剑是以自身内劲未基,可这一剑却让沈彦尘有一种心神和合,精、气、神三者和一之感,未出剑之前,沈彦尘心知自己肯定不是这‘白虎敕使’的敌手,可一剑既出,沈彦尘心中却是生出一直念想,那便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是——勇!
也是人们所常说的——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而在这一霎之间,沈彦尘的双朣之中更是闪过一丝异样的妖红,这一闪而过的红,处在沈彦尘背后的绮云、刘易阳不曾看到,同样震惊于这一剑竟是商恨雨的‘配水剑法’的‘白虎敕使’也未曾留意到,只有一人,那面带黑色玄武假面的‘玄武敕使’看到了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妖异之红’。




倾天 第五章 目生灼焰,四谛断业释踪现
在看到少年眼中一闪而没的妖红之时,‘玄武敕使’不由得想起那个失踪已久的‘天门先坐’,不是眼前少年会和先坐有何干系,而是当年‘天门先坐’在传自己‘虚危之瞳’时曾说过的一段话。细思起来,这已然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世间修炼瞳术方法虽然众多,但寻常武者所修习的‘鹰眼’、‘眺瞳’之术,和我传你的的‘虚危之瞳’相比便如萤火和明月之别,此术若成甚至能有统摄万灵之能,一般武者只怕在你面前难有出手机会,即便是武道之中有小成的好手,可你凭着这瞳术和自己武技也可立于不败之境。
这个让他继承天门‘北方天玄武敕使’的人,在后面又续道:“天地之有本出于无,虚危所表便是窈窈冥冥、变像无形、以虚化实、浑危为安之道,此术也正好暗合你‘玄武敕使’之名。一龟一蛇、一虚一危,也可说是惑心、窥心之术。上古之时这‘虚危之瞳’也被称为‘读心术’!”。
“‘读心术’…先坐你说的是上古五帝之中帝喾的读心异能!”‘玄武敕使’本就是‘阴阳诡道’余脉,对于这读心异能早有耳闻。传上古五帝之中的帝喾便有此等读心之术,治国用人绝无错漏、辨奸察恶百无一疏。
却听传他‘虚危之瞳’的‘天门先坐’嗤笑一声道:“后世之人乐道上古三皇五帝之能,可其中辛秘他们又懂得多少,帝喾纵是有已至‘帝阶’的强悍武力和‘虚危之瞳’,可最后仍是丧身于青州睢丘之地。亘古以来,黎民百姓他们苟活一生,浑浑噩噩那里知道埋在表现之下的真实。”
这个在自己心中近乎是神的‘天门先坐’抬头看向天际,随后说道:“不管是上古三皇五帝,又或者诸子百家的贤者,这些人在我天门眼中都不过凡人而已,而我们是凌驾于世人之上的天胄神裔。日后当你修成‘虚危之瞳’的摄灵之术,你便会发现,想要获得世间的权利、女人、钱财种种对你来说探囊取物,甚至是天下大势更迭也能左右。只因天门所代表的就是天之威严,而你将凌驾众生之上。”
作为‘阴阳诡道’一脉后裔,自出生以来他便随父母东躲西藏、受尽欺辱,年轻的‘玄武敕使’喃喃重复着‘凌驾众生’四个字,那一刻他双膝跪地额头触地朝着眼前之人叩拜,心中有的不仅是激动更有着复仇之焰,心中更是立志要灭云烟浩渺,而一旁的‘天门先坐’轻抚他的额头,道:“云烟浩渺之上的邹衍虽然不是易于之辈,可你瞳术大成之后,世间能真正窥破‘虚危之瞳’虚实的只有‘重瞳’、‘灼瞳’和‘计都刀’之主,任他邹衍如何‘神机鬼藏’都将不会是你的敌手。”
‘天门先坐’所说的话‘玄武敕使’牢记在心,后来更是便阅诸多典籍寻找‘重瞳’、‘灼瞳’的线索。关于‘重瞳’可谓所获颇多,更是从古书之上得知帝颛顼、帝虞舜和后开离朝三千年基业的嬴弃便是双瞳之人,但关于‘灼瞳’却是未见多少记载,偶见蛛丝马迹可却从未有‘灼瞳’二字。
而,先坐对于‘重瞳’、‘灼瞳’所说之语,‘玄武敕使’至今难忘。
————人有重瞳,得王天下!
————目生灼焰,天下大兵!
在看到沈彦尘眼中一现既隐的‘妖异之红’时,‘玄武敕使’莫名其妙的想起苦寻未果的‘灼瞳’,而片刻间又迅速否定了所见是‘灼瞳’的想法,心中暗道:“北辰、南溟缠斗已久,彼此武学之间互有相克,或许沈姓少年能勘破我‘虚危之瞳’,只是因为身负白诚轩‘计都刀意’之故。”
有关于所见乃是‘灼瞳’的念头在‘玄武敕使’脑中是一闪既过,但不久之后,‘玄武敕使’才会知道自己一时不察,在此夜将会让整个天门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而在数年之后,当少年身着赤红色的炎衣、手握刀剑,在他身后是如火似焰的赤色铁骑时,世人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目生灼焰,天下大兵!
而在此时,少年仍还是个少年,他所要做的是努力应付横道肆境的‘破哉’之剑。
沈彦尘‘配水剑式’使出之时,‘白虎敕使’略略一吃惊,随即却是大笑一声:“十多年后再见‘配水剑式’,这是比覆灭稷下学海更能让我惊喜的事情,只可惜你一式配水却连商恨雨百分之一也比不上。”与此同时也不见‘白虎敕使’如何动作,可手中‘破哉’之剑却是劈砍而出,手中‘破哉’去势毫无剑法章谱可循,可就是这随手劈砍,只见‘白虎敕使’手中‘破哉’荡一点星火,却是挡住沈彦尘配水剑式。
沈彦尘口中呵斥一声,那右手指尖暴一点星火之光,斥道:“非是只有配水更有心火,——爝火燎天!”剑劲透指而出,直朝‘白虎敕使’喉咙钉去。
‘白虎敕使’脸色一变,手中‘破哉’左旋而右回,横劈沈彦尘手臂,沈彦尘若不扯招臂膀非得被斩断不可,一旁绮云叫喊道:“彦尘小心。”一语既出有觉如此呼喊一个男子的名字略为不妥。可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是担心沈彦尘安危,可心中却又有着那么点想喊一喊他的名字。
沈彦尘人在半空,整个身形却是猛的一缩,堪堪避过回旋劈砍而来的‘破哉’,而身形忽然一展,竟是从剑锋之侧而过,刘易阳看到此情形,却是低呼一声:“尺蠖之屈以存身,龙蛇之蛰以求伸!莫非…莫非这孩子是恨雨所收弟子不成。”只见沈彦尘指尖剑气激射而出,‘白虎敕使’一声断呵,却是不由得不往后退了一步,可左边脸颊之上却是为劲力所创流出淡淡血迹。
‘白虎敕使’脸颊微微一抽,怒吼一声道:“竖子—找—死!”
‘破哉’一剑捭阖而出,直朝沈彦尘当头劈下,怒意十足,直要将沈彦尘看成两半,沈彦尘足尖一点,身形在地上兜了一个圈子,凡身出一脚踢在劈砍而来的剑身之上,可‘破哉’之上所蕴含力量委实太过强悍,沈彦尘只觉脚掌一阵发麻。
绮云急欲上前相助,刘易阳却是一把拉住她,道:“武者若要至武道巅峰,除了天资如何,最重要的便是历练,而我观他方才出剑似有所得,你此时贸然出手,指不定救不了他,还毁了他武道击技之上的造诣,若断了这一番思悟,此后变成了他心中的障碍,武道之途是路难且行、势窘且行、处不利且行,今日之后他之武道击技将更上一层路。”
绮云眼睛看着场中变化,道:“若是…若是你招不甚我怕他…”
刘易阳眼睛一眯,道:“师哥在此怎会看他枉死,不过此时少年还有余力,要知武道之上最好的师傅便是和高手击技对方,如此一时之得可比平时多得多。”
绮云觉着‘白虎敕使’手中‘破哉’剑就像是收割的麦子的麦镰,一招一式皆是凶险无比,而只觉沈彦尘就像是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在剑刃之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血溅当场,沈彦尘却是借着一身灵巧功夫躲躲闪闪。
只见场中‘破哉’先是直击里斩,后又是横切滑空,这一切却是朝着胸口而去,只见沈彦尘往后翻,以手支地翻身一跃。看着场中情形,绮云却是想起那时和沈彦尘的争执,那时他也是用了这么一招的。在多想片刻竟觉着沈彦尘此时多施展的僻敌身法,其实自己早就见过,想着想着却觉自己那日两人争执是自己有些过分,心中那一点点异样之感觉,似是有小小窃喜,又像是有着那么点抱歉。其实论起年纪绮云已经二十岁,一身‘玉衡剑术’也称的上稷下好手,可对于此刻自己心中的莫可名状,她确实不懂的。
见沈彦尘竟是在‘白虎敕使’剑下躲过十余招,便是一旁的‘玄武敕使’也眼露讶异,‘玄武敕使’自语道:“想不到自当年遏浪岩断商恨雨一臂之后,天门四敕使之中剑法最为高绝之人,竟会因一个少年的存在不得不拿出真正的实力,再加上方才竟看出我以玄虚之术暗退一步,少年你到底还有多少能耐。”而最震惊的却是场中的‘白虎敕使’,心中虽知少年论实力只怕连自己一剑也接不下,但却是凭着轻身之术让自己难以奈何,偶尔之间递出一剑却也非同小可。眼中怒意越来越盛,手中‘破哉’往后一收,忽然沉声道:“真以为我不能杀你么。”
此言出,‘白虎敕使’的眼神也开始变了,那目光之中露灼灼的光芒,全身劲气激荡,刘易阳的眉头紧皱,而沈彦尘也能觉察出眼前‘白虎敕使’的变化,忽听‘白虎敕使’道了一声从未听的话语,言语之间竟是沈彦尘从未听过的词汇,登时他脚下地面四分五裂,而他手中‘破哉之剑’散一片光华,沈彦尘忽绝瞧着那剑竟觉透着庄严之色。沈彦尘忽然听见自‘白虎敕使’口中说出四个字——四谛断业!
一旁刘易阳闻言,急忙开口叫道:“快退,…原来…原来他竟是出自遁隐已久的释宗一脉!”




倾天 第六章 星野之变,释厄佛愆启剑域
此时冀州,君临城中疾风骤雨,雷鸣电闪天洪倾泻,纵横百里的皇都也成泽国,雨声嘈嘈切切响个不停,但是君临城中还有个例外之处,却是风雨不侵,此处不是胤帝宫闱,也不是四辅明堂,而是观天相星,堪舆地理的所在名为钦天监,据说钦天监中建筑格局如何,植被等等都是帝师宇不凡亲力亲为,百年来格局不曾有变,内里器物之方位皆有深意,其中花草树木也不虚植,都暗合天地气运变化之玄机,更佐以五行八卦之术,使得整个钦天监有风雨雷电不侵之能。
钦天监外庄严肃穆,却也因为茫茫雨夜,透出几分诡秘来,霹雳雷响不断,那些巨大的石仪就像是沉默的神祗,雷鸣电闪之下,那石雕的天禄兽和辟邪兽也显得狰狞起来。而内里纵横十八丈的观星台上,胤国资历最老的钧天官晋诚正带领着左右试星师和监生们,在观星台观看着皇极经天仪的变化。胤国立国以来,社稷,宗庙,山川之祀都是出自钦天监,这里更是胤朝国运之征兆所在。而这所有都不得不提起,帝师宇不凡所编撰的星相奇书《皇极步天歌》,此书也是整个钦天监观星辰日月变化的根本,可称得上是钦天监立世之基。百年来占卜天下,从无有失。那《皇极步天歌》也渐渐在占卜之术上与儒门《易》经,阴阳家《归藏之学》并驾齐驱,并称胤国占卜三术。
钦天监星象师虽不在胤国爵禄制度之中,但也有着严格的尊卑之分,其中以钧天官为首,其下又有左右试星师,试星师之下便是监生。而这代的钧天冠晋诚,本是宇不凡当年书童,其后跟随宇不凡修习《皇极步天歌》,待宇不凡归隐之后,便成为钦天监左试星师,钦天监上代钧天官,年老致仕之后,便承袭钧天冠之位,算来已经有四十余年。
整个观星台上没有屋顶,夜空虽是雷雨滔天,可凭借术法之力,雷雨不至于此,观抬头便可看到浩荡天穹星野分明,而观星台上石轨林立,其中最为让人叹为观止的观天仪器名为皇极经天仪。也是帝师宇不凡所做,当时仅仅是整个皇极经天仪的骨架便费去精铁、黄铜各十万斤,整个皇极经天仪由上下两部分组成,于上重现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星空格局,于下依照九州岛之貌制山川地理图,日月星辰运行轨迹,山岳河川消长之势,都在皇极经天仪以最为精确的形式再现,建成之后精确如斯未曾失误,而这场雨也早在钦天监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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