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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倾天 第十六章 如绮之云,天门玄武无上威
当沈彦尘自九龙蔽渊地穴脱困不久,便听到稷下学海之中响起三声肃穆的钟鼓之音,此声正是岳乘风出殡起棺丧乐之礼,一路急行至衡荒院中,以《松下闻奕图》所闻的千字口诀再入‘藏拙之阵’,口中默诵幻境所闻楚天所说‘三易八法’之语,眼前荒草、乱石所成‘藏拙之阵’自是不在话下。片刻之间已是走出‘藏拙之阵’,而衡荒院本就处在礼部所在坎位方向,因此离着知节殿极近。自白诚轩口中得知蔺无咎身份大不简单,心中又想从蔺无咎口中得知父亲下落,因此飞身跃入知节殿中,想一探蔺无咎到底有何秘密,孰料一路潜行而来却是发现偌大的知节殿中竟是空无一人,甚至连守值的儒生也不见踪影。
这是却听知节殿外一女子道:“到底是何时竟还如此神神秘秘,此时已经到了知节殿,穂风你说吧,到底蔺师兄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告诉你。”
听到这话音沈彦尘不由得眉头一皱,这说话的正是和绮云,而绮云口中所说穂风正是蔺无咎身边青衫剑使之一。所谓儒门秩宗‘秩下四刃’——风、雨、晴、晦,四人之中更是以穂风为首,沈彦尘曾和绮云交手,心知此女武道击技非是等闲心怕漏了行踪,因此不得不屏住呼吸,藏身在厅堂屏风之后。
身形刚退入屏风之后,沈彦尘心中却是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只因眼中所见这知节殿内堂屏风之后却是六具尸体。除却三具儒生尸身,余下赫然是沈彦尘在‘洗墨湖’曾见‘秩下四刃’之中三人,其中更有前几日还曾来衡荒院为自己送饭的沐雨。只见沐雨尸身上嘴巴张的老大,虽是已死,可脸上似乎是带着不信和惊恐,而喉管间血液此时让在往外渗这血液,显然是被利刃切断喉咙而且丧命不久。
这时便听那名叫穂风的青衫剑使道:“其实蔺秩宗所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此时学海之中五部执令皆前往‘至圣贤林’埋葬岳教习,秩宗却是让我知会你一声…”话音却是忽然一低,显然绮云也未曾听清楚穂风说些什么更何况沈彦尘。
绮云眉头一皱道:“知会什么,你倒是说啊。”
穂风却是一笑,缓缓道:“蔺秩宗让我知会你一声,小心…身边人!”
还为待及绮云反应,穂风却是忽然一掌击再绮云心口之上,即便是沈彦尘在屏风之后窥视良久,可任谁也未能料到穂风竟然会偷袭绮云。一击得手,穂风在欺身而上,欲封绮云周身大穴,孰料绮云却是一声清叱,手中‘星霄飞羽’剑幻出点点星芒,转眼之间竟是挡住穂风来势,顷刻之间厅堂之中儒星斗碎裂,绮云虽是有伤可一剑化万千星芒,穂风竟也占不得上风,
沈彦尘虽是想出手助绮云一臂之力,可一时之间不知发生何事也不急着贸然出手,只见绮云手中‘星霄飞羽’极尽灵动之妙,以‘落羽分霄’内劲御使‘玉衡剑术’,身形制动如玉女穿梭,‘星耀照野’、‘翠华冷空’、‘流云飞光’三式连贯而出,穂风似也未曾料到绮云竟有如此只能,霎时胸口连中数剑,虽是堪堪避过,可其中却也是凶险非常。
穂风眦目欲裂,抽出背上长剑,骂道:“贱人!”
绮云执剑而立,嘴角直上更是口有朱红,脸色煞白,喘息不止,屏风之后的沈彦尘看到如此心中却是一阵恍惚,看着此时的绮云,沈彦尘就像看着摇曳于风之中的花朵,只见绮云眉宇间不怒自威,斥道:“穂风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得了失心疯?”
穂风冷笑一声道:“蔺先生本让我一剑杀了你,可放着你这美妙身段,我又如何舍得,今日不是我得了失心疯,而是今日之后稷下学海将成灰飞而已。”
绮云一时还听不明白穂风话中所说何意,却见穂风手中长剑一轮急攻,方才穂风手中无剑,此时执剑抢先出手,招招式式竟都是要和绮云硬碰硬,原本以绮云所修‘落羽分霄’之能,虽是善于导力、引势,可此时绮云确实不敢硬接,只听穂风冷笑一声道:“如何,方才一掌可受得不轻吧!我隐姓埋名跟随蔺先生十多年,关于儒门之中‘锁脉禁武’之术虽是比不得蔺先生,可此时久战下去,你之内力却也越见凝滞,你是必败无疑,嘿…嘿,到那时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稷下之中的一干腐儒也真是愚蠢,放着你这人间尤物,却是不懂得享受。”手中更是剑招急攻不断。
绮云娇斥一声道:“无耻!你和沈家那小子一般下流。”
沈彦尘本已是要出手助阵,可听到此言却又止住身形。便听穂风桀桀一笑道:“无耻,待会还有更无耻的。”而就在此时却听知节殿外,或者其实可以说是整个稷下学海中却是刀戈之声,不断是更是闻的几声惨呼,穂风冷笑道:“此时可知我所说的话不假吧,今日之后神州九陆之上稷下学海将除名,‘儒圣’嫡传道统至此而断。”
若说方才绮云还能和穂风战的奇虎相当,可此时也不知是所受一掌之伤的缘故,还是绮云心神为知节殿外呼天喊地的杀伐声所影响,原本犀利非常的‘玉衡剑术’也渐落下风,而穂风确实有意而为,招招式式皆是好勇斗狠,只见穂风手中长剑破开绮云剑势,一声清脆的裂帛之响,绮云身上所传蓝衫儒服左臂袖摆竟被削掉,一只雪白长臂裸露在外,穂风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搅,绮云手中‘星霄飞羽’险些脱手。
只听穂风道:“如何,这儒门之中‘锁脉禁武’的滋味不好受吧,我虽然比不得蔺先生,可此时你那一身‘玉衡剑术’也不过能使三四成力气了吧,本大爷我最是懂得怜香惜玉,便在陪你走上几招,好帮你剥了这一身蓝衫,嘿嘿……嘿嘿,忘说了,我也不是什么穂风,在学海之中很多人都喜欢叫我‘粉面郎君笑笑生’。你口中的穂风,十多年前便已死在蔺先生手中,而所谓‘秩下四刃’余下三人也亡于我之剑下。”
绮云本还不信西门有庆之言,可此时此刻,稷下学海之外呼喊之声震天,而两人比斗多时,也未见知节殿中有人出现,心中已是信了七八分,柳眉倒竖、一脸嗔怒,可自身内劲却也越见凝涩,心知只怕片刻之后再难挡得住西门有庆剑招,‘哗、哗’两声,片刻之间绮云右臂、前襟之上便被划破,隐约之间更是可见蓝衫儒服之下贴身小衣。
西门有庆淫笑一声道:“程无逸可真是哥腐儒啊,白白放着这大好身段不知想用,我早知你心中所系乃是厚土剑者程无逸,嘿嘿,今日待我享用之后,我先废了你四肢经脉,再毁你之容颜,我倒要看看那是你这所谓稷下娇女如何自处。”
西门有庆的话音还未落,只见屏风之后一道剑风激射而来,沈彦尘所持之剑取自沐雨尸身之上,一出手便是一式‘流萤千里’,知节殿中如亮起一道刺目白光,此时出手可说沈彦尘蓄势已久,眼见此一剑可将西门有庆斩成两段,可便在这时,自知节殿外竟是飞来一物挡住沈彦尘剑势,两物相触,沈彦尘之觉双壁一阵酸麻,胸中气血翻腾,‘嘭’的一声,沈彦尘手中之剑竟承受不住撞击之利碎为两段。沈彦尘后翻而下,踱出五步才稳住身形,
沈彦尘这时也发现,挡住自己剑招的竟然是半截青砖。而这青转不过是知节殿铺地之用,以方才沈彦尘一剑之利削金、断玉也不为过,但偏偏就是被这半截青砖断去手中长剑,沈彦尘心知来着是敌非友,而武道击技更是高深莫测。
知节殿外一人缓缓踏步而来,来者慢声语道:“你藏身屏风之后已久,而前后有四次出手良机,不过以此次时机最为合适,单单是这分伺机而动的能为也算是不凡。”
一张黑色玄武面具遮住来者的脸,而在沈彦尘看来似乎还有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包裹在来者身侧。那面具之下露出一双眼瞳,沈彦尘和来者对视一眼,在这双瞳之中看不出任何情感,只觉这双瞳之中尽是带着无法言说的魅惑,这双朣朦让他想起了被困九龙蔽渊之下的白诚轩,沈彦尘知道来者只怕是堪与白诚轩比拟的武者,转头看了绮云一眼,心中不由得一沉。面对此等高手,自己或许能借‘石火光中寄此身’和‘天一踏歌’这等无双轻功逃脱,可绮云又不能不置之不理。
西门有庆单膝跪地,语带敬畏道:“属下…西门有庆拜见北方天玄武敕使。”
来人却是视而不见、视若无睹,看着沈彦尘笑道“有趣、有趣,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敢直视本敕使双眼之人,诸子百家之中常闻息兵堡之武学最善破幻灭虚,看来此传言却有几分可信。”




倾天 第十七章 虚危之瞳,坠天计都破真武
此时知节殿外杀喊之声不断,但北方天玄武敕使立身厅堂正门中央,那殿外的呼喊声却像是被隔绝开来一般。如此看去知节殿外的天幕光阴似乎也在这玄武敕使背后凝结,他静立此间,整个人似乎都和周围竟如相融合,虽是心知来者不善,可从玄武敕使的眼中却未看出要动手的意思。
若说九龙蔽渊第一次遇见白诚轩之时,那一双魔瞳是祲氛尘埃、埋骨三千的腐土荒境。那么此时在沈彦尘看来,这个西门有庆口中称呼为‘北方天玄武敕使’的人的双眼却是带着无限广袤‘空’,这双眼就像是曾阅尽世间万事万物,而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又将世间之威严、智慧,又或者说是将善、恶全都揉碎之后在积淀而成。明知来人是对着自己在说话,可沈彦尘却在来人眼中看不出自己的映像。
虽是心知来着不善,可绮云心忧学海之中情形,看着来人娇斥一声道:“身覆假面,你到底是何人?”只见北方天玄武敕使微微转头,绮云只觉一股无声压力突然袭来,就像是突然身处凌厉的掌风压迫之下,一时之间竟是压得绮云喘不过气来。手中长剑‘星霄飞羽’也似一阵簌簌之响。绮云身形更是止不住缓缓往下跪下。虽是勉力提一身劲力,可便是想在开口说话却也为难。
沈彦尘心知不妙急忙上前一步,连忙扶住绮云身形,只觉绮云全身似都在绷得很紧,似在和莫大的力量相抗衡,随即掌抵绮云背心暗送内劲,正是九龙蔽渊中融合兵家、儒门、泉下三家武学内劲于一的劲力,绮云只觉膝间一暖,那所受压力大减,随即缓缓站起身来。
北方天玄武敕使先是看着绮云,随后若有深意的看着沈彦尘,神情之间似乎也在诧异为何自己无声功法竟然未能奏效,缓缓开口道:“玄武之生、太阴化形,龟蛇交—合、虚危表质,盘游九陆、统摄万灵。自我瞳术大成以来,凭此‘虚危之瞳’少有人不未其所摄,今日却不想你既能不受我瞳术做制,一身内劲竟能助他人破我摄灵之术,息兵堡之武学果然不凡!”
虽说诸子百家武道击技之中息兵堡‘心火内劲’最善破幻灭虚,可北方天玄武敕使所言也并非全对,只因沈彦尘此时一身内劲早已非是单纯的‘心火内劲’而已,其实以北方天玄武敕使的‘虚危之瞳’论力可说是天下武道之中一绝,但若论及以所生幻境制人之能,却大大不能喝白诚轩传授沈彦尘‘埃土’武学之时所见‘渉荒登陡’相比。沈彦尘开口道:“玄武先生你可是和蔺秩…蔺无咎蔺秩宗可是你们的内应?”心知便是和绮云联手也非是眼前人之敌手,此时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也只能拖得片刻是片刻。
北方天玄武敕使道:“你倒是不笨,不错,胤国儒门四大巨擘之中的秩宗蔺先生便是我天门四敕使之中的东方天青龙使。今日‘斩儒’之计便是出自他之手笔,若非有蔺秩宗这般要人谋划,谁人又敢轻犯学海,只怕此时此刻,学海之中前往归葬岳乘风的诸部执令也是凶多吉少。”
绮云身子不由得一阵发抖,方才听门有庆说时还有不信,可此时却不由的不信,娇呵一声,抓着手中长剑‘星霄飞羽’朝着北方天玄武敕使便是一刺,沈彦尘急忙叫道:“不可!”,只见绮云手中‘星霄飞羽’转刺为扫,沈彦尘便听‘咄’的一声,玄武敕使竟是一掌拍在剑身之上,绮云只觉手臂一阵酸软,已然是握不住手中之剑。只听玄武敕使一声轻笑,道:“久闻‘星霄飞羽’也算是稷下名剑,不过你这一身‘玉衡剑术’却是未至好手境界。”缓声续道:‘天女乘槎驰琼霄,玉衡一舞荡星河。九重天瀑纷繁落,剑邀犯斗铸璇枢。’,以此想来至今你怕是还未寻得那与其匹配的犯斗之剑。”
绮云脸色一惊,急忙开口道:“你竟然知道‘玉衡剑术’剑术的由来!”
北方天玄武敕使语带惋惜,道:“此时你虽是将它称‘玉衡剑术’,可当年你学剑之时,定也听过稷下长者说过吧,这‘玉衡剑术’本就是衍生于一套合击剑术而出,可偏偏看成天下无双的合击剑术却让你们稷下学海一干腐儒糟蹋的不伦不类,也不知这句你听没听过‘玉女乘槎待犯斗,猗兰霓裳凤求凰’。”言语之中大有叹谓、缅怀之情。
见绮云此时仍是一脸茫然,显然对这‘玉女乘槎待犯斗,猗兰霓裳凤求凰’所知不多,北方天玄武敕使开口道:“本还想着留你一命,或许能从你身上能找到这两套合击剑术的线索,看来你也是所知不多,如此那也留你性命无用,今日稷下将亡,你等学海儒者也就陪葬去吧!”右手手腕一转,长臂一伸竟如灵蛇探穴一般绕着绮云手中‘星霄飞羽’而上。
绮云只觉一股阴沉、霸道内劲沿自己执剑手臂而上,如火急火燎一般直攻自己心脉,心知知己若是不加抵挡只怕不死也成废人,可勉强提劲,哪里挡得住这天玄武敕强悍劲力,一口鲜血不自觉的从口中涌出,不仅当不住侵入心脉的外力,更觉一身儒门‘浩然真气’竟思不住外泄。
沈彦尘见绮云受制,手中半截断剑一振,断剑之上生出三尺红焰之芒,跪在地上的西门有庆本欲挡住沈彦尘身形,却听北方天玄武敕使道:“你且勿动,今日便让本敕使一试这兵家武学有何精妙之处。”而沈彦尘这一招正是‘心火六境’之外的异变之数——‘枭圣兵燹’之焰,剑身之端如燃烈焰,而此时出招直取玄武敕使面门,心知若要救下绮云此时只能行‘围魏救赵’之策,第一式正是兵家‘心火之招’之中的‘星灭光离’,此剑一出知节殿顿生烈焰焚城、滔火撼天之意,其中更佐以虚实相生之理。
北方天玄武敕使轻呵一声道:“来得好!”
只见他身形不动,竟是一脚踏地,震起那落在身前的半截青砖,右脚一抬,沛然劲力踢打在这半截青砖之上,‘嘭’的一声,这一截青砖竟是穿过沈彦尘剑招一举击在沈彦尘左肩之上,亏的沈彦尘身负天下两大轻身提纵之术,眼见这半截青砖飞来,未及一招用来,一个鹞子翻身卸掉部分劲力,第二式剑招再出,却是变招为‘配水剑诀’之中的‘洗越天河’,此招取得便是天风鼓荡,水洗天河,一招劲力如大浪排空,而沈彦尘心知此招怕也难以救下绮云,出招之时却是暗使‘埃土’武学-运气精要,一时间前招‘星灭光离’焰火之色为歇,而一式‘洗越天河’水汽弥散,可说此招已然是汇三家武学直径要,正是沧海飞尘星火色,一招融贯诸家学。
‘此招不差。’玄武敕使口中赞道一声,续道“可这般年纪,你要行英雄救美却是还早了些!右手已经是扼在绮云喉咙之间,左右却是就地画圆,尘呵一声:“真武虚危,六阴赋煞。”猛的在玄武敕使周身三尺竟是显出一层黝黑的护体真气,这护体真气之间竟是暗有凹槽暗纹。
沈彦尘一剑刺在其上只觉劲力反震而来,心中一阵讶异,这玄武敕使随手为而为,似乎比之一般内劲罡劲更见精妙,细看之下才发现玄武敕使周身劲气宛如千年灵龟之龟壳一般。玄武敕使嗤笑一声道:“如此,难道你不曾听闻我之名讳乃是‘北方天玄武敕使’么,岂不闻,天地生而蕴四方灵兽,玄武之生最善虚危之道,不为火侵、不为水浸。着实也未料到你竟是蔺无咎口中那个会使‘配水剑法’的少年,今日看来你只性命也留不得!”
沈彦尘两式剑招可谓倾尽全力,奈何却皆是无功,而玄武敕使似是有意试探沈彦尘能为,右手之上也不再加力,而是一点一点扼紧绮云之喉咙,绮云一脸煞白,对着玄武敕使怒目而视,吃力道:“你…你赶紧杀了我!”
便在此时,却听沈彦尘口中默默念到:“形骸九窍,取象幽泉——坠天之尘!”少年竟是一把将手中断剑刺入知节殿地面之上,一瞬间,以这半截剑刃竟化为尘埃,而这尘埃碎屑先是飞扬漫天,可在少年话音刚落之时,这剑刃所成尘埃竟汇聚成五芒星之状,在地面之上不住旋转,更将玄武敕使围绕其中。
玄武敕使眉头一皱,道:“‘尘埃秘术’,你竟是白诚轩的弟子!”言语之中大有惊愕之色。
沈彦尘手中无剑,可‘心火之力’本就不滞于兵刃之上,身形跃起、指尖划空,呈现‘妖异之红’的劲力自指间激荡而出,这一招不似剑式而是横劈而下,竟似隐约有几分刀意横生之景,一声碎响,玄武敕使周身护体真气登时被破,面对这‘莫名其妙’一招,玄武敕使却似想起了什么,高声呵道:“计都,计都刀意!白诚轩竟连计都刀也传给了你!”似乎玄武敕使对这计都之刀颇为忌惮,立时放开扼着绮云的右手,身形朝后退出一丈之地。
沈彦尘见机不可失,一把抱起绮云便朝外略去,甫一出知节殿厅堂,只见门外竟然还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手握也不知什么材质铸成的九节鞭,身高若塔、全身肌肉鼓起,而另一人身材矮小,双中之上却是拿着两尺多长的分水刺,见沈彦尘飞掠而出,两人便欲出手,却听知节殿中玄武敕使道:“放他走!今日本敕使当是看在白诚轩面子上,今日行事以稷下学海为要,此时且先放过这二人。




倾天 第十八章 一剑破哉,避敌于云水之间
沈彦尘飞身掠出知节殿,放眼望去眼中所见却是另一番世界!稷下学海六部建筑依旧雄浑壮美,可此时有儒门龙首之称的稷下之内却是惨呼声不断,自己进知节殿也不过片刻功夫,可此时在的稷下却像是在绽放着浓烈、血腥的恶之花,沈彦尘但觉喉鼻之间似乎都是腥咸的气息。
那日初来稷下学海沈彦尘本还想着好好瞻仰千年儒风,体味着儒门浩然,可朗朗乾坤之下一声声的惨呼划破天宇,血液鲜红,立世千年之稷下此时却成众儒者之丧身处!伏在沈彦尘背上的绮云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场突如其来屠杀,可此时自身心脉为玄武敕使内劲所侵,一脸的悲愤一时之间却也动弹不得。儒门千年之圣地此时却成人间之修罗场,沈彦尘也发现这群众儒者虽是手执长剑、良弓却毫无还手之力,显然早已中毒在身,而身着黑衣,头戴假面的入侵者就像是冲入狼群的虎狼,手中兵刃便似猛兽之巨爪,恣意之间便刺入众儒者身体之中。[]
虽来稷下学海数日,可起先为养伤避居洗墨湖,再后来更为蔺无咎囚禁于衡芜院,沈彦尘对这稷下学海地理环境却是陌生非常,开口问道:“绮云姑娘,你可知道稷下之中哪里还有藏身之处?”却见背上绮云毫无动静,转头看去原来悲愤之下,因内腑受创绮云却是晕了过去。
沈彦尘轻叹一口气却是急忙朝着洗墨湖方向而去,其实在少年心中本还想将绮云安置在九龙蔽渊之中,可心中有想到白诚轩乃是为稷下所囚,却也不敢将绮云带往白诚轩出,只得依着记忆中曾和程无逸走过的那条路朝着洗墨湖而去。
一路之上只见中儒者虽是有心护卫稷下,可怎奈一身劲力不受驱使,竟是以血肉之躯硬拼黑衣人手中兵刃,看到此种场景沈彦尘心中也是一疼,去也不敢多做停留,心知若是遭入侵者围困,只连自己和绮云性命也得丢掉,忽然,半空之中却是一阵‘霍、霍’巨响之声,‘噌’的一声一柄竟是插在地面之上,挡住沈彦尘前行脚步,而四周正自围剿众儒生的入侵者也是停下动作,朝着插件之处致礼,似乎在迎接某个大人物的到来,齐声道:“鬼蝙卫拜见西方天白虎敕使。”
不远处一人沉声道:“小娃儿你倒是有几分不简单,竟能在知节殿中从玄武敕使手中得脱。你也不用再东躲西藏,可我之行事唯有四字‘横道肆境’而已。”沈彦尘心中一沉,既有‘西方天白虎敕使’之名,只怕是和知节殿中所遇玄武敕使一般武道好手。
沈彦尘心知又败无胜,只得抢先出招,只见一点星火之色自右手手指只见暴起,‘烬中星火’一招旧劲未全,再变招而出一式‘火燎星野’,直朝远处那缓缓走来之人刺取,两招皆是‘心火之招’中的极招,可面带白色虎纹假面之人却是轻笑一声道:“有胆色,可惜还差得远!”隔空一掌,掌力劈空而来,竟将沈彦尘两式剑招劲力消于无形之间。
沈彦尘心中一惊,暗道:“只怕此人武道击技更在知节殿中玄武敕使之上!”其实硬要说这三人武学孰高孰低却也不大容易,只不过玄武敕使所学‘虚危真武’多众摄灵和守御之道,而论起杀伐攻势却略略不及这白虎敕使的‘横道肆境、一剑破哉’,而释宗遁隐尘世已尽六十余载,不说是沈彦尘,便是当日,天门四敕使围杀‘配水剑子’商恨雨,便是白虎敕使一剑斩下商恨雨之一臂。
一掌消沈彦尘俩剑之威,白虎敕使道:“如何!以剑而论,在本敕使眼中神州九陆也不过一个商恨雨而已!”右手一张,那插在地上的长剑飞回手中,续道:“本敕使之剑法名破哉,今世诸子百家之中,能入我眼中的剑术也不过稷下配水、刑城罪己而已,而你所学剑术完全不知所谓。”
当年天门之先坐传四方敕使每人一部武典,这其中蔺无咎所得便是专门可知儒们武学的法家卫缭以‘刑剑罪己’所创的‘燔阳阬龙’之术,而沈彦尘在知节殿中所见玄武敕使所学却是名为‘虚危真武’的奇门异术,至于此时,对手的白虎敕使所学却是一套传自遁隐已久释宗的一套剑术武学,其名为——一剑破哉!可说这套剑法虽是埋迹已久,但源流之深却也是天下剑术之中少有。
白虎敕使一剑而来,沈彦尘如此看去,只觉这一剑之下似乎天地为之一暗,眼中一昏,竟然看不到这剑的来路,可剑意却已然透体而入,沈彦尘只觉沛然难御,这剑术竟是和自己往日所见诸子百家剑术大不相同,沈彦尘身形飞退,却听白虎敕使斥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为执剑的左手忽然探出,一把按在沈彦尘右肩锁骨之上,只要一发力只怕沈彦尘锁骨便要为其捏碎。正在这时,沈彦尘背上却是探出一剑,朝着白虎敕使手腕斩去,正是忽然转醒的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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