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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要她死或是叶昭亡——
这样的选择,岂止是锥心之痛!
贺氏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觉得有一股要命的疼痛之意从骨髓深处冒上来。这世上,叶昭是她最重要的人,可比起叶昭,她还有顶顶重要的一个人要守护。
那个人,自然就是她自己……
叶昭,本就是她为了巩固自己在叶家的地位、在老祖宗心里的地位而存在的。可如今,老祖宗死了。这叶家也早就不是过去的叶家。她不能死!她决不能死!叶葵还没有死,她怎能死!
兴许,没了叶昭,她还能借此让叶崇文心存愧疚,又或者她根本就可以借着这件事嫁祸给叶葵?
这些念头不停地在她心中徘徊,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恳求叶葵反而反咬她一口!可她的话还来不及出口,叶葵便已经冷笑着看着她吩咐秦桑道:“秦桑,带上四少爷,我们走。”
贺氏一怔,一股恐惧之意从脚板下涌了上来,叶葵莫不是已经代替她下了决定了吧?她急忙道:“你要做什么,我不求你救他了!”
叶葵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立在那冷冷地笑着。笑着笑着,那笑意就变得尖刻起来,她口中的话亦是刻薄而尖利的,“母亲,你怕是不想死吧?宁愿四弟死也不愿意自己死?人说虎毒不食子,可依我瞧,您只怕比那虎还凶猛恶毒许多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贺氏被戳中了心思,却不愿意这般轻易地被叶葵说破,咬着牙道,“你这个贱人定然心怀不轨,哪里又会那么好心来救的儿子!你快将他放下!我自有办法——”见秦桑已经俯身将叶昭扶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背上,贺氏不由大急,想要上前去阻。
叶葵一个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手卡在她的脖子上,凑近了冷声道:“你只管放下,我不会在这里要你的命,因为你迟早都会死在我的面前。你的儿子,我也会救。我如今倒是十分好奇,若是他醒来知道他的母亲先是杀了他以为是父亲的人,后来更是因为自己不想死,而宁愿舍弃掉他的时候,他会作何感想?”
贺氏只觉得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冰冷刺骨,恍若地狱来的鬼手,叫她喘不过气来。而眼前的少女虽然穿着一身素白,可在她眼里却分明穿着一袭如同血染一般的红衣,犹如黄泉路上开着的艳红炼狱莲。
“救……救命……”呼吸似乎愈发困难,贺氏下意识开始声音虚弱地呼救。
叶葵嗤笑一声,猛地收回手,将她狠狠推了一把,看着跌落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狼狈妇人道:“你记好今日我说过的话,我会让你求着我让你死,让你解脱!”
想死在这里,门都没有!
从一开始她就是吓唬贺氏罢了。死个温远无事,可若是贺氏死在了这种地方,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这世上多的是事比死亡更加可怕。
果然,这件事过去没有几日。
贺氏便尝到了那枚苦果。
她的儿子,终于同她离了心。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便再也无法挽回。在叶昭心里,温远远比叶崇文像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他想要有一个父亲,而贺氏诛杀了他心里最后的那点期冀。
他知道她也许没有做错,可就是没有办法原谅她。
他始终,都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啊……可贺氏,恐怕早已忘记了这件事。她对他的好,到底及不上她对她自己的好。
叶昭躺在床上,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委屈地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宁愿不当那个男儿。若他不是个儿子,而是女儿,也许这一切都会不同。
可事实上,他非但是儿子,还是嫡出的儿子。
所有的一切,都容不得他做选择。贺氏来看他,便看。可他只抿紧了嘴,一言不发。温氏陪着贺氏来了两回,瞧出了端倪,可每每问向贺氏的时候,贺氏却只是支吾着将她敷衍过去。温氏这下子可真的察觉出不对了,这母子两人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到底是什么事,两个人却是谁也不肯说。
温氏趁着贺氏不在的时候去问了叶昭,叶昭却始终是一言不发,直到最后她叹息着准备离去时,他才忽然道:“舅母,三表哥何时归乡?”
落叶归根,人死了自然是要归乡的。
可贺行之的这件事被她一拖再拖,竟似乎已经没了启程的意思,也怪不得叶昭会问。可他突然这般问,莫非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温氏心思向来重,最是容易多心,闻言便道:“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叶昭却是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声音闷闷地道:“没什么,只是想着天气热,心疼三表哥罢了。”
都是一样的,贺氏也好温氏也罢,说到底如果有朝一日他死了,恐怕贺氏也会拿着他的死作伐,而不是在他的灵前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随他一起去才好。可是她明明那般疼爱自己,可为何却仍旧会是现在这幅模样?难道那些疼爱关心, 都是假的不成?
叶昭这般想着,沉沉睡去,连温氏是何时离开的也不知。
不过第二日,温氏便向叶老夫人告辞,说再过一人便要带着贺行之的尸身离开凤城了。
叶老夫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当即让人准备起来,只等斗转星移、天黑天明,便能将贺家的人都送走了。毕竟,这几日,温氏几人留在叶家,贺行之的尸体也一直都在那搁下,着实叫人不痛快。如今终于要走了,叶老夫人登时觉得打从心眼里舒坦起来,当天的饭都多用了半碗,面色都好看了许多。
贺行之的尸体只要在叶家一日,众人就会想起鹤寿堂的事情来。
叶明珠如今也还躺在床上,靠抹着气味古怪的膏药跟日日喝安神汤度日。她如今的精神倒像是正常了点,可一醒来就要看镜子,一见镜子就发疯,不给她镜子也要撒泼闹腾,叫人哪里受得了!
叶三小姐,算是彻底地毁了。
可贺家当然也不会为这桩事负责。睡了又如何,不是清白之身了又如何,他们家的儿子可还死了呢!何况事情出在叶家,谁知道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没寻叶家的晦气便已是极好了!
若不是温氏顾念着这事若是深究起来,贺氏绝对脱不了干系会被牵连出来,她早就痛下杀手,又怎会给叶家人一点好脸色看。
临行前,她特地去寻了贺氏,看着恍恍惚惚的小姑子道:“小妹,你只有昭儿一个儿子,往后他便是你唯一的依靠。你们二人之间可万不能有什么心结。他还是个孩子,有些话你要说给他听了,他才能真的想明白。”rs





朱门恶女 186 熊熊烈火
温氏特地去寻贺氏说起这些话,原本不过是念着这贺氏未出嫁之前同自己的感情一向好,如今她要走了,却是一点忙也没帮上。往后却也恐怕是没机会来凤城了,趁着如今还有时间,倒是该同贺氏说说心里话了。
可贺氏听到她蓦地说起这些话来,心神大乱。
一大堆的话堵在她心里,又冒到喉咙口来,简直就叫人不吐不快。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沈妈妈跟翡翠的好来,沈妈妈在的时候,她虽然看到沈妈妈便心中不喜,可有些话却是能尽数吐露给她听的。如今倒好,不单沈妈妈早就去西天见佛祖了,便连翡翠都已经被她给打发给了个鳏夫小管事做媳妇去了。
原先,她只顾着将这些知道她陈年秘辛的人都远远打发掉,可如今她孤立无援,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将话都憋在心里了。
难得今日温氏这般温声细语地同她说话,只要一听到这样的声音,她就忍不住想要将心里的话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部倒给温氏听去。
她蓦地拉住了贺氏的袖子,嘴角翕动。可那些话在舌头尖打着转,最后却又都咕噜咕噜地被咽了下去,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嫂子,你可千万要帮帮我”,这般近乎求饶的话却没能让温氏继续软言相慰,反倒是似乎一下子便惹恼了温氏。
温氏毫不客气地甩开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道:“要我帮你?你的儿子,我要如何帮?”
“嫂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氏急急忙忙申辩,可舌头去像是打了结,越急便越是说不清楚。
温氏听得头疼,盯着她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何意思?你如今是叶家的夫人,再不是当年那个缠着我想吃糖的孩子了!小妹,萧云娘的那个女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可知她派人给我送了什么?”
她既然先前都决定留在叶家多呆几日,又怎会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便突然间决定离开呢?
叶昭的话,在她听来始终不过只是个孩子的话罢了,她又怎会放在心上。她在意的,也是让她不得不赶紧离开的真正原因是叶葵让秦桑给她送的那封信。
极短的一封信,上面写着的话,却足够叫人肝胆俱裂。
“那封信上头整整齐齐列举了贺家几个在朝为官的族人做过的事!”贺氏并没有点明那些事都有多见不得人,可心里却是想到那封信,就不由慌乱头疼起来。
贺氏却像是不信,疑惑地道:“嫂子你莫要诓我,她不过就是个深闺里的小丫头,难道还能知道朝廷上的事?”
她身为叶崇文的夫人,却也是一点也不知道朝上发生的那些事,便是流朱公主恐怕也不会知道多少,更何况是叶葵那个小贱人!可温氏的话再一次让她震惊了。
“你出嫁多年,自然不知那些事。”温氏压低了声音道,“你以为贺家百年基业是如何来的?”
哪个高门大户里头没点肮脏的事,就好比有几个当官的是真的一滴油水也不沾的?清官? 哼,法场上跪着的,被抄家流放的那才都是清官呢!这本是一池子浑水,你非得装里头那朵白莲,要想不变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是说……”贺氏到底不笨,被温氏反问了一句便知道她并没有在同自己说笑,叶葵的确让人给她送了了不得的东西。所以她才会不得不提前离开凤城,才会特地来寻自己说话。
温氏见她似乎明白了过来,不由叹口气,道:“那样的人,饶是我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有这般本事。”
能将手伸到外头去,又借着外头的事反过来胁迫内宅里的人,这手段可谓是雷霆般了。如今她还只有十四岁,等再过几年,她会变成什么模样?温氏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你斗不过她,索性便不要斗了。”温氏一向秉承“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如今的局势以贺氏的本事是绝没有可能拿下叶葵的,指不定还会被反咬,所以依她来看,倒不如,干脆放弃罢了。
温氏继续说道:“总归昭哥儿也是嫡出的儿子,将来这叶家还不得分给他一半?那叶葵,定然是要嫁出去的。若是我没有记错,她的婚期也不过一年了,你倒不如好好准备准备,不必斗了。等她一出嫁,萧云娘剩下的那个儿子岂不是还任由你拿捏?你是主母,儿子的婚事不论如何,总是由你定夺的。男人嘛,最是容易灌迷魂汤了。等到时候给他挑个合你心意的儿媳妇,还怕拿捏不住他?“
温氏的这番话说的极其细致,可贺氏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一般,只喃喃道:“还有一年呢……我不同她斗,可她若是要同我斗可如何是好?”
“你蠢了不成?!”温氏恨铁不成钢,气得用手指头重重点着她的额头,“上头还有老夫人跟姑爷呢!你只当他们都是摆设不成?不论什么事你只管全部扯到他们面前去便是了!”
话虽如此,可贺氏却仍旧不放心,点着头,却分明是心不在焉。
温氏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转身走人,口中恨恨道:“若是要活下去,你便只能自己学聪明些!”
“嫂、嫂子……”等到贺氏回过神来,温氏早已走得没了影,她只好颓然地坐在窗前,呆愣愣地盯着外头的一株花看。
次日一早,温氏便带着两个儿子跟贺行之的棺木离开了凤城。
叶老夫人不由扶着阮妈**手好生叹了一通气。这下子,好歹是解决了一桩事。
可叫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又发生了!
当天夜里,叶葵院子外道旁的几棵树突然烧了起来。被人发现的时候,连靠近树的那面院墙都已经被烟给熏得漆黑一片。不过好在只是烧了树,并没有烧到院子里,也就没有人受伤。只是自那以后,府中便又有谣言开始四起。
有人说温氏几人虽然带走贺行之的尸身,可他的亡魂却仍旧留在叶家。
因为是被烧死的,心中定然觉得冤枉,所以这才半夜出来游荡。可为何只有叶葵那出了事?这自然是因为那件事怕是同叶二小姐脱不了干系了。听说原本那日该在那里的人是二小姐才是,可不知怎的最后却变成了三小姐。又有人像是亲眼瞧见了一般说,老爷手里原有张能证明是二小姐约了人去那的证据,可却被流朱公主给撕了。
府中谁不知道,流朱公主跟叶葵的关系再好不过。
所以她会撕了那张字条,就说明这事定然是跟二小姐有关系的!一时间,众说纷纭。
叶葵只当了笑话听,而且听得津津有味。可没过几日,她终于也开始发现了不对。之前那株被烧掉了的树下有人发现了一根包着银箔的杆子,虽被熏黑了,但是好歹还能认得出来。最后便下了定论说是有人不小心在这弄坏了灯笼,又未曾见里头的烛火熄灭,所以才烧了起来。这理由虽牵强,可到底比什么鬼魂复仇来得正经的多。
可是近几日,那火已经渐渐开始烧到她的院子里来了。
她院子里是有另开了小厨房的,所以自然也就有堆放柴禾的地方。又是一天夜里,柴堆蓦地起了火。木头烧得快,不多时火光就映红了半边天空,叫人惊骇不已,惊动了满府的人。
柴禾本在厨房边,厨房里又有水缸,所以发现后没多久那火便被扑街了。可地上也就只剩下了几根焦黑的烂木头,泡在一地浑浊的黑色污水里,惨不忍睹。
这一回,倒是人人都开始相信鬼魂纵火报复的事了。鹤寿堂的那把火,也渐渐开始有人认为是叶葵做的了。
反正她本来就是个恶名远扬的人,胆敢在堂姐的院子里将堂姐的胳膊给斩断了,难道她便没胆子去曾祖母住过的屋子里放火烧死自己的表兄跟庶妹?
众人越想便越觉得事情就是如此,开始深信不疑。
叶葵听说后,只冷笑了两声,并没有做什么举措。总归她名声已如此,再难听些又何妨?屎盆子扣到了头上,难道还能去怪盆子不好使?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那只纵火的“鬼”给抓出来!
旁人迷信,她可不会!鬼会放火?开什么玩笑!所以这火定然是有人放的!那混杂在烟雾中的淡淡桐油气味,她可没有闻错。这府中,有人想要她死。
可是会是谁?
这件事不像是贺氏做的,也不像是叶明烟做的。若是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做的,都不会只做到这样的程度而已。厨房在她院子最偏僻的位置,若是要烧死她,那可不是个好的起火源。可若不是她们又会是谁?
算起来,她树敌太多,一时间倒是想不出会是谁做的了。
不过又过了两天,一直在埋伏的秦桑便生擒了那只纵火的“鬼”!
这只“鬼”的确十分出乎叶葵的意料。
所以当她看到那个被秦桑打晕堵住了嘴巴的人后,愣了好一会才道:“原来是他……”rs




朱门恶女 187 愚不可及
放火的人,叶葵曾设想过多人,可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会是叶蒙。
叶蒙在家中排行第二,只比叶殊大几日而已。可萧云娘知道自己怀着叶殊时,秦姨娘还不是叶崇文的妾,当然更加不可能会有身孕。但叶蒙最后却出身在了叶殊的前头。他同叶昭一样,亦是个早产儿。可比起叶昭,他的身子却是康健的多了。
然而,论起别的东西来,他却是这家中最最无用的那一个。
哪怕是生性软弱的叶渝也要比他好厉害得多。叶蒙不论是在课业上还是在为人处世上,都极不怎么样。他同自己双生的姐姐叶明珠一样,从小便被抱离了秦姨娘的身边,是由贺氏教养而大的。但叶明珠尚能勉强算是在贺氏跟前长大的,他却根本就是由乳母教养长大的。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并不能真的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打从叶葵头一次见到他时,便看穿了叶蒙。
也真是因为如此,叶葵当初才会想要借着春禧来给他下绊子,当然这一切最开始都是为了惩戒秦姨娘。然而春禧并不是一颗毫无思想、随意便能妥协的棋子,所以她最后自作主张选上了叶葵庶出的哥哥叶渝。
自那以后,叶葵也就并没有继续将叶蒙这个人放在眼里。比起明知自己是庶女却仍旧不断妄想的叶明珠来,叶蒙根本就弱得没有一点存在感。
“秦桑,打盆水来。”叶葵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吩咐道。
秦桑低头应了声,快步往外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叶葵跟叶蒙两人。她的这个弟弟,年纪轻轻就爱往女人堆里钻,听说平日里还爱吃点胭脂口脂什么的,整个就是一典型的纨绔子弟。本以为他这一生大抵也就只能这样。在后宅里混着日子长大,娶妻纳妾继续混到死的那一日为止。可没想到,他竟然敢跑来放火!
要知道,敢在府中朝着她放火的人除了叶明烟外,怕是就连贺氏也不大敢吧。可他却竟然敢!
叶葵伸出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见他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只好继续等秦桑打水进来。
平日里,她也未曾发现叶蒙有这般胆色,如今倒是真的开了眼界了。若非如此,她想必还被蒙在鼓里。叶蒙跟叶明珠的关系非但不是同她想象中那般寡淡。指不定两人还是实实在在的姐弟情深呢。
倒不像是她跟叶殊……
若是她出了事,以叶殊的性子哪怕心中愤恨,恐怕也没有胆子同叶蒙一般行事。
这般想着。秦桑已经打了水回来。
大夏天的,夜里的井水却依然寒冷刺骨。盛在木盆里的水“哗啦”一声朝着叶蒙迎头泼了下去。
叶蒙大张着嘴巴睁开了眼睛,寂静的夜里却只有水“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他大张的嘴里根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叶葵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道:“二弟,你好大的胆子。”
她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清冷,此刻似乎被那些水给激的,登时愈加冷了起来。落在叶蒙耳中,犹如恶鬼催命般,叫他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身上的衣衫湿透了。还有水珠不断地沿着额从脸上滑落,冰冷刺骨。
“秦桑,把他的哑穴解开。”叶葵直起身吩咐秦桑。又道,“若是解开后,他敢大叫,不必等直接割了他的舌头便是!”
叶蒙闻言身子抖得愈发厉害,就连秦桑已经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他也依然不敢开口说话。他今日终于寻到了机会,不必再像前几次一样不痛不痒地放把火。而是能直接从角门那潜入叶葵的院子来纵火,可谁知道,火折子还未从袖中取出来,他便已经被秦桑给打晕了。
若是他知道今日本就是一出瓮中捉鳖的计,不知他此刻是否还有力气发抖了。
“真乖。”叶葵索性蹲下身,嘴角噙着一丝不知意味的笑容伸手摸了一把他发上的水,“二弟你可是认为是我害你姐姐成了如今那副模样?”
叶蒙悄悄觑她一眼,却仍旧不敢开口,看来是被她方才同秦桑说的那句话给吓着了。
“怕了?放火的时候怎的不怕?”叶葵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厉了下来。
叶蒙终于嗫喏着道:“二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杀我……”
这种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求饶,看样子脑子里装着的倒也不全是草。叶葵仍笑着,只是漫不经心地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这件事,我自然会禀报给父亲知道,你若是聪明,现在便先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求饶吧。”
叶蒙一听这话可就真的懵了。
如今正是事头上,若是被捅到了长辈面前,他哪里还讨得着好?
叶蒙登时哭了起来,双手被捆在背后不能伸出来抱住叶葵的腿求饶,他便只好将**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一边颤抖着声音喊道:“二姐……你饶了我吧……绕了我吧……”
可是头还没碰到地面,叶葵便已经伸手挡住了他的额。
那只看似纤细的手却有着出乎他意料的大力,重重抵住了他的额,叫他动弹不得。叶葵嗤笑一声,道:“别磕了,若是磕红了头,指不定到时候还有人要来说我滥用私刑,私底下处置你了。”
“秦桑,去让人将事情通知了老夫人跟老爷。”叶葵猛地双手一齐用力,将叶蒙往后一推,自己站起身来吩咐道。
秦桑却难得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件事真的要这般做?”
不论如何,叶蒙总归是叶崇文的儿子,是叶老夫人的孙子,就算他想要对叶葵行凶,可如今一则没有成功二则没有证据,谁知道他们最后会如何处置他?指不定,就这般放了训诫几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叶葵却像是胸有成竹,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去便是了。”
叶蒙是叶家的孩子不假,可他只是个庶出的且又不成器的儿子。谋害嫡姐,这样的罪名岂是他能担得起的?
果然,事情同叶葵猜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叶崇文一听到这件事,便三魂去了两魂了。这桩事可不同先前鹤寿堂的那件!那时候的事,在他看来乃是丑事,所以见到火起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干脆将叶葵烧死罢了。可如今,叶葵好端端地睡在自己的屋子里,却差点被她庶出的弟弟给烧死了。这种事,说出去叫叶家将来要如何立足?叶家的子孙又要如何处世?
这样的人家,哪个敢娶叶家的女儿,哪个又敢嫁进叶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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