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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倾天 第十一章 蛟龙非龙,世间人心最是毒
离崩千载经诸胡乱华之祸后至胤朝大定,凭着此等盖世不朽功业,开胤帝君李鸣珂也有‘千古一帝,定世人皇’的号称,在『君临城』李氏皇族的太庙之中,李鸣珂的庙号虽是简单的‘胤太祖’三个字,但他的谥号却是颇为繁长,说来帝王之庙号其实多用在皇族太庙祭祀之上,而真正反映帝王一生勋业、成就的多在谥号之上,而胤太祖的谥号是为:启天明德肇运睿哲圣武神功大成仁皇帝,由此也可一见胤太祖勋业之著。
胤太祖内平华乱、外逐异胡,可说李氏的山河社稷皆是自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手下文武一帮干才俱是一时英杰之悲,胤太祖久经战阵磨砺,其人更是武道之中的击技好手。以致乡野闲谈常常有太祖有‘千古帝王武功第一’。说起来这句话也是颇为讨巧,实则若是真意千年论,离崩千载虽有豪杰辈出,而帝王却真只这么一位,从此之中也可略见一斑。
沈彦尘自小便是听着开胤诸英杰的故事长大,在故事里开胤帝君必是戎马天下、纵横九陆,关于胤太祖也有不少轶闻志怪之说,但胤太祖的事迹多是记载在史书之上,在沈彦尘所见的文献、所听的故事中,‘帝师’宇不凡几乎是有些‘智多而近妖’,因此胤太祖倒是显得更为真实,他谥号之中最后更是有‘仁皇帝’之言,如今想到刺出这一剑的是开胤帝君,沈彦尘的心中是吃惊非常,一时竟忘了再称呼‘胤太祖’,而是脱口而出道了一声李鸣珂,情急之下更是急忙问道:“伯伯,真是他么!刺谢厌兵一剑的可真是他?”
白诚轩道:“如何能不是他!‘龙翔凤翥佐鸣珂’,哼…好一个‘卷开圣祚啸龙行’,…若不是他又能有谁能和宇不凡配合的如此精妙无间。”
自白诚轩讲述当年之事起,沈彦尘便能觉出老人对于开胤帝君的轻蔑之意,即便是如今李氏皇族也是嗤之以鼻。终于到了此刻,沈彦尘也算明白了这是为何,便听老人继续道:“那剑的剑尖自谢厌兵背后突刺而出,登时鲜红的血汩汩而出,那时我们‘五姓’之人皆为骤然之变而心惊不已。可约有一会,伯伯听见的却是谢厌兵的轻轻一声轻笑,谢厌兵是背对着我们,因此李鸣珂整个身子也是被谢厌兵挡着,起初伯伯也是看不见他的长相,只听李鸣珂是惊声道了句‘你!’,然后便见洞穿谢厌兵胸口的利剑缓缓退了出去,哼…李鸣珂帝业有成,后人称他一声‘千古一帝,定世人皇’,那时虽是年幼,可在他那一声之中,我听到的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仓惶,便是能一举偷袭得手,但是站立谢厌兵身前,那个真正害怕反倒像是他自己。”
听到这里,沈彦尘心里也是有一种郁闷已极的情绪,他知白诚轩所说定然是真实的,可这种真是却像是在说以往自己所闻皆是虚假,开胤帝师、帝君两个后世之中堪比圣贤的两个人,还有这如此不可为人所闻的隐秘,或许该说是一个‘丑闻’更为合适,沈彦尘不是不知权利之下必然有些黑暗的存在,起初所知是一场光鲜和勇武,而真实之下是一个丑陋和卑鄙,只是这种真实像是在毁掉以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们,于此时,沈彦尘也不得不去承认或许真如老人所说,亦如从未有过‘太平盛世’一般,这世间也从没有真正的英雄,有的之时粉饰之后的面孔,而在这张假面之下隐藏的真是是一个颠覆。
听白诚轩道:“那时自是不知稍后才晓得,原来非是李鸣珂将这利剑抽出,而是谢厌兵一手攥在剑刃之上,自己将这贯胸而过的利剑缓缓抽出,伯伯虽是不曾看见那时李鸣珂的表情,不过想想,只怕李鸣珂的震惊自是骇然不已,那一声轻笑之后,便听谢厌兵说道‘好一个…卷开圣祚啸龙行!说来倒是我谢厌兵高看了你宇不凡,你一身能为皆出『稷下学海』,但这‘真言咒缚’却是道门三脉之中上清天秘术,便是你在如何聪慧过人,可没有个两三年深研苦究,也是难以将其融入你‘天章圣卷’的武道之中。儒、道两宗间隙深,道门上清天却愿将‘真言咒缚’要诀告知与你,那么你又是拿什么东西做交换,呃…到了此时此刻,我才晓得或许你早存杀我之心。”
沈彦尘问道:“这么听起来似乎‘真言咒缚’是颇为克制谢厌兵前辈的‘无剑之剑’。”慢慢自言自语到了一声‘道门上清天’,沈彦尘忙到:“伯伯,你曾说儒、释、道乃是『三正四奇』之中的三正门,‘帝师’宇不凡出身儒门,‘真言咒缚’的秘术出自道门,会否谢厌兵前辈实则是出身‘释宗’一脉?”
白诚轩摇头道:“『三正四奇』之说古已有之,影响之深能上溯‘三皇五帝’之世,于今『三正四奇』之说少为人言,可今世胤国华土之中诸子百家的格局也是和此有着密切关系,儒、释、道‘三教’之中,似乎是因创派祖师之故,这释宗历来最是少涉天下权柄之争,因此以谢厌兵之能,伯伯到也是和宇不凡的认知相同,或许谢厌兵的出身来历是和‘四奇’之中的消失已久的『西祗剑门』有关。”
『洗墨湖』那个奇异的梦里,沈彦尘曾见儒、释、道‘三教’圣贤联剑的情形。而在此时儒门犹在,释、道隐两宗迹。思及此处,沈彦尘心中也是暗问,到底『三正四奇』中儒、释、道着‘三正’、西祗、东畤、南溟、北辰着‘四奇’,到底它们都隐藏了怎样秘密。其实说来,这时离着沈彦尘初来兖州之地也不过十多天,可在经历这么多事之后,在听过老人的讲述之后,在沈彦尘的眼中,这原本该是清晰的世间越来越显得迷雾重重。
白诚轩如何看不出沈彦尘的疑惑,道:“有些事经历岁月洗礼之后,久久积淀之下,也就没人知了本来面目,伯伯虽是南溟中人,可对于南溟之中秘辛也是知之甚少,一门三脉俱是来以『北辰帝阙』为宿敌,可其中的因由何在是谁也不知,其实世间的种种事情咋看之下还是有头有序,可当深究之时越见模糊,就像是个不住在修建的城郭,城郭的名字是还是如旧,可新城总是在旧城的废墟之上建筑。越来越后矗立在面上的是个恢弘的城,而在其下埋着的却是曾经的城郭的墟土和残骸。别说是一人、一城,就是天下九州经年历久之后,很多的真实也是面目全非,剩下的只是今朝之中的粉墨。”
往日里沈彦尘是不知白诚轩的身世,今日之中听着老人娓娓道来当年旧事,已然是能略微体会其中的一番心境。
白诚轩叹了口气,道:“谢厌兵前面那些话是说给宇不凡,而后听谢厌兵对着李鸣珂,道‘李鸣珂,今日你一剑想来是想给你自己刺出一个王图霸业,可开国成就帝业又能如何,到头来不过是个自欺欺人,历来都说离哀帝如何的昏庸无能,可你也不见得能比他高明多少,他虽亡国却能使得嬴氏血脉不绝。而你却是如此着急这将自己这一姓架到火炉之上炙烤。你强求帝业之成,或许有宇不凡之助真能传承数代,可‘蛟龙’毕竟只是‘蛟龙’。似龙而非龙,却自以为真龙。最后你的贪心招致的只能是一场‘天罚’。”
——似龙而非龙,却自以为真龙!
沈彦尘知谢厌兵是不世的奇才,可这一句话却是未必正确,以胤太祖功业之显如何称不得真龙,开胤至今近六十年,胤国国势日张,李氏皇族在胤国华土之中也是素有贤名,即便是客栈之中胡是非能说了一番‘盛世危言’之论,不过这样的辞藻之说古往今来也非是少有,在沈彦尘想来,世间的事虽是有玄奇之处,可说不过还是落在‘事在人为’之上,而对谢厌兵来说,那时胤国未立,他这么一说到是显得很是无根无据。
白诚轩道:“李鸣珂一利剑抽出,立时鲜血染红谢厌兵身上白衣。隔得稍远可是这么看去,我们这‘五姓’之人看到的却更是是一个不凡的风采,白衣如云、血似红霞,便是如今,那般的风骨伯伯也是钦慕的紧啊!自谢厌兵中了这一剑之后,宇不凡、李鸣珂倒是不敢开口说话。在作坊之中,我只看见谢厌兵的肩头略一耸动便见有一人被甩了出去,这人被狠狠的摔在湖面之上,这人正是李鸣珂,说来论及长相开胤帝君李鸣珂可是比不得谢厌兵、宇不凡的英俊,他的身材算不得高大,不过脸上棱角却是分明,也算称的上脸有英气之说,谢厌兵将他甩出去之后,却是倒执剑刃举起一把剑来,而这剑便是李鸣珂刺杀他的那把剑,只听谢厌兵道‘如此一剑也算的上剑器之中的上品,不过和这上面淬的毒比起来,如此剑器倒也算不上名贵了。’”
沈彦尘怒道:“毒,他…他们竟然还在剑上淬毒!”一个‘他’说的是李鸣珂,可如此的布局,沈彦尘如何看不出,‘帝师’宇不凡必然也是早知此事。




倾天 第十二章 天扉不开,终得浊世埋我身
虽是知李鸣珂、宇不凡后来成就了开疆拓土、立鼎山河的帝王霸业,可两人后来的成就越是光彩夺目,沈彦尘也越是明白谢厌兵对李鸣珂说的那句‘这一剑想来是想给你自己刺出一个王图霸业’。越是想到如今胤国的国势日盛,在沈彦尘心里浮起的轻蔑之意也就越见明显。
开胤帝君、帝师原本的形象就这么崩裂开来,而沈彦尘也开始觉着自己懂了谢厌兵内心的想法。少年已然是忽然明白过来,其实以‘凤翥’谢厌兵之能,作为和宇不凡齐名的稀世智囊,他又如何不懂权谋之下的肮脏,如何不懂古往今来的权势的蛊惑之深,甚至是宇不凡早早有杀他之念,谢厌兵也是知道的。这一切,谢厌兵不是想不到、也不是不提防,而是还在固执的相信一个清白,他还渴望着权欲蛊惑之下的自有一份高洁。想到这里,沈彦尘猛然觉着,这个堪称绝世奇才的‘凤翥’谢厌兵,他其实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他更是有着如孩子一般的固执,在权欲之下或能得苟且,甚至能留名青史。可若真如此,怎对得起他自己的的那份‘赤子之心’!
沈彦尘道:“伯伯以彦尘想来,或许谢厌兵前辈不是料不到那日将有个绝杀之局,只是他还固执的相信着李鸣珂、宇不凡。”
白诚轩的目光缓缓的看向沈彦尘,老者在少年的脸上似看到当年的好友,有些话白诚轩还不想说,其实除了谢厌兵,世上很多人也是如此的固执如斯。看着少年的脸庞,白诚轩只觉眼中一热,话到嘴边终于还是没说出口,——其实就如你的父母,他们何尝不是抱着一种固执!
这时便听白诚轩道:“其实谢厌兵虽是身遭重创,可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那时谢厌兵剑身倒持,手执在带血的剑刃之上,看着剑刃之上的鲜血,淡淡的说道‘这剑上淬的竟是早已绝迹的‘沆瀣之毒’,想不到…想不到啊!为了杀我谢厌兵,你们竟是会与『世室重屋』这样的世之污秽联手!’,谢厌兵这话说完便是大笑不止,那笑声惊的整个湖面沸腾不止,哪里像是既受重伤、又中剧毒的样子。那时便听宇不凡急忙道‘鸣珂快退!’,言语之中也是呆着惊惧之意,可一旁的谢厌兵却道‘宇不凡你暗地里修习道门上清‘真言咒缚’之术,在让李鸣珂以水遁之能隐迹其中,终是能趁隙暗算得手,终是伤我性命,可说到底这不是你多有能耐,你只不过算准我不会出手杀你而已,你厉害的不是武道击技、谋算策划,而是计算人心。可你以为…以为此时此刻我谢厌兵不能杀你二人么?…龙翔凤翥佐鸣珂,哈哈哈…我谢厌兵如何敢于你这样的儒门君子齐名,这一句‘龙翔凤翥佐鸣珂’此时听来,只能让我觉着是种羞耻!”
在白诚轩的叙述中已是带出一种英雄末路的寂寥之色,沈彦尘知道只怕不过多时便是谢厌兵的殒命之刻。
白诚轩轻轻一拍桌子,似是要以这么个方式来发泄心中积怨已久的怒火,然后老人说道:“谢厌兵此言一出,宇不凡、李鸣珂也是立时戒备,听谢厌兵开口道‘我谢厌兵修的虽是‘无剑之剑’,可那时少年心性,却是硬给这‘无剑之剑’起了个名字。我们这一门之中,历来剑术讲究自悟之道,非是修习前人旧艺,而是最重自创,我十七岁之时‘无剑之剑’得成,其后在师傅面前将这‘无剑之剑’演示了一番,师傅只说了八个字——‘很好,远超前人之能!’。可示演结束后,我却急匆匆跑到师傅身前,言道我已为这‘无剑之剑’起好了名字。孰料师傅却只是淡淡道‘有名无名原本无甚差别,剑就是剑,多求它处不过自缚之道!’,可为这剑名我那时也算是费了一番苦心,仍是固执的说想将自己的‘无剑之剑’起名『天扉』,我说完之后师傅先是一句话也不说,最后淡淡的道了一句‘很好’。那时我自以为是可算是高兴的很,也是想不到不久之后师傅竟是一身的沉疴旧疾再也压不住,在弥留之际将我叫至身边,道‘厌兵,以你剑术之能,师傅本来无什么可担心的,那日却是为自己剑术起了个『天扉』之名,你有份少年心性也不是什么错,可师傅却总觉着有些不妥…’师傅还未说完这话便离世了,而我谢厌兵入世已久,直到今日才是明白过来,虽然我剑术已超越师傅,可他却是将我瞧得清楚啊,天扉之高岂是我能企及,纵有心以己身辟天扉之志,可终不免为这浊世所淹没,可叹啊…可叹啊!后世之人不复知我之名,却会称道你二人勋业之成,可即便如此我也需让你二人知道,我谢厌兵仍有一战之能!”
白诚轩说道此处,也是言语激扬顿挫,“谢厌兵这话音一落,便将手中倒持剑刃的带血利剑甩给李鸣珂,然后仰天大笑一声道‘来吧,且让我看看你们两人到底还有什么能耐,处了诡谲暗算的伎俩,你们两人合力可真有杀我之能’,只见谢厌兵缓步超前走去,一步一步的朝着宇不凡、李鸣珂二人走出,那时…那时我见谢厌兵背后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那一袭白衣,那血顺着衣衫而下,缓缓落如湖水之中,哼…哼!…有不少鲜血渐滴入那湖水之中,一时湖上竟是泛起不少死鱼来,单是想想也知李鸣珂那剑上之‘沆瀣之毒’是何等剧烈。”
说道此处白诚轩的拳头紧紧一握,那脸上有的只是愤怒,道:“可在这般的情形下,看着那一袭血染的白衣,虽是年幼可我也是看出一种摄人的夺目风华。说起来伯伯是有‘尘埃千仞、玄衣成戮’之名,可其中也是有这一份追慕谢厌兵的意思。若论勇武之辈世间视死如归的很多,而世人常赞的是李鸣珂、宇不凡开胤的不世勋业,只是一面缘,他更是不会称为世人称为英雄,可谢厌兵却是让伯伯明白有一种的追慕竟能隽永至此,便是到了如今每每思及仍然是非常的钦慕。”
说来不管是年纪如何,其实人都是会有一个仰慕之人,只是随着年月之久、名望之著、资历之长,倒了最后是很少会有人会去承认罢了,听着白诚轩谈及这分仰慕之情,沈彦尘不仅不觉着诧异,更是觉着老人是个性情中人,自己是未曾得见谢厌兵当时的风采,可这么听来心里也是有种深切的仰慕之情。
白诚轩道:“在谢厌兵一步一步的前行,李鸣珂、宇不凡明显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两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对看一眼,然后谢厌兵右手缓缓的朝着天上指去,言道‘我为自己剑术起名『天扉』,其实也是盼着能有朝一日能窥扉后天之大道,说来‘龙翔凤翥’其名已久,可非是我轻看你宇不凡,你虽是不世的奇才,可你素来心思太杂,你能口口声声一个‘太平盛世’,可今时今日的你心中并没有找到真正的‘己身之道’,如此便叫你一见我谢厌兵的武道境界,算是给你个警示,切莫将你的那份心思用错地方,否则有朝一日天罚降罪,毁的不是你一人,还有你背后那儒门千年道统!’。随后谢厌兵仰天长啸长啸一声,右手直朝已是的夜幕劈刺而去,登时黑沉沉夜色之中竟是天降瑞光、祥云翻涌,一剑似真的在夜空之上辟出一个天扉为开,整个湖面之上都是灿如白昼,更有无形剑劲自半空降下,簌簌作响之间再谢厌兵身前惊起涛浪不绝,谢厌兵腾身一跃,已是欺身之李鸣珂、宇不凡身前,扬手投足竟是以一敌二,那里像是个命在旦夕之人,一手朝宇不凡肩头按去,宇不凡也算是武道之中的好手,可那时能做的也只是赶紧避让,他虽是退的快,可谢厌兵来的更快,‘刷!’的一声,但见有光自谢厌兵手掌只见而出,那光和他那白衣是一个颜色,宇不凡也算的上是临危不乱,高斥一声道‘天章定风涛——卷开清辉淑世道。’,只怕那时宇不凡的武道之术也不弱于今日的我,可他话音未落,肩膀之上的青衫儒服已然是四散迸碎,谢厌兵的手已是按在他肩膀之上,以谢厌兵之能若要卸下他这臂膀也不过尔尔,谢厌兵嘴里念叨‘淑世道…淑世之道…’然后也不再进招,那按在宇不凡身上的手,最后只是在宇不凡肩膀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那时一侧的李鸣珂见宇不凡遇险,执剑激刺而来,谢厌兵头也不回反手施为,一声脆响那利剑一人断为两截,谢厌兵执着半截断刃已是横在李鸣珂脖颈之间。”
白诚轩一向于武道击技颇为自负,可说到谢厌兵却是全无嫉妒,反倒是言语之中处处有着仰视之意。想想也是,谢厌兵是其名不传于世的武者,白诚轩是背负恶名已久,其实惺惺相惜未必要深交已久,一份慕名也是不为岁月所衰,白诚轩淡淡道:“谢厌兵原要杀他二人也不过简单,可那时却听他长吟一声,道‘曾笑当年诸子,梦说太平。观帝业勋功,千年何事,古来几人晓天意。辟天扉,空自诩,终为浊世埋我身,一恍然,若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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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 第十三章 天定之劫,临终有语藏玄机
辟天扉,空自诩,终得浊世埋我身,一恍然,若奈何!
灯影昏黄之间,听着白诚轩如此念叨,沈彦尘也似看到谢厌兵的那一份寂寞,这言语既是种自嘲,也是说着不甘心!即便是与武道击技之上能堪称绝世,允文允武不输诸子圣贤,可在最后的生死关头回身看去,曾经的轻狂和欲以所学辟得天扉为开的志向,到最后恍然一悟,皆像是一场自以为是的轻诩。.
只听白诚轩叙述着那时谢厌兵的言语。
——“便于此时我谢厌兵回首而望,我…这一生…最后竟真是落‘空自诩’三字之中,哈…哈…曾笑当年诸子,梦说太平…可原来是我高看自己一眼。到头来,我这一生都干了些什么,哈…哈…,早知世事非我时,何不蓬蒿得全身。宇不凡到底你是赌对了,我要杀你们原也不过翻手之间,可你怕是早已猜到我不会真杀了你们,我谢厌兵不杀你们不是心有妇人之仁,只是你们两人虽怀了自私之心,可也算是此世之中的枭雄、俊杰,我本欲借你二人之力,欲弭平当年离朝崩毁之隐忧,可惜到头来也不过一场徒劳。凭你二人之能或是能建一个短暂的清平之世,既是如此,那就用你们的这份私心好好的去经营这个天下吧!”
白诚轩猛的一抬头,看着沈彦尘道:“伯伯讲到这你也该明白,若谢厌兵所言是真,那这看似安稳的九州六国实则隐这即将爆发的暗流,伯伯也不知道谢厌兵所说的‘离朝崩毁之隐忧’指的是什么,可天下之势若有剧变,于你报仇之事也是牵系紧密。诸子百家、李氏皇族、黎民万千必然是要卷入谢厌兵所言的劫难之中。倒那时你又当如何去自处,伯伯说这些不是要去指点你将来的路如何行进,是希望你能走出真正属于自己的‘道’,那时其中的事事之为、祸福之属,这些都是只能由你去亲身面对的,这一切便是所谓的成长,振衣至今是生死未卜,伯伯却是知道你将来之路只怕比他更是艰险万分。”
在白诚轩讲这些旧事之前,便是先问了沈彦尘关于报仇的想法,沈彦尘也不是木讷之人,怎会看不出谢厌兵所言之中的契机,便听沈彦尘回道:“伯伯,你说的彦尘都懂!”
白诚轩道:“强如谢厌兵最后都不免为浊世所吞。伯伯虽不服老,毕竟是年岁已高。只盼往日终不负振衣血嗣之名,也不枉费我这番苦心。”
只听白诚轩继续道:“那时谢厌兵制住李鸣珂、宇不凡二人,他这一番言语也是惊的两人不知如何应对,良久之后,在听李鸣珂开了口,他甚至谢厌兵为人,那时胆子也便大了起来,言语之中是带着不服气的神色,道‘厌兵…我知你有惊天动地之才学,可你何以一口断定我开国之后国祚不能绵长、不能为黎民求一个长治久安,鸣珂虽非圣贤,可也绝非是昏才庸君之辈。他有这么一问,向是早在谢厌兵预料之中,谢厌兵意味深长的说到‘这一切在亘古之初,当最初的混沌生出光与暗之时,一切的一切就为上天所注定。你以为天下九州中麻鞋流传的神话都是从何而来,它们不都是空穴来风和后人的胡乱编造,它们都是在时光流转之中、在岁月沧桑之中慢慢脱变而成,起初它只是黎民百姓的记忆,然后这些记忆为岁月侵蚀,残留的点点滴滴便成了传说,再后来那些传说变得更为支离破碎,渐渐便成了世人言语之中的神话。万事万物都是有着自己的天命,我言你李鸣珂‘似龙而非龙’,你或许还很是不服气,只因我厌兵曾窥见天下九州的真正的‘命运’。那时将不在有真正的帝王、也不需要所谓的圣贤,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兵燹之灾,一切都是天定之劫数,即便是体悟‘天道’的圣贤之辈,他们也不能抵挡自身的命运,在那时真正的‘龙’也会出现,它既是拯救也是毁灭。”
龙!
这让沈彦尘再一次想起那个奇异的梦,梦里那巨龙乃是一刀一剑所蕴化而成,而在梦里的儒、释、道三教圣贤,那必然是能称的上是已经体悟‘天道’存在。『洗墨湖』中的梦佐着‘凤翥’谢厌兵的言语,沈彦尘的脑海里竟是有着一幕荒诞的场景,——天地之终末,有龙腾于九州四野,经行过处万物不存。想到这里沈彦尘的额头已是渗出冷汗。
白诚轩显然也发现少年的异样,问道:“何听到此处彦尘你竟是脸色生变,谢厌兵可说是百年间的绝世高人,他这番言语想来必有所指,不过言之隐晦非常,你可是听到这里,心中有什么想法?”
沈彦尘不由得踟蹰,犹豫了好半天,最后好不容易决定将『洗墨湖』那个奇异的梦告之老人,可欲开口之时瞧这老人灰白的头发,想起『稷下学海』之中老人以一敌众的凶险,沈彦尘又是强忍了下来,心中更知若是这梦真和谢厌兵所言有关,那么以老人的性子必然是要查出其中曲折何在,可梦中的儒、释、道三教圣贤都得联剑施为,谢厌兵身死看起来是宇不凡、李鸣珂之故,可他最后的言语已然是凶险非常,沈彦尘实是不愿意老人在涉凶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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