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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此时那半空之中周子期一招‘天卷征旆’却也威势未消,在这雷电、霹雳、剑锋所成的帷幕之中,沈彦尘就像是置身汪洋之中的船,而身上衣衫早已为劲气所割裂,可手中剑上冲之势不绝,像极了这帷幕之中的焚天之焰,在旁人看来其实燃烧便是如此,那是焚心以火、焚身以火的燃烧,所谓少年人的轻狂其实就是以生命的热度去击刺。
当沈彦尘出言挑战周子期之时他已然明白,这父母之仇对于自己可能是一场不能承受之重,诸子百家、李胤皇室,这些都不是自己能与之比拟的存在,可为人子嗣这一场仇、一场恨,又岂能因着畏惧而逃避,只怕这诸子百家、李胤皇室堪比这头顶之上的天,那时覆笼四野、凌压万民的天,可为这那父母所起之名,为这那一句‘彼其之子,邦之彦兮;振衣濯足,不染纤尘’,自己如何能去退让,所谓的‘不染纤尘’那时父母期望能不为这尘世所乱,可若是自出生之时便被认为是‘污秽’的,那么何必如此敬畏这人世和天地,不若就此而为,真正的去做那天地之间的一缕纤尘,当此少年,谁人愿意就此朝着强权低头,当此年少,为何不试试看凭着掌中之利可否划开着沉沉天幕。
沈彦尘挺身举剑,而在那刻一身的‘妖异之红’也在猛然的逸散,就像是猛然烧起的烈火,而出剑之时沈彦尘分明从那周子期如天幕沉沉的剑气之中看到了破绽,也在那刹那之间明白那一点裂隙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父亲当年徒手在周子期大剑之上所留豁口,然后那一点妖红之焰火便子那裂隙之中朝天而起,登时沈彦尘便看见周子期那面门处刀疤崩裂、鲜血喷溅而出。
刘易阳心中一惊,如何会是这般,便欲出手之时却听半空之上周子期沉声而语:“好个沈振衣啊,万万想不到你这一招竟是绵延、隐埋至此。”随即低头看向沈彦尘,那寸深之创流出一脸鲜血,白骨森森可见,周子期续道:“以你之能也算尽力了,可便是如此一招仍还胜不得我。”话语间手中大剑当空而下,顿时沈彦尘手中之剑去势一缓。
当此之时,半空之上那‘天卷征旆’一剑所生雷电、霹雳隐隐而现,而沈彦尘那击刺而来之剑更像是汹汹燃烧之烈焰,这烈焰比之不远处瀚海焰火更见璀璨,周子琪脸上满是鲜血,而沈彦尘腰间、肩上、臂膀更是一片殷红,周子期一剑复来,两剑交错登时星火四散,佐这半空之上的电光霹雳、血液鲜红,还有两人之鲜血,一时间竟像是两人一身为笔,以各自武道击技为底蕴,在这半空交错之时书写一片辉煌夺目。然而,这半空之上的灿烂耀眼却是伴着那生死相搏、剑身加颈。
只见半空之上一阵火光爆裂,竟是晃的众人一时眼花,待及分明之时,却见沈彦尘竟是以手中‘星霄飞羽’为剑尖,以自身为剑身朝着周子期扑去,所谓挺身击刺也不过如是,而周子期却像是待着这一剑,只听他大声高呵,竟是左手一把抓在那‘星霄飞羽’自上,手掌之中紫电霍霍作响,这一手‘御雷成兵’比之刘易阳那是更见精妙。一举擒住沈彦尘手中利剑,周子期那右手之上大剑而顺势而下,取得便是沈彦尘脖颈,缠斗至此周子期杀心已盛,而更为重要者少年这一名搏命让他觉着敬畏,可敬畏之余更觉遇害无穷,若今日此地他不死稷下,来日为这那沈振衣之仇,只怕又是一个沈振衣在世。
手中之剑为周子期所制,试了几次皆抽之不出,眼见周子期剑锋销颈而来,沈彦尘眼中赤红猛的一盛,双手之上竟是着力将剑身往前送去,‘噗’的一声,这剑尖已然是刺入周子期肩头,而围避这一剑,那手中削砍一剑也不由得失了把握,竟是以剑身拍在沈彦尘背脊之上,登时少年口吐朱红,半空之上血雨洒洒。
周子期未曾料到沈彦尘竟会如此破招,那擒住‘星霄飞羽’的左手紫电在催,竟是顺着剑身而去击在沈彦尘身上,沈彦尘那执剑的手本是虎口开裂,此时再雷噬登时一阵焦臭,可如此境地沈彦尘却是不吭一声,周子期低头可见少年那双眼,此时已然是赤红如血,纵横江湖许久,何曾有少年之眼如此让人心生畏惧。周子期心中忽下一个决断,此时此地,一定要杀了这个灼眼少年。
一者眼现赤红,一者面颊覆血,两人对望之间竟是一阵沉默,对视间,周子期缓缓开口道:“天道载兴,既平且昌。百谷为祀,四野咸服。修文备武,神祭是飨。国祚永昌,天下无疆。”一言一语分明像是在说给沈彦尘听,恍惚间,沈彦尘觉着周子期像是在解释着什么,略一思索,沈彦尘清声道:“这就是当年围杀我父母的理由么,为这你的‘天道’而为么,为了所谓的‘国祚永昌’而为么,可凭什么要将这‘既平且昌’放才对他们的欺辱之上,凭什么为了你们的‘大义’,你们就能去伤害别人!”
白诚轩听着周子期口中所言眉头一紧,而伴随着周子期的言语,雷电自生坏绕剑身四周,原本形如‘战马剑’的大剑也现出变化,竟像是要从‘实’专为‘虚’一般。白诚轩低道一声:“这便是周子期你的‘领域之力’么,为了当年一个孤雏,你竟不得不使出极招了么?”白诚轩手中‘计都到’似乎也感受到这股沛然如斯的‘领域之力’,那形如流质的刀身一阵跃动,隐隐有跃跃欲试之意。就在要出手救援沈彦尘之时,白城轩却突然顿住了身形,面色微微一变,开口道了一声:“火…!”
周子期一剑如虚如幻,那巨剑从实化虚竟像是‘雷龙’,一剑而出,那时落雷滚滚、霹雳不歇而来,如龙张口欲噬人,一剑之力像是汇拿上古、洪荒之力,就像是自无数传说之中的帝王、英雄的时代而来,那时一瞬之间,又像是很长的时间,那剑身就像是变成了‘雷龙’,而周子期的‘领域之力’的领域之力便是取得‘王制无疆,如龙如雷’之意,可说再次之前,那‘王制之威’不过如‘蟠龙蛰地’,可此领域一开,那时王制之威便如鱼跃龙门、蟠龙升天,两者非是可以相提并论。
周子期领域之力开启,登时场下众儒者众人心中不知为何都升起莫大的敬畏。可那自沈彦尘身上逸散而出‘妖异之红’竟也在此时崩裂如绽。而在一瞬之间,沈彦尘的头发却也变成赤红之色,整个人也像是燃烧了起来一般。场中儒者皆是稷下之中弟子,而一时间心中都是冒出‘异端’二字,儒家素来将‘中正平和’、‘正气凛然’,可这燃烧这的红,像极了圣贤口中那害世之‘异端’。
王制无疆,如龙如雷!
异端之焰,赤发灼眼!
这雷光、火光皆是忽然的一阵绽放,明亮的像是白昼一般,在这耀眼的光明之中传来一声剑断之响,一瞬之璀璨过后,天空又重新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竟是在那交错之一瞬,让人觉得燃烧的瀚海就像是一抹萤火之光,一个身影也从半空之上掉了下来,重重的、狠狠的摔在地上,登时溅起一地的尘屑。
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搏杀,此时终是有了一个结果。





倾天 第五章 丰神绝代,明璇如仙姿如魅
看着沈彦尘的身形下坠,白诚轩却无动于衷,这一场败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而在少年下坠之时,白诚轩竟似眼中有着笑意,这是一场明知必败的挑战,而在败局之后还能笑得出来,白诚轩知道这一场败将见证沈彦尘的成长,这是混迹这尘世数十年的所得,其实有时候胜、负之间皆是生命之中的一场有所得,那‘胜’未必就是那么轻易能担起,而那‘败’也不见得不可承受。
白诚轩望着那地上溅起的尘土,眼中有着长辈看着晚辈的期许,然后在那尘屑激扬之中,隐约之中便见沈彦尘单膝跪底,竟是凭着手中半截断剑强子支撑不倒,沈彦尘那一头忽然出现的赤发也渐渐褪去,那身如燃烧的活一样‘妖异之红’也渐自收敛。[]
周子期身形也自半空而下,然后看着已然昏厥过去的沈彦尘,苦笑一声道:“虽是少年,可狠下心来竟让老夫有些许惧色,单是这份搏命而为,若是再过几年,怕是谁也阻他不住。”场中之人就此望去,那稷下名剑‘星霄飞羽’另外半截断剑竟是插在周子期肩头,而剑尖竟是自背后而出,鲜血汩汩而流,众人虽未看清那雷光、火光交汇一刻到底是情形,便是儒门‘七贤者’之中的周子期也开口称惧,可想而知那一瞬间之搏杀怕是异常的凶险。
只见周子期抬手将肩头半截断剑拔出,登时一道血泉从肩头喷涌而出,刘易阳急呼一声师傅,却见周子期一摆手,缓缓道:“李胤立国一甲子,老夫现在军旅、后入稷下,生平所为可说皆是光明磊落,即便是当年参与围杀沈振衣,可说到底那份‘为天下守太平’之心却是无二,可方才,在那剑锋交错之时,自那少年赤红、灼热的眼朣之中却像是看到幼年的自己,那是一份无可依持,更是有着一份不愿低头的傲骨啊!恍惚之间,老夫竟又想是看到那曾经的乱世烽烟,那时我比起这孩子可是更见年幼。”
周子期随后将手中巨剑一弹,剑身震颤不止,场中众人一时间不止为何周子期有此言语,只见周子期将巨剑插在身前地面之上,然后将右手之上戎装上撩,那戎装铠甲之下的臂膀却不弱身形那般壮硕,虽谈不上骨瘦如柴,可手臂之上竟是伤痕累累,在往上臂膀之上竟还可这‘破军’两个字,此时两字为肩上鲜血染红,周子期用手揩过其上鲜血,竟是将那染血的手指伸进嘴巴之中,一干儒者实在不知周子期为何有此不洁之举,却听周子期沉声而道:“这鲜血是咸的,而这咸味就像是日头之下农夫耕作汗水的味道,而这血也是热的,老夫虽是年岁见长,可这热血也不会输给一个孩子。毕竟…毕竟我是经历过那乱世烽火犀利的武卒,我比谁都知道那乱世的苦。”
场中儒者一时不明所以,而一侧天门四位敕使也是互看一眼,却是也难以理解周子期到底要说什么,唯有白诚轩轻叹一口气,缓缓低声道:“原来你竟是出身戚名扬所见‘难童营’。”言语之中大有叹谓之意。不为别的,只因依着年岁,白诚轩也是见过那乱世最后的烽火之景。
周子期转头看向白诚轩,道:“只怕如今说起这‘难童营’知者不多,可若说我这一辈子最痛快的时光,那便是跟着戚将军四方征战,后来虽是随侍宇不凡宇夫子身侧,再后来得入稷下修文习武,可说起那快意却再也未有,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人之少年多快意,所以白诚轩你却是该知道,其实我比谁都恨那个乱世,可也时常缅怀那个乱世。但我更是容不得有人坏了如今的承平,为此便是背负恶名也在所不惜。”
白诚轩不言不语,可手中‘计都刀’刀身流质已然暴涨三分,旁人或许听不出这一番说辞中的意味,可白诚轩却是知道周子期杀沈彦尘之心却是未变。这番说辞其实想说的是,我周子期不仅是个儒者,也是个武卒!
——那所谓‘难童营’便是当年戚名扬所建,彼时胤国虽立,可天下未平,因此有不少稚子便在这战乱之下称为孤儿,戚名扬虽是以战成名,却非时好战、冷血之人,因此便收养不少孤儿,随着年岁见长这些失掉父母的孤儿最后也多随戚名扬入了军伍之中,而这些乱世之孤雏、烽烟中的遗孤也被人称之为‘难童营’,可说这‘难童营’之中兵卒皆是戚名扬亲传武技,其后数年征战,更是将‘难童营’一分为三,名为破军、天狼、南斗,三营之中各有侧重,可论起步战白刃想杀三营之中却以破军为最。
周子期以叫踏地,那地上巨剑顿时弹起,剑锋直指沈彦尘,沉声道:“少年之时我身在破军营中,待及后来随侍从宇夫子身侧,最后再入稷下修文习武,虽是名列儒门‘七贤者’之中,可在骨子里我是个兵卒,我幼年可说是成长于烽烟之中,因此我不想再见乱起之时,为这一场昌平,为了这得来不易的太平,我宁可背负错杀无辜之罪,却是不能放任这紊迹乱痕的端倪。此、子、不、能、留!”一言一停顿、一言一步进,周子期巨剑再化如龙如雷之势,伴着那一声‘此子不能留’,顿时剑起风雷动,王制化龙戮一人。
白诚轩一声冷哼,手中‘计都刀’暴起丈余锋芒,顺着周子期那话语接口道:“可,你那天下的既平且昌对我来说毫无价值。老夫行事不若你儒门之中那么冠冕堂皇,可当年救不下振衣夫妇,今日如何能看着故人之子命丧于此!”凭着‘尘埃千仞’之能饮誉天下数十载的白诚轩,以‘王制之剑’名列儒门七贤之中周子期,两人虽未交手,可彼此劲力相触,猛的一声竟是地面轰然倒塌,那一地碎屑残沙激扬,一为杀、一为护。
就在两人即将交手之时,蓦地听得一缕稚嫩的声音缓缓问道:沈彦尘你在这里么?”这声音飘兮渺兮,猛的听来竟是让人有一种幻听的错觉,而在这飘渺之间分明还有这一种魅惑。便是白诚轩、周子期这等宿来也心中一顿,说来以二人武道修为可说是已然摒弃男女之念,可在这一声稚嫩的声音之中,两人心中竟都是一阵波动,那本该古井不波的心里竟是起来一丝波澜。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那不远处一袭窈窕、满是娇弱的人影正自怯生生而来。
便在此时,那一旁观战的荆三娘低语一声:“明璇。”而那怀中‘息红泪’竟是自发鸣动之声,一时间伴着少女怯怯的问话之声,竟是在这魅惑之中带着凄迷之音律,荆三娘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担忧,只因那日明璇为‘息红泪’之上戾气所附,虽说后来得逸云以‘阴阳一脉’之中安神、静心之术调理,可此时那举步之间分明是未得痊愈,荆三娘一时疑惑,为何…为何逸云此时没有随着明璇而来。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夜风袭袭见,一少女俏脸微微透着苍白之色,此时所传本是荆三娘的旧衣,荆三娘素来喜红,而这旧衣之上那染着年月的红竟是在少女身上衬托出一种出尘来,一次红妆、一脸的苍白,少女朣朦之间还有这那大病未愈的羸弱之况,伴着瀚海焰火为微光,在这夜色之中、伴着微风袭袭,一时竟是有着绝代韵致。
就此同时,那席地而坐的宸素心心中却是一阵莫名悸动,那纤纤玉指却是感觉到‘玉秀清韵’之上弦丝的的不住震动,看着越行越近的明璇,场中不少人却是先看了一眼宸素心,又转过头看一眼明璇,然后竟有儒者不由得口吐一句‘一谓‘姑射’、一谓‘谪仙子’,绝代风华、绝代风华啊!”一时言语之后,有觉此时此地大为不妥儒者立时闭嘴。而伴着‘息红泪’的自鸣之响,缓步而行的明璇终于是看见了沈彦尘身影。
白诚轩、周子期可说皆已在武道之中登堂入室,可这少女一言之声竟让两人同时罢手,不为别的,只因在那一声之中两人皆已感受到那少女体内似有着一股强大的‘力’,而手握‘计都刀’的白诚轩感觉更是强烈,分明这莫大的‘力’的存在感乃是出自‘南溟’一脉,白诚轩转头看了一眼荆三娘,却见荆三娘微微一点头,白诚轩知道这少女怕是那个荆三娘所说的‘泉下真主’。
宸素心自觉间那按弦的五指竟是有着一种冲动,这‘玉秀清韵’她熟悉非常,虽知其有灵性,可这等情形自己确实第一次见到,这悸动之感像是乐者逢着知己,可偏偏在其中又有着说不出的厌恶之感,转头看着明璇,少女的的眼睛之中带着些微的茫然,那茫然之中宸素心觉着竟像是藏着另一个人,陡然一弦而作,宸素心思虑间不知为竟是不自觉轻撩一弦,可这一声分明非是本心之愿,登时音准失衡,那弦音破空而去却是都击在少女踏步四周之地,像是在示威、又想是在迎接这明璇一般。
不知是慑于明璇的明艳不可方物,还是为明璇那羸弱身体之中莫可言述的‘力’,众人竟一时都不再有动作,而是看着少女缓缓而行,在那少女举步而行时,一侧‘玄武敕使’却是自语一声道:“这便是觉醒的凤裔血脉之力么?”目光渐渐从明璇身上移开,看向看隐没在瀚海火色之中的未平宫,心里忽然觉着这一夜是如此的诡异,原本‘燔阳阬龙’的斩儒之局是北辰帝阙所开,可此时,为何在自己心里会有一种为人算计的感觉,绽如星火的‘赤发灼瞳’,断绝千年的‘凤裔血脉’,一切为何像是有人在极力复现那上古之传说。




倾天 第七章 黄雀之谋,奴尸控骨役亡术
看着半跪地上已然昏阙过去的沈彦尘,明璇那白俏俏的面上带着笑,略略提起裙摆,缓缓走向沈彦尘,那步履之间像是有着急促,像是在说着一句‘我终于找到你了’,在明璇轻提裙摆之刻,那一身略显旧年之色红略微一颤,那衣衫、长袖、裙摆、伴着少女身侧若隐若现的氤氲之气,像是在说一场红尘之约,可少女脚步之间还伴着几分踟蹰,那其中有蕴更是着一场‘情之怯怯’,那是少年女子爱恋之初方有的矜持和羞怯。
明璇像是忘了周围的人的存在,在她走近沈彦尘之后,轻轻的伸出来手来,慢慢的递到沈彦尘的脸庞之上,然后以手轻轻的擦拭少年嘴角之上血迹,嘴里轻轻的念叨着:“我说过我会来救你的,你看我来了。”[]
听着这份直白的言语,荆三娘有不自觉想起那时明璇为‘息红泪’戾气所附身的情形,那时直如忘川之侧、幽冥花开一地,更想起那‘彼岸花开彼岸天,长袖西风清弦冷,楼台旷、帷幔轻,忘川风凄,天下谁堪共一曲’而那的少女像是在等着一场未竟至约,而此时此刻,是否终是找到那赴约之人,只是在明璇的言语中,那跪地的少年却是仍然昏迷不醒。
这时周子期也回过神来,看着明璇道:“你是何人?”
周子期之声苍劲有力,可明璇却是如未曾听见一般,只见明璇慢慢俯下身,眼睛看着沈彦尘道:“又如那时在‘洗墨湖’一般在戏弄明璇么?…快醒醒…快醒醒”那声音之中已然是带着些许哭腔,在这一声声的呼喊之中,周子期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不忍来,像是又听见当年沈振衣抱着妻子、儿子那一场痛苦,转头看向沈彦尘,周子期心有不知为何生出苍凉之感来,其实年少如他,那人生是还未曾展开的,在以后他将去体味那爱恋,体味生、老、病、死的种种,而自己是否能为这一个‘天下之重’去剥削别人的一生。在少女的言语中,周子期像是看到为这‘天下之重’压得弯腰驼背的众人,在儒门千年大义之下竟看到累累的白骨。
非只是周子期一人,听着明璇的声音,整个广场之上的人都生出一种人生苍凉如斯的感觉,明璇的声音是稚嫩的,可在这稚嫩之中,众人像是看到一个女子曾经相思成疾、空等成灰。荆三娘却是发现在明璇的一言一语之中,那怀中的‘息红泪’诸弦震颤而鸣,如在相合一般,心中已经,是否这…已然是所谓的‘心弦生音’。
却听一旁宸素心轻叹一声,在这叹息之中双手撩弦,忽的弦音一绽,场中众人心头一阵清明,顿时这才缓过神来,登时朝宸素心望去,却听宸素心低声道:“若非素心手执‘玉秀清韵’怕也入了这弦音魅惑之中,‘泠弦魅音’之能竟至于此。”众人这才晓得,原来方才心中感慨竟是为音律所制。
周子期眉头一皱,他是知道当年‘六弦争胜、五音出世’的故事,只是不曾想到眼前少女不过少艾之龄,不执‘息红泪’在手,单单是那言谈之间竟也有如此惑心之能。这‘泠弦魅音’虽是未曾乱了自己心智,可闻音律动之间竟也袭扰自己心神。稷下学海今日遭此劫难,迫的未平宫提早现世,而自己那时在未平宫冥思之时,总见一尘萦绕心海神识之间,不想那少年竟是沈振衣之子,周子期紧紧一握手中之剑,心中已有决断,可就在这时一众儒者所在之处却是传来一声惨叫之声,便听众儒者之中有人惊呼一声——是…尸…变!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那广场之上本已死去的尸体竟不住蠕动开来,不单单是死去的儒者尸身,还有那为刘易阳斩杀的鬼蝠卫尸体竟也动了起来,一地尸身之上满是已显黑色的血迹,或匍匐而行、或站立而动,这众多是尸体竟是手舞足蹈,一种儒者则能料到如此惊变,登时便有人为异变的尸骸所伤,这些尸骸多时稷下儒者,另有一干鬼蝠卫尸身,本该气息全无、血液凝滞,可这时黑色的鲜血却是从口鼻之中汩汩而出,一时间竟像是以污秽、血腥构成一幅修罗地狱图,众人心中畏惧皆是不由自古后退,更是知道尸骸黑色的血液之中怕都蕴有剧毒。
周子期一声高呵,朝着一侧蔺无咎厉声道:“想不到天门之中竟还有此等算计,真是恶事做尽啊。”可一旁蔺无咎和三位敕使脸上也是疑问重重,显然此事也非是出自北辰帝阙之手。就在此时却听白诚轩高声叫道:“忘川之中的不传之密——役亡术,顾寒泉你既已来何不现身,可是怕了老夫不成,老夫虽是一向瞧你不起,唯独是你这份自知之明,我倒是敬佩的紧。”
刘易阳见一地尸骸蠢蠢而动,立时将昏迷过去的绮云将于身侧儒者,持着风雷剑戟越阵而出,叫道:“众人退至我身后。”只见剑戟纵横风雷自生,片刻之后竟是陷入僵持之中,剑戟攻势虽是凌厉,可即便刘易阳一招轰去尸骸臂膀,但是这一地尸骸却也不知痛苦兀自前进不休,一旁程无逸肩抬岳乘风棺椁跃身而上,手中‘厚土之剑’掠地而动,一声清啸:“天壤地荒起惊澜。”登时地涌成墙,在众儒者和尸骸之间竟是出现一丈之高墙。
猛听白诚轩此言,荆三娘心中这才豁然明白为何当时‘红色鬼轿’之中竟是绾儿,见白诚轩出语相激之后仍是不见顾寒泉踪影。荆三娘心知顾寒泉怕是早早便潜入稷下学海之中,随即转头看了一言不远处的明璇,见少女竟是对周遭之异变置若罔闻。荆三娘心中本就知虑顾寒泉为人阴沉,此番潜入稷下已久,久久不曾动作只怕本是想着等白诚轩、周子期二人两败俱伤,而此时以忘川之中的禁术‘役亡术’操控尸骸,明显是因着明璇出现之故。
心忧明璇安危,荆三娘立时飞奔沈彦尘、明璇二人前身,手中‘息红泪’弦音骤起,敢有进步尸骸被轰的四分五裂,可稷下学海之中为鬼蝠卫所杀儒者有尽千人之数,一时只见偌大学海之中,那倒毙的尸骸竟是都朝着广场之上涌来。荆三娘心中不由得的一沉。
这时却见白诚轩手中‘计都刀’刀身暴涨如潮,一道横劈砍荆三娘身前地面之上划出丈深沟壑,便听白诚轩对着荆三娘道:“千万小心,这‘役亡术’乃是泉下之中有数的禁忌之术,而尸骸之上更是蕴有尸毒,顾寒泉此举怕是为了那少女之故,不过你且放心,不为着那‘泉下真主’之名,单是那少女既和彦尘相识,老夫必也护她之周全。只是未曾料到,十多年不见顾寒泉竟能修成‘役亡之术’,倒是我小觑了他,只是不知有害了多少旁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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