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果然到了饭桌上,谢凤雅话少了许多,也许有元子讷在,她多少有些惧怕。她从小就怕他,他虽然很温和,但他不会像元子正那样跟她疯闹,也不会像元子攸那样任其摆布。他总是远远地站着看他们玩,脸上挂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却让人感到一份疏离。在他面前,她自觉收敛起那股疯劲,乖巧地默默吃饭。
元子攸迅速吃完便告退,谢凤雅连忙也放下筷子准备跟上。不想元子讷唤了一声:“子攸稍等,哥跟你说点事。”
于是谢凤雅眼睁睁看着两位表哥一前一后走出膳厅,转头朝着李婵娟笑了笑,重又执起筷子继续吃。
待出得东院,元子讷往四下里望了望,低声问:“还是不能进去吗?”
元子攸有些迟疑,不知该怎么解释龙凤令牌的事,只得含糊说道:“已让子正去找元亮签通行文书了,不知能不能签,我得回去一趟。”
“子正拿到文书自然会回来找你,倒是你,这么久没回来,娘一直在念叨,你今天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怎么也得陪娘吃过晚膳再走。娘心情一好,病也好得快。”元子讷拍拍他的肩膀,温润一笑道,“你该相信晓白,虽说她祸事不断,但每次总能逢凶化吉。”
元子攸点点头道:“那我先回南院歇一会儿,千万别让那个疯丫头过来。”
“明白,快去吧!”元子攸笑笑,目送着他。娘亲把凤雅接来,其意不言自明,子攸以后,怕是有得烦了。
走在通往南院的卵石小道上,元子攸脚步沉重。天色阴冷沉郁,凛冽的风推动着云层越积越厚,低垂天际,直压上他的心头,看来是要下雪了。
他不禁心急如焚,小小那天被送去刑部时,什么都没带,她那么怕冷,如何扛得住这天气!想到衣单裳薄的她,此刻不知缩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他的心便揪成一团,阵阵绞痛。
进了南院还没躺下,刘旺便送了刀片过来,说是大王爷让他来给小王爷刮胡子。胡子刮完,元子攸让刘旺去一趟长乐王府,若四少爷在的话,叫他马上过来。
说不定子正已拿了文书,正在等他过去,而他暂时无法离开,实在不行,就让子正先把被褥衣衫带去大牢吧。于是和衣在榻上闭目养神,连续多天的奔忙及焦虑,都没有好好睡一觉,此刻眼睛才合上,便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色昏黑,身上盖着绒裘,案上燃着一盏油灯,屋角一只铜兽手炉正氤氲冒着热气。听得动静,刘旺忙走过来帮他整理衣衫及头发。
“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四少爷呢?”元子攸有些不悦,快步走到门口一看,果然下雪了。刘旺没有解释为什么没叫醒他,只说四少爷不在,秀儿说他根本没去。
元子攸心中发沉,看来元亮的通行文书不大好拿,所以子正才一直没回去。也罢,好久没回家了,就安心在家呆着吧,多陪陪娘亲也好。只是不知几时能拿到通行文书?但愿不要再等到明天。
“什么时辰了?”外面天色阴沉,辨不出早晚。
“申时末刻。太妃正等着爷过去用膳。”
太妃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几个儿女吃,便已觉心中欣慰。元子攸的心不在焉她看在眼里,心中无奈,却没说什么。
大家正吃着,便见元子正匆匆而来。元子攸的心霎时蹦得老高,急问道:“是不是宫里来人?”
元子正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道:“是啊,说皇上有急事让你进宫一趟。我赶紧过来叫你。”元子攸忙向娘亲告罪,抬步便走,还顺带抓了元子正一起走出北院才放开他,小声问道:“拿到了是吗?在哪?”
元子正把令牌及一折纸通行文书交到他手上,道:“穿的吃的,都在外面车上,朱贵在看着,没敢让他进来。”他当然知道娘亲防鹿晓白防得紧,朱贵要是一进来,怕是会说漏嘴。
“做得好!我得走了,再晚怕来不及。你在娘面前替我挡着!”
“哎,不行,说好一起去的!”元子正不依,拉住他哥便要一起走。元子攸挣开他道:“你跟我一起走,不就穿帮了?下次换你去!娘指不定正生着气,你替我说几句好话哄着。”见子正一脸的不情愿,他也顾不上许多,话刚说完,人已跑出老远,出了王府,坐上车便奔向刑部大牢。小小,别怕,我来了!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三百七十三章 闭眸俯唇
天之将寒,其雪纷纷。天之将暝,其心灼灼。
街道冷寂,行人稀少,临街店铺廊檐下的灯笼,在一片纷扬的雪花中,瑟缩着朦胧的昏光。马蹄轻扬,踏出得得清音,在主人的催促下,一次次加快步伐,牵引着低调而华贵的车子,辘辘辚辚滚过湿滑的石板路,向着前方疾驰。
刑部大牢内,由于下雪,犯人们提前回牢房。当铜锁咔嗒一声被锁紧时,鹿晓白的心也随之被锁住似的,揪得生疼。一整天,狱卒丙的死讯犹如外面阴沉的天色,始终笼罩在心头透不过气。
出口处燃烧的松油棒,照射的范围不广,其火光到达鹿晓白这边的牢房,已极微弱,如苟延残喘的垂死之人,吊着最后一口弱气,看不到希望。
离睡觉尚早,女犯们的谈话声、咳嗽声、咒骂声、甚至还有哼曲的声音,在各处响起,闹出很大的动静。猪婆大姐大趴在铁栏上与对面的女犯耍着贫嘴,不时发出嘎嘎嘎的大笑声。鹿晓白靠墙坐在一堆干草上,望着幽黑的屋顶出神。
忽然大家都安静下来,这突兀的静令整个牢房透出一份诡异,让人明显地觉出潜伏着的危险正在慢慢靠近。鹿晓白不安地站起来走到猪婆大姐大身边,以寻求一份心安。接着便有脚步声传来,直到她这边的牢房前才停住。
借着微弱的火光,鹿晓白认出那是赵老六,手里吊着一条铁链。另外还有一个没见过的人,看那服饰,应该是比狱卒职位稍高的小吏。他们来干什么?但愿不是来找我的。鹿晓白心中一紧,脑海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足以令人心惊胆颤。
“鹿晓白!出来!”赵老六利索地开了锁,把手中的铁链抖得咔啦啦响。
猪婆大姐大把鹿晓白拉到自己身后,陪笑着问:“赵老六,有什么好事招呼?俺一块去行不?”
“滚边上去!”赵老六半眼没瞧她,只盯着鹿晓白,满脸的不耐烦,“快点!别耽误老子时间!”
鹿晓白慢慢蹭到门口,强作镇静地问:“什么事?要带我去哪里?”
“好事呢!去了你就知道!”那狱吏笑嘻嘻道。
鹿晓白的心直往下沉,他们说的好事,就是她的坏事。之前被郝四叫去伺候那个刘大人时,他也说是好事。猪婆大姐大显然也听出玄外之音,挤到门口依然陪着笑道:“既然是好事,老赵你不能落下我啊!一块去一块去!”
“死猪婆,滚回去!”赵老六推她,推不动,便抡起手中的铁链砸到她的手上,猪婆大姐大急了,伸手去抓铁链,却被他避开,又抡高链子,这次是照着她的头砸去。
鹿晓白忙拦住他,急喊:“别打别打!我去!我去……”
赵老六把门锁上,无视猪婆大姐大把门板拍得嘭嘭响,拿起铁链便要铐在鹿晓白手上,却被那狱吏抢了过去,“不用铐,跑不了的。走吧!”
带着奔赴刑场的悲壮,鹿晓白挥手与猪婆大姐大告别,那小眼睛里流露出的焦虑与心疼,让她差点没忍住眼泪。大姐大,不管你接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对我的好,我记下了!
还是上次那间休息室,至此,鹿晓白反而镇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上次能镇住老刘头,也许这次也能凭着聪明才智侥幸脱身。只不知这次来的又会是谁?
而当她看到那披着黑斗篷背对着门站立的高大身躯时,只觉得头皮一炸,脑子开始嗡嗡作响,心,却已漏跳两拍。她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喊出来,泪却在瞬间决堤。她转身看着坏笑着离开的赵老六及那狱吏,内心咆哮着:你们这两个坏蛋,干吗不早说?害得我刚才在路上差点撞墙寻死!
忽然身子一紧,她被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从背后紧紧箍着她的双臂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连同他整个身躯,都在抖个不停。
“小小!小小对不起!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埋在她颈窝的脑袋蹭得她麻痒难当,那话语间带出的热气喷在她耳边,引起身子阵阵颤栗,她偏着头,躲避着他的接近,却勾来他更进一步的厮磨。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后颈窝淌下,弄得衣领湿濡一片。
他,哭了?!她挣扎着要转过身来,却被他更紧地箍住,“别动!就这样!”
也许他不想被她见到吧?毕竟男子掉泪是很没面子的事。于是她乖乖地站着不动,整个身子连同双臂都被他锁在怀中,想擦掉自己的眼泪都没办法,只得任其风干,凉凉地紧紧绷住脸面。
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有洁癖!忙又挣扎起来,“我身上好脏!好臭!衣服一直没换!你快放开!”
“别动!”
“不行,快放开,真的好脏!”
“不许再动!”
“真的,那牢房脏得要命,说不定我身上有虱子!”
“我不怕!让我再抱一会儿,乖,不要动……”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就这样,她就像嵌在他身体里的一块肉那样,吸附着他,感受着他紊乱的心跳与呼吸,时光为之静止,世界一片宁静。
只是,他个子太高身子太沉,这样俯身抱着她,等于全身的重量都由她来承受,她半曲着身子,感觉两只脚都快撑不住了,不得已又弱弱开口:“不行,我的腰快断了,我站不住了,哎呀!”
元子攸马上松手,在放开她身子之前,脸还依依不舍地在她颈窝上蹭了蹭。她趁机掉转身子面对着他,油灯的辉映下,他眸光水润面色潮红,泪水已在她的颈上蹭得一干二净不流痕迹。而那灰紫眸瞳耀着的光芒太过灼烈,她不由得低下头去。“小小!对不起!你等急了吧?”元子攸伸出长臂又把她环在怀里,撩起她散落的鬓发夹在耳后。她轻轻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他发出一声轻叹,腾出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贪婪的眸光细细扫过她的额头、眉眼、两颊,最后落在那两片樱桃般散发着诱人芳泽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又一下……终于,鼓足勇气,闭眸,俯唇……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三百七十四章 革命情谊
那让他回味了无数个日夜的温软香甜没有如期出现,冰凉的触感如一瓢冷水泼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嗞嗞的响声过后,火势渐弱,而余焰不熄。
元子攸不满地看着那只挡住他通往幸福之路的小手,眼底滔滔翻涌着的,是她看不懂的情潮。“小小?”带着问号的语调,不是询问,而是祈求。
她咬唇回避着那炽热的眼光,想要放开盖住他整个嘴巴的手,却被他的大掌轻轻覆住,那温暖得近乎发烫的大手微一用力,自己冰凉的掌心便被紧紧贴上那如饥似渴的菱唇,还没反应过来,掌心便传来一股奇异的吸力,紧随而来的是一记响亮的“吧唧”声。啊!那是吃田螺时用力吮吸的声音!
鹿晓白烧红了脸,翻转着手掌极力挣脱。元子攸松开力道,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放落她的身侧,交给那只一直环着她腰身的长臂,腾出来的手抚上她光洁的额头,把散落的发丝轻轻往上扫,扫过她的脑后,一次又一次,最后,扣住她的后颈,再一次俯脸落唇……
“小小!”当饥渴无比的双唇再一次落空时,他只觉得内心的烈火快要把他烧得通体透红,而小小这盆冷水,总是适时地把他浇灭。他快要疯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不要……”鹿晓白摇摇头,她可以接受刚才他的熊抱,就像上次萧烈把她从皇宫地牢中救出时的拥抱一样,仅此而已。
在她看来,那种拥抱,是在特殊原因特定环境下产生的,具有特殊意义,这特殊意义就是:落难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彼此之间比天高比海深的革命情谊,这是一种高尚的、无私的、纯洁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情谊。
如果加上唇部运动,性质就大变特变,画风完全不一样的好吗?
她明白,经过这次变故,他与她之间某种平衡肯定会被打破,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拒之于千里之外,至少,他不再是敌人,而是故人,不管这种关系有多别扭多尴尬,她在表面上得像对待朋友那样,才不至于把刚刚建立起来的革命情谊抹杀得一干二净,也就是说,她既然做不到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就势必要对他笑脸相迎。
综上所述,她表示可以接受。但若是要再进一步,她表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这几天在狱中她想了许多,想起她在后世的生活一直顺风顺水,基本没受什么打击和挫折。却因为一场意外穿越,从此劫难不断。
想起慧简大师每次见到她时,那一脸微妙的表情;想起李婵娟关于她是“妖女”的言论;想起在瑶光寺时,慈净大师认为她污秽附体;想起了尘大师关于凤命妖格的占语……
她自然也想起柔儿、萧权、狱卒丙,虽说他们的死不是她直接造成,却脱不了干系。如果她没有一次次去找柔儿,便不会被人盯上导致柔儿莫名其妙自杀;如果不是她请萧权去帮她找弟弟,他就不会进入山林继而惨死;如果不是她向老刘头说了毒馍馍的事,此事就不会有人去查,狱卒丙也不会被灭口……
她已无法坚持用科学的唯物观去看待这一连串的意外,这是一个诡异的世界,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的凭空出现,将会给许多人带来厄运。
而下一个将会是谁?不,永远也不要有下一个!
像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亲朋好友,孤老终生,也许才是最佳的生活方式。可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的人都跟她毫无瓜葛,这样她才不会连累他人。而她最最不想连累的,便是眼前这个人——对她痴缠不断的元子攸。
见她一脸戒备,元子攸不再进逼,努力平息下澎湃的心潮,拉着她在椅中坐下,取过两只食篮,在她的惊喜中,一层层打开,全是她爱吃的糕点,另外有十几只煮熟的鸡蛋,居然还有烤鸭与卤鸡!
哇呜!鹿晓白饿狼一样扑上去,在元子攸“慢点吃!”“别噎着了!”“小心撑坏肚子”的友情提醒中,逐样尝了个遍!这几天饱受窝窝头折磨的胃终于得到最大程度的抚慰,什么担惊受怕什么腰酸背痛什么度日如年,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内在得到满足,终于有闲情逸致来追求外在了。把元子攸轰出门,从他带来的一只大藤匣中,找出一套厚衣裳换上。再看看旁边还有捆成筒的被褥,她终于可以舒一口长气了:今晚,不用和猪婆大姐大挤在一起,明天醒来时也不用把她的手和脚从身上搬开了。
把自己收拾利索,开了门让元子攸进来,感觉肚子不饿了,身上也不臭了,这才有足够的力气和底气向他汇报这六天来的遭遇。当说到第三天早上出现毒馍馍时,元子攸惊得跳起来,一把揽过她,好像她的小命随时会被阎王收去似的。
“小小,我差点见不到你了!”元子攸说着把她揽得更紧。
鹿晓白很是无语,“喂,你更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那个在背后操纵的人吗?”
元子攸却像没听到似的,紧紧揽着她不断喃喃着:“小小,对不起,不要怕,再坚持几天,我定有办法救你出去!”其实他心中已震惊得无法冷静,会是谁想要小小的命?南阳长公主?为了保住萧烈附马的地位,她很有必要下此毒手?但是,难道她不怕萧烈知道后跟她闹翻?
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莫非是太后?自从柔儿死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总觉得下一个莫明死去的人,会是小小。小小出宫之后,太后如果要下手,是有很多机会的。但不管如何天衣无缝,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如果是在狱中,那就好办了,畏罪自杀,是个非常有说服力的借口。除了太后,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权力与仇恨,非要致小小于死地不可?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身影,他悚然一惊,忙用力甩头,把那可怕的念头及时甩掉。“你甩头干吗?”鹿晓白双手顶在他胸前,把他推离,见他不断甩头,不禁好笑地问道。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三百七十五章 白驹过隙
元子攸怔了片刻,答非所问:“小小,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俊眸里是满满的祈求与惊惧,他被鹿晓白推开之后也不再坚持,转而拉过她的双手团在自己的大掌中,把温暖源源不断地传输给她。
吃了那么多东西之后,她的小手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凉,有了少许的温度,但还远远不够,他要她由内到外暖起来,如果不行,便一辈子这样给她捂热。
“小小,出去后直接回王府,好吗?思归院天天都有人打扫,东西还像之前一样没动过,什么都不缺,除了你这个女主人。”
鹿晓白收起笑意,知道他一时不会放开她的手,只得任其握着,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名不正言不顺,我不会回去的。”
元子攸似乎从她的话中嗅出一丝希望的味道,雀跃地问:“那如果三媒六聘的话,你愿意吗?”
鹿晓白一愣,其实她不是这个意思,刚才的回答,完全就是一种借口。她苦笑了一下,道:“我还没把下毒的事讲完呢?你别打岔。”见他一副“我不想听我要你答应”的样子,她忙挑重点讲,“你知道吗?就在昨天,那个送馍馍给我的狱卒丙死了。”
此话终于成功转移了元子攸的注意力,他的神色凝重起来,拧眉思索良久,才又道:“小小,别担心,这事我会彻查,你多留个心眼,不要相信任何人!”
“嗯!我自己会小心的。是了,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元子攸的脸瞬间拉长下来,握着她的手力道一紧,“为什么要用拜托两个字?”感觉两个人之间很生疏、距离很遥远好吗?
鹿晓白愣了愣,马上明白过来,无可奈何道:“好吧,说错了,重来!听着,我命令你去帮我办件事!”说完不由得咯咯笑起来,疤痕已消的粉脸上眉眼弯弯,上翘的唇角勾起一道柔美的弧线,露出一排晶莹的贝齿,而那颗他每次见到都忍不住想用手指弹一弹的洁白小虎牙,像可爱的小精灵似的又在调皮地向他招手……
元子攸不禁看痴了,小小她,多久没在他面前笑过了?“小小……”他喉结无声地滚动着,声音喑哑,带着沙质的磁性。
鹿晓白心中一颤,抬眸看他。风从虚掩的门缝中灌进来,吹得架子上燃着的灯火忽左忽右跳跃着,在他五官完美的俊脸上,投下暧昧扑朔的幽光,幽光下,那双灰紫眸瞳更加迷离,蓄着难明的情绪。那情绪如带电粒子,激得她内心一片电光石火。
“小小,你以后要多笑,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喜欢看……元子攸斟酌了一下,换了措辞道:“因为你笑,说明你开心。”
鹿晓白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又笑起来。笑分好多种的好吗?苦笑也是因为开心么?你这个傻瓜。她嗔怪道:“你别老打岔,我差点忘了要说什么了。”
“你说……不是,你下令吧!什么事?”元子攸宠溺地望着她,她此时此刻的神情让他莫名心安,好似又回到以前——那风吹花瓣落如雨的春末初夏,他与她相濡以沫的美好时光。
鹿晓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盖住他的双眼,道:“外城城东菜市那里,有个卖猪肉的女人,姓朱,没有名字,小时候人家叫她肥妹,大了叫肥姐,现在叫朱肥婆,也叫猪婆。她因为一些纠纷被诬谄进了监狱。你让人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如果真是冤枉的,尽快把她捞出去……”
元子攸拉开她的手,无奈地看着她严肃的面容:“你都自身难保,还操那么多别人的心!”
“她很照顾我。而且那天要不是她叫我把馍馍给她,说不定你就见不到我了。”
“明白!放心吧!”元子攸郑重地点头。
她轻吁一口气,想了想补充道:“顺便也警告那害她的人,以后都不许再欺负她。”
元子攸眨了眨眼,轻笑道:“小事一桩!主子还有何吩咐?”鹿晓白不禁被逗笑了,这家伙,居然也会说俏皮话,还以为他只会发脾气或者在她面前扮可怜……
“王爷,时间到了!”门外狱吏的催促声如一记惊雷平地炸响,沉浸在劫后重逢喜悦中的两个人一时都懵了,这才想起此刻的处境,鹿晓白的心忽然便难受起来,轻轻推了推他,站起来。
元子攸拧眉转头朝着门外吼:“有半个时辰了吗?”牢里有规定,探监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这才进来多久啊,时间就过了?
“王爷,不止了。小的擅作主张,偷偷给您延长了半个时辰,现在已是一个时辰有余了。”
“那就再加半个时辰!”
“王爷请恕小人不能再加了。半个时辰之前,赵老六就该回家了,为了您,愣是等多半个时辰,这天寒地冻的,您看,还是等下次吧?”
元子攸还想继续吼,鹿晓白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朝他轻轻摇头,劝道:“回去吧!”被他眼底的忧伤所感染,她也怅然不已。
白驹过隙啊!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感觉没说几句话啊!鹿晓白不由得感叹,要是这几天的时间也这么快过就好了。她摇头苦笑,不可能更快,只有更慢。因为有了期盼,有了希望,从相对论的观点来看,剩下来的牢狱生涯只会更难熬!
“小小!”元子攸长臂一捞,又把她箍在怀里,这次力道更紧了,紧得她呼吸困难,整张脸闷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但她没有挣扎,聆听着那节奏有力声音清晰的心跳,再一次体会到那种生离死别的悲怆。
“小小!等我……”元子攸喉咙一阵发硬,后面的话被堵在那里。察觉到他的异样,鹿晓白抬起头来,当看到头顶这张凄惶无助泫然欲泣的精致面孔时,原本同样难过的她却忍不住“扑嗤”一声,笑场了。喂,元子攸,你又抢戏啦,该哭的人是我好吗?别入戏太深。元子攸的悲伤瞬间转为恼怒,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吻上那张为了忍笑而紧紧抿住的小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