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纯洁匕首
这小小石洞之中,沈彦尘只觉这这“天一踏歌”之中更多了关于“静”得描述,沈彦尘原本以为轻功所求便是“电光石火”之动,何曾想到还有“静若渊蔽”一说,习练不及片刻竟觉着全身舒坦非常。踏步之间欲发即发,欲收既收,心意所身形无不如意,周身百骸舒坦非常。竟不知不觉的动了起来,那是只凭着身体内流转的心火之力肆意而动。
少女看着不跳跃的沈彦尘,喃喃道“难道这呆子就是我要找的人么?”只见沈彦尘此事脚下已经不是什么步伐,而是跳舞,那双手十时而举国头顶,时而跳舞似的不断转圈。而此时更为神奇这沈彦尘和少女却未曾觉察,那就是沈彦尘从洗墨湖捡来的那一方小小黑石,那黑石在沈彦尘不断地舞动之中裂开一道口子,虽是未见有什么东西流出,可那经脉之中火色般的心火之力,每流经此处竟似渐染上一抹水色,其淡若无、似有似无,便是沈彦尘也未曾察觉到。
沈彦尘只觉这内息流转之速度更胜从前,此时只觉着步履之间越来越舒合,这起初的那点滞涩越来越少,到了几乎最后都不用去听少女的歌诀,只要依靠着最原始的本能而动,那体内的心火之力无需刻意,已是带着自己的步伐,举手投足,伸腰展肢,天地在这一刻似乎都变的小了,而周围的所有都变成了汪洋大海,自己就是那最细小的水滴,或徜徉于江海横流,或飞扬与潮头浪尖,这是肆意而舞,这是生命的张扬,沈彦尘觉着自己就像是学会了飞。
一舞后,沈彦尘并没有觉着疲累,而是更觉四肢百骸充满力量,自知这身法自己已然有所得,神情之中稍带疑惑,问到“这就是天一踏歌步么?”心中暗道“这步伐和我所修的“石火光中寄此身”似乎暗有相合之处,可并不是很难。”却不知这机缘巧合之下自己才能学得如此迅速,这‘天一踏歌’自儒门亚圣之后,稷下学海练成的也不过十人而已,稷下学海历代剑子在继承佩水剑之前,都会先去学习‘天一踏歌’的步伐,很重要的一点便是这是整个御使的关键所在,若是剑子不能练成‘天一踏歌’的步伐。虽然仍是稷下储君,可其实并不能真正御使这配水剑法。
少女看着沈彦略微竟有些恍惚,心中若有所思,听见沈彦尘问话,忽的俏脸一红道“这当然是天一踏歌的步伐了,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你学的快可不是你聪明,只能说是我这师傅教得好。”
沈彦尘道“凭着着身法或许我能躲开冷沧海一招,知不知程大哥此时如何?”
少女道“管放心那山崖之上儒者虽是比不得冷沧海那般霸道,可凭他得守御之能虽是出不了水幕刀阵,可冷沧海想伤他性命也难。”
沈彦尘心中担忧程无逸安危,急道“既有姑娘相助,或许我能躲开这冷沧海一招。为程大哥脱困拼得一线机会”两人顺着方才的来的水路再出,这次少女的没牵着沈彦尘的手,湖水粼粼之中那朦朦胧胧可见,少女就像是这水中的一尾美人鱼,那双腿轻摆,玉臂浅划,说不出的明研来。沈彦尘只觉着自己像是处在迷离的梦幻之中,心中暗咐“若是能这么这么看这她一辈子该有多少”,一时又想起程无逸正自被困水阵刀木之中,不由得不收起心中些许杂念。
倾天 第十六章 稚子沉水,帝剑厚土始生锋
藏在湖水之中沈彦抬头向上望去,湖面之上冷沧海仍在狂劈乱砍,整个湖面宛如浪潮汹涌,沈彦尘心中暗道“此时已过去多半个时辰,这般下去只怕未见伤了程大哥,这冷沧海非累死自己不可,这时便觉有一只手在自己背上划来划去,竟是少女在以指做笔写道“你从东南方过去,引开他注意力。”
沈彦尘心中不知少女有何打算,想起方才冷沧海的凌空虚抓,自己现在凭借“天一踏歌步”之助或可躲过,可若是攻向少女这可怎么办,便抬起右手欲学着少女方才以指做笔的样子,可离着少女的背还有尺余才想起来要是这么做肯定又要挨巴掌,半途之中,这手竟似就这么凝着,沈彦尘觉着自从见到这少女之后他总是战战兢兢。
少女也像是看出了沈彦尘的尴尬,那手指在沈彦尘背上写道“你放心,我不会受伤的,以玉坠为信。”沈彦尘在水里点了点头,临去那少女又在沈彦尘背上写到“千万小心”。
透过粼粼湖水,沈彦尘瞥了一眼现在近乎猛兽的冷沧海,心中暗道“这便是程大哥说的“心魔”所致,我会不会也有一天变的和他一样疯狂。”又想起那方才少女纤指自自己的背上划过,沈彦尘忽然觉着其实这天地间也非是只有学武才好玩,自己见到她虽是觉着战战兢兢,可这一时见不到心里又觉着空荡荡,心中暗道“这是不是就是儒家经典中所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时脑海中忽然有闪出绮云的身影,沈彦尘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时从那少女所在之处射来隐隐有冷光射来,沈彦尘飞身跃起,这才发现原来这天一踏歌的身法竟是在水中更见威能,而右手之上仍是方才的“星灭光离”之招,凭借天一踏歌步的身法,这招比原来更快、更疾。在这之后沈彦尘再出两招,这心火之力所催动的锋锐剑气,虽然不必上厚土剑这种绝世神兵,可说声斩金断玉也不为过,沈彦尘不求伤人,他只求能一缓冷沧海手中刀势,助程无逸脱困,凭厚土剑者的无双击技虽不能制服他,但定能助冷沧海摆脱心魔幻境。
面对沈彦尘剑气攻来,冷沧海竟似置若罔闻,口中兀自喊道“我不输,我不输。”
可沈彦尘倾尽全力的“星灭光离”之招竟为一滴水而破,那滴水来自于水幕之中冷沧海左手的屈指微弹,那后接沈彦尘的两招“星火传恨”和“流萤千里”打在冷沧海身上竟如泥牛入海,这两招虽不似“星灭光离”那般犀利如斯,可丈粗的巨木也会被这两招剑气拦腰斩断,剑气激射入体之后,冷沧海竟似毫无反应,而那突来的水滴竟将沈彦尘右手中指击的脱臼。这已然不是沈彦尘所能理解的击技之术,自出息兵堡以来,沈彦尘和人交手不少,可何曾见过这般近乎与“神”的存在。
这弹指之间便是沛然的不可抵御,蓦然之间沈彦尘只觉全身筋脉、内息竟是一滞,赫然便见冷沧海一双大手朝着自己抓了过来,沈彦尘看着这手迎面而来,可他避无可避,那手是怒海奔涌、沧海横流的倾轧,汹涌而来它要击杀所有的生命,沈彦尘觉着这一刻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那隔空而来的一抓就像是判了自己死刑,如浪拍潮头的利爪笼罩,让他始知自己真如叔叔所说只能贻笑大方。这时沈彦尘才觉出那程大哥说的“夏虫不可语冰”是什么意思,自己和冷沧海的区别已经不是差距,而是从本质上有着区别。
沈彦尘心中第一次生出对于死亡的恐惧,在这碾压之下他已经顿失可依。可这手在沈彦尘面门一尺处却停了下来,那五指之上罡风阵阵划过沈彦尘的脸庞,如刀割一般,而沈彦尘却在冷沧海手腕处缠绕着细如纤丝的白线,便听少女叫道“呆子你还不跑。”
冷海像是认得这根白线,冷笑数声道“又是你,又是你,月夕花朝,哼…西夜今次你就和商恨雨一起去死吧,阿蛮…阿蛮…我要为你杀了他们,我不会输…”那冷笑之声竟似比那日魑魅魍魉四鬼的魔惑之音,更让沈彦尘觉着恐怖。而冷沧海左手手腕猛的一着力,那少女便被拉出水面,在冷沧海扯拉之下少女竟被抛上天空,而冷沧海右手之上“飞云刀”刀势无匹,击起如刀水幕直斩少女而去。
沈彦尘大叫一声“不要。”可此时此刻这一生呼喊,又怎能动摇已然疯癫的冷沧海。沈彦心中惊惧不已,他学剑以来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武者,冷沧海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的是狂暴的“虐”之力,而此时的自己是什么?或许两者之间真有蝼蚁与天地之别,这是自己和冷沧海的差距。可看着朝少女斩去的一刀,沈彦尘的心底却另一个声音再问自己“我在怕什么,我在怕什么!!”
或每个少年都会因为怕而不敢去做很多事,我们会怕很多事情,可为着那心底已然滋生的一场倾慕,少年人谁愿意就此错过,——那日为魑魅魍魉所迫沈彦尘能出剑,今日他仍能有所为,此时沈彦尘体内心火之力竟似自我不断催升,那真火自丹田而出漫步周身,那“天一踏歌”和“石火光中寄此身”也在不断的催升中化二唯一,相隔三十余丈,可沈彦尘身形如“星灭光离”,他已将这一招剑法化为身法,这是水火相济、动如明灭之间的身法。
水幕刀自沈彦尘胸口横贯而过,刀劲余势为消,将沈彦尘直朝洗墨湖中压去。沈彦尘只觉五藏百骸尽皆翻腾,他甚至已经觉不出疼痛来,沈彦尘转过头看这少女,他能看到少女的呼喊可耳中什么也听不见。坠如水中的那一刻,山崖之上浩然的玄黄剑气破空而来,沈彦尘知道程无逸已然脱阵而来,然后他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他只觉这自己在不断的往下沉,而自己仍是挡不住冷沧海一刀之击。
洗墨湖之上而刀劲捭阖,程无逸心中怒极,出手便是凌厉杀招,手中阔刃的厚土剑蕴化巍然之势,可冷沧海横绝霸道竟似欺身而上,以手中“飞云刀”硬撼“厚土剑”,轰然一声巨响,厚土剑被挡开三寸,程无逸身形晃动,而“飞云刀”刀口赫然被崩出一个小小的缺口,程无逸眉头一皱,实知冷沧海乃是自己技成之后所遇最强武者,深吸一口气霎时青衫儒服鼓荡,厚土剑剑光一旋,剑上华彩如流,不急眨眼两人竟已交手十余招,湖面之上两人身形越打越快,湖水如沸鼓荡不休,程无逸虽是攻势如潮,可在这厚土千钧之击下,冷沧海仍是进退自如,飞云刀刀锋如划浪击水,刀过之处水幕如瀑。
再十余招,程无逸渐有不支之感,可心知若是不能占据主攻,只怕更难压制冷沧海,只听冷沧海约占越狂,喉头剑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配水君子,哼…哼,你这伪君子,今次我要让你…血染云梦。”继而狂笑不知,神情更为凶残,呼啸一声竟扑入程无逸剑网之中,手中飞云刀横劈竖砍似全无章法,竟似对厚土剑直入不见,虽是胸口受创,可一刀隔开厚土剑,竟似一拳击来宛如疯狗一般,出手之间似乎和疯狗一般。
程无逸反手运剑,以厚土剑厚阔剑身挡在胸前身接下此拳,身形竟被击退三丈,双脚停步卸力而身后湖水倒涌不休,这时便听有女子的声音“程哥我来助你。”来着正是绮云。人虽然还隔得远,可苍兰剑气划空而来,飒爽英姿自不必言说。
冷海冷笑不止斥道“你们都给我死……来。”反手举刀,眼中猩红浓烈,整个洗墨湖中湖水陡然一静。继而湖水以冷沧海为中心不住旋转。水势越旋越急竟如汪洋巨涡。
程无逸身一震道“这是…以自身为媒介,强纳先天水泽之力,绮云你千万小心,这冷沧海刀劲霸绝,千万不可硬接对撼。”整个山谷湖水不转流转,冷沧海喝道“死来…你给我死。”刀锋直指程无逸和绮云,那涡之中一道水龙呼啸而来,程无逸和绮云两人剑锋一错,儒门浩然真气其剑身而出,湖面之上玄黄、苍兰两道剑光霍霍升腾,可双剑之力仍难缚怒海凶龙。便是强如程无逸和绮云联手竟也渐处下风。
冷沧海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声音,“来得好,阿蛮…今日我便要…为你杀了他们,商恨雨…你输…我不…”,手中飞云刀龙腾而动,这次竟是九道碧水苍龙破水而出,程无逸心知不妙长叹一声,左手手指自厚土剑剑鄂划至剑尖,道“九塞九薮,负天载地。皇天厚土,胄衍祀绵。”手中厚土剑华灿骤盛,光芒之中那刃阔四寸的厚土剑竟变成不及一寸。原本是厚刃未开锋的‘厚土剑’剑刃自生,黄灿之光直掩天地。
倾天 第十七章 一梦千载,三教薪火传六合
儒门‘厚土剑’之传虽自亚圣孟轲始,但此剑渊源却非止于千载之数,亦如儒圣孔丘做遗‘配水剑’,两剑成名于孔、孟二圣,但真正的渊源据说可追溯至上古之时三皇、五帝之世,是以,在轶闻之中又有人将当世五把传于诸子百家之中的名剑称之为‘五方帝剑’,而‘厚土剑’便有‘轩辕帝剑’之称,这说虽是飘渺不可靠,但相传上古五帝之中‘帝轩辕’有土德,因此经年累月之下‘厚土剑’久承帝泽之润,方成今日传世厚土之剑。
眼见程无逸解开‘厚土剑’锋芒,一时之间玄黄剑华冲天,但绮云却是急忙道“程哥…如此岂不是毁了你…”言语之中满是担忧。显然程无逸此时所施展的击技之术存在着莫大的风险的。
程无逸道“冷沧海势力惊人,不阻他此处,若使其暴走,倘若进入学海之中只怕后果堪忧。”长铗轻吟,厚土剑玄黄剑华陡盛,一剑之威势更胜方才。一剑出,竟是横绝穿越斩九龙击水与剑下,去势不剑,厚土直挑冷沧海手中飞云刀,此番交锋那冷沧海身子竟被震的微微晃动。
程无逸出招沉稳刚健,冷沧海那沉猛霸道、沧海横流之招多由程无逸接下,其守真如山岳不动,招招硬接冷沧海竟似不退一步,招招是大巧若拙,两刃交锋之间竟是面对冷沧海竟也不落下风,而绮云剑走轻盈,极尽灵动之妙。每剑若出必是兰光点点,若漫天繁星。一者守,一者攻配合的天衣无缝。
可十多招之后绮云已然看不出不对,程无逸那捉剑之手却是不住的颤抖,仿佛‘厚土剑’似要脱手而出一般,而程无逸口鼻之间竟似微有血液流出,绮云心中暗道“原来以程哥之能仍不能真正驾驭开锋后的‘厚土剑’。”继而手中‘星霄飞羽’也不由得加紧攻势,但手中利剑虽是屡屡刺中冷沧海,可剑锋每到三尺之间必被挡开,两人此时看似占尽优势,可仍难以制服近乎发狂的冷沧海。
绮云骄斥一声道“内家罡气。”但看冷沧海竟是不顾程无逸手中厚土之利,手中‘飞云刀’却是猛的朝她劈了过来,程无逸一扬手,暗攒内劲于掌中,霎时绮云便被送出十丈远,随即欺身而上硬接冷沧海一刀,冷沧海刀势不缓,一刀之后又接一刀,‘厚土剑’长剑一屈,剑刃一弹荡开刀身,程无逸闪身一侧两人易位而处,这时程无逸右臂已为‘飞云刀’刀劲所伤,登时鲜血直流。
刀光复起,冷沧海竟是要斩程无逸与刀下,而此时忽起剑光,却听有人叫道“竖子尔敢!”
这一剑剑走偏锋,论威势比起程无逸的厚土之招却是大大不及,但就是这剑招竟逼得冷沧海退了开来,来者正是沈彦尘,而这一招虽仍是心火之力,可绮云和程无逸却同惊呼“西风疏雨”。而这“西风疏雨”正是出自儒门剑术配水剑诀之中的剑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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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尘以为自己死了。所有的感知在沉入湖水的那一刻完全消失,脑中只剩下如墨的黑,然后这黑幕化作丝丝缕缕的灰翳,就像是一滴墨水在水中不断的扩散,顿时这墨色不断的旋转,然后在黑幕的最深处闪出亮光,沈彦尘“眼中”所见是一座城。这城宏伟以极,可却在一片火海之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吞噬一切,天空中星辰竟也染上了血红之色,沈彦尘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能看见人们不断嘶声的吼叫,尸横遍野、饿殍满地,一具具的尸体在烈火中燃烧。大地在隆隆作响,到处都是尸体,男人、女人还有孩子,这些试图逃跑的人都被从地底涌出的火焰围困。沈彦尘能看见他们在嘶吼,可耳中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而所有人也未曾发觉沈彦尘的存在。
再往城池深处,那是恢弘以极的金碧辉煌的宫殿,雕栏画栋自有皇家气度,飞檐斗拱蕴含君临之象,这宫殿为熊熊烈火所包围,火势滔天可这烈火却是有意无意避开那座恢弘的宫殿,而一路之上越来越多,死状皆是惨不忍睹,整个天空被烟灰所笼罩,眼中所见传说中的修罗地。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沈彦尘,而那宫殿之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踏步超前,而这火焰竟也避开一条道来。
在踏进宫殿的那一刻,眼前呈现的诡异场景让沈彦尘目瞪口呆,这宫阙之内竟是地火、焰流横行之地,焰流中央两方石柱矗立,海碗粗的金铁锁链环绕石柱而上,宛如巨龙绕柱,锁链之上铭刻咒文、符箓,血红的古篆就像是龙身之上的鳞片,忽然一声巨响传来,大地在不断的震动,左侧锁链的不住的晃动发出巨响之声,仔细一看原来这石柱之上一柄剑震荡不休,这剑通身血红正欲破柱而出,剑样式奇特就像是红龙化身而成,锁链之上血色咒文、符箓红光大盛,那红龙之剑剑身不住颤动,而这锁链之上血色咒文也是越来越红艳。最后竟似渐渐呈现八个大字“燹焚八荒毁宗灭道。”巨柱之下地火、焰流汹涌鼓荡,顺着地面之上的巨大裂缝朝着四周涌出,沈彦尘这才知道原来这殿外滔天烈焰都是这柄血色之剑所为。
这时那右侧的石柱之上竟也齐发共鸣,不住的扯动,这右侧锁链之上也是尽书咒文、符箓,可这石柱之上却是一柄乌黑如墨的剑,剑身通体乌黑竟似没有剑鄂,两把兵器各自激荡不休,这石柱之上的金铁锁链也是不住的晃动,其上铭文闪烁不定,剑身之上散溢而出的黑烟凝而不散,经不断的吞噬、淹没这锁链之上的咒文、符箓,最后竟是与左侧红光相对应也出现八个大字“兵戮九州天罚赦罪。”左边石柱之上血色漫天而起,而右边黑焰不断的侵染这封印的锁链,锁链不住的扭曲变形,最后只听“砰”的一声,这两座石柱和锁链竟都碎为尘屑,两把兵刃脱开束缚破开宫殿穹顶而去。
一红一黑两道剑华遮天竟使得满天星斗移位,最后这两把兵刃竟化身为龙,红、黑两条巨龙盘旋在天空之上,雷电击绕龙蛇不住闪动,这巨龙最后竟似怒目而视,相互咆哮起来,大地在这咆哮声中颤抖,接下来两条巨龙张牙舞爪飞身激斗开来,相互缠绕撕扯不休,天幕中的星辰也在这激动之中不断的坠落,那龙身之上掉下的鳞片落到地上便是焰火熊熊,大地也开始撕裂开来,一切都宛如世界末日,片刻之后这两条龙竟似合二为一,身形更见巨大,整个天空为其遮掩,盘桓半空俯身大地,口吐黑红气息所到之处尽成焦土。
这时不知道从那里传来一声长叹,这还是沈彦尘此处第一次听见人声,这声音竟像是大地的悲歌,便听另一方有人合着这长叹说到“诸法尽灭,天降灾劫,魔焰横行而众生受戮,此等末日之竟更胜修罗地狱百倍,阿难今日能见两位檀越,此佛不弃众生。”此言刚毕便听另有人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今日三教传人联剑。定能阻次浩日天劫。”
沈彦尘抬头看去,便见有三道人影缓缓而来,当先一人手执拂尘,仙风道骨,背后一柄古拙长剑,衣衫之上会以八卦阴阳之图,长髯轻抚道“儒圣、圣僧风采不减当年,南华见礼了,犹记当年昆仑三教道论天下,而今竟似已隔三十余年,今日能与诸君在有联剑之谊,此南华之幸。”言罢,背上长剑脱鞘而出,剑华之盛星斗失色。再看另一边,来人白衣胜雪,眉宇间似乎写着无尽的慈悲,举手之间也满是悲天悯人之情,双手一合道“诸行无常,诸法空想,不想今日阿难手中般若也要再历红尘果报。”背上剑衣竟自行消散,一柄长剑凌空而起。这时沈彦尘便看见最后一人,这人面色莹润,头上附巾,腰间佩戴这玉珏,所传竟是青衫儒服,正自凌空踏步而来,腰间佩剑激射而出缓声道“道君、圣僧孔丘见礼了。”空中三人三件围这巨龙而立,这巨龙收爪拢身也少了方才的狂态,似乎也知来人非比寻常。
而此沈彦尘早已呆若木鸡,这最后之人竟是儒门圣人孔夫子,沈彦尘心中暗道“这难道是千年之前的世界么。而那两位能和儒圣平辈论交,为何未曾听过这南华道君和阿难圣僧的名号。”未及深思,便见三剑其动超巨龙攻去,巨龙一声咆哮而天地战栗,但见南华道君拂尘一挥,挡开这龙息,一声长啸那悬空之剑孕化千万,南华道君喝道“纳天地正.法,御阴阳之气,天玄问道。”漫天之上竟是剑影纷纷,万千长剑汇聚如海。
儒圣道“好个天玄问道,南华道君负阴、抱阳之术越见精深,若无此祸只怕再有十年便可修至纯阳体。”儒服长袖一挥动,身前佩剑浩然之气盎然而出,续道“承天载地,浸润万物,儒风浩然凌千古”。这浩然之气如大川不歇,儒圣身前之剑如银河倒悬华灿倾天,再看名为阿难的圣僧,双手结诸般法印,身后现出金色卍字,转运如轮。清圣之色满布苍穹,那悬空之剑绽出金色燎天火焰道“佛说法亡而经尽,是为末法,今日阿难自坠修罗之道,舍身成仁,悯众生之苦。”那身上白衣登时变成黑色,而一头黑发却是变为白色。
南华道君和儒圣齐道“圣僧…。”
阿难双手一合道“如能自悟,心相皆尽,即是涅槃,儒圣、道君何必挂怀于此,有生既有死,有明既有灭,修罗之路也是阿难修行之道。”
南华道君赞道“好个如能自悟,心相皆尽,即是涅槃,倒是我等执着了。”猛然之剑三剑齐动,巨龙之声咆哮,沈彦尘眼前一片刺亮,竟似什么也看不清楚,再看半空那里还有什么巨龙和三人的踪影,这是却远远传来南华道君的声音“此番灾祸虽过,可这天地浩劫也不过推至千年之后,幸于不幸可难说的紧。”西南方便传来阿难的声音“若至那日,必有卫道之士立身魔焰之前。”却听儒圣吟道“山川王气歇,黍离歌不停,三教薪火传六合,天地终有后来人”这声音越过地火、焰流直入沈彦尘耳中,沈彦尘大声喊道“前辈!”只听着在熊熊烈火之燃烧的城池传来三人的笑声。
倾天 第十八章 剑子葬珏,儒门秩宗初现身
在儒圣、道君、圣僧三人的笑声之中,沈彦尘所在的宫阙也在笑声中崩塌,满天星斗也在笑声中隐去,沈彦尘眼中所见的观景不住的流转,可所见皆是烽火连天的战乱,有浴血沙场的将士奋勇杀敌,有烽火下仍收徒传道儒者,身着麻布衣的苦行者,这些人行走在兵祸战乱之中,而这零零散散的景象如吉光片羽,又慢慢的组合在一起。
这画面渐渐模糊到看不清楚,慢慢又变得清晰开来,沈彦尘眼中所见竟是‘洗墨湖’,而这景象又与印象中的湖有所不同,只见黄昏之下一个青衫儒者立在一汪湖水之畔,虽是看不清他的脸,可头戴巍巍古冠,腰间悬着青色佩剑,有着说不出的浩然儒风,儒者手中正自把玩一方玉珏,这砚台通体洁白,便听儒者道“据说当年儒圣居于此水畔著书立论,我既日将成稷下剑子,可这时局之变却也不能困做愁城,也不知那两宗可有觅的合适的传人,儒圣所说千年剧变迫在眉睫,今日之后只怕我商恨雨怕是难再列入稷下墙门,我稷下学海虽是能者众多,可那日若是异端来犯,只怕情势凶险,恨雨今日尽书十余年学剑心得与这一方玉珏之中,期有缘人能从中得窥儒门‘配水剑诀’一二,替我护卫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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