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逆流伐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壕沟已经被铺出了宽达几十米的平地,明军在继续投入兵力,车载炮也如履平地,天威炮的阵地已经向前推进了两里多,重新向清军开始轰击。每一颗炮弹落地,都在清军中引起一阵慌乱惊呼,然后在轰然爆炸中,向周围迸射出死亡的弹片,带来一片惨叫哀嚎。
越来越多的佛朗机炮被推到阵前,以极快的射速,向着清军喷射出一片片弹雨,打死打伤成群的敌人。
向前,向前!杀敌,杀敌!枪声、炮声、喊杀声响彻天地。
青铜小炮也加入了大合唱,坚硬的地面极大地加强了炮弹的威力,实心炮弹连续地起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穿了清军的纵队。在连绵的噼啪声,人或马非死即伤,然后,它们通过的道路上响起人的惨叫和马的悲鸣。
令旗狂舞,号角呜咽。赖达的眼睛都红了,斩杀,督战,他和亲卫已经不知道砍杀了多少惊惶后逃的士兵,但依然阻挡不了明军的推进。炮声越来越近,爆炸,爆炸,他的将旗很快便要进入天威炮的射程了。
“大人,大人——”一个传令兵纵马而来,不及下马便急着叫道:“索大人说他们正遭到敌人猛攻,无法抽调兵力增援。”
“放屁!”赖达狠狠地瞪着这个传令兵,气极败坏地叫道:“这里才是敌人的主攻,佯攻和牵制都看不出来吗?这个怕死鬼。再去,要他火速派兵增援。”
固山额真索洪的职位比他高,但却是地道的官二代,唯一的一次出战便是在郑成功围攻南京时奉命带兵增援。但这次出征却并未接战,到达南京前,郑成功已经败退出海。严格地说,他不过是带着军队进行了一次长途拉练而已。
昨天的“不明飞行物”对索洪的震撼比别人更要厉害,本来便已经失去了战斗的信心,现在更是恐惧异常,差一点便要脱身而逃了。所以,明军的佯攻和牵制,对于索洪来说,是不是主攻并不重要,只要突破不是在他这边,他便有了狡辩推脱的借口。
相对而言,护军统领赖达虽然也是二流人物,却比索洪之流高明了一些。但这已经无关战局,明军的聚力一击是如此犀利,只一个师的步兵,却是动用了全军三分之一的炮火进行支援。
说到火炮,明军可不只是有天威炮、轰天炮、佛朗机和青铜野战炮,还从水师的舰船上卸下运来了不少威力大、射程更远的长炮和加农炮。反正在海上,已经没有敌手,海战几乎是不会有的,那充分利用火炮,也是正常之举。
别说清军没有见识过这么多而猛烈的炮火,就连明军也是第一次。那地动山摇的气势,处处腾起的黑烟尘土,扬飞空中的木屑、泥土、残肢断臂,让人如置身地狱之中。
压倒清军斗志的是天威炮群的一次猛烈轰击,闪着火星的炮弹乱哄哄地落入敌群,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赖达的将旗倒了,最后束缚清军的绳索崩断了。
精神崩溃的清兵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慌不择路的亡命奔逃,慌乱的人群如同炸窝的马蜂往后逃去,形成了越来越大的潮水般的人群。后面的清兵也无法阻挡陷入疯狂的逃兵,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阵形在人流中被挤得支离破碎,然后所有人都变成了彻底的逃命。
汹涌的明军阵列随之而来,落在后面的清兵不断被枪弹击中,伤兵则被蜂拥而上的明军围住乱枪刺杀。
疯狂了,都疯狂了。一方在疯狂地逃离,一方在疯狂的刺杀着面前一切移动的敌人。刺刀带着血珠不断挥舞,汗水带着热气在头上蒸腾,追击的明军越来越热血沸腾。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疲惫,越过倒满尸体的阵线,大步的奔跑着,风声从耳边呼呼掠过,周围一片奔跑的脚步声,身边都是战友在一起前进,排排刺刀闪着寒光,滴着血珠。
“杀!”
“杀!”
“杀!”
赵小栓发出一声声怒吼,从腾冲战役中被俘投诚,经历了劳动改造,从辅兵成为正兵,又成为小军官,他还没有过如此酣畅淋漓地表现过。曾经是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八旗官兵,现在都变成了惊慌逃窜的懦夫,在他的刺刀下,是一张张或恐惧或求饶的可怜嘴脸,每一次刺入,每一次闪现的血光,都使他的血液温度更加沸腾。
潮水般的败兵向左、向右逃向友军,向后则是远奔不回。在上天预言的影响下,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在成千上万溃兵的冲击下,清军的全线崩溃已经无法阻挡。不管是汉兵,还是蒙古人,或是八旗满兵,都只想着逃命,他们争抢着马匹,还有的溃兵对着面前所有阻挡的人乱砍乱刺,任何力量都无法再恢复他们的军纪。
……………







逆流伐清 第七十八章 胜利之因
“射击!!”军官嘶声力竭的喊声传入耳鼓。
无数士兵用力扣动了扳机,击锤吧嗒一声撞击在火门钢镰上,向火门中撞击出一片火星,枪膛中立即一声巨响,枪身向后一震,手中的燧发枪向前喷吐出一阵长长的火焰和白烟。
战线上犹如同时盛开出无数红蕊白瓣的鲜花,伴着雷霆般的轰鸣,一道道白色烟墙向两翼延伸,转眼间又互相连通,迅速组成一条长长的白龙。
爆响的枪声连成一片,如暴风般掠过大地,无数清兵的坐骑,在这巨大的声响中惊慌跳跃。无数子弹带着尖啸撞入清军混乱的队列,狂暴的撕裂他们的盔甲,发出连绵不绝的噗噗声响,带起一蓬蓬血雾,进入他们的躯体,变形的弹体翻滚着,将里面的创伤面积扩大数倍,搅烂内脏,让他们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顺着线列,眨眼间便倒下成排的清兵。这些清兵或被击中躯干,或被击中四肢,他们内脏破碎,肠穿肚烂,四肢断裂,在地上翻滚、爬行着,惨叫声响彻原野。
嘹亮的冲锋号声震四野,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冲啊,杀啊!!!”成千上万的明军士兵呐喊着,向前涌出,红色的直线变成了无数红色的小点,水银泄地般漫过大地。
红色小点在团团白烟还未消散时便撞入清军混乱的阵线,在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锋利的刺刀对着清兵一轮轮的捅刺,收割着战场上廉价的人命。精神崩溃的清兵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慌不择路的亡命奔逃。
突破,凿穿,在明军的猛攻下,清军的阵线如同被洪水冲毁的堤坝。一段段的垮塌,最后终于全线崩溃。广阔的战线上,逃命象可怕的传染病飞速传播,到处都是争先恐后逃命的溃兵,他们面色如土,惊慌喊叫。在明军的逼迫下四散奔逃。
精神崩溃的清兵互相践踏,在逃命中迸发着疯狂,骑兵砍杀着挡路的步兵,步兵则刺杀那些停顿的骑兵,只为争夺一匹坐骑。汉兵不再惧怕八旗,戈什哈们也不再护卫那些主子,人人都只为自己的性命争斗,溃兵互相砍杀,相互践踏,旷野上尸横遍野。
主攻部队向两翼席卷,突进兵团开始沿着凿穿的通路滚滚向前。先头部队则是两千骠骑兵,三千龙骑兵。从镇朔军调来的两千骠骑。以及五个军抽调的龙骑兵,几乎是正面明军所有的机动力量了。
庆阳王刘震纵驰战马,缨盔两侧响起了畅快的风声。冬季地面上腾不起太多烟尘。逃敌把背影和后脑展露在明军骑兵的面前。不是对冲,只是几乎没有危险的追杀。
追杀在最前面的是王辅臣,他率领着一飚骑兵狂猛追杀,手中的豹尾枪不断地向下滴着血,虎目圆睁、咬齿嚼唇,脸上的胡须也一根根地炸起。不断有清兵被击落下马。即便不是致命伤,也会被后面的明军骑兵砍杀。或者被马蹄踩死。
畅快的情绪感染着所有纵马奔驰的明军骑兵,所有的不痛快都随着这一下下的劈砍而被逐出体外。又有一个敌兵落马了。这个清兵拼命挥舞着双臂,没跑出几步,一把锋利的大刀斜着砍来,人头落地,血柱冲天。
嘿,刘震痛快地哼了一声,这是他的亲卫让着他,让他也有机会让自己的刀刃染血。
如果说到官爵,按照刘震的年纪,已经是非常令人惊叹了。但问题也出在这里,同李嗣兴一样,刘震希望用自己的功绩证明自己的爵位是实至名归,而不是承袭祖荫。
在陕西,骠骑兵也有过胜绩,毕竟镇朔军中是最早开始墙式冲锋,掌握这种战术最熟练的部队。但刘震却觉得远远不够,远远不够他这个郡王所要获得的功绩。所以,调令一下,他便主动请缨,要求带兵参加这场历史性的大战。
晋王李定国因为在陕西的推进缓慢,影响到了整个战局而心中歉疚,也为了证明镇朔军的实力,派出了精兵强将。赶来参战的骠骑兵不仅是精锐,更有王辅臣等猛将率领。
也正是因为明军的骑兵少,便愈发显得珍贵,使用也更加谨慎,也就使骑兵看起来威风,却少了很少建功的机会。此番作为突进兵团的先锋,刘震等人憋足了一口气,非要拿出象样的战功来证明自己。
在先锋骑兵之后,是大批的步兵和辎重车辆。沿着官道,汇成一道看不到边际的长龙,扭头摆尾地前进,前进!
…………
“胜利了。”魏王马宝投入了全部灭朔军,以加速摧垮清军的防线,在已经毫无变数的情况下,他长出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感悟,“这是银子堆起的胜利啊!”
银子堆起的胜利,是不是亵渎了英勇奋战的官兵,是不是忽略了千千万万为国战贡献力量的人们呢?
其实,马宝的这句话在表述上并不是十分准确,可也不算离谱。如果改成“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应该是更加贴切准确。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古代战争消耗的多是粮草,因为冷兵器作战对弹药的需求是很少的。但现在的明军之所以强大,却多是靠的武器装备。火炮,火枪,连带着消耗的弹药,以及粮草军饷,如果换算成银子的话,自然不能说马宝的感悟是错的。
投入是不断的,累积起来则是个惊人的数字。在庞大的投入之后,朱永兴打造出了足以称雄世界的陆军,随之而来的则是高于满清数倍不止的后勤供应。上千艘的江船海船在运输,十万以上的工人在制造修理,数百万的农民在耕种垦殖,到现在为止,累计投入的银子更达千万以上。
取得决战的胜利只用了两三个时辰,但支持胜利的准备却持续了数年之久。这是一个厚重的基础和保障,现在的明军固然可能打败仗,但只要基础和保障存在,几次失败也无法彻底击垮明军,也无法改变大局。
…………(未完待续)




逆流伐清 第七十九章 雪中送炭
运气,实在是个奇妙的东西。历史上,满清灭明,在很大程度上,在很多事件上,都表现出这个奇妙东西的作用。
真的有什么气数这个东西吗?朱永兴不明白,为何老天不长眼,为何要让文明被野蛮摧毁,为何要让神州沦于黑暗,为何要让中华从此走向愚昧和落后?
但现在,运气似乎被他夺了回来,中华的气运也逐渐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更相信了那句话“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宗守义干得好。”朱永兴接到湄、河总督宗守义的奏报后,不禁脱口称赞,精神也为之一振。
尽管扶持傀儡、掌控他国的手段是朱永兴在安南所最先使用的,并且把这套思想进行了传授,特别是对维持开拓海外领地的宗守义,更是言传身教,书信不断。但此次宗守义策划并实施的行动,依然令朱永兴感到欣慰,感到振奋。
真腊(现柬埔寨全境,包括泰、寮、越三国之部份地区)之前夹在暹罗和南阮之间,成为两国争雄的舞台。南阮失败,王室流亡于明境,北郑取而代之;暹罗王室内讧,亦无力再施加军事压力。所以,现在的真腊,成为了明朝与北郑争夺的对象。
从总的实力来看,明朝的实力是强大的,但从局部比较,明朝在中南半岛的驻军数量则显得不足。特别是水师大部北调,滇省兵力又多集结于滇缅边境,在中南半岛便只能凭湄公、河仙两省的五六千人马,以及安南占领区的数千士兵。
虽然如此,面对明朝的强大,北郑依然是不敢轻易起衅的。但在真腊的争夺中却可以既扩大疆域,又可以尽量避免与明朝的冲突。毕竟真腊是个弱国,谁得到便是谁的,就看谁下手更快了。
基于这样的形势,宗守义在不放弃争夺真腊的前提下,隐忍并放缓了一举制服真腊的计划。在真腊再次爆发王位之争后。宗守义命令宜川伯高启隆调动大部兵力,并联合猛山克族央部的两千精壮勇士,悍然出兵。而北郑也不失时机地介入真腊内乱,希望扩大疆域。
果断而凶猛,明军的兵力虽然比北郑少,但在气势上却不落下风。因此,在这场趁内乱而出兵的干涉行动中,明军与北郑算是各有所得,以双方的默契瓜分而收场。
从此。真腊一分为二,明军拥立匿螉秋为王,北郑则拥立匿螉嫩为王,各自都得到了大片的土地和无数的百姓。
都很聪明,朱永兴越发对北郑的新进郑根刮目相看。立傀儡似乎比不上吞并更霸气,更强势,但却有自身的优势,那便是能尽量减少当地民众反抗的情绪。不需动用太多的兵力,耗费太多的时间才能够稳定秩序。
可见宗守义对现在的大形势有着很清醒、透彻的理解。不是那种贪图眼前功劳,却给主上惹下身后麻烦的官员。不必太多的投入,便取得了这样理想的成果,朱永兴自然十分地赞赏。
而郑根也扶持傀儡,则显示出了他的沉着和冷静。按照现在郑氏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将真腊纳入版图。但后果便是要直接面对明国和暹罗。明国和暹罗也会认真对待这个威胁。保留真腊的名义,并且派驻的兵力不足以令明国和暹罗如芒刺在背,就象保留着占城国这个缓冲一样,北郑并不想引起明国的太大注意,更无意与明国刀兵相见。
恭顺奉上。隐忍待机?朱永兴判断北郑采取的是历史上大多数明朝的藩属国一样的策略。明国强盛时都乖得象孙子,以恭谨换取好处;一旦明国衰弱,便小动作不断,甚至有野心大爆发者。
但朱永兴仔细思索,又综合其他情报,觉得又不完全是这样。北郑与荷兰人早就有交往,第三次南征时使用了荷兰的火炮,并且有荷兰的战舰助阵,近阶段似乎更加密切了。显然,在隐忍恭顺的背后,北郑似乎还有借助西夷壮大自己的迹象。
在将近半个世纪的南北恶斗中,北郑动员兵力最高达十万,而地广人稀的南阮常备兵力则只有两万人左右。但南阮大量购买西夷火器,并引进了葡萄牙的铸炮作坊。依靠着火器之利,南阮如果不是被明军和法国削弱,按照原来的历史,北郑应该不会轻易取得胜利的。
相信在南北战争中,北郑也意识到了火器的厉害,现在寻求与西夷的进一步交往与合作,要针对的目标也很明显,正是日渐强大且充满扩张的明国。
虽然北郑的综合实力无法与明国相比,但却是明国在中南半岛扩张的唯一阻碍了。按照朱永兴的思维模式,北郑已经被列为首要攻打的对象。
其实,令朱永兴感到振奋的不仅仅是海外领地的扩张,而是钱粮的收获。不管国家是强是弱,不管民众是富是贫,在封建社会里,绝大多数的国王和王室都是富有的。流亡的南阮王室如此,被明军控制的水真腊也是如此。宗守义搜刮到的粮食和钱财,可算是解了朱永兴的燃眉之急。
虽然朱永兴殚精竭虑地想出了很多办法来解决财政问题,但却需要一段时间方能见效,而这笔意外钱粮的获取,无疑将使朝廷能挺过这个比较困难的时期。按照比较传统的话来说,宗守义可谓是“深得朕心”。按照朱永兴的思维,需要的时候便会有,这不是运气又是什么?
“北地的百姓应该能熬过这个冬天了。”朱永兴慨然叹息,提笔在拔付赈济的文件上签字盖章。
财政缺口便是在如何安置北地百姓上,哪怕是至少不饿死、少冻死,也是朝廷的绝大善举。至于军需,户部已经计算过,是能够支撑到明年开春的。而随着各项举措的推行,见效前的困难期也就算是撑过去了。
宗守义不错,很不错。朱永兴已经是亿兆之君,按照封建传统,他富有四海,钱财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但看着缴获清单,他依然在心中加重了宗守义的份量,给宗守义留的次辅位置也牢固起来。
…………(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




逆流伐清 第八十章 京师大乱
寒风在田野里一无阻挡地呼啸着,天空是灰色的,呈现着一种混沌沌的气象。+太阳也好象成了穷人,吝啬地把光和热收敛起来。
就在这万物萧条,本应该是人迹罕见的时候,由北京通向北方的道路上却是喧嚣异常。无穷无尽的大小车辆,车上乱堆着家用的东西,在冰霜覆盖的硬地上咯吱咯吱地前进,扔在路旁的枕头、破布、马桶、扫帚、耙子等杂物随处可见;鸡在笼子里叫着,牛羊系成一串在后面走着,找不到主人的狗在乱钻乱叫着……
自从退回辽东的决议在朝堂上被通过,北去的路上便热闹起来,即便心中再留恋这繁华之地,即便万般不想回到那苦寒之地,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满人从王公贵族,到普通包衣,都无奈地收拾东西黯然踏上归北之路。
起初的时候,撤退还是不急不缓的,在很多满人看来,形势并未到了特别危急的时候,说不定能在京师过完年再走。而先走的满人,则贪婪地要把落到手边的一切东西都带走。侥幸心理,再加上所携的东西太多,准备的时间太长,导致了撤退行动的缓慢。
这种举族撤退,不同于军队的入寇劫掠,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拖沓延宕,比逃难还要慢上许多。
清廷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却不想如同逃难般凄惶,他们还努力筹划着,希望能来一次有序的转进,尽量多地劫掠物资和人口退回辽东。但想达到这个目的,却是非常困难的。
明军集团的压力丝毫不放松,这使得河间防线的军队难以调动。为防万一,清廷又不得不把京师的禁旅八旗大部派出,一部驻通州。作为河间防线的双保险;一部分别驻于蓟门、遵化、山海关等地,以确保北退的通路。
这样一来,除去先前增援盛京的一部清军外,清廷能够调动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命令各王公贵族把家丁奴才都抽出来,拼凑出了三千多杂牌军。开始组织大规模的运送物资行动。
时近隆冬,清廷也同样产生了侥幸心理,认为明军可能因为气候和水土的关系,发起进攻的可能性变小了。这样的话,兴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什么变数也说不定。
追根究底,满清对放弃关内、退回关外还是不甘心的,当初冷静的决定虽然获得通过,却无法改变心底的不舍和贪婪。从王公贵族。到普通包衣,都是这样的心理。
所以,形势的突然变化一下子打了清廷措手不及。河间防线轰然崩塌,近二十万的满、蒙、汉军死伤无数,狼狈逃窜,如丧家犬般逃入京师,立时掀起了更大的混乱、惊惶的奔逃之潮。
心存侥幸的满人如末日临头般恐惧惊慌,再也不能心平静气地收拾大小家当。都草草收拾,蜂拥出城。这股奔逃浪潮一起。清廷再也无法遏制,任何有序组织的意图都被惊慌失措的人们破坏。更有官兵擅离职守,领着家眷、携带家财,仓惶北逃。
而逃跑的先锋便是蒙古八旗,他们不再肯为了满人去拼命,天示的预言使他们心胆俱丧。带着劫掠所得向北跑,向北逃。由他们带来的溃逃扩散蔓延,很多败兵不去收容归建,而是歇口气继续逃。
京城中乱成一团,消息满天飞。一会儿说天津失陷了。明军正沿河进趋京师;一会儿说通州正在激战,明军暂时打不过来。种种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断加剧着恐慌的气氛,可谓是一夕数惊。
如果说形形色色的消息还只是听闻的话,京城内连续发生的血案,则更令满人感到危机就在身边,那些旗奴家丁都成了潜成的敌人,不再是恭顺的羔羊。
镶黄旗监生郎廷枢及其亲眷在家中被杀,据幸存者讲述,是一伙头裹黑布、脖缠红巾的暴徒所为,而引领者却是郎家的家人黄吉,绰号黄裁缝。
九门提督鄂克逊带十数亲兵回家路过鼓楼时,突遭“贼人”狙击,这伙“贼人”躲在街旁店面内先是火枪齐射,接着又投掷炸弹,然后执利刃冲出砍杀。鄂克逊身中两弹,当场被击毙,亲兵也死伤大半,只有两人拼死逃出。而“贼人”虽有损伤,但却相携逃窜。
洪承畴府邸突起大火,烟火升腾,一片大乱,其母连惊带吓,一命呜呼。
多罗贝勒尚善的家眷大车小辆赶出城时,在城外十里处突遭预埋的地雷袭击,亲眷死伤不少,更炸死其妻子。
固山贝子扩尔坤的家眷在城外三十里外遭到伏击,火枪、炸弹,然后是上百披甲执戈的“贼人”蜂拥而上,除了几个家丁奴才外,其家眷尽遭斩杀,财货被洗劫一空。
都统华善携家眷仓惶而逃,在路上却遭到了一股蒙古溃兵的攻击和劫掠,为首者却是巴林部贝子温春、台吉格勒尔图。
从城里到城外,有的是国安部的密谍在制造混乱,有的是伺机报复满人的汉人中胆大者,有的则是对主子不满而趁机刺杀的旗奴家丁,还有眼见满清败亡在即,趁火打劫的蒙古诸部。
“君王死社稷,崇祯能做到,朕也能做到。”康小三又发起了脾气,死活不肯移驾出城。
鳌拜面色铁青,冷哼不屑;遏必隆惊惶不安,偷偷地瞟向鳌拜,盼着他施展强硬手段,他和家眷好随着皇驾赶紧离开这里;苏克萨哈满脸凄怆,苦口婆心地劝说。
“陛下,我大清乃满蒙相联,无昔日辽金灭国之忧。南明如宋,此时虽盛,先贤言,盛极必衰,破灭指日可待。因此,只要皇上在,我大清便在,只要大义在,道统在,卧薪尝胆,忍辱蛰伏,终有再起之时啊!”苏克萨哈声泪俱下。
1...206207208209210...2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