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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窦姨娘既然特意让叶明宛对她说那些话,便是为的经由叶明宛的嘴对她示好。
也或许,只是不想同她为敌罢了。
看来窦姨娘已经察觉了些事情。
也可能这家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猜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同她有关。
不过那又如何,叶葵无声地嗤笑起来。
这些人家,规矩繁多。束缚便也多了起来。
她身为叶崇文的嫡长女,便是她做了什么,只要不是当场被他们抓到,就绝不会有什么事。更何况,这种家庭里,后宅若没有些阴私反倒说不过去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论起对人心的掌控,就连池婆也说她不过尔尔。
在这样的地方,一步错。步步错,她只能走得更加小心些才好。
不过,以柔克刚。那么刚是否也能克柔?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突然,幽幽的声音猛地钻入她的耳朵。
与此同时,叶明宛嘟囔了半天的梦话也戛然而止。
她顾不得外边是怎么回事,先将手指探到了叶明宛的鼻子下。
呼吸顺畅平稳!
幸好!
只是睡熟了,叶葵长出一口气。
帐子外的声音也已经消失。而且声音消失的时候,那盏因为叶明宛强调自己怕黑而一直点着的灯也在刹那熄灭。
叶葵见灯灭了,反而镇定了下来。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灯油味道,也有一股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的熟悉味道……
叶葵猛地撩开帐子,皱眉道:“来了便出来,做什么装神弄鬼!”
“咦?”裴长歌走昏暗的角落走出来。压低了声音疑惑道:“莫非我装的不像?”
叶葵被气笑,“不男不女的腔调倒是装得极像!”
裴长歌几步走近,看了看睡在床里边的叶明宛。皱眉道:“她怎睡在你这了?”
“她娘大概是想同我交好,所以特意派了个小兵来。”叶葵淡淡道。
裴长歌随手提起一旁温着的茶水给自己沏了杯茶喝了才道:“有意思,这么说来她娘倒还是个直接的人。”
叶葵从床上下来,转身将帐子合拢,抢过茶壶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了才道:“你倒是在叶家来去自如得很。说吧,今日又是来做什么的?”
“难道还不准我来看你?”裴长歌挑眉。
叶葵冷笑了声。却也没有说话。
真当她是傻了不成。
不过不管裴长歌到底在叶家做什么,总归跟她都没有关系。
裴长歌听到了那声低低的冷笑,勾起嘴角无意识地笑了笑。
到底来做什么的呢?
连他自己都已经迷糊了。
只是,很想进来看她一看罢了。
他伸手摸摸鼻子,顺道,一定是因为顺道,所以才来找她的。
“二小姐、二小姐!出事了!”
房门忽然被重重叩响,裴长歌身形一动人已经闪避到了角落里。
叶葵听出那是玳瑁的声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自从回了叶家,似乎从玳瑁那听到最多的便是“二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当真是有意思。
她清清嗓子,扬声问:“怎么了?”
叩门声骤停,而后响起玳瑁的声音,“夫人方才谴人来说,望京那来了消息,说是三少爷他们的马车在半道遇到了贼人,现在正在回程呢。”
叶葵皱眉,看向角落里的裴长歌,却见那个隐在黑暗里的身影摇了摇头。
耳边“嗡”地一声,叶葵只觉得一股血涌到了喉咙里,嘴里满是腥味,她一手扶着桌子问道:“三少爷可有受伤?”
“听、听说是伤到了手……”玳瑁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句话。
叶葵勉力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镇定一些。
身后裴长歌已经皱着眉头走了出来,脸色凝重地看着她。
叶葵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玳瑁应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叶葵捏着桌沿的手骨微微发白,低声道:“我又错了一次,真是不该让他远离我的视线。”
裴长歌不赞同,“他总会长大,你护不了他一辈子。这一次你让他去望京的决定并没有错,只是……”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人会这么做!”叶葵咬牙吐出一句话,“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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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038 勾搭祖母
叶葵心情复杂,看着眼前一脸急切的贺氏,心里止不住地涌上恶念来。
也罢。
总归有一日是要对上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了些而已。贺氏既然敢做这样的事情,便也该有他们姐弟两会反击的觉悟才是!
载着叶殊的那架马车已经在回凤城的路上,再过几日便该出现在叶家门外。
那么在他回来之前,还有几日时间可以准备。
叶葵想着之前玳瑁说的那句话,叶殊伤到了手,可到底有多严重,不论是叶崇文还是贺氏竟然都似乎想要瞒着她。
“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手在袖中紧紧相握,叶葵正视着叶崇文,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些靠谱的话。但显然叶崇文那里也并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他不过是皱着眉道:“如今到处是流民,世道不太平,路上遇到贼人也是常见的事儿。我已经写了信给那边的知县,定要将那伙贼人给抓到!”
叶葵暗自冷笑。
怪不得叶崇文是太子太傅,而不是那些真正手中有权的官。
说起来官位高,可到了真事上,他也不过就只能在一旁看看罢了。
若是有朝一日,太子出了事,恐怕还要牵连整个叶家。
这样一个男人,也不知萧云娘当初到底看中了他什么。
而且还让妾室在萧云娘这个主母之前诞下了儿子,好端端让二房出了个庶长子。
说起来,这恐怕也是个笑话!
只是,只要老祖宗一日没死,这天下又有谁敢当面笑话叶家,便是圣上也要顾及亲戚情分。然而,伴君如伴虎。叶葵巴不得早些同这些人撇清关系!
叶殊的事,老祖宗那边自然是瞒得死死的,一丝风声也不能透过去。
叶老夫人那边虽然已经知道了,却意外地什么也没有说,只让叶崇文派人快些将叶殊接回来而已。
“二丫头也别太担心了,总归人没事便好。”贺氏捏着帕子,好言安慰她。
叶崇文在场,叶葵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当下红了眼眶,“母亲也莫要太担心了。”
千万、千万不要太失望了啊!
叶葵看着惺惺作态的贺氏脑子飞快地转着。
她对表情神态的掌控越来越容易。然而对人心的揣摩却仍旧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池婆说得对,她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加快成长的脚步。也许。软的不行,她就该试一试硬的手段?
她没有办法从贺氏的背景上做文章。
贺氏出身幽州望族,乃是名门嫡女。
虽是次女,可在家中那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若不是老祖宗执意看中了她,恐怕她爹也不会舍得将她嫁进叶家做一个平妻。
平妻。平妻,不过也还是个妾!
不过说起来,贺氏的运气似乎也说不上太差。
她进门的那一日,萧云娘便大逆不道地带着幼女离家。且那时萧家已然败落,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上门质问萧云娘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所以,她虽然以平妻的身份进门。但隔日便被扶正。
若没有她跟叶殊的回归,贺氏便永远都是叶夫人,是叶家的当家主母。
她如今自然也还是。但,总有东西已经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然发生着改变。
叶葵扫过贺氏头上梳着的堕马髻,瞥见髻旁簪了朵由米粒大小的金珠串起的芍药珠花。她不由得暗笑起来,心头的郁结终于消散了些。贺氏应该顾忌着老祖宗的脾气,往日里绝不敢轻易用上牡丹花。所以多以酷似牡丹的芍药代替。
所以,山寨货便永远是山寨货。
芍药再美。也不可能成为牡丹。
叶葵起身红着眼眶告退,碧色的翡翠镯子在她细伶伶的白皙腕上晃晃悠悠,像是一汪春水。
离了贺氏的院子,却也不知往哪里去才好。
叶殊回来至少也还要四五日,这四五日她却不能只这么等着。
水绿色的鞋尖踢了踢道旁的一片落叶,叶葵抬头对身后跟着的绿枝道:“走吧,去祖母那看一看。”
这些日子,她出门时带着的多半是绿枝。
燕草守着她的屋子,如碧跟在池婆身边,而玳瑁一如既往,叶葵采取了某种十分放任的态度。
原本她出门都是带着珍珠的,但珍珠的本事只用来带路,未免太浪费了些。加上珍珠年幼贪玩,叶葵便故意时常赏她点散碎铜钿,打发她出去玩儿。
珍珠爱串门,又是家生子,家里许多人都在这府中做活,这一来二去的,叶葵便从她嘴里掏出了许多有趣的东西来。
倒是绿枝,她知道她是贺氏的人,也知道她有去向贺氏禀报过事,但是她不在乎。
只要看着绿枝那双与众不同的蓝色眼睛,她就觉得绿枝会有倒戈相向的那一日。
她并非全然不懂人心。
就好比绿枝的心思,她并非全然看不透,她只是仍旧需要时间来肯定一些事情罢了,所以她开始日日将绿枝带在身边。
叶老夫人的院子总是静悄悄的,今日却有些不同的声音。
叶葵走近,便看到阮妈妈捧着茶盏汗巾立在一旁,而叶老夫人正拿着一把枪舞得猎猎生风。
她得一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有些愣神。
阮妈妈看到了她,笑着唤了叶老夫人,“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叶老夫人收了手,将那把红缨枪往地上一丢,接过阮妈妈手上的茶盏样子豪迈地一口饮尽,这才回头对叶葵道:“一夜不曾睡?”
叶葵下意识伸手摸下眼下那片青影,点点头道:“哪里睡的着。”
“嗤……你不睡难道他就能平安回来?”叶老夫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叶葵总觉得今日的叶老夫人同初见时有些不同,但眼前这个却更像是叶老夫人真正的样子。
她往前走了几步,泪水涟涟,“祖母,求您一定要让小殊平安归来!”
叶老夫人显然没有料到她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就哭成了这幅模样,又加之见着叶葵便想起了自己那个早逝的女儿,一时间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自然地伸手轻拍叶葵的背,沉声道:“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可我却自小便不爱哭。幼年时,母亲去世,我咬着牙硬是没有落泪。兄姐说我狠心,可哪里知道我心中所想。”叶老夫人顿了顿,“真正心疼你的人是见不得你落泪的……我若是哭了,母亲只怕更是难安……”
叶葵不知道叶老夫人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话。可却听明白了叶老夫人让她不要哭的意思。
“孙女只是有些害怕……”叶葵眼巴巴瞅着叶老夫人,眼里的泪却是渐渐收了,只说话的音却还是哽咽的。
这样一来。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叶老夫人出身将门,生平一直硬气。
哪怕丈夫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室,哪怕两人的关系冷成了天山上的冰雪,她却从未服过软!
唯一令她后悔,令她一想起就恨不得将死去的丈夫从坟墓里挖出来狠狠鞭挞一遍的事。便是爱女的死!
若不是他一错再错,放任那些女人一步步将手伸到了她这里。
阿薇又如何会死?
然而,这一切她自己又哪里能脱得了干系。
若是她稍微服下软,若是她也学着做那些千篇一律的贤妻,或许这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叶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按住叶葵的肩,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若是没有回来也就罢了,既然回来了。便该明白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能信。而且我不会帮你,不论是你还是殊哥儿,又或是昭哥儿也好,五丫头也罢。都是我的孙子孙女,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也不想看到你们骨肉相残。”
叶葵渐渐止住了哽咽。
这是第一次,有叶家人这么直白地同她说起这些话——
说得这么直白又残酷。
“祖母……”叶葵突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低低唤了她一声。
叶老夫人松了手,转身对阮妈妈道:“让人摆饭,多加一份碗筷。”回过身又对叶葵道,“不论如何,该吃的饭还得吃,该睡的觉也还得睡。想来你也还未用朝食,便留下陪我一道用些吧。”
叶葵应了。
等到心不在焉地喝完一碗鸡丝芙蓉粥,叶葵心里仍有些纷乱。
从叶老夫人口中说出的那些话的确有些超出她的意料了。
“不合胃口?”叶老夫人蹙眉问了声。
叶葵摇摇头,勉强笑道,“孙女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叶葵咬了咬唇,勺子在碗中舀来舀去,却没有发出一声碰撞声,她沉默了会才缓缓道:“过几日便是娘亲的忌日了。小殊却又在这节骨眼出了事,所以我才整夜睡不着……”
叶老夫人一听这话,亦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叶老夫人忽然道:“等殊哥儿回来,便为你娘好生祭奠一番吧。”
叶葵等的便是这句话,“多谢祖母。只、只是这事是否会让母亲为难?”
这个母亲自然是说的贺氏。
老祖宗虽然厌恶萧云娘,可到底萧云娘也是叶崇文明媒正娶的正妻,便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可到底也还是叶殊跟叶葵的亲娘。
他们如今还顶着嫡出的身份,萧云娘自然也还是正室。
按理说,是该祭奠的。
所以叶老夫人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朗声道:“这事我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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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039 废了一手
萧云娘死去的那一日,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叶葵姐弟俩知道,沈妈妈跟翡翠也知道,贺氏自然更是知道。
但是如今,叶葵同叶老夫人说起萧云娘的忌日在暮夏秋初,贺氏却无力揭破。
一个谎,要无数个另外的谎来圆。
一个秘密,自然也要无数人来守。
贺氏自从接到了叶老夫人让她准备萧云娘忌日的话后,脸上的笑意便再也没有自然过。
沈妈妈气恼地骂了数遍,口气仍是愤愤难平:“老夫人也不知是着了哪门子的魔,好端端地竟然又要提起这事来!”
“闭嘴!”贺氏闭着眼睛呵斥沈妈妈,“你算什么东西,老夫人的事也是你能说道的!真是越老便越没有脑子,滚出去!”
沈妈妈被骂得脸皮一僵,心中却有些不满起来。
不说别的,她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可是好处没有享受到,反而被贺氏给拿捏得死死的。她们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绳子若是断了,谁也别想跑得掉!
她有心想要出声提醒贺氏,别忘记了她手中也是有把柄的!然而话还没出口,她便听到门口急巴巴进来个人。
——是四少爷叶昭。
“母亲,那事是真的吗?”
叶昭身子骨虚弱,前儿夜里咳了两声,贺氏这些日子便不许他出门了。如今一听他喑哑的声音,贺氏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睁开眼,向着儿子招招手,贺氏坐直了身子。
“你先出去吧。”贺氏看了沈妈妈一眼,眼神不快。
沈妈妈只得又将那些话给咽了下去,讪讪然退了出去。
“二姐姐要给她娘做祭。那事是真的吗?”叶昭皱着眉,秀长浓密的眼睫交错起来,遮得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清。
贺氏看着自己独子那似乎带着点懦弱的脂粉气的苍白脸色,心里酸涩。明明是那样羸弱的身子,可心却从来都没有一丝脂粉气。他是她在这家里唯一的慰藉。
“没事的,她要祭奠便让她祭奠。”贺氏点点头,轻声道。
叶昭却沉下了脸,小小少年的面孔上满是不高兴。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道:“母亲,在那人的神位前。您可是要执妾礼的……”
贺氏身子一僵,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个!
可叶老夫人吩咐了,她哪里能不遵从?
她要做个慈母。要做一个孝媳,她自然什么都不怕!
“那便跪吧……”贺氏几不可闻地叹了声,“你莫要多想,王太医说了,心思过重对你的身子没有好处。”
叶昭仍旧皱着眉:“您只有我一个孩子。若是连我都不帮着您,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您依靠?”
贺氏勉强笑道:“母亲知道你孝顺,只是仍要先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母亲可是对三哥下了手?”叶昭忽然仰头问道。
贺氏一怔,“你为何这般问?”
叶昭站起身,眼睛盯着窗子的方向看去,“我早就不是孩子了。”
他自小比同龄的孩子心性早熟。加上身体不好,遇人遇事便愈发敏感起来。所以贺氏所做的那些事情,他并非全不知情。何况。贺氏有些时候也并不瞒他。
然而不论他再怎么厉害,叶老夫人决定的事他也没有办法违拗。
何况,这么多年来,萧云娘都连个牌位也没有。
如今她的一双儿女回到了叶家,她的牌位自然也要重新被供奉到叶家的家庙中了。
每个人突然间都似乎有了忙不完的事情。叶葵却意外清净了下来。
一连三天,除了每日去请安。她连房门都没有出过。
只是中途时,一向不离开老祖宗身侧的美人堂姐叶明烟竟然来了一次。
叶葵双手支腮,看着对面端着茶盏姿势优美的堂姐,微微出神。
果然不愧为凤城第一美人……
花一样的年纪,雪一样的肤色,古井般的沉静眼神。
就连同样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要赞叹叶明烟生得极好!
这样的姿容,这样的仪态,便是配给皇子那也是绰绰有余,只可惜……到底出身差了些。
叶明烟的父亲是庶出,所以她虽然是叶家的嫡长孙女,真说起来身份是不如叶葵金贵的。
“大姐今日怎么有用来寻我?”
叶明烟放下茶盏,欺霜赛雪的一双纤手伸过来按在她的手背上,柔声道:“三弟出事,又赶上二婶的忌日,想必你心中不好受。听说你好些日子没有出门,我这心里总是吊着一块石头,索性过来瞧瞧你。”
叶葵扯了扯嘴角,她如今的确是心情不好,实在是没有什么应付他们的心思,这才闭门不出。但叶明烟既然亲自过来了,她自然也还是要挤出个笑脸来的。
“劳大姐费心了。”
“哪里的话!”叶明烟娇嗔一句,“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这般说话。”
都说这个堂姐不单生得貌美,性子那也是好得没话说。
叶葵今日倒是的确有些感觉到了,只可惜,她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叶明烟对她的好来得太莫名其妙了些!
若是说姐妹情深,她自己还有个嫡亲的妹子呢!再不济,二房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叶明烟为什么独独对她特别关心?
然而,那天到了最后,叶明烟也没有说什么不一样的话。
就似乎她真的只是对叶葵这个妹妹太过忧心,所以不得不亲自过来看一看罢了。
叶明烟之后,便再没有人来过。
叶葵也乐得逍遥。
昏昏沉沉睡了几日,醒来叶殊已回到了家。
随意将自己收拾利索,叶葵便领着绿枝往叶殊的屋子去了。
一进门,叶殊见了她便眼泪汪汪。
她更是一眼便看到了叶殊的那只手。
竟然伤到了右手!
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到底伤得如何。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伤势如何?”
贺氏眼睛红红扶着叶殊,看着她道:“听说伤到了筋络……以后恐怕难以握笔……”
耳边“嗡”地一声。
叶葵只觉得自己腿一软,却咬牙兀自强撑着道:“不打紧,没了右手,也还有左手!”
贺氏一僵,似是没有料到叶葵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急急赶来的叶崇文还未进门便也听到了叶葵的这句话,当下扬声道:“葵丫头说得对!没了右手,也还有左手!左手握笔又如何,照样能写字作画!”
说着话。他的眼睛却始终落在叶葵身上。
叶葵也任由他打量自己。
方才虽是无意,可她却突然发现了叶崇文的喜好。
他自己虽然有些软弱,却似乎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软弱。所以他尤为喜欢性子跳脱。敢说敢闹的五小姐叶明宛!
“父亲……”叶殊低着头低低唤了声。
叶葵清晰地看到叶崇文的眉头一皱,随即才舒展凯开来,上前几步道:“怎么样?手可还疼得厉害?”说完又扭头去问贺氏,“去请王太医的人还没回来?”
贺氏用帕子点着眼角,声音哽咽。“算算应该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一落,外面便喧闹了起来,那王太医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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