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丝易老
薛孝通笑道:“多谢王爷厚爱!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要赶回邺城。今天也是正要出城,才碰巧知道你们在找鹿姑娘!要早知道鹿姑娘原来是你弟妹,前天就把她送回去了!”
鹿晓白瞪了瞪他,低头想了片刻,脚尖一下一下踢着砖缝,小声嘀咕:“我才不回去!”
元子讷忽略掉她的话,道:“晓白,如果没有要收拾的,就赶紧动身回吧!子攸在家等着!”
鹿晓白避开他,看着元修业,可怜兮兮地:“师父,你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我那胡笳还不懂吹……”
“晓白,别再……打扰修业哥了。”元子讷拧眉,从薛孝通嘴里得知她那天晚上的遭遇,不禁深深自责,他失职了。知道她生性好玩,一有机会就跑出去,他从来是听之任之,家规什么的,只对她一人失效。只是没想到他的纵容,竟差点害了她。
他越想越怕,看来,真得好好约束她了。可是,每次见她那娇憨可爱的模样,他就狠不下心来。一如刚才,本想轻叱她“别再任性了!”话到嘴边却换了说法。
“您的大恩大德我还没报,怎么可以走?我愿意留在这里当牛做马报答你。”鹿晓白还想再争取留下。
元子正却忍不住了,气呼呼的:“鹿晓白!你要闹到几时?你你你,在这里逍遥自在的,知不知道三哥他……”
“子正!”元子讷制止。
他怎么了?出事了?难怪没有来,我就说他不可能那么狠心……心中一急,忽又转念,哼,他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此人早与我无关了。鹿晓白把心绪拉回正轨。
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元子正把咽回去的话吐出来:“这几天三哥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不吃不喝的,娘也病倒了……”
心中一缩,婆婆病倒了?是因为我吗?我真的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吗?而他,他这又是闹哪出?不吃不喝,绝食?又在扮弱装无辜?哼,十几年的骨灰级专业骗子!想再次博我同情?门都没有!
想是这么想,可心中却有什么正在松动。在龙华寺的四天,她却似过了四年。自穿越以来,她还没有试过这么长时间离开过他。虽说恨着他的欺骗,却仍幻想着有一天他会从天而降……
薛孝通干咳一声:“鹿姑娘,依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至于你想学笳,以后有空随时过来都可以,修业兄天天都在这里。”
元修业重重点头,用眼神示意鹿晓白回去。
“再说了,你毕竟是一个女人家,天天在寺里住着,有诸多不便。衣服,也该回家换洗了……”薛孝通继续苦口婆心。
鹿晓白脸一红,下意识地看了看自身这衣服,是那天薛孝通拿块碎银跟谷溪客栈的店小二换来的,这几天一直穿着没换,再呆下去恐怕要穿小沙弥的僧服了。
薛孝通说的也不无道理,在这儿住着的确很不方便,别的不说,单说洗澡方面,非常没有安全感!说不定,元修业也会因为她的存在而觉得洗澡安全级别大大降低……
如此一想,心便再次松动。唉,天大地大,容身之处就只有王府吗?
临走时元修业把那副骨甲送给她,让她不禁想起小时候老是赖在外婆家不走,最后被爸爸强行带走时,外婆总是拿出一根棒棒糖抚慰她。
午后林荫小道格外静幽,原本被乌云遮蔽的太阳也再次现身。马蹄得得,和着林鸟的叫声,踏碎一路阳光。坐在马车内的鹿晓白有些忐忑,有些茫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回去后该如何面对?
她挑起帘子,看到骑马的那两兄弟,幽幽叹了口气:从此以后,难以面对的人,又多了一个!
“小姐,您跑到这里来,是跟小王爷闹别扭了,还是因为李妃?”
我能说两者都是吗?鹿晓白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秀儿,摇头不语。彩鸢又张了张口,被秀儿扯了扯:“小王妃,以后,就让彩鸢和奴婢时时跟着您吧,您看,每次奴婢不在您身边,您铁定出事!”
鹿晓白勉强笑了笑,依然无言。
“咦,那不是全海吗?”驾车的刘旺大叫。
“驭——”马车停了下来。刘旺喊:“小王妃,小王爷接您来了!”
鹿晓白的心莫名一颤,脑便有些乱哄哄的。听得元子讷的声音:“子攸,你怎么不好好在家呆着?哎小心!”
秀儿和彩鸢雀跃地把车帘掀到车顶,催促鹿晓白下车。鹿晓白兀自巍然不动。
元子正责备道:“全海,你怎么让三哥出来了?”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原本是随口的一问,人来都来了,有没有答案已无关要紧,而惹了全海,耳根子又要受累了。
一直牢牢记住鹿晓白训导的全海总会抓住任何锻炼口才的机会并发挥得淋漓尽致:“奴、奴才、该该该、死!王王王王爷他、听听说、说王王王王妃在、在、龙……华寺,说说说什……么也要亲……自来、来、来接!奴、奴才劝……不、不住,只、只好驾车送、送他过……来、来!”
元子攸被全海扶着下了马车,看着对面那辆车,心潮澎湃不已。她就在车内!是吗?是的是的!她愿意见我吗?为什么我手心冒汗脚底发虚?为什么我不敢走过去?刚才从府里出来时我满身的劲现在都到哪儿去了?元子攸,不管她给你什么脸色,你必须走过去,求她原谅!他定了定心神,坚定地走过去。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是我不好
“三哥!”元子正跳下马来要扶他,被他轻轻推开:“我能走!”看着他无力而又坚定地迈步向前,元子正双眉皱得快要夹住苍蝇。
见元子正对他刚才那番话并无显出不耐,全海又瞅准机会道:“说、说来也……怪,一听王王王王妃有消消消息了,王王王王爷身、体、体、一、一下子好……了,会、会、笑了,从从从床、床上蹦、蹦起来,就就就要走。要……要不是司茗、拦拦着、要他喝……喝碗粥再……走,怕、怕也没、没力……力气……”
一股不知哪里来的邪火窜上心头,元子正咬牙道:“为什么每次你说王爷王妃的时候要一连串说四个王字?你知不知道这样听起来好像是一只狗在叫!”
“子正!注意身份!”元子讷低喝。
鹿晓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被全海和元子正的话逗得一阵莞尔,忽听得一声“小小——”不禁吓了一跳,不敢探头张望。秀儿和彩鸢见状,忙要钻出马车,被拦住:“不要下去!”
两人面面相觑,很是纠结。
刚喊出口喉咙便已发硬,元子攸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小,我、找不到你,以为你……”因哽咽得厉害,停了一会儿,续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秀儿和彩鸢惊奇地对望一眼,流露出相同的疑问:小王爷脑子更清楚了,话也说得更周正了!看来小王爷的脑子是要经过一次次重大的刺激才能好起来。由此说来,小王妃多闯几次祸,未必不是坏事!
元子讷喊:“刘旺,还不扶小王爷上车去!”
秀儿和彩鸢闻言赶紧又要钻出来,又被拦住:“去哪去哪?都呆着别动。刘旺,快走啊——”
元子攸神色黯然,呆立原地不知所措。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过,她肯回来就好。来日方长,人心,都是肉长的。
元子讷微微皱了眉,这两人怎么回事?难道,子攸也在怀疑晓白?昨天秀儿和彩鸢跑去王府告知晓白失踪的消息,他细细盘问了彩鸢一番,经过分析,鹿晓白应该是因为听到他和婵娟的话后才离家出走的。
隔墙有耳,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他又愧又忧,愧者,是婵娟说的那通勾引之话,这可是关乎名声贞节之事;忧者,是关于她的命格之说,她会不会当真?她不会从此便怀疑自己了吧?
还好了尘大师不在。若再经他言之凿凿地掐说一番,对她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而看眼下这番情景,更像是子攸也听了某些流言蜚语怀疑晓白,她一气之下跑掉以示自身清白。
想到这里心中了然,既喜又忧。喜者,子攸会误解,说明他的脑子已跟常人无异;忧者,要解开这个误会,还真是难以开口。这半道上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什么事回王府再说。于是吩咐全海:“扶你家主子回马车里……”
回到王府,司茗小跑着迎出来扶元子攸,他轻轻拂开她的手,紧走几步追上鹿晓白:“小小!小小!小小——”鹿晓白充耳不闻,径直入屋。
元子攸怯怯地站在门槛外,几次想踏进又把脚缩回,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得司茗银牙暗咬。说实话,当听说鹿晓白有下落时,她不禁松一口长气,至少子攸活泛过来了。可眼下又是怎么回事?
鹿晓白,你是专门来折磨子攸的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梳洗一番便回去看望婆婆。想来真是良心难安,自这个不靠谱的儿媳妇过门以来,老人家担惊受怕了好几回,终于卧床不起。此次急火攻心,高烧不止,咳嗽不停,连经都念不成句,对佛祖先生造成了很大的不敬。
“娘——”怯怯地唤了声,鹿晓白便没有勇气往下说。太妃双目紧闭躺在床上,没有反应,或者说懒得反应。
硬着头皮再唤一声:“娘——我,我回来了。”元子攸也唤了声娘,看了看鹿晓白,握住她的手。她身子一震,便要挣脱,不想却被他握得更紧。冷冷地扫他一眼,却见他朝太妃呶呶嘴,又给她使个眼色。
在娘亲面前秀恩爱?好吧,不就是演戏吗?配合你就是。
“子讷……”太妃吐出两个字。
一直立于门边的元子讷忙走近前:“娘!”
太妃这才睁开眼睛,拉着元子讷的手,有气无力道:“子讷,要抓紧……查……”
元子攸心中一动,查什么?是不是二哥也在查那件事?难道上次崔烨在客栈无意中听到的对话,就是二哥派去的人?
“娘您放心!孩儿一直在查着呢!您身体要紧,这些就甭操心了!”元子讷安慰道。
太妃缓缓摇了摇头:“娘真怕等不到……”又挥手制止急于说话的元子讷,续道,“一个三天两头惹祸,一个为了女人不吃不喝……娘早晚会被这俩人气死!”
鹿晓白面有惭色,喃喃道:“娘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您要保重身体!”
太妃轻哼一声,目光停留在两人交缠的手上,脸色和缓了一些,叹息道:“什么保证,都不如早生孩子来得实在!”
见两人没出声,又追问一声:“懂了么?”
元子攸答:“孩儿懂了!”
“嗯?”太妃等着另一个回应。
握着的大手一紧,鹿晓白明白他在示意,当下只得蚊子似的回了两个字:“懂了。”
望着两人手牵手走出佛堂,太妃崩紧的表情一松,一丝痛色取代了之前的严厉。十七年来虽战战兢兢,但子攸总算平安无事,她绝不允许再有任何差池!了尘大师及慈净大师的话轮番在耳边回响,越想越是心慌。到底是妖煞破了凤格,还是因为凤格而引来妖煞?不管哪一种,绝不能坐等妖邪肆虐累及全家!初初得知鹿晓白是凤格时难免暗喜,此实乃天意。然而,如果仅仅因为凤格便留着她祸害全家,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与一生平安相比,凤格又有何用?自古至富至贵之人,能善终者又有几何?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请你原谅
快刀斩乱麻,也许是明智之举。只是,上次提到和离,子攸不依。她不敢强来,怕刺激到他。见眼下两人的亲密情状,也许不久便可传出喜讯。再忍忍吧,或许等他们儿子出生,一切都会好起来。
直至出了王府,元子攸还不肯放手。鹿晓白冷冷地低声道:“这里没有别人,不必演了。”
“我没演!小小,对不起!请你原谅,别离开我……”元子攸热切而又愧疚地望着她,更紧地握着她的手,直握得她喊痛,不得已松开,满心尽是颓败之感,“难道,我就那么罪不可恕吗?你连一个下人的过失都不会追究,为何独独对我如此计较?”
因为他们跟我没关系!鹿晓白心中痛极而笑:“原来你一口气还可以说这么多话!要不是我无意中发现你的秘密,这么多年来,你恐怕都快被自己的话给憋死了吧?”
“我是有苦衷的,为何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元子攸满眼无措及痛楚。几时开始,她的眼神可以如此冷漠?那笼罩了她全身的,是冰冻了千万年的寒石,冷、硬,冥顽不化,以至于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也如石般又冷又硬。
“解释就是掩饰,不必费心找借口了。这半年多来,难道你就一直找不到解释的机会吗?是你不愿意开口吧,你希望最好永远不要让我发现,然后制造一个假像,好像是在我的训练下才慢慢清醒的,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吗?你敢说吗?”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痛悔难当,早知道她是如此超乎寻常的聪明,当初就不应该瞒着她。
“你在心里面笑掉大牙了吧?啊?在我教你唱儿歌的时候,在我给你讲童话故事的时候,在我强迫你写数字写英文字母的时候……”越说越气愤,她缓了缓气,“还有,在那次你去摸虾故意落水装死的时候!你知道你阴险在哪里吗?你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忍住笑!”
“不不,我没必要忍笑,因为我一点不觉得好笑,而是觉得你很可爱,我喜欢那样的你!我享受那样的时光!”元子攸说得斩钉截铁,眼里有火花闪现,看着鹿晓白目瞪口呆没有反驳,不禁受到鼓舞。
我没看错她,她是个讲理的人,他忙又趁兴道:“你说得对,我是想过让大家以为我在你的帮助下恢复神志,我不想一下子就让你知道,因为,只有你当我是傻子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很幸福!”
鹿晓白已完全呆了,这些话是他说的吗?怎么跟看琼瑶剧似的?感觉自己的思维快被他带离轨道,忙又生拉回来:“还有,在我给你灌银杏叶汁的时候!你就不怕会被毒死吗?”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毒死我的。就算你自己不知道有毒没毒,但你一心为我,我也甘愿喝下去,只有喝下去你才会安心,才会开心!”
不行不行,这家伙不开口还好,怎么一开口全是一套一套的好听的话!鹿晓白,你千万要守住了,不能被眼前的假像所迷惑,不能为这甜言蜜语所动摇。不管他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多么琼瑶,真相只有一个:他没傻!他一直在骗你!他一直在监视你!
想到这里,她又冷静下来,为刚才的一点点心花微绽而羞愧。她停住脚步,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不觉走出老远,而全海驾着马车在后面慢慢跟着。
“从此以后,我的安心、开心,与你无关!”抛下这句冷硬的话,她便招手让全海过来,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回到家,鹿晓白便让人把正院左边的东院收拾干净,取名“思归院”,被盖一卷便搬了进去。
都说先下手为强,早在乔迁进来时,她便雄心勃勃要另院独户的。放眼古代,哪个有钱人不是如此?老爷的每个妻妾都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再不济也是单独一间房。
但是,元子攸不肯,依然要一床一榻同室而居。考虑到他逐渐清醒,两人再同处一室未免尴尬,所以她坚持要搬出去。同时又考虑到他的情绪,所以作了妥协,只搬到对面厢房,中间隔着一个花厅。
现在,连住对面都不愿意了。元子攸自知阻止不了,只好等她折腾够了之后,每天早起必去“思归院”报到,跟请安似的。去了也不叫她,只把古筝搬到葡萄架下,来来回回拨弄几遍,至她起床方休。
“小小,起来了?”某王殷勤地把热水毛巾水杯细盐什么的备好。
某妃目不斜视地刷牙。手指宽的竹片上端扎着马尾鬓毛,是她自制的牙刷。竹片一钻孔就开裂,所以只在两条裂缝上密密绑上鬓毛,不怎么好用,但有总比没有好。这里的人用杨柳枝咬软,再蘸上药粉刷牙,她一直用不习惯。
“小小,我昨天刚做了一把,给——”某王递上一把木制牙刷,六个小孔上一簇簇鬓毛整齐排列,剪得不长不短,两指长一指宽的木柄上,竟然还刻着两个字:小小。手艺果然比她好。
某妃目不斜视地洗脸。洗完往膳厅走去,不大的膳厅正中一张方桌,已热热闹闹地摆着各式早点,小米粥、小笼包、凉面、馒头、蒸饺、马奶、玉米羹、蛋羹、小菜……几天的早餐全凑一起,这是要撑死人的节奏啊!
“小小,这几天你都没吃我拿过来的早餐,是不是不合胃口,所以今天,我干脆叫吴妈备多几样……这马奶刚煮过的,趁热喝。”某王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马奶推到她面前。
某妃目不斜视地喝着特意叫奚大娘熬的小米粥,对其他几样早点忽略不计。
“小小,我们合奏一曲吧。自从搬家后,你就再也没教我弹琴了。”某王用大撮把几根弦弹出一片噪音,惊得树上的麻雀四处乱飞。某妃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终于,爆发了——“元子攸!是男人的话就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死皮赖脸的,有意思吗?好歹是个王爷!”
萌妃驾到:腹黑傻王靠边站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各过各的
琴声嘎然而止,元子攸双掌覆在琴弦上久久不动,心中有丝裂痛划过,垂首良久,苦笑: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肯开口跟他说话,就意味有转机,不是吗?
“小小,对不起!其实七夕那天,我就准备向你说出一切的,只是,你比我早了一步……”元子攸起身走到她面前,她侧身看向别处,眼里的冷凝把他待要扶住她肩膀的手僵冻在半空,他颓然放下,痛悔难当,一时无语。
哼,早一步,晚一步,有区别吗?她冷笑,元子攸,整整半年的时间,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说,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像个小丑一样在你面前不厌其烦地给你培训这个锻炼那个,你是不是心里特乐?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煞你刻意欺骗的险恶用心?一句请原谅,就可以忘掉我半年来的忍辱负重?
是的,为了迷惑太后,你必须装傻到底,我可以理解。可是,你如何能够明白,看着你一天天清醒,我心里有多大的喜悦!
可笑如我,一直沾沾自喜——来到古代半年最大的成就,便是成功把一个自闭儿引领到正常人的行列。
而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作聪明!从头到尾,也只是我一个人的闹剧!
你到底能不能明白,那种从成功到耻辱的心理落差,那种自尊被狠狠践踏的愤怒,已经蔓延成燎原大火,怎是你几句温声软语便可扑灭的?
鹿晓白越想越气,不愿跟他再有过多纠缠,依然看着别处,神色冷漠,语气寡淡:“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你三妻也好,四妾也罢,我绝不干涉!”
说毕不容他开口,转身进了厢房,把门一关,靠在门板上,听着他急切地拍门,急切地呼唤,再听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忽的心头一酸,两股热流涌出眼眶。
与他闹到如此田地,是她始料不及的。细想其实这一切注定会发生,早晚而已。还好,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她依然可以全身而退,只是多了些伤痕。
第二天,鹿晓白是被狗剩闹醒的。
狗剩就是那只原本叫“小攸”的黑不溜秋的土狗。它们刚来的第二天,下人们齐齐抗议,说把两只畜生分别叫做“小攸”和“小白”,他们无论如何叫不出口,还请王妃另赐名字。
鹿晓白非常乐意采纳大家意见。那天心血来潮随口给两只小东西取那么个名字,目的是为了在元颢面前秀恩爱,让他从此死心。其实她自己也挺叫不出口的,那就遂了大家的愿吧。
都说贱名好养活,为了让两只小东西长命百岁和主人白头到老,鹿晓白想了又想,忽地打了个响指,做了个重大决定:狗狗叫狗剩,白色的波斯猫就叫狗剩他妹儿。
大家哑了片刻,干笑着说这名字好,吉祥,至少叫得出口。正在喝茶的元子攸眉头皱了皱,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自从她搬到“思归院”之后,狗剩和他妹儿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依然在正院右厢房门口来回走动哼哼细叫,等着鹿姐姐起床后,它们好扑到她身上去。
其实她一直对两个小家伙敬而远之,偶尔逗弄一下,喂一下食,可就她这若即若离的态度,更惹得它们对她垂涎三尺,它们不扑每天给它们喂食的秀儿,不扑整天抱它们的彩鸢,不扑对它们既爱又恨的元子攸,就专门扑她。
每次见到她被它们追得呱呱乱叫满院子疯跑,元子攸就一边笑一边替她解围。这女人真是成精了,连畜生都对她情有独钟。如此一想,便觉得自己被她死死镊住一缕元神不得挣脱,并不那么丢人。
此刻狗剩正叨着一只绣鞋颠颠地往外跑。“回来!狗剩回来!把鞋还给我——”鹿晓白脚上只有一只鞋,单脚跳出房去追。狗剩掉转身子笑嘻嘻地站住,等鹿晓白跳近了,又嗖的一下子钻进花丛中,不见了。
两三个月大的狗剩就是牙痒加淘气,别人的鞋都穿在脚上,它没机会下手,只有爱睡懒觉的鹿姐姐的鞋才得空。
几天没叼到姐姐的鞋,狗剩表示很牙痒,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对它冷眼相待的元哥哥,竟把它抱到“思归院”外面放下它,摸了摸它的脖子,指着大门示意它进去,他转身就走。
它心领神会,绕着葡萄架嗅了一圈,马上兴奋地冲进厢房叼鞋就跑……
可惜它今天作案没看黄历,碰上鹿姐姐心情恶劣加上一夜无睡,把它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形容好像有点不对):“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连你也欺负我!我养你这只白眼狼!白眼狗!”
正在给元子攸布食的司茗听到骂声,觉得刺耳,嘴角牵起一抹冷笑,阴阴地瞟了一眼花窗,正院与“思归院”中间的花园中,鹿晓白正单脚搁在石凳上,冲着月季花丛大叫:“出来!我数三下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宰了炖汤,红烧,清蒸、烟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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