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好吧,朕答应了。”朱永兴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便由郭卿代朕祭告烈皇陵寝,呈祭告梓宫文。另外——”停顿了一下,朱永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嗯,朕还是询问下前线诸将之后再作定夺吧,也不知道我军适不适应冬季寒冷环境下的作战。”
郭之奇想了想,也有些不太确定,尽管他也希望能够趁胜追击,犁穴扫穴无遗类,但北方战事到底要如何发展,在情况不明之时,他也不敢妄言。
又慰勉嘱咐了几句,朱永兴才送走了郭之奇,重新审视起北方战局的发展。现在的问题是能够在关内消灭多少敌人,在搞清楚退到辽东的清军有多少兵力,军心士气如何,明军在寒冷环境下的战力如何等等情况后,朱永兴和总参谋部才能制定更进一步的作战计划。或是继续进攻,将满清逼向更北的地区;或是暂时稳定战线,等明年春天后再展开战略进攻。
而朱永兴比较担心的是明军对寒冷气候的适应情况,如果强行进攻的话,是不是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导致失败,从而丧失目前在辽东取得的战果。越是接近最终的胜利,越是会让人有急切心理,希望毕全功于一役,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所以,朱永兴和总参谋部重新划分战区,依旧是采取的稳妥的取胜方式。(未完待续)
逆流伐清 第八十四章 抢滩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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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兴和总参谋部身处后方,制定战略是根据自身的综合实力,采取的是最稳妥的军事计划。但在前线,战略是被贯彻执行了,但战果的大小却要取决于前线将领的能力和魄力。
十一月二十九,距离明军突破河间防线已过了九天,在东起洋河口、西至戴河口的海面上出现了如云的帆樯。在清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隆隆的炮声打破了清晨的静寂。明军水师分出两支小型战斗舰队,猛烈轰击洋河口、戴河口的炮台,并试图溯河而上。
南海营海口清军守备赶忙指挥炮台与明军舰队对射轰击,并布置兵力于河岸,防备明军驶入内河并登陆。
炮战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后,清军炮台损毁严重,明军水师的长炮和加农炮几乎摧毁了炮台上的所有火炮。随后,水师开始强行溯河而上,炸断了拦江铁索,并猛烈轰击河岸上防守的清军。
一艘,两艘,三艘……就在清军忙于调动兵力,堵截两个河口的时候,停泊于海上的明军水师放下了小船,百余艘十人装登陆船劈波斩浪,划桨如飞,向着海岸冲去。
“快。快呀!”总旗官杨金鑫拼命催促着桨手。
他是夔州施南府出身,原是大顺军余部,在大顺军余部向夔东转进的时候,他因伤留在了广西。明军再入广西时,他又参军入伍,算是洗白了自己的历史。并一路转战,由小兵积功至总旗官。战争到了现在,杨金鑫也明白快到了卸甲归田的时候,但他还有一个目标,便是能升到营指挥。因为朝廷有规定,营指挥一级的,退役后为武七品,可安置在地方为官。
也就是说,杨金鑫并不满足于退役后的躬耕。他还想吃皇粮,而且还是当官儿。
明军选择登陆的区域在后世便是北戴河的海滨旅游区,这里海滩沙质比较好,坡度也比较平缓,更重要的,这里是清军防御的薄弱区域,只有几个墩台,总数不过三百的清兵。
墎台上升起了狼烟。杨金鑫嘿然冷笑,海滩已经近在眼前。清军就算集结来攻,怕也是来不及了。
船只一顿,已经搁浅,杨金鑫呼喝一声,率先跳下齐腰深的海水中,高举着手中的火枪和子弹囊。在刺骨寒冷中向岸上冲去。
“冲啊,杀啊!”
寒冷地区的一些生存诀窍早已经通告全军,能掌握多少便是个人的能力了。杨金鑫知道此时绝不能停,绝不能缩成一团,要跑。要动,要出汗,才能驱走钻入骨中的寒意。他匆忙聚集了几十个士兵,举着旗帜,向着一群正向这边赶来的清军冲去。
望着本部的旗帜,陆续登上海滩的明军士兵追随着跟上队伍,向着敌人冲去,与敌人展开激战。
“射击!”一声暴喝过后,震耳欲聋的一次齐射,三十多枝火枪喷出火焰和白烟,在对面清军的身上爆开血花。惨叫声响了起来,但剩下的清军依然嚎叫着向前冲,并射来一阵箭雨。
十几个明军士兵倒了下去,为了减轻重量,抢滩登陆的士兵只着轻甲和头盔,对弓箭的防护力大大降低。
“前面顶住,后面的装填。”杨金鑫吼叫着,一支箭射在头盔上,并没有给他带来伤害,他知道时间便是胜利,身后正有战友不断赶来,只要顶住短暂的时间便是胜利。
砰砰的撞击声不断,双方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刺刀在捅刺,刀剑在空中闪光,顿时便是血肉横飞的惨烈。第一队开始接战后,后面的明军也加快步伐,准备汇入前方交战。
杨金鑫侧身一闪,手中刺刀猛地突刺,刺入了一名清兵的胸口。没等他回力抽拔,一个清兵挥舞大刀砍了过来,他赶忙一转,大刀砍在枪身上,震得他的手都脱开了,那清兵凶性爆发,顺着枪身猛地推刀,杨金鑫回拔不得,身子一仰,在地上一个后滚翻后刚要站起,他耳旁突然连连几声轰鸣,眼前白烟横空,杨金鑫被震得头晕脑胀,对面的清兵捂着冒血的胸口沉重地摔倒在地。
后面一队的明军及时赶到,在中近距离一通乱射,立马将前面几个清兵放倒,双方交战处弥漫着一团白烟,视线顿时模糊起来。
但双方都不能撤退,杨金鑫大张着嘴消除耳鸣,顺手从地上操起一柄大刀,挥舞着乱砍乱剁。他感觉到连连击中了什么东西,也不知是人还是盾牌,只听得对面一声声惨叫和怒喝。
双方在海滩上拼死搏杀,尸体堆满一地,到后来都互相间是踩着尸体在拼杀,后面的明军不停赶来,先是火枪射击,然后是刺刀拼杀,终于那些清兵损失惨重,惊慌的叫喊着往后逃散。明军在外面奔跑追杀,拓展开更大的登陆场。
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登上海滩,三个总旗的兵力,各自聚拢在主官的旗帜下,惨烈厮杀后,将近千人的突击部队只有六七百人还能够站立着。他们迅速结成三个小方阵,向纵深攻击挺进,拓展着登陆场,保障着登陆场的安全。
卸空士兵后,登陆船急速返回,去接下一批士兵。只有不断地投入,才能够稳定住局面,才能够形成兵力优势,才能够水陆协同,夺取港口,以备大队人马和辎重从容上岸。
战线绵长数公里,清军的防御兵力显得捉襟见肘,抢滩登陆的明军越来越多,不仅稳固的登陆场,而且开始结成方阵向河口进攻,配合水师的战斗。
很明显,驻守该地的清军并不熟悉反登陆作战,他们甚至没经过一次类似的战斗,严重缺乏应变的经验。其实,就整个满清来说,对来自海上的威胁都是应对乏术,只能是寄希望于在陆地上消灭敢于来犯的敌人。
这样的防御思想,加上落后于明军的武器装备,是很难抵挡住明军在适宜地区的大规模登陆的。更不用说依据现在的技术水平,靠满清的财力,也绝不可能建成类似于“大西洋壁垒”的沿海防线的。(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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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 第八十五章 急行(给朋友们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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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君重和参谋军官们,以及水师的参与商议,选择了在这里进行登陆作战,可谓是相当高明。这里距山海关约九十里,清军得到消息再赶来增援,至少需要一天多的时间。而在二十余里外的官道上撤退的满人,即便有军队护送,也不会是成建制前进的。也就是说,如果要增援,清军还要传令集结,时间上也对明军有利。
当然,已经得到部分援兵的南海营清军也不过三千多人,这多少有些出乎魏君重等人的意料。其实他们没有从满清的困难处着想,漫长的海岸线,清军能分出多少兵力处处防守?
第二批抢滩部队顺利登陆,集结冲击,胜利已经没有疑问。水师的火炮将河岸上的清军轰击得混乱不堪,抢滩登陆的部队从后面一个冲锋,便打垮了清军顽抗的意志。
这下子登陆已经无须用小船了,戴河口、洋河口向明军敞开,船只可以驶入,在港口,大批明军士兵沿着跳板踏足陆地,然后整队向前。
“杨兄,这里便麻烦水师兄弟了。”马自德虽爵位高,但年纪不大,又是袭自其父的余荫。向来比较低调,对只是侯爵的杨彥迪也十分客气,“兵贵神速,某先率破朔军赶至抚宁堵截鞑虏。”
“马指挥尽管去,我安排好这里。便让陆战队赶过去支援你们。”杨彥迪嘴上说得客气,心中却有些遗憾,他是舰队总指挥,不可能轻离战舰而深入内陆。
况且这港口的防御需要加强,伤兵需要安置,辎重需要运输。这里没人坐镇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多多劳烦杨兄了。”马自德拱手一礼,快步奔向自己的马匹。
现在登陆虽然成功了,但能否堵截住满清,或者说能否尽可能多地将满人留在北地,则要看下面的战斗。所谓归师勿遏。这场堵截战必然是血腥而残酷的,马自德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这场堵截战能取得多大的战果,则是直接影响到以后的战略布署和战局发展。
如果满清损失惨重,则在辽东也将占不住脚,只能继续北撤,退到条件更恶劣,环境更艰苦的地方。蒙古诸部也会更快更狠地翻脸,抛弃这个衰弱的盟友。甚至毫不留情地猛插上一刀。
如果满人大部得以退回关外,则明军的优势还在,但扫荡遗类的时间会延长。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
显然,魏君重和马自德等人商议时便确定了这个问题,他们认为现在即便付出很大代价,也要比以后在辽东与满人作战更划算。而且,满人急于撤退,锐气已失。既是“归众”,又是“疲师”。可追之阻之。
《孙子兵法》读者甚众,然有几人为名将?只知其表。不知精髓,则不是纸上谈兵,便是自缚手脚。孙子说过“穷寇勿迫、归师勿遏”,可也说过“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溃”。孙子重变,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则熟诵《孙子》而不能运用《孙子》,实乃庸将也。
“快速前进!”
王辅臣骑马从行军队列旁跑过,带着五百骠骑如风般向前奔驰。突进兵团一分为二后,给破朔军配备了五百骠骑,一千龙骑,以提高机动能力。这一千五百骑兵上岸后稍事整顿,便开始赶路,并很快超过了行进中的步兵。
路途上不时有哨骑从前方返回,战斗已经打响,破朔军不用再隐藏行踪,而是尽量快速地赶往目的地,争取将满人尽可能多地堵截在关内。而水师在协同陆军强行登陆,并且卸下八千陆战队后,将分出一支舰队并两千陆战队前往老龙头附近海域,牵制山海关的清军。
而破朔军的目的地——抚宁,正是由京师、通州、三河、玉田、丰润、永平、抚宁、山海关一线中的一站。截住大道,纵然满人能从间道而逃,或者再走遵化从漠南迂回,亦要损失惨重。
将近三十里的路程,破朔军士兵轻装疾进,多数士兵只戴着头盔,也就相当于后世的钢盔,其他的与近代军队差不多,武器、弹药、粮食袋。有限的骡马车辆远远落在后面,装载的则是佛朗机、轰天炮和弹药,还有一支火箭部队跟随而行。
速度,机动,明军要争取时间,要用两条腿跑过清军的马匹,就不得不在某些方面作出牺牲。
就防护而言,在燧发枪改进成熟,并且火药的原料进行提纯,以及使用了最佳配比的颗粒火药后,射程已经超过了弓箭。当然,这只意味着弓箭对明军的杀伤力大大降低,并不是说甲胄已全无用处。
破朔军敢于这么做,则意味着会多付出死伤的代价,但为了胜利,马自德认为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而就明军的盔甲问题,在内部也有争论。一些军官认为可以让部分士兵装备重甲,挺着刺刀在前面起挡箭牌的作用,其余士兵则是轻甲或无甲,以减少后勤兵数量,并提高步兵的机动性;另一些军官则认为士兵应该装备介于重甲和轻甲之间的甲胄,或者只在重要部位装备甲胄,以达到机动与防护的平衡;还有一些激进的军官认为可以淘汰甲胄,而在步兵中多装备类似佛朗机这样的火炮,再结合火枪的射击,将敌人挡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朱永兴是比较赞成第二种观点的,也就是装备半身甲,利用锻压机制造只防护前胸和腹部的板甲,以有效地抵御弓箭对要害部位的伤害,并且使装填弹药等动作能够不受阻滞。至于白刃交锋,盔甲的作用则会变得更小。
但在目前的生产和经济条件下,这个也只能是逐渐普及。所以,明军的盔甲比较繁杂,多是在战争中的缴获,修补之后再度使用的。只不过,各军将领为了整齐,通常会以总旗为单位,统一装备某种盔甲。
也就是说,魏君重和马自德等人为了追击和堵截所需要的机动,命令士兵放弃甲胄,也并不是什么独出心裁,而是在讲武堂的期刊上看过的统计和争论。如果不是现在这样急迫,他们也不必如此去做。(未完待续)
逆流伐清 第八十六章 接战(祝春节快乐)
大年初一,给朋友们拜年了。,祝朋友们心想事成,阖家幸福,财源广进,喜事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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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满清在明军正面大胜后,对明军通过海上侧后迂回登陆有所误判,那正面明军的追击和挺进速度也令满清感到震惊。
最初的几天,明军前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是因为错估了清军的抵抗意志。在一触即溃,抵抗低微的情况下,明军各部纷纷调整布署,以总旗为单位,放开脚步,轻装疾进。
明军士兵抛弃甲胄,离开大队辎重,只携带着枪枝弹药、随身干粮和几口大锅,不怕疲劳,不怕伤亡,猛打猛冲,向着北京奋勇前进。哪里有战斗,就近的部队便循着枪声扑向哪里,这样既不是孤立无援,又不用被大队所拖慢脚步。
按照行军的规律,部队前进的速度不是取决于最快的那支,而是取决于最慢的那部分。无数轻装小队现在能更好组织和整队,能迈开大步,一个劲儿地向北京赶路。
而其中在行进速度上尤以从天津向直隶省永平府(现唐山)追击的剿朔军的前锋部队最快。在制定前堵后追的计划时,魏君重和马自德等人便考虑到了陆军步行与海上运兵的速度差别。经过估算,他们认为要实现在抚宁县的夹击,在时间上可能要拖延,这会加重破朔军阻击的压力。
所以,破朔军在抚宁附近堵截,剿朔军则把目标定在迁安。争取形成两道堵截线,削减攻击抚宁破朔军的清军数量。而剿朔军在迁安既能阻截住从京师东逃的满人,又可以与破朔军夹击抚宁和迁安之间的清军。
也就是说,破朔军和剿朔军是象两把钢刀,一前一后横拦在京师、蓟州、玉门、迁安、抚宁、山海关这条满清的东退之路上,把这条跟上的满人截成三段。这样一来。每个军所面对的敌人的数量便不会太多,压力也不致太大。
从天津乘船至戴河、洋河口按照三天计算,而剿朔军从天津赶到迁安则计划用四至六天时间,二百六十多里。迁安至抚宁有一百多里,如果都按时到达的话,至少这段大道上的满人是逃不掉了。抚宁又是先开战,会吸引相当多的清军,这场歼灭战取得的战果或许能够更大。
……………
数里外隐隐传来了枪声,侦骑策马而回。大声叫着:“整队,整队前进,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疾行的步兵开始放缓速度,士兵们纷纷向着自己本部的旗帜集结,一个总旗的方阵形成了,在官道上当先前进;一个总旗的兵力完成整队,紧随其后;另两个总旗的士兵下了大道。在原野中行进,以较为疏散的阵形护卫着友军的两翼。
喷出一股浓重的白雾。熟悉的战场感觉又回到了杨金鑫的身上,但他心中却很平静。现在对他而言,战斗似乎是一种平常的工作,若是久了不做,反而有点不自在。而且,克服疲累、坚持战斗。因为这是达成他人生目标的唯一手段。
脚步声在耳旁响着,前后左右涌动着他的战友,他的袍泽,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枪声越来越近,肃杀的气氛越来越浓。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凝重和严肃。
从南打到北,这些士兵中的大多都经历了数次战斗。在严苛的军纪下,在严酷的训练中,以及在残酷的战斗中,经验加纪律,荣誉和希望,待遇与地位,胜利的鼓舞,正使他们逐渐成为运行精密的杀人机器。
在前方,首先接战的是龙骑兵。他们本来落后于骠骑兵,但骠骑兵侦察到敌情后,立刻稍微退却以休养马力,并派侦骑通知了其后的龙骑兵。一千名龙骑兵在官道南侧三里外下马整队,留下“马桩”(看守马匹的士兵)后,以总旗为单位,布成三个方阵,成品字形杀向官道。
显然,清军在得到南海营败兵的消息后,已经有所防备。只是附近没有成建制的大股军队,只是沿途负责巡逻和警戒的小股人马。他们放出传令兵,通知其他部队赶来会合,当然,他们也没有想到明军的来势如此凶猛快速。
在发现明军哨骑后,仓促集结起来的千余骑八旗士兵便迎头而来,在原野中布阵而待,准备先行拦阻明军的逼进。尽管他们人数不多,但都是骑兵,而且身后的官道上长长的都是大车小辆,都是要撤回关外的满人的家眷、包衣,甚至还有官员在内。
“检查弹药,前排挺刺刀,准备战斗。”明军的步兵方阵放缓了速度,做着最后的准备。
天空中阴沉沉的,八旗官兵的身后一里外传来的是哭喊之声,他们不能再退。
“前队下马披甲,准备步战冲阵。”甲喇额真大声吼叫着,下着命令。
“缓步前进!”明军也在鼓声中作出调整,前排刺刀伸出,后排斜向上举,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清军旗号一动,从两翼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各自奔出一百多骑兵,往对面冲过去,进到一百步,对面明军仍是毫无反应。八旗骑兵漫射出一阵箭雨,然后从明军阵前掠过。
甲喇额真脸上露出有些奇怪的神色,明军的沉着令他感到些许的意外。作为禁旅八旗的军官,自打二十年前入关之后,他便驻防京师,战斗经验还停留在以前的认识上。在他的印象中,明军火器不少,但却喜欢离着老远就开枪放炮。打得十分热闹,可却有机会趁他们再次装填或者没有弹药后,用锐兵或精骑冲阵而被击垮。
尽管第一轮试探没有什么结果,甲喇额真虽然觉得对面的军队比他以前见过的明军强,但也不认为有明军能抵挡住大清勇士的肉搏冲击。
命令接连而下,掠过明军阵前的骑兵又集结起来,前队下马披甲步战的清兵则向前压去,准备近战攻击。
先是用少量骑兵在更近的距离冲阵,引诱明军火枪打放后,披甲步兵上前,在七八十步漫射,再抵近四五十步平射,之后手持长枪大刀的甲兵肉搏破阵。甲喇额真的战术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他很有信心,因为这是屡战屡胜的打法。
明军方阵的后面出现了骑兵,一排一排,开始列阵。甲喇额真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必须尽快击败面前的敌人,因为敌人的援军正不断开来,越拖越不利。
济尔哈跟着其他轻甲弓手来到最前面,他排在轻甲弓手第二列,然后是几层甲兵。最后由甲喇额真亲自率领的精锐巴牙喇,将在最重要的时刻投入战斗,给敌人致命一击。
鼓声响起,济尔哈左手拿着合力弓,和伙伴迈开步子往前走去,等他们走出一段后,后排的甲兵开始前进,响起铁甲甲叶互相碰撞的叮叮声。
马蹄声轰隆,一百骑兵纵马奔驰,向着明军方阵斜向冲去。这回,他们准备冲到五十步的距离再横向掠过,并用漫射引诱明军开火。
鼓声连响,沉闷而急促。明军方阵停了下来,前排蹲,后排立,两排明晃晃的刺刀向前伸出。在清军骑兵接近到五十步距离,开始转向时,一声天鹅音响起,然后便是轰鸣声大作,完全淹没了弓弦振动的嗡嗡声。
轻箭尚在空中飞翔,清军骑兵已经是惨叫声、马嘶声响成了一片。明军的方阵前火光连成了一片,伴着爆响发出浓重的白烟,从空中看去,犹如凭空变出一条白色烟龙。铅弹从白烟中激射而出,一轮接着一轮,在人和马身上爆出无数的血花。
明军开火了!在听到枪响的时候,甲喇额真便命令鼓手猛敲,并挥动旗帜,催促步兵快步上前,抓住这机会。但这并不是什么机会,对于清军的冲阵步兵来说,他们的喜悦转瞬即逝。
明军的火枪攒射凶狠猛烈,一百多骑兵被打倒了将近一半,当幸存者掠过明军阵前后,清军的步兵刚刚跑步进入百步。
尸体横陈在明军阵前,使冲阵的步兵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在战鼓的催促声中,他们只能加快脚步,继续前冲。
济尔哈向前小跑着,并熟练的拿起一根锐头轻箭,将箭尾夹在虎口位置,右手拇指用戴着扳指的地方扣住弓弦,食指和中指压在拇指上,左手抬高,箭头斜斜指向空中,右手开始缓缓的拉开弓弦,周围的其他轻甲弓手也同样姿势,复合弓身的竹胎发出连绵的咯吱咯吱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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