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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叶葵摆摆手,让绿枝将叶明宛带出去。
而后才道:“姨娘身边的人不中用,你在叶家的那些事我都已经问清楚了。你想留在南郊待产原不是不可以,但我以为姨娘留在这,于我于你都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让别人渔翁得利。如今有个好机会摆在姨娘面前,能不能、愿不愿意抓着就要看姨娘自己的选择了。”
窦姨娘大惊,伸手捂住肚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叶葵。
叶葵别开脸,并不去看她,只道:“所有的事,都有代价。”
她心不善,但也不想对未出世的无辜孩子下手,所以到底要如何做,决定权仍在窦姨娘身上!
她不过是将情况点得更明白些,让窦姨娘将眼前的处境看得也更清楚些……rs





朱门恶女 051 三叔驾到
五日后,窦姨娘半途小产的消息传来。
彼时叶葵正蜷在榻上,面前摆着一局棋,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自己同自己杀得痛快。
听到绿枝的话后,她左手的白子“啪嗒”一声落下,吃掉了一片黑子。
但这世上永远没有什么不需要付出代价便可以获得的事。黑子很快紧跟其后,一大片白子被包围,黑白厮杀成了一片。
“可有听说是如何小产的?”叶葵歪着头看向绿枝蓝色的眼,问道。
她习惯看着人的眼睛说话,池婆说这并不是一个太好的习惯,人的眼睛比起嘴巴更容易泄露秘密,但是她却已经改不掉这样的习惯了。
绿枝虽然不清楚叶葵当日究竟跟窦姨娘说了些什么,但心里多少有点数,听到她问便小声回道:“听说是沈妈妈晕头转向的,备了不干净的吃食……”
叶葵笑了起来,嘴角笑意如花,眉目如画。
“窦姨娘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心狠的人。”叶葵似感慨似佩服,不由得想若是换了自己是否做得到如此?她微微摇头,怕是做不到的。
绿枝亦点头道:“夫人这一次恐怕是摊上大事了。”
叶葵嗤之以鼻,将面前的棋子扫到了一旁,不愿意再下,口中道:“她是宗妇,窦姨娘不过是个妾,就算她手下的沈妈妈做了错事,也轮不到她受罚。”
“那为何?”绿枝不解。
叶葵直起腰,目光微冷:“我要的不过是叶崇文对贺氏的不满罢了。”
人的感情何其脆弱?
只要一丁点的裂缝,就会变成足以让一切崩塌的灾难。
叶崇文对贺氏也许没有情爱,但绝对还是有夫妻之情的。
相依相伴十数年,又生下了叶昭。贺氏这些年亦一直都是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伺候婆婆祖母,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如今叶葵要做的,不过就是揭穿她伪善的样子罢了。
这家里原本就不太平,她只是让这些隐藏在黑暗里的肮脏快一些暴露出来。
绿枝闻言心惊,直觉叶葵做得太狠。
恐怕窦姨娘一直都在等着舍弃了自己的骨肉后,会从叶葵那得到好处。兴许她还以为没有了贺氏夫人后,她这个酷似萧云娘的妾就会从替身变成真身?
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好比饕餮,贪婪得过分了,最终只会连自己的身子都被自己吞吃掉。
她蓝幽幽的眼睛微闪,躬身告退下去了。
屋子里又寂静下来。
叶葵身子往后一仰,心里有些空落落地不自在起来。
她分明没有做错。
窦姨娘若是生下了儿子,别说护着儿子,恐怕连她自己都会被搭进去。得不偿失,倒不如趁着如今有着机会趁早将网布下才是。
当日那封信,她并没有写给叶崇文,而是写给了贺氏。只是之后,又想法子让叶崇文看到了那封信而已。
她料定贺氏看到信件后会选择让窦姨娘回去,哪怕窦姨娘可能会因为这场颠簸失去这个孩子,但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事?自以为是的妾室,失了孩子,必定让叶崇文厌恶。
但贺氏究竟有几分相信她的话?
叶葵不知道,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贺氏哪怕不愿意信她,也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且,沈妈妈在贺氏心里一直都像是一根刺吧?
趁着这样的机会除去,贺氏心里只怕早就乐开了花。
而她,一则除去了沈妈妈了却了叶殊心里的结,二则让窦姨娘自己舍弃了孩子让叶殊没了争宠的兄弟,三则又让叶崇文自此对贺氏跟窦姨娘一起寒了心。
这样一箭三雕的好事,她绝没有做错!
叶葵深吸一口气,从榻上下来,弯腰穿着鞋子唤燕草,“燕草,将经书取出来。”
闲了好些日子,也是时候将那些经书都给抄了。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那些孩子趁着假期的最后一日拼命赶作业的错觉来,不由得抿着嘴笑了笑。
燕草依言进来,打开箱笼,从底下取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是厚厚一叠经书,微微一翻动,幽幽的檀香味就盈满了整个屋子。
“将心经拿过来。”叶葵看了一眼那些经书,挑了心经。
虽然不信佛,但抄抄心经应当也有些凝神静气的效果才是。
鼻尖沾了墨,宣纸铺开,她稳稳提着笔开始落字。
她的字全部是池婆教的。池婆这方面尤为严苛,所以叶葵的字其实写得不错。
一手簪花小篆,工整优美。
但是下笔的时候,笔力不轻。足见她并非心智薄弱的人。
才抄了一页,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是三爷来了。
叶葵顿了笔,微微一笑。
三叔叶崇武的军营在城南,同她的庄子并不十分遥远,她早已派人去给他递了消息,算算日子也的确该来了。
但是这是秘密,她当然不能让庄子里的人知道她早就料到叶崇武会来,所以搁了笔起身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换成了疑惑,口中道:“咦,好端端的三叔怎么来了?”
曹妈妈方才一路跑来,额间有薄薄的汗水,伸手擦了把也嘟囔道:“这庄子也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偏生小姐才来,这隔几日便有人过来。”
说着话,他们已经到了前厅。
说是前厅,其实也简陋得很,所以就愈发衬得厅堂里的两个人清隽非凡。
叶葵脚步一滞,而后继续稳稳向前。
她倒是没想到,裴长歌也跟着一起来了。
“三叔。”叶葵福了一礼。
叶崇武笑着给她介绍裴长歌:“这是我的同僚,裴家的九少爷,你只管叫裴小九便是。”说完又扭头对裴长歌介绍起叶葵来,“这是我二哥的长女,家中行二。”
三人原本就是相熟的,如今这番介绍来介绍去,叶葵忍不住有些想笑,却还是正色向着裴长歌福了一福,道:“裴九爷。”
其实裴长歌年不过十六,却已经不知被人称爷称了多少年。
算起辈分来,他倒成了叶葵的长辈了。
“叶二小姐。”裴长歌微笑。
等到都见过礼,叶崇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对叶葵道:“听说你这庄子上有鱼塘?我们今日可就留在这用饭了……你可别舍不得给饭吃。”
叶葵含笑应好。
虽然有外男在,但她还未及笄,倒是也少了些避讳,何况还有三叔这样的长辈在。
曹妈妈有心想提醒一句,可见叶葵眼中含笑,想了想前些日子五小姐跟窦姨娘在的时候她可没这么开心过,便悻悻然闭紧了嘴巴,只下去让人好生备饭。
等到曹妈妈几个人呼啦啦一走,身边只余了个池婆,叶葵脸上的神色就更加轻松了起来。
裴长歌斜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叶葵想起他在叶家来去自如,也不知道他清楚多少事,心里有些古怪,便也斜眼看了回去。
叶崇武知道他们两人相熟,打趣道:“阿葵用不了几年也就要出嫁了吧?”
“三叔明知故问?”叶葵道
“这怎么能是明知故问?我只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贺氏一定会在你的婚事上下手,你如今不先准备着,到时候岂不是手忙脚乱?”
叶葵伸手撑着额,歪头看向叶崇武,笑道:“那三叔有什么好主意?”
叶崇武一屁股坐会椅子上,用手肘推推边上的裴长歌道:“喏,现成的人!”
“哈哈,三叔你倒是……”叶葵拖长了声音,“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
虽听不大懂,可叶崇武也知道叶葵这是在说他不聪明,登时虎着脸道:“这小子生得好,人品好,家世也同你相配,有何不好?”
叶葵看了眼裴长歌,见他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便对叶崇武解释道:“一来,上头不会乐意我们两家结亲,二来嘛裴家的水可比叶家的还浑,我可没那力气再去蹚一次。”
裴长歌听了叶崇武的话却在心里暗忖,他不可能不娶亲,但那个人选若是叶葵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何况娶了叶家的女儿,恐怕老头子又要发火。
一想到他发火的样子,裴长歌心里就忍不住兴奋。
“我还真没看错,你这丫头跟我三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这心思的活络劲,贺氏不被你扳倒我倒是奇怪了。”叶崇武嘟嘟囔囔说着话。
叶葵却皱起眉:“三叔为何这般讨厌她?”
叶崇武龇牙:“讨厌?我根本就是恨不得立刻将她踢出叶家才好!仗着是幽州贺家的女儿,摆出一张清高脸来也就罢了,好好的儿子也被她教成了那样子!再说,你母亲进门的时候,我也才几岁,你母亲性子好时常领着我读书习字,可后来若不是出了她的事,你母亲又怎会出走?”
近二十岁的人了,说起这些话来却丝毫不知道掩盖,性子果真跳脱。
这时,裴长歌突然道:“你三叔不喜欢贺氏,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裴小九!”叶崇武眼睛一瞪,恶狠狠喊道。
叶葵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裴长歌诡异地笑起来,道:“贺氏毁了一桩你三叔十分心喜的婚事,又差点塞了个他极厌恶的女人到他身边。”rs




朱门恶女 052 大打出手
叶葵这边三人聊得热火朝天,那边叶家却是乱了套。
窦姨娘路上小产,又大出血,几乎命丧黄泉。五小姐叶明宛更是被吓得有些痴痴傻傻,浑浑噩噩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叶崇文下朝后急急去看了窦姨娘,出来后面色便阴沉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一进贺氏的屋子,他就瞪着眼睛骂道:“你说不会有事,我才派了南管家去接人,如今倒好,你是如何接的人?”
不等贺氏说话,他猛地摔了个茶盏“说不出话了吧?母亲送了玉佛于你,你说你不好好收着,没得拿出来不小心被她给摔了,你便说到母亲面前去了!害得她怕母亲生气,这才躲去了葵丫头那!你倒好,偏生说什么躲着母亲愈发生气,非让人回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老爷这说的什么话?”贺氏心头一阵火起,却强自维持着贤惠的样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又轻又柔,倒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
当日叶葵写给贺氏的那封信里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就是几句窦姨娘身子不爽利,请了大夫来都说可能是男胎,又似乎有意在庄子上待产,她心生惶恐不知如何是好,故而修书于母亲之类的话。
但贺氏看完了信,便决定将人给接回来。
不论如何,叶葵写了信给她的事,叶家诸人迟早都会知道。
而且也没有让个未出嫁的小姐照顾待产姨娘的道理,更别说叶葵也不是窦姨娘生下的孩子。一开始,她的确觉得若是窦姨娘在庄子上出了事,叶葵煞星的名号会愈发响亮,也就愈发难以回来。
但既然叶葵写了信来,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她是主母,安置怀孕的妾室乃是该做且必做的事,何况叶葵在信尾更是提及同时也修书一封给了叶老夫人。
因为不知叶葵究竟在信中都同叶老夫人说了些什么,所以她不得不立刻做下决定将人接回来。
窦姨娘若是在路上没了孩子,她还能说是从叶葵那带出来的煞气导致的。
可结果沈妈妈那个蠢货竟然自己撞到了刀尖上!
然而虽然搭进去了一个沈妈妈,但能趁机甩掉这个贪心不足的老婆子,她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只是没有料到叶崇文竟然会这般不顾身份脸面直接冲到了她的屋子里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崇文的脾气性子若不是因为自小出身高贵,他怕是根本爬不到如今的位置。
贺氏努力深呼吸“窦姨娘的身子骨一向强健,老爷也不是不知道。这一次没了孩子,我也伤心得很。老爷的孩子不论是出自我的肚子,还是姨娘的肚子,那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孩子!老爷说出那些话,可不是诛我的心?”
“诛心之言?”叶崇文冷笑两声,目光如炬“当年杨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没有同你算账便已是仁至义尽!你如今还敢同我说什么诛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屋子外的下人听到叶崇文剑拔弩张的话,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听到了主子的隐私可不是好事!
但显然屋子里的两人根本已经不在乎今日的对话是否会被人听到,贺氏面红耳赤,咬着牙才忍住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当然杨氏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死了,老爷难道连这笔账也要算在我头上?”
她苦笑,眼中带上了泪hua,哑着嗓子继续道:“昭儿怀得艰难,我身子又一贯不好,当时杨姨娘摔了一跤早产,我一听说便亲自过去瞧了,天冷路滑,一着急脚下不稳,昭儿也急着出来。我在床上拼死产子,老爷您在哪里?杨姨娘亦为您拼了命要将孩子生下来,您又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话噎得叶崇文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支支吾吾道:“当时时局不好,圣上一日也离不开我……”说着,他忽然又想起一事来,不由得拔高了声音“先不提这些事,当初杨姨娘诞下的那个死婴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见!我可怜的孩子连一面也没有见着,便去了地下,你今日倒是还有脸指责我来了!”
贺氏气极反笑:“好好好,今日便是要撕破了脸是吧?这些事您倒是记得清楚,可为何不说说当日昭儿病重,我在床前苦苦守了三天三夜,唯恐一合上眼睛便再也见不着他,您呢?您在做什么?您回来后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您可还记得?”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贺氏每句话里都依然用上了敬词。
若是叶葵在这里,恐怕不得不感慨一番贺氏出身幽州望族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幽州贺氏一族,虽然如今有些没落了,但门前的那些牌坊无一不证明了贺家女儿的矜贵!
如今贺氏这般说话,若是被幽州的那几个老太婆给听到了,恐怕早就气得连拐杖也都握不住了。所以当年,青瑛长公主要为自己的孙儿聘贺家嫡女为平妻时,那些个老太婆几乎抵死反对,但耐不住贺氏的父亲早已答应,最终还是将贺氏嫁了过来。
其实贺氏骨子里也绝不是什么遵从那些刻板礼法的人,要不然她也就不会做出那些事来。
这世上,不懂变通的人太多,所以失败的人也极多!
她要做赢家,自然就要付出代价!
她从嫁进来的那一日起,就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将叶崇文的心抓在手心里,所以她只要儿子!只要儿子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叶崇文果然被她的话问得像是蔫了些,神色间略有些不自在,喃喃道:“那些事谁还记得……”
“您不记得,我可都记得!”贺氏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挺直了背脊道“您回来后,见着我第一面非但没有问起昭儿一句,反而让我立刻去准备迎窦氏进门!”
“你……”叶崇文愣了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贺氏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鄙夷,口中语气却是放软了:“老爷,人说夫妻一体,我既嫁进了叶家,自然一切便都以您为重。窦姨娘的事,我自会严惩沈妈妈……”
“别说了!”叶崇文忽然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厉声道“你平日里倒是一副贤妻样,原来竟将所有的事都细细记在了心里,只盼着如今这样的日子说出来打我的脸是不是?”
贺氏被叶崇文这副丑陋的嘴脸震住是,突然不知如何面对才是。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就是她要继续陪伴一生的男人?
这般、这般“丑陋……”
“自我嫁进叶家已近十三年,可原来老爷您一直都是这么想我的?”贺氏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摇着头颓然坐了下去“我倒是突然明白了萧姐姐的心……”
她嘴角的那抹无意识的笑意彻底激怒了叶崇文。
他忽然狠狠一甩手,重重掴在了贺氏脸上,将她头上的精致步摇打得摔落于地,莲hua米大小的圆润珍珠扑簌簌散了一地。
叶崇文双眼通红,咬牙道:“谁准你提起她的!”
贺氏便是死也想不到自己这个身为一品大员的夫君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个一言不合就能动手掌掴自己夫人的粗暴男人!
捂着脸的手轻轻发抖,贺氏只觉得自己已忍无可忍。
突然,紧闭着的门猛地被撞开,冲进来一个不停咳嗽的少年。
叶昭只披着件单薄的外衫,捂着嘴不住咳嗽,一进来便看到自己娘亲发髻凌乱地捂着脸,而自己那个向来温文儒雅的父亲却正用通红的眼狠狠瞪着他。
他丝毫没有迟疑,忍着喉咙里的瘙痒,立刻反手将洞开的门又给紧紧合上。
见到儿子,叶崇文有些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出去!”
叶昭单薄的身姿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朝着贺氏走过去“母亲……”
贺氏见了儿子,下意识伸手遮住脸,低声道:“快些出去,母亲午后去看你。”
“不!”叶昭厉声拒绝,强硬地将贺氏用来遮脸的手拉开。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贺氏脸上鲜红的手指印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这撕心裂肺般地一咳嗽,贺氏立刻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遮什么脸,急忙抱住儿子焦急地唤他“昭儿,昭儿……”
叶崇文虽然孩子多,但对自己这个虽然体弱但是异常早熟聪慧的儿子也是疼爱的,当下便也忘记了方才那些争吵,急忙要去开门让人请大夫,却突然听到身后叶昭厉声喊了声“父亲”。
他扶着门的手一迟疑,转身道:“昭儿……”
少年的苍白的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染上了病态的潮红,胸口起伏着,他勉强将那些咳嗽咽下去,哑着嗓子道:“父亲,您怎么可以动手打母亲?”
不等叶崇文说话,他的眼神一凝,冷如刀刃射向叶崇文“您这是要宠妾灭妻不成?!”
叶崇文愣住。
而后回过神来,怒骂:“荒谬!贺氏,瞧瞧你养的好儿子!”
话音落,他已经甩袖出了门。
门内贺氏终于低低哭出声音来,不是因为叶崇文的话也不是因为叶崇文的态度,而是因为叶昭。
她娘从来没有说错,女人这一生,不论如何儿子才是最打紧的事情。
夫君是靠不住的,婆婆也是靠不住的,能依靠的除了自己就只有儿子!
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机,让自己拥有了叶昭这个儿子。
事实终于证明,她没有做错,从来就没有做错……
叶昭咳了一会,气息终于慢慢平稳下来,等到咳嗽渐止,他的第一句话却是——
“母亲,您不该动气!”(未完待续




朱门恶女 053 寒冬渐近
贺氏悚然一惊,终于回过神来。
她方才太冲动了!
果然是被叶崇文的那些话给气晕了头!
窦姨娘在路上小产为何是沈妈**错?叶葵又难道真的是因为害怕才给她写的那封信?当日,窦姨娘又是为何会打破了那尊玉佛?
只要细细一想,她就忍不住遍体生寒。
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这一出?
那个不过十三岁的柔弱少女,莫非真有这样的本事?
贺氏缓过劲来,扶着叶昭让他在凳上坐定,又给他沏了茶看着他喝了,才道:“你说得没错,我今日的确不该生气。”
叶昭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又恢复成了惯常的苍白。
他睁开眼,细声道:“亲者痛仇者快……”
“不!”贺氏的手重重磕在了桌沿上,手腕上戴着的玉镯铮铮作响,几欲碎裂,“这件事,问题还是出在你父亲身上!若是他信我,又如何会这样!他眼里只有窦氏那个女人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动一动脑子好好想想!”
叶昭皱眉,“母亲,父亲向您撒气是一码事,那人的事又是另一码事,万不能混为一谈。”
病弱的少年却有着比自己母亲还要清晰的头脑,一桩桩事情信手拈来,分析得极为透彻。
贺氏听着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原本阴沉得似乎要下雨的脸色也慢慢恢复如常。
“那以你的意思,这件事便这本掀过去?”贺氏轻声问。
叶昭点点头:“时候未到,不宜动。何况今日这么一闹,父亲指不定何时才能消气,这对我们来说并非好事。”
贺氏哪里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然而方才就算她极力想要是掩盖内心怒火,却最终没能如愿,而是被叶崇文一句又一句恼人的话给尽数将伤心事带了出来。
说到底,她也并非全然不在乎那个男人吧?
十数年的枕边人,怎么可能做到一点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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