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风流
阮静柳目不斜视进了院内,秦远风笑眯眯对阮大奶奶道:“无妨,无妨,我等她便是。”说完也不等阮大奶奶再说话就随着阮静柳进了门。
阮大奶奶暗暗皱眉,跟着进去,才到了正厅就瞧见隔壁的房内有一男子掀了门帘出来,个子不高微胖长相和阮静柳有几分相似,来人目光直接落在阮静柳身上,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阮大奶奶立刻提高了嗓音抢白道:“老爷,妹妹回来了。”
阮大爷一顿,这才注意到还有外人在,斥责的话便止住了去看秦远风,秦远风冲着他一抱拳:“小生秦远风。”
“有礼!”与阮大奶奶同样的打量目光在秦远风身上转了一圈,道:“阮博蝾。”
两人算是见过礼,说话间阮静柳已经先进了正厅,秦远风便跟着阮博蝾一前一后进去,阮博蝾问道:“秦公子是舍妹的朋友?”
“正是。”说完应邀在阮静柳身边坐下:“在下与静柳认识已有三年。”又看了眼阮静柳,后者依旧是没有表情,比平日里还要冷漠几分。
阮博蝾也去看了眼妹妹,和秦公子又客套了几句,待上了茶他问道:“不知秦公子是何方人士,在何处高就?”
“在下扬州人士,家中开了间小药房略保营生,不敢担高就二字!”秦远风说完端了茶盅悠悠喝了一口,随后眉梢一扬赞道:“好茶!”
身世一露,阮博蝾已经没什么反应,适才的笑容收了转去和阮静柳说话:“你回来两月有余,为何不回家中来!”
“没空。”阮静柳并未喝茶,余光扫了眼秦远风!
阮博蝾拧了眉头,方才还因为秦远风在又不知道他的身份所有才有所收敛顾忌,如今知道他不过是个没身份地位的人,脸色一冷也没了顾忌:“两月有余皆是没有空?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将这里当做家!”
阮静柳看也不看他:“我当不当这里是家你何必明知故问,你请我回来要说什么,若是没事就不奉陪了。”作势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阮博蝾脸色沉了下来就要发火,阮大奶奶笑着进来:“好不容易回来,好好说话,好好说话。”说完去看秦远风也大不如方才的热情:“秦公子,他们兄妹有话说,不方便有外人在,还请秦公子回避一下。”
秦远风依旧是笑眯眯的喝着茶,闻言抬眸过来,笑着道:“我不说话,也不听,只喝我的茶!”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说你们的,当我不存在,没有打算回避的意思。
阮大奶奶一愣,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人,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僵硬着道:“这……确实有些不方便。”说完去看阮博蝾。
阮博蝾眉头打了个结,已露出厌恶的样子,阮静柳却是道:“他是我的朋友,不用回避,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夫妻两人气的不轻,阮博蝾指着阮静柳:“你……”说完又去看秦远风,他还是大刀阔斧稳稳的坐着,丝毫不见尴尬,果然是什么人交什么朋友,都是这样目中无人没有教养!
“跟我来!”阮博蝾腾的一下站起来拂袖朝门外走了出去。
阮静柳坐着没动,阮大奶奶左右看了看,就走过去笑着道:“你大哥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你难得回来兄妹两人好好说话。”说着硬拉着阮静柳:“你去吧,秦公子我来安排!”说着推着她出去。
阮静柳沉了脸正要说话,就瞧见秦远风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眼底有难得一见的沉稳,她目光动了动,才推开阮大奶奶就跟着阮博蝾去了隔壁。
一进门,阮博蝾就迫不及待的怒斥道:“你说说,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事。”又指着门外:“交的都是什么下三烂的朋友,什么开药房的……果然和你是臭味相投。”
阮静柳眯起了眼睛,阮博蝾又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们家是什么身份,从小母亲和教养嬷嬷都是怎么教你的,你一个女子日日在外头抛头露面,你到底有没有点廉耻心。”
“闭嘴!”阮静柳冷笑:“你没有资格教训我。”说着一字一句回他:“你若是有话便快说,我没空听你说这些废话!”
阮博蝾气的脸色发青,他负手在后瞪着阮静柳,眼底是浓浓的厌恶和鄙弃:“我是你的兄长,长兄如父你与我说话便这样没有规矩。”
阮静柳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更多的回应,阮博蝾气结逼近了一步,正要说话,忽闻外头一声咳嗽,阮大奶奶走了进来柔柔的看了眼阮博蝾,后者出口的话被她打断,阮大奶奶笑着道:“你们是亲兄妹,爹娘不在了这世上可不就是你们最亲了么,都别动怒有话好好说。”说完走到阮博蝾身边:“你啊,静柳年纪小,这么多年又不在家里,您明明每天念叨着她,可见了面却又忍不住严厉,真不知道如何说您才是。”
阮博蝾欲言又止侧目不去看阮静柳,阮大奶奶又去劝阮静柳:“你大哥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心疼你的,见不得你在外面吃苦奔波,所以才想着找你回来,可见了面又不会说话……”说完去拉阮静柳:“我们坐下慢慢说!”
阮静柳轻笑一声没有动,双手相握拢在袖中,单薄的身子站的笔直,阮大奶奶也不强求,自己坐了下来,叹道:“……你们兄妹啊,都是一个脾气!”无奈摇着头。
“别和她废话。”阮博蝾转身过来:“和她说的客气了,她也根本不会领情。”说着再次逼近了阮静柳怒道:“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住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少给我出去丢人现眼。”
“说完了?”阮静柳淡淡的说完,侧转过身:“告辞!”根本就不想与他多有言语。
阮博蝾眼睛一红瞪圆了道:“你敢走出去一步试试。”他三两步跨在了门口拦着:“你若是从这里走出去,明天我就将你送去庵庙里!”
“你敢!”阮静柳丝毫不相让:“我从出嫁那日起,就不再是阮家的人!”说完她冷笑一声:“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官途抹黑。”她也逼近了一步大有非走不可的架势:“再说,便是去不去庵庙,那也是张家的事,你也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
“你!”阮博蝾指着她:“好,好!”说着嘲讽的笑着点着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明天就去张家,我倒要看看,张家就这么不顾脸面,让你在外头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请便!”阮静柳又走了一步:“让开!”非要走的样子。
阮大奶奶看着兄妹二人争执难下,便起身劝道:“怎么又吵起来了。”说完去劝阮静柳:“你大哥也是为你好,也不是非要你去庵庙,你若是不想去,便住在家里,我们养着你,将来你侄儿也会给你养老送终,这样不是很好,总比你在外头奔波要强上许多吧。”
阮静柳根本不看她,阮大奶奶就朝阮博蝾眨眨眼,阮博蝾便冷哼一声,她又道:“这件事我们也和侯爷商量过,侯爷也是这个意思,妹妹,你就听我们的话吧,我们不会害你的。”
阮静柳悠悠转过来,冷冷的看着阮大奶奶:“不用与我说这些假意应承的话,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们谁也没有权利替我决定!”说完去看阮博蝾:“让开!”
“阮静柳!”阮博蝾手臂突的一下抬起来,想也不想就朝阮静柳脸上挥过去!
阮大奶奶一怔,却没有去拦他!
就在冷风席面的一瞬间,阮博蝾的手臂突然被人擒住,阮博蝾一愣回头去看,就见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张笑眯眯的脸,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怎么动手了,好好说话,免得伤了和气。”
不待阮博蝾说话,秦远风就放了他的手,大步一跨站在了阮静柳的面前,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样多不好,是吧!”
这张脸,这样说话的语气让阮博蝾恨不得连他一起打了,但刚才他被对方抓了那一下后,疼痛依旧留在手腕上未消,估量着若没有帮手他不是对方的对手。
阮静柳本就要让开,事到如今她不可能站在这里任由他打骂,虽有如此打算,但还是被秦远风的动作惊了一惊,再去看,她眼前已经被一堵宽厚的后背挡住了视线,她目光一动,唇角就不自觉的因他的话露出一丝笑意来。
“这是我们的家事。”阮大奶奶见阮博蝾依旧揉着手腕,就知道秦远风这一下看着轻实则用力不小,她快步走过去站在两人中间:“秦公子不便插手吧。”说完又道:“再说,他大哥也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兄妹感情本就很好,秦公子误会了。”
“抱歉,抱歉!”秦远风冲阮博蝾抱拳:“既然如此,那我和静柳就不打扰了,我们还有事。”说完很自然的转身牵了阮静柳的手:“我们走吧!”
阮静柳动了动手想要甩开他,秦远风暗自用力握的更紧!
“你可以走。”阮博蝾没有达到目的又吃了亏,心里正窝着火,如今更是气怒交加:“她必须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秦远风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他挑眉看着阮博蝾,只是一眼阮博蝾就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自卫似的后退了一步,秦远风不再看他,身体一侧拉着阮静柳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门。
“站住。”阮博蝾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只是那两人已经牵着手扬长出了院子的门。
“哎呀!”阮大奶奶一跺脚等着他就道:“你看看你办的事儿。”说完站在门口看着阮静柳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道:“想再将她骗回来就不容易了,难不成你真要拿了绳子捆了她送去庙里!”
阮博蝾恨恨的揉着手腕,眯着眼睛道:“我请不成,自有人请的成!”说完气呼呼的推开阮大奶奶出了门。
“办不成事拿我撒气。”阮大奶奶冷哼一声,也转身去了别处。
阮静柳由秦远风牵着一路出了阮府,她盯着被他牵着的那只手沉默不语,等到了马车他亲自放了脚凳扶着她上去,自己也很不客气的钻了进去,对赶车的小厮道:“走!”小厮驾车出了门。
“可以松手了吧?”阮静柳眼眸扫过来,针一样的落在秦远风那只手上。
他嬉皮笑脸的低头去看,还将手抬起来摸了摸阮静柳的手背,爱不释手的道:“还没牵过,自是舍不得放。”说完聪明的在阮静柳发怒之前松开,笑道:“你别生气,刚刚也是情非得已。”
阮静柳收回目光,沉默的圈坐在那边,不发一言,天色渐渐暗下来,街面上的灯光透过飘动的车帘映进来,面容之上有秦远风不曾见过的落寞与哀伤。
不管是多坚强的人都需要一个家吧!秦远风目光一闪腆着笑脸凑过来:“请我吃饭吧,我身上没有银子了。”说完像模像样的将自己的荷包递给阮静柳。
瘪瘪的,一文钱都没有。
适才脸上的落寞转瞬又恢复成不变的疏离,阮静柳缓缓将目光落在手中的荷包上……
本以为她会拒绝,秦远风都想好了后面要接的话,却没有想道她破天荒的道:“陪我去喝酒,不醉不归!”
秦远风一愣,只是眨眼功夫,他就点着头道:“这主意不错,好久没有喝酒了。”说完又像占便宜的将手搭在阮静柳的肩膀上,哥俩好似的笑道:“如今我们都是没有家的人,不如搭伙过吧。”
阮静柳一记眼风扫过来,他立刻识趣的收回手,过了一刻她开口问道:“你没有家?”这已经是第二次听他说这句话了。
“嗯。”秦远风轻描淡写的道:“被撵出来了。”又夸张的叹了口气。
阮静柳根本不信,他说话向来如此,九句假一句真,她不愿费心思去判断!
两人找了家酒楼要了雅间,各自点了酒,阮静柳酒量出奇的好,端着酒壶喝了半壶依旧是面不改色,秦远风托颊看着她啧啧叹道:“没有见过女大夫,也没有见过医术如此好的女大夫,更没有见过医术如此好酒量还惊人的女大夫。”一抱拳:“佩服佩服!”
阮静柳白了他一眼:“走吧。”随手丢了银子在桌上:“喝不醉,无聊!”说完站起身就出了雅间的门,秦远风摇着头跟在她后面,笑容满面的陪着。
银月挂在天际,孤零零的不见星辰,喝了酒后被冷风一吹阮静柳越发的清醒,她露出无奈的笑容,停了脚步回头去看秦远风,从袖间拿了个荷包出来丢给秦远风:“给你。”也不管他能不能接住转身继续走。
秦远风接在手里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银子,他露出一抹苦笑追上阮静柳:“这么大方!”又道:“我还打算赖着你吃喝,你竟先断了我进路了。”摇着头。
阮静柳不看他,仿佛自言自语道:“你自己留在这里吧,我回去了。”秦远风没听明白,追问道:“去哪里?”
“回京城。”阮静柳摇着头,脑海中就想到析秋的面容,对于她来说朋友比家人更让她想要依靠。
秦远风哦了一声,便没有了话陪着她静静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脸上也露出一抹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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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 012 时间
“我正想托了人给你带信去呢。”析秋将阮静柳迎进门两人在坑头上坐下。
阮静柳接过碧槐奉上的茶:“忙着庄子里的事,也不得空。”说完看向析秋:“本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析秋不置可否,问道:“两个庄子都安排好了?药苗也种了?”阮静柳点了点头,将庄子里的事儿和她说了一遍。
两人说了几句,析秋就问起秦远风的事:“……说是有位公子与你同行,我就想到是秦公子。”说完笑盈盈的看着阮静柳:“他与你一起回来的?”
提到秦远风,阮静柳目光便顿了一顿,淡淡的道:“没有。”想到那天吃完酒后,第二天就不见他的踪影,她就愈加不想说起这个人。
析秋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阮静柳的态度,并不像有好事的样子,她轻声问道:“你们……”欲言又止。
阮静柳低头喝茶,明白析秋问的是什么,沉默了片刻她终还是道:“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可能的。”析秋却不是这么想的,秦公子的事情她这几日有些耳闻,道:“我听四爷说,同轩堂这几个月很不安稳,族中争夺财产一事闹的很大,秦家老爷子被气的病倒在床,秦氏的产业也受到不小的冲击,此事闹的不可开交几乎闹去了衙门,直到秦二公子自行放弃财产继承主动出府,才算了结。”
阮静柳闻言一愣,问道:“有这种事,你听谁说的?”
“不用听说谁,满大街都知道。”析秋回道:“……也是因此事我才知道秦二公子与你一起去通州的事儿。”
阮静柳沉默了下去,脑海中就想到秦远风说的话:“……我是没有家的人……”她以为他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却没有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怎么了?”析秋见她面色不对,不由问道:“出了什么事?”
阮静柳沉默了片刻,才回道:“他……失踪了。”说着一顿看向析秋:“那天与我一起回家,出来后我说要回京城,第二日早上出门时店家便告诉我,他一早就出城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只当他先走了也没有在意……”现在知道了他的事,他不可能回家,那会去哪里。
析秋露出疑惑,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她说回家的事儿,不由道:“回家?”
阮静柳点了点头,就将那天回去的情况和她说了一遍,嘲讽的道:“……若非秦远风,只怕你要去庵堂才能见到我了。”
“事情怎么会闹僵到这个地步。”析秋觉得阮大爷事情做的太过了,阮静柳在外奔波也非一两年的事儿了,何以这会儿重提这事,便是他如今要入京做官,有阮静柳这样的妹妹也不见得就给他抹黑了。
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确实要多谢秦公子了。”析秋叹道:“那家里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既然阮大爷说出这种话来,就必然不可能随便就作罢的,很可能还会用别的法子。
阮静柳轻蔑的一笑,回道:“不过请侯爷出马罢了。”说着一顿看向析秋:“最多我不留在京中便是,他们能耐我何!”
析秋摇摇头,觉得这个法子不成:“你先不要冲动,依我看这件事侯爷也未必知道。”说着一顿又道:“不如你去侯府将事情和侯爷说一说,若是有他发话,想必事情也容易办一些!”阮博蝾是兄长,长兄如父,他若是要这么做便是告到衙门去,也是他有道理的。
阮静柳向来对这种事情不上心,提起便就烦躁不堪,摆手道:“随他折腾吧,我不想与此事上多费口舌。”说完默默的喝着茶,想着心事。
析秋看着她心中叹了口气,想了想也顺着她不再说这件事,话题依旧是回到秦远风身上:“那秦公子的事情,可要托了人去打听打听?”
阮静柳摇摇头,道:“不用,他也不是孩子要做什么也不用我去管。”也轮不到她管,他们虽认识三年,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析秋也就没有再说这事,只是依旧是不放心阮静柳的事情,既然阮博蝾要来京中为官,这件事若是不解决好,往后兄妹若是在京中遇见岂不是尴尬,难保不会折腾出别的事情来。
她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锦乡侯府,将阮静柳的事委婉的和阮夫人说了一遍,本以为阮夫人是知情的,岂料她也是惊怔莫名,问道:“我确是不知道,这个博蝾做事也真是鲁莽。”
析秋笑着道:“……本不该我来说,只是静柳的个性您也知道,所以我就越俎代庖来您这里求助了。”
“你放心。”阮夫人拍着胸脯道:“待侯爷回来我,我便问问侯爷,这件事要怎么做,明儿我就给你去个消息。”说着一顿又道:“……也麻烦您告诉静柳,以前吧我对她确实不喜,脾气拧成那样说什么也不听,便是父亲去世也不过问,如今渐渐的熟识了一些,我也了解了她一点,虽依旧谈不上喜欢,可到与我想象的有些不同。这个事儿便不是您开口,我也会管一管的。”
“那麻烦您了。”析秋说完笑着道:“还是希望他们兄妹能和睦相处……静柳姐确实不容易。”
阮夫人微笑着点头。
果然,请了阮夫人帮忙,第二日她亲自来给析秋回话:“……侯爷确实知道这件事,不过他知道却与我们不同,他只当是博蝾请静柳回去小住些日子,给她在通州安排了住处,没有细问其中究竟,没成想那孩子竟是误会了,闹出了这么多的事儿来。”
是不是阮夫人说的这样的,已经不重要了,她笑着点头道:“多谢您了。”说完又道:“那如今侯爷是如何安排的?”
“侯爷只说她既不愿回家,便随她去吧!”阮夫人说着又道:“往后就安心住在京中,若是博蝾再来找她,便让他来找我,那孩子有时候也是个不清楚的,尽做些糊涂事儿。”
既然阮夫人这么说了,析秋自是乐着领了这个情:“这次真的要谢谢您,回头我就去和静柳姐说,她定会很高兴。”说着一顿又道:“中午就留在府里吃饭吧,我们也好久没有说说话了。”
阮夫人掩面而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日析秋就让天诚去将这事和阮静柳说了,阮静柳只点头应了,便没有别的话,过了两日听说阮博蝾到了锦乡侯府,析秋还是事后听说的,锦乡侯将他一顿训斥,只道:“……她已是出嫁的人,当初你不将人接回来,这会儿想起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阮博蝾垂着头想要辩解可又不敢,锦乡侯又道:“你可知道谁求到我这里的来的?”阮博蝾一愣,锦乡侯便道:“萧四夫人。”说完点了点头阮博蝾的额头:“她本也没有做什么,都这么多年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也传扬出去了,你如今将人带回去能起到什么作用,留她在京中与萧四夫人又是姐妹相称,与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阮博蝾抬头看着锦乡侯欲解释,还没说话就被锦乡侯打断:“不要再说了,你如今得了官职便用心做,圣上有意派人巡抚大同,你去准备准备!”
阮博蝾听着眼睛就是一亮,还没去衙门应卯,这边就有差事了,他喜不自禁立刻将阮静柳的事情抛在了一边,生怕对方反悔一样应道:“侄儿这就去准备!”
隔了两个月阮博蝾果然鸣锣开道去了大同。
秦远风此一去便没有了踪影,阮静柳还是托了人去秦氏打听,只听闻秦老爷子几天前去世了,家中的一应权利皆是由秦家大爷接受,同轩堂名下的所有店铺产业全部易主由秦家大爷掌管。
秦远风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静心做事,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曾表露。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韩承自辽东凯旋而归,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萧延亦没有随军回来。
析秋听萧四郎道:“只身一人去了关外!”析秋听着叹了口气,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苦了太夫人又是暗暗哭了一场,担心不已。
五月末,韩承依圣旨迎娶了方二小姐进门,析秋随了礼并没有登门,萧四郎则是去喝了一杯水酒,回来说韩承大醉未醒,洞房花烛只怕也难圆!
析秋无奈的笑笑,觉得韩承有时也似孩子一般,随着性子而为。
七月时,江氏生产顺利,得一女六斤半白白胖胖的,析秋看着疼爱不已抱在手中都不舍得放……取了名字杏姐儿。
满月酒的时候,佟府里大办了一场,请了戏班子回去唱了一日,阖府里热闹欢腾。
转眼到了中秋节,去年萧延亦走时说是中秋节回来,到了这一日却只回了一封信,人依旧在关外,只怕要过了年才能回来,太夫人拿着信直叹气,想让人去找找,可萧四郎哪里有空,萧延庭又要陪着依旧昏睡的五夫人在家。
只得作罢,只让人去了一封信仔细叮嘱他注意安全。
十二月时宫中莹贵妃诞下一女,圣上取名鸿,赐封号敏嘉……
为此,乐袖特意写了一封让人带出来,析秋拿着信便忍不住叹气不断,宫中又有两位美人相继有了身子,她将信给萧四郎看,无奈的道:“……也不知这样的担忧,何时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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