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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叶葵敛了笑意,道:“所以这事姑姑无须再说。”
玉溪姑姑应了离去,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过了没多久,叶明宛主动来寻她说要单独住去。叶葵思来想去没想明白她到底是如何了,问了几遍却也是不得章法。叶明宛只一味撒娇般缠着她,要单住去。
原以为是玉溪姑姑同她说了什么。可偏生这几日她都未曾见过叶明宛。
初夏的风已是炙热的,叶明宛又是哭又是闹,额上不多时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不管不顾拼命往叶葵身上扑去。将一头汗水尽数抹在了叶葵的绛紫色衣衫上,泅成了斑斑驳驳的斑点。
“你前几日还说打死也不去单住,如今怎的就改了口风?”叶葵将她推开先,皱眉问道。
叶明宛鼻子抽抽,抹了一把脸。掌心顿时湿漉漉起来,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泪。她抽泣着道:“我只是觉着玉溪姑姑的话有道理罢了。我若是住到夫人那去。总归是比如今这样的处境要好些。”
一番话说得没头没尾,听得叶葵一头雾水。
觉得玉溪姑姑的话有道理也就罢了,什么叫做住到夫人那去,总归比如今的处境要好些?
“你同我说说,你是如何想的?”叶葵拿了帕子来给她擦脸,轻声问道。
叶明宛黑葡萄似的眼眸一闪,拉着她的手道:“二姐,我今年才七岁,等到我能给姨娘报仇还需要多少年?若是要等到十几岁才行,那之前的那些年我都在做什么?岂不都是白白浪费了?可若是我日日窝在夫人面前,她见了我难道不会觉得心烦?”
叶葵静静听着她说,并不接话,叶明宛只好自己又继续道:“所以我要住到她那儿去,这么一来,我迟早气也将她气死!”
“扑哧——”原本是深沉又严肃的话题,可叶明宛这句话一冒出来,叶葵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若是能被你气死,恐怕也就不是她了。”叶葵笑完,将手中帕子丢回水盆里,斥道,“你这异想天开的念头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叶明宛见她笑,嘴巴一瘪又要哭,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道:“我只是不想等了……我每晚都梦见姨娘,她浑身是血,一直在哭一直哭……”
闻言,叶葵蓦地沉默了下来。
叶明宛此刻说的话,竟着实有几分像是叶殊当初说过的话。他当时也是这般说的,不想等了,所以迫不及待要去杀了贺氏。也是因为那件事,她跟叶殊几乎成了陌路。难道如今,只有七岁的叶明宛也要重蹈覆辙?
她才七岁……
叶葵眼皮一跳,口中的话已情不自禁地冒了出来,“五妹,这事你容我考虑一番如何?”
叶明宛张张嘴,似乎不想答应,可最终却只是一言未发地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到叶明宛小小的身影一消失,叶葵便招了秦桑来,道:“你去看看,这几日五小姐都见过谁。”
秦桑应喏而去,叶葵揉着眉心,只觉得那里的纹路越来越浓越来越深,犹如刀刻。叶明宛还只有七岁。哪怕古人早熟,她也不会想到那般多那般深的地方去才是。等不及?她若是真等不及,大可以来求她为何会突然想到要去贺氏那?若是一开始贺氏跟叶崇文都想要将她带走的时候,她答应了,叶葵反倒会觉得正常。可如今,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忽然提起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怕是同玉溪没什么干系。
果然,秦桑回来后将事情一说,一切就都明了了。
这些日子,叶明宛只见过一个可疑的人。那人是叶葵并没有预料到的叶殊。
叶明宛去池子边喂鱼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坐在边上亭子里看书的叶殊。这两人本没有什么交集,可这一回,叶殊却主动邀了她进亭子一道玩。听说一直呆到用晚膳的时候,两人才分开。
秦桑说完后,叶葵心里波涛翻涌,陡然间气愤了起来。
她还真想劈开叶殊的脑瓜子看一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稻草还是什么!这件事,定然也是叶明烟花言巧语怂恿的,他便信以为真,还当自己是为叶明宛考虑,巴巴地去说了。
叶明宛年纪尚小,又因为之前玉溪姑姑也曾提起过这件事,她自然就真的听了进去。
纤细的指在桌上划来划去,渐渐写成了一个无形的宛字。叶葵抬起头,吩咐秦桑道:“去同五小姐说一声,我答应她单独住,但是要住到夫人那去,她便只能自己去想法子,我不会帮她同老爷夫人说。”
叶葵如今私底下早就不以父亲母亲来称呼叶崇文跟贺氏,可不知为何,今日从她口中说出老爷夫人二字时,秦桑觉得尤为冷漠。她静了一会,小心问道:“小姐,不论五小姐答应了哪个,她若是不能留在您身边,只怕咱们更是防不胜防,这样当真无事?”
叶葵叹口气,回答道:“她是个闺女,不同于小殊。况且她留在我身边,最多也不过就只有一年光景。难道要等到我出阁后,才开始让她适应一个人走下去的艰难?趁着我如今还在,索性让她单独分个院子去住,便是有什么事我们也能知晓。”
“可是,您怎么知道五小姐不会去夫人那?”秦桑有些疑惑。
叶葵笑了起来:“旁的不必说,贺氏如今怕就不会答应。”
她当初想要叶明宛为的是面子,如今面子也早就被人踩在了脚底下,她何苦将叶明宛弄到自己身边来?更何况,叶明宛此刻说要去贺氏那,以贺氏对她的不放心跟多疑的性子,定然会怀疑这桩事同她有所干系,这么一来当然就更不会答应。
所以贺氏必然不会答应,就算叶明宛选了后者也无用。
秦桑似乎仍有些疑惑。
叶葵笑着看她一眼,道:“你且去说了便是,到时再来看我说的对不对。”
秦桑去了不过一刻便回来了,一见着她的面便道:“您还真猜中了!”
“我这可不是猜的。”叶葵闭着眼睛小憩,闻言迷迷糊糊地回了句。





朱门恶女 159 五味杂陈
因着同裴家的亲事,叶崇文如今对叶葵的态度倒真是改变了不少。不像对女儿,却多少有了几分关切之意。只是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因为他态度的转变,当叶葵提出要择个院子让叶明宛单独居住时,叶崇文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事情原本进展得极顺利,直到贺氏听说了这事后端着架子出来装模作样地发问时,才又小闹了一回。
贺氏就像是只纸做的老虎,如今这模样瞧着就叫人觉得是虚张声势,分明无力却硬是要作出一副极厉害的样子来。她脸上的伤极严重,即便她后来将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又不知上哪寻了许多方子来用,可痊愈后到底留下了狭长狰狞的疤痕。如今虽然淡化了些,可看上去仍旧十分显眼。
自打她病后就略显枯黄的发也一直都未能恢复过去黑发如云的样子,如今被她特意盘成了松垮的流云髻,垂下来斜斜遮住了小半边脸孔, 算是遮挡了些她的可怖样貌。
可她的发单薄了许多,颜色又是那样,这样一来整个人便愈发没了精神气。一走出来,便叫人觉得病恹恹的。所以哪怕她说话愈发尖酸刻薄,架子端得愈发厉害,也根本无甚用处。便是如今的翡翠见了她,也根本不大怕她了。
但贺氏不以为然,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异状,她一见了叶葵便趾高气扬地问道:“五丫头既不同你住了,为何不搬去我那儿?她年纪尚小,如何能照料好她自己?”
她心里其实当然不想要叶明宛住到她那儿去,只是想着不让叶葵难堪一番心里不痛快罢了。
叶葵猜到她的心思,故意面露难色,道:“母亲如今的身子怕是还要旁人照料才是,哪里能照料得了五妹妹,五妹自然不便去叨扰。不过……”她拖了个长音,笑着道,“既然母亲这般说了,那不如我去问问五妹可好?她若是能同母亲住在一处,我也能放心些。”
“不用了!”贺氏闻言恨声道,“既然你父亲都允了,就不必麻烦了。只是你来年便是要出阁的人,做起事来怎地一点分寸也无?你五妹既然要搬出来住,你自然应该先同我来说才是,怎地直接便来寻了你父亲!”
后宅之事,原就是夫人的事,可叶葵却越过她直接寻了叶崇文,可见是故意要她难堪。
叶葵本就不准备给贺氏面子,如今又哪里会让她随意奚落,笑了笑便道:“母亲怎地忘了,当初五妹的事便是父亲允了的,如今自然也得问过父亲便是。何况,五妹自小也是养在窦姨娘身旁的,母亲怕是陌生得很吧?”
贺氏眼皮一跳,冷声道:“你的嘴皮子倒是真利索!”
“多谢母亲夸赞。”叶葵丝毫不客气,只当她说的是赞扬的话,恭敬道了谢。
贺氏讨不着便宜,愤愤转身走人。
自此,叶明宛独居的事便算是敲定了。择了个好日子,一行人扛着箱笼包袱将叶明宛的东西尽数从叶葵那搬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里,事情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新居第一日,叶葵便留在了叶明宛那用饭。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着饭,叶明宛突然道:“二姐,你是不是很讨厌三哥?”
叶葵一愣,艰难地将口中饭粒咽下,轻声问:“你为何突然这般问?”
讨厌叶殊吗?
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不算短的岁月里,她一直都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即便是后来跟叶殊间的关系僵成了那样,她也从未想过。叶殊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只让她觉得心寒,却从未想过自己是否已经厌弃了他。
从最初起,她便将他跟前世的弟弟混在了一块。
因为对那孩子的愧疚,以至于这一世的她其实根本不知该如何同叶殊相处。一旦靠近就忍不住逃离,一旦拉开了距离却又忍不住靠过去。叶殊变成如今那样,的确同她脱不了干系。可是有些话从何说起如何告诉他,她都不知。萧云娘的手札,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以及她为何知道那些事,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说。
萧云娘手札上的字在土生土长的古人看来根本就是番邦之语吧?叶葵怎能对曾见过萧云娘手札上字迹的叶殊说那些字她统统都认识?一个五岁就记得要报仇的孩子,却根本就不是个聪慧的孩子。
真正的聪明人皆是会扯谎的人。
谎言犹如人的另一张面具,有些人戴着它就开始所向披靡,而有的人漏洞百出,可叶殊是无法戴上它的人。
心机、谎言、谋算。
这些词原本就是一类的东西。
这些她都会,可她却不知该如何教授给叶殊。就如同她过去只盼着他能留在鸿都乡下一般,哪怕进入了叶家,她也未曾想过同他并肩作战。如此想来,她的确是错了。她未曾将内心剥悉给他看,又怎能怪他沉沦于别人的谎言里?
可是讨厌那个孩子吗?
——大抵是不讨厌的。
叶明宛翻着碗中的饭,睁大眼睛看着她,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大说话,有些古怪。那日我在亭子里同三哥说话,他可还问我你的伤好了没。”
“是吗?”叶葵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着饭粒。
叶明宛见她没有回答,突然又问道:“那你可喜欢他?”
孩子的问话,似乎特别得简单纯粹,不外乎就是讨厌跟喜欢两种而已。可成人的世界是那般地浑浊不纯粹,黑与白并没有那么分明,喜欢同讨厌也是如此。看似两个极端的词,在大人的世界里其实是能寻到中间点的。
她不讨厌叶殊,可说喜欢,却似乎也没有。
就是这样的奇怪。这般陡然间说起,她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她跟叶殊之间的感情似乎一直很单薄跟淡漠。哪怕是过去那些近乎相依为命的岁月里,也是如此。
不能交心的姐弟两人,终究走向了分道扬镳。
就好比年幼的叶殊直到落水后的生死时刻才吐露了想要报仇的念头,后来北上凤城之前也从未同她说起想要见一见父亲的事。他当日在佛堂中说的话是真的吧?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叶葵不是他的姐姐……
“自然是喜欢的。”叶葵心中寻不到答案,对叶明宛却如是说道。
叶明宛又扒拉了一口饭,道:“二姐你在撒谎对不对?”
叶葵又是一愣,疑惑地道:“你怎知我在撒谎?”
“你说喜欢的时候脸上并无一丝笑意。”叶明宛老神在在地解释,“何况,你若是真喜欢三哥,又怎会这么久都不见他?”
自窦姨娘去世后,叶明宛便几乎日日同她呆在一起,她有没有见过叶殊,这丫头的确时候一清二楚。叶葵眯着眼睛,看向她道:“好好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你忘得倒是快!”
叶明宛嘟着嘴,不悦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可叶葵却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似乎不知不觉间,事情早就都已经偏离了她预期的方向。她千辛万苦回到叶家来,是为了寻叶殊。留下,亦是为了他。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但仔细一想,说到底她仍在为了叶殊而艰难前行。
贺氏也罢,叶昭也罢,都是他面前的石头,而她始终是那个搬石头的人。这般想着,她忽然疑惑起来,不由质疑起自己,难道她至始至终都未曾放弃过叶殊?否则她便该在佛堂吵完那一架后,便想法子离开叶家才是,何必继续苦苦挣扎?
若是她想,并非走不掉。
叶家还有什么是她所抛不下的?可如今,她越陷越深,真的无法孤身抽离了。
“二小姐,玉溪姑姑派奴婢来告诉您一声,自明日起请您无事不必出门。”
声音骤然响起,叶葵唬了一跳,回过神来。来人是在玉溪身边伺候的丫鬟,可她传的话是什么意思?玉溪这是让她平日里不必出门?什么叫做无事便不必出门?这意思岂不是除了晨昏定省,长辈召见外,统统不该出门?
“这是玉溪姑姑的原话?”叶葵放下碗筷,饶有兴趣地问道。
玉溪的丫鬟点点头,恭敬地道:“姑姑还说天色不早,请您早些回去,酉正还有课。”
酉正的课是近日玉溪才开设的,不教礼仪、女红、琴棋书画,却是教她如何养颜的。比起动不动便让她贴着墙根双腿笔直地站立几个时辰,晚上的课对她来说已是近乎天堂般的生活。
看看时辰,似乎还早。
叶葵对玉溪的丫鬟道:“你回去告诉玉溪姑姑,我半个时辰后便到。”
那丫鬟答应着下去了。
“二姐,那个玉溪姑姑好凶。”叶明宛咬着筷子,口齿不清地道。
玉溪逢人便笑,可她的性子的确并不如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般和善。叶葵站起身,道:“你既知道她凶,便离她远些吧。”
等到叶明宛也用完了饭,叶葵才回了自己的院子。玉溪姑姑早就准备好一切等在了那,见她回来,问候一句便快速切入了正题。时间转瞬即逝,最后洗漱完毕,叶葵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起身后用着朝食,秦桑忽然同她说,幽州贺家来人了。rs




朱门恶女 160 贺氏外甥
贺氏嫁进叶家十数年,贺家的人除了个贺嬷嬷外,并无一人上过门。如今乍然传来有人自幽州而来的话,叶葵不由微微诧异。
等到秦桑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事情便清楚了。来的人的确算是从幽州来的,可却并不能算是贺家的人。来人名叫贺行之,虽住在贺家,同样也姓贺,却并非是贺家人。他今年已有十八岁,生得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说话行事的样子都颇有些怯弱,可那怯弱中又隐隐带着种浮夸,叫人一见便心生不喜。
贺行之乃是贺氏嫡亲的外甥。
贺氏的长姐应当算是贺家人中相当特立独行的一人。她还未及笄便为自己择定了夫婿,这原本是相当不光彩的一件事,若说两人私相授受,按照贺家的家规便是打死也无妨。可贺氏的长姐自小便是老太君的心头肉,所以便是这种事,老太君也一味站在她后头允了。很快,她便嫁给了一个穷秀才。
门不当户不对,自是要入赘的。入赘后,贺家人对这门婚事也就勉强忍了。
可两人成亲后没多久,贺氏的长姐便有了身孕,她年纪尚小,身子其实都还未彻底长开,结果生产时果真出了事。孩子活了,她却死了。那秀才相公伤心欲绝,没多久竟也一病不起,又苦撑了数月便撒手而去。两人皆去,只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所以贺行之一出生便是由贺氏的兄长一家带大的,所以既算是贺氏的外甥,其实也能算是侄子。
他此番据说是特意来向叶崇文请教学问的,指望来年能一举而中。叶崇文身为太子的老师,自然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所以贺行之巴巴地上门来求教,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问题在于。贺家乃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基业扎实,家中自然不会少了学问好的人,贺行之何必不远千里到凤城来求学?
何况,依叶葵来看,这贺行之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读书上。
但是贺氏这一回,却像是捡到了宝贝似的,在叶老夫人跟杨氏几人面前将贺行之夸了又夸,简直恨不得将他夸得天上地下舍他其谁一般。便是对叶昭,贺氏也从未这般夸赞过。
事情处处充满了古怪的气息。
倒是杨氏却似乎真的被贺氏给说动了心思。她可有两个女儿在。次女自然是别有用处,可长女如今的模样,能嫁出去已是万幸。若是能嫁到贺家去,那也算是上辈子积德了。虽然贺行之的身份说起来颇有些尴尬,而且似乎还有点克父克母的样子,但以杨氏来看,已是极不错。
但他这心思还没动几下。便被贺氏给堵死了话头。
贺氏面带喜色,连带着脸上的那条疤痕都好了许多的模样,道:“等行之中了举,我倒是想为他在凤城寻一门亲事,只可惜他身为贺家人,这亲事我可是一点也做不得主。”
叶老夫人转着念珠。也不去看她,只道:“你这做姨母的,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便去写了信送回贺家去罢了。这么一来,既尽了做姨母的心,亦不会僭越。”
“母亲说得是。”贺氏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突然又转过头对杨氏道:“四丫头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大嫂可有看中的人家?”
杨氏没料到她会忽然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来。闻言不由一愣,而后道:“她还小。便是再拖两年也无妨,人家嘛,只管慢慢看便是了。”
贺氏笑了笑,故意道:“那倒也是。再过两年也不知大哥会寻到什么差事,若是又要远离凤城,那四丫头自然也是不好将夫家择定在凤城的。”
先前因为她莽莽撞撞去寻了喜嫔娘娘的事,杨氏早已被叶崇恒给狠狠斥责过,所以如今贺氏这么一提,她便不由想起了叶崇恒当日骂她时说过的话。原本叶明烟若是好端端的,兴许叶崇恒能走太子殿下的路子,便是退一步,指不定也还能走喜嫔娘娘的路子。可如今倒好,只能听天由命了!
“二弟妹说的可真是,葵丫头倒是嫁得近,这隔三差五地二弟妹是想见便能见到,自然是不知我们这些人心中的苦恼啊。”杨氏扯了叶葵出来,成心恶心贺氏。
贺氏果真也被恶心到,眯着眼睛看了杨氏一眼,索性不去接话,权当没听到。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得不亦乐乎,叶老夫人却是听得烦了,摆摆手道:“都回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母亲好好歇着,我就先回去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话音未落,贺氏已是用厌恶的眼神将杨氏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那意思分明是说没皮没脸的东西,做什么都要学我。
杨氏亦不退却,狠狠看了回去。
两人几乎是互相瞪着眼离去的。
等到人走后,叶老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念珠往身旁小几上一掷,道:“这些个人,怎的就不能让我过个安生日子!”
阮妈妈好言相劝,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只好亲自点了安神香,又扶她上床去歇着了。年岁渐长,精力也就不大不如从前了。前些个日子叶老夫人还能耍上好一会的枪,可如今却是动不动便犯困,根本无力动弹。
等到叶明宛拉着叶葵的手来看望她时,她早已睡熟。
“祖母既然睡了,那我同五妹改日再来便是。”叶葵笑着同阮妈妈道。
阮妈妈嘴角翕动,有些为难地道:“二小姐,先前燕草那事,老夫人原是为了你好……”
叶葵依旧笑着,安抚地道:“妈妈不必担心,祖母的心意我明白,原是我先前太莽撞了。”既然燕草还活着,有些事能不提自然就不提,她丝毫不想同阮妈妈纠缠这个问题,所以不等阮妈妈说话,她已经领着叶明宛离开了叶老夫人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叶明宛打了个哈欠,随手摘了道旁的一只hua骨朵,道:“二姐,你可见到那什么从幽州来的表哥了吗?”
“嗯?”叶葵漫不经心地道“还不曾,怎了?”
叶明宛捂着嘴巴笑了笑:“我听说他生得比几个哥哥都要好看。”
叶葵失笑,道:“是哪个在你面前胡乱嚼舌根?你今年才多大,便晓得看人生得好看不好看了。他便是生得同天上的仙子一般,同你又有什么干系?“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叶明宛仍旧捂着嘴,闷声说这话。
她前几日掉了颗正中的门牙,如今说话也好笑也好,统统都要用手捂着才行。叶葵见了便不由要训她“你用饭的时候莫不是也要用手捂着嘴?”
叶明宛仰头看她一眼,道:“我用饭的时候嘴巴都张得极小,哪里会让人瞧见我的牙!”
两人说着牙的事,迎面忽然来了个人。
“总是捂着,这牙可长不快。”男子的声音略带沙哑,听上去极为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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