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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她一个没忍住便睫毛乱颤,只得顺势嗯了一声,表示她被弄醒了。“小小?”压低音量的试探性轻唤带着沙质的气息,她不得不睁开双眼,看着昏光下一双俊眸闪着紫钻般的幽芒。
“是不是被我弄醒的?”他有些懊恼,怪自己抵挡不了她的诱惑。
她眨着眼睛,不知该说是或不是,说是的话,说明她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他的浅吻了,这事光想想就令人难为情。说不是,那她怎么会突然醒来?莫非她一直醒着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啊,真是两难。她只好避而不答,问道:“几点了?哦,是什么时辰?”说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元子攸起身看了看架子上的漏刻,道:“子时末刻。”
“都快一点了!”自来到这里,鹿晓白已习惯了早睡早起,除了当初被太妃罚抄《心经》通宵达旦,以及刚入监狱时睡不着外,还没在半夜一点还这么清醒过。
元子攸眉眼带笑望着她问道:“你们的一点是指半个时辰?”见她点头,又问道,“小小,跟我说说你们那里的事好吗?我一直很好奇,但没机会问你。”
得知她真正身份的时候,彼此正剑拔弩张,即使好奇得很,也无法问得更多。但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去设想她在后世中,是怎样一番情形,她的家人,又是什么样的?她年龄多大,许了婆家没有?
好吧,他承认,这最后一个问题,才是他最为迫切想知道的。但他,肯定不会直接问。
鹿晓白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突然会提这个要求,后世的事,跟他说说也无妨,可以让他长点见识,两人的关系是不是更加暧昧?完全不是离婚的夫妻之间该有的行为啊。
她笑了笑道:“这么晚了,你去睡吧,明天还要上朝呢!都没几个小时可睡了。在大殿中打瞌睡影响不好。”
元子攸的脸色一僵,闪烁在眼眸里的笑意也似突然凝固了般,顿了片刻才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无妨,我想听你说。”
说着又把已经严严实实盖住她脖子的被往上提了提,又掖掖被角,转头看向那盏琉璃灯,道,“这灯光会不会太亮?要不要换盏更小的?”
鹿晓白默了默,轻声问:“今天入宫,太后说什么了没有?”
闻言,元子攸倏地转过头来,看了看她,笑道:“萧凯主动去向太后坦承是自己误射了萧权,因此,你完全洗脱嫌疑了。今天就是说这些事。”
“就这些?没别的了?”见元子攸肯定地点头,鹿晓白半信半疑,刚才元子攸的表现实在有些多此一举,可以看得出他是想掩饰什么。但到底是什么,他如果不愿意说,她也不好逼问。“可是萧凯怎么突然转性了?”
元子攸笑道:“突然转性当然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萧烈立了很大的功。当然,起关健作用的是附马萧宝夤,他是个铮铮汉子,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下三滥之事?”
“这么说,萧宝夤回来了?”呵,那个令人景仰的传奇人物!
“还没有,听说已到了荥阳,明天就可到洛阳。所以,我猜萧烈就是利用这点,说服萧凯在他父亲回来之前认错,如此才可取得他的宽宥。”元子攸若有所思道。其实他有所不知,若非萧烈已向他娘亲妥协,恐怕南阳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会阻挠萧凯去自首的。
鹿晓白恍然点头,道:“严父出孝子,慈母多败儿。我算是领教了。”
“嗯,小小以后会是个良母。”元子攸看着她,眼角唇梢满是宠溺的笑,心里默念着:“也会是我的贤妻。”
鹿晓白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去睡吧,不然明天你真得在大殿上钓鱼了。”
元子攸不依:“小小说你以前的事。”
“我困了。以后再说吧!”
呵,以后再说!这句话有如强烈的阳光突破云层,把他的心晒得热乎乎的。以后,那就意味着来日方长啊!于是颠颠地回他的正院去了。
第二天早上鹿晓白是被呜呜咽咽的哭声吵醒的。睁眼一看,红肿着双眼的彩鸢正站在床边,拿着丝帕捂住嘴鼻,呜呜呜地哭得一抽一抽的。见小姐醒来,更是哇哇大哭起来。趴在她身边的狗剩看看她,又看看鹿晓白,“昂呜”一声,埋下头去,表示没眼看。
鹿晓白无语地看了她半晌,恼道:“大清早地跑来哭丧啊?你小姐还没死呢!”
闻得动静的秀儿端着半盆热水走进来放在盆架上,也嗔怪彩鸢道:“就是,非得把小王妃吵醒了你才高兴。”
彩鸢这才努力止住抽噎,与秀儿一起把鹿晓白扶起来,一个跪在床沿帮她梳头,一个拿了水杯帮她刷牙、洗脸,连内急问题,也是用便盂在床上解决,鹿晓白简直要崩溃了。
吃过早餐,鹿晓白这才问她怎么跑过来了。彩鸢说是朱贵去叫她的,她们几个一听说小姐回来了,都高兴得快哭了。她匆忙收拾一下便跟着朱贵的车来了。
“那你这一走,美容院怎么办,她们忙得过来吗?”鹿晓白不禁担心。彩鸢怯怯地看了看她,欲言又止,鹿晓白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有什么话不好说的,想急死我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姐!小姐您打奴婢吧!”彩鸢带着哭腔说着便要跪下来,却被鹿晓白狠狠一瞪,便顿在半空,就这样曲膝低首道。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取个鸟名
“自从华林园的事传开之后,美容院的生意就冷清下来了。每天就来那么一两个人,都是老顾客,新的单子,是根本没开过了。都怪奴婢不懂得经营……”
听了彩鸢的话,鹿晓白反倒很平静,这个结局是早已料到的了。默了片刻,问:“钱够用吗?”交待给彩鸢的银子不多,只够三两天用度。若早预料到一去华林园会出那档子事,她就该当多点银子出来。看来以后留给彩鸢的银子绝不能少。
“够了!前几天小王爷送去好多银子。”
元子攸送银子过去?这点她倒是完全没料到。唉,眼见这关系越发的扯不清了。鹿晓白心中暗叹,抬眼见彩鸢仍半蹲着,不禁又来气,“站着干吗?坐下!你不累,我看着眼累!”于是彩鸢便坐在床沿,边给小姐揉按经络,边汇报美容院的事。
狗剩在一边静静听着,时不时蹭蹭彩鸢的鞋子。而狗剩他妹儿,要跳上床去,被鹿晓白拒绝后,便负气地踱到燃着木炭的地龙边,蜷缩起来睡大觉。
巳时已过,元子攸还没回来。记得他每次下朝回家,都在这个时候。鹿晓白不知不觉的,总往门外望。
直至临近午时,他才回来,还带来七个女子,其中四个年纪十四至十八不等,都是孤儿,另三个都三四十岁,是逃荒流落本地的。年纪大的三个被安排去干些粗活,四个小的,元子攸留一个,其余的都给了鹿晓白。
原本觉得有一个人贴身服侍已经嫌多的鹿晓白,这次面对几个小女孩,却来者不拒,心里敲着小算盘,等她手脚恢复了,就教她们美容护理技艺,一旦美容院人手不够时,可以随时调遣她们过去。
于是,把她们叫过来道:“既然你们没名没姓,就跟着彩鸢姓林吧。我再给你们取个鸟名!”说到这里鹿晓白自己先笑了。
彩鸢替小姐操心道:“小姐上次给彩鹤她们取了四个鸟名,现在又取鸟名,带鸟的字哪有那么多啊?”
“怎么会没有?鸡、鸭、鹅、鸽不可以么?”鹿晓白又笑起来,元子攸拧眉同情地看着四个丫头。“不过,既然是鸟名,也要跟姓配得上才好听。”于是分别把“彩鸶”“彩莺”“彩鹂”“彩鸿”的名字给她们挑,四个女孩高高兴兴地谢过小姐,便被秀儿叫去隔壁厢房学习府里规矩了。
鹿晓白对元子攸的办事效率给予了肯定,由衷赞道:“没想到你手脚挺快的,下了朝都***点了吧,现在才十一点多,两个多小时时间就给你找来六个人。”
其时元子攸正俯身探手准备抱起她到膳食厅去,闻言微微一僵,但很快便笑容满面道:“小小的事,一刻都不能耽误!”
这就是传说中的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吗?鹿晓白抛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但心里还是很受用。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当元子攸再次抱起她时,她神色自然许多,但还是有些别扭地说道:“不是有轮椅吗?”
元子攸笑看着她不答,把她抱到膳厅的椅子上,夹了一口菜到她嘴里,看着她慢慢嚼着咽下去,这才道:“轮椅是我不在家的时候用的。”
她刚想说“有轮椅不用是傻瓜”,却在刚张嘴时被喂进一块肉,于是横白了他一眼。元子攸自己也吃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吃吧,吃完给你换药。”
“你去忙吧,彩鸢喂我就行了。”鹿晓白见边上的彩鸢还乐呵呵地傻站着,不得已唤道,“彩鸢?你喂我吃!”
“是,小姐!”彩鸢忙走近前来,要接过元子攸手里的碗筷。元子攸马上向她扫去一记眼风,道:“你去喂狗剩与他妹儿吧!”
彩鸢马上答道:“狗剩已经吃过了!他妹儿正在吃……”话音刚落,隔壁厢房的秀儿在喊了:“彩鸢!你过来教教她们,我得去给小王爷熨几件袍子!”
“我要喂小姐吃饭呢!”彩鸢原本答得理直气壮,却被元子攸明显含着怒意的眼风扫得有些站立不稳,偷瞄了一眼神色不善的小姐,无措地低下头去,心知自己肯定又说错话了,却不知错在哪里。
这丫头,跟秀儿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也难怪小小平时要去哪里做什么事都不喜欢她跟着,太没眼色了!完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元子攸终于忍不住,愠道:“有本王在,用不着你!秀儿忙,叫你帮忙,就快去!”
彩鸢应了声“哎——”一双细目却看着鹿晓白,等她指未,鹿晓白如何不知元子攸与秀儿的深意?见彩鸢甚是为难,无可奈何道:“去吧!”
元子攸脸色终于阴转晴,夹了个水晶饺送到她嘴边,她乖乖地张嘴吃了,喜得他咧唇而笑,看得鹿晓白极度无语,这人,从小被人服侍惯了,偶尔服侍一下别人,感觉挺新鲜的。嗯,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折腾他,看他能坚持几天?
鹿晓白动起了坏心思,还不忘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就当是考验他吧!于是吃完饭他说要给她换药,她也欣然接受。
看着他一双修长莹白的手灵动地翻转着,小心地拆纱布,换药,上药,包扎,整个过程小心谨慎有条不紊,最后还给她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鹿晓白不禁大为感慨,这样一双巧手丝毫不比专业人员差,如果他也是外科医生的话,将是她最强劲的竟争对手。
换了药,看看外面阳光正好,透过干枯的葡萄藤,斑驳了一地青砖,鹿晓白便提出要去晒一会儿太阳,于是元子攸便要叫秀儿把两张椅子搬出去,鹿晓白忙道:“别叫秀儿了,她们正忙着!”
元子攸诧异地看了看她,却没说什么,笑道:“那你先坐着。”说着便一手一只椅子提起来,放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边,相对摆好,铺上羊绒毯,这才倒回餐厅里去抱鹿晓白放在椅子上,再从房里拿了地龙置于椅子旁边。他自己则拿了个软垫放在石墩上,坐上去,手肘支着石桌,笑咪咪地望着她。鹿晓白瞟了瞟他,幽幽说道:“要是有一张矮榻或是贵妃椅,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这椅子硬邦邦的坐着不舒服。”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三百八十九章 聊起后世
“矮榻我那里有!贵妃椅?好像东院有一张!小小你要哪个?”元子攸热切地看着她,只等她一声令下,他便屁颠屁颠地去跑腿。
鹿晓白不答反问:“东院怎么会有贵妃椅?”
原来是当时尔朱英娥在这儿住时,皇上命人从宫里带出来给她坐的,她回宫里后,贵妃椅便留下了。
元子攸的话勾起鹿晓白的回忆,那时她把那个“漂亮姐姐”误认为是他新纳的妃妾,然后出于不服输的心理,搞了个“比武招亲”,如今想起来,就是一出自编自导自演的丑剧。还好他不知内幕,不然可真得羞死。
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误会啊。误会是一把双刃剑,不管以后如何,她只希望他与她之间,从此不再有什么误会,搞得彼此伤痕累累。
元子攸一直看着她,她陷入遐思的样子特别恬静柔美,他,特别爱看,不想惊扰她。记得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是在三朝回门的时候,坐在马车中,她絮絮叨叨地叮嘱他一些礼节之后,便长时间陷入沉思,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那时她脸上伤疤狰狞,却丝毫不影响那份恬美。当时,他就看呆了……
如今想来,他,在那时候就已经沦陷了吗?怎么可能?然而他已无法确定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只能说,小小这个来自异世的人,具有特殊的魔力,见到她的人,总不知不觉被她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向沉沦……
“小小?要想这么久吗?”终于他还是轻轻提醒道。
“那就贵妃椅吧!”比起矮榻来,贵妃椅好搬多了。虽说故意要考验他,但总不能把人往死里折腾吧。唉,心软就是她的天敌啊!元子攸若是有读心术,怕是要乐晕了,小小她,这是在心疼我呢!
他站起来便要去东院,鹿晓白忙道:“明天吧,反正坐一会儿就要进房间了。”于是他便重又坐下来,依旧笑咪咪地望着她。她不禁无语:我只不过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看来还是不上道,考验不过关。
殊不知元子攸根本不想离开她半步,道:“小小,你们那里,是怎么样的?”
见他这么好奇,鹿晓白眼珠子转了转,一本正经道:“我们那里,跟你们是相反的。”
“相反?是指哪些?”元子攸像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身子前倾,满眼是热切的求知欲。
鹿晓白稍作踌蹰,欲言又止,痒得元子攸心里闹得慌,一再催促,于是她说道:“那我说了,你可别大惊小怪。”见他忙不迭地连连保证,她暗笑一下道,“我们那里啊,都是女人出去工作养家,男人在家带孩子,买菜做饭。”
“男人带孩子买菜做饭?那下人们都做什么?”元子攸表示不能理解。
“没有下人啊!我们那里人人平等,自力更生,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说起这个,鹿晓白底气明显足了些,毕竟不是忽悠,“要是家务太多,忙不过来,就请人来帮忙,但必须付工资的,而且不能随便打骂。不然,人家告到法庭去,你这主人是要受惩罚的。”
元子攸若有所思,连连点头,难怪有一次娘要责罚彩鸢和秀儿,小小坚决不让,还要替她们挨打,说了一大堆大家都听不明白的话。
当时他躲在墙后,听着墙内的动静,觉得这女人果然是草包,连主子跟下人的关系都分不清。现在看来,原来是她从小生活在她口中的“人人平等”的社会当中,当然不能容忍打骂下人的事情发生了。
“这么说,你们那里的老百姓生活得都很好?”元子攸很认真地提问。
鹿晓白犹豫了一下,后世虽说也有贫富差距,但比起北魏来,老百姓至少三餐无忧,社会地位高,于是点点头道:“是啊!我们那里的老百姓,什么五颜六色的衣服都可以穿的。不像这里,好看的颜色只能给皇亲贵胄穿,老百姓只能穿灰扑扑黑乎乎青不青蓝不蓝的衣服。”
元子攸不禁满怀向往,官不欺,民不诈,那该是何等的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啊!说实话,他对目前大魏朝的现状是有看法的,富者如元叉元雍等,每天想着法子斗富,连喂牲口的槽碗也是纯金打造。
而那些小老百姓,只能粗茶淡饭,一旦天灾**,就流离失所。在穿着方面,规矩颇多,就连富商,也不能穿得过于华艳、风头盖过当官的。
他想,他终于能明白,为什么小小会那么让他乃至其他人深为着迷,因为她身上有着这个社会的人所没有的东西,她悲天悯人却又疾恶如仇,她活泼调皮却又知书识理,她冒失莽撞却又远见卓识,她对他人的好完全没有功利,纯粹源自于她的本性,源自于她从小受到的教育。
“那么是不是,那里的人,都像你这样善良美好?”元子攸一脸陶醉,灰紫眸瞳闪烁着羡慕的光芒,“你们那里真好,小小你真幸运!”
鹿晓白暗叫惭愧,但也只好硬着头皮道:“差不多吧!也有坏人的,但还是好人居多。”见他一副渴望“乌托邦”的表情,又感到好笑,又道,“还有,女人可以娶好多个老公,男人却不能多看外面的女人一眼。”
“什么?”元子攸倏然睁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就像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六妾一样,我们女人一样可以三夫六侍哦!”鹿晓白看着他风云变幻的表情,感觉快被自己隐忍的笑憋出内伤了。
太可怕了!元子攸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深感后怕地说道:“还好小小,你来到这里!”万幸,万幸啊!“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老是到处乱跑吗?因为我想找到回家的路,我不想呆在这里。”想起那时候做过那些傻事,她自觉好笑,有些难为情道,“我想,既然我是从水里被捞上来的,那么,水里应该有回家的路。所以我有一次就去潜水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探究的眼神在他脸上巡逡一番,斟酌着说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以答,也可以不答。但如果答的话,一定要说实话!”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三百九十章 什么秘密
她要问什么?元子攸心中打鼓,望着鹿晓白少有的严肃表情,迟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等等”,便进房去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这才道:“要问什么?”
那存留在心中已久的疑团,眼见着就要揭开,鹿晓白反而踌蹰起来,他答,还是不答?
思考半天才压低声音道:“那次潜水,我无意中发现一条密道,还以为就是回家的路……”
说到这里观察着他,而他的表情却在最初的迟疑之后是越来越放松,一双灰紫眸瞳在斑驳的光影下,投射着纯粹的宝石光芒,完全没有她想象中做贼该有的心虚,难道是我猜错了?如果不是他,那我这样把那密道说出来,会不会引起什么不良后果?
她犹豫着,元子攸却催她:“嗯?是回家的路吗?”那含着戏谑的语气,那带着宠溺的笑意,无一不表明,他是坦荡的,难道真是我想多了?可是,都说到这份上了,是,或不是,总得有个结果,不然将一辈子带着这个谜团困惑下去。
想到此处,鹿晓白鼓起勇气道:“我就走了进去,没想到在一个铁门后面被人打晕了,我……”
“是崔烨!”
“啊?”没想到他如此坦白,而且干脆又快速,我话还没说完好吗?她有些猝不及防,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元子攸却主动向她解释,当时他和崔烨在密室谈话,听到动静,不禁大惊。因为他们是从密室的另一个出口进去的,而那个水中密道,知道的人很少,非万不得已,不会从那里进来。除非有人居心不良图谋不轨。
因此,崔烨毫不犹豫地把门打开,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记手刀把他打晕。打晕后才发现原来是她!当时他心里的震惊无法表述,除了细作打探消息,他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在大冷天从水里漟到密室来。
“然后你们就把我扔到水潭边,造成溺水的假象?”鹿晓白吃惊而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回房里?要是秀儿没发现的话,我岂不是活活冻死在那里?大冷的天,分分钟都会结冰的好吗?”越想越后怕,越说越气愤,满怀憋闷,语带委屈,黑着脸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小小,别生气,都怪我太傻!”元子攸歉疚地拉过她被层层白纱裹就的手,放在唇边一下一下轻啄着,鹿晓白猛地一把甩开,不想却撞到他的额头,痛呼一声,吓得元子攸脸色发白,捧起她的手连连吹气,边吹边问:“还疼吗?疼不疼?都怪我,怪我!”
隔着那么厚的纱布吹你的头啊!鹿晓白内心咆哮着,不过见他认罪态度良好,她也就不计较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随着一口闷气从鼻孔重重呼出,脸色也和缓起来。
元子攸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当时没办法,既不能让崔烨直接送你回房,也不能由我来送,万一被人看到,岂不是暴露我和他的身份?要知道当时我……”
“明白,你是个大傻子嘛!”鹿晓白没好气地替他说出来。
元了攸笑了,伸手轻轻扫着她的鬓发道:“想来想去,只好让崔烨依旧从水中密道把你送到潭边。然后,我再特意把秀儿引过去。”
“真是煞费苦心!有劳了!”鹿晓白语含讥诮,瞟了眼元子攸无奈而又愧疚的神情,问道,“那个密室是你建的?”
元子攸像想起什么,微微拧眉道:“不是。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有了。倒是那个水潭,是后来才有的。”
“你的意思是,凿那个水潭,是为了掩盖那个出口?”鹿晓白甚感意外,见他点头,不禁又问,“为什么?”
元子攸看着她,神色复杂,沉默片刻才道:“密室原本只有一个出口,就是水潭里那个。当年父王被害之后,鹿大人,担心高氏斩草除根,就把我们几兄弟姐妹藏在密室中。”说到这里他眼里的歉疚更深了,移开视线不敢面对她。
鹿晓白却神色如常,这段往事,那天在彭城王府的祠堂中,便听鹿麟提起过。她不禁苦笑,明明就是救命恩人,却被当作仇人恨了十几年。鹿麟,真正是忍辱负重啊!心中对他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见她没有黑脸发狠,元子攸心中稍安,继续说道:“鹿大人连夜命人开凿水池,放水淹了出口,而从另一头凿了个小洞,传送三餐所需。一个月后,见风声转好,我们这才出去。出去后,娘就让人把那个洞封住,从此再没人进去过。”
唉,皇室争斗,从来都比战场上真枪实剑的厮杀来得更惨烈,制造冤魂无数。细想想,太妃也真不容易,而他,命也不比别人好多少。鹿晓白幽幽叹了口气问:“你那时候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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