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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最爱MISIC伯爵
查家的屋子里有一间房间是从来不让外人进去的,除了他自己。但是那一天,他抱着超子破天荒的对卓雄说道:“你跟我进来。”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只有一扇门,门上贴着两张符,分别是三清上灵符和泰山符。屋内的气温极低,东南西北四个角各有一个小碗,碗里面装着的是油,都有一团小棉芯顺着碗吐出一半在外,“突突”得冒着火苗。
正中的位置有一张床,床上躺一个人。
查文斌在那张床的边上又新打了一张床,他把昏睡的超子就放在这张新床上,然后替他盖好被子。
接着微弱的火光,卓雄指着另外一张床问道:“这是?”
沉默了良久,查文斌开口道:“是大山。”
卓雄心头一骇,他一直以为大山已经葬在了查家祖坟上,那个坟他和超子都上去祭拜过,那枚铜铃,无风自吟,清脆的就像古时候的编钟。
查文斌站起身来给那张床上的人也整理了一下被子,这么多年来只要是在家里,他一定都会替他整理被子:“他没死,他跟超子一样,说是植物人,都还有一丝气儿在走。这些年我每天都给他灌些菜汁儿,不再的时候就只能委屈他饿几天。一开始,我也担心,但是后来医生也发现他的生命特征运转的很慢,就跟动物冬眠了一样,最长的时候半个月不进食也不要紧。”
他接着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救醒他的办法,名医仙药也寻过,大医院专家也请过,所有人都说不上他为什么会醒不过来。如今超子的情况和他几乎一致,我把他们俩放在一块儿,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在家里照顾。河图毕竟还小,这屋子里的阴气很盛,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那些穷凶极恶的恶鬼,把他们都关在这间屋子里,少说也有一二十个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醒来,就找了这些冤魂们替我做引子。这些冤魂们都是去找替死鬼的,但是大山和超子身上的主魂都没了,他们也就投不了胎。我发现在曾经大山咳嗽过,等我再进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现在这个样子。咳嗽代表着他曾经马上就要醒了,但是我确没有抓住那个机会。”
他又给地上的香炉里点了几根长香,这是给那些恶鬼们吃的。
“所以,我把他们关在这里,让他们替我看着大山。只要大山的主魂回来,这些恶鬼们会互相争斗,抢着投胎。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两次了,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但如果只要让我抓住一次,只要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就一定可以让大山和超子的主魂归位。”
“归位就能醒?”卓雄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两个兄弟都能平安无事。
“所谓的植物人,是因为七魄中丢掉了一魄,这一魄是在跟着主魂走的,就跟平时人能入睡的道理一般,人的魂是会暂时离开身体的。如果离开的魂永远都不回来,那么也就永远都会睡着不醒了。”
“有多大机会?”
查文斌看着西北角那不停跳动的一只灯芯说道:“不到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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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 第三百五十一章 番外 篇 (桥)四
第二天,阿爸回来了,那个女人说是已经醒了,但是一直在发烧,怎么得打针吃药都不行,人都开始在说胡话了,两人一合计,不行,这得还要去找查文斌,阿爸顾不上休息,踩着脚踏车便出去了。
碰巧的是,那一回查文斌还真的在家里,听说出了事,一起来的还有超子,他们是骑着三轮侉子先来的,超子叔叔还没忘记给我带了点吃的。
查文斌那一次的到来很隐蔽,整个白天都在家里没出去,或许他也是为我阿爸着想,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因为这道桥。
查文斌过来一看,说是这事得看天意,要是那女人命不该绝,今晚继续下雨的话,阴阳道重开,他便去走上一遭,把这绊她的小鬼给送送走。若是不下雨,有真龙守着,谁也没法送。
当时我们那里头还有一座庙叫做:龙王庙。
这座龙王庙据说是以前用来求雨的,就离着将军庙没多少路,两座古庙之间原本也就隔着不到四五米,只是年久失修加上破四旧的运动,现在也给毁了。庙虽然不在了,但是这龙还没走,当天下午查文斌就决定进去求个雨。
准备一只大白鸡,然后一个小葫芦,他跟超子还有我阿爸便摸到了那庙里面的一处深山里,在那儿有个水潭,水很冰,也很深。这个水潭再往上就没有河流了,也就是说这里就是整条溪流的源头,无论多大的干旱,这儿的水始终是满满的。
我们那条河是国内一条非常有名的河,黄浦江的源头,很早的时候,便有周边县里的人来这儿求雨,后来这门有点类似于萨满的巫术知道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也就没打扰这片水潭了。
杀了鸡,祭了龙王爷,在岸边摆上一个小葫芦,查文斌便开始念经取水。
这取水经文都是口口相传,从不曾有个文字的记录,因为那些古怪的音节连念经的人自己也不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经文需要一直念到葫芦里的水被灌满为止,有的人说这是上面瀑布飞下来的水溅满了,有的人则说这是水之精华,是龙王的雨凝结成了神水。
等水满了,超子便背着那个看似只有鼠标大小的葫芦,但是却很吃力,很重,等背到桥头的时候才能卸下。查文斌打开那葫芦,把里面的水洒在桥上,没一会儿,天空就开始飘起了雨滴,有的事情就是这么神奇。
当天晚上,阿妈烧了几个菜,用匾装好,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了查文斌。
那时候那个女人还在外面住院,只是传回来的消息都说不大好,怕是没得治。查文斌就用白纸剪了个一副两人抬轿子的图案,然后用线吊在一根小竹竿上,然后让超子捧着菜碗跟他大半夜的去那桥上。
然后让超子退到路上,查文斌点了香烛,摆好碗筷,就坐在那桥中间。晚上下着毛毛的细雨,查文斌就那样挑着那张纸轿子一直在那等。奇怪的是,超子浑身都湿透了,查文斌身上却一点雨水都没打着,香烛也丝毫不受风雨的影响,就像那儿是一个真空地带,连桥面都是干燥的。
等到半夜里,那个纸头轿子突然开始动了,就跟皮影戏一样,一抖一抖的,查文斌便站起身来,慢慢提着那轿子过桥,等到桥头的时候,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折子一把把那纸片片给点燃了,然后向桥下的河里一丢,瞬间被溪水冲走的老远。
后来我才懂得,这桥那是便是奈何桥,他用了祭品和假人引了那个小鬼出来,然后一脚给踹进了桥下的忘川河,无论神鬼,只要进了那条河,便永世再也不会出来害人了。
第二日,那个女人便出了院,所有的医生都解释不了,这个在临床医学上已经宣布进入病危的人,第二天一早就能自己收拾包袱和行李回家了。
再后来,查文斌替我阿爸订了一对石狮子放在桥头,从那以后,这座桥便再也没有出过事儿,我也在那个弯弯上没见过其他人。
那一次走后,查文斌和阿爸约定过些年再把我重新送过去,可是一等等了好多年,我都没有再见过查文斌。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胸口那块胎记也逐渐成了一个铜钱大小,后来我曾经想去做一个手术把它给割了,可是阿妈却死活都不肯,说小祖宗这个东西动不得,也就是从有了这块胎记,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或许它就是用来堵住我另外一只眼睛的吧。
而那座桥的故事也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前又再次发生了。
今年我老家进行村庄整治,政府出资加宽道路,那个弯弯也终于被现代化机械给砸掉了一半,为了方便浇路,那对石狮子被工人暂时移动到了路的那边,阿爸心里虽有不快,但也无能为力,不能阻止工程的进度。
那一日我正在杭州的滨江繁忙的高架桥上往回赶,因为约了几个朋友在老家吃晚饭,从这儿回去,往日里也就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可那天是周五,高架桥上出奇的堵。
顺着车流大军,我刚刚通过四桥,车上的手机响了,手机显示是:老爸。
“喂,小忆,你赶紧回来!”电话那头是阿爸急促的声音。
“啊?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的,我已经在路上了。”我对电话那头的阿爸说。
到杭州这座城市,已经有很多年了,因为工作越来越忙,我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频率基本保持在两个月一次,这次也是几个老朋友约吃饭约了好多次,推脱不得,才回去的,可是老天似乎知道我要回去,便开了这么个玩笑。
“赶紧回来,你妈在人民医院,她把自己的手指给砍断了!”
当时我的脑门子里立马就“嗡”得一声,丢掉手机,我想踩油门却无能为力,因为实在是太堵了。那一日我用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时间才匆匆赶到医院,才到医院急症楼便看见阿妈在两个护士的搀扶下走出了手术室,手上厚厚的纱布还渗透着红色的血。
她用一惯的大嗓门冲我喊道:“没事了,没事了,让你阿爸别打电话,他不听,小忆这孩子性子急,要是路上出了出了意外怎么办?”
当时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下了,在这种时候,阿妈关心的依旧是路上的我。
阿妈是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一刀削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当即左手的食指就被削成了两截,幸亏医院送到的及时,医生说断指已经接上了,但是需要漫长的康复期,因为里面的骨头、肌腱以及神经和血管都是完全断裂。
晚上我陪同阿爸回去拿住院需要的东西时,发现桥头的那对石狮子被人动过了,便问道:“这东西,谁动的?”
“别提了,施工队动的。”阿爸的叹气里显得非常无奈,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我问道。
他抽了一口烟说:“能接上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明天让他们把狮子搬回原来的地方就没事了。”
一下子我的思绪就重新被拉回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我问道:“桥?”
“嗯。”然后阿爸便不愿意再说了,后来我去问了阿妈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儿。
村子里有一户人家老是生病,怎么瞧也瞧不好,那人便去寻了个先生,那位先生说他得罪了一个野鬼,那野鬼就蹲在那弯弯上,让他弄点碗筷,备些纸钱去那儿烧,说烧完了就没事了,就不会再缠着他。
刚好他们来烧纸的时候,天是下雨的,狮子也被移开了,那人半夜里烧完便就走了。第二日是天晴,阿妈很早便起来打扫卫生,顺便就扫到桥上去了,因为这几天搞工程弄得到处都是泥土,她便看见了地上有一堆烧完的纸钱,就顺嘴说了一句:“这是谁干的!”
恰好,昨晚烧纸的那个人经过了,顺嘴说道:“昨晚我烧的。”然后就跟我阿妈说了是那位先生让他这么做的。
风水局最忌讳的便是“破”,没有了石狮子的夜晚,停了这么多年的阴阳路重开,送来的野鬼上了阳光道,直冲我家大门。
结果那天下午阿妈便剁掉了自己的手指。。。。。。
没过几天,那对石狮子就被重新放回了原位,但我怎么瞧都觉得不顺眼,阿爸说那是你的错觉,我却不以为然。最后借来罗盘一架发现施工队即使是按照石狮底座留在地上的印记放置的也没有完全复原,与当年查文斌放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差。
现在石狮子已经完全复原,阿妈的手也在康复中,但愿这座桥不会重新出现下一个故事。




最后一个道士 第三百四十八章:番外篇(桥)一
我叫夏忆,出生于1986年,小时候因为误入村里的一座将军庙幸而能够认识了查文斌。请使用访问本站。他跟我的阿爸关系不错,记得在我小时候,村里人家有个白喜事儿需要请道士,都是喊我阿爸去请查文斌。
查文斌有时候偶尔也会来我家坐坐,可他总是看着我笑,我一直不明白这位大叔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后来我爷爷告诉我,因为你的眼睛和别人不同。
那一年,我还很蠾ww. ”“ 。笤际窃诮硎虑楹蟮牡诙辏业囊?a href="/txt/23196/6695628/">离开了人世。对他的记忆,我残留最多的便是野草莓了,也就是那种学名叫做覆盆子的野果果。
爷爷这一生总共有两个女儿,六个儿子,我阿爸是最小的,我也自然是他最小的一个孙子。爷爷是轮流在六个儿子家里住,每个儿子家呆两个月,倒也自在。
那时候条件不好,家里是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的,可是我嘴巴又馋,爷爷总是会在我幼儿园回来之后变戏法的般的拿出一点好吃的来哄我,其中最爱的便是这覆盆子。
在轮到我家来照顾他的时候,爷爷总是习惯把我架在他腿上,然后告诉我妈妈:这个娃娃是个好娃娃,只要长大了别走邪路,一定会有出息。
爷爷走的那一天,我刚好从幼儿园里刚回来,那会儿他是住在我家坎子下面的四伯伯家,我要想回自己家,就得从这四伯伯家门口过。
那一天四伯伯家门口的人特别多,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到了,我刚走过四伯伯家的桥,婶婶便过来喊道:“小忆回来了,赶紧进屋里来看看你爷爷。”
那会儿,我那几个堂哥堂姐们都还在念小学,他们放学比幼儿园的要晚上几分,所以到的只有另外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堂哥。
那会儿,所有的伯伯姑姑们都围在爷爷的床前,表情凝重的看着他,我发现阿爸和阿妈也在,我阿妈也看见了我,便把我一把拉进了怀里说:“小忆,爷爷要走了,你快喊喊爷爷,他最心疼你了。”
那个时候,我对“走”这个词汇的理解还停留在距离的层面,便问道:“爷爷要去哪啊,他不是在睡觉么?”
我阿妈哄我说爷爷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快去喊一声他。
其他伯伯姑姑们也都让我喊爷爷,可是我发现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还有一个陌生人在,他穿着白色的长褂,手上拿着一个棍子,躲在角落里。
我看见了他,相信他也看见了我,因为我看见他冲着我笑了笑。
虽然我是个男孩子,而且还很调皮,但是觉得这儿有陌生人在,喊爷爷就有点难为情,喊不出口,便说道:“我不喊,你们老是喜欢逗我玩。”
大人们还在一个劲的劝我,我看到爷爷很吃力的把头偏过来想看看我,就在这时,另外一个堂哥也放学回来了。他比我大,所以大人们就让他喊,那个堂哥很是听话的喊了一声“爷爷”,然后我就看见爷爷的轻轻晃动了一下,但是眼睛还睁的很大。
接着叔叔伯伯们就开始哭起来了,很伤心的哭。我扫了一眼,那个穿白长褂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朝爷爷的床边走去。
这时我阿妈一把按住我的头让我跪下给爷爷磕头,我便照做了,等我起来的时候,那个白长褂的人已经不见了,然后我便和那个年长点的哥哥出去玩儿了。
刚出大门,我便看见爷爷了!
爷爷跟在一个穿着白长褂的人走上了伯伯家门口的那道桥,我想喊的,可是哥哥手中的皮球吸引了我的眼睛,我接过皮球一想,对啊,刚才阿妈是说爷爷要走了啊,他这不是刚好出去了么。
年少的我,何曾有想过,这桥上的是爷爷,那房间里躺着的又会是谁呢?
恐惧这个词汇对于小孩子来说是陌生的,因为我从来不觉得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当爷爷那口黑漆漆的大棺材被人抬出来放置在灵堂里的时候,有很多比我大的孩子纷纷攘攘着害怕,唯独我没有感觉,因为那玩意是我经常躲迷藏的时候用来藏身的。只要我躲在那里面,就从来不会有人能找到我,但是我也隐约的知道这东西不能瞎玩,所以也从来不肯说自己是躲在哪里。
后来,我就再一次的见到了查文斌,他才走过桥,一身道袍的打扮我便认出来了。一边还在地上打着滚的我立马站了起来然后跑过去喊道:“文斌叔好!”
他看着我,也挺亲切,帮我拍打了身上的灰尘说道:“哟,小忆啊,你怎么还在外面玩呢,快进去给你爷爷烧香,对了头磕过没有?”
“磕过了,文斌叔你怎么来了。”我问道,因为查文斌手里有一柄宝剑,我特喜欢。那个年代的男孩子哪有什么像样的玩具,玩的最多的便是阿爸用木头给我削的大刀和竹子削的宝剑罢了,可是查文斌手里那柄由七颗宝石点缀的可是真宝剑,小时候我可眼馋了,认为他就是那传说中的大侠,所以很是崇拜。
他捏了捏我的小脸蛋说道:“我来送送你爷爷。”
这时候刚好有指客的看见他了,连忙迎了出来,请他到里面去。
我嘴里便咕嘟了一声:“爷爷不是已经走了么,都沿着公路走好远了,你还来送什么。”
查文斌大概是听见我的话,便停了下来,重新蹲在我面前问道:“你说什么?能跟我再说一遍吗?”
这时,有很多的人围着我看,有亲戚也有村里的人,我不习惯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觉得很丢人,便大声说道:“我看见爷爷跟在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后面走到桥那头的大马路上去了。”
有些老人当时就开始指着我议论开了,这时我妈也在人群里,马上冲了过来打了我一个巴掌,然后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小孩子,乱讲话。”
我立马就不干了,这么多人,阿妈居然打我,我这人从小自尊心就很强,当我看见有些小伙伴还在对着我哄笑的时候,我立马扯高了嗓门喊道:“本来就是嘛,我刚才还看见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就在屋子里呢,就坐在二婶婶的边上!”然后嘴巴“哇”得一张,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我妈抬头一看,我二婶婶那个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便扬起巴掌继续准备扇,却被查文斌一把拦住说道:“别怪他,这孩子说的是实话。”
当时查文斌的话,在我们那儿有着绝对的权威,谁都不会去反驳他讲的话,他也很少讲话。从此我能见到鬼的传言,便私下传播开了,有的人说是因为我还是小孩子火焰低,有的人则说是跟那一天我的八字相冲有关系,但是查文斌则说那是因为我的眼睛和别人有些不同。
爷爷的葬礼是由查文斌来一手操办的,我记得的东西已经不太多了,只是依稀记得下棺的时候,查文斌又对我看了一眼。
再后来,我听大人们聊天说,那一次爷爷的棺材位被人动过了,会旺老小家,也就是我阿爸,八个子女中能得到爷爷最多的庇护。
我们家的老房子那一小段总共有三户人家:分别我家,还有四伯伯和五伯伯,呈一个品字形,我家在最上面,两位伯伯家在下面。那会儿有两道桥,分别是从四伯家过能去我家,还有一道便是从五伯家走,但是五伯伯家那条路实在小的可怜,那时候运点米啊柴啊都走不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我阿爸和四伯伯大吵了一架,农村人吵架,虽说是亲兄弟,但也撕破了脸,这种关系一直紧张了好几年才缓和。我的婶婶脾气非常躁便不准我们一家人走他们家的桥,阿爸和阿妈也不愿意再受气,便决定自己造道桥。
破土动工在那个年代那是大事儿,很多人都是要请人先来看过的。但是阿爸和阿妈说宁可相信自己的双手,就硬是用肩膀修了一条路出来,到最后就差架上一道桥。




最后一个道士 第三百四十九章:番外篇(桥)二
为什么说我对覆盆子的记忆是最深的呢,因为在原先架桥的那个位置长了好多覆盆子,对于这玩意儿的喜爱让我对那块地方情有独钟。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但是我是想去,却又不敢去,因为我去了如果被阿妈发现了,肯定得挨揍,因为覆盆子这玩意儿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喜欢长在老坟头上。
那儿是一道弯,弯的里面是人家,那条路从我家门口刚好通到那个弯弯上。那个弯儿很大,有着接近九十度的转弯,而且还很阴,太阳很早便照不到那个地方了,所以那地方冬天的雪总是最晚化 ”“ 。
一个坟包的恐惧对我来说远远没有覆盆子的诱惑来的大,以前是爷爷给我摘,爷爷不在了,我便自己去摘。很多时候我都能看见有个老婆婆在那弯上坐着,我也喊过她,但是她不理我,拄着拐杖永远是在那个位置坐着。
我也不是经常能看到她,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日子她才会去那儿,我不记得村子里谁家有这么个老太太,所以便经常对我啊妈说:“妈,上头那个弯弯上坐着的老太太是谁?”
我妈刚开始还会去瞧一眼,后来便不理我了,她认为是我在胡说八道,有时候我还听见她带着哭腔跟我阿爸说:“这孩子老神神叨叨的,以后可怎么办,你也不想办法去请个人来给他看看。”
那会儿,我阿爸也去找过查文斌,但是他不在,听外婆说他去了外地,后来阿妈对于我老提的那个老太太也就当做没看见了。
大约是准备要准备要起桥的时候,阿爸才听人说查文斌回来了,便放下手头的活儿急急忙忙的去寻他,那时候的查文斌看上去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过去他看见我,总会拿手来摸摸我的头,或者捏捏我的脸蛋,似乎我对他来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但是那时候我再次看见他,他伸出的左手想要摸摸我的头却停在了空中没有落下,转而又换成了右手。
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他那左手有两只手指始终是被他弯曲在手掌心里不露出来,我也还跟着学样,认为那样的姿势好有趣。
查文斌替我阿爸看了这条路,说让阿爸把门口的自来水出水口从右边挪到左边来,并且在路口做一口小水池,他说这是用来引龙的。
啊爸跟查文斌说了我老在家里神神叨叨的情况,查文斌去回答阿爸,反而过来问我:“小忆啊,你看见那个婆婆的时候害怕不害怕啊?”
我嘟囔着小嘴说道:“不害怕的,只是每次喊她她都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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