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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但叶葵拒绝得如此干脆,倒是叫她一时间没了主意。
法子还没有想出来,那边叶葵已经出了门。
叶明宛脑子一热,提着小裙子就要追上去,可才走到门口就被秦桑给拦住了。秦桑背对着她,声音冷冷地道:“五小姐,你若是继续跟上来,可别怪奴婢拳脚无眼。”
什么?
叶明宛愣住,旋即反应过来气得伸手就要去打秦桑!
这人一生气,脑子就有些转不动。她哪里会是秦桑的对手,手才碰到秦桑的背,她就已经被秦桑擒住。
秦桑力道极大,叶明宛只觉得擒着自己的那只手像是铁铸的一般,卡得她连骨头都咯吱咯吱作响。
“你快给本小姐松开!你这个狗奴才!看我不让人将你卖到窑子里去!啊——”叶明宛嘴里没干没净地骂着,突然转换成了痛叫声。
叶明珠倒也就罢了,好歹知道自己这个姐姐的厉害。她身边的丫鬟更是心狠手辣不似个人。
可叶明乐才从外地来,莫说叶家,就是凤城中的那些传言她也是丁点也没有听过,此时见叶葵的一个丫鬟竟然敢这样对待叶明宛,不由得有些懵了。
若是在她家中,哪个丫鬟敢这么做,别说吃板子了,那可是要活生生打死的!
“二姐——二姐——救命啊——”叶明宛死命挣扎也还是挣脱不开,立时面色惨白,尖声叫喊起来。
外边只有屋檐下的几只灯笼发出昏黄的光。叫人看不清叶葵脸上的神情。
众人只听得她的声音冰冷地传来,毫无温度,叫人无端端打了个寒颤。
“你若是再叫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些腌臜的话。我明日便叫秦桑拔了你的舌头,再将刘妈妈吊起来剥了皮晒人干!”
昏暗中,少女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犹如从幽冥传上来的声音一般。
叶明乐听得寒毛直竖,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那边的叶明宛已是哭叫不休。一声声冲着秦桑喊:“秦桑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叶明乐听得心惊肉跳,竟然管个丫鬟叫姐姐!这算是怎么回事?还有边上那些个丫头婆子都是吃素的不成,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为主子出头,竟然个个都在边上噤若寒蝉。
远处。叶葵淡漠的声音继续传来,“秦桑,我们走。”
秦桑应声松手。再没有看叶明宛一眼。
等到秦桑的脚迈出门,叶明宛已经瘫软在地,哭得一脸鼻涕眼泪。
她自来都爱在叶葵跟张狂胡闹,叶葵虽然次次都不给她好脸色,头一回见面时更是甩了她一巴掌。可后来却都是任由着她闹,何时这么对待过她?
今日却这么凶。真真是吓煞人也!
“那个丫鬟是怎么回事?”叶明乐一脸不忿,“这种下贱东西,便该拖下去打死才是!瞧把五妹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叶明珠不咸不淡地道:“四妹刚回来不知道,那丫鬟可是二姐的心腹,当初可是砍了两个人的手呢!听说她腰间佩着软剑,也不知是真是假。”
叶明乐悚然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手腕,口中却还是有些不信任地道:“这话是胡说的吧?二姐是二叔父的女儿,你跟五妹难道就不是了?便这样任由她嚣张?”
“都是你!”叶明宛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向叶明乐,“都是你方才问东问西,让二姐不高兴了!”
叶明乐蹙眉,不屑地一撇嘴,“明明是你自己不知趣,关我什么事!”
叶明宛不管不顾冲上去就揪她的头发,将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发瞬间扯成了被飓风吹过的鸡窝。
“你个死丫头!”叶明乐挣扎不及,头皮被扯得生疼,伸手去掐叶明宛的胳膊。
场面一时间乱了起来。
这一次,周围的丫鬟婆子可没有再站着不动了,早就上前去拉人。不然出了事,挨罚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先前二小姐他们是实实在在不敢惹,现在府中谁不知道二小姐帮夫人管着家,又甚的叶老夫人跟三爷喜欢。她身边的丫鬟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他们哪里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好不容易终于将人给分开去,众人好歹松了一口气。
叶明乐气得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四下寻起叶明珠的身影来,却发现她早就已经不见踪影!竟然在她跟叶明宛打成了一团的时候便跑掉了!
果真是个一点意义也不讲的人!
叶明乐气得话都说不出,大口喘着气,双手叉腰站着对叶明宛怒目而视。
叶明宛亦要瞪回去,却已是被乳母刘妈妈给死死拦住了,好言劝着让她早些回窦姨娘那去。
刘妈妈满脑子都是方才叶葵口中说的要将她剥了皮做成人干的事,面如土色,只盼着叶明宛少惹些祸,快些回去才是。
所以左拉右扯,什么也不管,刘妈妈终于硬是将叶明宛给拉走了。
屋子里一时就只剩下了叶明乐一人。
她重重喘着气,指天骂地。
这时,外头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她的长姐叶明烟顶着张绝色的面孔走了进来,一看到她就皱起了那两条好看的眉,檀口轻启:“你瞧瞧你的样子,蓬头垢面,骂骂咧咧,活像个市井泼妇似的!”
叶明乐大怒,她从有记忆以来,就厌恶极了自己这个姐姐。
生得好又如何?
不是照旧同她一样不得父母喜欢?
不不不,眼前这人甚至还不如自己讨喜呢!不然也不会年纪小小就被丢在了凤城!可这般想着,她心里的那股妒意却又不停地涌了上来。
再没有谁能叫她这般羡慕了!
明明是一样的父母生下来的,为什么只有她长成那般?为什么明明也生的如花似玉的自己一站到叶明烟面前,就成了那干瘪瘪的枯花罢了!
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她明明也想要留在老祖宗身边,可老祖宗眼里却只有叶明烟一个人!
她恨极了自己的姐姐!
叶明乐握紧了拳头,厉声道:“不用你管!”
叶明烟脸色骤冷,“你当我稀罕管你不成?不过是瞧你这样子,没得丢了我的脸面!”
“嘁,你倒是真有脸说!”叶明乐同叶明珠同岁,亦差不多到了可以慢慢说亲的年纪,有些事早就明白,“你都活成老姑娘了,怎地不说给我们丢脸?我若是你,早就绞了头发去西山做姑子了!”
叶明烟突然笑了起来,眉目如画,“看你如今的模样,恐怕也只有做姑子这一条路了。”说完,她走近了些,水葱似的指头毫不留情地点在了叶明乐的脑门上,“我倒是忘记了同你说,若是能去做姑子,恐怕我早就去了!”
话音落,她已施施然离去。
叶明乐气得跳脚,揪住身旁婆子的衣领骂道:“她说什么?我要去做姑子?真是笑死人了!”
骂骂咧咧好一会,她才算是消了些气。又想着不能就这么算了,拔腿便往杨氏所在的地方走去。
杨氏正在轻声细语地劝着锦哥儿用饭,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抛。
叶明乐听得心里又是一股妒意翻涌,酸得人心肝都难受起来。
“娘。”叶明乐压抑着怒气怨气,轻声唤了声。
杨氏头也不抬,反倒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道:“说了多少回,让你在叶家的时候管我叫母亲!”
叶明乐鄙夷她的装腔作势,却不得不别扭地唤了声“母亲”。而锦哥儿却拉着是杨氏的袖子不停唤着“娘”撒娇不肯吃饭。
叶明乐听得心都痛了起来,急忙打断道:“母亲,大姐说宁愿去做姑子也不愿意嫁人呢!”
“什么?”杨氏终于抬起头来,“她真是这么说的?”
杨氏向来跟长女没有什么感情,总觉得那个生得异常美丽的女儿不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叶明烟若是真的这么说了,岂不是就表明那丫头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宁去做姑子也不肯嫁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叶明乐见杨氏询问,自然是摆出了一副再严肃不过的神情来,重重点着头道:“我亲耳听到的话还能有假?”
杨氏沉着脸,“翅膀够硬的!”
如今老祖宗不在了,她倒是要看看谁能护着她!
先前那家似乎不错,不如找个时间就将人定下来算了,也免得某些人日日不安分想着做姑子!





朱门恶女 094 都是棋子
老祖宗的四七过后,天再没有下过雨雪,难得地放了多日的晴。
日光一暖和,叶葵就有些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燕草瞧着不成样子,双手叉着腰劝了她几次,却被她语气慵懒地打发了。她嘴皮子虽然日渐利索,可到底是比不上别个,苦哈哈地要去请秦桑来帮着自己一道劝说。秦桑那丫头却只站在叶葵那一边,叶葵说什么便是什么,叫人以为她不是个人而是个影子了!
燕草气恼,抱着堆衣裳将叶葵的箱笼翻得哐哐作响。
叶葵笑眯眯地卧在榻上翻着本书,只当没听见。
“真是蠢丫头!”一旁的秦桑嘟哝了句,眼里闪过狡黠之色,蓦地扬声喊道:“哎,燕草,你这是翻什么呢?二小姐说这箱笼若是坏了那可是要你赔银子的!”
外间没有人说话,可是那呯铃哐啷的声音却是立马变成了窸窸窣窣的小小声响。
叶葵听得闷声发笑。
笑着笑着,她却不由觉得有些怅然起来。
若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可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样静谧愉悦的时光不过只是剩下的十分之一二罢了。
她将书合拢抛开,起身套上了件厚些的袄子。
虽然天是晴朗,可温度仍旧低得吓人,除却太阳落在身上时那暖融融的些微暖意外,剩下的时间里总归都是冷得叫人要打颤的。
她领着秦桑跨出了内室。
刚刚站定,燕草听见声响转过头来,眼睛瞪得老大,“这会怎么倒是起来了?”
她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个白天也没见着半点效果,如今已是黄昏,怎么反倒是起来了?燕草一头雾水,不知道叶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叶葵抿着嘴笑,只道:“我去看看池婆。”
燕草恍然大悟:“快去快去,您可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了!”
到了叶家后,池婆不喜在外走动,所以只留在院中帮着叶葵打理些琐事。后来秦桑的到来,叶葵出门便都是带着她的,燕草留在院子里的时间也就日渐多了起来,跟池婆的关系也就好了许多。若不是那日叶葵无意中撞见,还真不知道池婆对燕草的模样竟像是对待嫡亲的孙女般。
要知道,池婆可是个实实在在冷情冷性的人。能对燕草这般好,也是燕草的本事。
她自然也是高兴看到这样的情形。
池婆这几日有些咳嗽,且配了药来吃也仍旧咳得厉害。叶葵让秦桑去弄了些雪梨膏回来给她吃了,听燕草的话这几日已是好了许多,只是她还未曾去看过,心里仍有些不放心,所以索性趁着无事亲自过去瞧一瞧。
进了屋子,池婆也正捧着本书看着。
叶葵扫了眼书封,却是本医书。
两人闲话了几句,叶葵说起正事来。
她说的是叶崇武可能要迎娶流朱公主的事。
池婆听完,合了书淡淡问道:“有多大可能?”
叶葵咬了下唇,语气坚定地回答:“九成九。”
这便是一定的意思了,说九成九不过是预防那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的未雨绸缪罢了。
池婆点点头,正色道:“以那人的性子,这事若是定了,恐怕公主殿下真的会在百日内嫁进门。”
叶葵吃惊,“皇家颜面呢?”
“你可知流朱公主的生母是哪位?”池婆不答反问。
叶葵回忆了一番,道:“是德妃。”
“那便是了。德妃性子绵软,她生出来的女儿恐怕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池婆淡然。
叶葵却觉得不对,反驳道:“这个先撇开不说,可流朱公主那般得宠,她的婚事怎会如此匆促……”可话说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对起来,若是真得宠,皇帝又怎么会听从皇后的话要将她配给户部尚书的次子?
她脸色微变。
池婆看得分明,轻叹一口气,道:“身处皇家,哪里还能有什么真的情分。不过是一堆棋子罢了!”
语气之怅然,叫人悚然心惊。
叶葵蹙眉不语,心下已经了然。可却仍有一个关窍叫她想不通。
“配给户部尚书的次子,便是承了皇后的情,看来外戚正在日渐壮大。”叶葵轻声嘟哝着,似是自言自语,“可配给三叔是为何?分明老祖宗丧仪上赐了金丝楠木的寿材下来,意思再明白不过。如今难道却又想要扶持叶家了吗?”
池婆凝视着角落里的一张杌子,道:“圣心难测。”
短短四个字却已经说出了许多东西。
不过叶葵却零零散散地大抵猜出了些东西来。
若是皇后一族当真壮大到了让皇帝不得不吃力应对的地步,那么离清扫的那一日恐怕也就不远了。然而既然要准备着手清扫,这便证明皇帝需要助力。
叶家……
乃是公主之后。
如今又要嫁进一位公主来……
事情似乎明朗了起来又似乎迷雾重重。若真是这样,那么叶家恐怕仍旧也是站不起来了。
有棋子便有弃子。
过河拆桥,身为皇帝怕是最擅长不过了!
有多少为其打下天下的人最终都命丧其手?人一旦到了权利的巅峰,就会不由自主地恐惧多心,继而不得不拼命清扫心中的郁结。所谓高处不胜寒,寒的不过是自己的那颗心罢了。
如今,他们都成了那只高高在上的棋手指间的一颗棋子。
叶葵亦觉得寒意上涌。
池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事情只要未到那一日,就都无需怕。”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怕也就来不及了。
原来,谁都是身不由己的。
叶葵决议不再去想,既然她都能想到这些事,叶老夫人几个没道理一点也察觉不到。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有些事——
她蓦地抬起头,眼中有戾气闪现:“既如此,那么这城中愿同叶家联姻的人只怕是要不胜枚举了!叶家的五个女儿恐怕很快就都要成香饽饽了!”
叶明宛年纪虽小,恐怕也不能幸免。
勋贵人家的女儿,生下来就不能为自己而活,本质上同皇家的那些公主并没有丝毫不同之处。
如今若是论起适龄,一年孝期过后,她刚刚及笄,简直就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不过也幸好,还有足足一年的时间可以部署。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谁说得清以后都会发生些什么变故?
日子一天天过去,圣旨下来的时候,叶葵只觉得世事无常。
皇帝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是三道指婚的圣旨。
除却流朱公主果真被配给了叶家第三子叶崇武外,剩下的还有两个叶葵先前全然不知的。
大抵是不想同手执金凤印的皇后彻底翻脸,户部尚书的次子这一次仍被配了个公主,只是人选却从流朱公主换成了雪嫔生的福安公主。
最最叫叶葵没有料到的却是最后一人。
竟然是裴长歌的八哥裴长宁!
裴长宁被指了英国公罗家的幺女。
这原也没有什么,可事情出就出在罗氏女的身上。凤城中谁人不知,她五岁上下便已经同齐国公家的次子定下了亲事……
然而这些事看似毫无关系,但细细一琢磨却是一环扣着一环。
裴长宁的姐姐裴贵妃执掌孔雀印,位同侧后。
户部尚书乃是皇后的人。
叶家是青瑛大长公主之后。
英国公罗家这样的簪缨世家却足足出了三个言官。
甚至于福安公主的外家亦不同凡响。
当年萧云娘的娘家萧家败落,雪嫔娘家可在这事上出了不少力气。两家都是武将,一门衰,一门荣。
叶葵焦头烂额想了几日,再不想去想。
就算如今她将所有事情都细细想明白了又能如何?事情已成定局,只要当事人没死,这三门亲事就都不会作废。倒不如打起精神好好忙一忙才是。
池婆没有说错,流朱公主的确会在百日内嫁进来。
所以这门亲事也就急得厉害。
但再急,也得等着老祖宗的七七过去。
不过叶家如今早已是人仰马翻。
不单贺氏跟叶葵忙成了一团,就连杨氏跟叶明烟也被拉来一道忙碌了起来。
这种时候,稍有差池便是对公主不敬对皇家不敬,所以叶家诸人都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叶葵日日忙到月上梢头才能松口气。睡梦中,她都忍不住咒骂叶崇武。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长寿的大长公主,如今却又接进来一位。流朱公主今年不过十六岁,若是也跟老祖宗似的那般长寿,叶家这群人就等着哭吧!
转眼间,准备的日子已过去大半。
叶葵使了小手段让杨氏去找贺氏麻烦,自己趁机脱出身来,躲懒睡觉。
可谁知刚刚闭上眼,就听到外间秦桑凄厉的尖叫声。
叶葵大汗淋漓地睁开眼,毛骨悚然。
出了什么事?连秦桑都叫成这样,真的遇鬼了不成?
“秦桑——秦桑——”叶葵顾不得别的,扯着嗓子唤起她来。
外头的尖叫声渐渐平息,换成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莫非有刺客?
叶葵丢开被子,飞快地下了床举起桌上的一只景泰蓝的瓷瓶赤脚朝外间靠近。
“啊——”
秦桑又是一声尖叫。rs




朱门恶女 095 骇人鼠魇
叶葵脸上的凝重紧张还未收起,却是已经长长舒了一口气。
秦桑握着剑,满脸惊魂未定。
“秦桑……”叶葵嗫喏着,突然不知说什么才好。在她眼中一向胆大包天,动起手来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秦桑却会这般害怕老鼠。
地上那只灰毛的大老鼠已经被秦桑给剁成了肉泥,惨不忍睹。
叶葵放下手中的景泰蓝瓷瓶,走近了轻拍秦桑的肩,轻声道:“它已经死了。”
秦桑慢慢收起剑,眼中波光潋滟,竟是连眼泪都给吓了出来!
“别怕别怕,不过就是只老鼠而已。”叶葵柔声安慰着,心中却觉得有些古怪。
偌大的叶家,来往仆妇络绎不绝,主子住着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这般大的老鼠?而且她住进来这么久,连颗老鼠屎都没有瞧见过,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大一只老鼠?而且不偏不倚就出现在她的屋子里。
她凝神想着事,却没有注意到秦桑脸上越来越痛苦的神情。
“啊——”
凄厉又压抑着的尖叫声在密闭的屋子里回响着,叶葵唬了一跳,急忙去看秦桑。
提着剑的少女脸上有着崩溃般的神色,恐惧至极。
叶葵骤然见到这样的秦桑,不由慌了神。
惶惶然,伸手去将比自己还高些的秦桑揽进怀中。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她屏息静默了会,放柔了声音继续安慰道。
房门被重重叩响,燕草在外头一脸焦急地喊:“小姐,出了什么事了?”
许是方才秦桑的尖叫声惊醒了人,燕草心里怕也是以为连秦桑都吓成这模样,定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才急巴巴地跑过来。
叶葵扬声冲外道:“无事,你快去歇着吧。”
“当真无事?”燕草的声音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叶葵无法,只得有说了一遍。门外这才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而此刻,趴在她肩上一脸泪水的秦桑却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那些被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想要去遗忘的事情,终究却还是都忘不掉。像是个可怕的梦魇,将人困在里面,便再也出不来。
不论是谁亲眼看到过老鼠将自己的父亲当成食物啃噬殆尽,而自己却又不得不将那些吃了自己父亲血肉的东西当成食物吃下去的事后,恐怕都难以将一切忘却吧?
她原本不叫秦桑,很久以前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她姓木。
名朵。
那个时候,她还有阿爹也有阿妈。
只是从她有记忆以来,他们就是贱民。明明有着贵族的姓氏,却是再肮脏不过的一群人!
被族人瞧不起,也被那些外来人鄙夷。
他们是蝼蚁一般的人,却努力想要像雄鹰一样活着。可蝼蚁永远都是蝼蚁,永远不可能变成雄鹰,就算你历尽千辛长出了鹰的翅膀,也会被人活生生折断。
阿妈被人抢走了,阿爹也被人打死了……
年幼的她被困在屋子里,陪着她的只有一堆逐渐腐败的稻草跟阿爹的尸体,还有来来往往的鼠群。
要活下去啊……
阿爹的声音似乎一直都在耳边回响,所以她哭着活下来了。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见到了仙人。
少年面如冠玉,眼角的泪痣血一般红。
向着她伸出的那只手更是洁净得叫她不敢触碰。
再后来,她跟着他们离开了苍州,同那个脸上有疤的鲲奴一道学武。后来的后来,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秦桑,被送到了叶家二小姐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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